翻译陛下德及草木,故能秋木再花,虽周文德及行苇鼠猫图,无以过也."

二十五史-->旧唐书-->列传第四十
列传第四十
  ○王及善 杜景俭 p敬则 杨再思 李怀远 子景伯 景伯子彭年附  豆卢钦望 张光辅 史务滋 崔元综 周允元附
  王及善,持莺θ艘病8妇怠K宕笠的⒅萑送蹙雍Γ低稻唬骸胺浇裢虺耸в⑿劬浩穑弦烁梢琶ィH问ぃ醇滓怨凼北洌抵诙檎嬷鳎烁还罂赏家病=褡阆戮游蕹咄林兀匚藜嫜福胁腥蹋#晕阆潞囊印!本唬骸凹平渤觯俊本滴戮曛眨上韧葜>悠溲裕送途晟健K暧啵嵋迨θ攵ü刂校擞刖仕客蛴嗳死唇担荽蠼F狄哉焦Ψ庑滦讼毓矍ㄗ笪湮澜4犹谡髁啥媪熳笸陀怼S敫呃稣接谧仙剑迪确嫦菡螅φ蕉馈L谏钔吹恐笪来蠼⒂闹荻级健⑿瞎4投懊仄鳎阍嵴蚜辍
  杜景俭,冀州武邑人也。少举明经,累除殿中侍御史。出为益州录事参军。时隆州司马房嗣业除益州司马,除书未到,即欲视事,又鞭笞僚吏,将以示威,景俭谓曰:“公虽受命为此州司马,而州司未受命也。何藉数日之禄,而不待九重之旨,即欲视事,不亦急耶?”嗣业益怒。景俭又曰:“公今持咫尺之制,真伪未知,即欲揽一州之权,谁敢相保?扬州之祸,非此类耶。”乃叱左右各令罢散,嗣业惭赧而止。俄有制除嗣业荆州司马,竟不如志,人吏为之语曰:“录事意,与天通,益州司马折威风。”景俭由是稍知名。入为司宾主簿,转司刑丞。
  天授中,与徐有功、来俊臣、侯思止专理制狱,时人称云:“遇徐、杜者必生,遇来、侯者必死。”累迁洛州司马。寻转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尝以季秋内出梨花一枝示宰臣曰:“是何祥也?”诸宰臣曰:“陛下德及草木,故能秋木再花,虽周文德及行苇,无以过也。”景俭独曰:“谨按《洪范五行传》:‘阴阳不相夺伦,渎之即为灾。’又《春秋》云:‘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已秋矣,草木黄落,而忽生此花,渎阴阳也。臣虑陛下布教施令,有亏礼典。又臣等忝为宰臣,助天理物,理而不和,臣之罪也。”于是再拜谢罪,则天曰:“卿真宰相也!”
  延载初,为凤阁侍郎周允元奏景俭党于李昭德,左迁溱州刺史。后累除司刑卿。圣历二年,复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契丹入寇,河北诸州多陷贼中。及事定,河内王武懿宗将尽论其罪。景俭以为皆是驱逼,非其本心,请悉原之。则天竟从景俭议。岁余,转秋官尚书。坐漏泄禁中语,左授司刑少卿,出为并州长史。道病卒,赠相州刺史。子澄,颇以文藻著名,官至巩县尉。
  p敬则,字少连,毫州永城人也。代以孝义称,自周至唐,三代旌表,门标六阙,州党美之。敬则倜傥重节义,早以辞学知名。与三从兄同居,财产无异。又与左史江融、左仆射魏元忠特相友善。咸亨中,高宗闻而召见,与语甚奇之,将加擢用,为中书舍人李敬玄所毁,乃授洹水尉。
  长寿中,累除右补阙。敬则以则天初临朝称制,天下颇多流言异议,至是既渐宁晏,宜绝告密罗织之徒,上疏曰:
  臣闻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张公室,弃无用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疾耕急战,人繁国富,乃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故曰:刻薄可施于进趋,变诈可陈于攻战。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况锋镝已销,石城又毁,谅可易之以宽泰,润之以淳和,八风之乐以柔之,三代之礼以导之。秦既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崩,此不知变之祸也。
  陆贾、叔孙通之事汉王也,当荥阳、成皋之间,粮馈已穷,智勇俱困,不敢开一说,效一奇,唯进豪猾之材,荐贪暴之客。及区宇适平,干戈向戢,金鼓之声未歇,伤痍之痛尚闻,二子顾眄,绰有余熊,乃陈《诗书》,说《礼乐》,开王道,谋帝图。高皇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事》乎!”对曰:“马上得之,可马上理之乎?”高皇默然。于是陆贾著《新语》,叔孙通定礼仪,始知天子之尊,此知变之善也。向使高皇排二子而不用,置《诗书》而不顾,重攻战之吏,尊首级之材,复道争功,张良已知其变,拔剑击柱,吾属不得无谋。即晷漏难逾,何十二帝乎?亡秦之续,何二百年乎?故曰: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经者,先王之陈迹。然则祝祠向毕,刍狗须投;淳精已流,糟粕可弃。仁义尚舍,况轻此者乎?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三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开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尽露。神道助直,无罪不除;人心保能,无妖不戮。以兹妙算,穷造化之幽深;用此神谋,入天人之秘术。故能计不下席,听不出闱,苍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伟哉,无得而称也!岂比造攻鸣条,大战牧野,血变草木,头折不周,可同年而语乎?然而急趋无善迹,促柱少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非鼎食。即向时之妙策,乃当今之刍狗也。伏愿览秦、汉之得失,考时事之合宜,审糟粕之可遗,觉蘧庐之须毁。见机而作,岂劳终日乎?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愿改法制,立章程,下恬愉之辞,流旷荡之泽,去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芒,窒罗织之源,扫朋党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
  则天甚善之。
  长安三年,累迁正谏大夫,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御史大夫魏元忠、凤阁舍人张说为张易之兄弟所诬构,将陷重辟,诸宰相无敢言者,敬则独抗疏申理曰:“元忠、张说素称忠正,而所坐无名。若令得罪,岂不失天下之望也?”乃得减死。四年,以老疾请罢知政事,许之,累转冬官侍郎,仍依旧兼修国史。张易之、昌宗尝命画工图写武三思及纳言李峤、凤阁侍郎苏味道、夏官侍郎李迥秀、麟台少监王绍宗等十八人形像,号为《高士图》,每引敬则预其事,固辞不就,其高洁守正如此。
  神龙元年,出为郑州刺史,寻以老致仕。二年,侍御史冉祖雍素与敬则不协,乃诬奏云与王同皎亲善,贬授庐州刺史。经数月,洎代到,还乡里,无淮南一物,唯有所乘马一匹,诸子侄步从而归。敬则重然诺,善与人交,每拯人急难,不求其报。又尝与三从兄同居四十余年,财产无异。雅有知人之鉴,凡在品论者,后皆如其言。景龙三年五月,卒于家,年七十五。
  敬则尝采魏、晋已来君臣成败之事,著《十代兴亡论》。又以前代文士论废五等者,以秦为失,事未折衷,乃著《五等论》曰:
  昔秦废五等,崔实、仲长统、王朗、曹椎冉砸晕刂В枨砸熘酝ㄆ渲驹啤
  盖明王之理天下也,先之以博爱,本之以仁义,张四维,尊五美,悬礼乐于庭宇,置轨范于中衢。然后决玄波使横流,扬薰风以高扇,流恺悌之甘泽,浸旷荡之膏腴,正理革其淫邪,淳风柔其骨髓。使天下之人,心醉而神足。其于忠义也,立则见其参于前;其于进趋也,若章程之在目。礼经所及,等日月之难逾;声教所行,虽风雨之不辍。圣人知俗之渐化也,王道之已行也,于是体国经野,庸功勋亲。分山裂河,设磐石之固,内守外御,有维城之基。连络遍于域中,胶葛尽于封内。虽道昏时丧,泽竭政塞,郑伯逐王,申侯弑主,鲁不供物,宋不成周,吴徵伯牢,楚问九鼎,小白之一匡天下,重耳之一战诸侯,无君之迹显然,篡夺之谋中寝者,直以周礼尚存,简书不陨。故曰:“不敢失坠,天威在颜。”
  自春秋之后,礼义渐颓,风俗尘昏,愧耻心尽,疾走先得者为上,夺攘投会者为能。加以八世专齐,三家分晋,子贡之乱五国,苏秦之斗七雄,苛刻繁兴,经籍道息,莫不长诈术,贵攻战,万姓皆戴爪牙,无人不属觜距。所以商鞅欺故友,李斯囚旧交,孙膑丧足于庞涓,张仪得志于陈轸。一旅之众,便欲称王;再战之雄,争来奉帝。先王会盟之礼,昔时樽俎之容,三代玄风,扫地至尽。况始皇削平区宇,殊非至公,李斯之作股肱,罕循大道,人无见德,唯虐是闻。当此时也,主猜于上,人骇于下,父不能保之于子,君不能得之于臣。欲使始皇分土奸雄,建侯薄俗,若喻晋、郑之可依,便借贼兵而资盗粮,寄龙鱼而助风雨,不可行也。是以秦鉴周德之绵深,惧己图之不远,罢侯置守,高下在心,天下制在一人,百姓不闻二主。直是不得行其世封,非薄功臣而贱骨肉也。
  高皇帝揭日月之明,怀天地之量,算财不足以分赏,论地不足以受封。邑皆百城,土有千里,人殷国富,地广兵强。五十年间,七国同反,贾谊忧失其国,晁错请削其地。若言由大而反也,不若召陵之师、践土之众也;若言有材而起也,刘濞非王霸之材,田禄无先、管之略也。是齐、晋以逆礼为惭,吴、楚以犯上非愧,衅由教起,其所由来远矣。自此之后,杂霸又衰,中兴不能改物创图,黄初不能深谋远虑。纟面观汉、魏之际,寻其经纬之初,未有积德重光,泽及万物。观其教,偷薄于秦风;察其人,豺狼于汉日。故魏太祖曰:“若使无孤,天下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明窃号议者,触目皆是。欲以此时开四赐之祚,垂万代之封,必有通车三川以窥周室,介马汾、湿而逐翼侯。而王司徒屡请于当时,曹元首又勤于宗室,皆不知时也。
  当时贤者是之。
  敬则知政事时,每以用人为先。桂州蛮叛,荐裴怀古;凤阁舍人缺,荐魏知古;右史缺,荐张思敬。则天以为知人。
  睿宗即位,尝谓侍臣曰:“神龙已来,李多祚、王同皎并复旧官,韦月将、燕钦融咸有褒赠,不知更有何人,尚抱冤抑?”吏部尚书刘幽求对曰:“故郑州刺史p敬则,往在则天朝任正谏大夫、知政事,忠贞义烈,为天下所推。神龙时,被宗楚客、冉祖雍等诬构,左授庐州刺史。长安年中,尝谓臣云:‘相王必膺期受命,当须尽节事之。’及韦氏篡逆干纪,臣遂见危赴难,翼戴兴历,虽则天诱其事,亦是敬则先启之心。今陛下龙兴宝位,凶党就戮,敬则尚衔冤泉壤,未蒙昭雪。况复事符先觉,诚即可嘉。”睿宗然之,赠敬则秘书监,谥曰元。
  杨再思,郑州原武人也。少举明经,授玄武尉。充使诣京师,止于客舍。会盗窃其囊装,再思邂逅遇之,盗者伏罪,再思谓曰:“足下当苦贫匮,至此无行。速去勿作声,恐为他人所擒。幸留公文,余财尽以相遗。”盗者斋去,再思初不言其事,假贷以归。累迁天官员外郎,历左右肃政台御史大夫。延载初,守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证圣初,转凤阁侍郎,依前同平章事,兼太子右庶子。寻迁内史,自弘农县男累封至郑国公。
  再思自历事三主,知政十余年,未尝有所荐达。为人巧佞邪媚,能得人主微旨,主意所不欲,必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必因而誉之。然恭慎畏忌,未尝忤物。或谓再思曰:“公名高位重,何为屈折如此?”再思曰:“世路艰难,直者受祸。苟不如此,何以全其身哉!”长安末,昌宗既为法司所鞫,司刑少卿桓彦范断解其职。昌宗俄又抗表称冤,则天意将申理昌宗,廷问宰臣曰:“昌宗于国有功否?”再思对曰:“昌宗往因合练神丹,圣躬服之有效,此实莫大之功。”则天甚悦,昌宗竟以复职。时人贵彦范而贱再思也。时左补阙戴令言作《两脚野狐赋》以讥刺之,再思闻之甚怒,出令言为长社令,朝士尤加嗤笑。再思为御史大夫时,张易之兄司礼少卿同休尝奏请公卿大臣宴于司礼寺,预其会者皆尽醉极欢。同休戏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欣然,请剪纸自贴于巾,却披紫袍,为高丽舞,萦头舒手,举动合节,满座嗤笑。又易之弟昌宗以姿貌见宠幸,再思又谀之曰:“人言六郎面似莲花;再思以为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其倾巧取媚也如此。
  长安四年,以本官检校京兆府长史,又迁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中宗即位,拜户部尚书,兼中书令,转侍中,以宫僚封郑国公,赐实封三百户。又为册顺天皇后使,赐物五百段,鞍马称是。时武三思将诬杀王同皎,再思与吏部尚书李峤、刑部尚书韦巨源并受制考按其狱,竟不能发明其枉,致同皎至死,众冤之。再思俄复为中书令、吏部尚书。景龙三年,迁尚书右仆射,加光禄大夫。其年薨,赠特进、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谥曰恭。子植、植子献,并为司勋员外郎。再思弟季昭为考功郎中,温玉为户部侍郎。
  李怀远,邢州柏仁人也。早孤贫好学,善属文。有宗人欲以高J相假者,怀远竟拒之,退而叹曰:“因人之势,高士不为;假J求官,岂吾本志?”未几,应四科举擢第,累除司礼少卿。出为邢州刺史,以其本乡,固辞不就,改授冀州刺史。俄历扬、益等州大都督府长史,未行,又授同州刺史。在职以清简称。入为太子左庶子,兼太子宾客,历迁右散骑常侍、春官侍郎。大足年,迁鸾台侍郎,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岁余,加银青光禄大夫,拜秋官尚书,兼检校太子左庶子,赐爵平乡县男。长安四年,以老辞职,听解秋官尚书,正除太子左庶子,寻授太子宾客。神龙初,除左散骑常侍、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加金紫光禄大夫,进封赵郡公,特赐实封三百户。俄以疾请致仕,许之。中宗将幸京师,又令以本官知东都留守。
  怀远虽久居荣位,而弥尚简率,园林宅室,无所改作。常乘款段马,左仆射豆卢钦望谓曰:“公荣贵如此,何不买骏马乘之?”答曰:“此马幸免惊蹶,无假别求。”闻者莫不叹美。神龙二年八月卒,中宗特赐锦被以充敛,辍朝一日,亲为文以祭之,赠侍中,谥曰成。子景伯。
  景伯,景龙中为给事中,又迁谏议大夫。中宗尝宴侍臣及朝集使,酒酣,令各为《回波辞》。众皆为诌佞之辞,及自要荣位。次至景伯,曰:“回波尔时酒卮,微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喧哗窃恐非仪。”中宗不悦,中书令萧至忠称之曰:“此真谏官也。”景云中,累迁右散骑常侍,寻以老疾致仕。开元中卒。子彭年。彭年有吏才,工于剖析,当时称之。开元中,历考功员外郎、知举,又迁中书舍人、给事中、兵部侍郎。天宝初,又为吏部侍郎,与右相李林甫善。慕山东著姓为婚姻,引就清列,以大其门。典铨管七年,后以赃污为御史中丞宋浑所劾,长流领南临贺郡。累月,浑及第恕又以赃下狱,诏浑流岭南高要郡,恕流南康郡。天宝十二载,起彭年为济阴太守,又迁冯翊太守,入为中书舍人、给事中、吏部侍郎。十五载,玄宗幸蜀,贼陷西京。彭年没于贼,胁授伪官,忧愤忽忽不得志,与韦斌相次而卒。及克复两京,优制赠彭年为礼部尚书。
  豆卢钦望,京兆万年人也。曾祖通,隋相州刺史、南陈郡公。祖宽,即隋文帝之甥也。大业末,为梁泉令。及高祖定关中,宽与郡守萧r率豪右赴京师,由是累授殿中监,仍诏其子怀让尚万春公主。高祖以宽曾祖苌魏太和中例称单姓,至是改宽为卢氏。贞观中,历迁礼部尚书、左卫大将军,封芮国公。永徽元年卒,赠特进、并州都督,陪葬昭陵,谥曰定。又复其姓为豆卢氏。父仁业,高宗时为左卫将军。
  钦望,则天时累迁司宾卿。长寿二年,代宗秦客为内史。时李昭德亦为内史,执权用事,钦望与同时宰相韦巨源、陆元方、苏味道、杜景俭等并委曲从之。证圣元年,昭德坐事,左迁涪陵尉,则天以钦望等不能执正,又为司刑少卿皇甫文备奏钦望附会昭德,罔上附下,乃左迁钦望为赵州刺史,韦巨源自右丞为~州刺史,陆元方自秋官侍郎为绥州刺史,苏味道自凤阁侍郎为集州刺史。其年,钦望入为司礼卿,迁秋官尚书,封芮国公。出为河北道宣劳使。俄而庐陵王复为皇太子,以钦望为皇太子宫尹。圣历二年,拜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寻授太子宾客,停知政事。中宗即位,以钦望宫僚旧臣,拜尚书左仆射、知军国重事,兼检校安国相王府长史,兼中书令、知兵部事、监修国史。
  钦望作相两朝,前后十余年,张易之兄弟及武三思父子皆专权骄纵,图为逆乱。钦望独谨其身,不能有所匡正,以此获讥于代。神龙二年,拜开府仪。景龙三年五月,表请气骸,不许。十一月卒,年八十余。赠司空、并州大都督,谥曰元,赐东园秘器,陪葬乾陵。则天时,宰相又有张光辅、史务滋、崔元综、周允元等,并有名绩。
  张光辅者,京兆人也。少明辩,有吏干。累迁司农少卿、文昌右丞。以讨平越王贞之功,拜凤阁侍郎、知政事。永昌元年,迁纳言。旬日,又拜内史。皆有名。其年,洛州司马房嗣业、洛阳令张嗣明坐与徐敬业弟敬真阴相交结。敬真自流所绣州逃归,将北投突厥,引虏入寇。途经洛下,嗣业、嗣明二人给其衣粮而遣之。行至定州,为人所觉。嗣业于狱中自缢死。嗣明与敬真多引海内相识,冀缓其死。嗣明称光辅征豫州日,私说图识天文,阴怀两端,顾望以观成败。光辅由是被诛,家口籍没。
  史务滋者,宣州溧阳人。累至内史。天授中,雅州刺史刘行实及弟渠州刺史行瑜、尚衣奉御行感,并兄子左鹰扬将军虔通,并为侍御史来子诬以谋反诛。又于盱眙毁其父左监门大将军伯英棺柩。初,务滋素与行感周密,意俗寝其反状。则天怒,令俊臣鞫之,务滋恐被陷刑,乃自杀。
  崔元综者,郑州新郑人也。祖君肃,武德中黄门侍郎、鸿胪卿。元综,天授中累转秋官侍郎。长寿元年,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元综勤于政事,每在中书,必束带至晚,未尝休偃。好洁细行,薰辛不历口者二十余年。虽外示谨厚,而情深刻薄,每受制鞫狱,必披毛求疵,陷于重辟。以此故人多畏而鄙之。明年,犯罪配流振州,朝野莫不称庆。寻赦还,复拜监察御史。中宗时,累迁尚书左丞、蒲州刺史,以老疾致仕。晚年好摄养导引之术,年九十余卒。
  周允元者,豫州人也。弱冠举进士。延戴初,累转左肃政御史中丞,俄除凤阁鸾台平章事。尝与诸宰臣侍宴,则天令各述书传中善言。允元曰:“耻其君不如尧、舜。”武三思以为语有指斥,纠而驳之。则天曰:“闻此言足以为诫,岂特将为过耶?”证圣元年卒,赠贝州刺史。则天为七言诗以伤之,又自缮写,时以为荣。
  史官曰:王及善在孝敬东宫,诚能奉职。当俊臣下狱,力谏除凶,是忧滥及贤良,而欲明彰羽翼,兴复之志,不谓无心。杜景俭五刑有滥,济活为心,四气不和,归罪在己,则天谓曰“真宰相。”然奈柔顺李昭德,不无吐刚之过也。p敬则文学有称,节行无愧,谏诤果决,推择精真,苟非洞鉴古今,深识王霸,何由立其高论哉?惜乎相不得时矣!杨再思佞而取贵,苟以全身,掩不善而自欺,谓无十目十手也。李怀远名不苟于假J,贵不f于故乡,无改陋居,常乘劣驷,亦一时之善矣。然匪躬之道,未之闻也。豆卢钦望、张光辅、史务滋、崔元综、周允元等,或有片言,非无小善,登于大用,可谓具臣。
  赞曰:及善奉职,非无智力。景俭当权,不谓不贤。雄文高节,少连为绝。守道安贫,怀远当仁。钦望之属,片善何足。蹈媚再思,o宜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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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为纳言。武德初。因旧制。四年三月十日。改为侍中。龙朔二年四月四日。改为东台左相。咸亨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改为侍中。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为纳言。神龙元年二月四日。改为侍中。开元元年十二月一日。改为黄门监。五年九月六日。改为侍中。天宝元年二月二十日。改为左相。至德二载十二月十五日。改为侍中。旧是三品。大历二年十一月九日。改为从二品。与中书令同。
  中书令
武德元年。为内史令。三年。改为中书令。龙朔二年。改为西台右相。至咸亨元年。改为中书令。光宅二年。又为内史。神龙元年。复为中书令。开元元年。为紫微令。五年。复为中书令。天宝二年。改为右相。至德二载。复为中书令。旧制。宰相常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故长孙伞N赫鳌7吭洹=灾畔率隆V劣来救昶咴隆V惺榱钆嵫住R灾惺橹凑卤省F湔绿煤显谥惺椤K煲圃谥惺槭 V量荒辍U潘底喔恼绿梦惺槊畔隆F湔掠 R喔奈惺槊畔轮 V恋露厝隆T紫喾种敝髡隆V幢省C恳蝗酥铡V琳暝晡逶掳巳铡S址置咳找蝗酥幢省
武德元年六月。裴寂除尚书左仆射。知政事。贞观元年九月。御史大夫杜淹。除参议朝政。三年二月。魏征除秘书监。参议朝政。四年二月。萧r除御史大夫。与宰相参议朝政。戴俪癫可惺椤S胱笥移蜕洹J讨小V惺榱睢M秸鹿啤F吣晔隆a谋炯嬷惺槭汤伞Wǖ浠堋0四晔辉隆Z罹讣犹亟;既粜●C咳樟饺罩撩畔轮惺椤F秸抡隆>拍晔辉隆O衄r特进。参议政事。十月六日。魏征改特进。知门下省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十三年十一月。刘洎除黄门侍郎。参知政事。十七年正月。李绩除太子詹事。同中书门下三品。其年。高士廉除开府仪同三司。仍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二十二年正月。崔仁师除中书侍郎。参知机务。永淳元年四月。郭待举等。各守本官。并加同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初。上欲用待举等。谓参知政事崔知温曰。待举等历任尚浅。未可与卿等同名称。自是。外司四品已下知政事者。以平章事为名称。十二月。刘齐贤除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神龙元年六月。尚书左仆射豆卢钦望。加平章军国重事景云三年七月。窦怀贞除尚书右仆射。军国重事宜共平章。唐隆元年六月。刘幽求除中书舍人。参议机务。
 苏氏驳曰。同中书门下三品。是李绩除太子詹事。创有此号。原夫立号之意。以侍中中书令。是中书门下正三品官。而令同者。以本官品卑。恐位及望杂不等。故立此号。与之同等也。绩至二十三年七月。迁开府仪同三司。八月。又改尚书左仆射。并同中书门下三品。且开府是从一品。仆射是从二品。又令同者。岂不与立号之意乖乎。谨按后汉殇帝。以邓骘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观其创置之意。亦可上企三公也。可以为证矣。永隆二年闰七月。崔知温。薛元超。除中书令。并云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大乖也。
元和二年正月。司徒平章事杜佑告老。诏起之。令以后每月三度入朝。便至中书商量军国事务。亦冀延于内殿。沃朕虚心。
太和四年五月制。以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裴度。可司徒平章军国事。待疾损日。每三日一度入中书。散官勋封如故。度勋望特高。以疾在假淹时。上将去相印。而又惜之。故有是诏。以示优宠。
  识量上
贞观元年二月二十日。御史大夫杜淹奏。诸司文卷。恐有稽失。请令御史大夫就诸司检校。上问尚书右仆射封德彝曰。此事何如。德彝曰。分理庶务。各有司存。御史见有愆违。乃须弹纠。若复搜案求疵。则太为烦碎。淹默然而止。上谓淹曰。何不更执论。淹曰。臣荷重寄。唯思报国。至公之理。善则从之。德彝所奏。亦是大体。臣伏详其议。更先所论。上曰。公等各举其事。朕甚悦之。
二年。上与侍臣论周秦修短。萧r对曰。纣为不道。武王征之。周及六国无罪。始皇灭之。得天下虽同。失人心则异。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周得天下。增修仁义。秦得天下。益尚诈力。此修短之所以殊也。盖取之或可以逆得。而守之不可以不顺也。r谢不及。
其年。有上书请去佞臣者。上问佞臣为谁。对曰。愿陛下与群臣言。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旨者。佞臣也。上曰。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朕方以至诚治天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
七年。遣使诣西域。立叶护可汗。未还。又别遣使多赍金银钱帛。将历诸国市马。侍中魏征谏曰。今发国使。以立可汗为名。可汗未立。便历诸国市马。彼必谓意在市马。不为专立可汗。可汗得立。则不甚怀恩。不得立。则深为恐惧。诸蕃闻之。必不重中国。但愿使彼安宁。则诸国之马。不求自至。上纳其言而止。
八年。蜀王妃父杨誉。在省竞婢。为都官郎中薛仁方留身勘问。未及与夺。其子为千牛。于殿庭陈诉云。五品以上。不合留身。以是国亲。故生节目。不肯断决。淹历岁年。上闻之大怒曰。知是我之亲戚。故作如此艰难。即令杖二百。解所任官。侍中魏征进曰。仁方既是职司。能为国家守法。岂可横加严罚。以成外戚之私乎。此源一开。万端争起。后必悔之。将无所及。自古能禁断此事。唯陛下一人。先备不虞。国家之常道。岂可以水未横流。欲自毁堤防。臣窃思度。未见其可。上曰。诚如公言。向者实不思之。
十五年。太子少师房元龄。尚书右仆射高士廉。于路逢少府少监豆德素。问北门近来更有何营造。德素以闻。上乃谓元龄等曰。卿但知南衙事。我北门小小营造。何妨君事。元龄等拜谢。特进魏征进曰。臣不解陛下责。亦不解元龄等拜谢。元龄等既任大臣。即陛下股肱耳目。有所营造。何容不知。责其访问官司。臣所未解。且所为有利害。役功有多少。陛下所为若是。当助陛下所为。不是。虽营造。当奏罢之。此君使臣。臣事君之道。元龄等不识所守。但知拜谢。臣亦不解。上深然之。
二十年。太宗于寝殿侧。置一室。令太子居之。绝不令往东宫。黄门侍郎参综朝政褚遂良谏曰。臣闻文王问安。三至必退。汉储视膳。五日乃来。前贤作法。规模宏远。礼曰。男子十年。出就外傅。出宿于外。学书计也。则古之达者。岂无慈爱。思使成立。凡人尚犹如此。况君之世子乎。自当春诵夏弦。亲近师傅。体人间之庶事。识君臣之大道。况新树太子。莫不欣然。既云废昏立明。须称天下瞻望。而教成之道。实深乖阙。不离膝下。常居宫内。保傅之说无畅。经籍之谈蔑如。伏愿远览殷周。近遵汉魏。不可顿革。事须阶渐。但计旬日。半遣还宫。专学艺以润身。布芳声于天下。则微臣虽死。犹曰生年。上从之。
总章元年十月七日。东天竺乌茶国。长年婆罗门卢伽逸多。受诏合金丹。上将饵之。东台侍郎郝处俊谏曰。修短有天命。未闻万乘之主。轻服蕃夷之药。昔贞观末年。先帝令婆罗门僧那罗尔娑婆寐。依其本国仙方。合长生神药。胡僧既有异术。征求灵草秘石。历年而成。先帝服之。竟无异效。大渐之际。名医莫知所为。议者欲归罪于胡人。将申大戮。又恐取笑夷狄。法遂不行。龟鉴若是。惟陛下深察。上纳之。遂不服其药。
仪凤元年四月。上以风疹。欲下诏令天后摄理国政。与宰臣议之。中书令郝处俊曰。臣闻礼经云。天子理阳道。后理阴德。外内和顺。国家以治。然则帝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不相夺也。若失其序。上则谪见于天。下则祸成于人。昔魏文帝着令。虽有少主。尚不许皇后临朝。所以追鉴成败。杜其萌也。况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陛下正合慎守宗庙。传之子孙。诚不可持国与人。有私于后。且旷古以来。未有此事。伏乞特垂详审。中书侍郎李义●曰。处俊所引经典。其言至忠。圣虑无疑。则苍生幸甚。
上元元年九月。上御含元殿东翔鸾阁。观大T。时京城四县。及太常音乐。分为东西两朋。帝令雍王贤为东朋。周王显为西朋。务以角胜为乐。中书令郝处俊进谏曰。臣闻礼所以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伏以二王春秋尚少。意趣未定。当须推功让美。相视如一。今忽分为二朋。递相夸竞。且俳优小人。言辞无度。酣乐之后。难为禁止。恐为交争胜负。讥诮失礼。非所以遵仁义。示和睦也。高宗瞿然曰。卿之远识。非众人所及也。遂命止之。
天授二年。太学生王修之上表。以乡有水涝。乞假还。上临轩曰。情有所切。特宜许之。地官侍郎狄仁杰。跪而言曰。臣闻君人者。当深视高居。W纩塞耳。唯生杀之柄。不以假人。至于簿书期会之间。则有司存之而已。故左右丞已下不勾。左右丞相。流已上方判。以其渐贵所致。况天子乎。且学生假。盖一丞簿事耳。若特降一敕。则效者相寻。僮尤А7残爰鸽贰N鞑黄铡>墼狗缴睢H羰ブ己甏取2挥ピ浮G虢得髦埔月壑I显弧N⑶渲浴:我晕派啤
如意元年七月。洛阳人王庆之上表。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则天命内史李昭德诘问。昭德遂杖杀之。因密奏曰。承嗣。陛下之侄。又为亲王。不宜处机衡。以惑众庶。且自古帝王父子之间。犹有篡夺。况姑侄乎。臣又闻文武之道。布在方册。岂有侄为天子。而为阿姑立庙者乎。皇嗣。陛下子也。陛下正合传之子孙。为万世计。天子之子。续莫重焉。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若立承嗣。臣恐天皇不血食矣。则天悟之。乃止。
神功元年。则天尝召天官。侍郎陆元方。问以外事。对曰。臣备位宰相。有大事即奏。人间碎务。不敢以烦圣览。
圣历二年九月。则天内出梨花一枝。示宰臣曰。是何祥也。诸宰臣曰。陛下德及草木。故能秋木再花。虽周文德及行苇。无以过也。凤阁侍郎杜景俭独曰。谨按洪范五行传。阴阳不相夺伦。渎之即为灾。春秋云。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已秋矣。草木黄落。而复生此花。渎阴阳也。臣恐陛下布教施令。有亏典礼。又臣等忝为宰臣。助天理物。理而不和。臣之罪也。于是再拜谢罪。则天曰。卿真宰相也。
三年腊月。张易之兄弟。贵宠u分。惧不自全。请计于天官侍郎吉顼。顼曰。公兄弟承恩深矣。非有大功于天下。自古罕有全者。唯有一策。苟能行之。岂止全家。亦当享茅土之封耳。除此之外。非顼所谋。易之兄弟涕泣请之。顼曰。天下思唐德久矣。主上春秋已高。武氏诸王。殊非所属意。公何不从容请立庐陵相王。以副生民之望。易之乃乘间屡言之。则天意乃易。既而知顼之谋。乃召问顼。顼曰。庐陵相王。皆陛下子。高宗初托于陛下。当有所主。上意乃追中宗焉。其事密。睿宗立。左右乃发明之。遂追赠顼为御史大夫。制词云。王命中否。人谋未辑。首陈返政之议。克副祈天之基。
长安二年。鸾台侍郎韦安石。尝于内殿赐宴。张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数人。博于上前。言辞犯礼。安石奏曰。商估贱类。不合参登此筵。乃顾左右逐出之。时坐者失色。陆元方退而告人曰。向见韦公叱博徒。吾等为之寒心。此真宰相。
四年八月。则天卧疾。宰相不得召见者累日。及疾少闲。鸾台侍郎知政事崔元プ嘣弧;侍酉嗤酢H拭餍⒂选W憧汕资烫酪V劣诠轮亍7覆涣钜煨杖顺鋈搿T蛱煳皆弧I盍烨浜褚狻
神龙三年九月。苏瑰除尚书右仆射。时公卿大臣。初拜官。例许献食。名曰烧尾。瑰因内宴。将作大匠宗晋卿谓曰。拜仆射竟不烧尾。岂不喜耶。帝默然。瑰奏曰。臣闻宰相者。主调阴阳。助天理物。今粒食踊贵。百姓不足。臣见宿卫兵。至有三日不得食者。臣愚不称职。所以不敢烧尾。至四年。中宗遗制。韦庶人辅少主知政事。安国相王参谋辅政。中书令宗楚客谓韦温曰。今既请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皇太后于相王。居嫂叔不通问之地。甚难为仪注。理全不可。瑰独正色拒之。谓曰。遗制是帝意。若可改。何名遗制。楚客大怒。竟削相王辅政。而宣行焉。
景云二年二月。睿宗谓侍臣曰。有术士言。五日内有急兵入宫。卿等为朕备之中书侍郎张说进曰。此是谗人设计。摇动东宫。陛下若使太子监国。则君臣分定。窥窬望绝。姚元之曰。如说之言。社稷之计。上大悦。是日下制。太子监国。其月。上召中书令韦安石谓曰。闻朝廷倾心东宫。卿何不察也。安石对曰。陛下何得亡国之言。此必太平之计。太子有大功于社稷。仁明孝友。天下所称。愿陛下无信谗言。以致惑也。睿宗瞿然曰。朕知之矣。卿勿言也。
开元五年。令中书门下为皇太子制名。及封邑并公主等邑号。又令别进一佳名者。侍中宋Z。中书侍郎苏F奏曰。七子均养。百王至仁。今若同等别封。或缘母宠子爱。骨肉之际。人所难言。天地之中。典有常度。昔袁盎降慎夫人之席。文帝竟纳之。慎夫人亦不以为嫌。美其得久长之计。臣等今并同进。更不别封。上彰覆载无偏之德。上称叹久之。
二十一年。范阳节度使张守。使安禄山奏事。中书令张九龄见之。谓侍中裴光庭曰。乱幽州者。此胡人也。及禄山为平卢将军。失利。守奏请斩之。九龄劾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行令。亦斩宫嫔。守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上惜其勇锐。但令免官。使白衣展效。九龄执请诛之。上曰。卿岂以王夷甫识石勒。便臆断禄山难制耶。元宗至蜀。追恨不从九龄之言。遣中使至曲江祭酹之。至建中元年十一月五日。上以九龄先睹未萌。追赠司徒。
大历十四年闰五月。中书侍郎平章事崔佑甫。以尚父子仪年老。久掌兵权。其下裨将。皆已崇贵。虑子仪一旦谢世。而难相统摄。遂罢子仪。而命怀光等分统其众。论者伏焉。
建中二年六月。宰臣崔佑甫在相位。神策军使王驾鹤掌禁军十余年。权倾中外。上初即位。欲以白L代之。惧其生变。佑甫召驾鹤与语。留连久之。L已赴北军视事矣。时淄青节度使李正己。畏惧上威德。表请进钱三十万贯。上欲纳之。复虑以他计逗遛。如止之。又未有其词。顾问宰相。佑甫进曰。正己多谲诈。诚如圣虑。臣请因使往淄青。便令宣慰将士。以所进锡赉军人。且遣深荷圣慈。又令外藩知朝廷不重财货。上悦从之。正己大惭。而心畏服焉。佑甫谋猷启沃。多所宏益。天下以为复贞观开元之太平也。
三年正月。太仆卿赵纵。贬循州司马。初。纵家奴当千发纵阴事。纵下御史。当千留于内省。于是。宰相张镒上疏谏曰。伏见赵纵为奴所告下狱。人皆震惧。未测圣情。贞观二年三月。太宗谓侍臣曰。比有奴告其主谋逆。此极弊法。特须禁断。假令有谋反者。必不独成。自有他人论之。岂藉其奴告也。自今以后。奴告主者。皆不须受。尽令斩决。由是贱不得干贵。下不得陵上。教化之本既正。悖乱之渐不生。为国之经。百世难改。欲全其体。贵在防微。顷者。长安李济。得罪因奴。万年令霍`。得罪因婢。愚贱之辈。悖成风。主反畏之。动遭诬告。充溢府县。不能断决。建中元年五月二十八日。诏书曰。准斗竞律。诸奴婢告主。非诬叛以上者。同自首法。并准法处分。自此奴婢复顺。狱讼稍息。今纵事非叛逆。奴实奸凶。奴在禁中。纵独下狱。考之法理。或恐未正。将相之功。莫大乎子仪。人臣之位。莫高于尚父。身殁未几。坟土仅干。两婿前以得罪。赵纵今又下狱。设令纵实抵法。所告非奴。u经数旬。连罪三婿。录勋念旧。或犹可容。况在章程。本宜宥免。陛下方诛群贼。大用武臣。虽见宠于当时。恐息望于他日。太宗之令典尚在。陛下之明诏始行。一朝背违。不与众守。于教化恐失。于刑法恐烦。所益悉无。所伤至广。臣非私赵纵。非恶此奴。叨居股肱。职在匡弼。斯事大体。敢不极言。伏乞圣慈。纳臣愚恳。于是上以纵所告虽重。左贬而已。当千杖杀之。镒乃令召子仪家僮数百人。以死奴示之。
兴元元年。门下侍郎平章事萧复。充宣抚等使回。与诸宰相对讫。独留奏曰。陛下自还宫阙。勋臣已蒙官爵。唯旌善惩恶。未有区分。陈少游。将相之寄最崇。首败臣节。韦皋。名位最卑。特建忠义。请令韦皋代少游。则天下昭然知逆顺之理。上从之。复出。诸相李勉。卢翰。刘从一。同归中书。中使冯钦绪续至。揖从一。附耳语而退。诸相各归合。从一诣复曰。中使宣旨。令与公商量。朝来所奏。便进拟来。勿令李勉卢翰知。复曰。适来奏对。亦闻斯旨。然未谕圣心。而已陈论。上意尚尔。复未敢言所陈事。又曰。唐虞有佥曰之论。朝廷每事。尚合与公卿同议。今李勉卢翰。不可在相位即去之。既在。合同商量。何故独避之。此一节事。且与公行之无爽。但恐以成俗。此政之弊也。竟不以所奏事言于从一。从一奏之。上不悦复之言。先是淮南节度使陈少游。首称臣于李希烈。凤翔将李楚琳。杀节度使张镒。以应朱。镒判官韦皋。先知陇州。诛陇州之叛卒数百人。拒。故复请行劝惩之命焉。
贞元三年正月。上命玉工为带坠。有一误堕地坏焉。工者六人。私以钱数万。市玉以补坏者。既与诸相埒矣。及献。上即指其所补者曰。此光彩。何不相类。工人叩头伏罪。上震怒。令于京兆府各决重杖处死。责其欺罔。诏至中书。宰相柳浑执奏曰。陛下若便赐死则已。今事下有司。请存详理。况玉工之罪。或未详审。只缘人命至重。所以狱谳有疑。且方春极刑。恐伤和气。容臣条奏。以正刑典。遂案律文。但罪坏玉者。以误伤乘舆器服。杖一人。余五人并释之。以闻。诏可其奏。先韩曜J西入觐。上虚己待之。至于调兵食。笼盐铁。勾官吏赃罚。锄豪强兼并。上委仗焉。每奏事。或u日旰。他相充位而已。公卿救过不暇。莫敢枝梧者。瓿⒂谑≈邪窭糁了馈;胨晁6衿渥ㄈāU街弧O认喙臁N嗖痪甓铡?鍪°朔切倘酥亍O喙魏蔚盖胺恰P杏诮袢铡W⑼!F褡鹬鞅俺贾馈旮形悔。为霁震威焉。浑判门下省。吏白当过官。浑悄然曰。守职宜委有司。更纷扰之。非贤者用心也。士或千里辞家。以干微禄。小邑主办。岂虑无能。况旌善进贤。事不在此。其年。吏曹拟官。无退量者。及浑{与吐蕃会盟于平凉。其日。上御便殿谓宰臣曰。和戎息师。国之大计。今日将士。与卿同欢。马燧前贺曰。此之一盟。国家将百年内。更无蕃寇之患。浑跪对曰。五帝无诰誓。三王无盟诅。是知盟诅之兴。在于季末。今盛明之朝。岂可复行。夷狄之心。易以兵制。难以信结。今日会约。臣切忧之。李晟继前曰。臣生长边城。备知蕃人。动先诈伪。今日之事。诚如柳浑所忧。上变色曰。柳浑书生。未达边事。大臣智术英果。亦有斯言乎。浑晟咸顿首俯伏。遂令归中书。其夜三更。宁节度使韩游瑰。遣使叩开苑门奏云。盟会不成。将士覆没。上惊。翌日临轩。慰勉浑曰。卿文儒之士。乃知军戎情伪。言成先觉。有足嗟赏。自此骤加礼异。
八年四月。宰臣陆贽奏请台省长官。自荐属官。有旷败则连坐举主。上许之。俄旨曰。外议以诸司所举。多引用亲党。兼通赂遗。不得实才。今后卿等。宜自选择。贽曰。今之台省长官。皆是当朝华选。孰肯徇私妄举。以伤名取利耶。所谓台省长官。即仆射。尚书。左右丞。侍郎。及御史大夫。中丞是也。陛下比择辅相。多亦出于其中。今之宰臣。即往日台省长官也。今之台省长官。即将来之宰相也。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业顿殊。岂有为长官之时。不能择一二属吏。居宰相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僚。物议悠悠。其惑颇甚。上竟不行。
二十一年三月。左仆射平章事贾耽。以王叔文用事。称疾归第。郑瑜亦称疾不起。二相皆天下重望。相次归卧。诸宰臣方会食于中书。故事。丞相方食。百僚无敢通见者。王叔文召直省令报。直省惧。入白。韦执谊起迎。就其舍语。时杜佑。高郢。瑜。皆停箸以待。报云。王嗣使索饭。韦相公亦与之同食阁中矣。佑郢等心知不可。畏惧叔文执谊。而不敢言。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处此乎。顾左右索马。径归不起。叔文亦无所顾忌焉。
元和元年九月。平西蜀。初。刘辟作乱。上不欲用兵。群议未决。宰臣杜黄裳。坚请讨除。以高崇文为行营节度使。文珍为都监。数月无功。黄裳奏曰。往年讨吴少诚于淮西。韩全义兵败。缘当时所征之兵。各有主将。又制自监军故也。今日用兵。与贞元时不异。臣窃为陛下惜之。若独任崇文。必济。上从之。及蜀平。诸相入贺。上独劳黄裳曰。卿之功也。黄裳自始经营讨辟。至于成功。指授崇文。无不悬合。崇文素惮保义军节度使刘选;粕盐皆弧H舨环苊5币粤汛S墒堑贸缥闹懒ΑJ彼藿ㄕ髡呱踔凇W晕降毖 Z鲇贸缥摹H巳舜缶<巴跏θ氤啥肌G芰醣僖韵住Z淌凸τ诼雇飞较隆
二年二月。上谓宰相曰。朕常览前史。见历代帝王。或怠于听治。或烦于亲政。互有得失。其理安在。杜黄裳对曰。帝王之务。在于修己简易。择贤任之。宵衣旰食。以求人瘼。舍己从人。以务厚下。固不可怠肆安逸。然事有纲领大小。当务知其远者大者。至如簿书狱谳。官吏能否。本非一人之所自任也。秦始皇自程决事。见嗤前代。诸葛亮。伯国之相耳。罚二十以上。皆自省之。亦下为敌国所诮。知不久堪。魏明帝欲案尚书省疑事。陈矫称不可。隋文帝日昃听政。每令卫士传餐。太宗文皇帝亦笑其烦察。则为人上之体。固不可代下司职。但择人委任。责其功效。赏罚苟信。谁不尽心。传称帝舜之德曰。夫何为哉。恭己而已。能举十六相。去四凶也。岂与劳神疲体。自任耳目之主。同年而语哉。但人主之道。患其不能推诚。人臣之弊。患其不能自竭。由是上疑下诈。礼貌或亏。欲求共治。自然难致。苟去此弊。何不至于治。上深然其言。
其年十月。淮西节度使李请朝觐。上问宰臣。武元衡曰。不可。且先请朝觐。诏既许之。即又称疾。是可否在也。今陛下新临宝位。天下属耳目焉。若使奸臣得遂其私。则威令从此去矣。上曰。然。遽命追之。果计穷而反。
三年十一月。上问为治之要何先。宰臣裴对曰。先正其心。上深然之。
五年正月。上谓宰臣禳灾祈福之说。其事信否。李藩对曰。臣窃观自古圣贤。皆不祷祠。故楚昭王有疾。卜者谓河为祟。昭王以河不在于楚。非所获罪。孔子以为知天道。仲尼疾病。门人子路请祷。仲尼以为天道助顺。系于所行。已既全德。无愧屋漏。故答子路云。丘之祷久矣。书云。惠迪吉。从逆凶。言顺道则吉。从逆则凶。诗云。自求多福。则祸福之来。咸应行事。若苟为非道。则何福可求。是以汉文帝每有祭祀。使有司敬而不祈。其见超然。可谓盛德。若使神明无知。则安能降福。必期有知。则私己求媚之事。君子尚不可悦之也。况于神明乎。由此言之。则履信思顺。自天佑之。苟异于此。实难致福。故尧舜之务。唯求修己。以安百姓。管仲云。义于人者和于神。盖以人为神主。故但务安人而已。虢公求神。以致危亡。王莽妄祈。以速汉兵。古今明诫。书传所纪。伏乞陛下以汉文孔子之意为准。则百福具臻矣。上深嘉之。
47-唐会要卷五十 49-唐会要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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