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编一小段儿相声师承关系总表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二十句左右。

传统相声文本大全_全文阅读_8-米花在线书库
传统相声文本大全_8
烟,吱!就跑出去了。老头儿一看坛子里任什么没有。嘿!费这么半天劲,我打一坛子,这管什么呀?这老头儿正在纳闷哪,就听半悬空上有人嚷:“王老头儿!”这老头儿一听半悬空打雷,好大嗓子!抬头这么一看哪,自个儿吓一跳。嗬!好大个儿,平顶身高足够一丈开外,锯齿獠牙,红胡子蓝靛脸,虎皮号坎,虎皮战裙,光着两只脚巴丫儿。老头儿一瞧,这是妖精,“嗬!我说你是什么呀?你可别吃我!”“啊,王老头儿,你不要害怕呀,我是夜叉,老爷子。”“啊,你是夜叉,跟我称老爷子怎么回事?”“因为我在海里头尽吃人,龙王爷把我逮住了,把我装到坛子里头,永辈子不准出世,把我扔到河里头了。今天你把我救了,我要报答你的恩哪!”“嗬!闹了半天,您敢情是夜叉,我把您救了,您要报答我的恩,那么您有钱给我俩钱儿吧,我穷得要命。”“哎!我没钱哪,穷爷爷呀!”“噢,没钱嘛,你还得穷爷爷?那么您应当怎么报我恩哪?”“我这么些日子了,我圈了三年多了,任什么没吃哪!我打算把你吃喽!”“啊?我还没听说过这么报恩的哪!你把我吃了怎么回事?”“省得你再打鱼受罪呀,你要一死啊,你见着阎王爷,我给你托付托付,让你托生一个富贵之家,你看怎么样啊?”“那不成您哪!我这么大岁数,我也不能让您白把我吃喽。”“你让我吃我也得吃,不让我吃我也得吃你呀。”“我说你这可不讲理,对不对?这么办,咱俩商量商量,你要吃我也成,咱们找过路人哪,让人给评评这个理儿,您这人头公道不公道,我把您救了,您还要吃我,呆会儿有过路人说应该吃,我认了,我让您吃;要说不该吃,您就不能吃我。”“那个,得过来几个人,过来一个人就成啊?”“那不成啊,得仨人。”“好吧,就这么办了,咱们等人吧。”这老头儿直喊:“救人哪!救人哪!”好容易盼来一个人,是个砍柴的:“我说老头儿,你嚷什么呀?”“因为我打鱼呀,打上一个坛子来,里边装个夜又,他打算要吃我,我们俩正在磨烦哪,哎,你给说一句话,要应该吃,我让他吃了;要不该吃,他就不能吃我。”夜叉在半悬空说:“打柴的樵夫,你要说该吃,我就吃他,要说不该吃,我就啃(吃)你!”这打柴的一想,这好哇?啊!“哎!该吃,该吃!”这打柴的一走,心说:“你真就不讲理,我没地方雇雷去,要有地方雇雷我给你一雷!”这砍柴的走了,老头儿说:“我这个倒霉呀,咱们再等吧。”等着等着来了一个耪大地的,扛着大锄,又走过这儿了。“救人哪,救人哪!”“哎,老头儿你喊什么呀?”“嗯,夜叉他要吃我。”夜叉在半悬空说:“你看要该吃就吃他,要不该吃就啃你呀!”这耪大地的说:“该吃,该吃他!我管不着,我走了。”这耪大地的心说:想不到这地方闹妖精,嗯,愣吃人,这我没法子。这样就俩人了,老头儿喊着喊着正赶上韩信放学回来了。“救人哪,救人哪!”小孩儿过来:“哎老头儿,你喊什么哪?”“嗐,韩信,你家去吧,你这小孩别让妖精把你吓着。”“我还没瞧见妖精什么模样呢!让我开开眼,我瞧瞧妖精什么模样?怎么档子事情?”“我打鱼打出一个坛子来,是个夜叉,他净吃人,龙王爷把他围起来了。我呀揭开符。他跑出来了,他要报我的恩,他打算把我吃了,到阎王爷那儿让我托生一个好人家。我跟他商量好了,过来仨人,要说该吃,他就吃我;要说不该吃,他就这谁吃谁。”韩信说:“那不要紧。”“不成,不成,夜叉瞧见一小孩儿,他把你吃了麻烦了!”韩信说:“不要紧,我看看。”“你别看了,回头再把你吓着。”这夜叉在半悬空搭话了:“这一小娃娃!”韩信一抬头,嗬!好大个儿,这相儿,锯齿獠牙,红胡子蓝靛脸。这小孩儿胆子还真大:“你干什么的?”“我是夜叉老爷子。”“怎么回事呀?”“王老头儿把我救了,我打算把他吃了,你要说该吃,我就吃他,要说不该吃,我就吃你呀!”“要吃我,敢情好吃啊,嫩胳膊嫩腿儿的一点儿不塞牙,就这样,你别瞧我好吃,就是难淘换!你是怎么档子事情?”“因为龙王爷把我装坛子里头,这老头儿把我救上来了,我要报答他的恩哪!”“啊?报恩就吃人?你说龙王爷把你装坛子里了?”“啊。”“我不信。”“你怎么会不信?”“你那么大的个儿,一丈多,那坛子那么点儿,就会把你装到里头,这不是说瞎话你都不挑好日子吗?”“啊,你不信!”“我不信。这么办,我说夜叉老爷子,你要是真跑坛子里去,呆会儿连我饶上,你把我也开喽!”“啊,那好吧,我告诉你,我会变哪!我飕的一阵风,我就钻到坛子里面。”“那总得试验试验我瞧瞧,你跑到坛子里头,我在坛子口喊你几声,你要答应三声,回头你出来,你连我一齐吃。”“好,就这么办,你可不许撒谎啊!”“那多新鲜,我这一个小孩子,多咱也不会撒谎。”“好吧,你先闭上眼睛。”“我干吗闭上眼睛?干脆我拿手捂上眼睛成不成?”“好,你捂眼睛吧!”韩信拿手一捂眼睛,露着手指头缝儿,瞧着他,就看这夜叉一阵狂风,一股黄烟,吱!就钻到坛子里头了。韩信赶紧拿手一捂:“哎,老头儿,刚才有什么东西没有?”老头儿说有符。“赶紧拿来!”一道符,两道符,三道符都拿红绒绳系上,韩信恐怕他没在里头:“夜叉老爷子!”“哎!”“夜叉老爷子!”“哎!”“夜叉老爷子!”“哎!”“我说您怎么上来的?”“王老头儿他把我捞上来的呀!”“啊,把你挤上来的呀。”当!一脚,“你还下去吧,孙子!”又给踢河里去了。
(汤金城演播稿 刘英男记)
韩复榘讲演
甲 作为一个相声演员,应该知识渊博,生活丰富,并且还要熟读历史。
乙 哎!也不是全那样。
甲 听说您的历史知识很丰富,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乙 也就是好研究。
甲 那咱们研究研究,您说在旧中国的时候有多少军阀?
乙 那可太多了,什么张宗昌、吴佩孚、齐燮元、阎锡山、韩复榘。
甲 这些人你都认识?
乙 我?我一个也不认识。
甲 你跟他们熟。
乙 一个也不熟。
甲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这些人都做过什么坏事?
乙 嗐!都是些屠杀人民的刽子手。
甲 数哪个最坏?
乙 猪肉炖野猫,熬到锅里一个味儿。
甲 这倒是一句实话,不过他们在手段上不同,你就拿韩复榘来说吧……“
乙 韩复榘?不就是旧中国的山东省主席吗?
甲 对!民国二十年左右,地盘踞山东,不到十年的光景,在他手里死了有多少人啊?
乙 哎呀!那些人都犯了什么罪了。
甲 嗐!要不怎么叫杀人的刽子手呢?他还管你犯罪不犯罪,就看他问案的时候高兴不高兴了。
乙 怎么,他还自己问案?
甲 别看他这人没什么文化,还是军事、政治一把抓。过去是司法独立,可是他连司法都管,每天自己问案,问案的时候要赶上他高兴,多大的罪名也能马上释放。
乙 要不高兴呢?
甲 他要看你别扭,就算你在小胡同里撒泡尿,他给你判八个字:随地便溺,应该枪毙。
乙 那就毙了?
甲 他问案时候还特别。
乙 怎么特别呢?
甲 仨五个,十个八个的他不问。
乙 多少才问呐?
甲 非得百八十个,一堂哄。
乙 问完了全放了?
甲 不!有放的,有毙的。没有别的罪名,反正不是死,就是活。
乙 这叫什么办法呀?
甲 还告诉你,他这个问案,在判罪的时候还不说,哪个该放,哪个该毙呀!他不讲。
乙 那怎么定罪呢?
甲 他有个暗记儿。
乙 什么暗记儿?
甲 捋胡子,他要是一捋左边的胡子,就让那些犯人站到左边,问完案这些人全部释放;他要是一捋右边的胡子,让那些人都站到右边,问完案回头这些人全毙。
乙 好嘛!不定什么人倒霉呀!
甲 就是给他做事的人也不例外,有个参谋长叫沙月波,有一回打发小勤务兵给韩复榘送一封信,小勤务兵一喊”韩主席信“,正赶上韩复榘那天问案。(学山东腔)”知道了,站那边等着吧!“(随手一摸右边的胡子)接着问案,问完案再找这送信的,找不着了。
乙 哪儿去了?
甲 韩复榘问他下边的人:”刚才给我送信的那个人呢?“”已经毙了。“”毙了?他犯什么罪了?“”不知道。“”那为吗毙了呢?“”看您跟他说话捋右边的胡子来着。“
甲 韩复榘一听乐了:”哈哈,这小子也是该死呀!其实我刚才不是捋胡子呢!我那是挠痒痒呢!“
甲 他给挠出一个去!
乙 你瞧这倒霉劲儿。
甲 他那奇怪的事情可多了,有一回韩复榘讲演。
乙 他讲什么呀?
甲 在旧中国的民国二十三年,蒋介石在江西扼杀革命,他怕人民起来反抗他,想出一套办法来麻醉人民。
乙 什么办法呀?
甲 叫”新生活运动“.
乙 对,我听说过”新生活运动“,里头都是什么内容我不知道。
甲 有这么几条,第一条叫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乙 这是宣传封建旧礼教的。
甲 第二条走在路上帽子戴正,脖领扣齐。
乙 那个时候的假文明。
甲 还有一条叫左侧通行。
乙 什么叫左侧通行呢?
甲 就是走在路上的行人一律靠左,叫左侧通行。韩复榘这一讲演”新生活运动“,笑话可闹大了。
乙 那您谈一谈。
甲 讲演的这天,韩复榘坐着小汽车直奔山东省的齐鲁大学。
乙 噢!在齐鲁大学讲演。
甲 车到学校门口,糟了。
乙 怎么回事?
甲 他去讲演门口得有站岗的呀!这站岗的六点钟上的班,十一点半了,韩复榘还没到哪!站岗的是又困又饿,靠着墙睡着了。韩复榘汽车到了,正看见,过去就给站岗的一个嘴巴:”叫你站岗,跑这儿睡觉来了,真他妈的’玉不琢,不成器‘!“
乙 他还转(zhuai)一句。
甲 这当兵的马上给韩复榘跪下了:”是!我永远记住韩主榘的这句话。“”你光记住不行啊!’玉不琢,不成器‘你知道怎么讲呀?“”不就是我这儿睡觉,您要遇不着就不生气嘛!“
甲 ”这小子有两下子,对呀!睡觉要通不着就不生气了。好小子,别屈了材,起来,弄个连长当呗!“他给升连长了。
乙 这叫什么事!
甲 韩复榘往里走,一进礼堂,全体起立,韩复架上了讲台冲大家一点头儿:”诸位,各位,在其位。“
乙 哪儿这么三位呀?
甲 ”今天……是…什么天气?“
乙 什么天气?
甲 ”今天就是讲演的天气。来宾十分的茂盛,敝人也实在是感冒!“
甲 ”现在看,来的一定不少咧!看样子大概有了五分之八啦!“
乙 这是怎么个帐呀?
甲 ”来到的不说了,没来的举手呗!“
乙 那怎么举呀?
甲 ”今天兄弟召集大家,来……训一训。“
乙 训一训?
甲 ”兄弟说得对不对的,大家应该……这个……这个……互相原谅。“
乙 互相原谅?
甲 ”因为兄弟和你们大家比不了,兄弟我是大老粗儿,你们大家都是从笔杆子里爬出来的。我哪!是炮筒子里钻出来的。你们大家都是这个各国的留学生,都会说这个各国的英国话。“
乙 我瞧他不会说人话!
甲 ”所以今天兄弟不准备多讲,我就先谈五个纲目。“
乙 那就不少了。
甲 ”第一个纲目就是南京国民政府发布的命令’新生活运动‘.关于这个’新生活运动‘,敝人极表赞成,而又反对。“
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甲 ”兄弟我反对的不是别的,在’新生活运动‘里有这么一条,叫左侧通行,它说行人一律靠左,可我就想咧!如果说行人一律靠左边的话……那右边马路上不就没人了嘛!“
乙 就那么讲啊!
甲 ”这就是第一个纲目。“
乙 那么这第二个纲目呢?
甲 ”第二个纲目就是当初孙总理孙中山说过两句话。“
乙 哪两句呀?
甲 ”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大家知道这两句话怎么讲吗?“
乙 怎么讲啊?
甲 ”这个革命尚未成功啊!这个孙中山孙总理说话很客气,他说当初这个革命可不是他发明的。“
乙 多新鲜哪!
甲 ”是谁发明的呢?“
甲 ”当初有个当兵的,搞起来的革命。“
乙 当兵的?
甲 ”对呀!这个当兵的后来升了连长了,才搞起来的革命。“
乙 怎么知道的呢?
甲 ”当然知道咧!他说革命尚未成功,连长不是上尉嘛!“
乙 哪是那个尚未呀?
甲 ”这个连长是谁呢?后来我才知道,据说这个连长姓于呀!“
甲 ”他的名字叫之力。“
甲 ”对喽!在孙中山的遗嘱上写得明白,写的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就是说在孙中山搞革命以前,有位于连长于之力已经搞了四十年了。“
乙 这都是哪儿的事呀!
甲 ”这就是第二个纲目。“
乙 那么第三个纲目呢?
甲 ”第三个纲目,虽然是孙中山搞革命二十年,于连长于之力又搞了四十年……“
乙 就甭提这于连长了。
甲 ”但是我们中国跟外国人还是比不了,中国人比起外国人来,我们……还是……很软和的。“
甲 ”大家看一看,外国人在我们中国,占有租界,在我们中国有他们外国人的大使馆;大家想一想,我们中国人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为什么没有中国的大使馆?“
乙 真是个大浑蛋!
甲 ”另外,(咳嗽)我说你们这个学校里,怎么搞的?“
乙 怎么了?
甲 ”这个学校里头卫生不好,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不开开窗户?一点都不讲究卫生。哎!既然谈到这里咧,我就附带把卫生讲讲。“
乙 全想起来了。
甲 ”大家知道卫生这俩字怎么讲吗?“
乙 那谁不知道哇!
甲 ”卫生嘛,就是为了活着。“
乙 这一讲我就不懂得了。
甲 ”我们应该每天早晨起来,把窗子打开,把这个空气放出去,把这个卫生放进来,这样子才叫卫生呢!“
甲 ”另外……这个(嘴动),就是……“(再动)
乙 我说他干吗这么五官挪位的?
甲 哪儿呀!他右边嘴巴子上落了个苍蝇。
乙 那怎么不轰啊?
甲 不敢轰啊!
乙 怎么啦?
甲 要这么一轰,不全毙了嘛。
(刘宝瑞整理)
(对口相声)
(·《揣骨相》为张寿臣二十年代创作的相声,无原底本,仅存康立木同志提供的”断语“、”评语“.本篇是经熟谙张寿臣、陶湘如三十年代演出情况的老听众回忆,依靠张氏弟子及有关同志的帮助而成的追记本,基本上能保存原作面貌。)
甲 刚才是荣剑尘唱了一段单弦儿《风波亭》,好啊!
乙 从《王佐断臂》唱到岳飞父子精忠报国一共八本,今天是三本儿,明天是四本儿。
甲 荣先生的段子多数是自编自唱,连本演出,一本比一本紧凑。现在说到岳元帅带领众将大战金兵,破了朱仙镇,正要直捣黄龙……往下就是奸相秦桧儿暗通金兀术,用十二道假金牌调岳飞还朝,以莫须有的罪名掐监入狱,还用严刑逼供。
乙 ”扒皮拷“嘛!
甲 岳飞爱国抗金,何罪之有?后来父子遇难在风波亭,听到这儿没有不掉眼泪的。
乙 噢,替古人担忧。
甲 说书唱戏讲个比古嘛!赞扬的是忠臣义士,斥责的是卖国奸臣,现在也有岳飞。
乙 是呀。那有秦桧吗?
甲 有!有忠就有奸,有爱国的,就有卖国的,有岳飞就有秦桧儿。
乙 也是徽宗无道,不辨忠奸啊!
甲 对,他重用卖国贼,把大好河山奉送给人家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们得想救国之道哇!
乙 做艺的能有什么法子?
甲 咱们用唇枪舌剑,扬善惩恶,褒忠贬奸,可以开通民智,鼓舞士气啊!
乙 所以才说唱岳飞的事哪。
甲 还有哪,花木兰替父从军,方孝孺草诏敲牙,还有《反帝制》、《劝国民》、《梁红玉擂鼓战金山》!
甲 忠奸有别,岳飞跟秦桧儿就是不一样,不但做事不同,相貌、骨骼都不一样。
乙 您还看过相书啊?
甲 对,我不仅熟读《麻衣神相》,还精通揣骨相,善观气色,揣摩骨骼,隔皮看瓤,抚外知内,用当通神,百发百中。
乙 您说的”善观气色“,我知道就是看相;这”揣摩骨骼“又是怎么回事?
甲 就是”揣骨相“啊!
乙 这我知道,人身上各部位的骨骼不同,主向也不一样。
甲 什么主向?
乙 就是从骨头的大小、软硬、轻重上能断定富贵贫贱,妻财子禄。
甲 噢,那你看张寿臣这骨骼怎么样?
乙 就您这戳(chuo)个儿,高矮,胖瘦,让各位看看:您这肩胛骨高,能担事儿;后背骨厚,不怕压;胳膊肘骨深,手腕儿活;再往脸上看,眉骨宽,性聪慧;颧骨隆起,居高位;方面大耳颌骨肥,必主大富与大贵!
甲 你这可是”江湖口,无量斗“.
甲 净拣好听的说,这是奉承我。
乙 我可是直言无隐,概不奉承。各位上眼:看张寿臣往这儿一站像不像一位督军还是省长?
甲 越说越玄了,我可不像督军、省长!我也当不了在野派。
乙 这么说您是下野啦?
甲 我也不当寓公,不住租界的小公馆。
乙 最不济也得是哪个买卖家的大掌柜。”发财吧,掌柜!可怜可怜穷人吧!“
甲 得啦,得啦!又大掌柜了!我也是个穷人,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
乙 您是幽默大师,笑话大王啊!
甲 那是新闻界捧我,我是说相声的,得为国家为社会尽点儿义务,不能在行嫌行,得在行爱行。不敢说”高台教化“,反正没断了研究说:说点儿古往今来的人情世态,说点儿大小笑话,诗、词、歌、赋,说点儿历史典故,警世醒人,让大伙儿开怀一笑。咱凭说挣的是公平钱,吃的是良心饭,睡的是踏实党,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乙 好,一要行得正,二要走得端,三条大道走中间。把心放正了。不能揣在胳肢窝里。
甲 对。所以说您也别小看张寿臣,给个县长都不换!
乙 是你不换还是人家不换哪?人家放着县长不当换你干吗?
甲 唉!咱不当县长,可是县长也说不了咱这相声。
乙 这话倒对。
甲 还别不告诉您,张寿臣看得起做艺这个行道。说相声怎么啦?开通民智,又是民众之喉舌,我压根儿就没想当官儿,前些年就有朋友劝我”弃艺从仕“,可我谢绝了这份好意。
乙 看,要不我怎么说您这骨骼必主大富大贵呢!等着吧,您还有做官的机会。
甲 您放心,我要真做了官也是两袖清风,执法护众,绝不能伤天害理,祸国殃民。
乙 那我真盼着您弃艺从仕。
甲 还有的朋友劝我”弃艺从医“!
乙 让您当大夫去?
甲 其实,我这就是行医哪。
乙 噢,您还能看病?
甲 不但能看病,还能治病哪!
乙 能治什么病?
甲 ”没症“、”一症“、”不症“
乙 嗯,有好几十种哪!
甲 就是”没国家,没信仰“,”一面理,一头儿沉“,”不民主,不前进“……
乙 别说啦,相声”洋药方“啊!
甲 这是人们身上的毛病薄!有这病不治行吗?不治这病我们国家不能富强啊!所以有朋友给我写了副对子。
甲 “君非良医,实乃良医,唯因医世欺与弊。”
甲 “相有所传,声有所传,且喜艺品比翼飞。”
乙 这是看得起我们艺人。
甲 可是您怎么看出我是富贵的骨骼,这是蒙事吧?
乙 不是瞎蒙。太平歌词里有啊!(唱)“石崇豪富范丹穷,有甘罗 运早晚太公,彭祖爷寿高颜回命短,六个人俱在五行中……”
甲 甭唱啦!你这意思是说石崇跟范丹的骨骼相貌也不一样,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
乙 我可没这么说!
甲 别信那套,事在人为嘛,死店活人开呀!“小身会文国家用,大汉空长做什么?”
乙 人定胜天,可也得赶上好世道,得有好的领头人。
甲 咱还研究揣骨相吧。你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
乙 略知一二。
甲 那我是略知一二三。
乙 比我强点儿有限。
甲 那你看看我的晚辈怎么样?儿女们还有弟子们是大器晚成,还是少年得志,能不能成为国家栋梁?
乙 您问这个干吗?
甲 国泰民安哪!我是担心晚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乙 您真是忧国忧民哪!我得看看您的膝骨跟脚趾骨。
甲 这可太麻烦了。
乙 我摸一下儿也行。
甲 这就是您的揣骨相啊?我不信服。
乙 您那揣骨相有什么高明的?
甲 我就根据脑后之骨,便可评断。
乙 这可新鲜。
甲 告诉你,好人脑后有骨,坏人脑后是骨头,我经过多年的揣摩,为三十多块骨头写过断语。
乙 怎么个断语?
甲 说出每种骨之后,都有四字断语,六字评语。
乙 都有什么骨?
甲 十几种哪!
乙 您给说说。
甲 好。有英雄骨、壮士骨、豪杰骨、英烈骨、良善骨、高洁骨、耿直骨、公正骨、多谋骨、道义骨、识材骨、育秀骨。
乙 这么多哪?您给评断一下。
甲 好,先说英雄骨。
乙 四字断语?
甲 爱国热心。
乙 六字评语?
甲 永远办事认真。
乙 好,接下去。
甲 壮士骨,坚贞热忱,大公无私为民。豪杰骨,慷慨激昂,常念国家兴亡。英烈骨,笑洒热血,丹心辉映霜雪。
乙 直带劲!
甲 您再接着听:
良善骨,敬老怜贫,处处严己宽人。
高洁骨,仗义疏财,平生磊落清白。
耿直骨,对敌不弯,岂肯苟且偷安。
公正骨,寸土必争,唯望国家复兴。
多谋骨,众志成城,智慧赛过孔明。
道义骨,品德高尚,做事心明眼亮。
识材骨,十步芳草,善于选唉用宝。
乙 这可是有伯乐才有千里马。
甲 育秀骨,百年大计,量材精心培育。
乙 是啊,唱青衣花旦的材料非让他学花脸,那不是耽误事吗?
甲 是这个理儿吧?
乙 行。这都是好人长的,坏人的呢?
甲 那就是骨头了!您常听说”瞧你这块骨头“!
乙 别往这儿指。您说说都有什么骨头?
甲 那可多啦!有:狠骨头、乏骨头、贪骨头、阴骨头、坏骨头、懒骨头、馋骨头、脏骨头、软骨头、滑骨头、耍骨头、臭骨头、贱骨头、犬骨头、没骨头、大小的横骨头、贼骨头。
乙 噢,这么多哪!也是四字断语,六字评语吗?
甲 对!我说几块骨头您听听:
狠骨头,残害同胞,吸尽民脂民膏。
乏骨头,鸣枪放炮,吓得连哭带叫。
贪骨头,便宜没够,耻于脸皮太厚。
阴骨头,口蜜腹剑,专会脚底下绊。
乙 哼!还真有这种骨头。
甲 坏骨头,表面假笑,暗中放点毒药。
乙 这个更缺德!
甲 往下还有哪!
乙 还是坏骨头?
甲 小坏骨头,信口开河,说话嘴不留德。
乙 嘿!接着说。
甲 懒骨头,空负少年,终日游手好闲。
馋骨头,鸡鸭鱼肉,贪多吃上没够。
脏骨头,有碍卫生,浑身又臭又腥。
甲 软骨头,男扮女装,周身花露水香。
滑骨头,坑蒙拐骗(www.hushui.net),什么坏事全干。
要骨头,白吃白喝,外带偷偷摸摸。
乙 没志气!
甲 臭骨头,目空一切,见人抬头望月。
乙 瞧这臭美劲儿!
甲 贱骨头,摇尾乞怜,祝您大发财源。
乙 拜年来啦!这是跟谁呀?
甲 犬骨头,欺软怕硬,恭候主人发令。
乙 谁是他的主人?
甲 没骨头,金钱搂足,以外人为护符。
乙 对!他们就是勾引外人欺负自己人!
甲 小横骨头,强买强卖,不行武力对待。
大横骨头,打街骂邻,见了外人丢魂。
乙 就这么个横法儿呀!
甲 贼骨头,见财起意,生出千般诡计。
乙 真是赋人贼心。
甲 这还是小号儿的。
乙 还有大贼骨头?
乙 快接着说。
甲 听着!大贩骨头,卖国求荣,明知挨骂装聋。
乙 痛快!饱,有这号儿骨头吗?
甲 当然有啦!
甲 秦桧儿啊。
乙 再有呢?
甲 那就是……现代秦桧儿。
乙 这是哪位?
甲 ……我不敢说。
(张寿臣演出 康立本记 陈笑暇整理)
(对口相声)
甲 这两天烦透啦。
甲 净怄气呀。
乙 为什么?
甲 他欺负我,因为我是老实人哪,也这是拣老实的欺侮。我向例没得罪过人,我在树底下走都怕树叶儿砸着,他欺负得我都喘不过气儿来。先生,法院在哪儿?我打官司,告他。
乙 您先别着急,我劝您两句。得忍就忍,得饶就烧,官司不是好打的。有这么句话:“衙门口儿冲南开,有理没理拿钱来。”一天的官司十天完不了。再说谁跟谁也没有杀父之仇,为了三两句话的事情,您也不至于想不开。
甲 对!您这话太对了。听您这么说话,您是个明白人。
乙 我可不敢说明白。
甲 您要是不明白,这话我就不跟您说了,没有过不去的河,席头盖还有个了哪,何况这个事情?是谁把谁的孩子扔井里啦?谁把谁的饭锅砸啦?没有!就为了一点小事儿,这就要打官司告状?那官司是好打的吗?那不是打官司,那是打钱哪。谁有钱,谁有理。您指身为业,您家有多少钱?您一天不挣钱,家里就着急,真的把您圈起来,您家的孩子大人着不着急?您是上有老,下有小,忍谁呀?忍您自己家里头。既然有人出来给您了哪,那就完了,何必没完没了的要打官司呀?我说完这话,您自己要考虑一下。
乙 嗳……谁打官司呀?
乙 这不是倒霉嘛!拽到我身上了,我说他直眉瞪眼劝上我了呢。不对,你打官司。
乙 是啊,你问我法院在哪儿啊。
甲 我?我怎么不理会呀?
乙 这位是气迷糊了。你要告状。
甲 告谁呀?
乙 我哪儿知道哇。
甲 那么,你让我告谁?
乙 噢,我挑词架讼啊?
甲 对!是我,我告他!
乙 这位神经病又来了。
甲 唉!我气迷糊了,是我告状。
乙 那么您说说您要告谁?
甲 告我们房东。
乙 房东怎么啦?
甲 你认识我们房东吗?
乙 不认识。您住谁的房哪?
甲 坛子胡同闷三爷。
乙 噢,听说过。
甲 我说说我们这房子这意思。我住在城里,九间瓦房,一个月三十块钱。
乙 嗬!房钱可不贵呀。
甲 我也知道不贵。您看看那房子多好,院子又大,房铁又贱,您想我能短他的房钱吗。每月是一号的房钱,有时候这老头儿上我这来,他要没工夫来呢,我就给他送去。这是上月二十六的
事情,我早晨买东西去,一出胡同,正碰上老头儿。因为他跟我父亲总在一块儿下棋,也是老朋友,我见面就叫三大爷。我说:“嗬,三大爷,您哪儿去呀?您家坐会儿吧。”老头儿说:“不价啦,不价啦,过两天再来。”您听见没有?过两天再来,就是到一号拿房钱来!我说:“您这是怎么啦?干吗过两天啊,非得拿房钱才上我这儿来,平常日子您不会进来坐会儿?我不住您的房,您也许进来坐会儿,咱们爷儿们有交情啊。”老头儿说:“好……里边儿坐会儿。”让到家里,叫我媳妇沏茶,咱们续那好茶叶。老头儿喝着茶哪,我告诉我媳妇给预备饭。那么大年岁饼嚼不动,烟饭,我给买几对对虾,又熟的黄花鱼,又炒俩菜,叫小孩打酒去。老头儿说:“干吗呀?你预备这么些东西?”我说:“您喝着,我不会喝酒,我可不陪着您喝。”老头儿说:“嗬,你这么费心,我就不客气啦。”老头儿那儿喝着酒,我就出去了。我到了砖瓦铺,进门找掌柜的:“掌柜的,给我拿二百块钱。”掌柜的说:“二百块钱够用的吗?不够您多拿点儿。”我说;“够了。”
乙 噢,您在那柜上存着钱哪?
甲 没存钱,咱们跟他交买卖。拿着钱我回来了,老头儿饭也吃完了。我说:“三大爷,给您这钱,我这是一百五十块钱。”老头儿愣了,说:“这是干吗?”我说:“咱们一个月是三十块钱,这一百五哪,给您五个月的房钱,省得您一回一回的来取来。往后天一热,阴天下雨,道儿不好,您这么大年岁,摔着碰着不好,有什么话,过五个月以后再见。”哎呀,老头儿这个乐呀:“我谢谢你,对我太好啦。又请我吃饭,这一给,给我快半年的房钱,这住房的我上哪儿找去呀?我走了。”“我送您吧”.我这么一命送出娄子来了。
乙 怎么送还送出娄子来啦?
甲 老头儿不走,站在院里琢磨。
乙 人家应当看,有坏的地方给您修理修理,到雨水季里省得漏。
甲 老头儿看完了,脑筋也绷起来了,脸也红了,指着脸这么一骂我:“好!浑蛋!你这是什么行为?你是畜类!”
乙 嗳!这老头儿是怎么啦?
甲 许是喝醉了。我说:“三大爷,您少喝点儿好不好?咱们爷儿们有交情,别人要对我这样,我可不饶。”老头儿说;“甭他妈的费话,你给我找房搬家!”您听这是不是欺侮我?吃完了我,喝完了我,拿走五个月的房钱,叫我搬家。
乙 那你得问问他呀:“为什么撵我搬,我是聚赌窝娼啦?是勾串匪人啦?就算我做了,我这人犯法,你的房子犯不了法。打算撵我,别接我房钱,拿走五个月的房钱,叫我搬家呀,这叫欺负人!”
甲 那是,咱们问他了。我说:“三大爷,您怎么啦?您骂了半天街我可没言语,您这么大岁数,我可让您老。叫我搬家,行!为什么?我不欠你房钱,我没聚赌窝娼。”老头儿说:“废话,你聚赌窝娼,把你枪毙了,我管不着!我问你?我房上那瓦都哪儿去了?”你说他多欺负人,他的瓦没了他问我,我知道呀?你要怕瓦没了,你做个房套,你套上。要不然你找几个人,坐在瓦房上给你看着它,我是住房的,我不是给你看瓦的。
乙 他们这件事我听着乱,你住的是灰棚儿啊?
甲 不!瓦房。
乙 那么瓦哪儿去啦?
甲 是啊!可说哪!
乙 什么叫可说哪?瓦哪儿去了?
甲 你怎么也问瓦呀?
乙 当然啦,你住房,瓦没了不问你问谁哪?
甲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要是刮风刮走了哪?
乙 不像话,刮风能把房上瓦都利没了吗?你说吧,都哪儿去了?
甲 嗬!这人真死心眼儿,好糊涂,我在哪儿拿的二百块钱呀?
乙 砖瓦铺啊。
甲 我凭什么跟人家那儿拿钱?
乙 你们交买卖呀。
甲 是啊!我要是没有那瓦,我们怎么交买卖呀。
乙 噢,你把瓦给卖啦?
甲 不是倒个扁儿吗!
乙 这叫倒扁儿啊?你把人家房瓦卖了给人家房钱,你还怨人家着急骂你呀,人家那是产业。
甲 您还别那么说,你认为他们要我这俩钱儿不容易啊,我还不容易哪!
乙 你有什么不容易?
甲 对啦!我们孩子大人搬着梯子上房,那瓦是一块一块的往了揭呀,我们要摔着怎么办啊?
乙 你摔死都活该!
甲 我媳妇挺重的身子,这要打房上摔下来,谁负责呀?
乙 嗐!你没羞没臊!
甲 您说怨谁?
甲 就算怨我,他这样骂我,我还吃这个,我过去,啪!就是一个嘴巴!拐棍儿抢过来,撅折了!我把老头儿的衣裳也撕了,把一百五十块钱也抢过来了。我们孩子真有出息,把老头儿的烟袋藏起来了。我说:“老小子,我打你啦!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你来找我,打现在说限你三天,你不找我,我找你去!”开开街门,我一脚就把他踹出去了!你瞧我怎么样?
乙 人物!要成人物得跟你学,你能打老头儿!你呀,倒霉了!就你们房东那老头儿,你惹得起吗?人家有钱有势力,能跟你完得了吗?
甲 嗐,那吓唬别人。老头儿回家,他儿子一看急了:“您这是跟谁?谁把您打得这样儿?”老头儿一说,我怎么揭瓦,我怎么打他,他儿子非要找我拼命不可。正赶上他侄子在那儿,他知道咱们怎么回事,急得直跺脚:“老爷子,您这不是给我们惹事吗!谁呀?XXX,我们惹得了吗?人家手眼通天!人家变个戏法儿,咱们爷儿们吃不了得兜着走。”老头儿说。“他说过三天还要找咱们来哪。”他侄子说:“别等人家找咱们来呀,咱们先请几位,买点儿东西,到那儿赔赔不是。人家是讲理的人,一央告就完了。”老头儿有四个儿子,几个侄子,又约请了十几位,还没空着手来,拿着各样点心,给我赔不是来了。
乙 嗬!什么事都有,他打人家,人家还得给他赔不是。
甲 他那大儿子一进胡同,就给我赔不是,这央告我呀。
乙 怎么央告你呀?
甲 “XXX出来吧孙子哎!”
乙 这叫央告呀?这叫骂!
甲 我倒是直心软。
乙 那是心软呀?那是吓得直哆嗦!
甲 他骂我也骂。
乙 你怎么骂的?
甲 “我要出去我才是孙子哪!”
乙 嗨!您怎么不出去呀?
甲 我出去,外边二十多口子,都拿着礼物。
乙 什么礼物?
甲 有拿斧把的,有拿棍子的,我出去?一人一下我就碎了!
乙 是啊!刚才你怎么打人家老头儿来着?
甲 我一想不出去不行,我在那条胡同住那么些年啦,这么一来我寒碜啊。我出去,我是打不过他们,我跟他们玩儿命!一人拼命,万夫难当。我们院里有块大石头,一百多斤,平常我哪儿弄得动呀,那天也是急劲,一伸手给举起来了。我举起石头一想:我砸死一个够本儿,砸死两个是赚的。托着石头往门道跑,一撒手,当的一声--
乙 砸死几个?
甲 我把门顶上了!
乙 对!顶上门怕人进来。
甲 我一想啊,我怎么办哪?
甲 呸!凭我这人儿我跑?我走!
乙 跑跟走一样啊。
甲 跑!我上哪儿去?
乙 哪儿没人你上哪儿去。
甲 您认为我真害怕哪?跑出去我报告去。
乙 你报告什么呀?
甲 他带着这么些人,我报告他抢我,我丢了四十多根金条。
乙 嗐!你真有四十多根金条,还揭人家瓦干吗呀?
甲 你怎么老提那个呀?揭瓦的事情,到时候我就不提了。
乙 是啊!你不提人家提呀。赶紧跑吧。
甲 前边儿我是跑不了啦,连大门带胡同都堵着哪,我跳后墙跑。
我 打后墙往下一出溜---
甲 后边儿蹲着四个哪!
乙 把您的后路卡了。
甲 “就知道你小子由这边儿走啊,把他揪前边去,摁躺下打他。”把我摁到那儿,这回我倒不害怕了,打吧,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哪一棍下来咱嘴里也不含糊,我说:“呀!”
乙 您怎么叫妈呀?
甲 我孝母!
乙 嗐!你单这阵儿孝母?
甲 那个人过来一下子,我说:“祖宗!”
乙 嗐!应该骂他的祖宗。
甲 我不爱骂人。
乙 对,你怕骂了人家还打。
甲 我把门顶上了!
乙 对!顶上门怕人进来。
甲 我一想啊,我怎么办哪?
甲 呸!凭我这人儿我跑?我走!
乙 跑跟走一样啊。
甲 跑!我上哪儿去?
乙 哪儿没人你上哪儿去。
甲 您认为我真害怕哪?跑出去我报告去。
乙 你报告什么呀?
甲 他带着这么些人,我报告他抢我,我丢了四十多根金条。
乙 嗐!你真有四十多根金条,还揭人家瓦干吗呀?
甲 你怎么老提那个呀?揭瓦的事情,到时候我就不提了。
乙 是啊!你不提人家提呀。赶紧跑吧。
甲 前边儿我是跑不了啦,连大门带胡同都堵着哪,我跳后墙跑。我打后墙往下一出溜---
甲 后边儿蹲着四个哪!
乙 把您的后路卡了。
甲 “就知道你小子由这边儿走啊,把他揪前边去,摁躺下打他。”把我摁到那儿,这回我倒不害怕了,打吧,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哪一棍下来咱嘴里也不含糊,我说:“妈呀!”
乙 您怎么叫妈呀?
甲 我孝母!
乙 嗐!你单这阵儿孝母?
甲 那个人过来一下子,我说:“祖宗!”
乙 嗐!应该骂他的祖宗。
甲 我不爱骂人。
乙 对,你怕骂了人家还打。
甲 正打着我哪,我们街坊出来了事的啦。
甲 我们对门儿贾三爷。
乙 噢!贾三爷。
甲 分开大伙儿:“诸位……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谁跟谁呀?”一看都认识,坛子胡同闷三爷,跟我。贾三爷就问了:“你们爷儿俩为什么呀?”嗬!这闷老头儿过去一说,我怎么揭瓦,我怎么撕他衣裳,我怎么打他啦。噢!这全是他的理,那我请他吃饭怎么不说了?
乙 嗐!说那干吗?
甲 贾三爷也不会了事,他说的话都是向着一面儿的话呀。
乙 他怎么说的?
甲 “二哥?咱们都这么大年岁了,能跟他们年轻的一般见识吗?您说他打您,撕您的衣裳,我们谁也没瞧见,可是您现在打他,这么些街坊全都瞧着哪。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他揭您瓦,我们听着都可气,您让他把所有的瓦都买回来,恐怕他也办不到,尽他的力量来,给他一个月的限,叫他找房搬家。您这房子,一个月六十块钱也赁得出来,您何必跟他怄气哪。”您看这个了事的!
甲 好什么?你要是说他好,我告的时候连他带你一块儿告!
乙 我招你啦?人家这了事的是向着你呀。
甲 向着我,这叫一头沉!
乙 这怎么还一头沉哪?
甲 我钱也没落着,我还得搬家,我上哪儿找房去,你给找房!
乙 不敢!我给您找房,你把人家瓦都给揭了呢?
甲 这老头儿说完这片话,问我:“你听着怎么样?你认为我了得不公,你有话也可以说说。”这阵儿可瞧我的了。好汉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您别看我这人叫他们打得站不起来、我的话可站得起来。这叫一鸟入林,百鸟压音。我就嘡……一片话,说得他们闭口无言,大气不吭,扭头全走了。
乙 噢,你说的是什么?
甲 “只要爷爷们不打,怎么说都好!”
(赵佩茹述)
(早年《揭瓦》的演出路数,还可以延续以下情节)
乙 叫人家打怕了!
甲 这可不是打的,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本来咱没理,就不能再犟了。
乙 是嘛,再犟,人家还揍啊!
甲 贾三爷说完了,我冲大家一抱拳,我说:“贾三爷的话句句在理上,我心服口服。别看我挨顿打,倒让我长了见识。”
乙 什么见识?
甲 “我这才知道,没经过房东许可就揭人家的瓦--是不对的!”
乙 嘿!挨顿臭揍才明白过来。
甲 ”我打了三大爷更是错上加错。有贾三爷了这事,不用一个月的期限,三两天之内找着房我就搬家。“
乙 是呀,你也没脸在那儿住了。
甲 ”不过,贾大爷说不让我赔瓦我还于心不忍。再一说,我人搬走了,不能在街坊邻居里把骂名儿留下!“
乙 想不到你这么要脸哪!
甲 ”现在天已经擦黑儿了,我买新瓦是来不及了。“
乙 还吹哪!你拿什么买呀?
甲 你雨搭碴儿。我心里有谱儿了,我说:”即便不买新的,今天晚上说什么我也把旧瓦原封不动地给三大爷还回来。“
乙 这口气也不小了。
甲 ”这不是诸位把我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嘛,您可也别白打,这么办,请各位先到我家歇一歇儿。这么些人,晚饭我管不起,喝点儿茶还行吧。晚上十点钟请大家帮帮忙,受点儿累,我借几副抬筐,咱们一块儿取瓦去。“
乙 真有这把握?
甲 大伙儿一听:”可也倒是,九间房的瓦一个人往回运也真够呛。得了,帮人帮到底吧。“一位没走,唏哩呼噜都跟我进屋了。
乙 面子真不小。
甲 我给大伙儿沏上茶,喝了一会儿就快十点了。砸石头的二愣子(闷三爷家请来助威的朋友,二愣子,胡老道都是北京天桥着名艺人,《揭瓦》中只说请朋友,未及姓名)性子急,直催我;”走吧,早抬回来早歇着。“我说:”好。“扭脸问练把式的胡老道:”道爷,您带着’甩头一子‘没有?“
乙 噢,绳子镖。
甲 ”带着哪,干吗?你叫我跟着抢去,我可不干!“”哪儿的话呀,甭说动手抢,您这话都不用说,到地方儿各位也都甭搭碴儿,听我的。我只要一说’搬‘,您几位就去那捡瓦抬筐的。“”那你问我带没带绳儿镖干吗?“”您现在把镖头儿解下来,用那绳子把我五花大绑捆上!“
乙 我听着这事儿都新鲜。
甲 ”您甭打愣儿,我叫您捆您就捆,要不,瓦回不来可是您的责任!“”好,捆吧。“真快,没用五分钟就捆好了,我在头里走,除了把老头儿留下,二十来口子缕缕行行(hang)跟着我就出门儿了。
乙 上哪儿去?
甲 砖瓦铺,把瓦抬回来!
乙 我看你是穷疯了,拿了人家二百块钱,还往回要瓦?人家能给吗?
甲 你没有我清楚,砖瓦铺掌柜的姓温,外号儿叫温老蔫儿,胆儿最小了,是个三脚踢不出个屁的人。那年颜料店着火,其实离他那儿还隔着三家儿哪,消防队长愣说他是火头,要把他带走,结果花了六百块现洋才了的事。这次我也是唬他去!
乙 你就缺德吧!
甲 谁让他爱便宜呀。他那买卖前边是门脸儿,后院是仓库,院里放砖瓦,屋里放石灰、麻刀、坛子、瓦罐儿。
乙 你倒都摸底。
甲 我卸瓦的时候看过。
乙 对了,你们”交买卖“嘛。
甲 到了门口,里边儿灯都黑了。
乙 十点多了,人家睡了。
甲 我绑着哪,拿脑袋撞护窗板:”温掌柜,开门出来呀!“一会儿灯亮了,护亩板小洞开了。”谁呀?咱这买卖不拉晚儿,买什么您明儿来吧。“我一听,正是温老蔫儿。我说:”您借着月亮光儿看看,是我XXX,我绑着哪!原来咱不是商量好了,说那瓦是拆白衣庵的时候捡的吗?现在事犯了!让人家武术馆查出来是他们的了,您常逛天桥都认识,这不沈三爷、二愣子、胡老道、大麻子都跟来了嘛!后边那几位……“我用嘴一努闷老头儿的仨儿子俩侄子,”是侦缉队的便衣儿,现在来起赃,刚才我已经挨一顿打了,他们不想打您,想跟您见见面,会一会,问问您,您这有门面有字号的买卖怎么竟敢销赃?是谁给仗的腰眼子?您放心,没您什么事,开门吧!“
乙 你可太损了!说不打,他敢开吗?
甲 这时候我就看门坎儿的缝儿里流出一道儿水儿来,甭问,温老蔫儿拉拉尿了!就听他在门里头说:”我不是温掌柜的,我是他表弟,他……下午出永定门催帐去了……今天晚上回不来……求我给顶一宿。“
乙 吓得都不敢承认了!
甲 我说:”既然他没在,今晚上也没法起赃了。明儿一早儿他回来,您告诉他别出门儿,八点钟这几位侦缉队来,连封门带下传票!“
乙 嚄,越说越厉害呀!
甲 这话真管用,里边儿急得直嚷:”X先生别价呀!那瓦都在后院儿,一片儿没动。您今晚上先把东西起走,这事我还做得了我表哥的主。明天我让他摆两桌请客,这事就私了喽得啦!“
乙 上套儿了。
甲 ”不行!请客人家还不一定扰你们哪,今天晚上黑灯瞎火的,你后院儿门锁着,我们要砸了锁,明天你反咬一口,我们怎么办?干脆,你拿着钥匙来亲自开门,我们起赃。“
乙 成心挤对人,他敢出来吗?
甲 温老蔫儿说:”我别出去了,钥匙给您,反正仓库里也没有珍珠、玛瑙、翡翠、钻石,院里是砖瓦,屋里是花盆、坛子、青灰麻刀,还有手推车儿,您别给抓乱了就行。我表哥回来有事我担着,这一嘟噜钥匙全交您了。“顺小洞儿把钥匙递出来了。
乙 真可怜哪,这就是爱小便宜儿的报应!
甲 他们把我绑绳解开,我拿着钥匙开开后院儿大门儿,然后开开屋门……
乙 瓦在院里,你开人家屋门干什么?
甲 废话!屋里有手推车儿,我省得用抬筐了!
乙 见便宜就上啊。
甲 大伙儿“齐了虎牢关”,没用几趟把瓦全推走了,我把钥匙送回去,回到家里一看,那瓦足足摞了半院子,十二点多了,大伙儿也太累了,没洗手就都走了。我送完他们,回到院里冲着这些瓦直掉眼泪。
甲 我说:“瓦呀,瓦呀,不因为你,我能这么倒霉吗?我一家大小顶风受冻把你一块一块的揭下来,叫卖了二百块钱就叫房东讹走一百五。”
那叫讹呀?你应当赔人家。
甲 “虽然我留下五十块,可明儿还得买跌打丸跟膏药哪!得治我这闪腰岔气儿呀!再加上请老头儿喝那顿酒,这五十块哪儿够啊!起码儿也得赔进去十几块呀!”
乙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呀!认赔吧。
甲 我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哭,哭着哭着,往那提瓦旁边儿一看,我又乐了。“不要紧,明天至少我还能有八十块的进项哪。”
乙 什么进项?
甲 刚才趁拉瓦的工夫,我扛出他四袋儿青灰来!
乙 还偷哪!
(张寿臣述 传统相声《揭瓦》结尾部分,
原本系于世德记 胡家弟整理)
垫话儿(单口)
《今古奇观》上有段儿《俞伯牙摔琴谢知音》。俞伯牙是一个大夫,大夫可不是瞧病的,古时候三品官叫大夫,清朝、明朝叫九卿,这个官儿是御前的,在皇上跟前做事。钟子期哪,是一个打柴的樵夫。这两个人哪,不能平起平坐,按说交不了朋友,就因为这琴,朋友交成了,知音。俞伯牙抚琴别人不懂,携琴访友,俞伯牙辞官不做,带着琴上汉阳访钟子期,由打晋国--就是山西--到湖北。到那儿,子期死啦!死了怎么办哪?就在他坟前抚了一回琴。又有别的樵夫打这儿过,一听这琴音挺好听,可就是不懂怎么回事,在旁边儿一听一乐,俞伯牙把琴摔碎了!这是为什么哪?“子期不在与谁弹”!琴可是好,好哇,可是没有知音的,不弹了!
提起弹琴来,倒退三十来年,我三十来岁的时候(大约指三十年代初),我们那儿有家儿街坊,住一个院儿,他这人附庸风雅,自命清高,本来没练过琴,也要抚琴,表示自己不凡,一宿一宿地抚这个琴。大杂院儿里的街坊起先例爱听:“有意思啊!”听着听着,这院儿里街坊就都搬家啦。他怎么样啊?“你们搬家搬你们的,我这儿还抚。”房东老太太到半夜里过来一拍窗户:
“这琴抚得真好啊,下月的房钱别给啦!”
这位一想,说:“老太太您一定知音哪!”
“什么叫知音哪?你给我搬家,别人都搬啦,就因为你!人家嫌吵得慌,连我晚上也睡不着!”
他怎么样哪?“搬吧!不知音我走哇!”搬了之后一想:“上哪儿去找钟子期呀?哪儿人多哪儿去。天津是繁华地方,最繁华是南市呀,南市有市场薄!我上那儿抚去,我不要钱哪!“买块白布写上:”以琴访友“.爱喝茶这儿喝,一个子儿不要。坐在这儿他就这么一抚!刚这么一摆,这人哪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他心里高兴:知音的不少,抚!打这儿一抚哇,越来人越少,就剩下一位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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