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小说,女主是嫡女难训逆天长公主,因为长得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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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嫡女:全能召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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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204-2204-2204-2204-2204-22·你想对雨落樱泽写的《逆天嫡女》评论点什么呢?·你感觉《逆天嫡女》写得怎么样?·请发表您最想说的话和您对本书最真诚的评价!登陆或者注册后就可以发表!·雨落樱泽写《逆天嫡女》不容易,请不要发表攻击性语言!作者:...12911000746662616486475447431420411猜你喜欢与《逆天嫡女》同类型的小说 有人说大夏朝名门贵女的一生,就是比拼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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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浴火王妃】吧,女主叫沐清歌!
不是哦,这个女主是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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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好看的样子啊,同求
我自己都找不到了,找到的话你自己来看吧!
可以去重生吧问一下那里人多
重生吧好像没人回答,还是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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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找到了吗
重生之千金毒妃女主沐婉兮,男主瑞王,叫御——
重生之千金毒妃
重生之千金毒妃,我看过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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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了一夜。  入春的时节,空气中带着丝丝潮湿黏稠的感觉,阴沉的天空时常飘散着牛毛细雨,微风拂过,水气落在地面更显湿润。  一位衣着简陋粗劣的少女脚步匆匆的在廊中穿行,手里还端着铜黄色的面盆,盆里的热水飘散着一缕缕的白色烟雾。  少女约莫十五岁,一张瘦小不足巴掌大的小脸,本应是个美人胚子,但可惜被她脸上的污渍遮掩住了,左眼眼角下小小的泪痣让她的五官更显得尤为精致,那蜡黄的皮肤显然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一头墨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背后,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  少女快步走到房前,轻轻放下手中的面盆,抬起她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叩响了房门,随后迅速的从地上端起面盆,小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紧张和害怕,就连音线也因为害怕而发颤,“二,二姐,你的洗脸水……”  砰的一声,门剧烈的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随即响起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吵什么吵,小姐让你在门外候着!”  少女娇弱的身体在微凉的清晨中一阵哆嗦,大眼中害怕的神色更甚,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仿佛这道声音就是夺命的凶器,让她不寒而栗!  说话的人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头知秋,平时仗着主子的身份,狗眼看人低,知秋心气一不顺,就会对她拳打脚踢恶言相向的,听她刚才的语气,应该是在主子那里受气了。  看着手中盆里的水由热腾腾逐渐变得冷,一如她的心情。  初升的旭日,温暖耀眼的光芒自天端散落,光线掠过相府大院,照过高耸的院墙和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重檐,滑过朱红色的楼阁,亭湖中的波光粼粼,晶莹剔透的大理石走廊,穷极奢华。  这就是明商国丞相府邸,大名鼎鼎的洛府。  她的父亲是明商国的丞相,大哥是战绩赫赫,在明商国战名远扬的洛大将军,大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第一美女!  而相府现在的大夫人赵素青便是王侯世家的长女,父亲也正因为娶了她,才能一举成为当今丞相,现如今就连当今皇上对洛家的态度也要礼让三分!  然而,这一切的荣耀都与她无关。  在这高墙深院中,她是早已经被人遗忘的,空有名头的过气大小姐,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父亲就迎娶了赵素青。  小时候,她还能远远的看上父亲一眼,可当大夫人完全掌权后院了,等待她的便是干不完的脏活累活。  她不奢求像洛家其他的兄弟姐妹那样每天享受着拥戴,她只求在这个相府有她的一席之地,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已。  但就算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想要实现却是无比的艰难。  在这府里就算是遭人欺凌,她也从不敢反抗,因为反抗只会遭受到更厉害的毒打,甚至连发霉的菜粥,馒头都会没得吃。  她父亲从来对她不闻不问,朝堂上的得意和府里的新欢旧爱早就让他忘却了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在苦苦等待着他的怜爱。  父亲的形象是她自己刻画的,十五年来,她从未见过他。  她渴望有一天父亲能够发现她现在的处境,可以让她活得不那么累,不那么苦!  过了好一会,门才被人从里面缓缓的打开,“你这个贱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服侍二小姐洗漱!”  鄙夷刻薄的声音令洛罂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丫鬟看她头都不敢抬起,嘴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珠一转,偷偷伸出了右脚。  一心只顾着害怕的洛罂避闪不及,踢在的横出来的腿,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啊……”  随即手中的面盆一松,“砰……”的一声水全洒了,铜黄色的面盆在原地咕噜噜的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啊!”房间内响起一阵抓狂的尖叫声,洛罂听闻刷的一下脸上的血色全退,变得煞白!  慌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自己膝盖和手肘传来的痛楚,看着被洒湿的地面和一旁的帘子,洛罂被吓得额头冷汗滚滚落下,浸湿了后背的衣服,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二,二姐……”  “啪——”  然而不等她说完,就看到洛百媚大步上前,手起手落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疼自她的脸上蔓延开来,对上洛百媚充满阴鸷的眼神,心中的害怕扩张到四肢。  洛罂口中的二姐就是二姨娘的女儿洛百媚,她仗着有人撑腰,在府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私下对犯错的下人最喜欢用鞭子毒打,平时下人见着她都会退避三舍,生怕惹她生气。  她扬着下巴,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俯视着跪在地上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洛罂,眼中冷光四溢,厉声道:“一个粗鄙的贱人也配叫我二姐,竟然还敢用水泼湿我的房间和衣袜!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洛罂看到洛百媚轻柔绚丽的丝绸衣袜上确实有几滴被水溅湿的水痕,吓得连连求饶,“二……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洛百媚目光掠过洛罂那张虽然营养不良,但依稀能看得出精致五官的脸庞,嫉妒的火苗在心里燃起,“你做梦!”  在洛罂绝望的眼神下,洛百媚对着外面的下人发布命令,“来人,给我将她绑在废苑,用沾满盐水的鞭子给我狠狠的打!”  洛百媚狠毒的话落在洛罂在脑海中炸开,她瘫软在地上,身上散发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绝望气息,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着洛百媚,眼中尽是茫然。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对她冷眼相看,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绝望,黑暗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不懂为何父亲从来不来看自己。  洛罂被拖出了洛百媚的房间,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洛百媚对她的厌恶和憎恨,在那样的眼神中她忘记了求饶。  或许,她也不想在求饶了,这样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任由下人将她绑在架子,凶神恶煞的奴才拿着沾有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鞭策在她的瘦弱的身上。  突然,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这无情的岁月里面,曾经那是她唯一的温存的臂弯,她的奶娘……  她动了动嘴角,想要叫她别过来,想让她快点走,不要去找洛百媚。  可当她定眼一看才发现,奶娘的身边站着的是洛百媚。  奶娘卑微讨好的态度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些碎银和几张银票,她知道,这是每个月她冒着生命危险偷偷采药换来的银子。  因为她在府里没有地位,所以奶娘生病发热她只能靠自己,一开始她都会去山上挖草药回来煮,但是后来奶娘让她多采一些,可以换些银两,说是将来就算她入土了,她也可以靠着这些银两过日子。  后来,奶娘突然就抱病不起,她采回来的药一半留着用,一半换成钱给了奶娘,她现在仔细想想,恐怕就连一直在她身边的奶娘也不是真心待她的吧。  留在她身边,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可图罢了。  洛罂凄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打扮奢华高贵的洛百媚,她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两年前,被大夫人抢走了她一直珍视,从不离身的赤狼戒时,她就已经想一死了之了。  身体带来的剧烈痛楚让她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抽离,她仿佛又听到了那句悠远的承诺,俊美的少年神色坚定的对她说……  可惜,她再也听不到这么美好的承诺了。  洛百媚见洛罂没有她预料中的那样向她求饶,眸光掠过一抹阴冷,看向身后的几名家丁。  “去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洛罂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嘴唇发抖,“二姐,不要,不要扒我的衣服!”  看着不断向她逼近的家丁,洛罂恐惧的想要睁开被绑住的手脚,“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不要扒我衣服……啊!”  “嘶啦——”,洛罂袖子被一名家丁猛地一下扯下!  洛罂绝望的盯着神情猥琐,喉咙里不断发出淫笑的家丁,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失去清白!  脸色一狠,洛罂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家丁们疑惑的看着突然没有了挣扎哀求的洛罂,当看嘴角那抹妖艳的鲜红时,无一不是一愣。  洛罂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还在死死的盯着他们,那含恨的杀意宛如实质一般刺进他们的心脏,令人觉得胆寒!  一名胆大一点的家丁上前探了探鼻息,下一瞬脸色巨变,手中刚撕扯下来的袖子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来到洛百媚面前,压低声音道:“不好了二小姐,她咬舌自尽了!”  洛百媚也是微微一愣,围观的下人们也都惨白着脸,这下不好了,闹出人命要是惊动了老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惨了!  但洛百媚很快回过神,双眸冷森的盯着垂着头死气沉沉的洛罂,眼底滑过一丝快意,“慌什么,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让她把身上晦气冲干净再给我把她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府里少了一个低贱的丫头没有谁会注意。”  洛百媚眸子一眯扫过众人,阴测测的说道,“你们要是敢多嘴透露今天的事情,死的就是你们!”  下人纷纷低下头身体不由自主抖了抖,一颗心宛如被浸泡在寒冰的水里一般,冷得发颤!  这二小姐也太狠毒了,人死了还不罢休,还要扔到乱葬岗,这乱葬岗不时会有野兽出没,二小姐她这是想让洛罂死无全尸啊!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祸上身。  而站在一旁的奶娘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悲伤难过的表情,有的只是惊讶后的冷漠和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的表情。  洛百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洛罂你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时,没有做大小姐的命,偏偏却顶着大小姐的名头!  洛罂的娘亲死后,父亲又娶了大夫人,但就算是这样,洛罂也是嫡女,曾经也是大小姐,而她洛百媚却永远只能是姨娘生的庶出,在外人眼里永远上不了台面!  不但如此,洛罂还偏偏生得倾城貌美,国色天香,这些年来更是越发的水灵,她只有看着洛罂在她手中任由她揉圆搓扁,才能让她觉得心理平衡,就算是嫡出的大小姐又如何,如今不还是死在她的手上吗?  在这相府里,她纵然比不上洛天香,但洛罂这个曾经的大小姐也别想爬到她的头上来!
  痛!  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刚刚恢复意识的叶姿痛得一阵呲牙咧嘴,险些又痛晕过去。  叶姿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她还没死?这又是哪里,为什么会又黑又晃?  舌头怎么这么疼!  她记得,那帮老头子为了抢走她手中的医书,多年来不遗余力的到处追杀她,这一次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回去报杀父之仇的。  当时爆炸的场面人不被炸的粉碎也不可能会活着,那她这是在地府了?  蹙了蹙眉,叶姿胡乱的猜想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但狭窄和摇晃的空间,空气中飘散的腐臭和泥土的味道却让她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再加上此时传来的男人低声惶恐的声音。  “诶,老丁,咱们就把她扔这边草丛,这乱葬岗人烟稀少,这又是大晚上,怪渗人的,这不干不净的东西多着呢,我看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你说的对,那就把她扔到这边。”  语落,叶姿便感觉到摇晃感顿时一停了,下一瞬,她的身体被抬起然后……失重!  不好!  “卧糟啊!”重物落地的同时一道咒骂声响起。  那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的两个男人脚步一顿,身体僵硬,两人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老丁,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名叫老丁的男人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附近几里路都是杂草,分不清是人的骨骸还是野兽的散落一地,焦黑枯萎的树干指着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偶尔还有乌鸦和野兽的叫声,光是听着,就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老丁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没,没有,大概是风声……”他喉咙里的“吧”字都还没说出口,身后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收尸的,你们是哪家殡仪馆的,竟然敢抛尸?”  她还活着,那帮死老头应该也没死,这年头连炸弹都有水货了,炸人居然都炸不死!  天杀的,这帮死老头居然还想将她丢在这乱葬岗!  等她恢复了,她非把他们都给废了不可!  叶姿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被鞭打的伤痕,脸色一沉,这帮死老头,居然还鞭尸!  叶姿忍着全身伤口引起的剧痛,怒气冲天的瞪着离她不远的两名男人,现在殡仪馆都开始流行复古的装扮吗?  叶姿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刚才裹着她的东西……  什么鬼!  就算她死了,她堂堂一代鬼医什么时候堕落到用一张竹席当棺了?  “喂,你们哑巴了吗?”叶姿上前拍了一下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说道。  男人兢兢战战的转过头来,老眼一定,身体啪嗒一下软在地上,“大,大,大小姐?诈尸啊!鬼啊!”扯着嗓子尖叫了几声头一歪就晕了过去,一股可疑的液体从他的裤裆流出,浸湿了周围的泥土。  叶姿厌恶的后退了几步,“窝囊……”,视线转向另外一个男人。  谁知那个男人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大,大小姐,饶命呐,你的死和小人无关呐,你要找就找二小姐吧,是她杀了你,你有什么怨气你就去找她吧,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  “什么大小姐,我……额!”突然,叶姿感觉到脑海出现一股剧烈的痛楚,膨胀感充斥着她的脑海,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不断在她的眼前闪现。  叶姿抱着头,想要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见叶姿一脸痛苦的抱着头,没有理会她,快速从地上爬来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叶姿虽然身怀医术绝学,但此刻却无计可施,只能任由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闪现,过了许久,这股刺痛才慢慢的消失。  她身形微怔,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双手,然后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忽然双手扒开了胸前的衣领,脸部逐渐扭曲!  她的山峰呢?她的波涛汹涌呢?  此刻摆在叶姿面前的一对小馒头让她不得不清醒的认识到一个荒唐至极的事实!  那就是她引以为傲的胸缩水了……  不,是她居然穿越了!  叶姿愣在原地半会都缓不过神来,刚才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原主的记忆,就算是她这个冷情的人都能对原主临死前那种绝望的哀戚感同身受!  那种蚀骨的仇恨和她在发现自己的父亲,是被手足为了一本医经残害时的那种恨意相同!  同样的想要把仇人手刃,让他们在痛苦的深渊挣扎!  叶姿微眯着双眼,眸光冷冽,思绪却有些恍惚,她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死了吗?她从今往后就是洛罂了吗?取代原主成为了软弱可欺的相府嫡女吗?  洛罂,罂栗花……  叶姿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嗜血的冷笑,虽然处境不好,但能活着,总归是好的。  “呜呜……呜呜……”忽然,草丛中响起一道女人呜咽的哭声,充满了悲伤和不舍。
  女人的呜咽声在这寂寥空旷的荒地中显得更为清晰。  叶姿眸光幽幽,脚下一动寻着声源走去,虽然她刚刚经历了穿越这种荒唐的事情,但对于见鬼这种事,她是没有任何恐惧的。  在她的眼里,鬼只有两种,要么好,要么坏。  但人不同,人可以分成很多种,人心是复杂的,是千变万化的,所以,这个世界上,往往人才是最可怕的。  距离声音越来越近,叶姿拨开前面一人高的草丛,映出眼帘的便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趴在一个坟前,确切的说,那只能算是一个耸起的土堆哭得梨花带雨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少女哭声霍然而停,背影哆哆嗦嗦的和刚才那两个男人的反应如出一撤,这样叶姿觉得有些好笑。  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笑,“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大晚上还在这里鬼哭狼嚎的?”  少女闻言身形一震,快速转过身来,叶姿便看到了一个长相娇俏甜美的少女,她的年龄和原主应该差不了多少,一双刚刚哭过的眸子还有着一层水雾,她惶恐不安的看着叶姿。  叶姿此刻的形象实在说不上体面,更别说是给人惊艳的感觉了,惊悚来形容她还差不多。  少女害怕的拿起了旁边的树枝放在胸前,颤抖着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叶姿此时感觉有点头晕目眩的,知道以她现在的体力随时都可能会晕过去,听到少女的疑问,她虚弱的低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能带我走出这里吗?”  这片乱葬岗举目望去都是半人高的草丛和枯木,以她的方向感,她就算到死也未必能走得出去。  少女怯生生的看了几眼叶姿,又看了看地面,在确定叶姿是有影子的时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胆子也大了不少,慢慢的向叶姿靠近。  走近一看发现全身都是伤的叶姿,瞬时倒吸了口凉气,“你遇到野兽了吗?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叶姿的形象的确有点像是遇到野兽的,浑身污渍,衣裙的两只袖子没有了,露出干瘦的两条胳膊。  因为原主是咬舌自尽的,她现在舌头疼的厉害,叶姿身形晃了晃,不耐道:“别废话,先带我出去!”  少女被叶姿凌厉的眼神震慑得不敢再说一句话,这位姑娘虽然身受重伤,衣冠污秽,一张笑脸被血污和泥巴弄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却透露出一股子冷冽,让她有些害怕。  她扭头含泪的看了眼坟头才走到前面为叶姿领路,“姑娘,你要跟紧我,晚上容易迷路,而且你身上的血腥味有可能会引来野兽,所以一定要小心。”  “嗯。”叶姿跟在少女的身后,捏了捏眉心。  “我叫阿狗,今年十五岁了,我看你和我年纪相仿应该也差不多吧,你怎么会在来这乱葬岗的,也是亲人去世了吗?”  兴许是因为见到了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叫阿狗的这个少女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她看着叶姿被血迹染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裙,抽了抽鼻子,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你和我一样,其实我爷爷他也去世了,从今往后在这个世上我就没有亲人了。”说到伤心处,少女又是一阵低泣。  叶姿很是头痛的扶额,她有点后悔让这姑娘带路了。  这还没等她走出去,她恐怕就会被她叨叨叨的,给叨死过去吧。  “对了,你看我说了这么久,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叶……”叶姿下意识的就想要说叶姿,但转念一想,既然重生,那么她以后就是洛罂了,“洛罂。”  叶姿脚步忽然一顿,脑海中传来一阵眩晕,该死的,不会撑不过去了吧。  阿狗发现了叶姿的异常,急忙扶住了她摇晃的身体,担忧道,“洛姑娘,你没事吧?”  “我可能要晕了……”刚说完,她头一歪,眼前一黑,彻底的陷入了昏迷!  叶姿早已经体力透支了,她现在因为伤口长期暴露在空气中,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引发了伤口感染导致发烧。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哪里只有她一个人。  洛罂的过往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她似乎听到了一位少年坚定的承诺,“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为妻,护你一生安宁……”  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黑暗中,叶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少年的声音是谁的。  心中一痛,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出眼帘的破烂的房檐和破旧的桌椅,古色古香的窗户和床榻,让她恍然回神,刚才的梦还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少年的承诺宛如还在耳边响起,但叶姿努力回想了洛罂留下来的记忆,并没有和那名少年相关的记忆,叶姿也没有在意。  重新整理了情绪,考虑清楚她下一步要怎么走,洛家的人应该也都以为她死了,现在的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凭她的本事在江湖讨生活那绝对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叶姿眼底迸射出一抹杀意,这仇人都还没解决,她怎么可以先逃?  既然占用了别人的身体,那总得给点报酬……
  “吱——”破旧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脸上挂彩,全身都是伤的阿狗。  她看到坐在床上的洛罂,眼睛一亮,将手中的药碗递到她的面前,“洛姑娘,你醒了就好,我给你煎了药,给。”  洛罂神色一动,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并不打算喝,然后视线落在她手腕处渗血的伤口,“为什么受伤了?”  阿狗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放下了手里的碗,局促不安的拧着衣角,“是药行老板打的。”  洛罂眸色一沉,“他为什么打你?”  听到洛罂询问,阿狗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以前爷爷生病的时候去抓药,他就总是缺斤少两的,现在还反咬一口说我爷爷生前欠了他的银两,让我把房子的地契给他,我不肯他就打了我,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是我在明天之前不把地契交到他手上,他就要把我卖到青楼去换钱,洛姑娘,怎么办,我不想被卖到青楼去。”阿狗的眼中充满了不安和无助的看着洛罂。  阿狗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洛罂说出这些话,明明眼前这个少女和自己一般大,甚至看她的情况似乎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可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沉着冷静的少女一定会有办法的!  洛罂神情一敛,在这封建的古代,难道女人的性命就当真如此的卑贱任人践踏吗?  不!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罢了,原主在相府任人欺凌时,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等待着父亲的解救,等待着老天爷开眼大发慈悲。  只是她到死都不明白,老天爷是不存在什么慈悲心的,而作为相府一家之主的洛靖辉,这么多年来,他的女儿在府里受到了不公待遇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  这打死她,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洛靖辉之所以不管不问,那只是因为原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众多儿女当中最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罢了。  这么薄情寡义的父亲,原主居然到死都还在奢望,他会来看她。  “你觉得我会有办法帮你?”洛罂一脸平静的盯着阿狗的眼睛。  纯真,善良,不甘,这是她是从阿狗眼中看到的东西。  阿狗在洛罂探究的眼神下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洛姑娘你一定有办法的。”  洛罂凉凉一笑,“如若我告诉你,我没有办法呢?”  阿狗怔了怔,轻咬着唇瓣,“如果连洛姑娘都没有办法的话,阿狗唯有一死了结此生,反正这世上只剩我一人,活着又能做什么。”  洛罂眸光一沉,“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死了,你觉得欺凌过你的人,他会感到不安吗?心里会有愧疚吗?他们依然会活得很好,逍遥自在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你就甘心看到这样的局面?”  “洛姑娘,你……”阿狗有些不明白洛罂的意思。  “这草药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洛罂打断了阿狗话,指向放在一旁的碗。  “这是我爷爷去世没吃完留下来的药……”  阿狗在洛罂注视的目光下,越说越发的心虚,说完见洛罂的脸色明显沉了沉,立即接着道:“对不起洛姑娘,昨夜你高烧不退,我身上又没钱给你抓药,这药是爷爷生病的时候吃的,所以我想……”  “所以你就想着反正都是病,药也一定是用来治病的?”  阿狗心虚的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洛罂险些被气晕,无语的捏了捏眉心,如果她前世不是学医的,恐怕就刚才那一碗补药下去,她就真的要投胎了!  等等!  洛罂端起药碗,放在鼻翼下仔细的嗅了嗅,“你煎药的药渣还在吗?”  “还在,我去拿!”阿狗见落罂脸色不对,立马跑去拿药渣。  洛罂用手指拨了拨阿狗拿来的药渣,面若凝霜,“你爷爷得的什么病?”  “一开始只是寻常的伤风,但后来吃了药也不见好转,慢慢的就越来越严重了。”阿狗说起爷爷依旧是满脸的悲伤,但她也不笨,从洛罂的反应来看,她知道这药有问题,补充道,“这些药都是那个药行老板亲自抓的。”  洛罂手里拿着一小片人参的碎渣,眼底滑过一抹冷光,伤风感冒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可这副药方里面却掺杂了不少人参,而且药性迅猛。  这根本不是什么治疗伤风感冒的药,而是名副其实的补药!  这补药吃多的就会导致气滞,严重的甚至会夺命,这个药行的老板摆明了就是想要阿狗爷爷的命,看来这一切都是冲着地契来的。  “洛姑娘你还会医术吗?”阿狗惊疑不定的问道:“难道我爷爷是被这药方给害死的?”  洛罂不想骗她,便点了点头,看着阿狗那双瞬间涌起眼泪和恨意的眼睛,她心中有了决定。  洛罂邪邪一笑,眼中幽光流转,“要我帮你把弄死他吗?”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药行的老板。  阿狗一边哭一边狠狠的点了点头,“要!”
  日落时分,华灯初上。  天子脚下的京都城就算是夜幕降临也丝毫不损百姓们享受的热情。  都城的街市上,百姓们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摆着许多小摊,有卖胭脂水粉的,卖各色各样面具和香囊的,有摆摊算命的,他们都为了各自的生意大声的吆喝着。  茶水摊,面摊上永远都是人满为患,说话声此起彼伏。  道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有坐着轿子的,有步行的,有挑着担子做买卖的,不时还有拉货的马车经过。  洛罂看着这热闹非凡,繁华欣荣的夜市有过一瞬的惊讶,这身体的原主每天都有干不完的累活,自然不会有空出来逛夜市,所以她脑海中对于夜市的记忆少得可怜。  据阿狗说,距离夜市不远的另一条街叫做烟柳街,顾名思义,那里的整条街都是供人寻花问柳,玩乐的地方。  一到晚上,比这边的夜市还要热闹。  洛罂听完阿狗的介绍,她心痒痒的,若不是要去找人算账,她一定好好去那烟柳街逛上一圈!  “洛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听说苏老板后面的人是京城里的大官,我们是斗不过他的。”  距离药行还有不到十步的路程,阿狗拉住了洛罂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忧。  洛罂停下了脚步,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阿狗,“怕了?”  阿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洛罂眉毛一拧,有些不耐,“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阿狗不想报仇,她也懒得动手。  “我怕苏老板会伤害到你……”阿狗不敢看着洛罂的眼睛,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  洛罂微怔,心里掠过一抹暖意,看向阿狗的目光也暖了几分,“放心,他还奈何不了我!”  看着洛罂眉宇间那股睥睨天下的自信,阿狗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阿狗和洛罂走进了“名扬药行”。  这个时间来抓药的人不多,所以阿狗前脚刚踏进药行,那干活的伙计就认出了她来。  “哎呦!这不是城东的那条狗吗?”那名伙计放下手中的扫把,向着洛罂她们走来,“这次还带了人来呀,是不是想一起来跪舔主人呀?哈哈!”  “你,我没有!”阿狗一张娇俏的小脸涨红,半天才憋出了我没有三个字。  她的辩驳让那名伙计笑得更加放肆,在他的带动下,另外的两名也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几人的嘲笑声下,阿狗虽然气愤,却也不敢怎么样,只能抿着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洛罂看着阿狗的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丫头的心性还需要打磨。  冷眼扫过哈哈大笑的三名伙计,洛罂的手微动,三颗药丸同时飞进了他们的喉咙!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阿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刚才还在大笑的伙计突然就脸色一僵,随后便响起了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刚才出声嘲弄阿狗的伙计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阻止自己把药丸咽下去,一张脸憋得紫青。  结果,药丸顺着他们的喉咙咕噜一声咽了下去,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抠喉咙。  洛罂冷冷一笑,不慌不忙的出声,“别浪费力气了,你们是吐不出来的。”  伙计面色铁青,眼里充满了戾气的盯着洛罂,“你是什么人,刚才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我是你姑奶奶!”洛罂往前走了一步,笑靥如花,“刚才你们吃的是伸腿瞪眼丸。”  在洛罂的笑容下,那些个伙计皆是心头一骇,不知为何,他们竟觉得这少女身上有种高雅的贵气,而那笑容竟带着一股嗜血的气息!  开玩笑的吧!  “那是什么药丸?”  洛罂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两眼勇敢发问的伙计,吐出两个字,“毒药。”  “哼!一个小丫头还想糊弄我们,找死是吧!”带头嘲弄阿狗的伙计抡起一旁放着的扫把就想要往洛罂的身上打去!  他们三人当中随便一个人的块头都比眼前这个丫头大,看她穿着的粗布麻衣,刚才还和阿狗那臭丫头一起来的,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来头。  他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丫头手里会有毒药!  洛罂看着即将打中她的扫把,眼底泛着冷光,不躲也不闪。  “洛姑娘,快闪开!”身后传来阿狗的尖叫和其余两名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然而,就在扫把距离洛罂的脸还有一厘米的时候,那伙计面色猛然一变,手中的力度一松,扫把应声落地!  来了!  洛罂邪魅的撩起胸前垂落的发丝,一双灵动的媚眼淡淡看着那伙计,“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痛?”  “我错了,是我错了,救我,快救我!”伙计痛苦的喊出了声,全身的痛楚很快侵蚀了他的理智。  他摔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手颤抖的拉着洛罂的裙摆,卑微的乞求。  其余两名伙计见到他这个模样,早已经吓破了胆,看向洛罂的眼神由轻蔑变成了惊恐!  想想他们之前同样吃了药丸,一张脸变得煞白。  洛罂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求饶的男人,抬起右脚踩在他刚才拿扫把的手,重重的碾了碾!  瞬时,男人杀猪般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药行!  
  “以前也是用这只手打阿狗的吗?”洛罂的声音不大,可落在伙计的耳朵里却宛若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没,没……”身体带来的疼痛几乎让他要晕厥过去!  “不是右手,难道是左手吗?”洛罂眼底幽光流转,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灿烂。  那快要晕过去的伙计见到她脸上的笑,浑身一个激灵又清醒了几分,可还没等他求饶,洛罂的脚已经重重的碾在了他的左手。  只听见一声细微的骨裂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伙计脸色惨白,痛楚使得他全身都在抽搐,模样令人惨不忍睹!  阿狗早已被眼前的发生的一切震惊得不能回神。  洛罂身上穿着的是她洗得发白的衣裙,一头及腰的黑发只是简单用了一根布条高高的束起,露出一张巴掌小精致的脸蛋,一双灵动的美眸此时带着几分凌厉和冷意,嘴角勾起,不经意间露出一抹邪魅的轻狂。  她的目光淡淡的掠过地上极其狼狈的伙计,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丝不忍和怜悯!  阿狗被这样的洛罂给震慑到了,刚才洛罂给伙计们吃的药丸,分明就是今天下午她利用剩下来的药草捣鼓出来的,没想到,这还是毒药!  洛罂瞟了一眼地上已经完全昏厥过去的男人,对着另外两名伙计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你们的老板出来,莫不成是被吓尿了?”  在洛罂的视线下,那两名伙计抖得像个软脚鸡似的!  “是谁这么大胆在我的药行里闹事!”随着一道含怒的质问声响起,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众多护卫从后堂的位置走了出来!  他看到地上躺着的伙计,脸色阴沉,手一扬,他身后护卫立马将洛罂和阿狗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到我这药行来闹事!”他微微打量着洛罂,竟发现她的模样和相府那个草包有些相像。  这不可能吧!  眼前这少女虽然穿着简陋,但也难掩她眉宇间那股自信的光芒也绝不是那个懦弱的草包会拥有的。  洛罂在见到苏雷的那瞬间,她脑海中就闪过了几个有关于他的记忆!  好啊,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仇人都撞枪口上了!  “苏老板,别来无恙啊。”洛罂一双新月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冰凉的杀意一闪即逝。  洛罂一开口,苏雷的脸色忽的一变,“当真是你这个废物!”  “可不就是我这个废物吗?”洛罂扫过将她和阿狗围住的护卫,掩嘴发出一阵轻笑,眸子内升起一股水雾,晶莹闪烁,“苏老板对付一个废物,也要这么大阵势吗?”  苏雷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手势示意护卫收起手中的棍子,鄙夷的看着洛罂,“对付一个废物自然不用。”  “老板,那贱蹄子给我们吃了毒药,您快救救我们呐!”被下药的两名伙计跪在了苏雷的面前,脸色惨白的鬼哭狼嚎着。  苏雷厌恶的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胸膛上,碎了一口吐沫,“呸!没用的东西,居然被个草包吓成这个鸟样!”  洛罂听着苏雷一口一个草包,废物的喊,眸光逐渐变得阴沉,站在她身侧的阿狗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不知为何,她总觉这个苏老板要遭殃了……  “你这个废物,还不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我没有解药。”洛罂双手一摊,理直气壮的模样似乎在说,我是来报仇的,要解药干嘛?  洛罂幽深冷漠的眸子盯着苏雷,“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这个苏雷可谓是第一个撞枪口上的仇人!  原主之前没少因为苏雷遭罪!  洛百媚曾有一次让她出来买一些美容用的珍珠粉,她拿着钱来这名扬药行买回去的却是一包桃花粉。  洛百媚是一个对花粉过敏的人,结果用了她买回去的桃花粉之后,整张脸又红又肿的,还说原主故意骗银两,用廉价的桃花粉取代了珍珠粉,是因为嫉妒她生的貌美。  哈,这就搞笑了不是吗?  要是原主也像她那么丰衣足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颜值分分钟能甩她洛百媚十万八千里远!  但最后原主还是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关在柴房饿了五天五夜才放出来。  期间,她饿了就喝自己的血!  直到现在,她的左手掌心都还留下一条狰狞丑陋的粉红色的疤痕!  而这一切都是苏雷故意而为。  原主上门讨公道,却被苏雷轰出了门外,还让他的手下往她的身上吐口水!  这种刻骨铭心的耻辱和恨意,就算换了个灵魂,依旧无法磨灭!  “上次没把你打死,这次还敢来闹事,是不是嫌身上的吐沫还不够多啊!”语毕,苏雷便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以前朝洛罂吐过口水的人,在场的护卫也有不少,听到苏雷的话,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反倒是刚才经历过洛罂那股子狠劲的两名伙计,却再也笑不出来!  他们的神经紧绷,生怕自己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  阿狗见苏雷这么羞辱洛罂,俏脸涨得通红,“苏老板,你不要太过分了!”  苏雷见阿狗和洛罂站在一起,便知晓两人是一起的。  随即笑声中更多了一丝嘲讽,“丧家犬和废物站在一起,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你爹娘和爷爷都被你克死了,倒是和这废物差不多,一样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蠢货,哈哈!”  “你,你!”阿狗紧紧的握着拳头,愤怒的瞪着苏雷!  在阿狗和苏雷你来我往说话间,一直未曾出声的洛罂眼中杀光大盛,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整个人宛若来自地狱深渊的夺命修罗!
  ”看来本小姐的废物形象很深入人心啊……”沉默了片刻的洛罂语气幽冷的说道。  说话期间,一抹冷冷的杀意在她的眼底涌动,她轻轻抬起消瘦的胳膊,只见她指尖间忽然出现五枚银针,在烛光下泛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苏雷心中一惊,但转念一想,洛罂不过是一个软弱可欺的草包,她现在只是在吓唬人而已!  “本小姐从不轻易放过得罪我的人,你们今天谁也别想逃!”  语落,五道银光骤然从洛罂的指尖飞。  刷!  五枚银针分别朝刚才嘲笑过她的五名护卫飞去,银光的速度飞快,根本不是只会一些拳头功夫的护卫能够阻挡的。  等那些护卫明白洛罂是对他们不利时,已经为时已晚……  银光从他们的喉咙没入,五名护卫面色大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发现除了刚才那一闪即逝的刺痛后,再无其他的异样。  苏雷见那五名护卫毫发未损,不屑的大笑出声,但在下一秒,他永远也笑不出来了……  五名护卫脸色一白,喉咙涌起一阵腥甜。  “噗!”  五人同时从口中猛地喷出了一口泛黑的鲜血!  黑色的鲜血接触到地面时,竟还冒起一阵白泡,空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啊啊啊!”五名护卫同时倒地,拼命的抠着自己的喉咙,嘴里的鲜血直流,舌头都被他们硬生生的扯了出来,可他们却浑然不觉!  他们一边唔唔的惨叫一边抠着自己的脖子和脸,直到血肉模糊……  “都,都还愣着干嘛,快,快阻止他们!”苏雷恍然回过神来,浑身发抖的命令着侥幸逃过一劫的护卫。  但众多护卫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双腿发软,面面相觑始终没人愿意踏出一步去阻止他们自残!  看着地上染满鲜血的舌头,缭绕在他们鼻息之下血腥味让他们的胃止不住地上下翻腾,不少胆子小的百姓早已经被这一幕吓得大声尖叫。  而阿狗直接愣在了原地,小脸虽然惨白,但看向洛罂的眼神却悄然变成了敬畏。  洛罂站在那五名护卫面前,指尖再次出现了一枚银针,快速的往那五人的穴位扎去。  就在众人以为她良心发现的时候,她冰冷的声音徒然钻进了众人的耳中,“这样,你们就算是想死也难了。”  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洛罂刚才做了什么,但在她脚下匍匐的五个男人虽然模样惊悚,血却止住了。  可他们自残的行为却没有停止。  洛罂这分明就是想让他们受尽折磨致死!  “苏雷,你准备好受死了吗?”洛罂轻柔的语调却犹如午夜的凶铃,惊得众人从恐惧中清醒。  苏雷整个人抖得花枝乱颤,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一张脸惨白如纸!  他根本无法相信刚才的那一幕,是洛罂所为。  她明明只是相府一个没用的废物,整个京都城谁人不知道她是个软弱可欺的草包!  父亲大哥都是将军,府里的兄弟姐妹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就只有她,什么都不会,甚至连个字都认不全。  但……就刚刚的那几针,苏雷便明白,这哪里是个草包,这分明就是个医术高明的魔鬼!  强烈的不安撞击着他的心脏,恐惧从他的四肢开始蔓延至全身,眼看着洛罂一步步向他逼近,他哆哆嗦嗦的不断后退。  直到他的后背抵在了屏风上,他不安的扫过四周,想要叫护卫,赫然发现,无论是在药行门口围观的百姓,还是他带来的护卫,此时此刻都露出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来,来人……”  不,他不能就此认命,她只是一个废物,废物……  洛罂捏着指尖的银针,微抬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盯着苏雷,“你说,我要让你怎么个死法好呢?”  “洛,洛罂,你不能杀我,我可是洛家大夫人的人!”  闻言,洛罂故作惊讶的掩嘴,“什么!你居然是我二娘的男人?”  洛罂的话像一个深水炸弹一样落在了众人的耳中,苏雷原以为搬出幕后的人能够让洛罂有所顾忌,可没想到她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并大声宣扬!  而随着两人的对话传出,众人也知晓了洛罂的身份。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是传闻中,洛家那个废物草包的洛罂!  眼前的这个那是什么废物啊,这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百姓们猜忌和震惊,诧异的目光让苏雷心头一跳……  “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大夫人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事实是什么样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关心的是,你会怎么个死法。”  苏雷咬牙切齿的瞪着洛罂,他不相信洛罂会如此轻狂的杀了他,“洛罂,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在天子脚下你居然敢杀人!”  洛罂不屑的冷哼了声,“呵,本小姐就是王法,而你今天也必死无疑!”  看在洛罂眼中那股决绝的狂妄,苏雷的心头逐渐被死亡的气息笼罩,“你不能杀我,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快抓起来!”  “我看谁敢动!”
  洛罂目光凌厉的扫过抓着棍子,却还是不停发颤的护卫,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谁敢拦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护卫们扫了一眼洛罂指着的方向,当看到那地上躺着的人时,个个都被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的抖!  这没命了不要紧,但要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的,那可就造孽了!  因此护卫们瞬间噤若寒蝉了!  苏雷在寂静无声的血幕中,脸上的血色褪尽,转身就想要仓皇逃离。  “想逃?”洛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不尽的嗜血妖艳,“我让你逃了吗?”  银光自她指间飞出,直直飞向苏雷!  银针从他被背后没入,苏雷随即便感到心脏一阵的抽搐,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此刻苏雷才真感觉到,死亡距离他是那么的近!  这个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少女,宛如是午夜盛开的罂栗花一般,邪魅,妖治,身上泛着的杀气,仿若是经历过无数的杀戮而锻造出来的一样!  她由始至终,脸上都未出现过一丝一毫的仁慈和怜悯,有的,只是那无边无际的杀意,令人觉得胆颤!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杀了我,你就不怕惹事上身吗?”苏雷还心存一丝希望!  然而下一刻,洛罂就毫不留情的掐灭了他这仅存的侥幸。  “你以为,我会轻易的让你死吗?”洛罂眉毛一挑,幽幽的说道。  苏雷瞳孔放大,余光看到那已经自残得面无全非的五名护卫,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的崩塌!  “大小姐,小人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对付你了!”  洛罂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的盯着苏雷趴在她的脚边乞求着。  她弯下腰,捏起苏雷肥胖的下巴,“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苏雷浑身抖得厉害,以往总是带着几分精明算计的眼睛此时被死亡的恐惧所覆盖,“大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大夫人的话来对付你的,我是罪人,我连禽兽都不如!”  大夫人?  好你个赵素青,在相府明里暗里的对付她就算了,竟然还把手伸到了外面!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那我就偏偏活给你看!  洛罂不屑的甩开苏雷油腻的下巴,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喜欢游戏吗?”  现在苏雷哪里还敢忤逆洛罂的话,听到她的话立即点头如捣蒜,“喜欢,喜欢!”  “喜欢就好。”洛罂笑得一脸狡黠,当苏雷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  “阿狗!”洛罂偏头看着阿狗,将手中的一颗丹药放在了她的手里,“站到他面前去。”  苏雷瞬间明白了洛罂的想法,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抱着阿狗的小腿,真的就像丧家犬一般跪舔着。  “阿狗,是我错了,把药给我,我再也不去找你的麻烦了!还有你爷爷之前看病的要钱,我统统都退回给你,求求你,快把要解药给我!”  说罢,苏雷的眼底快速掠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和一丝残忍的笑,手中寒芒一闪,一道匕首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一个翻身敏捷地从上站了起来,呼吸之间,匕首竟向阿狗的心脏直直刺了过去!  阿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直接给吓愣在了原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砰——”  苏雷的身体突然被踢出了一米远,撞在药行的柱子上!  阿狗目瞪口呆的看着霸气侧漏的洛罂,“大小姐……”  阿狗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这个手段冷酷,举止神态中都带着一股狂傲之色的洛罂和传闻中的草包,嫡小姐联系在一起。  洛罂目光阴沉的盯着被踢飞躺在地上狂吐血的苏雷,红唇轻启,“看来,你是怕死的太轻松了……”
  苏雷瘫软在地上,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洛罂双眸微微一眯,两指之间捏着一枚褐色的丹药,“活命的机会是你自己毁掉的,可怪不了我。”  洛罂两指一松,丹药应声落下……  “不!”苏雷绿豆大的眼睛猛然瞪大,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叫,翻身想要去捡被扔在地上的解药。  可就在他的手距离解药还有一公分的时候,一只小巧玲珑的脚无情的踩在了解药上面!  苏雷仰起头便看到洛罂带着浅笑的眸子和若有似无的冷意,“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洛罂轻咬着这两个字,佯装出一副我好怕的样子拍着胸口道:“天地轮回,因果循环,你帮赵素青欺我在先,我报复在后,要说报应,也应该是你。”  “你这么做,大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意。”洛罂懒懒的瞥了一眼苏雷,已经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  苏雷是赵素青的人,经过她这么一闹,苏雷一定会去禀报赵素青的。  所以,她只需要等着猎物找上门就好。  “阿狗,你还要踢上几脚出出气吗?”  在洛罂充满真挚的眼神下,阿狗上前,鼓足了勇气狠狠往苏雷的肚子踹了几脚!  “啊……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苏雷弓着身体,不断的在地上呻、吟。  阿狗最后一脚直接就把苏雷给踹晕了过去!  “解气了吗?”洛罂看着阿狗,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丫头还是挺狠的,孺子可教也。  阿狗含着泪点头。  “走吧。”  洛罂表情淡然的从药行走了出来,围观的百姓纷纷自动的让出一条道路来,没人敢靠近她,就连看向洛罂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  今夜,药行这血腥的一幕,彻底的烙在众人的心中!  从药行出来,阿狗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洛罂停下脚步,一双幽深宛如古井般的眸子盯着阿狗,“后悔刚才的行为,还是怕我?”  “没有!”阿狗立刻辩解,“大小姐,我是怕,怕给你惹麻烦。”  “放心,苏雷不会报官的,相反,他还会阻止被人报官。”  经过刚才苏雷那么一喊,围观的百姓都知道了她是相府的大小姐,毕竟她之前在京都城可就是家喻户晓的草包废物啊!  而她再不济,也是相府的人,到时候她那个好面子的爹为了颜面也不会放任她不管。  所以,他这次注定了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但这些,她并不打算和阿狗解释,因为……  她懒得说。  夜深,明镜般的圆月悬挂在天空,稀疏的星星点缀着无边的黑幕,银色的光辉散落在大地上。  洛罂平躺在房顶上,双手放在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一双灵动的大眼一瞬不眨的盯着天空,出神。  “苏雷的仇已经报了,洛百媚,赵素青,洛天香她们害你的仇我也会一并讨回来,所以,你就安心的投胎吧。”  洛罂不冷不淡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夜空下响起,只见她的声音刚落,她腾出一只手捂在胸口的位置,疑惑道:“为什么还不走?”  一开始,洛罂也并不完全确定原主的残魂还留在她的体内,可当她报复完苏雷时,心里充斥着剧烈的快意,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直到刚才,她试探般的说出那句话时,她的心脏却猛然一抽,痛了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恼火,当即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洛罂眼底的幽光一闪,“你放心,赤狼戒我迟早会要回来的!”  属于她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别人白白夺了去!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  当洛罂说出这句话时,那缠绕在心头的沉闷之气忽然一松,然后彻底消失!  那一缕残魂,总算走了……  赤狼戒?  洛罂微微皱起眉宇,为什么她的脑海中记不清这枚戒指的来历,难道是继承原主记忆的时候出现了错误?  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她已经彻底的检查过了这副小身板。  除了虚了点,弱了点,瘦了点,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她前世引以为傲的山峰,她迟早会给养回来的!  十五岁,正是创造奇迹的时候啊!  “咻——”  一道细微的破风声打断了洛罂的思路。  洛罂目光凌厉环视四周,眼角余光看到隐蔽的暗巷角落里出现了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虽然他的气息隐藏得极好,但身上的血腥味却逃不过她的鼻子!  下一瞬,洛罂又看到了距离暗巷不远处有四名蒙面的黑衣人在不断的搜查,其中一人的长剑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液。  剑上有毒!  几乎只要一眼,洛罂便判断出了这几个人的来意,恐怕就是为了暗巷里的人而来!  她武功平平,这闲事还是不要管了。  洛罂掩嘴打了个哈欠,准备就此打道回府睡觉,目光却无意间瞥到那躲在暗巷里的男人……  哇靠!  绝品啊!
  洛罂的视线落在那个藏身于黑暗中的男人。  只见男人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在阴影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深邃,一身黑衣难掩他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但让人觉得无比怪异的是……  他的双眼用着一条白色的绸缎绑着。  但就算是这样,他那眉如墨画,俊美绝伦的容貌也不损分毫!  从他粗重的呼吸声中就可以判断出,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可他的神态中却不见分毫的慌乱和焦急,相反的是,他还镇定自如的快速往自己身上点了几下。  洛罂知道,他这是把自己手臂上的穴位给封住了,以免流血过多引来那些个杀手!  他的唇角紧抿,乌黑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上,脸色在月光下在显得的毫无血色,犹如白纸一般惨白。  洛罂停下了准备回房休息的动作,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男人看,这么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的话,那就太浪费了呀!  洛罂眼珠一转,落在距离不远的杀手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弯下腰,从房顶揭开一块瓦片,朝着与男人相反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砰——”  “什么声音?”带头的杀手听到那一道声响,惊觉的问道。  “老大,是后面发出的声音!”  “老大,他已经受伤了,我想他跑不远的,咱们赶紧去追!”  带头的杀手凝眉,目光疑惑的盯着距离他还有十步远的暗巷,就在他犹豫的时,后方响起了一抹细微的破碎声!  “走,往那边!”他一声令下,几个杀手身形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  洛罂偷偷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个杀手头头再聪明一点的话,她可就真的只能丢下“美色”,自己跑路了。  毕竟,她医术再高明,武功却只会一招半式,可不是那些个杀手的对手!  “为什么多管闲事?”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充满了冷冽的寒意,洛罂偏头看向那个暗巷的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也往她站在的屋顶看了过来,四目相对……  不,男人的确是看往了她这个方向,可他的双眼却被白绸蒙住,洛罂不确定他是否能看到她。  洛罂跳过几个屋顶,最后落在了男人的面前,“你长这么好看,就这么死了太可惜。”  对于古武,爷爷当初没少逼着她学,可她却偏偏对于那武功招式不感兴趣,只练了内力和轻功。  这么走进一看,洛罂举起手在男人的面前摆了摆,确定他是不是真瞎了。  男人感觉到洛罂的靠近,拖着伤臂连连后退了几步,冷峻的脸上写着“生人莫近”四个大字!  他白绸底下的蓝眸冰冷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见她身上并没有杀意,眉宇才微微一松,但洛罂说出的话,却让他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和厌恶,神情也深沉了几分!  洛罂看着他像躲洪水猛兽一样的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翻了个白眼。  “你中毒了。”洛罂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再不解毒,你就要翘辫子了。  男人神情微怔了一下,像是没有猜到,眼前这个还不及他肩膀高的女人,只需一样便看出了他中毒了!  他双眼被绑着白绸,只能依稀看到眼前的女人模糊的轮廓,还有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香味。  在他愣愣出神之际,洛罂突然抬起了他的伤臂,看着那已经被血浸湿的袖子,秀眉几不可闻的微拧了一下。  “滚开!”夜天暝一双好看的眸子半眯,杀意从他的眼底掠过,在洛罂的手指快要触碰到他的伤口时,他左手快速扬起。  以手成掌,凌厉的掌风带着浓烈的杀气朝洛罂击去!  察觉到危险,洛罂身形微侧,耳边的碎发飘扬,掌风从她耳边掠过,打在了她身后的水缸上。  “嗤嗤——砰!”  水缸应声破碎,清水涌出浸湿了地面。  可这还没完,只见夜天暝一把抓住了右手的袖子。  “嘶啦——”一声,整只袖子都被他扯了下来,露出精壮,强而有力的手臂。  只是,手臂上一条丑陋狰狞,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人觉得胆寒,伤口上还渗着乌黑的血迹  “女人,离我远点!”他声音阴沉,心里却对洛罂能躲开他的掌风感到诧异。  额……洛罂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维护“贞洁”一般,袖子一甩,转身离去。  “诶,你的毒……”  可还没走两步,只见他高大欣长的身影晃了晃,然后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还没解……”  洛罂无奈的扶额,她刚才什么都没做吧,她是真的想要救他的啊!  这么厌恶女人的触碰,该不会是个弯的吧?  洛罂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明亮犹如宝石般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几圈,美色当前,管他是弯还是直!  救!
  小姐,这个陌生男子是谁呀,怎么还受伤了?”  就在刚才她睡得香甜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把她给惊醒了。  原以为是苏雷上门来报复,但听到是洛罂的声音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紧握着的锄头扔到一边,开门让她进来。  可万万没想到,本应和他一起睡下的洛罂,却扛着一个浑身是血腥味的男人回来,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别问那么多,去给我烧盆热水过来,还有一把干净的匕首,要快!”  “是,我马上去。”  洛罂从怀里拿出一枚银针,迅速朝夜天暝手臂上的穴位扎去,下一瞬,乌黑的血便涓涓的从那道狰狞的伤口中流出。  他本就中毒,但为了不流血身亡却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导致毒血滞留在体内。  一开始,他应该是用内力压下了一部分的毒性,才不至于晕倒落在敌人的手中。  可他却为了给她一掌,撤走了压制毒性的内力,导致他体内的剧毒一下子没有了阻碍,瞬间在他的经脉中蔓延,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他一身的内力就废了!  甚至,连性命也难保。  洛罂目光幽深的看着不断涌出的黑血,直到逐渐变得鲜红后,她才扒出银针,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枚暗红的丹药。  嗯?  洛罂眉毛一挑,居然不肯张嘴!  拿着丹药,男人不肯张嘴,洛罂一时之间也是一筹莫展。  都昏迷了,警惕心还这么强,既然温柔的方法不行,那就别怪她了!  洛罂举起银针,再次扎下,这次一直没有动静的夜天暝剑眉一皱,吃痛闷哼出声,嘴巴也微微的松开。  洛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血丹喂进他的嘴里,但男人立马就想要往外吐……  “不想死你就给我吞下去!”洛罂一见这男人竟然要将她辛辛苦苦炼制了一下午的血丹吐出来,小手快速捂住了他的嘴。  动作一气呵成,简单粗暴!  开什么玩笑,吃过的东西吐出来还值钱吗?  也许是听到了洛罂的声音,夜天暝的喉结一动,便将血丹咽了下去。  服下血丹后,夜天暝的脸上不再像刚才那么惨白,乌黑的嘴唇此时也恢复了樱粉色。  “小姐,东西我都拿来了。”阿狗脚步匆匆走进房间,将洛罂交代的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洛罂点起一根蜡烛,将干净的匕首在火苗上面晃了下,瞥了一眼没有动静的男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轻声道:“会有些痛,你忍忍……”  说完之后,洛罂反应过来,这男人还在昏迷中,应该听不见她说的话才对。  没有麻醉剂,但眼前必须要把手臂上被毒药腐蚀过的烂肉切掉,所以,这男人只能忍着了。  幸好是昏迷了……  “小,小姐,你这是要切他的肉吗?”  阿狗突然觉得这昏迷的男人好可怜……  “嗯,你若是感觉到不适,就先出去。”洛罂拿着锋利的匕首麻利将伤口边缘的烂肉切掉,神情专注头也不回的说道。  阿狗没有勉强,听到洛罂的话便立刻出去了,但也只是站在门口,以便洛罂会随时叫她。  洛罂感觉到刀下的男人身体僵硬,冷汗从他的额间不断的冒出,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冰冷,阴鸷……  可在场的人,只有阿狗和她,而这个陌生的男人又是个瞎子还昏迷了,难道是错觉?
  洛罂见烂肉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然后浸湿毛巾,拧干,然后仔细帮他清理伤口,在用纱布绑好。  一切做好后,洛罂让阿狗收拾好东西,将切出来的烂肉烧掉之后就去休息。  阿狗家的房子虽然简陋了些,但好歹不至于都挤在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洛罂坐在床边,欣赏着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男人。  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摄人的冷峻,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轻抿着,令人觉得有些无情。  高大却并不粗狂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孤狼,冷傲孤绝,散发出一股孑然独立在世间傲视天地的气势。  一身暗黑绣金边的衣袍上,被剑划破,又经过他晕倒过在地上,所以难免粘上一些灰尘。  而且,还有一小部分被血迹浸湿,所以看上去不但不雅观,还显得有几分脏污。  这样的情况明明应该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才对,但在他的身上,却看到了高贵和优雅。  果然是绝品啊!  但这不是她感到最好奇的地方,洛罂的目光移到那绑着双目白绸上。  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本小说,里面的女主因为眼睛不能见强烈的阳光所以用白绸遮眼,可没听到过男人也这样啊。  而且,这大晚上的也没有阳光可遮吧。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要不就是瞎了,要不就是……  他的眼睛,长得实在不堪入目,不忍直视!  想想,这么完美的五官要是长着一双绿豆眼……  那不就是大大的不幸吗?  夜天暝感受到洛罂那道炽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底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其实,在这女人逼他吞下那颗丹药的时,他便醒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干瘪,弱小,毫无用处的女人能把他扛回来,并且还会医术!  当他刚觉得,这女人也不是一无用处的时候,她却搬来小凳子,坐在床边,那目光像是狼见了肉似的将他从头扫到尾,还时不时的点头,傻笑!  洛罂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狡黠,他还在昏迷中,拿开白绸看一眼应该也没事吧?  洛罂是个行动派,怎么想,下一秒就怎么做。  当她的手快要触碰到白绸的时候,那一直昏睡没有动静的男人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之大,她感觉手腕快要被捏碎了一样!  “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洛罂脸色微白,眼底冷光流转,你丫的,小爷把你从阎王殿拉回来,你丫的却恩将仇报!  洛罂忍住手中的剧痛,身形一闪抓住了白绸,语气微冷,“放手。”  夜天暝一张俊脸黑云密布,白绸下的那双宛如大海般蔚蓝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锐利冰冷,阴鸷可怕!  “放开,不然死!”  夜天暝毫无温度的语气成功挑起了洛罂心里的怒火,左眼眼角下的泪痣像是感觉到她的心情一样,竟然变得赤红!  “死?别搞笑了!”洛罂怒极反笑,语气轻佻,“你以为,我是天真善良的傻白甜吗?像你这种张嘴闭口都是要我性命的人,我怎么会不留后招。”  夜天暝抓着洛罂的手又重了几分,剑眉紧拧,“什么意思?”  洛罂忍着手腕传来的剧痛,甜甜一笑,“你内力恢复了吗?”  洛罂的话一落,她便看到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浑身杀气大盛,腾身坐起,“你做了什么?”  “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内力!”  洛罂神情也冷了下来,救人,她看的是脸。  可杀人,她从来只看心情!  这男人三番两次想要她的性命,真是……欠收拾!  
  洛罂指尖银光一闪,待夜天暝意识到危险时,银针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洛罂清冷的语气响起,“你最好别乱动,我这个人胆子小,不经吓,你死了无所谓,我可不想陪你一起上黄泉路。”  夜天暝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洛罂的手腕,虽然恨不得拧断眼前这个死女人,但就刚才她临危不惧的反应和凌厉的手段,却让他觉得有些讶异。  她似乎不同于其他女子,这份胆识,不一般!  “把你的手拿开!”夜天暝盯着洛罂扯着白绸的手,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洛罂眉角一跳,神色薄凉如水,“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她就不该鬼迷心窍,贪图美色救了这么一个混蛋,搞得她现在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悲哉……  闻言,夜天暝微怔,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重新躺会了床上,盖好被子。  “你在干嘛?”洛罂皱眉。  “睡觉。”夜天暝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那一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洛罂心中的火苗逐渐放大!  你大爷的!  她这不单只是救了个杀手?  这还是个祖宗!是个大爷啊!  洛罂的心中被几万只神马奔腾而过,真真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赶快滚,我没打算和一个随时会要我命的男人睡在一个房间里。”  “我内力还没恢复。”夜天暝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说道。  洛罂额角的青筋直跳,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红唇微勾,“你确定要睡在这?”  夜天暝隔着白绸看着洛罂模糊的轮廓,沉默不语。  洛罂眼中的幽光一闪,飞快的脱去鞋袜,“那就一起睡吧。”  她的话刚落下,那本已经躺好,准备就寝的夜天暝猛地的从床上做了起来,神情阴沉,视线紧紧的盯着洛罂,“你真的是个女人吗?”  闻言,洛罂脸刷的一下就黑了,对着夜天暝挺了挺她那对小馒头,“你难道还要摸一摸吗?”  夜天暝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洛罂在这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这男人似乎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位置,而且,刚才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还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你没瞎?”虽然是问句,但洛罂却十分的肯定。  夜天暝没有回答,反而是掀开被子,语气淡漠冰冷,“让开。”  洛罂眼睁睁的看着夜天暝从她的身边经过,然后没有任何误差的走到桌子前,用茶水洗了一遍茶杯,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的内力什么时候恢复?”  他之所以不杀这死女人,不过是因为他的内力还没恢复罢了。  要不然,单凭她刚刚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死在他手下千万次了!  洛罂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过来,我在帮施针一次就可以了。”  夜天暝紧紧蹙起了眉头,沉吟了许久。  洛罂也不催他,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妥协的。  果然,片刻之后,夜天暝缓步向她走来过来,沉声道:“要怎么做?”  在夜天暝靠近的那一刻,洛罂身手敏捷麻利的一把扯掉了他眼上的白绸!  然后,她当场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宛如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深沉,让人窥探不到他深藏在眼底的情绪,看似平静,却不知晓他的内心已经惊涛骇浪。  又像是两颗极品的蓝宝石一样,晶莹,璀璨,再烛光的衬托下,为他凉薄的眸子渡上了一层暖意。  他的眼神此刻冰冷,阴沉的盯着洛罂,“看够了吗?”  洛罂被他的声音一惊,回过神来,心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个时空有蓝色眼瞳的人吗?  结果洛罂挖空了原主的记忆,也未曾听说过这个国度有异瞳的人存在,但也不排除原主是因为见识少,才不知道……  夜天暝夺过洛罂手中的白绸,打算重新把眼睛给蒙起来。  “你……怎么不杀我?”洛罂有些疑惑的问道,顺带阻止了他蒙住眼睛的动作。  夜天暝瞥了一眼放在他手腕上的干瘦的小手,然后视线落在洛罂眼角下,那一颗赤色的泪痣上,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两字,“放手。”  洛罂撇了撇小嘴,“那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藏起来?”  夜天暝拿着白绸的手一顿,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诧异,抬眸直视着洛罂,像是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但那双犹如圆月般明亮的黑瞳,却是一片淡然。  “你不怕?”  “怕什么?”洛罂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发现,自从救了这男人之后,经常会被他的美色给迷住,然后变得迟钝了。  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要稳住啊,洛罂!  夜天暝没有再回答洛罂的问题,他感觉到内力正在慢慢的恢复,这时也醒悟了,刚才他的内力之所以会消失,完全是因为中毒后,一时还没恢复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该离开了,不然就该被发现了。  夜天暝深深的看了眼洛罂,然后径直走出了房门。  “啊?你要走……你……喂!”  洛罂眼睁睁的看着夜天暝走到门外,然后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了浓稠的黑夜中。  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洛罂苦恼的一拳打在门框上,“丫的,忘记管他要钱了!”  她好不容易从阿狗爷爷留下来的草药中,找出为数不多的药草来炼制丹药,结果现在倒好,白白浪费了一颗最贵的血丹。  还真是血本无归啊!  洛罂气愤愤的关门,然后蒙头大睡,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累了。  迷迷糊糊中,洛罂便睡着了,在梦里,她似乎又听见了那句,‘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为妻,护你一生安宁……’  屋外,刚才消失的夜天暝,竟再次出现在距离不远的房檐上。  他眼中的幽光流转,潋滟生辉,却带着丝丝疑惑,一声轻声的呢喃自他口中传出,“是她,却又不像她……”  说话期间,有四道黑影向着他这个方向汇集,还没说话,便同时单膝下跪在夜天暝的面前,齐声道:“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  “是该罚。”夜天暝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冰冷而不近人情,“炼狱七天,你们好生磨练。”  四道身影皆是微震,显然他们对这个惩罚是惧怕的,但却没有一人敢发出了一个不字。  “是,主上!”
  翌日。  洛罂望着相府两人高的朱红色大门,神色清冷,没有白绫,这两天也么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传出。  果然,她的“死”不会引起相府的一丝波澜,洛百媚应该也是知道如此,才会对她明目张胆对原主百般欺凌!  “小姐,你为什么不进去?”阿狗见洛罂只是站在相府不远处的街道上,却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便觉得有些疑惑。  “再等等。”洛罂说完,转身朝不远处的茶摊走了过去。  阿狗则是一寸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她两手还拿着两个大大的包袱。  “你不必跟着我。”洛罂看向阿狗的眼神有些无奈。  阿狗脸色一正,目光坚定,“不,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往后小姐在哪,我去哪!”  “我是洛罂,可不是洛天香,你确定要跟着我?”洛罂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阿狗。  “我知道,但阿狗确定,我要跟着的就是小姐您!”  “随你吧。”洛罂轻声说道,她原本无意让阿狗跟着,相府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虽然她并不惧怕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但也不想拖累谁。  但目前,她的确需要一个可以栽培的人。  “既然你跟着我,阿狗的名字就当做是过去吧,以后你就叫做……”洛罂看着阿狗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眸,灵光一动,“灵雁,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  “是!”阿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一轮弯月,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高兴。  洛罂沉吟了片刻,坐在他们邻桌的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便传进了她们的耳中……  “诶,你听说了吗?相府的大小姐在名扬药行闹事,据说还杀了人!”  “什么?!就皇后娘娘身边的洛大小姐吗?”  “不,我指的大小姐,是那个草包废物,这件事都传遍了京都城了,据我在相府当差的小兄弟说,这件事还惊动了相爷呢!”  “那个草包?你没搞错吧!”  洛罂眼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纤细的手指转动着茶杯,神色莫名。  阿狗,不,现在应该是叫灵雁,她刚好捕捉到洛罂眼底的森冷,倒茶的手微顿,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惨了,她发现小姐越是生气的时候,笑容就越甜,就好比现在……  “小姐,需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吗?”灵雁挥了挥自己没有二两肉的胳膊,雄赳赳的说道。  洛罂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不必,让他们说下去。”这些小虾米,收拾起来太没劲!  “可不就是那个草包嘛!”那中年胖大叔一手拍在桌子上,“我还听说,那个草包本来已经被二小姐折磨死了,人都运到轮葬岗了,人却突然活了过来,可把我那小兄弟给吓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而且,这草包不单只死而复生,还性情大变,昨天硬生生把药行苏老板的几个护卫给折磨死了,苏老板没敢报案,官府也管不了这事,但惊动了相爷,这大小姐恐怕……”  那两个大叔说话期间,一台华丽贵气逼人的轿子停在了相府的门口。  身穿朝服,神情阴沉的洛靖辉怒意冲冲从轿子中走出,快步走进了府内。  看着洛靖辉的背影,洛罂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灵雁,我们是时候回家了。”  
  相府内。  洛靖辉一下早朝回到府里,就将在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了正厅。  他正襟危坐的端坐在正厅中央处的主位上,他旁边位置上坐着的正是的当家祖母,赵素青!  接下来的位置就是二姨娘和她的女儿洛百媚。  赵素青有一对儿女,她的儿子洛天刑可谓是继承了洛靖辉的衣钵,成为了明商国最年轻的少将军,杀敌无数,建立了许多的铁血战功。  女儿洛天香,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人如其名长得国色天香,明艳动人,更是京都城第一美女,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一不巧。  赵素青仅凭着这双儿女,一直在相府盛宠不衰,稳居大夫人的位置,而她的身份来历,也正是洛靖辉需要仰仗的地方。  就连一直在府里横行霸道,乖张的二姨娘,在赵素青的面前也规矩到不行,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实则洛天香和洛天刑要比洛罂小上一岁。  但因为赵素青当了主母,下人们为了奉承她,就管她的一对子女叫大少爷和大小姐。  但人可以昧着良心欺骗自己和众人,事实却不会改变。  以往,洛罂是远近闻名的草包,久而久之的,府里的人也就忘记了她身上还有磨灭不了的一层身份。  洛家嫡女!  就是因为这一层身份,她就算是个没有用的废物,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昨晚,洛罂大闹“名扬药行”的事情,在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相爷震怒,但心里最害怕的就属洛百媚了,她明明已经看见那小贱人断气了,可一觉醒来,京都城全都是关于那小贱人的流言。  说是洛罂把之前得罪过她的苏老板,给折磨得不成人样,还杀了他好几个护卫!  她不相信,派人去问抛尸的人是怎么回事,可人回来告诉她,那两个男人被吓疯了!  据说嘴里一直喃喃着有鬼!  想到洛罂断气前的眼神,她慌了,这才把事情告诉了二姨娘。  “人都到齐了吗?”洛靖辉沉声的说道。  管家在一旁答道:“老爷,这相府上上下下,除了守卫和出去办事的下人,其余的都在这了。”  洛靖辉眉目一蹙,目光凌冽的扫过众人,试图想要找出哪个是洛罂,可看了半天,却也没有看出哪一个是她。  他猛然发现,自己记忆中的洛罂居然还停留在襁褓时,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时期。  瞬间,脸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了……  沉思了片刻,他才冷冷的开口问道:“那个是洛罂?”  听闻,众多下人面面相觑,心想,相爷居然连亲生女儿都不认识,这洛罂也是够惨的!  管家也是一愣,反倒是坐在一边的找素青反应了过来,嗓音娇柔的说:“老爷,这里面没有你的大女儿,洛罂。”  她特地咬重了大女儿这三个字,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和冷笑。  “哼,什么女儿,老子没有这种有辱门楣的女儿!”洛靖辉声如洪钟,正厅内站着的几百个下人被他这么一吼,都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脖子。  赵素青眼中掠过一抹得意,“老爷,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洛百媚,笑意不明。  洛百媚微怔,随即又往二姨娘的身边靠了靠。  “爹,你嘴巴这么臭,想必是上火了吧?”一道清脆宛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了众人眼前。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个翩然而来的清尘脱俗的少女,她穿着一袭泛黄的衣裙,似绸缎般的墨发松松地绾起,眸如星辰,唇若樱瓣。  清丽的面容上虽是笑意盈盈,但那双灵动的大眼中却闪烁着星星寒意。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背着两个包袱,清秀的小脸上有几分拘谨,但也不算失礼。  “这是谁家的女儿呀?她刚刚是在叫谁爹?”  “你傻呀!咱们做下人的女儿敢到正厅来吗?这摆明就是在叫相爷呀!”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这可不就是那个废物,洛罂嘛!”  “什么!就是她呀,我在这相府也做了好些年下人了,虽然没见过她,但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她传闻,你看她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废物呀,这分明就是个美人呀!”  “你小声点!不是说了,这废物性情大变了吗?这当然也就不是以前那样了,只是,她真的杀人了吗?”  “这还有假呀,我舅舅的儿子的媳妇的侄子那天正好在场,他都亲眼看见了!”  一时,下人们都开始低声的议论,也自觉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通道来,看向洛罂的目光各异,有惊讶,有诧异,又好奇,有惧怕,有猜疑。  洛罂缓步走到正厅中央,目光凉薄如冰,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脸色惊变的几个人,其次分别是洛百媚,二姨娘和赵素青!  她盯着洛百媚那张惨白的脸,微微勾唇,“二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呀!咋还抖起来了,莫不是生病了?”  洛百媚一双媚眼死死的,不敢置信的盯着洛罂,她居然真的没死,明明都已经……  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你没事?”洛百媚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发出疑问。  二姨娘从震惊中回过神,听到洛百媚问的话,捏了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  洛罂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冷笑。  赵素青在洛罂出现的那一瞬,眼中的狠辣和恶毒一闪即逝,随即换上了一副伪善的面孔,笑意吟吟的说道:“你去哪里了?刚刚老爷到处找你呢。”  洛罂慵懒的瞥了一样赵素青,然后直接忽视掉。  这个渣男就是她爹?  洛罂细细的打量着洛靖辉,虽然已经是中年,但历经沙场留下的一身煞气却还留着,长得一副英气剑眉,薄情薄义,人模狗样,狼心狗肺,衣冠禽兽……  总之,看着就倒胃口!  洛罂在打量洛靖辉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她。  “你就是洛罂?”不是关心,不是询问,洛靖辉的语气更多的是偏向一种质问!  “我可不就是你那有辱门楣的嫡女,洛罂嘛。”  嫡女两个字犹如雷霆贯耳般在赵素青脑海中回荡,她脸色微沉,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洛罂的语气微挑,态度显得有些吊儿郎当,“怎么了爹,是不是我长得太美,看起来不像是你的女儿?”  “你放肆!”洛靖辉一掌拍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砰——”桌子破裂,然后应声而碎。  下人们惊恐的纷纷后退了几步,远远的观望。  赵素青也是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避开了,二姨娘和洛百媚是平时接触洛罂最多的人,此时她们已经被眼前这个胆大妄为,清冷狂傲的洛罂给震惊住了。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软弱可欺的洛罂吗?  
  桌子破碎,木屑乱飞的瞬间,洛罂稍微侧了侧身,顺带拉了一把傻愣着的灵雁。  洛靖辉是个武将,一身深厚的内力,要是和他硬碰硬,她未能赢。  但是,她可以用针扎……  银针在手,她还怕谁?!  脑海中的思绪飞快运转,洛罂还是觉得,不把这口怨气出了,她今晚恐怕都会难以入眠,于是……  “爹,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是女儿说错什么了吗?”  洛靖辉瞧见一脸无辜,明亮的眸子蓄满了泪水的洛罂,险些喷出了一口老血来。  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这丫头怎么就红眼眶?  这变脸的速度都能赶上唱戏的了,好像刚才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洛靖辉硬是愣在了原地,半天缓不过神来。  “老爷,你怎么发这么大火,罂儿还小,不懂事,外面那些流言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赵素青一双娇柔无骨的手轻轻抚着洛靖辉的胸膛,看似在帮他顺气,实则是在撩、拨他的怒气。  果然,原本已经顺下气来的洛靖辉,一下子像是已给被引爆的炸弹一般,火气死而复燃了,“她还小?她比香儿要大,却连香儿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洛罂看向赵素青的目光掠过一抹森冷,不愧是相府的女主人,赵素青能够在她娘亲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嫁过来,并生下一对儿女,还要管住这府里能脚上名和叫不上名的那么多通房和姨娘,也足以见得她的不简单。  呵呵!装白莲花的功力,她的确不如洛天香那么手到擒来,游刃有余。  “洛罂,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苏老板和他的护卫当真是你害死的?”  “这个……”洛罂瞟了一眼赵素青,眼底的玩味一闪即逝。  “到底怎么回事,说!”  洛罂支支吾吾了半天,看着赵素青就是不说。  赵素青被她盯着一阵发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名扬药行的苏雷,难道洛罂她是要说……  “你盯着你娘看什么,还不快说!”洛靖辉是个火爆脾气的急性子,在洛罂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的情况下,恨不得一掌拍过去!  娘?就赵素青也配做她洛罂的娘,真实瞎了狗眼。  洛罂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她鼓起很大的勇气一般,“爹,那个苏雷说他是娘的男人,你说说,这话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前胡说呢,我作为你的女儿,我哪能不知道你和娘有多相亲相爱呀,就他苏雷还想小三上位,还想给爹戴绿帽子,爬到爹您的头上来,那简直就是痴想妄想,您说对吧?”  “所以,女儿我就出手教训了他一下,好让他知道,娘的清白和爹您的名誉可不是谁都能够玷污的!可谁知道,苏雷和他的手下那么不经吓呀,你若是不信女儿,你大可以去问问围观的百姓们,苏雷是不是当街高喊着,他是娘亲的、男人!”  “女儿对天发誓,女儿真的没有骗爹您!”洛罂振振有词,大义凛然的把这长篇大论一口气说完,还不忘就去三根手指,神态诚恳,真挚的对着天。  洛罂的话,虽然看似处处都在数落苏雷口出狂言想要给洛靖辉带绿帽子,为赵素青辩解,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冲着赵素青去的。  洛罂的话说完,下人们都在偷偷的交头接耳,这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便会茁壮成长,一发不可收拾!  
  洛靖辉面色铁青,慢慢转黑,“他当真这样说?”  “爹,难道你还不信女儿吗?要不是苏雷胡说,女儿若不是为了维护爹和娘的名誉,女儿犯得着用搭上自己名声吗?”  说话间,洛罂抽噎了一下,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她抿着唇,满脸的委屈却又倔强的不肯让泪水留下,瞧着别人心里一阵的心疼。  “老爷,外面的人都在说小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默默站在一旁的管家突然出声。  赵素青脸色突然一变,厉色瞪着管家,不言一语。  管家缩了缩脖子,再次降低自己存在感。  洛罂若有所思的看了管家,随即目光落在洛靖辉的脸上,见他的思绪有些动摇,她幽怨的叫了声,“爹……”  洛罂生的娇小,虽然干瘦,但五官长得精致娇俏,加上她可怜兮兮的目光,让洛靖辉无端升气一股罪恶感。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洛靖辉挥了挥手,便不打算追究了,他下早朝回来的路上,听到流言说相府的大小姐在外面杀了人,他的第一反应是,香儿那么贤良淑德,怎么可能会杀人?!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毫无作为的草包女儿,洛罂闯了祸!  他也是时隔多年,才再次的记得了这个名字。  可今日这么一见,却发现这个传闻中的草包女儿并不如想象的那般不堪,甚至还颇为聪明!  “老爷,这苏雷竟敢这么玷污我的清白和您的声誉,绝对不能轻饶了!”赵素青见洛罂凭借着几句话就成功的转移了洛靖辉的视线,眸子寒光一闪。  洛罂这次死不了,她还能找机会慢慢对付。  但这苏雷……恐怕是不能留了!  听到赵素青的话,洛靖辉冷哼了一声,“这是必然的,这件事情罂儿虽然做的过分了,但做的不错。”  洛罂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脸上却不动声色,扬起一抹纯良无害的甜笑。  “但一个姑娘家的被传成一个女魔头,这毕竟不是一个好事呀。”赵素青阴阳怪气的故作感叹。  “夫人说的对,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了,免得听到一些不好的话。”洛靖辉不耐的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是,老爷。”下人们朝洛靖辉福了福身,然后四处忙活去了。  “爹,那女儿就先退下了。”洛罂低眉顺眼的说道。  “去吧去吧。”  洛罂在经过洛百媚母女的时候,嘴角一弯,勾起一抹邪魅至极的微笑,带着丝丝的寒意,然后带着灵雁,离开了正厅。  “娘,这小贱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洛百媚低声,小心的伏在二姨娘的耳边说道。  二姨娘脸色变幻了好几回,才沉声道,“别怕,任那小贱人再厉害,她也斗不过大夫人!”  屋顶,在众人散去的一瞬,一个黑影掠过,然后朝着洛罂刚才消失的方向飞去。  洛罂带着灵雁,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她顺利的找到了居住的院子。  不,这应该是个废得很彻底的废苑!  
  废苑,这很名副其实!  眼前的这所建筑物,可以说比原主留在脑海中的要令人“震撼”很多!  说是院子,但宽敞的院子中杂草丛生,低矮破旧的三间房子并排而立。  “吱——”  推开房门,洛罂眉毛一拧,捂着鼻子,小手在面前扇了几下这才抬起脚走进去。  原主虽然胆小懦弱,但她是一个勤快,善良的好女孩,这一点从这个收拾整齐的房间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应该是在“她”死后,就没人进来动过了,所有物品都还保持着原装摆放着。  洛罂翻开枕头下,发现一本草本经和医书。  书本有些破烂,洛罂粗略的翻了一下,发现里面还仔细的标注着一些见解,只需一眼,她便知道了,原主是个很有医学方面的天赋。  要不然,她怎么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找来药草为那个白眼狼奶娘治病呢。  但是,会看医书的原主,怎么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废物,草包呢?  洛罂颇为不解的蹙了蹙眉毛,但一想到奶娘的背叛,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是她,夺走了原主最后的一丝希望,让她彻底的绝望!  真是该死!  看起来随时都会崩塌的床和泛黄的被褥,让洛罂有些抓狂。  “小姐,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没有一个人关心就算了,反倒是你一回来,就质问你昨晚发生的事情,这相府里的人真是太过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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