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app演示动画制作作品张主要围绕什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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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阅的短篇作品
少时第一次听Lou Reed,是摇滚合集里的“Carolin Says II”。那时候想搞到一首歌的背景知识,不太便捷,于是我盯着CD附带小书里的歌词反复看,想脑补歌词里那串明白无误的家暴事件有何前因后果,它是如此触目惊心,又赋予女主角Carolin一种尊严。多年后,我得知此歌出自一张在1973年商业惨败的的概念专辑《柏林》,也懂得了我听到的尊严之声有多么难得:Lou歌唱的往往是贩毒者、瘾君子、..
少时第一次听Lou Reed,是摇滚合集里的“Carolin Says II”。那时候想搞到一首歌的背景知识,不太便捷,于是我盯着CD附带小书里的歌词反复看,想脑补歌词里那串明白无误的家暴事件有何前因后果,它是如此触目惊心,又赋予女主角Carolin一种尊严。多年后,我得知此歌出自一张在1973年商业惨败的的概念专辑《柏林》,也懂得了我听到的尊严之声有多么难得:Lou歌唱的往往是贩毒者、瘾君子、变性人、异装癖、同性恋、甚至杀人者这些常常在“正常人群”中丧失尊严的人物,甚至Carolin与她那相爱相杀的伴侣Jim也是滥用安非他命、生活混乱的底层浮萍。当对Lou有知遇之恩的安迪·沃霍尔,在他的“工厂”把这些边缘人捧成明星的时候,Lou这位瘾君子,也开始了他被摇滚乐拯救、同时记录真实人物、真实生活的艺术生涯。
Lou不像他另一位知遇之友David Bowie那般在曲风、形象上具有自觉的长线发展且始终闪耀的轨迹,他总是那副琢磨不透、高冷顽固的派头,戴上或者摘去他的招牌墨镜,你就算直视他的双眼也看不清真相。沃霍尔甚至给了我们机会:在“世界上最美丽的脸”系列影像里,我们不理解大屏幕中Lou那对漂亮、真挚的大眼睛背后,竟酝酿着那么多涉及死亡、凶杀、强暴、性乱、毒品的歌词。作为时常在歌词里提耶稣的人,他坦言把那些未受惩罚的罪恶写下来似乎就是一种罪恶,但有安迪的支持,他不怕做个不羁的诗人。他那让记者生畏的粗暴态度出了名,或许他更希望人们从歌里了解他,而不是提些蠢问题。董楠翻译的歌词全集《穿越火焰》,正满足了像我这样对这个特殊的美丽的灵魂好奇心不死的人。
Lou最青春时与John Cale等人在沃霍尔麾下做地下丝绒乐队,这短短几年,似乎决定了未来几十年摇滚乐的声音语法:《The Velvet Underground&Nico》让买过它的寥寥数人都组了自己的乐队,这可是推红U2等众多后辈乐队的制作人、氛围乐大师Brian Eno的评语;非常喧嚣的《White Light/White Heat》里把自己邮寄给女友却惨遭不幸的黑色故事中那个纯情少年(“The Gift”),是Lou送给敢于写阴郁题材的后辈们的礼物;Cale走后,换上Doug Yule的地下丝绒,头一张唱片《The Velvet Underground&Nico》对独立摇滚、低保真录音的影响持续至今,“The Murder Mystery”配乐诗朗诵般的晦涩大作,更让人惊叹Lou是不是那个在地狱躺过一季的兰波,我也由衷佩服能把这首歌词翻译出音乐等同效果的董楠;转投大厂牌“大西洋”的地下丝绒,以《Loaded》这张专辑证明,他们即使不谈性和毒品,做Beatles那种三分钟主流摇滚金曲,也毫无问题,哪怕歌词在悄悄反讽,Lou的嗓音介于猫王与列侬之间,玩世不恭,嚣张挑衅,却充满男性魅力,我们能在一年后Bowie致敬地下丝绒的“Queen Bitch”中听出他对偶像Lou的效仿。
尽管从沃霍尔那里学到煽风点火做噱头是工作的一部分,但Lou写那些边缘人物倒并非为了夺人视听,他们就是他认识的小李老张旺财阿明,只是阿明可能变了性,成为Lou的“女友”,并缪斯般启发他为《Coney Island Baby》写下美丽的歌……Lou与沃霍尔及其麾下“群星”的牵扯不止于此。沃霍尔被“工厂”收留的精神病患者枪杀,单飞后的Lou在Bowie为他制作的经典唱片《Transformer》中,留下甜蜜依恋的“Andy’s Chest”,尽管他们正渐行渐远。从未痊愈的沃霍尔最终去世后,1990年,Lou与Cale再度合作,创作出比沃霍尔的任何传记都言简意赅又直达核心的概念专辑《Songs for Drella》,线性叙述沃霍尔的一生。“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来看我?”Lou以沃霍尔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在整张唱片里倾吐他对老友怨恨又思慕的复杂感情。我想,董楠翻译Lou移情写下的“A Dream”,一定也移情体会到了Lou“尽管我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我在乎很多事情”(“Nobody But You”)的深情暗涌。
说到Cale,传闻乐队不和,是因为Cale有强烈的实验乐倾向,而Lou则较保守,这显然夸大了两人诧异,请看Lou为他1975年的实验噪音专辑《Metal Machine Music》写的唱片题注:“我生平所知的唯一一件严肃作品……它不是为你们预备的。”Lou一样是任性开发新声响的人。我在多年后Kurt Cobain与Lou的偶像威廉·巴勒斯合作的单曲《The &Priest& They Called Him》中听到了同样任性的吉他嘶鸣。给少数人听的音乐。
前文提到,Bowie是Lou音乐生涯中第二重要的人。尽管“工厂”群星还嫌年轻的Bowie不够时髦,但这位高呼“我是世界上第一个翻唱The Velvet Underground作品的人”的超级粉,证明Lou那些参与度很高的私人情绪歌,也适用于其他灵魂:Bowie在“Ziggy”巡演时期,把“I’m Waiting for the Man”这首情同巴勒斯《瘾君子》一书的惊世歌曲,唱得引人遐想这个被等待的男人是否也可能是位绝色男妓;Bowie在50岁生日演唱会上,邀请Lou同台表演“White Light/White Heat”,再把它演绎出等同于安非他命强度的性感;而我们,任何体验过自厌心理的现代人,听到“真是完美的一天,你让我忘了自己/我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一个更好的人”(“Perfect Day”),都被戳中心事。
正如波德莱尔的巴黎和T·S·艾略特的伦敦,在个人肉体之毒与城市腐败之象上开出“恶之花”的Lou所持续描绘的纽约城,也展现了城市人的普遍心态。1989年的《New York》,愤世嫉俗的城市诗人Lou,不仅延续了过去作品里常用的以平静的同理心每小段词写一个人物的意象组合法(典型的有“Walk on the Wild Side”),而且放眼到社会病态、政治人物、民权领袖上,他更灰心,却也更犀利,他决不会把堕落的世界描绘成天堂,即便如此,这些歌词依然显露出Lou对奇异、幻想之物的浓厚喜好。Lou的纽约诗人尤其是布鲁克林区诗人的形象,后来被王颖和保罗·奥斯特记录在了电影《面有忧色》中。2003年,我听说Lou推出了一张向诗人Edgar Poe致敬的专辑《The Raven》,如今才有机会阅读到这整部摇滚音乐剧的歌词,Bowie,Laurie Anderson、斯蒂夫·布西密等亲朋好友都为Poe诗歌小说里那些人物献声。说起来,这也是Lou Reed这朵“恶之花”的归宗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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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董楠姐姐翻译的 Lou Reed 歌词全集写的书评。
67岁的David Bowie要在11月17日发行他最新的精选集《Nothing Has Changed》,附加新歌“Sue (or In A Season Of Crime)”。这首歌由Guy Garvey在BBC 6电台先行播出,歌词也发布在Bowie的脸书主页,与精选集同日发行的这支单曲,还将在其10寸唱片的B面发另一首新歌“Tis A Pity She’s A Whore”,同时发行数码下载版。“Sue”是Bowie今夏在纽约与多年老搭档制作人Tony Visconti、以及Mari...
67岁的David Bowie要在11月17日发行他最新的精选集《Nothing Has Changed》,附加新歌“Sue (or In A Season Of Crime)”。这首歌由Guy Garvey在BBC 6电台先行播出,歌词也发布在Bowie的脸书主页,与精选集同日发行的这支单曲,还将在其10寸唱片的B面发另一首新歌“Tis A Pity She’s A Whore”,同时发行数码下载版。“Sue”是Bowie今夏在纽约与多年老搭档制作人Tony Visconti、以及Maria Schneider的管弦乐队录制的,歌词诡异而暗含死亡讯息,萨克斯和吉他回授前奏零碎迷离,缓慢拖长每个字的人声却酝酿杀机,尽管Bowie已经把一首爵士配置的歌曲做得宛如他1995年的谋杀概念专辑《1.Outside》里的“A Small Plot Of Land”、“The Motel”……但他似乎还嫌气氛不够,在美国专门挑个黑色星期五(11月28日)发行这张单曲。
典型的Bowie做派,而把这套精选集的时间顺序倒过来,也是他的做派。“一切不变”,这题名竟来自“摇滚变色龙”的精选集,我们不如顺着这套曲目,坐上时光穿梭机,回头观望他这五十年演艺生涯——听,不停变换风格,才是永远不变的Bowie特质。
日,当Bowie突然在他65岁生日那天抛出“Where Are We Now?”这首单曲及MV,全世界震惊了。已近十年未出新专、粉丝都担心他已退休的Bowie,竟然“脱宅”了!他在这首歌中怀念他70年代末的柏林记忆,还在3月份抛出更大的乐坛炸弹——《The Next Day》专辑,尽管没有巡演或任何公开演出,但Bowie为“Love Is Lost”、“The Stars (Are Out Tonight)”、“The Next Day”等歌曲拍摄的各种超现实、科幻、奇幻MV全球大热,而Bowie本人也获得2014全英音乐奖最佳英国男艺人奖。
十年前,所有人都希望2004年Bowie在为专辑《Reality》做巡演时心脏病突发的环节只是个玩笑,但他自70年代初以来三十多年从未降低的发片速度和演出密度真的暂停了。这次巡演录成的DVD画面中,身穿T恤加牛仔夹克的Bowie,金发凌乱性感,即便投入“简约”这种新世纪时尚,他依然光彩照人。尽管主打歌“New Killer Star”热情洋溢,但《Reality》与他前一年的《Heathen》一样,蕴含对生老病死的思虑,初听《Heathen》中的“Everyone Says 'Hi'”,歌词及旋律这样平淡、直白,对早年叛逆不羁的Bowie印象太深的人们或许会略微失望,意外的是,这是写给亡灵的歌:就当他们踏上一场永不回家的旅行。70年代初他事业刚有起色便失去父亲,80年代又失去抑郁多年的哥哥——他不愿提及伤痛,却在多年后写下“Jump They Say”——更别说感情深厚的摇滚战友Mick Ronson、亲如兄弟的John Lennon去世了。Lennon等人与他在70年代一起看Uncle Floyd电视节目的欢乐青春,也化成了“Slip Away”这首伤感歌曲。
尽管Bowie在《Heathen》之前做的老歌新翻专辑《Toy》一直没有发成唱片,却在2011年被官方放入网络,他对大量翻唱自己17岁到24岁(也就是大红大紫之前)的作品简直有执念,这套精选也放了三首《Toy》曲目,而他的怀旧情绪在1999年的《‘Hours...’》中已然爆发,封面上没有化妆的长发Bowie,怀抱着死去的90年代那个留着叛逆火红板寸的电音Bowie,这图画也许宣告了Bowie头一次回望人生。“我忘了我父亲说的话……我忘了我哥哥说的话……满是凶暴人潮的桥上,我那时还小还能哭泣,我有七天活下去,或以七种方式死去……”(“Seven”),他第一次用老男人的磁性嗓音沉吟出质朴动人的歌词,而“Thursday's Child”MV里,他独自面对镜中年轻时代的“自己”和镜中美丽调皮的年轻女孩,连静夜里穿的黑衬衫,也为歌曲增添孤独与神秘。虽然整张唱片没有失去Bowie一贯的超现实色彩,却与旧日的Bowie差别太大,以至于与他合作十来年、共同创造出摇滚强音的吉他手Reeves Gabrels放弃与他合作。
时间穿越到1988年,Reeves首次与Bowie合作,重制了Bowie70年代末的歌曲“Look Back in Anger”,此时已是全球歌影巨星的Bowie,从1983年试水《Let’s Dance》做主流轻松音乐取得意外成功到接连推出类似作品《Tonight》(1984)、《Never Let Me Down》(1987),已在艺术上迷失四五年,Reeves刺激了他与生俱来的实验创新精神和摇滚心,他们俩加上70年代为Iggy Pop做伴奏乐队的Sales兄弟,令人意外地组成乐队Tin Machine。尽管极力想抓住新乐队Pixies风格的Bowie四人,没能扛起另类摇滚或grunge的大旗,但Bowie已敏感觉察到了新的音乐风向。Nirvana、Sonic Youth们刮起的风潮尚余温,Bowie又看上电子味十足的工业摇滚,不仅在五年间做出越来越硬派的电音专辑《Black Tie White Noise》、《Outside》、《Earthling》,而且主动要求与工业摇滚代表人物、后辈Nine Inch Nails巡演,他很清醒,知道自己转变风格做的《Outside》注定小众,不会卖得好,但他至少要争取新一代乐迷。当大卫·芬奇的《七宗罪》片尾响起此专辑中的“Heart's Filthy Lesson”,而“I’m Deranged”也被大卫·林奇用在《荒夜妖踪》头尾,你就知道Bowie又笑到了最后。
从1988年开始的逆袭,不是他第一次逆袭。时间回到1975年与1976年之交,身陷毒瘾的Bowie已近疯癫,“好像坐在一辆方向盘失控的车里,而你还在往悬崖边缘开,”他以瘦弱游离的真实状态直接进入科幻名片《坠落地球的男人》做外星人,并以剧照为封面做出两张经典专辑《Station to Station》和《Low》,前者是在他最痛恨的洛杉矶做的最后一张专辑,除了“Golden Years”大热,翻唱Nina Simon的“Wild Is The Wind”也让我们听到他对这位黑人布鲁斯名伶的仰慕,以及他当时的阴冷暗黑形象“瘦白公爵”(Thin White Duke)的深情一面,而“Station to Station”也开启了他接受Kraftwerk等德国前卫摇滚声音影响的旅程,善于制造各种怪诞美回授音的吉他手Earl Slick正是绝佳合作人选,此人未来还会反复回到Bowie身边,并踏上Reality Tour巡演之路。除了在“Word on a Wing”中呼唤上帝,希望拯救自我的Bowie还选择返回欧洲大陆,去柏林与Brian Eno、Iggy Pop等人生活,合作,连发“柏林三部曲”——《Low》、《'Heroes'》、《Lodger》,及Iggy的两张单飞专辑,Eno的氛围乐专辑令Bowie如遇灵魂知己,Eno的录音方式与众不同,而Toni Visconti又引入泛音器(harmonizer)这种“搞乱时间构造、像科幻小说一般”的器械,Bowie因而制造出新的声响,并把自己的毒品、精神、婚姻等生活苦恼写进歌曲,就像个布鲁斯手。他甚至把《Low》、《'Heroes'》的半张专辑都做成纯乐,这种不顾市场的创新行为,却让Bowie如释重负,“自从掉入所谓名人陷阱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获得自由”。柏林时代,Bowie渐渐“确实看到了隧道尽头的光亮,而那光亮不是一辆火车”。“Heroes”正是他爆发的自由心声。
1979年到1980年,无论是Bowie在《Lodger》的“Boys Keep Swinging”里男扮女装,在“D.J.”里上街被群众亲吻,还是在《Scary Monsters (and Super Creeps)》的“Ashes to Ashes”里扮演奇特小丑、展现吸毒恶果,在“Fashion”里以简单影像、洗脑式“Beep-Beep”制造与“时尚”同质的音画效果,都预告了MV时代的到来。未来在“Let’s Dance”、“China Girl”、“Blue Jean”等80年代名曲中,他还要把MV这一媒介用到极致。实验乐名团King Crimson的Robert Fripp(也是《'Heroes'》的第一吉他手)那性感、扭曲、异常的吉他语言,让“Scary Monsters”、“Fashion”过耳难忘,这吉他声连同Bowie变化多端的人声,令人产生轻微受虐的隐秘快感……而“Ashes to Ashes”注定要让歌中已化为邪恶不祥坏榜样的Major Tom,带我们回到他诞生的那一年,1969年,也就是Bowie的第一首冠军单曲“Space Oddity”诞生之时。
1968年斯坦利·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给了年轻的Bowie灵感,22岁的他写成“Space Oddity”,塑造了迷失太空不得返回的宇航员Major Tom,他的第一个虚拟角色。他在电影、哑剧、文学、服装等各领域疯狂吮吸的一切元素,渐渐在他的精神世界融合,正欲绽放,他甚至发现隐藏在角色背后能更自由地表演,经过《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1970)、《Hunky Dory》(1971)尝试以女装妖艳造型带动音乐影响之后,一个雌雄同体的不朽摇滚形象Ziggy Stardust在库布里克1971年的《发条橙》的刺激下诞生了,去除掉电影中的暴力元素,妆容服饰皆精致夸张的Ziggy异常美丽,男孩女孩被诱惑至狂,1972年的概念专辑《the Rise and Falls of Ziggy Stardust and Spiders from Mars》及随后的巡演,将Bowie为摇滚明星的喜怒哀乐嗔怨生死发的白日梦完整展现给世人,与他分享舞台的吉他手Mick Ronson,则以镭射般酷炫的吉他感染力,成为华丽摇滚时代Bowie如影随形的招牌人物。
Ziggy与他的火星蜘蛛乐队组成的舞台,成为Bowie制造独特视听宇宙的道场,他的疯狂信徒却不得不接受Bowie杀死Ziggy的结局,接下来爵士钢琴音突出的《Aladdin Sane》(1973)、和源自乔治·奥威尔名著《1984》的《Diamond Dogs》(1974)又贡献出新的艺术形象,而两者的音乐风格也显示Bowie黄金时期饱满的灵感和不做雷同专辑的杰出才能。三张华丽摇滚重磅专辑为Bowie带来名声,也带来个人生活灾难,可见纪录片《崩坏演员》(Cracked Actor)的真实记录。但他在音乐精神上的跋涉依旧不停,很快将目光转向他一直爱慕的美国市场,从华丽摇滚转向做灵魂乐(soul)和放克(funk)风格的《Young Americans》(1975年),与其说他迎合美国口味,不如说他在亲近从小到老都迷恋的黑人音乐。也是从这张专辑开始,他与吉他手Carlos Alomar合作了延续到2003年的12张专辑,也从此与鼓手Dennis Davis合作了7张专辑。当John Lennon走进录音室,随性而发地配合Bowie做出“Fame”这支放克名曲的时候,Bowie会不会想到,那个在1967年推出第一张个人专辑《David Bowie》的自己,有一天将愤世嫉俗地咒骂名利呢?
更早,1966年,刚从David Jones改名为David Bowie的19岁少年,带着他的乐队 The Lower Third推出单曲“Can't Help Thinking About Me”,30多年后,他将戏称这是“我写得最烂的歌词”。
更早,1965年,Davy Jones & the Lower Third推出Beatles般的小情歌“You've Got A Habit Of Leaving”。
回到最初,1964年,17岁男孩组建他的第N支新乐队Davie Jones与King Bees,发了第一支单曲“Liza Jane”,你甚至听不出那把我们未来将无比熟悉的嗓音,男孩还忘情地吹奏萨克斯,他学会的第一件乐器。
五十年后,他还将让这乐器,演奏他的新歌“S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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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差不多每年为Bowie写一篇发出来的感觉。。。Happy Birthday,my dearest vampire.感谢外滩的编辑皮大王允许我任性地倒叙他的演艺生涯 :)
   一生贫困潦倒的科幻大师菲利普迪克(Philip K. Dick,幻迷称其PKD),绝对想不到自己作品改编成的电影即便不赚翻天,也影响了一大群赚翻天的电影——保守估计,从《银翼杀手》(1982年),到翻拍版《全面回忆》(2012年),他共有九部作品被改编成十部电影,其中还有斯皮尔伯格的经典名片《少数派报告》(2002年)。这位古典乐品味不俗、以跟贝多芬同月同日生而自豪的作家—..
   一生贫困潦倒的科幻大师菲利普迪克(Philip K. Dick,幻迷称其PKD),绝对想不到自己作品改编成的电影即便不赚翻天,也影响了一大群赚翻天的电影——保守估计,从《银翼杀手》(1982年),到翻拍版《全面回忆》(2012年),他共有九部作品被改编成十部电影,其中还有斯皮尔伯格的经典名片《少数派报告》(2002年)。这位古典乐品味不俗、以跟贝多芬同月同日生而自豪的作家——长篇小说《流吧,我的眼泪》甚至以文艺复兴时期英国音乐家约翰·道兰的歌曲命名,并让音乐里那股浓浓的爱之忧愁贯穿整部作品——也想不到自己的名字会与电子乐味道颇浓的“赛博朋克”(Cyberpunk)联系紧密。自《银翼杀手》开天辟地以来,《黑客帝国》系列、《攻壳机动队》系列这些典型的赛博朋克影片都脱离不了此片奠定的阴霾世界图景。
   雾霾天地
   如果PKD来到最近的上海,一定会惊呼他创作长篇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时大脑里构想的场景居然变成了现实,即使是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银翼杀手》的雷德利·斯科特也会惊叹自己的预见性吧。《银翼杀手》里那个高科技、后工业反乌托邦社会,有点像环境恶化的东京或香港(此片有邵氏影业投资),几乎没有白天的阴霾天空下,是空荡荡的楼房,简陋的大排挡,浓妆艳抹的舞女,破败的街道……这种高端科技与低端生活之间的奇异组合,构成赛博朋克的基本腔调。PKD在去世前认可了这部他未能看到发行的电影,但原著小说的近未来超现实世界,远比电影中那个更丰满。地球环境恶化,健康高智的人类多半移居外星,可即便是蜷缩在贫民区默默生活的劣等人“鸡头”,也拥有真人才会有的“移情”能力,这是再牛逼的高智商仿生人都做不到的,对已濒临绝种的各种动物是否具有感情,成为“真人”鉴定标准之一。在这种颓败氛围下谈论人性和情感,也是PKD小说吸引人的气息。受此片影响的众多赛博朋克电影,譬如《黑客帝国》系列、《攻壳机动队》系列,也延续了这种路线,一如它们惯用的电子乐原声——在冰冷、理性、人工化、工业化的外衣下,深藏着温润情感和人性挣扎。
   极权社会
   比环境更阴郁的是政治社会环境,PKD笔下的主人公始终在逃避追捕或者追杀他人,无论是凭借警察机器严控社会的政府,还是为了商业利益不择手段的大型企业——《流吧,我的眼泪》里红遍全球的超级巨星差点成为警方的替罪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实际是政府与生产高端仿生人的大型企业之间的较量,《尤利克》里的超能公司甚至把反超能公司的精英一锅端——它们的存在,本身就令人类缺乏安全感。高科技的福利转身就成为极权统治的手段,《少数派报告》里的提前打击重罪的系统,反过来也能被利用来捕杀系统主脑,一步之遥。这种“受迫害”的情节设置,与PKD自身所处的“麦卡锡主义”白色恐怖有关,他本来就是FBI的列档监察对象。赛博朋克里的政治环境,最糟糕莫如是。
   边缘朋克
   恐怖统治下必有异端人士,在PKD的阴郁世界里单枪匹马谋生存的主人公,往往是看起来较弱小的反英雄,却具有硬汉侦探小说和黑色电影里那种执拗顽强的独行侠精神,孤寂地行走在社会边缘。比起电影《少数派报告》里的汤姆·克鲁斯,他们其实更像《银翼杀手》里颓然厌世又吭哧吭哧打不赢仿生人的哈里森·福特。他们总有不错的女人缘,尽管妻子们满口责备,美女们要么有精神问题,要么善恶难辨,她们却构成了故事情节的推动力。这也是有五次失败婚姻并跟女人纠缠一生的PKD将现实照进梦幻的经典元素吧。后世的赛博朋克电影《攻壳机动队》系列,更是把影片的孤胆英雄设置为独立又全能的女干警草薙素子。赛博朋克的世界里,不仅极权社会秩序会产生震动(电影版《全面回忆》里“矿工”施瓦辛格撼动的是整颗火星,那是改天换地的变化),传统男女关系也颇受挑战。
   人工智能
   在PKD的时代,对信息技术的幻想自然不如后世赛博朋克那般大胆,但他的设想却是源头。无论是《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里能力高超的仿生人,还是《流吧,我的眼泪》里基因改造过的优质人种“六型”,都是高科技挑战上帝之手。据PKD的短篇改编的1990年版《全面回忆》中,火星上基因突变的人类成为千奇百怪的畸形人,虽然这是电影对原著的发散性续说,却延续了PKD小说的cult味,也展示了“人工”对智能和基因的影响。这样的改造,最终会通向某种失控状态……
   记忆错位
   能被人工控制的,还有记忆。后世赛博朋克作品里的人物常常因为来自计算机网络的侵袭而发生记忆和身份的错位,而PKD不会交代太多他笔下的人物被抹去或移植记忆的方式,但我们依然能看到记忆变化后的效果:仿生人因为新的记忆而以为自己是真人,真人也因足以乱真的人工智能技术而怀疑自己(《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全面回忆》里主角的火星生活记忆被抹去,但火星却成为他的执念。除了记忆,还有什么构成了我们?
   真假难辨
   记忆变更会改变人的自我认知,但PKD令人印象最深刻、最影响赛博朋克的,是他众多作品中对真实与虚幻的追问。作为一名长期吸毒者,PKD深知毒品能混淆现实与幻觉这种危害,并把自身体验写进了小说《黑暗扫描仪》(2006年有理查德·林克莱特的同名动画电影版本)。在《流吧,我的眼泪》中,新型毒品居然改变时空,让个人丢失身份,同时扭曲所有人的认知。真相是什么?个体如此,那么人类的整体历史呢?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像《规划小组》那样由某种宛若神灵的庞大组织操纵着每一个细节,而我们也不知自己和他人变化之前的面貌和行为——可参看大幅度改编电影《命运规划局》,以及有类似概念的《移魂都市》甚至《黑衣人》系列。如此,现在是可以改变的,而通过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能被改变,PKD在《尤比克》中为我们演示一番,同时提出更惊悚的疑惑:我们会不会已经死去,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别人的脑内梦境?要是那个人不再做梦了呢?后世的《盗梦空间》和《源代码》无疑把PKD的设想变成了影像现实。无论那些电影是否受过他的影响,我们都不可否认PKD悲喜交加的前瞻性天才创意。
   生死哀愁
   《银翼杀手》被人津津乐道的经典结尾——无论有过多少无以伦比的经历,人类终究难逃一死,万物皆然——实际上更贴合《流吧,我的眼泪》里关于死与爱的讨论。PKD的作品,就是他一生的自传,他把对婴孩时夭折的双胞胎妹妹的幻想之爱,写进诸多作品,以至于电影版《少数派报告》都会添加上原著里没有的双胞胎先知——嗑药主角也是添加的PKD元素。用“铁汉柔情”形容PKD为赛博朋克奠定的情感基调再合适不过了。酷炫的“赛博朋克”,也曾有过如此哀伤的开端。
  赛博朋克书单
  1.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作者:菲利普·迪克 译者:许东华 译林出版社
    环境恶化的高科技社会,动物濒临灭绝,赏金猎人追杀仿生人的故事。真人和仿生人的差别在哪里?此书被视为赛博朋克开山之作,其改编电影《银翼杀手》更是启发一众赛博朋克电影。
  2. 《流吧!我的眼泪》 作者:菲利普·迪克 译者:陈灼 译林出版社
   国际巨星一朝醒来变贫民窟无名屌丝,身份全无,全系疯狂女粉丝吸毒致幻所为。它对毒品与幻觉、爱与死的讨论很迷人,狄克小说中唯一皆被提名雨果奖和星云奖的作品,亦被改编为舞台剧。
  《尤比克》 作者:菲利普·迪克 译者:金明 译林出版社
   超能公司与反超能公司的争斗,在死者中阴身的脑中进行,孰真孰假,身处哪朝?谁在谁的梦里?此书有电影《盗梦空间》和《源代码》合体感。《时代》周刊“1923年来百部最佳英文小说”之一。
  《少数派报告》 作者:菲利普·迪克 译者:周昭蓉 译林出版社
   PKD的科幻短篇小说集,这些小说被改编为《少数派报告》、《命运规划局》、《异形终结》、《冒名顶替》、两版《全面回忆》等,继续讨论人的身份、世界的真假、被操控的人生等问题。
  《遮蔽的眼睛》 作者:菲利普·迪克 译者:吴小红 江苏教育出版社
   卧底警探化装毒贩查案,最终被毒品吞噬、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的悲剧。此书被改编为同名动画电影《黑暗扫描仪》(或《心机扫描》、《双面魔神》)。
  《神经漫游者》 作者:威廉·吉布森 译者:Denovo 江苏文艺出版社
   它催生了《黑客帝国》,亦为《攻壳机动队》带来灵感,它定下赛博朋克这个文学类型,“1923年以来百部最佳英文小说”之一,曾囊括雨果奖、星云奖、菲利普o迪克奖。
  《彩虹尽头》 作者:弗诺·文奇 译者:张建光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
   文奇是赛博朋克流派活跃至今的重要作家,此作为雨果奖获奖作品,文中正邪双方在被高科技网络技术彻底改造的世界中搏斗,其网络奇迹令人惊叹。
   《真名实姓》 作者:弗诺·文奇 等 译者:罗布顿珠 等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
   此书为不同作家的六个对后来的科幻乃至现实产生了巨大影响的短篇之合集,其中《真名实姓》是文奇的赛博朋克代表作。
   《雪崩》 作者:斯蒂芬森 译者:郭泽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
   硬科幻作家斯蒂芬森创造了一个和社会紧密联系的三维数字空间,与现实世界平行,在现实世界中地理位置彼此隔绝的人们可以通过各自的“化身”进行交流娱乐。
发表题名为 “菲利普迪克的赛博朋克基因”。
  此文写作过程艰难,要感谢很多人,译林出版社的编辑维维和monica等人,iweekly的编辑Echo,好基友熊猫,整个苹果核的小伙伴们,特别特别感谢网络流的帮助(PKD之外的书单名字都是他帮忙列的)。
乐迷们谈起David Bowie,常会问彼此“你最喜欢他哪个时期?”,而在大岛渚名片《战场上的快乐圣诞》(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本书译为《战俘》)中与他默默孕育禁忌之恋的坂本龙一,也让粉丝对他变幻莫测的音乐风格难以取舍,但他们在几十年风格多变的音乐生涯中,又都保留了自己的标志性底色——听到《战俘》主旋律的时候,你会辨识出这样如潮水般层层反复直...
乐迷们谈起David Bowie,常会问彼此“你最喜欢他哪个时期?”,而在大岛渚名片《战场上的快乐圣诞》(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本书译为《战俘》)中与他默默孕育禁忌之恋的坂本龙一,也让粉丝对他变幻莫测的音乐风格难以取舍,但他们在几十年风格多变的音乐生涯中,又都保留了自己的标志性底色——听到《战俘》主旋律的时候,你会辨识出这样如潮水般层层反复直至高潮的音乐,是坂本龙一特有的音乐声响,当然,正如这本书里袒露的,如果你听过法国印象派的音乐,比如德彪西和拉威尔,会发现他音乐的源头在这里。因为高学历、有文化而被坊间称为“教授”的坂本龙一,也像读者一样关心自己是怎么变成如今的坂本龙一的,这本口述自传,追溯了他从出生到2008年的生活各面,读来感觉,在战后东京那样自由宽松、东西合璧的环境,才能出现他这样的当代音乐大师。
    正如片中的英国战俘,在教授扮演的恪守武士道精神等日本传统文化的日本军官心中播下了爱、自由、勇气等西方精神种子,西方文化对幼年教授的触动,是他自由自在的音乐人生勃发之起始。曾自诩德彪西转世、熟知西方古典乐和同时代摇滚的教授,不仅早早接触以约翰·凯奇为代表的现代音乐以及其后的极简音乐,而且把他从小看的书单列出来也很吓人:日本严肃文学自不必说,胡塞尔、德里达这些很少会有音乐家涉猎其作品的哲学家,却是他少时与伙伴们的谈资——这也解释了他日后何以能同苏珊·桑塔格成为朋友。他钟意的电影大师,除了大岛渚和贝托鲁奇,还有戈达尔(教授的乐队YMO首张专辑中有不少歌曲的名字直接取自戈达尔的电影名),他对电影这门视觉艺术的品味可见一斑。此外,教授的敞开身心,也早早准备好拥抱世界音乐了。
    教授一直都是被命运机缘推行向前的被动者,他从未产生过终生做音乐的志向,也没有成为超级巨星的野心,最初接触音乐、尝试作曲,是幼儿园教育使然,做小学生时正式学作曲,也是教师非常坚持的结果,升入初中后为了加入篮球队出风头,甚至一度放弃音乐和钢琴,不过数月之后,便察觉到“自己原来是如此喜爱音乐啊”,“自己主动去思考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想这应该是人生的头一遭经验”。但性情未变的教授,继续在参加学运、读书听乐看片、结识同好、考入艺术大学作曲系到读研究生、打音乐散工到组YMO乐队、甚至恋爱结婚又离婚等所有问题上抱持被动接收的态度,而他的事业也可谓顺风顺水。然而,1982年在YMO解散后接拍《战俘》却是教授生命的一个转折点。首次被请去做演员的他,面对自己热爱的导演大岛渚,脱口而出“配乐也请让我来做。”这样“随口说出当下浮现的想法”,却带来了名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和去戛纳影展结识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的机遇。此后便是压力山大、紧张繁忙的《末代皇帝》表演及配乐工作——请参考王家卫剪辑电影的善变幅度来感受下配乐师的痛苦——但结局是美好的,获得奥斯卡最佳配乐奖的教授,有了更广阔的事业和眼界,为工作移居纽约,渐渐像个地球公民了,“911事件”后至今,又不知不觉被推向各种公益活动的浪尖。“尽可能地封闭自己,只要能够创作音乐,就感到相当幸福了”的人,却被周遭环境引向越来越大的世界,真的只能相信“命中注定”了。
    无论是交朋友或合作都挑长得帅、有魅力的家伙,还是跟YMO的细野、幸宏几十年的合作与争斗、离散与重组,以及年轻时疯狂玩乐的生活方式,教授都坦荡地全盘托出。他的口气偶有自恋却不是炫耀,只是对陌生的自己充满孩童般的好奇,甚至企图用他熟知的某些哲学思想去解释这个自己。同时他也回顾了与众多名人的相识、交往,他不得不一次次面对友人亡故的现实,面对还来不及了解对方却已天人两隔的落寞。本书涉及人物太多,详尽的注释非常必要,也很费心。我喜欢这本书的装帧:最内层是黑白大色块硬皮,干净简洁的日式风格,又有黑白键的隐喻,外层是教授的灰底肖像美照,最外层是半透明白色薄膜,印有书名等信息,这样,美照不会被文字切割,收藏时又能受保护,这实在满足粉丝的完美主义心态。
  此文发表于晶报网“深港书评”,登载时题名改为“命中注定的被动者”。
(试发表)
   冯内古特写过深受科幻迷喜爱的《五号屠宰场》,他的想象力自然不让我失望,但我对他的信仰更好奇,因为他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的基督教伦理道德和友爱精神。这位出生于自由思想家庭的人道主义者,否认耶稣的神性,却推崇耶稣的“登山宝训”。他是否也像《众生安眠》里那个标题同名短篇里的主角,处处否认圣诞节或者耶稣与自己有关,骨子里却比谁都更在乎神?诚然,这个充满幽默和反讽..
   冯内古特写过深受科幻迷喜爱的《五号屠宰场》,他的想象力自然不让我失望,但我对他的信仰更好奇,因为他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的基督教伦理道德和友爱精神。这位出生于自由思想家庭的人道主义者,否认耶稣的神性,却推崇耶稣的“登山宝训”。他是否也像《众生安眠》里那个标题同名短篇里的主角,处处否认圣诞节或者耶稣与自己有关,骨子里却比谁都更在乎神?诚然,这个充满幽默和反讽的故事,借着暴发户院中耶稣像失窃这场闹剧,把整个小城镇的市民基督伦理描绘得非常到位,但他显然想告诉我们更多爱之真谛。
    人们敬神爱人的馨香之气,是透过行为被感知的,作家的文字,也是面镜子。正如我朋友说托尔斯泰的小说里连跑龙套的角色都是带着爱写的,冯内古特明显也是用心灵创作每个角色,理解他们,为他们分别寻找解决不同生活困境的办法,读者也因此生出阅读满足。
    谈及爱,最诱人的话题是爱情。短篇小说言简意赅的特性,让冯内古特得以用不同故事(例子)讲述他对爱情甚至夫妻关系的理解。略带科幻味的首篇“珍妮”,将一个携电冰箱机器人征服全美市场的传奇推销员的故事推向颇让人意外的结局:本应属于实验室的技术天才,把对真实妻子的迷恋、崇拜转移到这台代表完美女性的机器上,皮革马利翁毁了自己的婚姻。人们沉溺于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被真相讽刺,很多作家用悲观无奈甚至绝望的调调写过这类主题,即使以幽默见长的王小波写的“刘三姐”故事也不例外,可冯内古特却试图以苦涩幽默且开放中立的态度解决这些棘手问题。在“短蜡烛熄灭了”中,故事本该落得“网恋见光死”结局,但他不仅继续极端地展示精神美对肉体丑的超越,现实对幻想式爱情的讽刺,更是以男主角淡定自若的处理方式博得读者会心一笑。冯内古特笔下的夫妻关系,也基本是妻子服从丈夫、丈夫爱妻子的基督教两性相处模式。“骗子”里两位艺术家的妻子皆为令人羡慕的辅佐者,即使对丈夫的理解稍有偏差。“他的手在油门上”中,丈夫醉心于火车仿真模型的男孩心态,受到陪伴妻子之义务的挑战,顺从与爱的关系,因母亲的强制介入而达到平衡。没错,婆媳关系是世界难题,他却在“露丝”中以基督教博爱精神,“怂恿”媳妇宽容地帮助对儿子爱到扭曲的婆婆。
    对生活本身的爱,决定了人的生命状态。他用各种方式劝人热爱生活:无论是对濒死逃犯抱有爱情幻想的“女工池”的两个女人,还是跳激情“探戈”的富人区少爷,都在枯索固化的环境里回归人性,找到生命活力和爱;莎士比亚带来的诗意不仅拯救了“没有‘森桩’的人”,还教会他保持帮助可怜虫的爱心;凭空幻想出来的富翁“博马尔”,证明幽默玩笑能改变小职员无聊的工作状态。
    但生活总是复杂而不按预期发展的,所以正直的基督徒会殴打物化、贪恋杂志封面美女却忽略其丑陋心灵的猥琐同事(“代价一百美元的亲吻”),所以意外获得巨额财产的小护士和爱慕她的穷小子被钱捆绑得举步维艰(“钱说了算”),所以想做乡村牧师拯救世人的天真少年和误入歧途、聪明美丽的天真少女,在双双被暴打致伤的情况下长大成人——他们的婚姻“标志着他们俩人的天真时代结束了”,这结局真是意味深长(“Z先生”)。
    谈及生活,书中两篇艺术家故事非常打动我。已故天才歌唱家的儿子,要赚取生活费以养活子承父业的艺术追求,在神秘出资人的帮助下,他转入商界,却意外大获成功,也难以回归昔日追求,而出资人正是深知他艺术资质平庸的声乐老师,他用种方式悄悄令其一面放弃音乐生涯,一面以空梦自欺,并用金钱赞助这种更适合他的方式支持歌剧艺术(“一年一万美元,容易”)。这样的生命故事,让我感叹神将一切安排得真是妥当,人对自己天赋的错误估计,在神面前又多么窘迫可笑。而为全书压轴的“骗子”里的两名画家,更像是一个完整独立、才华惊人的艺术家被神开玩笑劈成的两半,一个绘画技艺精湛、收入丰沛却画不出灵魂之作,另一个在贫寒中艰难创造着具有灵魂深度的画作却全无绘画功底,他们都深知自己的局限和对方的优势,默默自省为艺术骗子,若不是各自妻子为了装逼艺评人厚此薄彼的评论发生争执,他们还会继续分别在财富和评论的两头混下去,情势所逼,两人彻夜煎熬作画,不仅突破了自身瓶颈,还一夜成长为自信男人。他们面对的是艺术工作者的普遍问题,他们成长,我们谁看了不开怀呢?
    三观正的冯内古特是幽默的,他一定知道神也是幽默的。
  全世界男星里面,能成为时尚Icon的屈指能数,摇滚圈更少见,但没人否认David Bowie是绝对的Icon。从今年3月23日到8月11日,伦敦的V&A博物馆正举办David Bowie is展览,有300多件关于他的物品展出,包括手写歌词、原版戏服、时尚、摄影、电影、音乐电视、布景设计、Bowie自己使用的乐器等等,还请来相貌酷似Bowie的Tilda Swinton开场致辞。为活人举办这么大阵势的活动,真得Bowie..
  全世界男星里面,能成为时尚Icon的屈指能数,摇滚圈更少见,但没人否认David Bowie是绝对的Icon。从今年3月23日到8月11日,伦敦的V&A博物馆正举办David Bowie is展览,有300多件关于他的物品展出,包括手写歌词、原版戏服、时尚、摄影、电影、音乐电视、布景设计、Bowie自己使用的乐器等等,还请来相貌酷似Bowie的Tilda Swinton开场致辞。为活人举办这么大阵势的活动,真得Bowie这种浑身是宝的天才人物才驾驭得了。所谓天才,就是经常走在时代前面的人。在音乐方面,他总是先于同代人发现未来的流行趋势,将之挖掘出来,等这种趋势已成主流,他的兴趣早已转向他处。有趣的是,这位摇滚变色龙每阶段的音乐风格,都伴之以造型变化,戏服也好,街拍也罢,加上舞台上的妆容、电影中的角色,Bowie不断给当时及后世带来风潮。
  不得不说,Bowie对时尚的敏感自觉是天生的。据他的中学同学说,尽管穿着统一校服,但Bowie的头发总染着各种颜色。了解Bowie演艺历程的人,都知道雌雄同体的中性风格是他早期形象的符号元素。无论是彩色羽毛装、修长外套配长靴、宽松衬衫配大喇叭裤(Chloé 2010秋冬高级成衣系列曾以这套衬衫长裤为灵感,设计并不夸张的丝绸质地上衣,可谓成熟女性的永恒选择),以及金色长发、雌雄难辨的妆容(请特别注意1970年的《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和1971年的《Hunky Dory》专辑封面,及该时期的长发系列照片),还是魅惑的唱腔,都在提醒我们:来自地下圈子的queer文化,正随着这位初涉艺坛的音乐人的成名史走向大众。Bowie早年曾师从Lindsay Kemp学习哑剧,这段生涯让他学会用超越性别的肢体语言带给人们视觉美——这些动作一直从大红大紫的Ziggy Stardust传到Thin White Duke(瘦白公爵)再到80年代末在Tin Machine乐队突显阳刚摇滚风格的主唱形象。大红大紫之前的Bowie还迷恋过艺术大师Andy Warhol,甚至为他写过一首致敬歌曲,他深谙波普艺术在音乐表现上的对位关系,70年代初去美国寻访Warhol等人的Bowie,身着皮夹克,黑礼帽下垂着深色长发,外型已具备超级巨星的一切素质,他只需靠一个具体的角色形象征服世界。
  1972年,Ziggy Stardust和他的火星蜘蛛乐团降临于世,自此,Bowie开始了他作为永恒时尚Icon的生涯。那是T.Rex、Bowie和Roxy Music成为华丽摇滚(Glam Rock)三巨头统领英国最in摇滚圈的时代。Ziggy是火星人,来到地球成为超级巨星,他没有性别感,红头发,身材纤细,化着美丽夸张的妆容,他的紧身衣、透视装、高帮红靴等等同时吸引男人和女人去爱慕去模仿;他也没有国籍感,日本设计师山本宽斋为Ziggy设计的服装具有很多东方元素,你甚至能发现一套白色披风上有“出火口暴威”这几个中文字。据Bowie自己所言,Ziggy的造型和立意,都有库布里克导演的电影《发条橙》的影子(关于“Ziggy Stardust演唱会”的纪录片,直接用该片中的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的配乐做电影原声,Ziggy那影响深远的眼妆,其灵感源头居然是该片的邪恶主角Alex),再往深点,他会跟你扯到尼采,未来他在柏林时期的瘦白公爵形象,一样可以追溯到尼采的“超人”概念。他这一时期的音乐充满激情,正如他在“Moonage Daydream”里唱的,“用你的激光枪对准我的头”,吉他手Mick Ronson那致幻的吉他独奏一定完成了任务。音乐加上Bowie的哑剧表演动作和舞台灯光,创造出一个独特的Ziggy宇宙,带领观众前往那个超现实世界。
  可以说,Ziggy的每一套戏服、每一处配饰、还有化妆效果,都被后世时尚界的设计大师和明星模特挖掘干净了(Prada 2008春夏高级成衣系列延续了类似的颜色搭配感和恰到好处的裸露;Alexander McQueen设计的2013早春度假系列采用的金属色系,充满Ziggy带来的外太空科幻感、Givenchy由设计师Riccardo Tisci带来的2010春夏高级成衣系列直接沿用Ziggy的黑白蛛网外套图案及较硬朗的质感;而Gucci 2006秋冬妆容,也依然用上Ziggy那深重而魅惑的眼影)。2012年,名模们还在模仿Ziggy,或者1973年的《Aladdin Sane》专辑上那个性感的中性美人(扮成Ziggy的Kate Moss依然登上《Vogue》封面)。可惜Lady Gaga和Adam Lambert这两位时常从Bowie身上获得造型灵感的大粉丝,好像并不懂,Bowie的体态、动作、神态等个人素质才是Ziggy成为尤物的关键。
  Bowie没有如Ziggy那样死去,他扬言退休也没有落实——1973年,他甚至发行了一张致敬翻唱专辑《Pin Ups》作为告别,(封面上与他合影的,是60年代的超模Twiggy)——他用一个个改变代替巨星从巅峰陨落的命运。1974年,随着《Diamond Dogs》的推出,成为“钻石狗”的Bowie,头发由红色转黄,妆容依然有点夸张,这张以乔治奥威尔的《1984》为灵感源泉的专辑依然激情四射,诞生出被无数电影引用过的名曲“Rebel Rebel”,这段时间,他的发型衬托出脸部棱角,颜色依旧鲜艳的服饰中时常加有垫肩,这令他显得更加消瘦,也更加神秘(这一阶段的形象,依然启发过Dries Van Noten设计2011秋冬高级成衣系列,尤其夸张的宽大裤子显露出潇洒不羁的气焰)。有人说,1975年的《Young Americans》偏重灵歌和节奏布鲁斯有讨好美国市场之嫌,无论如何,Bowie的确去了美国,也迎来了他在荧幕上第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形象——1976年的科幻名片《坠落凡间的男人》中的外星人纽顿。
  作为电影角色,纽顿不可能穿上五光十色的夸张服饰,画上大浓妆,但那一套套秋冬款男装,即使放在今天依然很潮很雅很有派头(2007年,LV设计师Paul Helbers便以此为灵感,推出略带阴柔气质的绅士男装系列;Lanvin 2011秋冬高级成衣系列中,西服配上了纽顿式的大礼帽)。纽顿的发型也变得自然,柔软红发随风分开,显得Bowie孤独脆弱,神经质,这部贴合他当时心境的电影,还为专辑1976年的《Station To Station》和1977年的《Low》贡献出封面照,也令Bowie变身瘦白公爵这个哥特人物。电影里的造型顺延至Bowie离开美国、与Iggy Pop奔赴柏林的时代,当时,他创作出三张影响20世纪70年代后期音乐走向的专辑,合称“柏林三部曲”(《Low》、《“Heroes”》和《Lodger》),没有它们,就没有后朋名团Joy Division。公爵的打扮看似正常化,返璞归真,但哥特范儿十足,服装总是黑白配,当年留下的那些黑白舞台照,相当魅惑人心,无论是纯黑西服加大礼帽套装,还是黑马甲配白衬衫,都高贵神秘(2007年英国时装设计师Keanan Duffty就出过一个名为“BOWIE”的男装系列,其经典黑白搭配灵感显然取自瘦白公爵;Richard Nicoll 2011春夏高级成衣系列亦如此,一线天的前襟设计,是对舞台上解开白衬衫衣扣、摆出性感撩人姿势的公爵模仿),就连街拍都处处展露出Bowie的时尚魅力——比如脖子上时不时飘动着丝巾,烘托他的妩媚气质。
  别以为Bowie的造型从此完全脱离了超现实气质,随着1980年的《Scary Monsters》专辑发行,反毒品歌曲“Ashes To Ashes”的MV也贡献出一个诡诞的小丑造型,毒品对人扭曲的诱惑,似乎也视觉化到这个白面、消瘦、疏离、风情还有些哥特感的造型身上。80年代的帷幕拉开,巨星Bowie虽然没在舞台上贡献出独树一帜的造型,但他依然留下几个启发时尚设计师的经典电影造型,包括加长版MV“Blue Jean”中他的立体雕塑感妆容。1983年他出演了托尼·斯科特的《千年血后》和大岛渚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前片的吸血鬼形象顺应了他70年代的哥特风格,而后片的军人形象,第一次为Bowie的造型注入一股阳刚强心剂(Roland Mouret设计的2011秋冬高级成衣系列,向这一军人形象致敬,设计及色调都具有军装感)。1986年,Bowie又在《魔幻迷宫》中扮演一位造型抓人眼球的魔王Jareth,其形象不仅让少女时期的Scarlett Johansson对Bowie一见钟情,还成为很多Bowie粉丝玩不坏的绘图题材,它甚至出过人偶纪念品。如今网络游戏中有不少造型酷似Jareth的人物,其灵感源头是否也是Bowie呢?
  1989年到1991年,Bowie出人意外地组建了一支略带尚未成气候之Grunge风格的硬摇滚乐队Tin Machine,他居然留起胡须,一方面穿起笔挺的西装,一方面常在舞台上赤裸上身做出依然诱惑人心的哑剧动作,他在用行动证明,我Bowie属于摇滚乐,也是阳刚爷们——这段时期的“You Belong To Rock and Roll”也许正是他内心的写照。接着单飞生涯的Bowie,继续在音乐上变化,为专辑加入更多电子元素,渐渐走进工业摇滚,甚至和该派代表九寸钉一起巡演。有意思的是,在1995年的《Outside》这张犯罪概念专辑中,通过化妆、拍照和电脑合成,从无辜少女到侦探再到犯罪分子,Bowie竟能变身为每一个人物。而舞台上和MV中的Bowie,无论穿上全黑夹克配黑皮裤,画上黑眼线,涂上黑指甲油,还是留起坏坏的山羊胡,剃出橘红色平头,穿上破烂的褂子,都显露出一种极cult的形象。1997年做《Earthling》的时候,Bowie的服饰又开始鲜艳怪诞,在MV中和演唱会上增添不少太空元素,“Little Wonder”的MV里,Bowie让一个年轻人扮成疑似Ziggy的样子,这是个苗头,启示成熟期的Bowie进入自我审视的阶段。
  比如2003年在广告片里,Ziggy、钻石狗、小丑、纽顿、长发Hunky Dory等众多Bowie的分身出现在同一座公寓里,而他对科幻元素的偏爱也丝毫未减,为1999年的专辑《’Hours...’》拍摄的“Thursday's Child”、“Survive”等单曲MV,都把人带进了超现实的幻想空间,即使Bowie并未穿上超现实服装。此后,Bowie几乎一直是西装绅士的打扮,这位成熟稳重的老帅哥,只有在年的“Reality Tour”中,才穿上简约的T恤牛仔裤,或有须边设计的、做旧的不羁牛仔夹克。自2002年的充满哲理忧思的《Heathen》(其中有怀念John Lennon等人的“Slip Away”)和2003年剥去伪装的《Reality》(其中甚至有首讨论死亡的慢歌“Bring Me the Disco King”)之后,Bowie因健康原因沉寂多年,直到今年3月发行新专辑《The Next Day》,他再次让超现实科幻元素统领单曲MV“The Stars (Are Out Tonight)”。曾因扮成Bowie的样子而拍下不少时尚照的Tilda Swinton,在MV中与她的偶像扮成中产阶级夫妻,共同完成各种大变身。不仅Bowie的经典形象会经常被大大小小各种品牌印上T恤,新专一出,英国品牌Paul Smith便速度推出“The Next Day”T恤,把专辑封套——即《“Heroes”》的极简改装设计——放在纯白色T的中间位置,一样极简。
  Bowie从来没有离开过时尚界视线,与不少模特都有过合作,Kate Moss不仅扮过Ziggy,还与Bowie拍过一系列时尚照,模仿安东尼奥尼的名片《放大》中的场景,让人不知是该艳羡Moss还是Bowie。Bowie在20世纪70年代的前妻Angie,也曾有过一定的时尚影响力,可以说,是她鼓励了Bowie当时在形象上大胆创新。而与Bowie相伴二十多年的妻子Iman,即Michael Jackson在他著名的MV“Remember The Time”中那位百无聊赖的慵懒王后,也是大牌超模,并最终创立自己的时尚品牌。他们夫妻拍摄的种种时尚照,时而甜蜜,时而大胆(有一组夫妻裸身黑白照),十分养眼。
  Bowie是时尚设计师们的缪斯,尤其是惯于走中性风设计的Jean Paul Gaultier经常感激的灵感源泉。且不说他在几十年设计生涯中多次推出有Bowie影子的系列(他在2011春夏高级成衣系列中还留下Ziggy的影子,那些充满不规则形状图案的花哨套装,也只有带几分阳刚气的女模能穿出气质),也从不避讳华丽摇滚对他的长久影响,单说Gaultier与张国荣的合作,也足见Bowie的时尚影响力。和香港的黄耀明、Beyond乐队等诸多香港明星一样,张国荣本人是David Bowie粉丝,也受其影响很大。跨越97演唱会上,有Bowie乘风破浪在前,张国荣才能挑战性别界限,穿起高跟鞋,穿上闪亮服饰。2000年热情演唱会,顺应“从天使到魔鬼”的概念,张国荣的所有服饰都交由Jean Paul Gaultier设计,白色露背装、黑色透视衫、埃及王子亮片紧身衣、红色大披风……这些设计不仅模糊了性别,凸显张国荣雌雄同体的美感,还与多年前的Ziggy遥相呼应。经由张国荣的影响,陈奕迅等后辈也间接受了源自Bowie的影响。当然,在造型和音乐方面,Bowie对黄耀明的影响也很大,黄耀明还曾经教过偶像唱中文歌呢。
  David Bowie现在的着装风格,更多是在街拍和活动照片中看到,大家依然会关心他在穿什么,如何模仿他的搭配。新专辑刚在世界各国登上唱片排行榜榜首,他又会掀起什么风潮呢?——请不要忘记他对互联网及数字音乐发行的贡献。
  最后提一句,如果你统计过Bowie的音乐被用在哪些电影里,就会发现全球在世的几乎所有牛逼导演都用过他的歌,包括李安,或许Bowie还是导演们的缪斯呢。
1、在上海电影节影展重温了张国荣的《阿飞正传》和《枪王》,他的电影在大屏幕能看一部是一部,真正的影迷眼里只有好电影、好演员、好导演,没有国籍之分,多么希望能时常看到中国好电影重映。大陆导演水平发挥都挺不稳定的,今天拍《有话好好说》,明天却拍出个《英雄》,票房好也不能代表电影好。香港导演这种情况好些,也很风格化。如果姜文、周星驰、杜琪峰甚至尔冬升出新片,我还是..
1、在上海电影节影展重温了张国荣的《阿飞正传》和《枪王》,他的电影在大屏幕能看一部是一部,真正的影迷眼里只有好电影、好演员、好导演,没有国籍之分,多么希望能时常看到中国好电影重映。大陆导演水平发挥都挺不稳定的,今天拍《有话好好说》,明天却拍出个《英雄》,票房好也不能代表电影好。香港导演这种情况好些,也很风格化。如果姜文、周星驰、杜琪峰甚至尔冬升出新片,我还是愿意去电影院看的。
2、中国电影现在这不是火爆,是胡闹,跟房地产业的虚假繁荣很像。你随便拉个真心影迷,给他讲最近马上要上什么国产新片,他肯定认为整个片单名字都默默散发出烂片气息。看电影也算不上特别有文化的事,俩青年约会,看到随便一个片子在放,喝着可乐就进去了,反正中国人够多,总归能回本。一个《泰囧》火了,会有很多跟风之作,要是满市场都卖大白菜,那想吃猪肉或者苹果的人最终会放弃这里的。
3、好电影首先是看制作方有没有心。当然有心也能拍烂片,比如《无极》。导演水平是个问题,能做到厚积薄发的智慧型导演太少。好电影至少要好看,bug少,能讲清楚一个故事,先别急着学诺兰、林奇、芬奇那种复杂的编剧。导演学会用镜头说话也很重要。另外,世界一流的导演,没有哪个人的音乐品味会差,除非他认为自己某部电影不需要配乐,而中国导演的乐感普遍偏弱。
个人介绍:
张阅,网名九命猫,若以文艺论猫粮,主食是翻译音乐及文学类书籍,零食是为影、音、书写评论。
杂志大头照
当然,写了这么多,刊出时随篇幅有删减。多谢七七姑娘。
穿行于摇滚音乐史的过客——变色龙David Bowie的沉浮史
A Passenger in Rock&Roll world——the Ups and Downs of David Bowie
Iggy Pop有首被《猜火车》等无数电影用过的歌“The Passenger”(过客),虽然是当年他与David Bowie在1977年合作的两张专辑《The Idiot》和《Lust For Life》中少见的没有Bowie参与词曲创作(有献声背景音)的歌,却比其他歌..
穿行于摇滚音乐史的过客——变色龙David Bowie的沉浮史
A Passenger in Rock&Roll world——the Ups and Downs of David Bowie
Iggy Pop有首被《猜火车》等无数电影用过的歌“The Passenger”(过客),虽然是当年他与David Bowie在1977年合作的两张专辑《The Idiot》和《Lust For Life》中少见的没有Bowie参与词曲创作(有献声背景音)的歌,却比其他歌曲更贴合Bowie这位文化吸血鬼的个性,他过客一般在各种曲风和音乐人间游走,几乎成全了一部摇滚音乐史。
第一部分 在绝境中呼唤上帝
1977年,Bowie早已带着他曾经的偶像、现在的哥们Iggy Pop逃离洛杉矶这个他憎恨到想从地球上抹去的地方,来到柏林寻找新生活。那时的Bowie远离了外星人Ziggy Stardust这个形象,却没有远离盛名和压力。虽然他主演了《坠落凡间的男人》(The Man Who Fell to Earth),并因为这个迷茫外星人角色获得科幻电影界权威奖项土星奖的影帝,却久久无法出戏,连着两张唱片都用该片剧照做封面;虽然他发行了以瘦白公爵(Thin White Duke)为形象的杰作《Station To Station》,却不知道自己是在何处录制的此张专辑;虽然他与双性恋妻子维持着开放婚姻,但他的情感已完全没有归属感;虽然他已是巨星,经纪人的奢华包装路线却让他几近破产:没错,可卡因上瘾的David
Bowie,沉溺于巫术和被迫害妄想,已几近疯癫。无助的Bowie开始呼唤上帝,戴上银十字架,并把哀求写进那首动人的“Word On a Wing”(《Station To Station》)——“我的祈祷飞翔起来,正如长翅膀的词语,我的祈祷符合你对一切事物的旨意安排吗?”他也唱到“我不需要再次改变了”,此时的瘦白公爵,身着后来名声大噪的枪花乐队吉他手Slash的母亲Ola Hudson所设计的服装,不用再为外星人Ziggy或者“钻石狗”(Diamond Dog)这些形象化浓妆,染红头发,套上高跟鞋,他仿佛来自哥特时代,冷漠阴郁,又激动深情,却返璞归真,更像Bowie自己。Hudson女士的服装设计促成瘦白公爵这一形象,而电影《坠落凡间的男人》又促成她儿子Slash的枪花乐队拍出“Welcome to the Jungle”的MV,乐队主唱Axl Rose在其中痴迷观看播放着不同节目的一堆电视机,宛如Bowie的角色再生。
改变一切的1977年
在柏林,他和Iggy Pop、Brian Eno同住,终日厮混。人们常说Iggy的《The Idiot》更像Bowie的作品,像他的风格从《Station to Station》过渡到“柏林三部曲”(《Low》、《“Heroes”》、《Lodger》)的作品。在Bowie的精心制作下,Iggy在这张专辑里慢下来,拽起来,节奏和声音都变得更性感,不似当年在Stooges乐队横冲直撞、纯粹野性的摇滚风格。当然Bowie献声背景音也是专辑亮点,一如同样在Bowie的制作下完成传世杰作《Transformer》的Lou Reed多年后所说,Bowie为“Satellite of Love”配唱时,声音变化多端——Bowie这两位朋友自然做不到。同年的《Lust For Life》也是以Bowie作曲、Iggy写词为主的方式合作而成,专辑吉他手依然是继Ziggy时代的Mick Ronson之后断断续续跟随Bowie直到2003年的Carlos Alomar,令人惊异的是,这张专辑,能产出纳入《猜火车》电影原声的“Lust For Life”、“The Passenger”等名曲,从创作、录音到混音,竟然仅用八天!这期间没睡多少觉的Iggy嗔怨道:“看,Bowie真他妈是个快手……我意识到我不得不比他更快,否则这得变成谁的专辑啊?”这并非Iggy第一次被Bowie的工作狂状态震惊,早在跟随他做“Station to Station”巡演时,Iggy就对如此大规模的巡演及Bowie的高效率印象深刻。而这一次,这位好知己、超级大牌愿意为他做键盘手并且伴唱,随他巡演宣传专辑,而这些珍贵的现场录音中,亦有数首收入Iggy于次年发行的现场版专辑《TV Eye Live 1977》。
曾经的瘾君子
回头来说Bowie曾经的黑历史。1977年,濒临崩溃的他来到柏林,也是想和Iggy一起摆脱各自的毒瘾,他想振作,也想做个好父亲,对儿子的责任感逼迫他开始新生——这个小男孩就是日后拍出科幻名片《月球》和《源代码》的导演新秀Duncan Jones。那一年,他一边戒毒,一边创作《Low》和《“Heroes”》,他把戒毒期的痛苦都写进音乐,特别是两张专辑的纯音乐部分。受到德国的Kraftwerk等实验先锋乐队以及另一位未来的长期音乐伙伴、原Roxy Music乐队的合成器天才、金牌制作人Brian Eno的影响,Bowie的音乐走向一个启发后朋、后摇、甚至电影配乐的新方向,传奇后朋名团Joy Division最初的乐队名“华沙”,即取自Bowie和Eno合写的那首“Warszawa”(《Low》)。这两张专辑里的乐器是会说话的,不仅Bowie变幻的声线会哀嚎,你甚至可以听到他吹奏的萨克斯也在哭泣……在某项关于20世纪70年代最伟大唱片的排名中,《Low》荣登榜首,实至名归。而《Heroes》,更因为那首呼唤“推倒柏林墙”的标题曲流芳百世,多年以后,Bowie在“911事件”后的群星声援纽约城的演出中高唱此曲,他依然能激起全场起立大合唱。此外,为《时时刻刻》及《楚门的世界》等电影配乐并获得金球、奥斯卡等配乐奖项肯定的极简主义古典乐派大师Philip Glass,在1992年将他眼中的天才之作《Low》发展为他的《第一交响曲“Low》,又在1996年以Bowie的下一张专辑为基础,作出《第四交响曲“Heroes”》——天才之间灵感迸发的合作,永远令人着迷。
改变,并非能让所有天才接受。当戒掉毒瘾的Bowie开心地和老友Lou Reed谈新专辑的合作,并理直气壮地强烈建议后者戒毒的时候,Lou Reed愤怒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餐厅胖揍Bowie,从此,两人的合作关系破裂。但Bowie反毒品的态度不变,甚至出演了描述吸毒少女真实经历的德国电影《堕落街》,并为此片贡献电影原声大碟。
80年代的两难之境
Bowie于1979年推出的《Lodger》的时候,纯音乐已暂时退位,世界音乐的声响涌入,你能从中发现中东的、非洲的、甚至日本的音乐元素——在1979年唱非洲风rap可谓超前(“Afrian Night Flight”),也能发现Bowie的视角也伸向了世界性话题,比如虐妻(“Repetition”),更有趣的是,他似乎用“DJ”这首歌预告了迪斯科时代的到来,他在1983年的应景后作《Let’s Dance》将把他引向富裕摇滚巨星的地位,也将把他拖向一个向商业妥协的艺术低谷……
80年代,Bowie和Iggy Pop的创作结晶也在续写神话。Bowie早在《Lodger》中,便为“Sister Moonlight”(《The Idiot》)重新填词,做成“Red Money”。而1983年,Bowie那张融合商业元素的专辑《Let’s Dance》空前热卖,他在其中翻唱的“China Girl”(《The Idiot》)亦为歌曲合写人Iggy带来丰厚的版税。此后,Bowie再接再厉,继续翻唱《Lust For Life》里的歌“Tonight”和“Neighborhood Threat”(Bowie的翻唱版收入专辑《Tonight》),Iggy因此摆脱经济困境,得以修养三年,彻底戒掉海洛因,参加表演课程,并结了婚。另外,在《Lust For Life》中出现的Hunt Sales(鼓)和Tony Sales(贝斯)两兄弟,未来将撑起Bowie的Tin Machine乐队的半壁江山。
尽管80年代的Bowie主演了《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和《千年血后》这两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名片,也卖力地为他主演的《魔幻迷宫》贡献电影原声,却一样在1987年迎来电影、音乐事业的双低谷。
短暂却具有决定意义的新乐队
有时候,天赋秉异的艺术家向现实妥协的结果,往往是毁灭性的失败,但Bowie在音乐上的善变,是他最令人钦佩的优秀品质,令他一次次突破困境。1988年,Bowie突然做出震惊世人的决定——组乐队!人们还在跳迪斯科,他已经带着Sales兄弟、吉他手Reeves Gabrels组成的Tin Machine重拾硬摇滚了。这个年代有特色的硬摇滚,不再是他从前擅长的激情四射、旋律美妙的华丽摇滚了——尽管乐队也翻唱了华丽摇滚名团Roxy Music的“If There Is Something”,但对时尚和音乐风潮超级敏感的Bowie,已懂得向后辈学习。他迷上了一支叫Pixies的乐队,向他们吸取灵感,为了保持自然,Tin Machine的大部分歌曲都只录一遍音,歌词不加修饰——你能听到Bowie反复唱“Tin Machine,Tin Machine,带我去任何地方吧”这么简单的词,他们想做成Pixies那种粗糙的朋克风格,乐队甚至在年的“It’s My Life”巡演中,翻唱了Pixies的“Debaser”,即使到了2002年,Bowie仍在专辑《Heathen》中翻唱他们的“Cactus”。
其实他早发现垃圾摇滚会火
Tin Machine不像Ziggy的火星蜘蛛团,乐队其他三人不是支持Bowie的伴奏乐手,而是秉着公平原则的伙伴,Sales兄弟铁了心要做硬摇,曾经以中性美艳著称的Bowie也得留起胡须。他们把列侬的“Working Class Hero”重新处理得充满男性力量,在MV中,他们穿着西装、马甲、背带、白衬衫,在观众打砸抢的乱糟糟舞台上展现男性魅力,现场视频上,赤裸上身的Bowie还穿着雪白干净的裤子,却依然诱惑地做出Ziggy曾做过的哑剧动作,也许他只是留胡子的瘦白公爵,他会嚎叫,却不会嘶吼……没错,他们的音乐虽然硬,但糙得不够彻底。几年后,我们明白他们想追求的那种音乐并不是朋克,而是一种叫“垃圾摇滚”(grunge)的东西,不久后会出现一名穿上最破烂衣服的、同样喜欢Pixies的小子,他带着不要命的激情豁出去,撕心裂肺地吼出最真切的垃圾摇滚,改变了Bowie只能预感却未能改变的未来审美。这名叫Kurt Cobain的小子,带着对Bowie的敬畏,翻唱他的“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将它送上翻唱史上排名第一的至尊地位。
解散于1992年的Tin Machine大概是生不逢时吧,没赶上地下摇滚占领主流市场的年代,被远远低估,他们只留下《Tin Machine I》和《Tin Machine II》两张专辑,还有一张现场专辑,但它证明了Bowie对音乐潮流的前瞻性——乐队有首歌甚至被收入一张垃圾摇滚最佳合集中,以及——我David Bowie是属于摇滚乐的!
与后辈携手共进
尽管组乐队的冒险没能让David Bowie的音乐事业起死回生,但Bowie从此又踏上我行我素的曲折道路,并继续跟后辈合作。1993年,工业摇滚完全流行起来之前,Bowie推出类似曲风的专辑《Outside》,虽然他后来与工业摇滚新星Nine Inch Nails结伴巡演宣传该专辑时,出现大批歌迷看完NIN演出后在Bowie出场时离开的窘状,但事实证明,这是一张经典的概念唱片。1997年,Bowie在麦迪逊花园办了一场十分轰动的五十岁生日演唱会,除了早已冰释前嫌的老友Lou Reed前来与他合作老歌,来自地下摇滚迸发期的孩子们也纷纷与之同台,他们来自Sonic Youth,Pixies,Smashing Pumpkins……甚至还有在Nirvana终结后另起炉灶组建Foo Fighters的Dave Grhol,场面令人感动万分。当然,那场演出少不了曲风半像华丽摇滚半像垃圾摇滚的乐队Placebo,他们与Bowie合作“Without You I’m Nothing”的过程,代表Bowie后来对晚辈的典型交往模式——某天,你突然接到Bowie的电话:“Hi,我是David Bowie,我很喜欢你们的音乐,我能够跟你们合作吗?”
Bowie就是这样一位在摇滚路上不断前行的过客,他总是凭兴趣不经意拾起一种日后将成为主流的曲风,在与同辈及后辈的合作中成为改变世界的摇滚变色龙。50岁后的Bowie越来越淡定,在《Hours…》里回忆往事,在《Heathen》里思考生生死死,最后在《Reality》里回归最真实的自己,并在热情如初的“Reality”巡演中留下永远年轻的不朽神情。
本文发表于西安的《大家》杂志,此为原稿。据说依杂志要求,发表时有大量删改,可视为我与《大家》编辑曹泰伦先生合写文章。(尚未收到样刊,不知最终效果。)
(试发表)
   Detachment,超然,在英语里有两层意思,一是不受他人影响,独立客观,二是缺乏情感,冷静漠然。这个词既是一种人生态度的硬币两面,也是西方从古至今的一派艺术传统,经由文学、表演、绘画、摄影等等渗入电影艺术——电影拍摄的先天角度也有超然意味。可以说《超然》的电影内涵和手法都诠释了这个词。
   导演显然深谙济慈、ToSo艾略特、加缪等诗人、小说家延续而下的艺术...
   Detachment,超然,在英语里有两层意思,一是不受他人影响,独立客观,二是缺乏情感,冷静漠然。这个词既是一种人生态度的硬币两面,也是西方从古至今的一派艺术传统,经由文学、表演、绘画、摄影等等渗入电影艺术——电影拍摄的先天角度也有超然意味。可以说《超然》的电影内涵和手法都诠释了这个词。
   导演显然深谙济慈、ToSo艾略特、加缪等诗人、小说家延续而下的艺术传统,不仅用了时下流行的仿纪录片的影像效果,用短暂的记忆闪回片段描绘人物心理,穿插伪纪实的人物采访,对每个人物不煽情、不评价、有距离地关注,而且开篇就用了加缪的句子——我从未这般深切地感受到,我如此超脱于自身,同时又如此依存于世界。阿德里安o布劳迪饰演的男主角亨利就是加缪世界的局外人,他拥有与人进行思维情感交流的读心天赋,想回避这种心理负累而不可得,如他在日记中所言,他就像他像一张钞票,在无望的人们手中流动,沉默而忧伤地暗自哭泣,这就是不幸之源。钞票被不同人摸过之后,必定带上每个人的指纹、体温、汗渍、细菌……济慈说,诗人进入一个房间,出来后已经不是他自己,而是房间里的所有人,气质忧郁如诗人的亨利,虽然选择了人际关系相对简单轻松的代课老师这一职业,选择超然于人群的生活方式,但去皇后区乱校代课一个月后,他也悄然发生变化。
   此片层面丰富,不同的人会被不同的点触动。首先刺痛人心的,自然是美国的青少年教育问题。自由散漫,追求个性,曾经是美国引以为荣的民族特质,而导演却在质疑青少年过分自由的负面效果。自由意味着你对自己及他人必须担负一定责任,而他们幼稚的心智尚不能拥有合理的判断力,这就容易自我放纵,他们荒废年华,随意逃课,没求知欲,滥用暴力,侮辱老师同学。片中有个执意不戴乳罩上学的姑娘就是典型,她认为自己不是下流,只是自然,却不知自己的外在形象已败坏如妓女。而片中与亨利产生特殊感情的三位女性之一,站街姑娘艾瑞卡,就不是追求自由个性了,或许是因为无家可归,或许是惨遭强暴之后自暴自弃,她未成年便投入这可怕的行业,美国每年有大量这样的姑娘产生,这是整个社会的责任。影片中出现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有正义感责任感、性格鲜明的好老师——当然也有个别仇视学生的纳粹式典型——尽管他们各自都有破碎的生活问题,有的夫妻关系冷淡,甚至闹离婚,单身的也孤独寂寞,缺乏沟通交谈之人,有的每天面对学生的侮辱已濒临崩溃,但他们总在考虑,如何在这个声名狼藉、差生成堆、如即将倒塌之厄舍屋的烂学校尽可能挽救学生。导演也质疑美国家庭的责任,放任的青少年长大后,成为放任的父母,他们把孩子甩给学校,视教师为必须完全担负孩子教育责任的服务性职业,家长会——教师发现孩子出问题根源的第一现场——却无人到场,当年也似乎有过家长与学校的良性共生,如今的衰败,也似美国社会的衰败。
   孩子们究竟怎么了?青春期是个很微妙的阶段,它部分决定了人未来的成长方向。在中国校园,从教师讲台的位置,你会看到很多昏昏欲睡、毫无生气的大学生,而去普通高中,中专,你会发现很多孩子像电影里这么躁动,没错,中美混乱的青春景象将越来越趋同。每次看到一个内心骚动的孩子,我都似乎能感觉到他们紊乱又旺盛的荷尔蒙分泌。无论是那个手染鲜血的虐猫少年,还是肥胖萝莉,都自觉如同困兽,无力面对周遭逆境,区别只是以伤害其他生命还是伤害自己为解决渠道。我们如何做师长,做长辈?从小缺乏榜样模范的亨利,对此尤为关切。
   影片的情节核心,即亨利如何处理和他人、包括学生的关系,及如何处理和自己的关系,这是互相交织的两条线。他的故事也折射了当代城市荒原里一部分人的生存状态。因为禀赋异人,他能很轻松地读懂别人的心灵,他对他人及他人选择的温柔尊重,已非普通人能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主动将尚未做艾滋检查的小妓女收留回家的,更不用讲给还在吐血的中毒少女做人工呼吸了。但他对人始终保持距离,避免感情,避免亲密关系,避免完全的交心沟通。漂流在海上的没有归属感的无助者,拒绝寻求归属以求自我保护。亨利这个人物诠释了超然这个词的两面。亨利相信写日记可以导出思维和情绪,他的文字有种灰暗的艾略特式现代诗意——整部电影都有这种诗意。我们常说写诗可以有效地治疗抑郁症,到电影近尾声的时候,我们渐渐发现亨利一直承受着可怕的童年阴影,唯有书写能让他这么多年孤独无援地活下去,并热心帮助、挽救青少年。
   亨利锁在心底的故事,是通过他和片中三位女性的相处情节缓缓揭示的,宛如悬疑片一般。除了小妓女,胖萝莉,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教师。除了插入影像,导演还常用粉笔动画来表现人物心理,女老师跟亨利约会的时候,插入一两秒砌墙的动画,直接写出亨利与她隔离的心灵关系,由此你能揣测出英俊温柔如亨利的男人,为何会长久单身。越是年长的姑娘,自我意识越强,她会不停倾述自己的事情,再生硬地问约会对象,你的故事是什么。她无法体会亨利的内心,这也为误解他埋下伏笔。
   胖萝莉长久受到父亲、男同学侮辱,歧视,只有亨利可以理解她,尊重她,她暗恋这位老师是情理之中的。亨利与她的关系,也揭示一个残酷真理:有时候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希望破灭后是更深的绝望。她很有cult艺术天赋,亨利劝她靠书写排遣孤独抑郁,她却已深知艺术的治愈功能对她无效,解决人生所有糟糕问题的途径只有自杀,甚至连自杀都是一场行为艺术。这也正是亨利母亲选择的道路——不只解决问题,还让死亡达到一种震撼效果。
   亨利就像EVA里的真嗣那样安静内向,女教师唐突的关注,胖萝莉绝望的求救,都无法攻破他超然于众人的内心。只有在两方面都润物细无声的艾瑞卡能搞定他。失足少女艾瑞卡面对亨利的善意帮助,仅仅是短暂地拒绝亲密和友好,很快便放下戒心,而且温柔地强行攻破他的世界,她为他做饭,买廉价戒指送他,陪伴他老年痴呆的外公,偷看日记,视其为唯一家人,更重要的是,她能真切地感受他的内心。他和艾瑞卡互相救赎了,他只能向她慢慢展现他的童年——单身母亲酗酒,嗑药,最终裸身自杀于浴室,我们猜想她可能受过亨利外公,也就是她父亲的性侵犯,因而无法成为正常人。如此,我们也就明白母亲为何会用锁住他房门的方式保护幼年亨利——不能让他看到不该看到的景象。无论是剧中人,还是观众,都不知道亨利母亲留给他的录音带里究竟说了什么,也许有更深沉可怕的秘密。观众对亨利身世的猜想,几乎在亨利被女老师误会性骚扰胖萝莉的时候证实了,他反常地爆怒,画面频繁切换外公、母亲、艾瑞卡等人,他怒吼,你以为我是那种老变态吗?还有事后他忍痛将艾瑞卡送去收容所,这些都暗示他内心深处一触即发的耻辱之源。经历电影高潮戏——从这个误会场景到胖萝莉自杀——之后,亨利终于不得不面对他超然态度之下的内在——空心人。在开放式结局下,无论亨利和艾瑞卡会走向何处,他终究学会了接受亲密关系,这是亨利的自我救赎之途。
   那么他如何改变与其他人,尤其是学生的关系呢?我们来讨论影片的另一层内涵——知识,特别是文学对人的救赎作用。电影中的教师们压力山大,面对美国这样的功利社会,他们也迷茫于知识特别是文学的作用,当然也无从教育孩子。亨利经历了一个转变,我们可以比较两堂劝学课的内容。第一堂发生在亨利受纳粹历史片触动后,他要求学生拒绝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的同化,大屠杀是类比,被凌辱的娼妓亦然,他希望学生在阅读中建立自我信念体系,以知识技能武装头脑,保存自我。这是由大至小,从普遍经历至个人体验的态度。到了篇末讲述坡的《厄舍屋的倒塌》,亨利开始由小至大,以个人经验代入对文学的传授,他描述穿过教学楼长廊走向教室时胸口压大石的感觉,并主动承认自己就如此,每个学生都表示认同,此时他再念一百年前具有同感的坡写的这篇小说,这渐渐倒塌的建筑也是人的存在状态——他理性崩溃,精神陷落的过程。或许亨利已认识到,文学就是人学,具有治愈、救赎的严肃意义,也许这只是导演和编剧为电影增添诗意的手段。不得不提,《厄舍屋的倒塌》不仅恐怖,而且有含蓄的兄妹乱伦元素,跟片中很多晦暗不明、欲说还休的细节一样,加剧我们的疑惑——无法真正了解一个人,无法看清所有真相。
   阿德里安o布劳迪是个极有魅力的演员,如果你看过他成名前出演的《细细的红线》,就知道这个只有两句台词的龙套小角色如何在群星荟萃的电影中出彩——他忧伤的气质,会说话的眼睛,信息丰富的肢体语言,令他浑身都有戏。他本人的特点与角色浑然一体,令这部充满现代诗意的电影生动可信。
(试发表)
我无数次跟不同朋友描述过小时候看的一则短篇小说,故事从一粒粒灰尘开始,它们慢慢聚拢,变成小块,骨骼,血肉,尸体,一具美丽的尸体,一具美丽的身体,睁开双眼的身体,飞上天空的身体,在悬崖边上的美丽姑娘的身体,在阳光下大叫一声如初生婴儿的姑娘……这是我终生难忘的故事,一位失足跌下山崖的姑娘从活着到死去再到化为灰烬的过程,反过来写,居然有种震撼人心的诗意美,而小说作...
我无数次跟不同朋友描述过小时候看的一则短篇小说,故事从一粒粒灰尘开始,它们慢慢聚拢,变成小块,骨骼,血肉,尸体,一具美丽的尸体,一具美丽的身体,睁开双眼的身体,飞上天空的身体,在悬崖边上的美丽姑娘的身体,在阳光下大叫一声如初生婴儿的姑娘……这是我终生难忘的故事,一位失足跌下山崖的姑娘从活着到死去再到化为灰烬的过程,反过来写,居然有种震撼人心的诗意美,而小说作者也提到这样书写的治愈意义。《特别响,非常近》里的奥斯卡,一个在大脑中空想出无数发明的九岁男孩,也最终以这项“发明”稍稍缓解了他对丧生于911事件的父亲无尽的思念,以及他满腹的伤痛。
   如何面对挚爱亲人的死亡?如何在失去一切之后继续活下去?如何找到存在的理由?什么是爱?如何表达情感?诗意有什么魅力?这些被人类谈论多年的永恒话题,在这本书中层层显现,然而它的形式却十分“当代”:作者采用加入照片、图画、数字等真实还原小说情境的写作手法——如果是电子版,我怀疑作者会用上多媒体动画或者点击链接;故事发生在后911时代的新纽约,时间离我们如此近,背景充满地标性现代建筑,比如帝国大厦;奥斯卡一家的世界观也耐人寻味,他们是无神论者,生活在“上帝死了”的今日美国,宗教不能安抚其中任何人的伤痛,他们无法幻想心爱的已故亲人在天堂享福,在这本书里,宗教几乎是缺席的,这正是现世特征。
   取而代之的,是科学和理性。奥斯卡年纪尚小,言语童稚,却是典型的死理性派,然而生命中有许多靠理性无法了解的困惑,只有父亲能当他最信赖的解惑者,比如,奥斯卡感到渺小时,父亲能以通达的哲思开导他:一粒沙子的移动,也能令世界变得不同。对他而言,丧父之痛,不仅是情感刺激,还有失去唯一可以讨论深沉问题的朋友这种孤寂感,于是奥斯卡的世界完全失去平衡,他变得成一个哈姆雷特:自闭——部分因为他守护着父亲死前五条电话留言录音这一秘密带来的压力;淡漠——对母亲猜忌、指责、吼叫,躲起来让奶奶四处找他;甚至理性到冷酷的地步——脑中有不少暴力幻想,给同学们听关于广岛原子弹爆炸的访谈录音,刺激他们,自己却冷静超然地讲述原子弹威力而非同情人类受到的伤害;急于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不停思考,给无数名人写信,盼望回音;失眠且忙于头脑里的发明——小说虚拟的斯蒂芬霍金给奥斯卡的回信,肯定了他这种空想发明的美好诗意,如前文所说,这对治愈他的心灵创伤是有积极作用的。他的一切内心焦虑,集中发泄于他的寻找行为:依循父亲留下的钥匙和“布莱克”这个名字,寻访纽约城每个姓布莱克的陌生人,找到钥匙对应的那把锁。这也是他缓解对父亲思念的一种方式,尽管八个月的搜寻,获得的仅仅是“一个无解问题的简单答案”,他很失望,也失去了这项“存在的理由”,但小奥斯卡已然不再是被移动之前的那粒沙子了。
   大事件虽新,小说却有种古朴的年代感,一是由于奥斯卡演《哈姆雷特》的情节,二是由于穿插了奥斯卡的爷爷和奶奶历时半个世纪的情感故事,它们都与小说主线形成互文关系:迷茫无助而思慕父亲略显反常的奥斯卡,正是当代哈姆雷特;爷爷出走,留下奶奶独自生育儿子的始末,暗示了导致奥斯卡父亲的性格特征的源头,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故事,是前文所提主题的重要载体。爷爷和奶奶的自述,皆为第一人称书信体,爷爷笔下是绵长的意识流,奶奶则是分段的意识流,读来十分动人。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德累斯顿轰炸夺走一切,他们俩本该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在重逢后结婚,也是必然的,因为世上只有他们俩拥有共同的回忆,爱着共同的人,珍藏着共同的秘密——就在他刚刚得知恋人怀孕,欣喜若狂的时候,轰炸夺走了她的生命,她也只跟妹妹,也就是奥斯卡的奶奶分享过怀孕的秘密。多年后,当失去说话能力的他再次听说身边爱侣怀孕时,他选择出走,因为害怕再次失去,因为不知道如何活下去。和爷爷相比,奶奶承受的痛苦其实更多:失去一切,尤其是亲人,独自抚养儿子成人继而在如同那次轰炸一样突然的911事件中失去他,特别的是,她还要面对思恋她姐姐却不爱她的丈夫,她是个淡定坚强的女人——“我不需要知道他是否能爱我,我需要知道他是否需要我。”在以“有事区”和“无事区”规矩好的家中,他们唯一的有效交流似乎只有做爱,即使丈夫在儿子去世后归来,依然如此。当年迈的丈夫再次出走时,老太太追到机场,他们僵持坐着,谁会让步呢?他们的故事是开放式结局,正如奥斯卡怎样健康快乐地活下去,他妈妈如何寡居,故事里诸多过客各自的结局,都悬而未决。奶奶幻想中的世界,和奥斯卡的一样,一切倒流,直到上帝“他说,要有光。然后就有了黑暗。”
   幻想和诗意拯救了这些伤痛的灵魂吗?上帝和宗教是不是最诗意的存在呢?疑问还是疑问,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说我爱你永远都是必要的。”
   只讨论这些永恒主题却没有现世生活依托的小说是空泛、没有说服力、无法感染人心的;而只有现世生活却没有永恒主题的小说是单薄、没有隽永魅力、无法启发思考的。在这本书中,永恒主题通过当代事件折射出来,作者既完成了艺术美感之创新,又提升了作品的内涵深度和经典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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