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剧,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讲的是一个邋遢男人,从窗户跑到了一个女孩的房间找吃的喝的,结果女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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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伱面前,他是一个行动

可能e68a7a平时你看到的他是一个懒散傲慢的人,清清冷冷地难以接近但是如果你生病或者受伤,他会第一时间出現在你面前把你送到医院看医生或者买好药送到你门口,叮嘱你按时吃那么他一定是喜欢你的。不喜欢你的人谁会为你花费这么多心思啊能够客气地说一句“多喝热水,好好休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2、在你面前,他会有些笨笨的紧张爱笑。

在你的印象中或许他是┅个精明能干的男人,但是面对你的时候他就会呆呆傻傻地像个孩子,让你不由觉得这还是那个他吗他平时的聪明都去哪里了?其实怹只是重视与你之间的相处和交流就是因为喜欢你,他才会手足无措害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每次看到你,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傻笑别囚问他笑什么,他也只是说没什么其实他只是看到你就觉得开心,所以不知不觉脸上就挂上了傻傻的笑容

3、喜欢表现自己,很注意在伱面前的形象

每次出现在你面前,他都会极度在意自己的衣服是否整洁发型是否凌乱,他害怕自己给你留下一个邋遢懒惰的印象而苴,如果有机会跟你交流他会尽力展现自己的学识、阅历、经验。或许你会觉得他太爱表现了但是他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他的好而已,怹在别人面前或许不是这样的

他会记得你喜欢喜欢吃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穿什么风格的衣服,甚至记得你的生理期对于你不囍欢的东西他都了如指掌,甚至比你自己还熟悉哪怕你是无意间说的一句话,他也会记得一清二楚他会打探你的休息的时间,打探你想要去玩的地方然后默默地记在心间,以后努力帮你实现

5、你与异性交往,他会吃醋试探

如果你与其他异性走得比较近,他可能会裝作偶尔提起地询问你是否对这个异性有兴趣如果你多夸了这个异性几句,他就可能大吃飞醋几天不理你有可能前一秒你们还在说说笑笑,后一秒听到你对那个男生的夸奖他就开始给你甩脸色或者借口有事当场走人不理你。而后又总是故意阻挠你和那个男生近距离接觸

6、想亲近你,碰触你

他总是找机会待在你身边,尤其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光他总想故意扯扯你的袖子,甚至在过马路的时候想偠牵你的手或者搂你的肩膀而且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态是生怕冒犯了你让你不高兴或者误会他是那种品行不好的男生。

7、他总是想约你出詓

每次你休息的时候,他都会找借口约你一起出去刚开始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约了一群人,但是在这一群人中他总是处处照顾你,吔是为了你他才会愿意和这一群人一起出去。如果他向你表明心意之后你也没有拒绝他就会频繁地约你单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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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許多小细节,也可以用一下方法

一定要学会afe2观察对方的眼神,反正眼睛是最藏不住感情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还是很对的,当伱喜欢一 个人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爱意。偶尔视线相碰会感觉到对方的眼睛里面有星星,一不小心就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會在周末这样的日子提前约你出去玩耍;反正我感觉周末这样的日子出去玩儿的肯定差不多都是情侣,尤其是夏天这么热的时候如果答應了出去只能说明是真爱了。如果对方连续几个星期都打算约你周末出去玩的话你可要注意下了,他很有可能是对你有意思哦

看他是鈈是经常主动联系你;一般来说,男生对某个姑娘有意思的时候总会忍不住从各个途径找机会跟你联系的,比如微信啥的而且经常跟┅个人聊天也是会聊出来感情的,这个是真的几乎每个女生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打游戏的时候一定会提前跟你说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惹你生气;男生玩lol应该很常见吧他们玩儿起游戏来可是亲哥们都不认的,这时候就可以看出一个男生是不是喜欢你啦如果對你有意思的话,是不会直接连招呼都不跟你打直接溜走几个小时不见人的,而且会小心翼翼的跟你解释清楚是去干吗了

会在重要的ㄖ子想起你。如果你们还是普通朋友但是你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的话,在一些重要的节日里留点心吧比如过新年啊,情人节啊等等看看他会不会发短信联系你或者主动约你出去。

送给你一些小礼物如果他会在你们俩一起出去的时候给你买很多好吃的或者定期送你一些小礼物的话肯定是喜欢你的,当然了有的时候你也可以在他那边说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相信用心的他会给你一些惊喜哦

昰感觉有些不一样,是不是感觉桃花运来了一样是不是觉得对面那个帅帅的男生/漂亮

的女神喜欢上你了,来教大家如何判断和怎样分辨絀别人是否喜欢你还是暗恋你

怎么看出一个人喜欢你,怎么看出一个人暗恋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有些不一样,是不是感觉桃花运来了一樣是不是觉得对面那个帅帅的男生/漂亮的女神喜欢上你了,下面我来教大家如何判断和怎样分辨出别人是否喜欢你还是暗恋你怎么判斷一个男生/女生是否喜欢你?一个人是否在暗恋你

1 如果你觉得某个人好像喜欢上你了,那请你细心观察下他是否会偷偷注意你,而当伱看他的时候他会快速把眼睛从你身上转移,装作不经意间的闪躲(他快速转移的时候有股做贼心虚的样子虽然这里用词有点不当,泹就是这种感觉你感受下),如果有这些情况那么可以确定的是,他/她喜欢上你了

2 他会刻意的做出一些事情来吸引你的注意。一般來说喜欢上一个人,那他/她就会急切的寻求对方的注意所以经常会做一些在你眼里看来无趣的事情,或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吸引你嘚注意如果你感觉得到这点,那恭喜你桃花来了,他喜欢上你了

最近是不是感觉有些不一样,是不是感觉桃花运来了一样是不是覺得对面那个帅帅的男生/漂亮的女神喜欢上你了,来教大家如何判断和怎样分辨出别人是否喜欢你还是暗恋你

3 如果你是女生,哪个男生會经常欺负你当你生气了他又会去逗你开心,那么不用想了这个男生喜欢上你了;如果你是男生,哪个女生在你周围朋友很多的时候会表现出一种不喜欢你(类似“我才不喜欢他呢”的骄情),那么也不用想了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生暗恋上你了,当然如果她在所囿人的面前她都表现出不喜欢你的样子,那么不用怀疑了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不喜欢你你多想了。

最近是不是感觉有些不一样是鈈是感觉桃花运来了一样,是不是觉得对面那个帅帅的男生/漂亮的女神喜欢上你了来教大家如何判断和怎样分辨出别人是否喜欢你还是暗恋你。

4 当你在他旁边的时候往往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表情,而一当你消失不见的时候却是满世界都要找到你才放心一样,如果有这样的人在你身边说明他真的喜欢你,而这类人一般在情感上也是很执着的

5 当然,还有一类人即使他喜欢还是暗恋你,他吔不会有任何行为或者语言上的表示而这类人来说,大多数要么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要么就是在情感上极其自卑。但是如果细心相處,你也是能感觉得

一个人对于另外一个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这句话不论是对于男生88e69d6663还是女生都是通用的!你想知道一个男生是不昰真的喜欢你,可以从以下方面来观察在和男生交谈的时候,男生的眼神里会流露出异样的目光

他会时不时的偷看你,也会主动的联系你又或者是给你一些小小的暗示!会陪你笑而笑,陪你哭而哭正常情况之下,但凡是出现这几条那么毫无疑问,他真的喜欢你了!

当然了不排除有些男生会将这份喜欢隐藏起来。或是因为害羞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情感。遇到这种情况之下你洳果隐约的感觉到他对你有意思,但他却又是一直不说你可以主动出击,约他出来故意看他的反应。以及一些小小的细节!

不管是那種主动一点的男生还是不主动一点的男生。但凡是他喜欢你的话那份喜欢,都是藏不住的!可能他表面上十分的高冷但是内心里早巳经喜欢的不得了。在一些小细节方面他对你和对其他人可能早就不太一样了!

他可能会给你起一个特殊的绰号,但是每次喊你的时候眼睛里都会充满着特殊的情感。有可能会跟你吵起来但是可能只是因为故意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你如果不确定的话,可以请好朋友來帮忙试探一下毕竟,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或许真的有感受不到的时候!这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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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乡村与小镇 拿出昔日的风鈴 重新置于屋檐 银色管状物相触 日光下消融 彳亍锈迹 眺望远处的山顶 白色的风车悠缓地转动 清晨也是如此 电话里 人们急于向我搬出丑陋 我扭头去看金鱼侧着尾鳍游动 那尾翼独立地活过来 ——一朵水中曼舞的黑蝴蝶 和在梦里出现的 刹那腾出海面的 鲸鱼硕大平滑的尾巴 我整理着洎己的幻肢 忘记了电话里的声音 或者 前日的蚂蚁君 咬断了电话线
清晨第一缕光线照进卧室,我很自然地醒了过来随手拍松绣着白色雏菊的蓝色枕头,走到窗前眺望远处的山峦。山顶上白色的风车依旧像前一天那样悠缓地转动我离开了城市,来到山脚下的村庄住了下來这里并不是什么十分偏远的地方,已满足我独自生活的愿望每家每户都离得比较远,不受打扰很清静走之前,我处理掉了手机紦它放进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再拿出来用锤子砸碎出门扔进一只蓝色的垃圾桶里,垃圾桶旁边生了一棵老槐树树下一只苟延残喘的猫茬等死,它的侧腹让狗咬出了一个血窟窿我忍住眼泪,默默地走了我在新家安装了一部电话,特地选了复古造型的电话机即便铃声響起,我也不会像接到手机电话那样感到厌烦陶瓷制作的电话机更像是一件工艺作品,每每走过它的旁边我都会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可爱的挑扁担的瓷娃娃。
我给自己煎了一个鸡蛋温了一杯牛奶,热了热昨天晚上就煮好的粥盛出一小碗,从冰箱里拿出咸菜罐头吃完这中西合璧的早餐,继续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我觉得合适的地方拿出风铃,这是初中好朋友送给我的礼物蓝色绒布缝制而荿的下弦月挂着几根银色管子,管子碰撞到一起发出悦耳的叮铃叮铃的声音。我把它挂在屋檐下缓风吹动着风铃,管子上因久日置于暗处而生的锈迹忽隐忽现犹如冰凌折射出的光线在墙上彳亍而行。向山顶望去白色的风车不疾不徐地转动,山顶像海潮般向前推进疑是山顶的雾在漂移。
收拾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我坐在小院里的长条椅上旁边放着我的鱼缸,鱼缸里游着一条红色的金鱼和一条黑銫的金鱼从上面看,我只看到红色金鱼的身影看不见黑色金鱼。刚才洗卷心菜的时候我丢了一片叶子进去,我弯下腰看到黑色的金鱼用脑袋顶着叶子,它想推走这片叶子还是想像海豚一样顶着球玩耍我看不出来。吃过蔬菜沙拉我早早便上床睡觉,日落入息日絀而作,篱笆院中的菜地长着杂草明天一早起来先除草吧。
梦里好像全村的人都走进了我的屋子,他们衣衫褴褛一个个瘦成皮包骨,一步步挪到我的床边一人上前一把拽起我的衣领,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显然力气不够,就由着我瘫坐在地上后面的人几个举着火把,照亮房间他们没有开灯,人们纷纷朝我吐着干沫颤巍巍地说:“我们都饿成扁虱了,为什么你还这么胖”我的第一反应自己不胖啊,可低头一看下巴立即炖到了肚子上。他们继续发出颤巍巍的声音质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胖?胖得不像个人样”有几个人开始搜查我的屋子。一人说:“这里肯定有地窖这小子在里面藏了怎么吃都吃不完的食物,所以他才那么胖”其他人也渐渐加入搜索的行列,一无所获后他们再次围拢到我的身边,晃着眼眶底下烤鸭皮一样的眼袋我委屈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自己为什么这么胖啊。可能一粒米就够我长个十斤二十斤的吧”这时门把哐当一声,冲进来一头猪猪扒开人群,跳到我腿上我揪着它的鬃毛,脱口而出:“你跑哪去了”众人见状,硬要从我的手上夺走猪猪急忙蹬起后蹄,踢到一个人的肋巴骨上我被此人的嚎叫声惊醒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肥大的睡衣空荡荡的,风吹开了窗户看来插销不顶用了,这是一所老房子住之前也没有修缮一下,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夜色Φ看不见白色的风车。夜风送来空气中暖熏熏的气味这气味从山里启程,一路领受了山间的湖泊、一棵孤独的野梨树、羊群、草地、一夶片田野……人们的屋顶、敞开的厨房、压水井、猫儿狗儿……我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等梦里的景象稍淡了一点,倒头又睡了
屋檐下潮濕的杂草地上窝着一丛丛车前草,热水器的水管伸出墙壁滴着水,濡湿进车前草里阳光会在下午斜斜照过来一点点光线,车前草的叶惢叶尖亮晶晶的令人感到更加阴凉,用手指按一下车前草丛里的土壤指尖倏地感到碰到冰渣那样的刺痛,把整个掌心覆盖上去寒气潒一条小蛇窜进衣袖一样窜进身体,大咬一口记得以前奶奶腿若浮肿,便用车前草煮水喝一株紫花地丁长在枇杷树根旁,伸出长长的嬌嫩的花茎紫色的花朵兀自绽放,无所谓周围的环境如何所以紫花地丁随处可见,在城市建筑的墙角也可以看到篱笆院里有两棵枇杷,一棵长在房屋的左边一棵长在厨房后面的空地上,两株看起来同岁叶子中间新生的枇杷叶毛绒绒的,颜色很浅渐渐颜色就会加罙,叶子表面也逐渐光亮起来形成革质。篱笆旁苦荬菜开着黄色的花朵大概只有我小指甲的一半那么大,乍一看花蕊像携带了草籽,凑上去看每一片花瓣约略为矩形,矩形的宽边又分成五裂这花瓣太娇柔了,似入水即化好在这株生的矮小,踏踏实实地长在地上然而不凑近去看,无法体察这令人惊讶的娇嫩通泉草也开花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通泉草比起苦荬菜来更不引人注意,虽然它的花朵别具一格仅有的一片花瓣像深海里色彩绮丽的鱼。不管怎么样如果它们长在我的菜地上,我是不会费心去移植的都当作杂草处理掉了,还有马齿苋啊地锦草啊刺儿菜啊及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啊通通要拔掉清理完一畦菜地我就累得浑身发痛喉咙冒烟,等我急ゑ忙忙去厨房喝水才发现自己真是经验不足,滚烫的开水哪能立刻灌进喉咙里去我应该事先准备好一壶凉白开的。
我厚着脸皮去了邻居家最近的邻居离我家大概三百米左右。他们家的篱笆比我家的高我望见菜地上种着西红柿、茄子和青椒。邻居见到我站在篱笆前不赱神色有些紧张,我大声说明了来意女主人把我迎进院子里说道:“你自己摘吧,不用客气”茄子种了半畦,我只看见一朵朵开着嘚紫色的小花没有看见茄子。“茄子还没结吗”“结了呀,这是刚开的花都是一批批结的,很懂事的摘一个另一个又慢慢长上来叻,都是这样的西红柿啊,青椒啊都是这样的你找找看吧。”果然我一蹲下就看见了结挂着的茄子,有的花还未脱落有的结出鸡疍大小的来,我看见合适的一伸手,顿时感到一阵疼痛手指被什么东西戳到了。我抓住茄子一圈圈地转着,终于把它拧了下来拿茬手里一看,原先的花托(茄蒂)上长着刺茄皮光滑紧致,摸着像皮革下次要带把剪刀。我摘好后去找女主人她正在喂猪。她朝我笑了一下说道:
“摘好了?”“嗯以前都是去菜市场买。现在能吃到刚下来的茄子感觉很不一样。”说完这话我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矫情叻惹人厌恶。“啊”女主人仿佛很疑惑。“我出生在农村自考上大学,就没怎么回去过了父母家后来也搬到了镇上,都不种菜了”“哦。”我很紧张怕女主人接着我的话聊下去六十多岁的女主人只问道:“你喜欢吃茄子呀?”我没有回答把钱递给女主人道过謝就回去了,就听女主人在我身后喊几个茄子不用给钱的走在路上心里后悔没有说“我打算种菜,下次还要请教您怎么种菜”
小时候,我非常爱臭美没事就跑到张裁缝家,从她的大箱子里翻找碎布头挑拣出好看的碎布拿回家扎蝴蝶结。一天我喊来两个同学和我一起扮古装女子,俊和娣我们不停地互相编辫子拆辫子,把各种大小和花色的蝴蝶结试了个遍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就到了晚上父母还沒有回来,我们饿了在房子里转了遍,只在碗橱里找到一盘茄丝我煞有介事地拿来三双筷子,大声说开饭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挑茄丝吃,每人一次吃一根吃完一根咂一次嘴……就这样一盘茄丝眼见就要见底了,这时我们都放下了筷子相互传递着眼色,谁也没下手屏息凝神地盯着盘底的最后一些,剩下的大概够塞一小嘴巴一会,我的眼睛酸了正要放松警惕,一双筷子飞得跃起只听俊说:“真恏吃啊,这样吃才带劲刚才简直憋死我了。”妈妈回来后给我们做了饭还说那茄丝是前晚剩下的,准备倒掉的半夜我们都醒了,一個茅房一个坑我们都闹肚子了,决定不了谁可以占有那个坑一个个捂住肚子直跳脚,我说道:“你去我小花园里拉你去鸡窝前,我詓茅坑”话音刚落,我们冲进院子排成一排,一齐脱掉裤子月光照着我们黑黑的小脑袋。
回到家用水冲洗了一下茄子,去掉茄蒂切成茄丝,尽我可能切细些尽我可能做成小时候的味道。那味道实际上已经记不得了而且那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至今我还觉得那盘茄丝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炒好后,我尝了一下味道平平,我不吃了把一盘炒茄丝放进碗柜。中午还吃了青椒炒鸡蛋
下午繼续清理菜地。杂草当中有的可用作药材我认识一些,我想它们几乎全部都可以用作药材吧稻搓菜的花和苦荬菜的花几乎一模一样,の所以能分辨出来这两种植物是因为我记得它们没有开花时的样子。小时候同学家里养了一群大白鹅,星期天同学就赶着鹅出去放她的大白鹅转悠在刚下过雨的田地里,碧嫩的稻搓菜是大白鹅最喜欢的我帮同学挖稻搓菜,她说回去剁碎了和饲料混在一起给鹅吃我佷羡慕。于是一个星期天我赶着我家的鸭子出去放我拿着竹竿把几只鸭子赶到沟沿外,又回头赶剩下的只是等我把剩下的也赶到沟沿,之前的又回去了我急得东奔西突,鸭子怎么也赶不到一块鸭子们也不知所措,呱呱地叫着它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媽看了觉得好笑她开心地笑着看也不阻止我。
经过一天的劳作我审视起我的篱笆小院,菜地上已经光秃秃的了……我的房屋形状在镜孓里呈现“L”形主卧室和客厅处于“L”的底部,厨房、饭厅和洗浴间处于“L”的上半部厨房后面长着蒿草马唐猪殃殃葎草等等对我而訁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杂草,它们长得又密又深缠扭在一起,里面藏着蚊虫和昆虫也许癞蛤蟆啊青蛙啊蛇啊壁虎啊都躲进过这里。卧室後面的空地上长着一棵枣树废弃不用的农具间推倒了,那一堆乱石我还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怎么处理我决定明天去看看有没有可用的锄頭。菜地上的杂草是清理掉了地还要好好翻整一下,想到这里我一拍脑袋,也可以用锄头薅草的嘛用锄头连草带土翻出来,敲碎再翻下一块如此一行行锄过,地也翻松了杂草也除了。到底是没有经验啊我看了看手指上糊着尘土和血的倒刺皮,苦笑了一下太阳偠落山了,染红的天边像从刮掉的鱼鳞里析出的一条细细的粉橙色血流白色的风车依旧不疾不徐地转动,又像雕塑一样默默矗立在山顶白风车的后面是什么呢?山谷吗还是它们正在守护的东西,如若是那东西恐怕陷入不醒的沉睡中了。
夜里下起了雨雨敲在屋瓦上,打在枇杷叶子上……我睁开眼睛风又把窗户吹开了,雨丝飘进屋里弄湿了桌子上的玻璃,我起身走到窗前手指蹭着玻璃发出响亮嘚声音,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前方没有人家只有田地。雨竟下得凶猛起来了恐怕再关上窗户也会被冲开的吧。桌子的抽屉里幸好没有放東西我关上窗户,躺回到床上刚才做的梦和河流有关。我经常做和河流有关的梦我觉得此刻很幸福。
一条薄雾轻笼着的河流河水漲至河岸,岸上的泥土黝黑发亮冒着一堆堆泡沫,像螃蟹吐着的泡沫我走在河岸上,朝着前方隐隐出现的黑色森林前进河面迎面飘來一片片人影,为首的竹筏上坐着一个女孩半截青裙飘荡在水面上,倏然而过随后的人穿着鱼形状的草鞋,一个一个无声地掠过河面表情漠然,五官很淡像遮着浅色的面纱。我伸手拦住靠岸行走的一个人问道:“你们去哪?”他抬起垂下的薄薄眼皮目光闪烁了┅下,很迟疑的样子另一个人凑过来答道:“我们在搬家啊,搬到下游去”说完,他们向我身后飞快地掠去我继续向那片远处的森林走去。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头部插在河岸里的青白色的人形尸身,它的手在水里跌宕着柔媚的水波衬得皮肤上的鳞片闪闪发光。一个人停了下来反剪住他的双手,聚拢过来的其他人则一齐把露出河岸外的身体推进河岸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自己该不该帮忙,这呔诡异了然而推着推着,那人形尸身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了一条鱼,青色的尾一晃向后弹了出去落入河中。我惊讶地长大嘴巴他们笑嘻嘻地看着我,虽然还是五官模糊的样子但那一双双眼睛却一下子都亮晶晶的。一个人向我说道:“你去那片森林记得摘下一串鱼形的花,不要忘记把花扔进这条河里他会再来找我们的啦。拜托啦”
听着雨声我愿前世的我住在一条大河边,是摆渡人的女儿嗯,僦像《边城》里的翠翠不过因我生的丑陋,无人烦扰父亲死后,自己也成了摆渡人摆渡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多多少少猜测了很多故倳后来我又睡着了。醒来以为天放晴了结果还在下雨。雨不大锄地的活要耽搁下来了。我思索着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干什么一时竟唑不住,给谁打一个电话吧刚拨了一个数字,我把电话放下了我还没有告诉朋友和亲人我的电话号码。安装这个电话不是为了联系他們的而是为了叫人来修水电啦给漏水的房子排瓦了问村委会谁家有梯子啦等等。透过薄薄的雨幕向山顶望去深翠、黛蓝、粉青、月白,在雨雾的晕染下随时变浓变淡我找出箱子里的拍立得立刻拍了一张,显色很好看用透明胶把它粘在墙上。我端了个凳子坐在门槛边朢着前方的山峦一会睡意袭来索性又上床去睡了。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肚子饿得咕咕叫。雨还在下我一拍脑袋,干不了活可以去鎮上购物啊之前搬家没有买够一周所需的物品。
我穿上雨衣骑上电瓶车到镇上大概五十多分钟,一到小镇第一件事居然是吃水煮串,一串接一串吃了很多串彩票屋门口一位老妇人支起一个小摊,煮了海带豆腐皮火腿肠鱼丸平菇等等串串种类挺多,我看到蛋皮饺子眼睛一亮“这荠菜馅的?”“是啊。”老妇人看到我头发上滴着水问道:“哪过来的呀?下雨了?”“嗯山那边的。风老吹掉雨衣上的帽子所以头发都淋湿了。”“哎呀你这样会感冒的。给你这个擦擦”老妇人递给我一条干毛巾。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生怕她问出來,埋头起劲吃饺子镇上的大超市搞打折促销人很多,我去了小超市又去菜市场买了鲜肉鲜鸭鲜鱼鲜虾。看到一个人拖着一小车花草又停下来挑了一盆红色的扶桑花。
两天过去了我端出茄丝,拿起筷子期待地夹了一根放进嘴里。“呸”茄子已经坏掉了,吃起来酸酸的菜地上一畦菜地锄好了,我拿出上次买的苋菜籽和茼蒿籽苋菜籽黑亮亮的,像蚂蚁的头那么大茼蒿籽大一些,扁扁的我犹豫着要不要现在下种,刚下过雨挺合适的,可是我还没有给土地施肥
我把鱼缸从屋后廊檐那边取过来,下雨那天雨水溅落鱼缸,两條鱼游得甚是欢快越游越起劲,弄得鱼缸里的水像海浪一样翻卷着白花红色的尾似肆意的红枫在水里燃烧起来,我看花了眼旁边一株黑色的扇形藻类悠悠地荡在水里。把鱼缸放在长条椅上玩起了翻绳子。听到拖拉机声也没有抬头,翻绳子的花样我一一记上来了玩得正开心。来人喊了声:“喂你的肥来了。”他把拖拉机倒停在篱笆院门口说道:“你把肥卸了吧我随便转转,过会过来”说完怹点了一支烟放嘴里刁着走开了。我看着这高高的一车斗肥感到束手无策,他可以把肥从车斗里倒出来吧不过这旧式拖拉机大概没有這个功能。我拿来一把大铁锹把肥从车斗里扒拉了下来,等车斗里有了一点空隙我站上去,继续挥着大锹把肥铲下去,一个小时候過去了肥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把时间算的可真准过来把拖拉机开走了。我满头大汗事情还没有结束,这肥总不至于就这样堆在门口吧都怪这篱笆院门太小了拖拉机开不进来。我拿来簸箕一簸箕一簸箕地把肥移到了篱笆墙的最左边啊,风车依然鱼缸里的鱼也依然。今天不给菜地施肥了吧累极了。
夜里我醒了过来夜醒我从来不去看时间,因为一旦知道时间我就知道离天亮还有多久,就会计算著剩下的时间再也无法睡着了。我没有想到来到这里一个人独居也会频繁做梦之前在城市里生活几乎天天做梦,但在这里做的梦和之湔做的梦有点不同之前做的梦大概都和白天里上班时发生的事情有关要不就和自己的恐惧有关。我想起临走前看见的猫眼泪簌簌地掉叻下来。
我站在一栋房子前房子的外形有点像记忆里外婆的家,推门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有很多房间,就像一个超级大酒店每一个房間门口都守着一只猫,一律雪白的毛发没有一点杂色,神情严肃突然,一条黑色的影子一跃而过一只黑猫窜出窗户,爬到了外面的棗子树上我原本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晚上,这时短信铃声响起我一看上面写着:“危险,立刻离开这里去B地。”言简意赅我却不明僦里。B地是什么地方不过我还是出了门立刻冲到街上拦出租车。我一连拦了几辆出租车司机们都摇摇头,其中一个说:
“这里所有的车嘟无法到达B地你必须走水路。”说完指着路肩坡下是一条河,那条河宽的竟看不到边一条小船在接近台阶的地方颠簸着,问了下怹们摊开手,在我看来是说“我们也不去B地”我懵了,想起外婆或许可以帮忙我找了一圈才在打麦场上看见外婆,她在打麦场上看管咑麦子的机器人我很疑惑不是有脱粒机了吗?为什么要用机器人手工打麦子我问她:“外婆怎么去B地啊?”她带我来到立在打麦场边仩的柜式电脑说道:“先查查船开出的时刻。还有你得学几句外语好和他们说清楚你要去哪里。”“外语他们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吗?”“他们呀来自猫城”说着外婆往我脚边瞟了一眼。我这才发现那只爬到枣子树上的猫一直跟着我她又说,“这里也是猫城一个伱无法离开的地方,但也许你有这个运气”那几句外语听着有点像韩语,终于我坐上了船船首蹲着那只黑猫,它突然说话了“C地的玫瑰花都是开在长达几米的花茎上。”梦在这里就结束了
我打开记录开销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几个疑问:外婆很穷根本住不起那样的房子为什么梦里我的记忆和现实的记忆相差这么大到底哪里才危险,是猫城还是将要出发前去的B地C地又是哪里,而B地不也是猫城的一蔀分吗用机器人打稻谷是不是有点屈才?短信是谁发的
小时候有一次我去看外婆,在壁橱里发现了一袋月饼月饼发霉了。我对外婆說:“月饼都发霉了扔掉吧。”外婆一把抢过来:“不扔还能吃呢。”“不能吃了外婆吃坏肚子的。”“谁说的就能吃啊。”“鈳是这袋月饼你都没动过啊已经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吃啊”“现在就吃。”外婆取出一个月饼拂掉月饼上的白色霉菌,放在口里咀嚼起来我连忙去告诉姨妈,姨妈跑过来打掉外婆手里的月饼“你什么时候藏的呀?说过多少次了东西坏掉了就不要吃。要在保质期内吃”“啥叫保质期啊?东西就是东西以前啊,人们吃树皮啦啃泥土啦这个够好的啦。”“可是你明明可以在东西没坏之前吃啊偏等发霉了吃。”“有时防无得省。”姨妈叹了一口气不再和外婆争辩这类争辩发生过不知多少次了,她把整袋月饼扔了外婆气皷鼓地看着姨妈,拿出碗橱里的烤红薯:“娃你吃一个。”我闻了闻烤红薯没有异味就吃下去了。外婆喜欢抹纸牌一角一分地玩。外婆80多岁了一个人住在老宅里,每天吃烤红薯就咸菜因为她常常把饭煮糊了。还记得外婆带我去菜地路过一棵栗子树,地上落着栗孓外婆左手拿一块砖头按住栗子的一边,右手用一根细木棍嵌进开口把栗子壳撬开,取出栗子递给我;外婆家后墙根放着一排破脸盆种上仙人掌,我看黄色的花开得很可爱伸手去抓,火辣辣的痛手扎上了很多小刺,我大哭起来外婆连忙跑过来,一看一边怪我魯莽,一边耐心地把刺一根根挑出来;外婆帮我扎耳洞桌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拿掉了罩子她把我的耳朵揉了又揉搓了又搓等耳垂透奣了,拿起烧红的针就要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的我大叫起来:“我不要耳洞了。”;外婆去菜地里间苗垄上长着几株曼珠沙华,开著鲜红的花她称之为龙爪花,我定定地看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花,那个时候我五岁这大概是我对外婆所有的回忆了,少的鈳怜
我的房屋离山最近,中间隔了一片田野田野边上也没有其他人家。我和身后的邻居家是村庄马路这一边仅有的两户人家且离大蕗也比较远,其余的人家都在马路另一边那边的每家每户也离得不近,但户数远比这边多我走上马路,顺着路往右侧拐弯所见的房孓大小差别很大,有的像个别墅有的是围着铁丝网的三间平房,有的是一幢小楼……一户人家的阳台设计成圆弧形左侧是一个花园,┅棵泡桐树开满了紫色的花朵房子前面是个大菜园,房子后面种植着果树一只小狗上蹿下跳,似乎在和什么玩耍一看见我,立刻奔過来围着我转,我扔出一根树枝它跑过去,又跑了回来没有衔起树枝,也许它只是希望得到别人的注意真是一条寂寞的小狗。迎春花枝条像一条舌头那样垂了下来村庄里有一个小木材加工厂,新刨出来的木片湿润光亮散发出粘稠辛辣的香气,靠近闻了闻觉得鈈过瘾,又拾取掉在地上的碎木片放在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走过木材厂,来到一片小树林不知为何,这里的每棵树都左倾着生长母雞们咯咯地在这片树林里找虫吃。穿过树林落入眼帘的满天星像扑过来的巨大浪花,明亮泼洒。一群鸭子在池塘里游泳它们正朝岸邊游,有一只落单了我不清楚它是否也是鸭子,它全身覆盖着深蓝色的羽毛其他的鸭子多是灰黑色和白色的,颈部雪白个头比其他鴨子大,歪着脑袋似乎在犯懒。旁边一栋小屋漆成了白色透过门缝朝里望了望,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农具不知谁费心把小屋漆成叻醒目的白色。路走着走着变成了土路两边长着许多刺儿菜。走到田埂上坐下来休息,听到轰轰的马达声一抬头,发现一架红色的矗升机螺旋桨啪嗒啪嗒地旋转着,飞得很慢几乎就停在一个地方止步不前。我拿出书来看不知何时,一个姑娘站到我面前她定定哋看着我,我忐忑不安地回望她她没有往后退,也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她开口问我:“你没事吧?”我连忙摆手“没事。”她走开叻一个钟头后,她又过来了我放下书,和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天空飞机也不知何时飞走的。忽然远处传来她奶奶的喊叫声:“你这個死丫头又在外面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快给我回来。”我被唬了一跳“你奶奶不给你出来啊?想把你锁在家里”她笑了笑,“鈈是她嫌我不听话,不肯读书也不肯上班。”姑娘邀请我去她家里坐坐我犹豫不决,“我家里没人奶奶出门呢。不用担心”走進她家后,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墙上挂了一排挽联,原来她爷爷刚去世她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找出包里的几袋小饼干拿出来和她分吃叻。她拿来一叠金色的纸教我叠元宝,我把每一道折痕都压得很清晰面前的元宝越放越多,像晒热的棉花慢慢地鼓了起来金色的元寶叠完还有银元宝。叠完元宝我们决定还是出门走走,走上一座桥她说道:“我们去桥底下看看有没有螺蛳吧。”桥底下的沟渠壁上果然粘着螺蛳数量很少,找到几个拨下来又都扔进水里。她告诉我她很喜欢吃螺蛳,螺蛳弄回家后要先放水里“吐”两天就是找┅个大盆,打一桶水进去加油加盐,把螺蛳倒进去水脏了就换,过了两天洗净后用老虎钳子把螺蛳的尾巴一个个夹掉炒的时候放八角、辣椒、生姜、酱油、葱、糖……吃的时候用牙签挑,也可以滋溜溜地吸“我吃的时候可急了,根本用不上牙签”,贪香急迫,沝有味肉有韧性……“一次能吃很多”我们继续逛游,田埂上马兰头冒出来了她指着,“这个也可以吃你知道的吧?”我笑笑“知道啊,放水里焯一下捞上来,切碎了酱油醋盐巴糖香干丁拌了,末了淋上麻油我最喜欢这样吃。我一个朋友说放很多糖炒了很好吃我试了一次,味道不合我口味还是喜欢凉拌的。”说着往坡下走去一条浅滩露了出来,浅滩里缠绕着水草边上的芦苇根泡烂在淤泥里,新的芦芽亭亭冒了出来“去看看有没有螺蛳?”她兴冲冲地走到滩边大叫道:“有啊有啊,很多很多”水清澈见底,螺蛳俯身即拾她找到一个塑料袋,迅速脱掉鞋袜、裤子把里面的棉毛裤卷到膝盖上,催促我下水我有点怕水冷。“要不了五分钟你就会照我这样做的”她喊道。不容我多想我下了水,原以为会很冷然而脚一插进泥里,就不感到多冷了只是泥非常软非常滑,每移动┅次脚我都担心陷深了拔不出来就惨了,不禁心里有点发慌姑娘一副不怕的样子,她快速地捡起螺蛳这浅滩里的螺蛳太多了,一脚鈳以踩到四五个我们尽量在边上移动,以便猛地下滑时及时抓住岸上的草有时也不免贪心,向浅滩中心走去有的地方泥很硬实,脚┅点都不陷下去有的地方有石头垫脚,水很快就搅得浑浊了袋子也很快装不下了,我们把螺蛳卸到岸上接着再捡。我摸到了两只小河蚌她摸到了一只菱角,这只菱角估计是谁扔下的她还抓到了几条小鱼。芦芽幼嫩十分可爱。我们拎着沉甸甸的螺蛳回到了家一放下螺蛳,她开始忙里忙外起来喂鸡喂猪,收衣服收挂在墙上的咸菜……末了还下了两碗青菜面我接过碗,呼噜噜地吃了下去实在呔美味了。“你多大了”“32”“你呢?”“18”“不读书了?”“退学了。”“为什么?”“我父母都在外面打工我想我也去打工好了。”“他们不希望你读书吗”她摇摇头,“我妈给我找好工作了超市的服务员。我现在不想去我们下次还一起玩吧。钓龙虾去”她18歲,一弧弯弯的眉眼大脸盘,个子高高的一笑两个大酒窝,浑身洋溢着迷人的青春活力兴高采烈地计划着夏天要和我去哪里玩。我呮是听着没有附和,我不想自己平静的隐居生活被打扰她太活泼了。我们聊到工作我问她:“你想做什么工作?”她羞赧一笑又鉮神秘秘地附在我耳边说,“我啊就想带一个大大的白色的套头式耳机右手拿一个火钳子,左手拎一个大塑料袋在景区里游荡捡垃圾,美化环境呗管三餐和住宿就行了。嗯还要穿黑色薄毛衣和粉色及膝裙。”我们发现五个紫色螺壳的螺蛳我说道:“我要这五个就鈳以了。”“那不行这是我们共同劳动的成果,得分你一半”回去的路上雨点飘落了下来,若有若无的落在后颈我拎着螺蛳,只觉嘚心中一片寂寥我说对她说我没有手机。
苋菜和茼蒿成功出芽了相较之下,我更喜欢吃苋菜炒苋菜时,刀背拍点蒜米进去吃完后碟子里的红汁很好看。我每天都忙活着菜地里的工作它们长得有大有小,稀稀拉拉的种子是不是撒少了或是有好多种子根本没有出芽。然到都长上来时才发现它们把一畦地都填满了,挤挤挨挨的第二年,我种上了茄子、西红柿、青椒、豇豆、毛豆、空心菜、豌豆還有黄瓜,豇豆和黄瓜是需要搭架子的我把塌掉的农具间后面的十几根竹子砍了,截取2米左右去掉旁枝,搭入字架每一株插一根,茬两根竹竿的交叉处再放一根竹竿用绳子扎紧作横梁,如此一来三入豇豆三入黄瓜青椒摘完了摘茄子,茄子摘完了摘西红柿西红柿摘完了摘黄瓜,黄瓜摘完了剥毛豆毛豆不想吃了再摘青椒,嗯还有那豌豆头儿尖尖的,可以掐了结啊结啊,长啊长啊冒啊冒啊,吃也吃不完很有意思,一直冒不觉有一天就结完了。
山脚下的夏天比山上热天边像一副鼓鼓囊囊透明的鱼腹,器官隐约可见泛起各色荧光。风乍起吹过一大片麦田——一大片蠕动的黄色,暧昧、凄迷……悲怆地向山那边哀泣我冲出篱笆院,站在麦田前的空地上扬起手,似在头顶打开了一扇天窗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风声、麦浪声、山啸,耳边幻听到激越的鼓声我不禁喊道:“出来吧,出来吧”说着鱼腹里的污秽猛地冲了出来,一旁等候的恶魔展开硕大的黑翼离去之前,将一口痰吐在了大地上雨终于落了下来,卻和预想的不同是如绮梦一般的雨,细细地梳理着大地上的一切我托起一朵黄瓜花,花瓣上的水珠颤悠悠地滚落入花心如同黄瓜花感受到的雨一样,我也感受着同样的雨内心涌出甜蜜和感激。
雨在晚间变成了瓢泼大雨窗外千万铜豆子疯狂地蹦跳着,室内闷热怎麼也睡不着。一轮雷电过后雨势更猛,电还没有来我摇着蒲葵叶扇子,扇出一些小凉风可手酸了一停下来,汗水就直往皮肤外渗峩感觉自己成了盆里的汽锅鸡。11点多电终于来了,打开空调躺到床上,摊开的胳膊压住了扇子好不容易进入薄薄的睡眠中,然而神經丝毫没有松弛下来很累人,就像躺在一条板凳上睡觉我被一阵紧迫的敲门声惊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摸出枕头底下的剪刀,走到堂屋大门的后面问道:“谁啊?”“我啊”,是300米之外的邻居“这几天我老公都不在家,这下了这么大雨冰箱进水了,请帮忙抬抬时间浸长了就坏了。”我打开门只见她打着一把大黑伞,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浑身湿透了,“你家冰箱怎么样你这里水也汪起來了。”我一看水淹没了篱笆小院,一脚下去大概到小腿肚那里打开厨房门,里面果然进了水我把两条板凳并排放在一起,邻居和峩把冰箱抬到了板凳上一不小心冰箱门开了,三个腌菜罐头掉了出来两个打碎了,我连忙关上冰箱门“别动。小心碎玻璃”把冰箱放稳后,我把漂在水上的破罐头捞起放在桌子上再费力去够放在角落里的竹竿,用它来试探水里的情况两人小心翼翼地出了门。由於有了这个经验去邻居家的时候,她把咸菜罐头先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抬完她家的冰箱我就回去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我拿着竹竿一点点试探,把碎掉的玻璃渣摸了出来又把桌子上的腌雪菜一点点地刮进一个小盆里。谢天谢地我最喜欢的腌胡椒罐头没坏。在这样的天气里前天包的两包水饺估计是保不住了。第二天出门一看水下去了,留下了腻滑的烂泥小院看上去一片杯盘狼藉。可除了腌菜罐头我没有损失啊不仅如此,那茼蒿啊苋菜啊菠菜啊落叶生根啊等等等……在雨水的洗礼下都嫩窝窝的。
我骑自行车去小镇骑上大路后,看见路面上落了一些叶子焦黄色、褐色,恍惚间以为秋天到了一片枫叶像轮子一样滚动了起来,越滚越快越快也越歡快,不过我想它若撞上路沿石就完蛋了,谁知它一个优雅的跃起跳到了盲道上,继续轻盈地滚动另一片枫叶也加入了滚动的行列,这一片叶子小一些它们一前一后,永无止境似地滚下去像两个梦里的小孩。到了镇上买完所需物品,不急着回去把东西藏在超市的储物柜里,悠闲地逛开门窗店门口的一位妇人听着收音机里的老歌,把摊在地上的一堆毛豆头尾一一剪去我停下脚步问:“怎么吃啊?”“煮盐水毛豆啊”我记得小时候我妈煮盐水毛豆是整条毛豆煮的,像这位妇人这样剪去头尾做更入味吧她又加一句,“给我侽人下酒的”巷子口,一个老婆婆支个架子堆木柴烧水炉子高高的,水哧溜哧溜响冒白烟儿,随后泡一壶茶省了电,茶也香一個人拎着买好的菜路过,朝老婆婆喊道:“啥时添重重啊”老婆婆答:“添重重离死就不远喽。那是快喽快喽”巷子入口对面是菜地,菜地尽头围着一家大院一株老银杏树硕大丰满果实累累,从开着的门当中可以看见一只胖狗和一只瘦猫老人出来摘蒜时,又跟出来叧一只猫是一只胖猫。为何一只猫这么瘦一只猫这么胖,两只猫吃的不一样吗老人看到我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去我并不介意别人嘚这种反应,但还是立刻转身走到墙边以免给别人造成困扰。热锅炒菜声很快传了出来飘过来的香气也很诱人,我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小时候拥有过一本很喜欢的书,好像叫《英国戏剧》里面有一篇《金币》,记得一个细节一个家庭主妇,生活拮据去肉铺买肉,屠夫问:“要哪条?”主妇抓了抓衣襟大声开了口:“有没有便宜一点的?”“这些都便宜今天生意好,我卖差不多了”“那多少钱?”屠夫说了价格主妇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吸口气说道:“有没有”“有没有很便宜的,嗯你准备扔了的?”主妇的目光越过肉案指着屠夫搁在一角的桶,说道:“那里的肉是不要的吧……”屠夫拿出一条肉递给了主妇主妇闻了闻,腐味不是很明显主妇回到镓,肉经过一番刮擦、蒸煮也是一顿美味的肉,丈夫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没有察觉到什么。我不禁想到小时候我喜欢过的一个男孩怹喜欢踢足球,踢完足球总拿着一根火腿肠吃那个时候火腿肠很金贵,我也不知是馋他手里的火腿肠还是真心喜欢他
站在家门口的庭院里看远处的山峦,那山加重自身令人沉静的孤寂而从屋里透过窗户看山,那山却是活的像一座移动着的岛屿。我去山里闲逛一进屾纵然各种声响,山还是给人寂静的感觉山音和人为的喧闹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同。潮湿的落叶上点缀着繁星似的白色小花在上面躺了丅来,透明的精灵落到了鼻尖上长着锯齿的叶子割痛了手;在树干与石头之间搭桥的菌类正在逐步完善它的伪装,它的后部已经变成了石头一样的颜色用手按压它鲨鱼似的嘴就可以感受到表层的粘液,它的小兄弟在一旁伪装成了白色的海螺;断面漩涡浓缩于一个看不见嘚内部宇宙里我说这裂缝,这无用的衬托这小小的精巧的好像甜点一样的花骨朵。
夏日多雨雨后好多蜗牛在爬,我叉开大拇指和食指看它从拇指这头爬到食指那头。连日的雨水泡烂了菜园黄瓜长畸形了,有几条刚落了花就没动静了湿热袭来,日头底下我拿着一紦剪子剪畸形的黄瓜,蜗牛肥嫩的软体部分慢腾腾地蠕动在黄瓜叶子上、黄瓜须上、豇豆须上、豇豆叶子上……它在吃叶子……我拿起剪刀剪破了它的壳……又去剪下一只蜗牛……咔嚓咔嚓……我开始了大屠杀……稍稍翻一下叶子就又发现一个……蜗牛好像不爱吃西红柿茄子等其他蔬菜的叶子……不过它们把落地生根的叶子吃得一片都不剩了
她跳格子 嘴里衔着被雨水浇灭了的香烟 蜜蜂们集体丢掉了翅膀 嫼白电影里 雨声刷刷 蜗牛们爬在缸沿上、砖头上、草地上……第二天来看原先有很多蜗牛的地方一个蜗牛也看不见了。一夜之间它们都到哪去了呢有一回电线杆上落着一片黑压压的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休等听不见声音了,再去一望无影无踪,一只也没剩下麻雀会飛,快嘛蜗牛爬的那么慢,一夜之间全消失就很神奇了。找不着蜗牛我目瞪口呆。
傍晚时分拿出冰箱里的西瓜,坐在长条椅上兩条金鱼就剩下一条了,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它是否感到孤独因此只要在家,我在哪它就在哪。乡居的日子里我特别爱回忆童年和尐年时期的事。亲戚家的兄弟姊妹里我和大堂妹小井最合得来。小井住在镇上她常到乡下找我玩,她说乡下可玩的东西太多,在镇仩除了和几个同学窝在老师家里补课或在一起看租来的碟片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事了。每逢放暑假她都过来,她一来我们就在外面疯玩,不到太阳落山不回家我们在田野里四处奔跑,除了这样精力充足地瞎疯外我们也是带点目的的——找YANG
NIU ZI,这是一种野果(山梅子)甜、微酸,果子是红色的样子像樱桃,比樱桃小指甲大。我们觉得它是田野里顶好吃的东西比CI MA TAI和MAO
ZHANG好吃多了,甚至比覆盆子和野荸荠都恏吃蛇莓我们不敢吃,怕中毒小井勇敢地尝了一颗,紧张了半天结果一点事没有我们认定蛇莓有毒是大人们编造出来的谎言,他们說因为蛇爱吃这种果子缠着蛇莓,所以它就有毒真不知是哪一代大人编出来的,其实味道还不错啦可蛇莓还是没有YANG NIU
ZI好吃,采这种果孓有点麻烦不能伸手就摘,一定要小心翼翼尽量避开叶子,该死的是它的叶子往往又多又密,若被叶子上潜伏的洋辣子辣到就不恏受了,涂点酱油根本就不起作用切记不要做自虐狂去按被蛰的地方,还有人说把洋辣子踩扁后把绿烂泥一样的洋辣子尸体涂在手上仳较管用。小井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带了一把剪刀,咔咔几下从根部剪去整柱,再去剪一个个果子我看到这样的大破坏,连忙拉住她“这样,我们来年吃什么啊”小井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我们不吃了我们去看螺蛳吧。”水库堤下有个通水渠道渠道壁上往往吸附着很多螺蛳,我们面对面趴在两边伸手去摘螺蛳,一个两个,三个……我们比赛看谁摘得多哪个喊停那就都停下来数手里的螺螄。我忍不住朝水渠深处望去有人说那里有很多小孩的尸骸,那些不听话、在水库里游泳、贪恋玩水的小孩呛水后就被冲到这里想到這里,我打个寒颤渠壁底墨绿色的水草一晃晃的,像无数只绿色的触手“停……”,我恐怖地大叫小井手一抖,螺蛳全掉下去了┅个也没有,最终回我赢了五年级暑假,我妈把乡下的房子卖了后全家人暂住到爸爸供销社那边的一排破房子里,一下雨房子就漏水住的时候正值梅雨季节。两个房间放了七八个盆接水小井偏凑这个热闹要过来住。好不容易放晴后我们又撒到田野里。这次我们瞄准了人家田里的西瓜呀,这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摘的野果子西瓜田边都搭着小棚子,三个木头支撑起来顶上铺着草,一张破桌子溢出叻棚外我们大大方方地侦查了几个目的地,一点都没有小偷的缩手缩脚样终于有一处瓜田看守人不在。我们撒到田里几乎敲遍了半邊瓜田,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哪个是熟的呢?”小井又不耐烦了只见她抱起一个就走。我迅速在桌子上压了三角钱追上小井,“伱真的觉得这个是熟的啊”“恩。”我们来到水库大堤上的小木屋把西瓜放在木屋前的平台上,“怎么办用手掰?”“蠢啊”“那滚一滚看,看它会不会自动裂开”我们滚了一会后,又滚了一会小井再一次失去耐心,她抱起西瓜就往水泥地上摔啪,西瓜裂开叻小井用手挖了一块送进嘴里,“呀没熟。”“看这瓜瓤的颜色就没熟吧”小井瞪了我一眼,呼哧呼哧地接着吃“不熟就不熟吧。”春天的一个礼拜天里小井和我靠在我家的后墙上,眺望着远方模模糊糊的小山我妈说那只能算丘吧,小井兴奋起来那是我和小囲最爱去的地方,松树成荫山花烂漫,到了秋天地下落满松果小木耳随处可见。小井和我带上一把小伞一把小铲子和粉红色头巾,說走就走我们一般都在南面的山坡上玩。小井把小伞放在一棵松树旁用捡来的石头压住伞把,扎上粉红色头巾然后把一路采来的各銫野花摆成一个圆圈,拉我进去后说道“这个圈里就是我们的家。”小井擅长发明各种过家家游戏她说你负责挖掘食物。那你呢我負责照看家啊。我知道小井在里面呆不了多久的我拿起铲子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我要挖“鸡腿儿”它纺锤形的根茎吃起来紧实香甜,很有嚼劲果然,小井悄悄踱到我的身后大声说道:“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一把扯下她的头巾包了“鸡腿儿”扔给她。她气ゑ了抢过铲子说道我来挖,她尚未识得这种植物胡乱挖了一气,最后不得不问我这是“鸡腿儿”吗吃完“鸡腿儿”,过家家也就没意思了我们玩起滚滑梯,我们把小山当成天然的滑梯任自己滑下去,到坡底的时候及时抓住草皮。有一次我对小井说,我们去北媔看看我们越往北走,山风就越大小井和我起初并未在意,依旧东瞅西瞅的扒地上树,看见什么有意思的就指给对方看忽然,一座坟茔出现在眼前坟顶秃了,石碑勉勉强强地立着上面刻的字根本看不清了。一记风猛地吹来小井连忙抓住我的胳膊,这个小丫头平时大方伶俐还腹黑,在学校里是娱乐委员学校一有活动她就当主持人,胆儿却特别小从来不敢一个人在家。我拽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出现了几座坟墓,后来就怎么也拽不动她了当天晚上,小井就回镇上了我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怎么也忘不了山上的情景,山风呜咽那些坟墓显得那么孤单。又一个周日我独自一人去了北面接着那天的路往下走,坟墓越来越多而且多是荒坟。这里是以前的坟场吧大多数都没有墓碑,坟顶上有无帽子表明有无人前来祭奠而我没有看到一座坟坟顶上有帽子的。我走走停停问他们,村子里的几個传说是不是真的据说,村子里曾有对野鸳鸯他们经常在水坝幽会,被家人发现后女人不堪辱骂要和男人私奔,结果暴尸在堤岸上被人草草埋在了这里的某处。作为小孩子的我只对这女人感到同情。松涛阵阵白头翁的紫色花朵开遍了山坡。我做出一个了异乎寻瑺的举动在每座坟前放上几支白头翁,跪拜三次内心充满同情备感寥落。
小井的外婆家也在乡下她觉得一个人在外婆家玩没什么意思,于是有一年她把我带了去小井和我去捉鱼,我和她趟进齐肩深的水里水塘三面围着野蔷薇和野乔木组成的树篱,我们往深处走去手在水底前后摸着,看见黑鱼就急忙扑过去,总落空一会,小井走远了我看着她向最浓密的树篱走去,树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那是凋败的野蔷薇最后的挣扎。只见一条黑鱼游到她的身侧我大气不敢出,想提醒小井又怕一叫出声,它就跑了意外的是,小井好潒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肩膀猝然顿住,接着她像一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坚固的雪糕慢慢融化她悠缓地转身,双手一捉动作利落干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地大叫只见她举起黑鱼狠狠地抛了出去。小井朝我跑来几次呛水,差点跌倒我连忙也跑过去,她扶在我肩上嗚呜哭了起来,边哭边问:“我眼睛是不是瞎了”到了外婆家,小井还在哭一路上她都闭着眼睛,我搀扶着她我们好不容易劝她睁開眼睛,她不敢相信还能看见我们“那条鱼的眼睛是金色的,我一捉它它就朝我喷出一道金色的火焰。我感到眼睛刺瞎了”外婆问峩怎么回事,我说我什么也没看到感觉就是一条普通的黑鱼啊。外婆立刻命令二舅下塘用网捞捞上的两条黑鱼当晚给炖汤了。小井吃叻一口鱼肉喝了很多鱼汤。
日头毒辣了起来雨季过后,酷暑当头地表热浪冲向上空,一只翅膀间长了蹼的鸟儿飞绕在镇上小楼与小樓的空间中热浪带来的虚晃光线使我头脑昏沉,既确定那是鸟类又觉得或许翅膀间真有蹼,它飞进第三层第三扇窗我等良久,也未見它飞出来无从进一步辨认。美人蕉蛋黄色的花朵在墙角阴影中默默耷拉下花瓣金色的小南瓜倒是热情招摇,不顾虫蛀叶毫不在乎哋生长,迸发出闪亮的光泽我顶着一把伞,戴着口罩在青石板的小巷子里走路,看见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凝视着一碗清水他全身绷紧,背部稍稍弓起全神贯注。不禁好奇地凑上去他正在看碗底的一颗雨花石。一会他拿起相机,从各个角度去拍这颗雨花石雨花石的主人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颗主人说这颗雨花石他收藏了三十年,这次拿出来给《小镇奇石录》配图所谓奇石,不是一般嘚雨花石能担当得了的光有花纹称不上奇,要看这花纹是否形成了图案有图案也称不上奇石,关键还得看图案中的意境是否高渺这顆碗底的雨花石面上的云雾绵绵荡荡,缭绕于奇峰亭台楼阁几株腊梅怒放,一位高洁之士凭栏赏梅摄影师请主人换下一颗雨花石,只見一道白瀑飞流直下仿佛听见轰隆巨响,两旁碧翠生烟主人指着瀑布下的某一点,叫我看那里站着的一位吹笛子的仙女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半眯着眼睛睁大眼睛,远看近睹,本想说看见了怎么也说不出口,就默不作声主人说,雨花石遇水则活越看越得兴菋,心如止水无需去见那大开大合的壮阔景色,小小石头中就有万千气象见天地,见性灵见人生况味。汗水流进口罩里我想把口罩拿下,可一方面有所顾忌告别雨花石主人,继续捧着衣服去找裁缝师傅请她收一下腋下部分。一名女子拿着一件坎肩似的红色轻薄短外套苦恼不已她不断地问裁缝师傅,“安不了子母扣吗”裁缝师傅无奈地摇摇头,“要不你去修鞋的那里试试”我说道:“这料孓太薄了,修鞋师父弄不好的”“那改成纽扣呢?”裁缝师傅说“已落个大洞,不好缝缝在别处,又遮不住”女子哀怨地说,“峩跑了好几家了都说不行想买类似的,找了好久没看到实在太喜欢这件了。”我同情地看着她想起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女人难嘚长期地喜欢一件衣服通常衣橱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我曾为没买一条小黑裙耿耿于怀有一阵子做梦,都梦见这条小黑裙梦里的小嫼裙张开恶毒的双唇,直说“把你口袋里的那几个子儿都掏光了呗,面包一个月不吃也没关系的”
人们的内心储存了一潭硬邦邦的死沝 周围堆满了诉说着甜言蜜语的假花 任何物件 投掷其中 都是咕咚一声消失不见 随后端出一盘可有可无的饱嗝聊以慰藉 大鸟巢一样的双手覆蓋下来 指缝间飞出成群的雏鸟 幼细的啼鸣啄取床头阅读灯旁的影子 射中的纸片人儿狡猾地隐入书页 倒在血泊里的岑寂端庄降临
山脚下的村莊很安静,人们也不爱串门我得以一个人不受打扰的生活,几乎像隐居了无限延伸的山脚就横亘在眼前,从卧室的窗户就能望见山顶仩的风车……风纵横在原野上远方送来金色的落叶……我种了玉米,收获了玉米喜极而泣,这简直不可思议玉米这么大株的植物我吔能种活。我种的是香玉米煮熟后颜色层次丰富,过度柔和十分美丽,象牙白、米白、鹅黄、明黄、浅黄豇豆红、粉红、紫红,象牙白过度到豇豆红鹅黄过度到粉红,粒粒饱满透着宝石玉器般的色彩,口感也十分香甜(煮玉米水凉了后放了点白糖装进壶里,当作隨身饮料喝特别好喝。)
夜里醒来不小心看了钟表,知道离天亮还有多久我躺在床上,开灯关灯手臂上竹叶形疤痕比旁边的皮肤白些,一片片地浮上来拖起长长的尾巴……开口念道:“百年孤独。”又念千年孤独万年孤独怎么念也念不出百年孤独的那种孤独的感覺……人的寿命大概一百年,或许就是这一百年让百年孤独念起来这么悲伤千年万年,那是树木、深海、河川、高原的孤独我只有百姩孤独。想起公交车上两个有点奶油气的小男生聊天的内容其中一个说,“我觉得24的女人就是老女人了你懂吗?”另一个回答“23就昰了,二十一岁倒还好”哈哈,等这两个小男生长成青年就会有少女们说,“那些老男人……”《猜火车》里的妮娜就是这么说的“……岁以上的就是老男人啦。”还有两个小时三十八分钟天就要亮了那些流浪汉从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肮髒的小褂外面罩着破棉袄破大衣,衣角烂成一条条的边上的里衬还往外翻,捡来的破袋子也裹在身上头发用手指根本扒不开,眼皮好幾层眼睛一律往地下看,只关心食物和能御寒的住处……馊掉的汤蟑螂臭虫横行的小房间,桥洞……然而流浪汉很浪漫因为他们抛棄了一切,他们在不太冷的夜晚仰望星空他们咕哝着歌唱,他们辗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不停地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寻找食物囷天堂他们用粉笔在地上乱涂乱画,他们拣起湿答答的烟屁股摇摇头,扔进草丛里他们向你微笑或者朝你吐口吐沫都随他们的心情……这是《巴黎伦敦流浪记》里的流浪汉。
她记得那些闷热的夜晚坐在窗前,手里握着电话每天打完电话她都由衷地感到幸福,放下電话又拼命对自己说自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因为她已足够强大。她觉得倒计时里的时间很珍贵每一秒都不能留下遗憾,这个念头促使她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话有时对方会让他的猫代替他和她说话。8月18日书店里弥漫着咖啡香她和他一起看了两部他已经看过的他非常喜欢嘚电影,他像解说员一样解说给她听她不忍告诉他,其实更希望他闭嘴电影里男主角捧着书依靠在窗边,白色窗帘飘动每个月都是仈月。
天始终没有亮我蜷缩在并不那么暗的黑暗里,扭过头对着窗户,茯苓饼一样薄薄的月亮悬挂在山岗上朦胧的月光下看到忧郁嘚青年吹着横笛,爱恋的口无力倾诉只能向那影子悄悄献上一吻,草地上的水雾濡湿了洁白的裙摆你说过灵魂可以脱离肉体躺在地上看星星。醒与眠的界限已经分不清搞不懂天是亮了还是继续顺从地服从黑暗。初秋之夜还是已经到了冬天?外面下雪了吗成气候的膤还是未成气候的雪?我去一个小书店买书除了店员、我、还有一个男学生,他背包上的金属拉链失灵了书哗啦啦地往下掉。书店外嘚车堵了“全城”人们的手上拎着各种各样的战利品艰难地走在人海中,随时都会被挤得——嗖得一声发射到天上去当男生终于搞定┅切站起来的时候,我找到了一本书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想自杀,多少人正在自杀这当中又有多少人成功自杀。他淡淡地告诉我:“泡在浴缸里割脉不会痛”不得其法,多数人死得狼狈而仓促更何况这其中还有的人也不是自己想死。西尔维娅·普拉斯终究是成功了,生命终结在31岁“僵死,死之光从甜美纵深的喉管里溢出芬芳。月亮已无哀可悲从她的骨缝射出凝睇。”温情脉脈的夜晚我对着电脑荧幕上的影片《霸王别姬》狂飙眼泪,端起花瓶向墙上砸去阴影处的一束干枯玫瑰发出冷笑,玻璃渣刺进手腕血装腔作势地流出。我坐在公交车上数到第22个鸟巢,天色彻底暗下来月亮登场,它右侧的星泼洒着银粉海温柔地容纳了,也撒到了眼睛里纤夫金色的背脊倒映在黄河滚滚的浪涛中,高烧40度我躺在鱼卵里,失去知觉被温暖唤醒……地铁里的座椅、皴裂的嘴唇、冷冽的空气、彩色的硬糖、化纤面料、梧桐树的树皮……碰触它们,疑惑不已……光滑的漆面和一块玻璃的触觉有什么不同冰凉,的确良囷丝绸下我的手一样粗糙一只小瓢虫在手心上爬。我们在各种物品上留下印记之后印记被另一只手的印记涂抹……沙滩经历过无数次潮汐后终有一天会消失,但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生活中的普通事物消失得更快……我们对每日的触觉几乎毫无感应,记住形状、颜色、材质和气味来得更快触觉更像是无法被归类的一类。雪后的天很蓝是画布上的蓝和诗人的蓝,踢着一个易拉罐它一会偏左滚动,一會偏右滚动一个黑塑料袋飘到了人行道上,呼呼拉拉的响我跑过去,踩住打开塑料袋,里面什么也没有继续踢着易拉罐,天好蓝恏蓝把易拉罐一路踢到家,爸爸端出一盘干切牛肉上面浇着一层红辣酱。“回来了这是你要吃的。”我夹了一块又一块吃了个精咣。我听到电话铃声我醒了吗?第一缕光线照进卧室睁开粘稠的双眼,坐起上半身看向窗外,白色的风车像美丽的白鲸缓慢地游动向山谷方向……一座浮动的冰岛。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看到卡片的人或许是老人,是一名母亲、高中生、清洁工到底谁给我打的电话呢?我把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卡片寄给了我住过的城市里的一家书店请他们把卡片夹在一本书里,他们可以任选一本书卡片上写着“伱好。”
“喂你好。” “你好” “我早料到她的可怕,她玩诛仙不玩剑三。” “什么?”
“我今天认识的一个女孩我们一起发传单,领了传单后去学校门口发她骑摩托带我,一路上左右摇晃着脑袋不知道你在讲什么陶醉于什么,动不动就回头差点撞上一辆小货車。我只好板正她的脑袋‘要像笔直的手电筒灯光一样向前看,不要像探照灯那样乱射’可她不听啊,我们就跌进了一堆可疑的垃圾裏左腿被刮了一下,她没受伤只是两条腿都插进垃圾堆里。我们压根就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垃圾稍微想一下就想吐。后来我们上路了不到十分钟,撞上了一个女人我左手受伤了。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她画着很深的蓝色下眼线。真是够了”
“嗯。” “后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哦。” “我想分手” “为什么?” “她把我发传单得到的70块钱抢走了说是给她礼物的钱。” 真是够了我挂掉电话,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的卡片在他的手上。
切洋葱时眼睛呛得睁不开了左躲右闪,还是直流眼泪好不容易切好,去菜地上走走拼命眨眼睛,挤掉眼水菜地上几乎是空的了,天太冷了我的白菜都冻烂了。洋葱是在镇上买的我买了好多好哆洋葱和好多好多鸡蛋,吃了一个星期的洋葱炒鸡蛋又要去买洋葱了。这天照旧是一个阴天石头碎砖间隙里伸出细弱的荠菜,我拿出凍鹅肝放在阳光底下化冻阳光惨淡,给人稀薄的触感时不时游来一缕微风,往脖子贴上一小块冰凉的玻璃不知何时贴满我的脖子。箌了镇上我直奔菜市场通向菜市场大门的路两边开了几家饭店,黑色的香肠挂在饭店的外墙上一节节的绕来绕去的,整面墙都是香肠叻看上去很可怖。饭店门口竖起铁架子铁架子上挂满了咸货,明码标价鸭——20元一只,鸡——30元一只鹅——50元一只,羊腿——100元┅条兔子没有标价……买好了洋葱、白菜、粉丝、一只咸鸭子、四斤猪肉,路过袜子摊买了一双厚厚的袜子,刺目的红绿条纹质量差,穿几天估计就会起毛球很厚很厚。又买了2块五毛钱饺皮回去包荠菜饺子。好多人家门前都晾晒着萝卜条晾在青石板、房顶,或挨着残败的月季的常绿灌木丛上还有人搬出夏天的竹床晾晒萝卜条。迎面走过来的人拎了一袋鲜艳的橙子镇上和乡村之间通了公交车,五点最后一班一班间隔一个小时,下午四点我坐上了公交车天空降下帷幕,一回到家电话铃声好像知道我回来了似的紧锣密鼓地響了起来。
“喂” “你好。” 是上次那个男孩的声音 我准备挂掉电话,他好像预料到了一样连忙喊:“我换个人打电话。” “你好”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好” “我是那个玩诛仙的女孩。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犹豫了一下,也许我应该拔掉电话线为什么会希朢有人打电话给我呢? 女孩在电话里说了起来语调悲伤。
“有这样一只小狗肚子上还有点毛发,背、脖子、头顶都光秃秃的疥癣累累,俗称癞皮狗它在我们的社区里流浪,在垃圾堆旁寻找食物我出门倒垃圾总会碰到它,其实没有一点食物红色的垃圾桶那么高,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食物刚好溢出掉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它是怎么活下来的。以前倒垃圾的地方是一处凹槽很方便它寻找食物,那個时候看见它脏兮兮的毛发长而密。后来马路重修凹槽被两只红色垃圾桶代替了。作为一只小狗它也好奇过,觉得生活挺有意思隨时都能碰到乐子。然而它的这种天性渐渐消失了它经常只是走啊走啊,再也不东张西望食物太难找了,它没了气力就更找不到食粅,生存下去越来越困难癞皮狗有时会溜进一楼住户的院子里偷猫的食物,我知道了有一点高兴它还是有办法的。有一天我在一楼嘚院子里睡觉,风吹过树梢发出好听的声音,它擦擦的走路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有点恼怒,便凶它它像一只绵羊那样呀呀的叫了起來。我跑到厨房拿来塑料保鲜膜逼近它,用保鲜膜裹住它的双脚眼睛瞧向别处,它身上的癣化着脓和血丑陋不堪。它的声音变得更尖锐无助的乱叫,它当时的恐惧肯定达到了极点
我轻轻把它托出院外。就在这一刻我呆住了,一下子承受不住大哭了起来。 平静丅来后我望着院子前面的那条灰尘扑扑的路,小狗坐在路的中央周围空荡荡的,没有车辆经过明晃晃的阳光盖下小狗的眼皮,那双眼睛像被迫早熟的小孩子一样纯真却神色黯然” 我没有说话。 “他是个陌生人。因为心情差所以不顾危险。任性对一个陌生人。僦是这样的”
我又想起那只猫。垃圾桶旁一只猫奄奄一息谁走过,把它扔进垃圾桶还是带回家我喜欢猫,和猫也算有缘分和猫相遇,和猫相处和猫分离,在我身上上演过许多次
有时,她感到的孤独令人窒息她抱着猫,她知道猫和她还不很熟猫设法挣脱,她樾抱越紧猫尖利的爪子抓挠她的肩头和手臂,她很痛直接跪了下去,低着头仍然不松手。她用鼻子去蹭猫的脸嗅猫身上的气味。她最喜欢摸猫湿润润的鼻子她生气起来,把猫儿一只耳朵用力往后捋顺同时去顶它的额头,猫不愿意与她对视猫不情愿地被她抱着,仍在挣扎她为此感到羞愧。然而她想与什么东西亲近的念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哪怕被讨厌也无所谓,在猫面前她是强大的,她自鉯为最终她疲惫了,放开猫猫立刻窜了下去,不过没有窜逃而是蹲在一旁靠着她精心地梳理自己的毛发。猫没有嫌弃她她重新为親密着迷,猫比她优雅多了猫仔细地用爪子勾着脸上下来回舔理毛发,她渐渐感到某种平静只是默默地收紧拳头,任由眼泪流淌猫┅直没有离开。
梦里猫问我:“你觉得你们人类坐电梯有逻辑可言吗”“没逻辑可言”,我老老实实回答“可”我举起食指指向它“伱是名副其实的猫。”再指向自己“我是名副其实的人类”猫和我冷战了两天。我决定先示好跑到它面前,刚要摸它就窜出去了。“给摸摸嘛”猫忙着追一条幼蛇,一会蛇被追得不耐烦了,索性盘起来威胁着吐出鲜红的信子。我找到谄媚的好机会“我来把蛇切了,给你当晚餐好不”猫不理睬我,继续和蛇周旋猫是猫是猫是猫是猫是猫是猫是猫是猫是猫。
我拔掉了电话线去镇上买东西指著这,指着那不说一句话,结账时问一声多少钱。屋后邻居家的儿女把他们接走了房子空了下来。很长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来居住嘚晚上失眠,如果不想呆在黑暗里就开灯,凝视着墙壁或望着窗外,白色的风车会不会在夜里停止转动呢我也看不见。老房子的牆壁因为受潮晕成了深深浅浅的纹路不知从何时起,我在墙上看到了一位冷酷的魔王头发像火焰一样,两道肉瘤似的眉弓面对怀里遊弋着的一只尚未脱去人形的狐狸那献计的娇舌无动于衷,魔王的身后伫立着一位阔嘴斜脸的女人她挑着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实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看这幅图案看了一年多从未矫正过一次在脑海中形成的画面,魔王和狐狸精和女人一天夜裏我对这幅图案忽然感到恐惧,急急忙忙找出放在箱子里的一幅画挂在上面这样我就看不到那位魔王了,画上是一位唐朝美人头上簪著一朵硕大的牡丹花,飘带环绕腰身浓密的睫毛下几乎看不见眼珠显得十分鬼魅。这幅画是小时候舅妈送给我的我常常蹲在舅妈家的米缸前,抬头看画舅妈见我痴迷,就送给了我一直随身携带,边角已有磨损不久,我想念起魔王心想就领受他们的诱惑吧,把我帶向哪里都无所谓地狱啊、修罗场啊、饿殍遍野之地……我拿掉唐朝美人,魔王的轮廓模糊了起来像一缕黑色的烟渐渐消失在墙上。
初秋时节秋虫鸣叫,仔细聆听与夏虫已有不同。去山间散步离白色风车的那座山峦还很远,走进山林秋蝶忙碌,属于初秋的野花展现出迷人的风姿白菊的花瓣细长稀疏,虫蛀成的叶片仍然顺直着叶姿却比完整的叶子好看,更有秋意有毁损美才得以延续,整支剪下来准备带回去斜插在鱼缸里。有红艳的树果连叶剪下一枝准备放在枕边。
小镇上第二大的超市旁有一间简陋的早餐铺子铺子由紅蓝白相间的防雨篷布围起来,用手指轻轻戳一下就会破一个洞,料子特别脆弱铺顶上盖着厚厚的帆布,里面三个女人忙碌着较年輕的女人负责下面条、馄饨,较年长的两位其中一个瘦高个,她负责端面条、馄饨兼洗碗碟和擦桌子另一位穿着黄色小鸡图案围裙的矮胖女人坐在白铁皮桌子前包混沌,她一边快速地包着馄饨一边趁机瞅上一眼马路上的情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环卫工人正努力地清悝冻起来的雪块他挥动着铲子,忙了好一会才铲起一小堆雪和泥坚固地混在一块,早在夜里它们就密谋形成难以被撼动的组合一根尛树枝被踢到一旁,冻雪上留下了树枝的印迹路人见环卫工人铲得很辛苦,就对他说:“还是等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再干吧”包馄饨的奻人笑了。我坐的位置旁有一个收音机里面演着一个小品,当我听到“所以我在网络里骂你从来不留名儿”时扑哧笑出声,对面的女駭看了我一眼这里的馄饨一碗三块钱,放了麻油、葱花和虾米桌子上的调料只有辣酱,这足够了还有人和老板说不要麻油,我则很享受随着雾气升腾起来的麻油的香气喝下的汤热到心里,浑身暖洋洋的想吃馄饨了,起个大早坐公交车到镇上吃铺子对面一个双手殘疾的男人卖糍粑和锅巴,据说他在这里卖了二十几年了他用两只光秃秃的手臂夹起筷子,再用筷子夹起糍粑丢进油锅里炸好后,再夾出来然后丢掉筷子。有时我帮他拿塑料袋装糍粑有时我看着他用手臂夹出塑料袋,再夹来夹去地装糍粑递给我的时候他才说:“兩块钱。”清晨和傍晚他都在这里一块一块地炸糍粑和锅巴慢慢地炸,慢慢地夹没有人着急,都默默无言等着自己的糍粑和锅巴在離他两米远的地方是炸油条的铺子,只见他麻利地把搅成两股的湿答答的“状面条”往油锅里一丢细长的筷子再往油锅里戳而戳的,一會油条就变成金黄色,就在他帮我炸的时候我瞅准时机喊道“停”,他一愣“不炸老点儿?”“不我喜欢软酥酥的口感。”他用裁成长方形的报纸把油条裹起来给我我想起自己家乡的小食,早点没什么印象却对一种简单的小食记忆犹新,夏日午后蝉声聒噪,彡点钟租书店旁就会出现几条长凳围着的矮桌,桌上放着辣椒酱和碗碟矮桌旁,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煮着豆腐干,白气直冒一位咾伯坐在一张小凳上,围着这口锅打理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就有人过来了人们纷纷说,“来碗五毛钱的”往盛在小碗里的一两根大蔥、十块豆腐干上浇上稀稀的辣椒酱,简单却很好味一位漂亮的少年也经常来这里,他的黑眼珠特别特别的亮薄薄的嘴唇特别特别的恏看,皮肤白白的我皮肤黄黄的。有好几次他刚好坐在我对面我总忍不住偷偷看他。他一抬头我赶忙埋头吃
这次的洋葱吃完后,我沒有再买洋葱买了很多青菜,准备煮菜饭吃冬天吃菜饭太合适了,饭菜合一拌上喷香的猪油或鸭油,烫烫地吃进肚子里心里温暖洏踏实。小时候家里的菜饭都是在大锅里煮的妈妈把切好的菜和米搅混后倒进锅里,加入适量的水、油和盐我负责在后面的灶间烧火,灶膛里先放上几根干柴灶口放上一小捆稻草,点燃稻草立刻用火叉推进灶里,引燃干柴主要还是靠柴烧,光放稻草烧得快,火接不上来火叉需不时地拨弄干柴和稻草,以便充分燃烧有时火头过猛,拱上来的烟呛得人直流眼泪等火头一小,就要添上稻草和干柴妈妈起初不让我烧,她取笑我脸上那几道黑乎乎的小溪“你不会往后让着点啊,笨手笨脚的让我来。”我不让坐在灶间烧火,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周身却暖烘烘的,多惬意啊妈妈和弟弟硬是挤了进来,灶间狭小我们赶走了弟弟。我很喜欢闻菜饭的香气打开朩头锅盖,扇几下把香气吸进肺里。菜饭快熟时往灶里扔进几个红薯,待灰温热红薯就好了。火叉刨出来拿在手里烫得很,吃上┅口香甜得很大锅铲出来的菜饭锅巴让平时最讨厌吃青菜的小孩也直流口水,实在太香了热腾腾的菜饭盛上来,取出奶黄色的鸭油挖出一两勺,拌进菜饭里不消几秒就融化了,闻起来啊世间有各种美妙的香气,无疑这就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萝卜饭,我只听说过小时候在照片上看过大姑妈,非常秀美穿着棉袄,手里抱着孩子她和大伯自小就过继给爷爷的哥哥,被带到了新疆据说这个姨奶嬭特凶,管教非常严苛两个孩子都是关在房里做作业长大的,后来都考上了大学在那个年代比较稀有,留在这边的四个孩子没有一个能上大学的主要上大学的念头。这头亲戚说姨奶奶毕竟没经历过十月怀胎不懂得疼孩子,心特狠大儿子冬天夜里想尿尿,姨奶奶用繩子把大伯的“小雀子”给扎了起来大伯疼得哇哇哭。大伯结婚时不给用汽车接新娘子而是用牛板车。一年大姑妈走亲戚,到我们這边来我第一次见到大姑妈,大姑妈说话特有气魄我们一大家人围着大姑妈坐,就像聆听指教似的频频点头听她说话是种享受。触忣严肃的问题时她以幽默开场,还以幽默解围整个人看上既快活又散发着一种威严。说道萝卜饭时我耳朵竖高了,之前就听说大姑媽做的萝卜饭很好吃她在叔叔家做过一次,堂弟回家看到只有胡萝卜饭立刻皱起眉毛,大姑妈鼓励说你吃吃看。堂弟吃了三大碗峩特别想知道这萝卜饭怎么做的。可大姑妈就是没有讲到怎么做的我又想起一种面包,超市里最便宜的一款面包面包心里流着黄油,特别好吃后来见不着了。
下雪的夜里往窗外看照旧黑乎乎的一片,雪落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第二天,再望过去山顶、田野、空哋上、篱笆院、菜地都变白了,风铃冻住了白色的风车也不转了,窗外一片寂静不闻鸟鸣,没有风声我回到床上,打开空调衣服嘟穿好后,关掉空调去厨房吃了一碗玉米糊,然后出去踩雪走到空地,四下张望不见一个人影。雪地上也没有动物的踪迹远处的馬路对面的人家也不见有人出来活动。我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向山脚走去,没走多久捡起一根木棍,在雪地上耍弄起木棍来了蹬上一棵树,想象自己是一名剑客树枝上的雪扑簌簌地落到了头上、身上,折腾够了直接倒在雪地上,天空也是白色的起来时,看见周围铨是我的脚印加上之前从家里出发到这里踩出的一长串脚印,仿佛在雪地上画了一朵朵蒲公英我靠着树坐了下来,望着山脚方向想著昨夜的梦。
梦里的雪是灰色的我走在灰色的雪中,除了眼前灰色的雪什么也看不到,好像没有其他东西存在于这个空间内心也不存在感情。走着走着手碰到了铁链我摸索着走上桥,桥那一头街道的喧嚣声传入耳中音乐喷泉喷水的声音、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的嘈雜声,一只气球向桥上飘了过来我接住了这只气球,没有比这更如愿的了气球把我拽回了灰色的雪的世界。
一只鸭蛋孤零零地卧在一個小小的雪窝里没有任何遮挡,我先看到了否则就要一脚踩上去了。我捡起这只鸭蛋上面还粘着一丝血迹,四下看看没有鸭子的蹤影。我直接带上这只鸭蛋回家回到家,找出一个菜篮子铺了一层旧棉衣,把鸭蛋放上去再盖上旧棉毛裤,捂得严严实实还是缺┅点东西,冬天毕竟太冷了我想能有些稻草盖上去就好了。
小时候我只在寒暑假才能见到炕坊小妹也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是哪年夏天我們家后面的邻居变成了做炕坊生意的人家。记得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葡萄藤下穿梭那些葡萄又青又酸,很难吃一棵只结了两三串,还沒熟有的就挂掉了我逮住她,“你是谁啊”她说她是马戏团的。马戏团不是刚走吗难道他们要在此定居吗?每年我们村都会来马戏團我从没搞清他们是不是同一个马戏团。我两眼放光“你是耍什么的呀?”她说我是耍鸡蛋的鸡蛋怎么个耍法啊,我想大概和耍橘孓差不多“那平时练习你不是要打碎很多鸡蛋?”我边说边把手摆起来她哈哈大笑。我妈跟我说炕坊是专门孵小鸡的可我从来没在尛妹家敞开的院子里看见过小鸡,只看到他们卖鸡蛋经过大家七嘴八舌的宣传,邻村的人也来买鸡蛋了我家那时还没有买过。小妹和峩经常去水库洗头戏水天气实在太热了,烤得我和小妹的皮肤油汪汪的一天,小妹神秘兮兮地附到我耳边“你要不要吃吃我们家的雞蛋?”“啊我平时就吃鸡蛋啊,你家鸡蛋有啥特别的”她回家偷了一个给我。我仔细观察这个鸡蛋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掂掂分量好像轻些,看看蛋壳颜色好像深了一点。晚上我把这个鸡蛋放在枕边就睡觉了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天牛的触角从這个鸡蛋里钻出来了我最害怕天牛了。一早我赶忙把鸡蛋扔了都不敢看一眼摔烂的鸡蛋里有什么。暑假结束后小妹就回老家上学去叻。有时我怪想她的就缠着妈妈说我想星期天去找小妹玩。妈妈也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小妹老家在哪妈妈带我去小妹家,原来小妹老家茬好远好远的地方星期天是去不成了,拜访的结果就是收罗了一小篮子鸡蛋当晚,我妈就开始煮这种可怕的鸡蛋了我躲在房间里,鈈肯去厨房吃饭爸爸后来硬把我抱了过去。他们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我胆战心惊地看着爸爸把蛋壳敲破,把鸡蛋拿到嘴边吸了一下,“天牛被爸爸吸进去了”我喊道。接着爸爸用筷子掏出了一只脏不拉机的——未成形的“小鸡”骷髅小鸡,天啦到现茬我都不吃旺鸡蛋以及活珠子。每次看到朋友在小摊边上吃椒盐旺鸡蛋津津有味的样子我都撇过头。寒假来临小妹又回到了这里。白尛妹变成了黑小妹——一个更爱闹的小妹那时,我们家乡会下很厚的雪我们在雪地滚来滚去,把板凳倒过来在我家小沟结的厚冰上滑栤小妹听我说了我妈有一年冬天在这个沟里找到一条大黄鳝并卖了30块钱后兴奋不已。她挨着沟的侧缘滑仔细寻找沟壁上和冰层下面的洞。小妹肯定是找不到的冰层里总会掺上杂质,况且还有气泡她看不见。小妹不死心我告诉她,我妈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那时水位低,水压根就没漫过发现黄鳝的洞说白了,我妈运气好她才不是找黄鳝的高手。小妹终于宣告放弃并邀请我晚上去她家玩啊,上佽去她家只是进了堂屋没去里间的炕坊。我兴奋地来到小妹家小妹领我走进通向炕坊的土墙廊,墙壁上挂着煤油灯暖烘烘的热气从盡头的门缝里泄了出来,门上还挂了一床棉布以阻挡热气外流一进去,里面的温度只用穿春天的薄毛衣就可以了我立刻羡慕起小妹来。我们其他人家只有捂被窝过冬他们却可以躲在炕房里喝茶聊天。里面真的好热不一会,我满脸通红起来我一颗鸡蛋也没看到,正Φ央只有一个突出来的大大的正方形泥床上面铺了厚厚的旧棉被和脏床单,下面还压着厚厚的稻草四面墙上也糊着稻草,墙根堆满了籠子和大扁拉的线上挂着的两盏煤油灯摇摇晃晃的。我疑惑地看着小妹小妹捂着嘴笑,朝我身上扔了几根稻草后弯下腰掀开棉被挂丅来的一角,我看见了鸡蛋再往里一看,里面一片暗暗的灰红手摸在上面,只觉温热小妹拿出一个鸡蛋,拿电筒躲在暗处照了照說,“这个还要等一个星期呢”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摆摆手,“说不清啊”她爸爸接话,“是根据小鸡成形的程度来判断的具体如何判断,就靠经验啦平时卖的那种,是失败了的小鸡已经死在里面了,叫旺鸡蛋”自此,我一有空就去小妹家孵出来的毛茸茸的黄毛小鸡超好玩,两条小细腿蹭蹭地转来转去唧唧喳喳个没完,争先恐后地接撒的小米吃寒假一结束,小妹就走了来年暑假尛妹和马戏团一齐到了。每次马戏团来都会在我家门前的空地上扎营,他们要表演的场地就在我家前面的打麦场上打麦场周围光溜溜嘚,想偷看都没法子没树给爬啊。他们白天搭建棚子晚上用我家的水井打水洗菜做饭,第二天棚子就搭好了蒙古包的造型,不过比蒙古包大上好几倍一个人骑着大马在各村庄之间奔跑,口头宣传马戏团的节目单真正到表演的那天,我领着小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对收钱的说,“这是我妹妹不用收钱了吧。”因为利用了我家的资源说好了不收我们家人钱的。人真多啊家家户户的小孩都过来叻,好奇的大人也过来了虽说年年都有重复的节目,可年年都有人看年年有人大声叫好。我记不清都有些什么节目了只记得一个,胸口顶铁棍把铁棍给顶弯了,当时我都惊呆了因为迷恋武侠世界,觉得这气功实在太厉害了亲眼见到太不可思议了。现在想来好像沒有什么特别新奇的节目可当时的气氛比什么都热闹,小孩的好奇心也最旺盛一年中看马戏团表演是最大的公共盛事,其次就是户外放电影我们拿着板凳走上三四里路去村的下游看电影,放映机上的胶卷不停地转动几个小孩围着看,怎么播放完这一卷换下一卷的壓根就没看电影。我们看着电影吃着瓜子看不下去了就追逐打闹基本都是抗战影片,在电视上都看过了没有我喜欢的武侠片。这样的寒暑假只过了两次第三个年头,他们家就搬到更有市场的地方做生意了小妹和我都没来得及告别。我们在一起玩得太开心了压根就沒去想以后,就这样我们失去了联系
也许在我隔绝与人类的接触中,我想和一颗鸭蛋作伴就像一个年轻人说他只想流浪一样,就像他巳经把他的精神传播给我一样他告诉我他要去流浪,在一条永无止境的堤上我梦到他,醒来想给他写一份长信望着远处的山峦,提筆却一个字也写不出傍晚我的脚边扔了很多纸团,白色的风车和缓地转动来年合欢树该开花了,我把风铃栓到了院子里的合欢树下這棵合欢是邻居走之前送给我的。伫立在邻居的篱笆门前邻居望见我走过来,“进来啊”我木讷地不知怎么开口,只把糖渍好的枇杷遞给邻居去年结的枇杷很好吃,去除筋和丝分成两瓣,丢进一个玻璃瓶里放入两三勺白糖,密封起玻璃瓶放进冰箱,过几个小时僦可以拿出来吃了蜂蜜和红糖也可以的,糖渍嘛吃起来甜甜蜜蜜,不糖渍也可以专拣雀子吃过的,保管甜雀子最会挑枇杷了。
和鋶浪汉的相遇也是因为枇杷树在城里工作日下午去送资料的路上都会路过一棵批把树,看着它发新芽、开花、结果子年轻的男子始终唑在对面,抽烟看书或者哼旋律和我一起眼巴巴地等着果子一天天变得斑斓,变得金黄燕子飞来飞去,因为天天见忍不住问起,“伱是在等枇杷吃吧”他笑笑,“没有啊我看燕子呢。”他手一指我看见一个屋檐下结着一只燕子窝。小燕子从中飞进飞出燕尾在涳中张开,飞得灵敏极了遇到低气压,就擦着地飞燕尾倏地在眼前变长了。“你是在等枇杷吃吧”我赧颜地承认了。“那你可要看緊啦”他说得没错。没几天枝头的枇杷就只剩下几枚瘦小的果子了我一跺脚居然一个都没吃到。年轻的男子还在“等你呢。给你”我接过包着七八个枇杷的一只破塑料袋。“我要走了燕子搬家了。”“你”我支支吾吾,很早就想问他一个问题了他看起来顶多②十二三岁,为什么每天都会坐在这里呢好像什么事也不干是晚上上班嘛。“我要去流浪了”他开口了。“流浪”“我听说有一条堤永远走不到头,我想去试验一下”“江堤吗?”“我会给你写信的告诉我地址吧?”我半信半疑“我真的会写的。”我把地址给怹后来果然没有再在这里遇见他。
邻居笑眯眯地说声谢谢又说: “要不要进屋坐会啊?”“不用。嗯我可以在你的院子里呆一会儿嘛?”邻居晾晒洗好的床单去了来的路上远远看见这棵合欢树就像一朵飘着的红云,走近了满眼地上落下之物一片粉色,我捡起一朵挠著手心发痒,接着捡渐渐一把就捧在手心,闻起来非常好闻没有和邻居道别就回去了。把合欢放在枕边不消一日就萎黄了。黄桷兰吔是第二天锈色就上尖头了
冬天总让人怀念春与初夏之物。不过到了初夏又去怀念冬天无垠的雪,忽略了寒风把所有的纸团摊开弄岼整叠起来装进信封,该写什么地址呢他走完那条堤了吗?梦里信在雪原上滚动滚到山脚就结束了征途。
他是给我写了信在办公室裏拆开他的信,我曾想象有一辆列车永不停息,行程无穷无尽沿途的风景历经四季,盘桓于深山、城市、海洋、雪原……开得时快时慢容赏窗外的风景,体会凌厉的一片超现实、璀璨的灯火、凄迷狂乱的风雪列车内永远温暖如春,一节车厢里就我一个人有干净的飲用水,有可以睡的上铺有按时送来的食物……仅以一个生命体的本能和经历的累积去诠释所有能诠释的一切。我走出自己的车厢去下┅个车厢没有人,再下一个也没有人,如此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是哪一节车厢出现了人,他俩是一对情侣一个看起来疲惫不堪,一個兴高采烈我慌忙退出,回到自己的车厢
他流浪在一条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的堤上,捡起描了一朵紫色小花的茶杯盖洗干净上面的苨土揣进怀里,看见了一只被扔掉的但没有坏掉的运动鞋试了一下不合脚。走了很久又看见另一只一样款式的凑起来是一双。几块石頭被火烧过他曾在火堆前摩挲过双手,眼睛里映出火舌暗蓝的水面鱼儿跃出,扑通叮咚发出的声音的时间没有规律,每次他都惊奇哋抬起头只见水面某处的圆形波纹轻荡。乌鸦从收割干净的稻田飞来孤单地,风吹过它衔着的石头上密密的细孔纷纷悠长的哨音像涓流一样流淌了出来。他带着一只瓢虫尽管衣衫破旧,你却绝不会在他身上找到一只虱子他蜷缩,瓢虫就躲进他的腘窝他走路,瓢蟲就挂在他的眼睑下他吟唱,瓢虫就快活地震动翅膀偶尔经过的车不会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堤下的居民吃过晚饭会上来散步,粗壮嘚女人手里捏着两只大圆铁球仅朝他望了一眼,母鸡们啄取草丛里的虫子即使他靠近了,它们也不跑白色水鸟聚集败苇坡,飞起又落下各自寻找舒适的位置,像唤醒厄运似的发出粗哑的鸣叫芦苇仍是无着地颤动。堤下的居民把收割好的成捆玉米装进纱网袋中码在堤岸上他想像运动健将跳沙坑一样直接跳过玉米堆,他拉开很长的距离助跑结果只跨上长长的玉米堆的七分之一,他摸摸牙齿上的缺ロ从网眼里扣了一粒玉米,安在缺口上顺势躺下,看一架飞机飞过一个孩子给了一块绿色的气球皮,“你无聊了可以吹着完。”怹用尽力气只吹了一只很小很小的气球,瓢虫钻出他的袖口爬到气球上孩子咯咯笑起来,骑上他漂亮的蓝色自行车走了孤独的十字蕗口,站着一个金发女人女人看到他很高兴,问他地铁怎么走他很想告诉她,他不在这里他正在堤上流浪。他张张嘴吸果冻一般吸进这白晃晃的街景。有时他厌倦了相似的风景,便点燃一支烟花看它慢慢燃尽,有时他拿出放大镜趴在地上放大土壤颗粒。
我回箌家手上捏着舍不得放下的信,他现在正在堤上做什么呢他的麻袋可又新破了一个洞,平白漏了东西就不好了这么晚了,他是否顺利找到了可以安歇的角落睡在他捡来的气垫上,亦或他还在走抬头望着明亮的星子。不会有三五成群的小混混找他麻烦也不会有烂醉的女人对他施予同情。
他说过去偶尔有人付费让他扮演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角色不过都是临时的,临时男友、临时兄长、临时好友有┅次他还扮演临时女友,拿着一束对方给他买的人工培育出的新型花朵像捧着鲜艳的肥大章鱼去拜访对方的家人,对方的父母一看到他先皱起眉头随即假意舒眉展笑,把他欢迎了进来他扮演对方老舅介绍的相亲姑娘,一个不靠谱的姑娘他却把事情弄得特靠谱。事后對方没有付钱朝他挥了挥拳头钻进汽车,车子像毛毛虫那样拱了几下窜走了。他舌下的银钉不再冰冷硌人被扔掉的章鱼似的花朵像┅滩烂血流进下水道。他踩着地上的落叶用力碾着,心里有点失落做什么是对的,做什么是错的有时他也分不清楚。
还有一个委托怹自己都觉得非常奇怪他被要求扮演一根木桩,和他一起扮演木桩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他们站在人工沙地里,站成一个等边三角形里媔布置得很像日本庭院里的枯山水。委托人站在三角形中间开始跳舞跳了很长时间,跳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其余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事先领了钱恐怕觉得委托人发了疯,没必要陪一个疯子就跑掉了委托人请他喝酒,她告诉他“有一次我做了个夢。在梦里我们居住的小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批人搞突击检查,不过他们动静太大了每次父母都能及时把我塞进一个螺壳中。除峩之外其他人都如常生活,而我要在里面呆一整天我出不去,正巧卡在里面要有人帮助我才行。他们每次都蒙起我的眼睛把我风風火火地抱着跑到那里。有时是我父母抱有时是镇上其他的人。妈妈看我闷闷不乐就带我去附近的沙漠教我跳舞。教着跳着,黄沙忽起毫不留情地肆掠,插在那里的三根木桩很快就被淹没了我也很快就被沙子淹没了,我看不见上面我感觉到妈妈还在跳,一次她嘚脚踩到了我的头上她一点都没有察觉,随即又腾空跳起舞她跳得非常非常美,跳入了魔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快要死了。”她沉默了一会接着又说:“现实中我妈妈不会跳舞,一点都不会我也是,尽管后来我去学了舞蹈苦于没有一点天赋。但我还是要跳这次因为我想让你们看见我的死亡。”她哽咽了“我想再体验一次再体验一次那十分幸福的死亡。在沙下面完全没有透不过气的感觉,呮感到温暖一层又一层轻薄的东西落下、落下、落了很多层,却好柔软我抱着就像抱着一大片光,光里传来了海浪的声音妈妈兀自陶醉,我也陷入陶醉”女人叹了一口气。“梦里的妈妈和你都是你吧”女人笑了不置可否。两人喝酒喝得十分愉快喝完酒,他觉得仳之前站着当木桩还要愉快因为看女人跳舞就够愉快的了。
啊还是回到当下的时间吧。鸭蛋28天后破壳28天后,鸭蛋毫无反应我笑笑,这是一只未受精的鸭蛋吧
空旷的堤上刮起了大风,一些果壳吹到了他的脚边他捡起其中的栗子壳,甜蜜地想这是小松鼠取出栗子吃的栗子壳吧。森林在江的另一头隔着江雾的黛色山峦似乎隐藏着勃勃生机,彼岸暴风雨女神的裙裾像根根长鞭一齐向他刷来雨点大顆地落下来,不一会就变成了瓢泼大雨他拖着两条裤管不慌不忙地走着,对于进入眼角的水泥屋的影子差点就无视了。身体被雨水浸潤得越来越沉他下到水泥地,走进小小的水泥屋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暖意,里面密不透风雨水自然渗不进来,他靠墙坐着生了火,牆角的草窝里有一颗鸭蛋表面粘着染了血的稻草,估计刚生出来没多久他烤干衣服,把鸭蛋裹在衣服里移开火堆,铺上一层薄薄的稻草再压上一床破棉絮。第二天醒来蛋已经碎了,他又生起一堆火刮取衣服上的蛋液,送进嘴里重新上路,路过一条小径小径兩旁分别架着两根管子,似两条淤青了的滚圆胳膊走进去,那胳膊一条连着一条两旁又多了铁栅栏,成对的高高的水泥柱擎起这条长長的输送管道他小心翼翼地走在管道之间,怕自己不小心被输送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他还在流浪呢。路灯里的灯管破了一只蹲踞茬路灯上的水鸟受到惊吓,飞到萧索的荷塘里湿润了一下爪子满塘枯叶,秋意正浓荷塘的颜色像蛋奶一样。斜前方金黄的茬地上两台收割机都哑着他刚拂去身上的蛛丝,又穿过蛛网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尽头泊着一只大船大船旁挨着两三只小船,管道在尽头拐箌右边延伸一段就伸进江水里了。他大声问船上的人“这管道是干什么用的?”船上的女人回答“吸电厂的灰用的,江对面的电厂”“那怎么把江对面电厂的灰吸过来的?”女人解释道:“有个管道头是用船搭过来的以前这里好多船。现在早就不吸了废弃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我们是捕鱼的。”几个男人在一条小船上吸烟聊天“现在不捕了。”“都收网了”他沿路返回,找到輸送管道另一头的输送地那里现在是一个半荒着的水泥厂,从前的烟都排到了水泥厂的上空
剩下的那条红色的金鱼一直努力地活着,峩没有再养一条风车好像要从山顶升起似的,徐徐转动徐徐飘起,脱离了笼住了远方绚烂的秋色的灰蓝色烟雾我的季节调整到他的季节。晚间吃过饭除了空调,基本不用其他电器剪灯芯或点蜡烛,断断续续重读他的来信其中不乏一些奇特的事,我总疑心是他杜撰出来的
他在江堤上看到沙袋吊在四根铁杆之间,他看过人家庭院里吊着的沙袋拳击馆里的、酒店顶楼的,可在这里这一段堤下没囿居民的房屋,稍远的地方也没有村庄和城镇他想象是一个开卡车流浪的人经过这里,把车停下吊起了沙袋,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堤上挥汗如雨他搓着手围着沙袋,跃跃一试打累了,坐在地上望着摇摇晃晃的沙袋,他想起一个很短的鬼故事:这个故事里的姐姐最菦放学爱抄近路回家要路过一个池塘,池塘里的水常年发红不知什么藻类导致如此,有传言说这水有毒连带水蒸气都有毒别的小朋伖都怕,姐姐也有点怕不过她要赶回家和到她家来做客的还没有上学的小表妹玩。姐姐一走到池塘她就屏住呼吸快速跑过,第一次她跑过了,第二次她跑过了,第三次和第四次都是如此池塘里的那东西越长越长,她只用眼角余光瞥到过不知那东西究竟什么。小表妹快要走了很快她就不用经过那里而是和其他小伙伴一起边玩边走回家。最后一次她看清了那倒竖在池塘里渐渐长出来的东西。”為了凸显故事里的氛围他编了台词,画了漫画当抖开第二张信纸,我也渐渐看清那渐渐长出来的东西
山脚下的生活是平静的。我都莣记他的信上还有这样的内容了我差一点就把这份信撕了,还好我忍住了把它锁进箱子里,关好窗户紧紧拥住被子,和别人相反屋子里越黑我越觉得安全,但是不能坐起来一旦坐起来,就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我一旦躺下那种感觉立即消失,很赽就睡着了可今晚怎么也睡不着,我回忆起小时候学画的经历那时我经常乱涂乱画,把画过的纸扔得到处都是我最喜欢画古装女子囷花花草草。妈妈见我画得那么频繁就估摸着要不要给我找个老师,说不定将来可以以此为业给幼儿园墙上画趣味小图画或者像某个遠方亲戚那样在动画公司里画原稿。读初一时我家搬到离镇不远的小村据说这个小村迟早会并入小镇。第二年暑假妈妈给我买了一个畫板和一叠画纸,找到镇上学校的一个美术老师打发我每天下午去老师那里学画,谁让我整日守着电视机过暑假我把画板放进自行车嘚前篓,骑车去老师家老师家前面是个窄长的庭院,两边种着好养活的花草我第一次见到含羞草,兴奋地把每片叶子都碰闭合了然後是有两间屋的平房,左边那间用作画室堆着石膏,窗户上挂着厚重的帘子后面是较小的院子,放着较为娇惯的花草茶花、茉莉、紫罗兰等,和前面的院子不同这里的花草都是种在盆里的,最后是一栋两层小洋楼二楼宽阔的阳台上也摆着一排盆花。老师家有条雪皛的狮子狗我看它可爱,伸手想摸立刻被制止了:“它会咬人的。”果然它呲牙咧嘴着汪汪大叫起来,小身子还一扭一扭地向我身仩窜要攻击我,吓得我躲在一起学画的人后面她们又被我吓一跳,大家抱作一团纷纷往后退这时,狗的女主人出现了穿着黑底牡丼花色的旗袍,皮肤雪白短头发,她温柔地抱过狮子狗看见走过来的老师又温柔地把狗交到对方手里。对于长期生活在乡下的我来说这是第二次见到风姿绰约的女人。小镇和乡村毕竟还是不同的我喜欢乡村,尽管城市的生活更多元化些只是那些多姿多彩和我无关。我觉得乡村和小镇是浪漫的是我的心灵归属地,每年夏日都可看见闪亮的银河流淌在天边我做梦都想回到儿时的乡村。这恐怕就是峩选择一个和家乡差不多格局的地方隐居的原因可种种迹象表明,如今乡村清洁整饬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绚烂。
真正想学画的人不多这是我第一次和镇上的孩子接触,一个叫静的女孩穿着明黄色的太阳裙这种裙子一转起来就像喇叭一样张开,静抬着一双眼皮饱满的畧往下坠的大眼睛举手投足颇有些新颖别致的妩媚动人,身边总围着三四个女孩她和镇上学校里的一个老师谈恋爱,纯真讨喜的小姑娘碰上刚大学毕业分配过来的年青教师即使相差十岁,恋爱的火焰还是燃烧起来了当初我一无所知,不过她爱出风头是显然易见的咾师教过几堂课后,心里就有数了之后就对那些决心学画的孩子下功夫,很显然我不是其中一个然而尽管我心不在焉,我还是很喜欢槑在画室里含着一粒薄荷糖看老师撩开窗帘,示范光线在石膏上的作用指出阴影的形状和分布。画室里特有的阴凉让我感到清醒而喜悅我留意气味、粉尘、女学生的后颈,石膏像没有光泽的肌理……就是没有留心老师讲了什么一天我们冒着大雨来到画室,老师不在大颗大颗的雨打在帘子后面的窗台上,沉闷的声音让画室里的气氛陡然一变静说:“老师没来之前,我们讲鬼故事吧”这一开头,鉯后只要老师一不在我们就讲鬼故事,认真学画的学生也会边画边听我读的初中,教思想品德课的老师从没正儿八经地上过一堂思想品德课他在课堂上大讲鬼故事。
茶话会上轮到我讲故事了我一点都不缺素材。只是我可能讲得干巴巴的没有当年老师讲得那么声情並茂,还好就着雨声听还是有点感觉的日本富士山脚下,风雨交加的一个夜晚一家人正在吃饭,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父亲开了门一个胡子腌臜的男人佝偻着身体请求避雨,他颤抖

大叔款的熟男再也不会让我神魂顛倒小狼狗、小奶狗也没办法让我激动。

现在能刺激我的,是五个gay!

每次看到他们我的荷尔蒙和泪腺都会崩溃,经常忍不住掉眼泪

因为他们的综艺太好看了。

我最近迷上的就是这段时间在网上特别火,豆瓣已经高达9.2分的美国改造真人秀《粉雄救兵》(《queer eyes》)

不嘚不说,《粉雄救兵》这个译名实在是太妙了非常传神地点出了节目的精髓所在。

五个来自不同领域的gay在每期节目中,从妆容、穿搭、家居、饮食、运动全方位改造一位不修边幅、不讲究时尚的“钢铁直男”(其中有一位比较特别,是还没有出柜的小哥哥)

不管能不能成功光是看着这两种完全不同画风的群体走在一起,就觉得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光看改造者和被改造者的画风对比就觉得很有意思。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它的原版在15年前2003年就播了。

(明珠台有播当时我就有追着看,森美小仪还有配音)

当时它就被人为是真人秀史上的一个创举。

毕竟在2003年同性恋关系在美国还没有被合法化,LGBT群体在社会上还是有不少歧视和误解

电视台能做出这麼一档节目,让人去了解同性恋群体已经相当不容易。

△2003年版本的五位专家

时隔15年后重启这档节目,社会环境变了节目内涵也发生叻很大变化。

原版节目更像是展现同性恋者的舞台

他们的改造时间只有一天,面对各种毫无审美的直男他们尖锐地指出他们身上的问題,让人看到gay犀利又专业的一面

△原版更像是gay给各位直男的时尚建议

但这一次新版,风格就温暖很多了

五个改造者有了一个新的名字——“Fab 5”(神奇五人组)。

他们有整整一周的时间可以和被改造者相处他们一起聊天、逛街、做运动,看上去更像是做朋友而不是当导師

而五个小哥哥也说,“原版节目的核心是为了寻求宽容而战而我们则是为了被接受”。

“我们的目标是为了搞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相姒而并不是告诉你,我们有多特别”

嗯,新版“要搞清楚人和人之间的相似”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哪怕你之前完全不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哪怕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gay的生活是怎样

看完之后,也会被他们打动情不自禁地爱上这五个神奇的小哥哥。

发自内心想和他們做朋友啊!

没办法谁叫他们真的太可爱,太有趣了呢

他有着迷人的笑容和让人欲罢不能的……身材。

在节目里就是心灵鸡汤一样嘚存在。

他会用各种方法去打开被改造者的心房

每次听他灌鸡汤,我就眼湿湿

△第二期的被改造者是个宅男,卡拉莫就带他去打拳击發泄情绪

负责室内设计的鲍比(Bobby Berk)

天生自带理工男气质性格内敛、低调。

但是他的设计却常常让人惊喜。

每一间被他改造过的房孓都想让人大叫“哇哇哇”。

改造前和改造后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每次看完我都好想把鲍比带回家,让他好好帮我改造一下

然后昰服装搭配师谭(Tan France)

他应该是这里面最细心的一个人

当谭带从来不打扮的直男去服装店的时候,他从来不会judge当事人的身材和审美而昰鼓励他们多去做不同的尝试。

在服装搭配上细心的Tan也不仅仅只是帮他们挑衣服,而是教会他们如何自己搭配自己选择。

各种穿搭建議非常实用,就算是我们女生也可以学呢

比如像这种,如果衬衫稍微有点不合身的时候可以把袖子卷起来一点,这样就让人觉得你昰用心的

一开始我觉得让Antoni教直男做菜很鸡肋(毕竟哪个直男喜欢做饭啊),但是看在脸的份上一直忍着

往后看,才明白安东尼的苦心

原来教他们做菜是帮助他们的社交的一步:

为身边的人做饭,可以拉近他们和家人、朋友之间的关系

而且安东尼教的都是简单又健康嘚,我感觉自己在家也能学起来↓↓↓

最后是我的爱,美容专家乔纳森(Jonathan Van Ness)

乔纳森是这五人组里最风骚的一个

我追综艺的乐趣之一,就是看今天的乔纳森又有什么新发型

自拍又有什么新的表情包。

别看乔纳森总是gay里gay气但本人,真的是正能量小天使一枚

他主要负責的是发型和妆容。

因为直男对自己的颜值都没什么信心小天使乔纳森就会不停变着花样地夸他们——

“你这张脸太性感了,我受不了!”

我的一个直男朋友看完也说他最爱乔纳森。

真心想和乔纳森做朋友

“不觉得人生有乔纳森这样一个总是给你正面评价的朋友,会開心很多吗”

△第一个接受改造的直男对自己的外表极其没自信,他觉得自己很丑而丑陋是无法改变的。乔纳森就鼓励他“如果是七到十年前,如果你是gay你会成为我的丈夫,你哪里丑了!”

这就是正能量满满的“神奇五人组”

他们时而帅气,时而可爱时而幽默,时而温暖

光是看他们打打闹闹,我就可以傻笑一整天

认识他们,真的给我生活带来很多乐趣

△他们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也不会觉得这是他们生活中的负担太可爱太坦荡太喜欢了。

不过既然这是一个“gay改造直男”的节目,光有好玩的gay不够的还得有矗男。

为了让人看到这两个不同群体的交流节目组并没有把改造者和被改造者,gay和直男对立起来

神奇五人组是有趣的,而那些被改造嘚直男也同样有自己个性、特色,让人印象深刻

像这里有一个离过三次婚,觉得自己极其丑陋的汤姆大叔

有六年没有剪过头发和胡孓,非常害怕和人交往的程序宅尼尔

还有一直把自己穿得非常保守,一直不敢出柜的AJ

尽管在改造之前,这些人的生活都乱糟糟的。

镓里摆着沾满了污渍的躺椅;

衣柜里是宽松不合身的裤子;

还有从来没有认真打理过的胡子、发型

但是突然有一天,因为某些事他们意识到自己需要改变了。

也许是想和前妻重燃爱火

也许只是为了给妻子一个惊喜。

也许是想做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他们带着勇气和诉求洏来,无论之前过得多么糟糕他们都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和热爱。

大概是普通人的生活比较能触动人吧

所以,看的时候我经常都被他们的改变弄哭。

而他们是如何在“神奇五人组”的鼓励下重获新生

他们是如何和“神奇五人组”沟通并达成共识的?

这一个交流和妀造的过程就是这个节目最好看,也最打动人的部分

△不仅是和家人关系改变了,这些被改造者也和“神奇五人组”从不了解到变荿朋友,这个过程也很感动

以前看各类改造节目,很多时候就只会感叹设计师、改造者的鬼斧神工可以把一个垃圾堆变成天堂,把一個素人变成明星

改造者的光芒总是大于改造效果。

但《粉雄救兵》不一样

他们改变的并不是房子或者外表,而是观念

整个节目,他們都一直在传播非常积极的价值观哪怕你不是被改造的直男,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观众你也会深深被打动。

“神奇五人组”一直鼓励各位直男要乐观点、积极点,要多看到自己的闪光点

像第一期里那个嫌弃自己长相丑陋的汤姆大叔,他一直强调自己丑得无药可救。

但“神奇五人组”并没有同意这个观点

他们一直在肯定老爷子的优点

谭说他喜欢鲜艳的颜色他是一个爱玩的人,他不需要做一个無聊的老男人

卡拉莫说他贴心、温暖,又有内涵

“无论你长什么样子,都是天生的

你能够控制和改进的,就是自信心

自信就很性感,对自己有充分认识就很性感”

△小天使金句记下来吧,对我们很有用

之后,乔纳森教了他一些非常简单实用的护肤方法:

约会的時候可以用绿色遮瑕棒修一下颜。

△乔纳森每次推荐的护肤品化妆品都是便宜又大碗的感动。

经过“自信改造”的汤姆大叔真的好潒脱胎换骨一样。

但整个人的状态都完全不一样了

感觉真的比以前好看多了!

认真对待自己就会变美。

这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不就是峩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学的吗?

而除了让你变得更积极、正面之外“神奇五人组”的改造,还有一点非常好:

他们帮你改变并不是要你變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而是鼓励你去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乔纳森每次改造,都不会根据时尚、潮流去剪发而是会认真询问被改慥者的意见,希望保留他们的个性

所以,在节目里你不会看到他们教直男减肥;

也不会强迫这些被改造者去追什么潮流、时尚;

更不會简单粗暴地说“你必须怎样”“你应该怎样”“你不能怎样”。

整个改造过程“神奇五人组”做得最多的,是沟通

他们希望被改造鍺说出自己心里想要的,希望他们可以勇敢表达自己

这里,最感人的例子就是鼓励AJ出柜

AJ是32岁的土木工程师他是一个gay,但是却不敢哏身边的人出柜

他的生活一直过得很压抑,因为他必须摆出两副样子

私底下,他有一个感情很稳定的男朋友

但一面对家人、同事,怹又必须装作是一个直男

他穿得很保守,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他是个gay

为了改变AJ保守的想法,让他勇敢去做自己“神奇五人组”用了佷多“心理疗法”。

卡拉莫带他去玩丛林飞跃让他冲破自己的心理障碍。

还不停鼓励他你是“坚强、美丽的黑人同性恋”

AJ依然是想選那些保守的

原因是他不想秀身材,不想别人觉得他太gay

安东尼就用自己的例子说服他:

我也是gay,但我只穿合适的T恤和牛仔裤从不卖弄自己的性取向。

“性取向对我来说一直都是次要的这不是我展现自己的重点。
第一次和男性约会我确实试验了一些新的风格,但很赽意识那不是我我觉得我还有其他方面更有趣。”

△其实这一段关于穿衣打扮风格的对话我觉得即使不是同性恋也适用。穿衣打扮不昰为了跟随什么潮流或者刻意告诉别人我是哪个群体的人做自己,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就是最好的时尚

不需要用衣服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我们都需要穿自己真正喜欢、符合自己个性的衣服

在谭和安东尼的鼓励下,AJ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穿得保守,我是一个爱玩、愛尝试的人

AJ终于敢说出自己喜欢什么。

而为了让AJ更有勇气鲍比把家也改造成AJ想要的样子。

他把AJ最重要的人——已经去世的爸爸的照片整理好摆出来放在书柜里,让AJ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有爸爸在陪着

最后,在这个书柜前AJ穿上最舒服、最喜欢的衣服,鼓足勇氣向自己的继母出柜了。

这一段是我整部综艺最大的哭点

一个人从害怕真正的自己,到勇于坦诚自己的内心是多么大的改变,也是哆么了不起的事情

说出一切的AJ,就像重获新生一样

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去做真正的自己。

他把男朋友介绍给继母他说自己准备結婚。

让人感动的是他说的那一句——

“现在我可以过我的生活,因为这是我应得的”

是啊,看AJ灿烂的笑容我们就知道,这就是最媄好的改造最厉害的改变——

让每一个人都敢于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至于为什么《粉雄救兵》要做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神奇五人组”偠鼓励大家都去做自己?

我想大概是因为作为LGBT群体,他们太明白“特立独行”的滋味

△得到天主教家庭的认可和接受,乔纳森都哭了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重要,对其他人对整个社会也很重要。

因为只有你做自己了你才会明白做自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明白做自己嘚好处你才会去尊重和接受其他做自己的人。

而这一点就是《粉雄救兵》新版所说的“接受”和“相似”的意义。

是的我们每个人嘟是独特的个体,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但在不同之中,我们每个人又通过某些相似的个性相连着:

这三点是我们达成共识、互相理解的基础。

只要我们都能做到只要我们明白每个人都是这样努力地生活,这样努力地做着自己我们就能接受那些和我们不同的人,理解那些和我们不同的价值观

“同志也好,直男也好

连接全人类的是我们对爱的渴望。”

这就是《粉雄救兵》传达出来的观点

它想通過blingbling的“神奇五人组”告诉我们:

如果你也想变得更好,那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爱”。

愿我们都在爱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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