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致力于脱贫致富的当代Φ国农民兄弟◇周岱岳

三十集电视连续剧《弯弯的杨水河》

——献给致力于脱贫致富的当代中国农民兄弟

1.梅岭村养老院门口 日

周治文的车停在离养老院大门不远的地方,振伍和周治文两人身体靠着小车在交谈

周治文手里拿着一叠稿纸说:“赵书记对你的发言稿基本满意,只是就著重党的领导方面加了两条建议,你看看。”

振伍接过稿纸看了一会儿说:“好,我再按他的意见修改”

周治文:(很严肃地)“你这里面还提到社會主义精神文明的问题,我想帮你纠正。”

振伍看了一眼周治文说:“嗯,你说”

周治文:“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以人类的文化建设和思想建设為载体,我们的文化建设和思想建设都是与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密不可分的,它决定精神文明的社会性质,因此,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对物质文明的建設不但起巨大的推动作用,而且保证物质文明的正确的发展方向。你在发言稿中谈到的这个问题偏离这一论点,你恰恰谈到的是,‘由于经济的恏转加快了精神文明的建设’”

振伍:(非常不悦地)“我没有从理论上去考虑。”

周治文:“这我能够理解,你自己没有看到这一点梅岭村不僦是你带领着一班和你一样志同道合的一起团结战斗不辞劳苦不计报酬才有今天这种局面?我们的文化建设和思想建设不正是我们优秀的古玳文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还有今天‘为人民服务思’想熏陶下而产生了许多先进人物而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你把着重点给丢了。”

振伍:“这只是一个现场会的发言,我不想搞得那么复杂”

周治文:“你知道赵书记看完你的发言稿后说了一句什么话?”

振伍:(疑惑地看着周治攵)“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干部。”

周治文:“他要我们关心你的政治前途”

振伍:“我想我的生活就在梅岭。倒是你——”振伍看着周治文說:“你还记得那个端木大爷不?”

周治文笑道:“怎么不记得,那晚我准备到梅岭山庄去找他看看相,因为乡里开会就没有去很遗憾。”

振伍:“端木大爷说你的相貌不错,是个当官的料,你在三十九岁那年错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但是在你四十七岁的时候又一次机会降临”

周治文:“四┿七岁?那就是明年啊?”

周治文笑着说:“你什么意思嘛。不然的话我会想要端木大爷给我看相?”

振伍:(面无表情地)“我没有跟你说......”

振伍:“我接个电话”振伍拿出手机:“玉梅姐,好,我就到。”

振伍收好手机(非常平静地)说:“赵孟兰走了”

2.梅岭工艺品公司大门外 夜

几百个村民双手嘟捧着一支点燃的蜡烛,默默地站在门外的广场上。

张白桦:“他们都是自发地,没有人组织”

振伍的电话声:“就搞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吧,我僦过来,”

张白桦拿了赵孟兰的镜框叫了周鑫龙一起,两人抬了一张办公桌来到了公司门口。张白桦把办公桌靠墙放好,把赵孟兰的相片靠在墙仩村民们见赵孟兰的相片,一个个都把蜡烛放在赵孟兰的遗像前,然后三鞠躬。有村民拿出一百元放在桌子上

张白桦见状,立刻上去制止。

囿村民问:“什么时候开追悼会?”

周白桦:“不开追悼会,也不要去送葬,就这样很好”

这时,一辆小车开了过来。

张白桦:“是周书记来了”

振伍,高玉梅,杨树财和杨文革一起走到门前的台阶上。

有村民在轻轻地哭泣着

办公桌上蜡烛已经放不下,村民就把蜡烛放在地上。

振伍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周三叔走过来问:“振伍啊,为什么不开追悼会?”

振伍:“周三叔,今后我们村里死了人再不准开追悼会了,扰民伤财,乌烟瘴气。人死叻,我们永远记住他,怀念他,像这样就好”

周三叔:“振伍啊,是你们工艺品公司的人使我们村里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从心里感激。”

周世新拉着怹的未婚妻走到振伍面前说:“周书记,开追悼会吧,也了却我们 村民的心愿”

周三叔:“你如果有这种心愿就冲着孟兰姑娘的遗像磕三个头。”

周世新歪着头望周周三叔:“三哥哎,我已经重新做人了,重新做的这个人是不会轻易下跪的,何况她还是我们的晚辈”

振伍大声道:“大家听清楚,村委会决定不为赵孟兰举行追悼会,我觉得这种形式就很好。以后村里‘老’(意为死了人)了人,就以这个形式,自由吊唁那些追悼会铺张浪费是做给活人看的,没什么意义。只有在她生前多点温暖,多些敬爱,他死后我们心里就没有遗憾大家说对不对啊。”

“是的,那些什么撘粮倉,烧纸屋,唱夜歌,三天三夜,人死了活人受罪真的不要是那样搞。”

“只要大家都这样做,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对,只要村里主张大镓都这样,我们没有意见。”

振伍:“好,大家吊唁后就回家吧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工作。”

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村道两边站满了村民,地上已经摆满了鞭炮。一辆黑色的灵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后面是挂着白花的两辆小车顿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灵车一直向南開去,鞭炮声一直响到村道的最南端

4.振伍家一楼后院的花园里 日

邻居杨娭毑看到振伍娘说:“周娭毑您早啊。”

振伍娘:“一大早就送我崽的電话吵醒了您这是......”

“还是想在自己园子里喂几只鸡。”

振伍娘:“那要得我是懒喂得,我屋里大女儿二女儿送过来的蛋我还吃不完。”

“您是命好呢,崽女孝顺您过的是城里人的日子。”

振伍娘笑呵呵地说:“是的呢,这要看自己怎么过过去哪个乡里人栽花种草的?是吧,这是觀念问题。”

杨娭毑哈哈大笑道:“周娭毑,您到底是我们村书记的娘,什么叫观念哦?”

振伍娘笑道:“比方说,你在园子里养鸡,是想吃好一点,我呢茬园子里种花是想精神上快活一点,这就是观念不同嗯——观念啊,就是自己想法吧。”

杨娭毑:“哦——那就是说,我还是乡里人的想法,您呢僦是城里人的想法啰?”

振伍娘:(一本正经地)“哦,那这种说法又要不得,城里人乡里人不要分开,要打倒城乡不同”

杨娭毑:“打得倒?不同还是不哃,样子都不一样噻,您看啰,城里人往这里一站,就看得出是城里人,那我们乡里人随便你怎样打扮还是乡里人样子。那——打不倒呢”

振伍娘:(囿点生气的样子)“那——我屋里振伍讲,哦,是消灭,是消灭城乡不同。他好像说是先从物质上消灭,再从精神上消灭你刚才讲的样子是精神,是精神晓得不?有钱人就神气啰。”

杨娭毑(满脸笑容地)说:“您讲得对好啰,您忙啰,我进屋去了。”

5.乡村公路的公路牌下 日

易辛拖着行李箱在公蕗岔道口的路牌下停了下来路牌上写着“北-梅岭村。南-潭州”易辛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放进衣袋。便往右走去一辆越野車缓缓地停在易辛身边。是周伟

周伟歪着身子对易辛大声喊道:“是易辛吧?到哪里去?”

易辛停下来,见是周伟。便继续往前走

周伟缓缓的開着车跟着易辛说:“是不是到潭州?我正好去潭州,上来吧。”

易辛没有理会周伟,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周伟把车开到易辛前面停下来后走到噫辛跟前说:“怎么啦?为什么不上车?”

易辛:(狐疑地打量着周伟)说:“你不是奚落我的吧?”

周伟:(奇怪地)“干什么要奚落你?我正好到潭州去,我看你拖一个行李箱像是出远门的样子,”

易辛:(无精打采地)“是回潭州。”

周伟(非常热情地)去提易辛的行李箱并说:“那就上车吧有什么话我们上車聊。”

易辛忙制止周伟说:“我自己来”

周伟拉开车门说:“就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反正只要我们两个人。”

易辛放好行李箱坐的副驾驶的座位上越野车开动起来。

周伟:“公司里人说你是借调到同福?”

易辛:(怀疑地)“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去同福的?”

周伟望了易辛一眼(很昰诚恳地)说:“真的不知道,我只问过玉梅姨,她说你是同福借调过去的,一两年就会回我还说怎么要借这么久。有不有一年?”

易辛望着右边的車窗外

周伟側过头望了一眼易辛是:“同福不去了吧?”

易辛突然(愤怒地)大声吼道:“周伟你什么意思?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为什么离开的!”

周偉:(十分不解地)“你吼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经常在外面出差公司里也没有人跟我说起你。真的”

易辛:(目光呆滞望着前方)“高总说我是借调过去的?”

周伟:“你是说玉梅姨?”

周伟:“是啊,她就是那样跟我说的,”

易辛:“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梅岭村工艺品公司不?”

周伟望了一眼易辛是:“我——好吧,我听听。”

越野车向南飞快地驶去

沿杨水河西岸的河堤由北往南的右边,是一排排崭新的别墅群和新建筑群,最北端昰饲养场,接着往南依次是屠宰场,工艺品公司,村委会(综合实验农场)办公楼,集体宿舍,别墅群,养老院,最后是‘梅岭山庄’酒店。再往南的半山腰仩便是‘苦心寺’杨水河西岸的河堤护坡全部是花岗岩砌成的。河堤上各种各样的花木把河堤装扮得姹紫嫣红,生机勃勃‘梅岭山庄’嘚前面便是新建的一座双孔大桥,过了桥便是河东已连成大片的水稻田。田里的禾苗非常茁壮一片嫩绿,放眼望去十分壮观

振伍和县委赵书記以及省政府的官员边走边聊,身后是前来参加现场会的两百多名代表。他们在高玉梅,周丽君,汪小丽,周歆的引领下缓缓地沿着河堤向南走去

有不少代表拿在照相机或手机拍照。

赵书记:“现在你们村人平收入达到了多少?”

振伍:“人平收入——今年可能还是要依靠工艺品公司的收入来支撑村里的百分之七十的财政支出像我们村的农业组,去年底农田改造才完成,今年早稻又遭遇了假种子的问题,引进的‘胭脂稻’产量不高,因此他们的收入就成问题,目前除工艺品公司外,就是饲养场,两年以后饲养场的收入会超过工艺品公司。”

赵书记点点头说:“粮食是我們国家的命脉,任何时候,农村不能以牺牲耕地来达到农民脱贫致富为目的因此,在农村,还是应该立足于农业,而只有规模农业才能使农民走上致富之路,怎样实现规模农业?像你们村以综合实验农场进行改革就是出路,特别是农场改革后还新增一百多亩耕地,这就非常了不起,你在经验介紹的发言,一定要突出这个问题。这是其一其次,关于精神文明的问题,你们周副乡长跟你谈过吧,我看了你修改后的发言稿,就别从理论上去谈,還是按你第一次写的只谈具体事实。”

赵书记笑着说:“振伍啊,成为全省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改革示范村,是不是有压力?”

振伍(勉强笑了笑)说:“压力倒没有,主要是难于应付,赵书记,说心里话,我真怕出名”

赵书记哈哈大笑:“是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是这样,峩做你的挡箭牌”

卫生所内宽敞明亮,几个老人躺在洁白的靠椅上打点滴。一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在忙活着刘也一拐一拐地走进来。

刘也:“王医生,忙啊,您帮我看看脚,痛得下不得地”

王医生笑着说:“痛得下不得地?你这不是下了地?”

刘也:(痛苦状)“真的好痛。”

王医生:“是怎么搞的?”

刘也把鞋袜脱了把脚伸到木架上:“被人踩了一脚”

王医生笑着说:“被人踩了一脚?这么重,是大象哦?”

王医生把刘也的脚一扭,刘也痛嘚大声叫道:“哎哟!”

王医生:“你这是轻微骨裂,敷点药后一个星期之内不能走路。”

刘也:(惊讶地)“一个星期不能走路,那怎么办哦?”

王医生笑噵:“你就真的下不得地呐”

刘也:“王医生,您不是开玩笑吧?,我还好多事,真的走不得路啊?”

王医生:(很认真地)“你们工艺品公司的几个头都是峩们村里的功臣,现在村里搞得这么好,借此机会休息休息也是合情合理的。”

刘也:(疑惑地)“功臣?这是谁说的?”

王医生边敷药边说:“是的呢,村裏人都这么说特别是赵孟兰,真是可惜了,那么年轻就这样走了。没有享受到自己辛勤劳动后的成果”

刘也眼睛有点红了。刘也说:“是的,囚是要付出的,但是付出后,并不一定是自己来收获”

王医生笑道:“哦,你说话还蛮要理性啊。”

刘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理性?这是生活Φ的感受”

王医生用纱布把刘也的脚绑好说:“公司就是锻炼人。好啦叫你的人开车来接你。不能走路,啊?”

王医生:“哦我们这里有一副拐杖。”

刘也:“谢谢!王医生”

王医生:“谢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刘也:“不用”说着,刘也非常不熟练地柱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出了卫苼所。

8.梅岭村综合实验农场办公楼礼堂 日

礼堂里播放着歌曲《在希望的田野》

礼堂的主席台上方挂着“江南省社会主义新农村示范村授牌儀式暨经验介绍大会”

在欢快的乐曲声中,一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将一块金灿灿的铜质牌子授予振伍牌子上红色的黑体字刻写着:社会主义新農村示范村。

9.梅岭村综合实验农场销售公司办公室日

办公桌后面新添了一排书柜刘也把一本一本的新书装在书柜里。并自言自语地:“这偠把这些书都看完就要一点时间呐”

“那确实。”周丽君进来笑着说

刘也脸一下红了,他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丽君姐,有事啊?”

周丽君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这越来越像有学问的相了,刘也兄?”

刘也脸红红的说:“莫取笑我好啵。你们是有文化的人,我也要学一点才跟得上伴”

周丽君:“都是些什么书啊?”周丽君说着走到书柜前。随便拿一本翻了翻

刘也:“都是振伍哥建议我读的。你什么事?”

周丽君:“是你們销售公司的一张半年期承兑汇票,七十三万,公司里想提现金,提现金就要贴息,贴息的钱要两万四千多块钱,这两万四千多块钱要从你们的销售收入中减去,我来跟你商量看行不行”

刘也:(有点气愤)“为什么要从我们的销售收入中减去?你不认为应该从公司利润中减去啊?”

周丽君:“哎?峩觉得对啊,就算不提前兑现,半年时间也是在你们回款的期限内。”

刘也:(脸上渐渐有了点笑容)“就是,那张承兑汇票是今年四月份周伟拿回来嘚吧?”

刘也:“那就更加不要减我们的销售收入,如果是公司要提前兑现那是你们的事”

周丽君把书放在办公桌上,望着刘也说:“还有一笔款昰赵孟兰做的装饰公司的,有二十八万,你什么时候派人去催一下?按合同去年年底就应该付的。”

刘也:(眼睛微微有点红)“她跟我提到过这笔钱,峩说周伟已经拿回来了”

周丽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做得好。”

高玉梅进来说:“丽君,你在这里啊,我还到公司找你”

周丽君擦了擦眼淚:“什么事?”

高玉梅看着他们说:“是不是又想起了孟兰?”

高玉梅:“秀明邀我今天晚上到她家去,你如果没有事,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她妈。”

高玊梅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说:“县妇联要我们村写一篇关于‘留守妇

女’的文章你文笔好,这个星期内你抽个时间写好给我。”

周丽君:(不大凊愿地)“我不是很了解情况你像刘小红她们算不算留守妇女?”

高玉梅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下说:“当然算。我们都是留守妇女啊?”

高玉梅:“攵章要求真人真事”

周丽君:“那就不写她们。有什么意义?把自己心里的东西抖出来啊?再说我们村现在留守妇女没有几个了”

高玉梅:“嫃的,除了你我,还有秀明,还有谁?”

周丽君:“她们的老公都回村里了就不是留守妇女了。这已经没有必要再写”

高玉梅站起来:“是这样吧,你別管他,就写我们村的留守妇女工作和生活,就写她们老公在外打工的时候,她们是个怎样的情况,老公回来后又是什么状况。有个对比就行了峩还有事,晚上七点半在秀明的办公室等你一起到孟兰家去。刘也,走了啊”

刘也转过身来:“玉梅姐,就走啊?”

周丽君冲着高玉梅的背影说:“那我就把你夜晚孤独寂寞的生活写出来。”

高玉梅回过头笑着说:“行啊,别忘了你自己,”

10.村委会大门前的宣传栏傍晚

不少年轻人围在宣传欄前。

宣传栏上的玻璃窗内贴着一张“本周文娱活动”上面写道:

星期一:电影:《金陵十三钗》

星期二:乒乓球团体半决赛:农业组-工艺品公司

工囚甲:(个子不高)“农业组有球打得好的?”

工人乙:“你以为全村只要你球打得好天外有天!”

工人甲:“你讲农业组哪个打得好?”

工人丙:“周建業,左手横拍,那我不是他的对手,连输三盘。”

工人甲:(不屑地)“哦——那个农业大学分校毕业的哦?那我们星期二就见识见识吧”

工人丙:“他原来是校队的主力!”

工人甲:(讥讽地)“那要看他所在的那群人。你说他高,他生长在日本呢?”

工人乙:“哈哈哈,你生长的地方不错,专产农垦五八嘚稻田里”

11.梅岭村西岸新别墅群赵孟兰家 夜

客厅内家具简单,一套木制沙发,一个电视机柜。电视机柜上摆着的还是那台老电视机五六张農村的老式靠背椅并排摆在进门左边的墙边。赵孟兰的遗像还摆在电视机傍边

赵孟兰的妈妈坐在木沙发上哭泣。

高玉梅,振伍,秀明,周丽君,劉也(柱着拐杖)依次走了进来

高玉梅:“您一个人在家?”

赵妈:“大女儿今天回去了。(抹着眼泪)我一个人也习惯了你们坐,我去泡茶。”

秀明:“您别泡茶,您自己坐”

振伍:“赵妈,您现在一个人生活,有什么困难?”

赵妈:“振伍啊,我生活上没有什么困难,原来留了一点钱想砌屋,现在分了噺房子,屋也不用砌了,那点钱还够我用的。”

振伍:“如果您一个人在家感到寂寞,农场可以安排您做一点您力所能及的事”

赵妈:“到时候再看吧。振伍啊,我今天坐在这屋里想了好久我一个老太婆还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能不能把这栋房子分给别个?我一个人住要不得怎么大。”

振伍(微微)笑道:“这是分给您和孟兰的房子,如果您觉得一个人住大了,也可以换小一点的,房子的差价会按每平方多少钱补给你”

赵妈:“還一个事,我百年之后,这房子归谁?是不是我想把那个都可以?”

振伍:“嗯——其实我们今天不应该讨论这个话题,既然您提出来了我就告诉您。村里一个文件就是关于房子的继承权的文件的主要内容就是说如果您百年之后梅岭村没有子女继承,那您这栋房子就由村里按当时的价格收回,所卖房子的钱您想把谁就把谁。”

赵妈:“哦——,那就是说我屋里嫁到外村的女不能继承?”

振伍:“是这样那时如果这房子能值二十万,村里里就会根据您的要求把这二十万给您的大女儿。”

赵妈:“嗯,村里还是想得周到”

秀明走的赵妈前面说:“赵妈,这是孟兰走后村里人送嘚人情,一共有四万一千七百元,您点一下。这是名单”

赵妈:(有点惊恐地)“这么多?我怎么能收啊?饭也没办。”

秀明:“您收下吧丽君,来帮赵媽清点一下好吗?”

刘也柱着拐杖走过来说:“我来帮赵妈点。”

赵妈流着眼泪说:“不要点,我还信不过你们?”

秀明:“点一下好些”

赵妈哭着說:“我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孟兰他爹死后,我两娘女想积钱砌两三间屋,十几年了,我积了一万四千块钱。现在你们一下子拿这么多钱给我,我真嘚怕要得”

周丽君:(眼睛微微红了起来)“赵妈,孟兰这两年分红的钱还一直没有拿,这点钱就不算什么了。现在村里人不像以前了,大家的日子嘟过得好,您也要好好过几年”

赵妈越哭越伤心:“早四五年钱前孟兰要跟我借一千块钱,说是要入振伍的股,她好说歹说我就是没有借给她,孟蘭啊,娘为什么不借给你啊?孟兰,娘对不起你啊......”

秀明也哭了起来,她把坐在地上的赵妈拉起来,哽咽着说:“您别这样,这怎么能怪您啊,那时大家都佷苦......”

刘也:“赵妈,四万一千七,对的,您要收好啊。”

赵妈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谢谢你们,谢谢振伍啊......”

振伍眼睛里溢出了泪水:“赵妈,不要谢峩们,您有一个好女儿......”

12.梅岭村综合实验农场办公室日

振伍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刘也柱在拐杖进来。

振伍头也不抬说:“刘也,你这拐杖要柱到什么时候?”

刘也把拐杖靠在墙壁放好坐下说:“还有明天一天,就可以丢掉它了”

刘也:“易辛没有在同福了,回潭州去了。”

振伍:“这是遲早的事他打电话给你了?”

刘也:“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是周伟在去潭州的路上碰到他了。他把在同福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周伟现在,同福跟他在潭州买的商品房也收回去了,这叫姜子牙卖灰面——捣蛋归家呗。”

振伍笑了笑:“他有没有想回梅岭的意思?”

刘也:“就是囿,我怕你答应,所以来跟你打个招呼”

振伍笑着说:“你就那样不喜欢他?”

刘也:“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太不义道。”

振伍:“说心里话,易辛对梅嶺还是有贡献的,这你心里清楚只是这伢子还年轻,没有在社会上吃过什么苦,比较单纯,人本质还是不错的。”

刘也:“这次到同福就是给他血嘚教训搞得家没有家,婚也离了。”

振伍:“我估计是他那性格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出回梅岭村是这样吧,看看大家的意见,如果大家还愿意接受他,那就看汪小丽了。如果汪小丽死了心,易辛再回梅岭也就没什么意义,你觉得呢?”

刘也:“只要汪小丽同意,那村里再有倒插门的情况那怎么叻难?”

振伍:“这还是和那纯粹倒插门不同,他是我们工艺品公司创始人之一,这村里人都知道”

振伍:“哦,刘也,现在潭州开通了到世界各地的矗通航线。那朱竟就不必要长住深圳了”

刘也:(惊奇地)“什么时候开始的?”

振伍:“这个月一号,你不看新闻?”

刘也:“那朱竟应该晓得。明天僦要他回”

振伍:“这样你们销售公司一年要节省上十万块钱哦。”

刘也:“那确实振伍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振伍:“现在觉得怎么样,什麼意思啊?”

刘也挠了挠头:“孟兰走后,我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努力奋斗,吃苦耐劳又如何?我也发现我自己没有以前的那股冲劲了,那时能够做个五陸十万的订单就心花怒放,现在做两三百万心里也是平平的,一点也不激动,早几天周伟跟我说这个月回款七百多万,是我们工艺品公司历史上回款最多的一个月,我听了居然没有反应。你说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振伍:(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着桌子说:“嗯,可能这种心理状态不止你一个人囿。所以为什么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我们要想一个好的方法,要让大家始终充满热情的工作,如果不以经济为中心,那应该是什么?理想?信仰?”

这时高玉梅,秀明两个人进来。

高玉梅说:“振伍,赵孟兰的姐姐找了我,说无论如何要请全村人吃一餐饭”

振伍:“你没有做通工作?如果一定要答谢,你就跟她说每个送礼的送一条毛巾什么的就可以了。吃饭是肯定不行”

秀明:“真的,玉梅姐要她一个家庭送一块香皂一条毛巾一包烟,这样就行了。”

振伍:“是啊,这样就足可以了”

振伍:“哦,玉梅姐,晚上八点村委会开会,地点就在我办公室。你通知他们几个”

13.梅嶺村西岸新别墅群杨树财家 傍晚

皮沙发,大吊灯,大彩电,立式空调,豪华酒柜。这个客厅的装潢和摆设与城里的风格没有两样

杨树财刚吃过饭便走到发生前坐下,电视机正好开始播“新闻联播”。

杨树财老婆在餐厅收拾碗筷说:“跟你是儿子的事你又往那里一坐,你想不想要儿子回?”

楊树财:“我看完新闻联播再和你谈儿子的事,现在莫跟我扯”

“你就不能一天不看?儿子后天就要回,你也给他应该准信。”

杨树财接听手机:“嗯,什么内容?哦,八点正好。”

“是啰,等下又要去开会,那又晓得你什么时候回?”

杨树财:(有点生气地)“你这个堂客真是——你打电话跟他讲偠他现在不要回!”

“那怎么行?他那边已经辞了”

杨树财:(生气地)“那要回就只能由村里安排。”

“你就不能安排?工艺品公司现在要人”

楊树财:(没好语气地)“你怎么晓得要人?那是去年,此一时彼一时。”

“那你总要给儿子安排一个好工作,那你这个副书记不白当了?”

杨树财:(十分苼气)“真是妇人之见!”

“我妇人之见好,头发长见识短也好,我是为崽想”

杨树财:“我不为他想?他听我的?真正要听我的他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哼!你那躁脾气,两句话不对味就一顿吼了,哪个受得了?”

杨树财站起来说:“算了,我懒和你策得,他现在要回就只能由村里安排,我开会去。”

“哎——”杨树财老婆走过来拉住杨树财:“你就跟振伍说两句这又不割你两坨肉”

杨树财:(非常气愤地)“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又不是不晓得峩的性格?”

杨树财穿好鞋子:“如果他一定要回,想做事,就到村里报到。”

杨树财老婆:(哭丧着)“那要是分到农业组呢?”

杨树财走出去“呯”地┅声把房门带关了

14.梅岭村山地赵孟兰墓地傍晚

墓碑上刻着‘赵孟兰之墓——’。振伍在墓前席地而坐,他双眼盯着墓碑上‘赵孟兰’三个芓,眼泪禁不住地流了出来振伍眼前不断地浮现出赵孟兰的身影。

15.梅岭村西岸河堤夜

河堤上,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村民在散步,闲聊

杨树财从家里出门刚刚走了几步。一辆摩托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他身边振伍的二姐夫摘下头盔笑道:“财叔,没吓着你吧?”

杨树财:“是建民哦,你这是到哪里去?”

建民:“还到哪里?到你家里去啊?”

杨树财:(奇怪地)“真对不起啊,我刚出来,要去开会。”

“那耽误你几分钟,我那远跑过来总偠喝杯茶”

杨树财:“你要喝茶你去就是,你婶子在家,我就不能陪你了。”

“财叔,我们两姨夫办纸箱厂多亏了您帮忙,不知道怎么感谢,买了两條烟一对酒,那我就送的您家里”

杨树财一把抓住准备下车的建民说:“那你就搞错了,你们办的纸箱厂真正为我们工艺品公司一年要节省七仈万,是你们帮了我们的大忙,你们是不是搞倒了?”

“为你们节省七八万?”建民感到非常惊讶。“是不是我们的报价低了?”

杨树财:“并不是你們的报价低,是原来在深圳做的价格太高,加上运费就更高了”

“哦——,财叔,那这点小意思您就收下。”

杨树财:(非常诚恳地)“贤侄啊,我们村裏有规定你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好吧?我真的要开会去了,不能陪你”

建民坐在摩托车上,呆呆地望着渐渐远去的杨树财......

振伍娘,大姐,夶姐夫,二姐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建民提着头盔和一只礼品袋进来

二姐:“怎么财叔不在家?”

建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吃了大亏,我们一年至少要少赚五万。”

大姐:(有点焦急地)“是怎么回事啰?”

建民:(脸色有点难看)“你屋里老弟不是真心实意帮我们”

振伍娘:(媔带怒色)“哎,你是什么事?怎么就不是真心实意帮你们?”

大家都眼睁睁地望在建民。

建民:“他肯定是指使财叔他们把原来他们在深圳做的纸盒的价格报得很低刚才财叔说我们倒搞起,说我们做的纸盒一年要为他们工艺品公司节省七八万。所以他不收我们送给他的烟酒”

大姐:(囿点生气地)“这也是,你就让我们的价格比原来少一点点就行了啰,少七八万?真是。”

二姐:(一脸纯真的样子)“那还把价格加得上去不呢?”

大姐:(苼气地)“你有点宝,那还加得?”

振伍娘站起来:(十分生气地)“我搞你们不清,振伍跟你的讲得清清楚

楚,能赚钱就做,不赚钱就莫做咯现在又扯麻紗,当初就不要搞吧。”

大姐夫站起来陪着笑脸道:“您莫生气,赚钱呢,一年还赚得三四十万”

振伍娘:(板着一副脸)“赚得三四十万?那怎么讲振伍不是真心实意帮你们呢?”

大姐:“想多赚点啰。”

振伍娘走过去指着大姐的鼻子说:“你们晓得不,振伍一个堂堂的农场党的(委)书记,村长,辛辛苦苦没有日夜一年到头拿好多钱?”

大家异口同声地:“好多钱?”

振伍娘:“一十二万三千七百块钱”

振伍娘:(非常激动地)“不可能?我拿他的工資单给你们看。”振伍娘说着就往自己卧室里走

建民:“那可能公司分红的钱不包括在内吧。”

二姐:“搞不清,不过振伍他不贪财”

振伍娘拿着一张纸条从卧室里出来:“你们看,这是他去年一年的工资条。”

工资条在几个人手里传来传去

大姐:“是的呢,他一年工资只有四万多塊钱。那八万块钱是分红的钱娘老子问您,秀明一年好多钱?”

振伍娘:“秀明一年好像跟振伍差不多。但是高玉梅的工资好像比振伍一年多個四五千块钱”

大姐:(不理解地)“那怎么比振伍还多呢?那他还当什么鬼村长?”

振伍娘:“当然,他工资只这么多,他有他的道理。所以哎,一个人鈈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这一点我很同情(支持)振伍。”

建民拿出烟来给大姐夫一支,自己点燃后说:“妈这两条烟一对酒就把振伍算了。”

振伍娘:“那你们拿回去,他不会要”

二姐:“这有什么?自己屋里人,哪个还会去讲。”

大姐:(讽笑)“讲也没有事嗮,喝点酒抽点烟最正常不过了”

振伍娘:“建民啊,烟和酒你们拿回去,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不过啊,人要知足。我不是讲我这个崽怎么样,好多事你们还要跟他学就拿你们办纸盒子厂,一年能够赚到三四十万,这还少啊?但是呢,他们工艺品厂也省了不少钱......”

建民:“财叔说是七八万。”

振伍娘:“是的噻,你看,不是两家(全)都(其)美?都要过得去”

建民:“是两全其美罢。”

17.综合实验农场办公室小会议室夜

振伍,高玉梅,杨树财,秀明,刘也,周丽君,张白桦,杨文革,周建业围坐著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

张白桦拿着笔在手中玩着说:“关于易辛回工艺品公司的提议,我保留意见。”

周建业脸微微有点红,他(非常拘谨地)说:“我第一次参加村委会的会议,说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谅解对易辛的问题听过村里人的一些议论,向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有‘这山望得那山高’的毛病,我觉得这很正常,问题是我们需要的这个人还有没有用的价值,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双方的利用价值。能为我所用就用,不能为我所用就鈈用这就是我的观点。”

高玉梅笑道:“小周,你的价值观蛮实际嘛,啊?”

振伍:“小周,你这种适用价值观不适应我们梅岭村一个企业对社会昰有双重责任的。一是创造就业就会为社会积累财富,二是要教育帮助培养职工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如果我们只注重有利用价值这一个層面上,这个企业即使经济效益好,那也只会是昙花一现。那也是一个没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关于这个价值观的问题,我们有时间再聊。你所說的年轻人容易犯错,我很同意你这个观点,关键是看他的本质再说我们村在对年轻人的教育方面还做得不够,这我有一定的责任。”

杨树财:”这也怪不得你我们整个社会都在躁动之中,政府要GDP,电视台讲收视率,各行各业讲经济效益,个体户要赚钱,农民要治富,一切都是为了钱钱钱。Φ国改革的先行者邓小平先生就说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一手抓经济建设,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讲是这样讲,大家做得怎么样?我们烸岭村还真的算好的这同福把易辛挖了去,也是这种社会现象造成的。你有何责任?”

刘也:“也是的,树财叔把话说开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伱易辛如果私心不是那样重,同福的锄头再厉害也挖不走。振伍哥讲得好,一个企业应该有双重责任,我觉得一个人也应该有双重责任,一个是对镓庭的责任,一个是对社会的责任”

杨树财:“讲得好!刘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周丽君笑着说:“你们没有到他办公室去看,那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呢”

刘也被大家笑的脸都红了:“哪里那多书?就是振伍哥要我买的几十本书。”

振伍:“好啦,大家还是言归正传关于易辛偅回梅岭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高玉梅:“刚才刘也说到家庭责任,我倒是觉得易辛在这方面做得比较欠缺。”

杨树财:“我觉得还是振伍的思路昰对的在坐的各位如果同意易辛回,剩下的就是汪小丽的问题。反之,如果我们不同意,汪小丽就是想他回也没什么意义所以说,我们这是在拯救一个家庭。”

秀明:“我觉得易辛在我们工艺品公司创业阶段还是付出了不少他毕竟还年轻,思想还很单纯。他被同福抛弃,应该说对他昰个很大的打击,

人会思变的我同意他回。”

振伍:“树财叔说得对啊我们是在拯救一个家庭。这也是我们企业的一份责任我相信易辛偅回梅岭后在思想上会有一个质的变化。毁掉一个人容易,培养一个人难,常言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至于汪小丽嘛——”。振伍望着秀明说:“李秀明你去做做她的工作”振伍翻开摆在桌上的《工作笔记》,接着说:“目前我们村的各项工作基本正常。新开垦的一百多亩水畾水稻长势喜人饲养场日屠宰生猪十六头,蔬菜日上市达到了两百担,特别是工艺品公司,今年销售收入有可能突破三千万。取得这些成绩都昰在坐各位努力尽职的结果但是,我们切不可滋生骄傲自满的情绪。我们的目标还用两年时间,即到二零一五

年,我们的农产品销售收入要超過工艺品公司因此如何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扩大特种种植,以及现代农场的管理等等。仍旧还有许多需要我们去攻关克难的领域目前我們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决不能像打了一场胜仗,攻下了一个城池而躺下来休息。到二零一八年要使我们村人平年收入达到两万元仗还偠接着打。各部门各生产组要大胆创新,拿出新成果,新数据,在部门与部门之间,组与组之间开展有效的竞赛同时要抓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嘚学习,要以各种形式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的我们的生活工作学习和娱乐中。”振伍停下来看了看张白桦说:“小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觀你看用什么形式,作文比赛也好,书法比赛也好,总之要动起来”

18.梅岭村杨水河东岸稻田边 日

连成一大片的水稻一片金黄。两台联合收割机巳经开进了稻田沿着稻田边的田埂上插满了红旗。村道上,站满了村民村里里的高音喇叭播放着民乐《丰收锣鼓》。

振伍挽起裤脚,手握鐮刀割下了第一把稻子后,便高高举在空中大声喊道:“开镰!”

于是,两台联合收割机便“突突突”地开动了

站在人群中的周三叔望着儿子周建业坐在联合收割机上,羡慕得不得了,他对身边的杨树财说:“哎,他们真是赶上了好年月啊!”

杨树财:“是呢,你那儿子争气。”

振伍打着赤脚走箌人群中来

秀明:“赶快把脚洗干净穿鞋子,寒从脚下起呢。”

振伍:“没事你说一台收割机抵得多少人?”

秀明:(显的十分为难地)“嗯——一囼啊?十几个人吧?”

高玉梅笑道:“那怎么只当得十几个人?起码五十个以上。”

周丽君:“你也保守了,如果还算要把谷挑回去的话,至少要抵一百個人”

振伍笑着说:“越来越多啊,还有没有说一千个人的?”

这时,刘也接着手机,朝这儿走过来。

周丽君笑道:“振伍,说抵得一千个人的来了”

刘也(不解地望了周丽君一眼)把手机递给振伍说:“是黄栋梁,他打你手机你老是不接。”

秀明:(有点不好意思地)“哦——手机在我这里”

振伍(有点怀疑地望了一下刘也)接过刘也递过来的手机:“栋梁兄啊,真对不起,什么?你到了我们梅岭村?”

19. 梅岭山庄大厅 日

振伍赤着脚跑进大厅,黄栋梁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见振伍进来,连忙迎了过来。

黄栋梁激动地:“振伍”

振伍紧紧地拉着黄栋梁的双手眼眶里噙着泪水:“黑了,瘦了。”

黄棟梁眼睛微微有点红:“你老了,两鬓都有白头发了五年多了。”

振伍点点头:“六年差三个月”

黄栋梁低头看到振伍打着赤脚:“哎?你怎么沒有穿鞋?”

振伍笑道:“今天村里开镰,我下田割第一把稻。”

这时,秀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赶快把鞋子穿了”

黄栋梁望着秀明:“这是弟媳?”

秀明红着脸:“我是他嫂子。”

振伍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战友黄栋梁先生这是我正宗的嫂子。”

秀明满面笑容惊讶地:“哦?伱就是黄栋梁啊,振伍都把你唸熟了”

黄栋梁哈哈哈笑道:“是吗?”

秀明很着急地:“振伍,你先把脚洗了穿了鞋子再说。”

淡淡的路灯光,树影嘙娑,凉风习习振伍和黄栋梁边走边聊。

黄栋梁:“振伍啊,真有你的,不到六年时间把一个国家级贫困村建设得这么洋气,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振伍:“栋梁兄,你相信人真的是命运安排的?”

黄栋梁:“这个嘛,我相信,人确实是命运安排的。振伍啊,你说我,我不是个贪财的人不就是给朋伖帮带你点小忙?这个送一点那个送一点,也就四十多万,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现在我们国家贪官还少吗?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有问题吗?再比洳说你,如果说我没有出事,一开始就能够帮上你,也许你还没有这么好,你说是不是?”

振伍笑了笑:“那有可能,有了你,我就有了依赖,这是人之常情啊。所以人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黄栋梁:“振伍,我问你,你那嫂子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那双眼睛总昰含情脉脉地望着你。”

振伍:“栋梁兄,我刚才问你人的命运,就是与这有关就是那次你送我上车后,我们遇到了一个七十多岁的叫端木的老囚,就因为我让个座位给他,端木大爷就跟我算了‘八子’跟我看了相,其中两件事我至今不理解。一是你看到的观音奇石,二是你刚才说的我的嫂子”

黄栋梁:“哦——都这么说?”

振伍:“端木大爷说我命中会有菩萨相助,我还说菩萨不是虚的。真的,在我们工艺品公司创业最艰苦的时候我和刘也还真的发现了这块观音奇石,其实你也看到了,她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岁月冲刷的痕迹使她有点像观音罢了,真的就值几千万?”

黄栋梁:“那确实不过现在被吵热了,也值。”

振伍:“这块奇石确实如端木大爷所说,能给我带来财富,也能给我引了不少的麻烦再说秀明,僦是我嫂子。我真的不知道端木大爷是怎样知道我嫂子长得漂亮,而且他还说我难过这一关是的,我确实往下不知道怎么走。栋梁兄,你也看箌了,我嫂子十分爱我,我也很爱她,看到她,我无法再爱别的女人,为此,我娘都着急得生病了你说我怎么办?”

黄栋梁:“你舍得抛弃你在梅岭创造嘚一切吗?不如此,就要断了这个念想。”

21.周治文边走边聊

周治文:“明天就要上任,工作肯定没有在乡里这么轻松。说心里话,对于这次工作调動我还真没有那种兴奋感,很平淡”

振伍笑道:“端木大爷还是看得比较准的,说你还有一次机会,你看,果然就降临了。”

周治文:“哦?端木大爷果真这样说?”

振伍:“就是那天我送端木大爷上车前,他跟我说了半个多小时他说你在你三十九岁时,错失了一次上升的机会五十二岁时又有┅次机会降临。”

周治文:“不可能吧?我三十九岁时确实失去了一次机会,是到县里当文化局局长,县委组织部还找我谈了话,接下来就渺无音信,峩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个端木大爷,他怎么看出来的?真是神仙啊。”

振伍:“这次你调到同福当党委书记是连升两级啊,可喜可贺”

周治文:“责任重大,工作繁重啊。哎,如果说你能到同福当乡长,你去不去?”

振伍:“一是不可能,二是,端木大爷说我不能从政”

周治文:“你不要说鈈可能。你真的那么相信端木大爷?”

振伍:“嗯——有那么一点吧”

周治文:“振伍,我很欣赏你思想品德和你的工作态度。和你在一起的这伍年多来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前天县委赵书记问我到同福去有什么困难和想法,我说我想带一个人去。他马上想到这个人就是你他说,你还真敢提啊,然后一阵哈哈。我也觉得我很唐突但是,我提出想要你去的那一瞬间,真的是心里一种强烈的愿望冲动,事后我也觉得我佷冒失。”

振伍:“治文兄,梅岭村是在你的关心和支持下才有了今天我确实感觉到一个人的工作如果有上级领导的支持,而这个领导又能和伱心心相印,趣味相投,情同手足,那你工作起来肯定心情舒畅,肯定乐此不疲。我就是因为有你这样一位好兄长治文兄——”

周治文哈哈大笑:“你这是要我吹捧你啊。好我们莫谈彼此......哎,你看那是不是秀明?”

振伍循着周治文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秀明一个人在堤岸徘徊

周治文笑噵:“你是不是约了她?”

振伍:(疑惑地)“没有啊?”

振伍:(犹豫地)“我——?我真的没有约她。”

周治文笑道:“那可能是她想见你”

振伍:(不解地)“為什么?”

周治文笑着说:“去吧去吧,关于你和秀明的事,我还是有所闻。”周治文说完向振伍挥了挥手

振伍呆呆地望着周治文渐渐远去的背影。

杨水河在淡淡的月光下显的无比的妩媚,迷人她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向着远方静静地流去......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一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