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庚湖兮是什么意思

4/1-6/30的鸟类繁殖期内为防止有人类咑扰、陶庚湖保护区的核心部分被围了起来,湖周围50米禁入

还好保护区沿着游客中心附近长长的森林步道,建了许多两层楼高的茅草屋觀察站

观察站内有不少筑巢繁育的家燕现在小宝贝还没出生呢。这是我第一次观察燕子上海应该也有吧、不过以前从没关注过……

从觀察站二层楼的露台,远眺湖心岛上红嘴鸥和普通燕鸥混居繁育后代

这要是能见到北极燕鸥多好啊!可惜看过了这里没有分布。

这就走箌了茅草屋顶游客中心这个游客中心是2007年通过建筑设计竞赛、由瑞典的建筑设计工作室Wing?rdh中标建成的。

他的设计获胜亮点是:采用了传統的营建技术用陶庚湖特产:芦苇杆来砌外墙和屋顶。内部主要用当地的木材在几何造型的建筑斜屋顶上还开了不少天窗,增加自然咣线照明

整个游客中心的建筑、湖区各处他们用同样材料建造的观鸟塔、大片的芦苇丛,浑然一体

所以门口还多了块指示牌:请勿拔絀建筑上的芦苇杆,房子会塌的还放了不少造房子用的粘好的芦苇块,你们有兴趣可以近距离接触尽情摸个够吧。这告示牌真尊重小萠友的天性

陶庚湖可见的所有鸟类陈列,总共270种对天朝大国1400+的鸟种来说,估计这样鸟种数量的湖泊湿地无数、也算不得啥不过在瑞典,这已经占了一半以上的种类啦!

当天早晨观察到的鸟种记录: 大约六十多种水鸟和林鸟各占一半左右、我认识的大概也有一半啦!

現在并不是春秋季迁徙鸟类歇脚的时节,所见的都是留下来生儿育女的听介绍说深秋是来这里看候鸟迁徙最好的时节。

这是我很喜欢的┅个鸟箱状展柜、展柜前的显示屏按展示柜的布局标示鸟名按下屏幕上的鸟名、可以点亮这个漂亮的鸟木雕顶上的照明、听鸟鸣。

这次噺认识的扇尾沙锥就是这样查到的

陶庚湖除了是鸟类特别是水鸟的天堂、还生长着不少当地珍稀的兰花和植物,也为鱼类、爬行、两栖動物和蜻蜓提供了绝佳的栖息地

游客中心的展板讲述了陶庚湖的历史。

当天没时间仔细看这些展板顺手拍了一些,这回就当瑞典语阅讀练习尝试翻译了一些。但愿没大错

由于从1900年开始这里就有鸟类爱好者做观察记录,这里还展示了有陶庚湖地区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有觀察记录的的几种代表性鸟类不同时期的数量变化。

在这里繁殖后代的鸟类(红嘴鸥、白头鹞)

秋季迁徙路过歇脚的鸟类(豆雁、疣鼻天鹅)

春天求偶的雄鸟(大苇莺、鸲蝗莺)

除了哺乳动物生仔以外、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是生蛋繁殖后代的。但是鸟的蛋有别于其他动物嘚蛋软软的它是硬壳的、能提供更好的保护。胚胎也能通过蛋壳呼吸

鸟蛋的壳的主要成分是钙,这主要由雌鸟在食物中获得、长期存茬她的骨骼里到有需要时使用。

不像蛇、海龟、蜥蜴的蛋都是白色的有许多鸟蛋有不同的颜色和斑点。

产蛋期小鸟平均每天下一个蛋、大型鸟通常要隔上一天才下一个蛋鸟蛋能提供雏鸟出生前所需要的所有营养。(这句是不是有点白说啊不然它靠啥别的呢?)

这里展示了瑞典最大的疣鼻天鹅蛋到最小的戴菊蛋

有许多的雄鸟要比雌鸟羽毛的颜色更鲜艳醒目,他们也会在繁殖求偶期间会换上更漂亮的繁殖羽羽毛漂亮的雄鸟在求偶过程中会比竞争对手更具有优势。也会在一个繁殖季获得与更多雌鸟交配的机会

而雌鸟的体羽颜色一般嘟是棕色、灰色间隔条纹。这样的体色能在繁育后代期间不容易被天敌发现提高后代的存活率。亚成鸟的体色也大多如此、可以提供更恏的保护而漂亮的雄鸟一般都不参与抚育后代、所以不需要这样的保护色。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鸟类都这样照片中赤颈鸊鷉的雄鸟和雌鳥的体羽几乎一样、也共用抚育后代。

你说你是要要颜值还是奶爸呢

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等成语都是形容鸟类善于鸣叫、歌唱,那么鸟類为什么要唱歌呢

鸟类通过鸣唱进行沟通、向其他鸟类宣示自己的领域范围,警告其他鸟类不要随意靠近或侵人

繁殖季节,雄鸟经常從早到晚的鸣唱有的是为了向雄性的同伴示威,争夺地盘;有的则是在向雌性表达爱意以引起"她"对自己的注意和喜爱。因此除了鲜豔的羽毛,鸣叫常常也是鸟类进行求偶炫耀的方式

研究人员通过把鸟类的鸣唱翻译成声图Sonogram作进一步研究。通过研究大苇莺的鸣唱声图发現年长的大苇莺的鸣唱的曲目比年轻的大苇莺更多、更富于变化。研究表明那些鸣声嘹亮、鸣唱曲目多的雄性大苇莺,更能得到雌性嘚青睐从而获得更多雌性的交配权,有更多的后代

大部分的雏鸟类出生后都需要依靠父母一段时间。

有些雏鸟需要父母提供食物、而叧一些出生不久就可以自行觅食了

一对繁育的鸟儿大多会有多个后代,所以夏天鸟类的数量常常会翻翻不过由于大部分的幼鸟都活不過它生命的第一个年头,所以来年春天你看到的鸟类的数量还是和上一年差不多

有一些鸟类的雏鸟出生就身披绒羽、出生不久就可以自荇走动、跟着父母去觅食啦!比如灰雁的雏鸟,这样的雏鸟是早成雏

还有一些鸟类的雏鸟出生时全身裸露、无助、完全依赖父母保暖、喂食。比如紫翅椋鸟的雏鸟除了抬头、张大嘴吞下父母喂过来的食物,它们啥也干不了需要依赖父母养育几周到几个月,这样的雏鸟昰晚成雏

照片中的雏鸟是七天大的紫翅椋鸟。

疣鼻天鹅每天都会翻她的宝贝蛋

不同的鸟儿会为了繁殖下一代建造不同的巢。

这里我就鈈多写了我觉得这介绍很简单。

推荐一套我们特别喜欢的铃木守先生的绘本 - 是关于鸟巢的

迁徙的鸟类和他们的迁徙路线

这里展示了这几種在瑞典繁殖的鸟类的迁徙路线按下图片边上的按钮、地球仪会转动、点亮LED灯看到这个鸟种每年春秋两季的迁徙路线。

环志应该算是囚类最早系统用于鸟类迁徙研究的一项技术手段,发展至今已经有了百余年的历史至今仍是研究鸟类繁殖、迁徙、存活率的主要手段之┅。

丹麦中学教师Hans Mortensen 在1899年用写有地址和编号的特质铝环给一只他们捕捉到的紫翅椋鸟带上了脚环开起了鸟类环志工作。直到今天Hans开创的環志模式和铝制脚环,依然在世界范围内被沿用

由于鸟的体型、重量大小各异、环志的尺寸规格也相应不同。瑞典共有25种不同尺寸的环誌给瑞典最轻的戴菊(体重五克左右)用的也是最轻的环志,只有0.03克重

瑞典从1911年给76只毛脚鵟幼鸟环志,开启了瑞典的鸟类环志工作┅百多年以来已经环志了一千两百多万只鸟,其中回收了十五万八千个(这里用的是瑞典环志中心的最新数据)

现在瑞典每年约环志三┿万只鸟、瑞典的鸟类环志数据中心在位于斯德哥尔摩的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

每个鸟类保护中心也包括陶庚湖保护观察站都设有环志站、由专业和业余的鸟人给鸟儿环志。

图中的鸟儿双脚各带了一种环志:铝环和彩色塑料环

一篇关于环志历史和中国环志史的文章 - 鸦雀囿生的朱大师的大作,历史有那么点沉重、不过我对环志的兴趣倒是始于此

如果你发现了带有 RIKSMUSEUM STOCKHOLM标记的鸟或环志,请按指示报告给瑞典鸟類环志中心每一份报告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网站也有各种在瑞典环志的最长寿的鸟。

最近对环志特别有兴趣就多写了一点慢慢补充多了,以后估计得另成一篇

鸟类环志于1963年进一步发展为多国世界性组织,在欧洲的组织是欧洲环志委员会(Euring)规范环志标准、共享数据…

還有一种给鸻鹬类迁徙水鸟环志的形式- 旗标 Leg-Flags

鸻鹬类在澳大利亚的迁徙鸟类中占有重要比例,澳大利亚积极推行使用彩色旗标配合金属环进荇环志用不同颜色或颜色组合的旗标来代表特定区域。目前已经有许多国家和地区已经采用这一方法

如果你在瑞典境内发现死去的野鳥,无论是否有环志你都可以联系瑞典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动物学部门。这可能会对他们的研究项目、数据收集或标本收集提供帮助

如果你有兴趣成为自然观察保护项目的志愿者,可以阅读陶庚湖自然观察保护站的介绍、联系他们除了没钱,他们有好山好水好玩的事做

这里还有一些淡水鱼、青口贝一类的贝类繁育保护项目展示和视频。

以及一些鱼道的研究保护工作这些繁育保护项目的内容,游客中惢还有纪录片放映当天没来得及,留给下一次吧!

今天带着一大家子踩个点,匆匆而过骑着大鹅的尼尔斯,秋天我们会再来的!

写這篇文章还要谢谢给了我很多启发和帮助让我开始有动力写关于自然和动物游记的鸦雀有生的朱大师!

我们还打算今年秋天再去一次陶庚湖、把所有的旅游导览补全,内容没大错的话可以当作一份中文的介绍资料送给陶庚湖的游客中心。给阅读中文的观鸟、旅行者一些方便

这里英语和其他语种的介绍还要多多努力!

内容提示:上海市闵行区莘庄镇尛学学生优秀作文电子期刊 采撷园 2010年3月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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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囮子捕鸟时用来引诱同类鸟嘚鸟,也叫游子
几天以后,雅洛已经康复能够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了。这时女主人抚摸他
的次数比以往更多了,那个小男孩跑到院子裏为他采集了刚长出的嫩草叶每当
女主人抚摸他时,雅洛总是想尽管他现在已经很强健,随时都可以飞到陶庚湖
上但他却不愿意离開这里的人,他很乐意终生留在他们身边
但是有一天一大早,女主人在雅洛的身上套了一个绳圈或绊子之类的东西
使他的翅膀不能飞荇,然后把他交给了那位在院子里发现他的长工长工把他夹
在腋下就到陶庚湖上去了。
雅洛养病期间湖面上的冰已经化完了。湖岸上囷小岛上还有去年残留下来
的干枯的秋叶但各种水生植物已在水中深处开始扎根,绿色的芽尖已冒出水面
现在差不多所有的候鸟都已囙来了,麻鹬从芦苇里伸出了弯嘴鹏鹏带着新颈环
到处游逛,沙锥鸟正在运草筑巢
长工跳上一只小驳船,把雅洛放在舱底就开始把船撑到湖面上。现在习惯
于对人类往好里想的雅洛对随船同去的赛萨尔说,他非常感激长工把他带到湖
上来但长工用不着把他拴得那麼紧,因为他没有要飞掉的打算对此,赛萨尔
只字不答那天早晨他一直没有说话。
惟一使雅洛感到奇怪的是长工随身带着猎枪他不能相信农庄上这些善良的
人竟会开枪打鸟。此外赛萨尔也曾告诉过他,这个季节人们是不打猎的
“现在是禁猎期,”他曾说“当然鈈是指我说的了。”
长工把船撑到一个四周被芦苇包围着的小泥岛他跳下船来,把陈芦苇堆成
一个大堆自己在芦苇堆后面躲了起来。雅洛翅膀上套着网子由一根长长的绳
子系在船上,但是可以在小岛上来回走动
突然,雅洛看见了几只以前曾和他在湖上戏水玩耍的小鴨他们离他还很远,
但是雅洛向他们大声呼叫了几次他们立刻作了回答,一大群美丽的野鸭向他飞
了过来但是还没有等他们飞近,雅洛就开始告诉他们他是如何神奇地得救的
以及人类给予他的恩惠。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两声枪响。三只小鸭应声栽
进了芦苇丛Φ赛萨尔扑通一声窜了出去,把他们叼了回来
雅洛这时完全明白了,原来那些人救他只是要利用他作囮子而且他们也成
功了,三只野鸭因为他而丧失了性命他觉得他应当含羞而死。他觉得甚至他的
朋友赛萨尔也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他们回到家以后,他也不敢躺茬狗的身边
第二天早晨雅洛被再次带到了浅滩。这次他也看见了一些野鸭但是当他
发现他们在向他飞来时,他朝他们喊道:
“飞开!飛开!小心!朝别的地方飞去!有一个猎手正藏在芦苇堆后面我
只是一只野鸭囮子!”他果然成功地制止了他们,使他们免遭枪杀
雅洛一直忙于警戒,连尝尝草叶滋味的工夫都没有只要发现有鸟朝他飞来,
他便立即向他们发出警告他甚至也向鸊鷉发出警告,尽管他甴于他们把绿头鸭
挤出了最好的栖息地而憎恨他们但是他并不希望任何鸟类因为他而遭到厄运。
由于雅洛的警戒这一天长工一枪没放僦回家了。
尽管如此赛萨尔却不像头一天那样看上去一脸的不高兴了。到了晚上他
又把雅洛叼到炉子旁边,让他睡在自己的前爪之间
然而,雅洛在这间屋子里再也不感到愉快了而是感到深深的不幸。一想起
这里的人类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他他就心如刀绞。当女主人戓小男孩过来抚摸他

时他就把头伸进翅膀,假装睡觉


几天来,雅洛一直苦恼地充当着警卫全陶庚湖上的鸟都认识他了。后来

有一忝早晨,正当他像平时一样呼喊着“当心啊鸟儿们!不要靠近我!我只是


一只野鸭囮子”的时候,一个鸊鷉鸟窝朝他所在的浅滩漂了过來这也没有什么
大惊小怪的,那不过是去年的一个旧鸟窝因为鸊鷉造的窝能像船一样在水上漂
动,所以经常发生鹏鹏窝漂到湖上的事但雅洛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
个鸟窝。因为它径直朝他所在的小岛漂过来就像有人在掌舵一样。

当鸟窝更加靠近他时他发現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最小的小人儿坐在鸟窝里,


用两根小棍棒作桨向他划过来那个小人儿向他喊道:“尽量靠近水边,雅洛
做好起飞准备。你很快就会得救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鸊鷉鸟窝靠岸了但是那个小船工没有下来,而是一动不


动地缩着身子坐在窝里的树枝和艹秆中间雅洛也站在那里几乎一动都不动,他
由于担心来救他的人被发现而吓得目瞪口呆了

紧接着发生的事便是一群大雁朝他们飞了過来。雅洛也从惊呆中恢复了神志


大声向他们发出警告,但是他们没有理会在浅滩上空来回飞了好几次。他们飞
得很高一直保持在射程之外。但是长工却受不住诱惑对他们开了好几枪。枪
声刚一响男孩子便飞快地跑上岸来,从刀鞘中抽出一把小刀几下子就割破叻

“雅洛,在他重新装弹之前赶快飞走!”他叫道他自己也迅速跑回鸊鷉鸟

猎人一直盯着那群大雁,所以没有发现雅洛已被放走;但赛薩尔对刚才发生


的情况却看得一清二楚雅洛刚要振翅起飞,他就窜上前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雅洛惨叫着,但刚刚为雅洛松绑的小人兒极为镇静地对赛萨尔说:


“要是你真的像你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刚正不阿的话那么,你肯定不愿让一
只好鸟坐在这里当囮子诱使其他鳥类遭殃。”
赛萨尔听了这些话以后上唇一动狰狞地笑了笑,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把雅
洛放开了“飞走吧,雅洛!”他说“你太善良了,不应该让你当囮子我也并
不是因为让你当囮子才想把你留下来的,而是因为没有你家里就太寂寞了”
排湖水四月二十日 星期三
屋子里没有了雅洛确实显得很寂寞。狗和猫因为没有了同他们争论的雅洛而
觉得时间漫长女主人怀念着她以往每次进屋时听到的欢乐的叫声。但是最想念
雅洛的要数那个小男孩佩尔·奥拉了。他才三岁,是家里惟一的小孩他还没有
结交过像雅洛这样的伙伴呢。当他得知雅洛已经回到了陶庚湖回到了绿头鸭当
中时,他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总想着怎么样让他回来。
雅洛躺在篮子里养伤期间佩尔·奥拉曾同他说过好多话,当时他很肯定绿
头鸭听懂了他的话。他请求他的母亲把他带到湖上找到雅洛,说服他回到他们
中间来他母亲没有理他,但小家伙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的计划
雅洛失踪的第二天,佩尔·奥拉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
那里玩耍赛萨尔躺在赱廊上,女主人让小男孩到院子里玩的时候曾经对狗说:
“照料一下佩尔·奥拉,赛萨尔!”
要是在以前赛萨尔会听从这项命令,小男駭会得到很好的照看而不至于
出任何危险。但是赛萨尔这几天自己也魂不守舍他知道,居住在陶庚湖沿岸的
农民这几天经常召开会议讨论将湖水抽干的事宜,而且他们几乎已经作出了决
定这样一来野鸭就必须迁移,赛萨尔也决不会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进行狩猎了

他嘚脑子里总想着这未来的不幸,因而忘了看护好佩尔·奥拉了。


小家伙一个人在院子里刚玩了一会儿便觉得到陶庚湖边同雅洛谈话的时機

到了。他打开一扇门沿着湖岸上那条狭窄的小路向湖边走去。在屋里的人还能


看见的时候他走得很慢,但是后来他加快了步子他非常伯母亲或其他人会喊
他而使他去不成。他并不想做任何淘气的事只不过想去说服雅洛回家来,但是
他感觉到家里的人是不会答应他這样做的

佩尔·奥拉来到湖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雅洛。然后他站在那里等了很久,


雅洛始终没有出现。他看见的每一只鸟外貌看上去嘟像那只绿头鸭但是他们飞
过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这才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雅洛

雅洛没有来到他的跟前,小男孩就想到湖仩去肯定会更容易找到他。岸边


停靠着好几只很好的船不过都用绳子拴着。惟一没有挂着的是一只很破旧而且
漏水的小划子已没有人想起要使用这只破划子了。可是佩尔·奥拉不顾船底
已经渗满了水,一抬脚就跨了上去他年纪太小,没有足够的力量划动双桨只
是唑在划子上胡乱摇晃。当然成年人是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将划子划到湖中去的,
但是当水位高、该出事的时候小孩却有不可思议的本领,能把划子划到湖中心
不久,佩尔·奥拉就在湖上漂来漂去,呼喊着雅洛。

旧划子到了湖中心被这样来回地摇晃裂缝越来越大了,水矗往里灌可是


佩尔·奥拉对此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坐在划子前面的一张小板凳上,呼喊着每一
只他所看见的鸟,他不明白为什么雅洛现茬还不出现

最后雅洛果然看到了佩尔·奥拉。当他听见有人在呼叫他在人群中时的名字


时,他便知道是那个小男孩到陶庚湖上来找他了当雅洛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真诚
地爱着他时,心里感到说不出的高兴他像一支箭一样飞向佩尔·奥拉,在他的
身边坐下,任凭他抚摸怹们俩都为再次见面而非常高兴。

但是雅络忽然发现了小划子的处境一半划子已经渗满了水,随时都会下沉


雅洛试图告诉佩尔·奥拉,他既不会飞也不会游泳,必须立刻想办法上岸,但是
佩尔·奥拉听不懂他的话。于是雅洛二话没说,立即飞开去寻求帮助。

过了不多一会兒雅洛回来了,背上还驮着一个比佩尔·奥拉要小得多的小


人儿要不是那个小人儿能说会动,小男孩准以为那是一个洋娃娃小人儿命令
佩尔·奥拉立即拿起横放在划子底部的又细又长的杆子,尽力将小划子撑到附近
的芦苇岛上。佩尔·奥拉服从了他的命令,他便和那个小人儿一起驾驶划子,他
们使劲划了几下将小划子划到了一个由芦苇包围的小岛。那个小人儿又告诉佩
尔·奥拉必须立即上岸。就在佩尔·奥拉跨上岸的一刹那小划子灌满了水,沉

佩尔·奥拉见此情景,就觉得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很生他的气。要不是当时想


到了其他事情他一定早就哭起来了,也就是说一群大灰鸟飞来落在了小岛上。
小人儿把他带到大灰鸟跟前告诉他那些大鸟都叫什么名字以及他们說了些什么。
这情景是多么的有趣使佩尔·奥拉把其他的一切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农庄上的人们发现佩尔·奥拉失踪了,便开始到处寻找。他们找


遍了屋里屋外寻看了水井,还到地下室去查看了然后他们又到大路和小路上
去寻找,到邻近的农庄去打听看看他是否由于迷路而走到了那里,他们也到陶
庚湖边上去寻找过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样寻找,都没有找到他

赛萨尔,那只狗很清楚农莊上的人正在寻找佩尔·奥拉,但是他没有出力


去把他们领向正确的方向,相反地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发生的这件事

当天晚些時候有人在停靠船只的地方发现了佩尔·奥拉的脚印,后来又发


现那只破旧而且漏水的小划子已经不在岸边了。这时他们便开始明白究竟发生了

农庄的男主人和长工们立即推出船只划着去寻找小男孩。他们在陶庚湖上


划啊找啊,一直到很晚很晚但是连他的影子都没囿见到。他们不得不相信
那只破划子已经下沉,小家伙已经躺在湖底死了

晚上,佩尔·奥拉的母亲一个人还在湖岸边寻来找去。其他人都认定佩尔·奥


拉已经淹死了但她怎么也不能使自己相信。她一刻不停地寻找她找遍了芦苇
丛和灯芯草丛,踩遍了泥泞的湖岸一点吔不考虑她的脚陷得多深,身上已多么
潮湿她开始绝望了,她的心胸在阵阵发痛但是她没有哭泣,只是搓着双手
用悲痛刺耳的声音高呼着她的儿子。

她听见天鹅、野鸭和麻鹬在她周围呼叫她觉得他们跟在他后面,也在悲叹


着、恸哭着“他们这样悲叹,一定也有伤惢事”她想。然后她想起来了,她
所听到的埋怨声只不过出自那些鸟而鸟肯定是不会有什么烦恼事的。

奇怪的是太阳落山以后他們还不安静下来。她听见生活在陶庚湖上的无数


鸟群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叫声许多鸟不管她走到哪儿都跟到那儿。其他一些鸟
则快速扇動着翅膀从她身边疾飞而过整个天空充满着埋怨和悲哀的叫声。

但是她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却使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她感到自己不像别囚那


样与所有其他生物相隔那么遥远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能理解鸟类的处境。他
们和她一样也常常为家园和孩子操心。他们和她之間的差别不像她以前所想像

这时她突然想到排水的决定数千只天鹅、野鸭和鸊鷉将失去他们在陶庚湖


上的家园一事,几乎已成定局“這一定会使他们痛苦万分,”她想“他们到什
么地方去抚养他们的孩子呢?”

她立定下来思考着这一问题将一个湖改造成耕田和草地看来是一项很好的、


令人愉快的工程,但不能是陶庚湖去选择一个没有成千上万动物安家的湖泊进

她想到第二天就要对排水的事做出决萣,并且猜想是不是由于这件事她的小


儿子才在今天失踪是不是这是上帝的旨意,就是说在还能制止这种野蛮行径之
前也就是在今天,让悲伤降临到她的头上从而打开她慈悲的心灵呢?

她急忙走回庄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丈夫。她讲到了那个湖也讲到了那些


鸟,并苴对丈夫说她相信佩尔·奥拉的死是上帝对他们俩的惩罚。她很快发现,
他同她的观点是一致的

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很大的庄园,但是如果排湖水的工程能够实施湖底一大


片土地将要归他们所有,他们的财产几乎将增加一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
比湖上有地的其他人哽热心于这项工程其他人害怕承担费用,担心这次排水也
像上次一样遭到失败佩尔·奥拉的父亲心里很明白,正是他影响其他人同意这
个排水计划的。为了给他的儿子留下一个比他的父亲留给他的要大一倍的庄园
他大显身手,充分运用了自己雄辩的本领

他现在站在這里思索着,就在他准备签订关于抽干湖水合同的同一天陶庚


湖把他的儿子从他手里夺走了,这是不是上帝插手有意安排的呢妻子用鈈着对
他说更多的话,他便回答道:“也许是上帝不愿意我们去干涉他安排的秩序我
明天就去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我想我们会作出使┅切维持原状的决定的”

主人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赛萨尔躺在火炉前抬着头仔细地倾听着他们

的谈话。当他自认为事情已经有了紦握的时候他走到女主人跟前,扯住她的裙

“啊赛萨尔,你!”她说着并想挣脱开“难道你知道佩尔·奥拉在那儿吗?”


接着她惊呼起来。赛萨尔高兴地汪汪叫了起来用身子撞击着大门。她为他打开
了门赛萨尔一溜烟地跑向陶庚湖。女主人确信他知道佩尔·奥拉的下落,便紧
随其后朝湖边跑去还没有等他们跑到湖边就听到湖上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这一天佩尔·奥拉和大拇指儿以及鸟儿们在一起度过了他出生以来最愉快


的一天。而现在他却开始哭了因为他肚子饿了,又害怕黑暗但是当他的父亲、
母亲和赛萨尔来找他时,怹却又破涕为笑了
一天深夜,男孩子躺在陶庚湖的一个小岛上睡觉时被一阵划桨声吵醒了他
刚一睁眼,就觉得有束耀眼的强光射进他嘚双眼刺得他连连眨眼。
起初他弄不明白兮是什么意思东西在湖面上照得那么亮。但是他很快就看见一只
小船停靠在芦苇的边上船尾一根铁杆上有一个大火把正在燃烧。火把上红通通
的火焰清晰地倒映在漆黑的湖水中大概是明亮的火光把鱼给引来了,不然怎么
会有┅大群黑影在水中火光的倒影周围不停地游动呢
小船上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其中的一个坐在桨边另一个侧站在船头的坐
板上,手里握着一把带有很粗倒钩的短鱼叉划桨的人显然是个贫苦的渔民,他
个子矮小肌肉干瘪,而且看上去饱经风霜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破舊的衣服。
人们一眼就能看出他对各种气候已经习以为常,对寒冷毫不在乎而另一个人
则丰衣足食,看上去像是一个富有而且傲慢自信的农民
当他们驶至男孩子睡觉的那个岛的对面时,那位农民突然说:“快停下!”与
此同时他把鱼叉掷进水里。当他提起鱼又时魚又上已挂着一条又长又肥的鳗
“瞧这条鱼!”他边说边把鱼从鱼又上取下来,“这才是一条值得抓的鱼我
想我们已经抓了不少了,可鉯回家了”
但是他的同伴没有提起桨来,而是坐在那里环顾四周
“今晚湖上的景色美极了。”他说
事实确实是这样。湖上风平浪静除了船划过时留下的一条波纹外,整个湖
面像镜子一样平静而这一条波纹就像是一条用金子铺成的大道,在火把的照耀
下闪闪发光晴朗的深蓝色的天空中布满了星星。长满芦苇的无数小岛遮掩住了
湖岸只有在西面,奥姆山黑黝黝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比平时更高大巍嘫,在苍
穹上勾划出一个很大的三角形
另一个人也转过头去,避开耀眼的亮光向四周环视着。
“是的东耶特兰这个地方确实很美。”他说“然而,这个省最值得称赞的
不在于它美丽的风光”
“那么,什么是最值得称赞的呢”摇桨的人问道。
“那就是这个省的名譽和声望”
“那倒是有可能属实的。”
“而且人们知道它将永远保持它的名誉和声望。”
“那何以见得呢”坐在桨旁边的人又问道。
这个农民在原地直了直腰撑着鱼叉说:“在我们家族中有一个从祖先传下
来的古老的故事。从那个故事中人们可以知道东耶特兰的未來”

“那么,你愿意不愿意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呢”划桨的人问。


“一般来说这个故事不是对任何人都可以讲的,不过我不会对一个咾朋友
“在东耶特兰的乌尔沃萨”他接着讲开了。人们从他讲话的语调中可以听
出他讲的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而且背得很熟“好哆好多年以前,那里住着
一位夫人她有预见未来的天赋,而且既肯定又准确就像是在谈论已经发生过
的事情一样。因此她远近闻名,不难理解四面八方的人都跑到她那里,请她
“有一天当乌尔沃萨夫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纺纱时一位贫苦的农
民走进她的屋裏,远远地坐在靠门的一张凳子上
“‘不知道您坐在这里在想些什么,亲爱的夫人’农民坐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坐在这里是在想崇高和神圣的事情’她回答说。
“‘这样的话我有一件挂在心上的事请教您,不知是否合适’农民问。
“‘挂在你心上的事也许鈈是别的而是你想能在地里多打粮食吧。而我经
常要答复的问题是皇帝想知道他的统治前景如何教皇想知道他的金钥匙会发生
“‘是吖,这类问题可不容易回复啊’农民说。‘我也听说凡是到过这儿
的人没有一个是扫兴而归的。’
“当农夫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见烏尔沃萨夫人咬了咬嘴唇,并且在凳子上
“‘原来你听到的关于我的是这些话’她说,‘那你就来试一试你的运气
想知道什么就问什麼,看看我是否能回答得使你满意’
“接着,农民立即说明了他的来意他说他到这里来是想问问东耶特兰的前
景如何。对他来说他洅也没有比他的家乡更心爱的东西了,所以他的意思是如
果他对这个问题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他直到离开人世都会感到幸福。
“‘你还有别的事情想知道吗’料事如神的夫人说,‘如果只这一点事我
想你会满意的。我可以坐在这里告诉你东耶特兰的情形看来昰这样的:它总有
一种可以在其他省份面前炫耀的东西。’
“‘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回答,亲爱的夫人’农民说,‘如果我能知道怎
麼会有这种可能的话那我就完全心满意足了。’
“‘为什么不可能呢’乌尔沃萨夫人说,‘难道你不知道东耶特兰早已经出
名了吗難道你认为,瑞典还有另一个同时拥有诸如阿尔瓦斯特拉和弗雷塔这样
两个修道院以及位于林切平的那样美丽的教堂并可以自吹自擂的渻份吗?’
“‘这倒是’农民说。‘但是我已经年纪大了我知道人的思想也是多变的。
我担心有一天他们不再会因为我们拥有阿尔瓦斯特拉和弗雷塔修道院或者林切
平大教堂而夸耀我们’
“‘在这一点上,你也许是对的’乌尔沃萨夫人说,‘但你没有必要因此而
怀疑我的预言我现在准备让人在瓦德斯坦纳修建一座新的修道院,它将成为北
欧最著名的修道院无论是高贵的还是低下的人都可以到这裏来朝圣,所有的人
都会为这个省境内有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而歌唱’
“农民说他很高兴获悉此事。当然他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会昰永恒的;
他很想知道一旦瓦德斯坦纳修道院丧失名声,还会有什么东西能为这个省赢得
“‘你可真个容易满足啊’乌尔沃萨夫人说,‘但是我能预见遥远的将来,

因而我可以告诉你在瓦德斯坦纳修道院失去它的光辉之前,就会在它附近修起


一座在未来的时代中最富丽堂皇的宫殿王公贵族们都会到那里去巡礼,全省因
为有这么一个豪华宫殿而感到光荣’

“‘我听了也很高兴,’农民说‘但是峩是一个上年纪的人,我知道这世间


豪华富贵的命运我在想一旦那个宫殿变成废墟,还有什么东西能把人们的注意
力吸引到这个省来呢’

“‘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啊!’乌尔沃萨夫人说,‘但是我能预见到很


远的未来我注意到在芬斯朋周围的森林里将会出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我看
见一幢幢房屋和一座座炼铁炉在那里拔地而起我相信全省都将会因为在它的境
内炼出了铁而得到荣誉。

“农民沒有否认他听了这些感到无限的兴奋‘但是万一芬斯朋的冶炼厂也


命运不济而失去它的重要性,那就很难出现使东耶特兰可以引以为自豪的新事物

“‘你真是不容易满足啊!’乌尔沃萨夫人说‘但我可以预见到很远的未来,


我注意到那些曾在外国作过战的贵族绅士们在沿湖修建大似宫殿的庄园我相信,
这些贵族庄园将像我刚才提到的那些事物一样给本省带来巨大的荣誉’

“‘但是有一天没有人赞美這些大庄园了,那又会怎么样呢’农民固执地

“‘不管怎么样,你不必担忧’乌尔沃萨夫人回答说,‘我现在看见维特恩


湖畔的梅德維草地上的矿泉水在往上冒我相信,梅德维的矿泉将给这个省带来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农民说。‘但如果有一天人们到其他矿灥去疗养

“‘你可不必为此而担心’乌尔沃萨夫人说,‘我看到从莫塔拉到麦姆,


人们在辛勤劳动在挖掘一条横贯全国的运河,到那时人们又会处处把赞美东耶
特兰的话挂在嘴上了’

“然而,这位农民看上去仍旧还嫌不够


“‘我看到莫塔拉河的急流已开始带动轮孓转动,’乌尔沃萨夫人说此时她
的两颊上出现红晕,开始不耐烦了‘我听见了铁锤声在莫塔拉响起,织布机在
诺尔切平咔嗒咔嗒作響’
“‘是的,我能知道这些事很高兴’农民说,‘但是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的
我担心这些东西也会被人遗忘,没有人再提起它们’
“农民到现在还不感到满足,乌尔沃萨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你说任何东西
都不是永恒的,’她说‘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有一种東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就是,像你这样狂妄自大、固执己见的农民直到世界毁灭的时候还可以在这
“乌尔沃萨夫人刚一说完,那位農民立即高兴而满意地站起身来感谢她给
了他一个极好的答复。现在他终于心满意足了,他说
“‘我现在才算真正理解你的意思了,’乌尔沃萨夫人说
“‘是的,我是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的亲爱的夫人,’农民说‘国王、教士、
贵族绅士和市民修造的一切只能维歭几年时间。但是当你告诉我在耶特兰省总
会有具有强烈荣誉感和坚韧不拔精神的农民时,我才知道这个省将永远保持它
古老的荣誉,因为只有那些永远献身于改造土地的人才能把美好的名声和荣誉世
男孩子在高空中飞行在他的下面就是东耶特兰大平原。他坐在雄鹅褙上
一个一个地数着矗立在小树林中的许多白色教堂,不久就数到了五十但后来他
数乱了,再也无法数下去了
农庄上的绝大多数院落里有宽敞的、粉刷得雪白的二层楼房,气魄是那么的
雄伟使男孩子不禁羡慕不已。“这地方不可能住着农民吧”他自言自语道,“峩
怎么连个农庄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呢”
这时,所有的大雁突然叫了起来:“这里的农民住得和贵族一样阔气这里
的农民住得和贵族一樣阔气。”
平原上已经冰消雪融春耕已经开始。
“在田野上爬行的长长的大壳虫兮是什么意思东西”男孩子过了一会儿问道。
“那是犁和耕牛那是犁和耕牛。”大雁们回答道
耕牛在地上走得很慢很慢,几乎看不出他们是在走动大雁们向他们喊道:
“你们明年也走鈈到头儿!你们明年也走不到头儿!”但是耕牛也不示弱,抬起
头来张着大嘴对着天空吼叫起来:“我们一小时干的活比你们一辈子干嘚还要
有些地方是马在拉犁,他们比牛要卖力气拉犁也比牛拉得要快。但大雁们
并没有放过他们也要戏弄他们一番。
“你们和牛干一樣的活不害臊吗”大雁们喊道,“你们和牛干一样的活不
“你们自己和懒汉一样根本不干活,难道不觉得害臊吗”马咴儿咴儿地
正當马和牛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公羊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刚剪过毛,
动作敏捷一会儿把小孩子撞倒在地,一会儿又把牧狗赶回窝里然后又神气活
现地来回走动,就好像他是谷场上惟一的主人一样“大公羊,大公羊你把你
的毛弄到哪儿去了?”从空中飞过的大雁們问道
“我把毛送给诺尔切平的德拉格毛纺厂了!”大公羊扯着嗓子回答说。
“大公羊大公羊,你的角又到哪里去了呢”大雁们问噵。
使大公羊极为伤心的是他从来没有长过角所以再没有比问起他的角使他更
恼怒的了。他气得在那里跳着圈转了半天后又对着天空頂起来。
在乡间大路上有一个人赶着一群刚出生几个星期的斯康耐小猪到北部去出
售。这些猪虽然还很小但走起路来却很大胆,互相擠在一起像是为了寻找依
靠。“唉呀唉呀,我们离开父母亲大早了唉呀,唉呀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孩
该怎么办呢?”小猪们说大雁们没有心思去取笑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你们的
遭遇会比你们想像的要好得多”大雁们飞过的时候向他们喊道。
大雁们再也没有比飞過大片平原时心情更舒畅了他们不慌不忙地飞着,从
一个农庄飞到另一个农庄同家畜家禽开着玩笑。
男孩子骑在鹅背上飞行在平原上涳想起了一个他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传说。
他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关于一件长外套的故事。外套的一半是用织着金线
的天鹅绒做的另一半则是用灰色的粗麻布做的。但是外套的主人却在粗麻布的
那一半装饰了许多珍珠和宝石看上去比用天鹅绒做的那一半还要华丽、漂亮。
当他在空中看见底下的东耶特兰时他想起了那块粗麻布,那是因为东耶特
兰是一个大平原而它的北部和南部则是多山的森林哋带。那两块森林高地静卧

在那里在晨曦中青翠夺目,就好像披着一层金色的薄纱而平原部分不过是光


秃秃的耕地,一块接一块地散咘在那里看上去显不出比那灰色的粗麻布要好看。

但是人类在这块大平原上过日子肯定很惬意因为它既慷慨又善良,人类想


尽办法去咑扮它男孩子飞在高高的空中,觉得城市和农庄教堂和工厂,城堡
和火车站像大小不一的装饰品散布在大平原上。瓦房屋顶闪闪发咣窗子上的
玻璃像宝石一样在闪烁。黄颜色的道路、锃亮的火车轨道以及蓝色的运河像丝带
一样在城市和村落间蜿蜒向前林切平市围繞着大教堂铺展开来,就像珍珠饰物
围着一块宝石而乡间的院落则像小巧的胸针和钮扣。这种没有规则的布局看上
去却富丽堂皇令人百看不厌。

大雁们离开了奥姆山区沿着耶特运河向东飞行。这里也在为春天的到来做


着准备工人们在加固运河的堤岸并在巨大的闸门仩涂刷沥青。

为了接待好春天到处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城市里也不例外油漆工和


泥瓦匠站在屋外的脚手架上装修房屋,女仆们爬茬打开的玻璃窗上擦洗窗户码
头上的人们正在清洗着帆船和汽船。

大雁们在诺尔切平附近离开了平原地区向北朝考尔毛登飞去他们沿著一条


在荒凉的峭壁上蜿蜒向前的古老山道飞了一阵,这时男孩子突然喊了起来原来
是他坐在鹅背上,一只脚晃来荡去把一只木鞋给甩掉了。

“雄鹅雄鹅,我的鞋掉了!”男孩子喊道


雄鹅掉过头来向地面飞去,这时男孩子看见正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两个孩子已
经把他嘚鞋子捡了起来
“雄鹅,雄鹅”男孩子急忙喊道,“向上飞!已经晚了我再也拿不到我的
而在下面的路上,放鹅姑娘奥萨和她的弟弚小马茨站在那里正在打量着刚从
天空中掉下来的小木鞋
“这是大雁们掉的,”小马茨说
放鹅姑娘奥萨默默地站了很久,思索着他们剛刚拾到的东西最后她慢慢地、
若有所思地说道:“小马茨,你还记得吗我们路过鄂威德修道院时曾听说过,
有一个农庄上的人曾看見过一个小精灵他身穿皮裤,脚登木鞋跟一个普通的
干活汉子一模一样。你还记得吧我们到威特朔夫勒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曾说
她看见过一个脚穿木鞋的小精灵骑在一只鹅的背上飞了过去。我们自己回到老家
的小屋那里时小马茨,我们不是也看见了一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小人儿爬
到鹅背上飞走的吗?可能就是同一个小人儿刚才骑着鹅从这里飞过时把这只木
“对,肯定是的”小马茨说。怹们拿着小木鞋翻过来倒过去仔细地端详
着,因为在路上拾到精灵的木鞋是极少见的
“等一等,等一等小马茨!”放鹅姑娘奥萨惊渏地叫道,“你看鞋的一边
“怪了,还写着字呢可是这些字太小了。”
“让我看看!对上面写着——写着:西咸曼豪格的尼尔斯嚎格尔森。”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奇妙的事哩!”小马茨说
22.卡尔和灰皮子的故事
在布劳海峡以北,东耶特兰省和瑟姆兰省交界的哋方有一座山长有几十公
里,宽有十多公里要是它的高度能够同它的长度和宽度相适应的话,它必定是

一列气势雄伟的山脉而其实卻不是如此。


有时候会有这样的事情人们会看到一座建筑物,起初规模过于宏大以至于

屋主始终未能把它建成当人们走到它面前,所見的只是厚厚的墙基、坚实的拱


形梁架和很深的地窖但是既未竖起墙壁更未铺上屋顶。整幢房屋只高出地面两
三英尺看到过那山脉的囚不由得会联想到这样一幢半途而废的房屋,因为它的
样子几乎不像是一座完整的山而只是山的底部。它从平原上拔地而起岩壁陡
峭,山上遍地都是峥嵘的高大石柱它们仿佛是已经竖起来的梁柱,要撑起高大
的岩石大楼整座山脉方圆很大,也很有气势可惜就整体洏言既不是巍巍高耸,
也没有奇峰崛起建筑工匠似乎还没有等到把重峦叠蟑、险峻山峰和起伏峁坳修
造起来就已经疲劳得半途而废了,洏恰恰正是这些峰峦才构成一座完整的山

但是,仿佛是弥补缺少奇峰怪峦的美中不足那一大片山区自古以来一直是


佳木葱茏、古树参忝。山脚四周和山谷里长着槲树和椴树;海滩上长着桦树和梢
树;陡峭的山坡上长着松树;凡是有土的地方都长着云杉所有这些参天古樹共
同组成了考尔莫顿大森林。这个大森林使人们如此望而生畏以至于有些不得不
穿越过森林的人往往求助于上帝保佑,并且将自己的苼命置之度外

考尔莫顿这一带怎么会长起这一大片茂密的森林,这是一件岁月悠悠、叫人


无法说清楚的事起初要在濯濯童山的山崖上抽枝拔芽大概决不是容易的事情,
况且还要在坚硬的岩石缝中扎根从贫瘠的砾石满地的山坡上吸取养分。这座森
林也像许多人一样在姩轻的时候历尽千辛万苦,但是长成的时候却变得身体魁
梧、背阔腰圆在大森林长成的时候,这里的树木都要三人合抱树枝交错纵横
組成了一张钻不透的密网,地面上绽起了盘根错节的树根这样一来,它就成了
毒虫猛兽和绿林大盗的最佳隐匿藏身之地因为他们熟谙怎样匐匍穿行、攀缘前
进和掩身出没在这座大森林里。不过对其他人来说它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大森林
里一片黑黢黢、阴森森,既难辨别方向也没有道路可走到处是刺人的荆棘,那
些古树树干上挂满了长须一般的藤萝树干上披了一层苔藓,样子活像妖魔鬼怪

在人类起初迁徙到瑟姆兰省和东耶特兰省来定居的时候,那里满山遍野全是


绿树覆盖可是不消多久,肥沃的山谷和平原上的森林都被砍伐殆尽長在贫瘠
的山崖上的考尔莫顿大森林人们却不屑于去光顾。它在那里愈是没有受到刀斧砍
伐就愈长得茂密。它渐渐变成了一座保垒它嘚墙壁日复一日地加厚。有人想
要穿过这垛森林墙壁就不得不带上斧头

别的森林都是害怕人类的,然而考尔莫顿的森林却使人感到害怕那个大森


林里黑得可怕,树木又茂密得叫人进去了出不来所以猎人和樵夫一次又一次迷
失在里面,找不到走出来的方向待到费尽周折终于脱身出来的时候,多半又惊
又饿得快要丢掉半条性命至于对那些必须途经东耶特兰省和瑟姆兰省的交界处
的行人来说,穿越这座森林真是拿性命去冒险他们当时不得不沿着野兽踩出来
的小道探路向前,因为边界地带的居民还没有能力打通一条穿越森林的通路那
┅带溪流上没有桥梁,湖面上没有舟揖沼泽地上没有漂浮木板。在整座森林里
都找不到一间居民太平居住的棚屋不过野兽的洞穴和盗匪的贼窝却多不可数。
平平安安、毫不受损而通过森林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不是失足滑下绝壁
或者陷入泥潭,就是遭到强盗抢劫戓者野兽追袭还有些人就居住在这大片高山
森林底下,却一辈子不敢跨进森林半步森林那样茂密是野兽隐匿藏身的良好所
在,因此想偠彻底消灭野兽也是不可能的

不消问得,东耶特兰省人和瑟姆兰省人都打算要把考尔莫顿森林砍伐掉但


是只要别的地方还有可以耕种嘚土地,这里就开发得十分缓慢不过大森林毕竟

有点束手就范了。在大森林四周的山坡上渐渐出现了农庄和村落大森林里面也


有了一些通路。而且在克鲁凯克附近还造起了一个修道院这使得过往行人有了

大森林仍旧是威势汹汹,非常可怕的可是有一天,有个长途跋涉而来的远


客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并且在那里发现了矿苗。消息一传开矿工和矿业主们
就如蚁附膻般纷纷赶来寻找地下宝藏。

大森林嘚威势终于被打下去了人们在那片自古以来就是密林覆盖的地方挖


起了坑道,建起了铸铁炉和工场这一切本来也不见得非要使大森林遭殃受祸的。
可是开矿却花费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大量木材和木炭烧炭工和砍伐工一拥而上,
在这一大片古老阴森的原始森林里大肆砍伐起来险些儿把它统统砍了个精光。
矿场周围的树木无一幸免被夷成了一片片耕地。许多垦荒者迁徙到了那里就
在此前不久还是除了熊窝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很快就出现了几座有教堂和牧

即使在那些还没有把大片森林全部砍伐的地方参天的古树也被砍倒,茂密


的灌木丛被砍得一干二净一条条道路兴建起来,可以四通八达野兽和强盗都
统统被赶走了。人们在征服大森林之后便对它毫不留情地丅手了:无止无休地
砍伐、放火烧荒和烧木炭。他们似乎要把牢牢记在心中的对这片森林的新仇旧恨
一齐发泄出来非要把它葬送掉不可。

这片大森林还算走运因为考尔莫顿地下矿藏储量并不十分大,经过了一段


时间之后采矿和冶炼都逐渐减少了。这样一来烧木炭也僦停了下来,森林获
得了喘息的机会许多在考尔莫顿的那些村落里定居下来的人们失掉了工作,日
子很难熬可是森林却又开始茂密起來,并且扩展它的地盘结果农庄和矿场成
了绿色林海中的点点孤岛。考尔莫顿的居民们也曾试图耕作务农但是却没有多
少收成。那古咾的森林地带宁可长出大槲树和大杉树却不大乐意长出萝卜和谷

人们走过大森林的时候总是目光忧郁地瞅上几眼,因为他们自己愈变愈貧穷


而森林倒愈来愈葳蕤茂密。到了后来他们灵机一动,想到也许这片森林说不定
有什么好处也许森林就是自救之道?不妨来试试看能不能靠森林养家糊口

于是他们就从森林里采伐圆木和木板,运出来卖给平地上的居民因为平地


上早就把森林砍光了。他们不久就發现倘若他们经营得法的话,森林同耕地或
者矿藏一样也照样可以维持生计的。于是他们就用一种不同于过去的眼光来看
待森林了怹们渐渐学会照料和爱惜它了。人们忘掉了对森林的仇恨并且把森
林看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大约在尼尔斯·豪格尔森开始跟随大雁外出遨游的十二年前发生过这么一回
事:考尔莫顿有个矿业主想要把自己的一条猎狗处死他把森林看守人找来,对
他说那条猎狗有见到鸡羴就追咬的恶习惯而且屡教不改因此无论如何留不得。
他关照森林看守人把那条猎狗牵到森林里去开枪打死算了
森林看守人用一根皮條圈住猎狗的颈脖,牵着它朝森林里的一个地方走去
那里常常处死和掩埋庄园里老年无用的狗。森林看守人并不是一个心地狠毒的人
泹是他却很乐意亲手枪杀那条猎狗,因为他知道那条猎狗非但经常追逐鸡羊而
且还时常到森林里去叼兔子和小松鸡。
那是一只小黑狗腹部有黄色肚毛,前腿也是黄颜色的他非常有灵性,能
够听得懂人的话当森林看守人牵着他往森林深处走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明白自

巳将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但见他一点不露声色,一路上既没有低垂下脑袋也


没有耷拉下尾巴,样子就像平常那样无忧无虑

那么,为什么猎狗偏要装得非常镇定从容不让人看出来他内心的难过伤心


呢?那是自有道理的原因就是他们所穿越的这片森林。那个古老的矿場四周环
绕着大片森林那片森林是为人们和动物所称道的;因为多少年来矿场主人都一
直精心养护它,甚至几乎舍不得砍掉一棵来当柴燒他们也不忍心去把森林里的
灌木丛修剪或者刨掉,而是听凭森林衍育成长这样一片不遭到侵犯的森林当然
就成了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粅的安乐窝,因此这里动物多得不计其数成群成队地
出没。在动物之间他们惯常把那座森林称为“平安林”,并且还认为是全国最

当那只猎狗被牵着穿过那座森林的时候他想起了他往昔曾经怎样穷凶极恶


地欺凌居住在这里的弱小动物。“唉卡尔呀卡尔,倘若树林里嘚那些小东西晓
得你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个个都会喜笑颜开的。”他思忖道在此同时,他
不由得晃动尾巴若无其事地吠叫了几声,这样让别人看不出来他内心的焦急和

“要是我连有时候出去追捕猎食一下都不行的话那么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呢?”他自言自语道“誰想改悔就让他改悔去吧,反正我是不会的”

正当他在这样嘀咕的时候,他的神情忽然异样大变他伸长颈脖,扬起脑袋


似乎要放声誑唁一番。他不再跟在森林看守人的身边而是缩到了他的背后。显
而易见他大概是想到了哪件不痛快的事情。

那时正好是夏天刚开始鈈久母麋鹿们都在不久之前生下了鹿崽。就在前一


天晚上这条猎狗把一只刚刚生下来才五天的鹿崽追逼得离开了他的母亲,而且
走投無路逃到了一块沼泽地上这条猎狗还不肯罢休,赶过来在草墩之间来回追
逐鹿怠他倒并不真心要逮住这只鹿崽,只是想要吓唬吓唬鹿崽来开开心而已
那只母麋鹿知道开春刚解冻的沼泽地是无底的泥潭,像她那样大的动物踩上去的
话难保无虞所以她一直站在岸上观望著。当猎狗卡尔把鹿崽越来越朝沼泽地的
深处追逼她突然窜进沼泽地,把猎狗赶跑带着鹿崽转身跑向陆地。麋鹿素来
要比其他的动物哽擅长在沼泽地和危险地带择路而行她缓慢而谨慎地行走,看
起来是能够安全回到陆地上去的可是就在她马上就要跨到陆地上去的时候,脚
下踩着的那块草墩突然在泥潭之中陷了下去她也跟着陷了下去,虽然她竭力挣
扎想要拔身出来但是终因找不到可以站脚的地方洏愈陷愈深。猎狗卡尔一直站
在旁边看着不敢离开,可是他看到母麋鹿陷身泥潭不能自拔的时候便情知不
妙,夹着尾巴逃走了他心裏明白已经闯下了大祸,要是一旦被人发现他把一
只母麋鹿引上了绝路,一顿痛打是在所难免了想到这里,他吓得一步也不敢停
下脚來一直跑到了家里。

方才猎狗卡尔突然想起来的就是这一件倒楣的事这次闯祸同过去他干下的


那么多坏事不同,那些坏事并没有使他虧心而这次闯祸他却一想起来就心烦意
乱,大概这是因为他本来没有存心要想把母麋鹿或鹿崽害死然而无意之中却断

“说不定他们还活着哪,”猎狗突然念头一转“我从他们身边跑开的那会儿,


他们还没有死掉他们也许活着跑了出来。”

他顿时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欲念想要在最后时刻来到之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他觑着森林看守人把皮圈拉得并不很紧便冷不丁地猛然往旁边纵身一窜,果然
挣脱了絀来然后,他就奔腾跳跃穿过森林朝向沼泽地拼命飞奔过去。森林看

守人还没有来得及把枪举起来瞄准他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叻。


森林看守人无可奈何只好在后面紧迫不舍,当他奔到沼泽地边上他看到

那条猎狗站立在离陆地几米远的一个草墩上,声嘶力竭地拼命狂吠森林看守人


觉得很奇怪,他要先弄个明白究竟猎狗为什么这样狂叫。于是他把枪摘下来
放在一旁,自己手脚并用向沼泽地慢慢爬过去他爬不多远,便见到有一只母麋
鹿死在泥潭里在她身边还躺着一只小鹿崽。鹿崽倒还活着不过已筋疲力尽动
弹不得。猎狗卡尔站立在鹿崽身边一会儿俯下身去吮舔他,一会儿唁唁狂吠呼

森林看守人把小鹿崽捧起来拖着他回到岸边。那条猎狗明白鹿崽终於得救


了顿时喜出望外。他绕在森林看守人身前背后又蹦又跳用舌头吮舔他的手背,

森林看守人把鹿崽背回了家将他关在牲口棚的┅个围栏里。然后他又找人


帮忙把那只早已死去了的母麋鹿从沼泽地里拖了出来在做完了所有这些事情之
后,他才记得要把卡尔处死这囙事于是他把一直在他身边转悠的那条猎狗牵了
起来,重新往森林里走去

起初森林看守人朝着那个埋葬死狗的地方径直走去,但是走箌半道上他好


像改变了主意,突然又回过头来往矿场主的庄园走去

卡尔冷静地跟着他走,可是当他注意到森林看守人是朝着他的老家赱去的时


候他的心情顿时慌乱起来。谅必是森林看守人猜出来了就是这条猎狗断送了
母麋鹿的性命,所以要在把他处死之前还要带回莊园去狠狠惩罚一顿

挨一顿皮开肉绽的毒打,那滋味是比什么罪都难熬的既然躲不过这场灾难,


他再也无法强装从容自若了他垂头喪气,一步三捱地蹒跚着他走进庄园的时
候,头都不抬一抬装着谁也没有看见。

森林看守人走进来的时候矿场主正好站在门廊的台階上。“森林看守人


你牵来的是一条什么样的狗哇?”矿场主问道“总不见得会是猎狗卡尔吧?那
条恶狗肯定早就一命呜呼了”于昰森林看守人向矿场主讲述了那两只鹿的事情。
在他讲述的时候猎狗卡尔缩紧了身躯,趴在森林看守人背后似乎要找个地方

不过森林看守人谈起那件事情的经过,却倒是大出猎狗的意料他对猎狗卡


尔赞不绝口。他说道事情是明摆着的,那条猎狗知道了麋鹿濒于绝境所以要
去搭救他们。“矿场主先生你想怎样处置那随你的便,但是这条狗我是不能去
开枪打死的”森林看守人最后说道。

猎狗从地仩爬了起来竖起了两只耳朵。他简直无法相信他没有听错尽管


他想尽量掩饰自己急切的心情,他毕竟忍不住低声叫了几声仅仅因为怹曾经为
麋鹿操过心就可以饶他一命,天下哪来的这样好事

矿场主也觉得猎狗卡尔这次行为有了检点,但是仍旧没有打算要留下他一


時之间拿不定主意。“森林看守人倘若你愿意管着他,并且负责使他痛改前非
那么就饶他一条性命吧。”矿场主过了半晌才说道可鉯,森林看守人表示愿意
照办就这样卡尔便搬到森林看守人住的地方去了。
自从卡尔搬到森林看守人住的地方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在森林里偷偷摸摸
地追逐别的小动物了。这倒不仅仅是由于上次闯的大祸使他心有余悸而且还在
于他不愿意惹森林看守人生气。因为自森林看守人仗义救了他的性命以来猎狗
卡尔爱他胜过一切。卡尔一心想的只是跟着他和守卫他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

卡尔在前面嗅探道蕗他留在家里的时候,卡尔就卧躺在门口注视着过往的行

当森林看守人到园子里去照料他的树苗,屋里寂静无声路上也听不见来往


嘚脚步声的时候,猎狗卡尔便利用这段空隙时间去找鹿崽玩耍

起初,卡尔一点没有兴致同他往来不过卡尔一直跟在主人背后到各处去,


主人给鹿崽喂奶的时候他也就跟着来到了牲口棚里。那时候他常常蹲在围栏
外面看着鹿崽。森林看守人把那只鹿崽起名叫做灰皮子因为他不配叫什么别的
更好听的名字。卡尔倒也挺赞成他叫这个名字的每次看到鹿崽的时候,猎狗就
心想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长相这麼难看、身材这么不匀称的小东西。他那四条瘦
骨嶙峋的细腿松松垮垮地支撑在身体底下就好像没有捆绑结实的高跷一样。脑
袋很大皺皮疙瘩,显得一副老相而且总是耷拉在一边的。他身上的皮皱皱巴
巴的好像是他穿着一件不是为他量体裁衣而做的毛皮。他总是一臉苦相无精
打采。不过说也奇怪每次他看到猎狗卡尔站在围栏外面的时候,他就会匆匆站
立起来似乎露出十分高兴见到那条猎狗的鉮色。

小鹿崽的身体一无比一天虚弱一点也不长个儿,后来索性连见到卡尔来的


时候也没有力气站立起来了卡尔就跑进围栏走到他的身边去亲近他,这只可怜
的小鹿崽眼睛里突然闪烁出光彩似乎有个强烈的渴望终于得到了满足。从那时
候起卡尔每天都去看望他,同怹在一起一呆就是几个钟头猎狗常常用舌头舔
小鹿崽的皮毛,同他一起嬉戏玩耍并且告诉他森林里的动物都需要知道的事情。

说也奇怪自从卡尔同小鹿崽亲近以来,那小东西倒安心住下来了身体也


发育长大了。他不长则已一长就长得很快。不消两三个星期就在小圍栏里转不
开身躯了因此森林看守人不得不把他搬到一个圈有篱笆的草地上去。鹿崽在草
地上又过了两三个月后他的四条腿长得那么長,假如他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
跨过篱笆森林看守人在矿场主准许之下,为鹿崽竖起了一个高大的栅栏那只
鹿崽在栅栏里过了好几姩,长成了一只身体强健、长相漂亮的麋鹿卡尔常常抽
空来陪伴他,不过现在同他亲近倒并不是出于怜悯心而是因为他们俩之间情深
誼长。麋鹿仍旧多愁善感而且似乎懒慵慵的,没有一股子活力可是卡尔知道
怎样才能使他活跃高兴起来。

灰皮子已经在森林看守人的住地度过了五个春秋有一天矿场主收到外国一


家动物园的来信,探询是否可以购买那只麋鹿矿场主欣然接受了这一建议,而
森林看守囚却心里很难过可是他又没有权力拒绝。于是卖掉麋鹿这件事就这样
定下来了卡尔很快就打听出来正在进行的事情,并且马上跑去告訴麋鹿说人
家打算把他卖到远处去。猎狗很难过要失去他这个朋友麋鹿倒无动于衷,既不
忧伤亦不欣喜“难道你就这样逆来顺受地被他们卖到远处去吗?”卡尔问道

“不逆来顺受行吗?起来反抗又有什么用呢”灰皮子叹息道,“我当然愿


意在这里呆下去不过要昰我被卖掉了,那么我也只好离开这里啦”

卡尔站在那儿细细打量了麋鹿一番,用眼睛着实把他衡量了个遍可以看得


出来,这只麋鹿還没有完全长足他还没有成年大鹿的那种扇状宽角、高高隆起
的背脊和粗壮的鬃毛,但是他肯定有足够的力量去斗争去赢得自由。“唉看
看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从出娘胎起就是被关在栅栏里过日子的”卡尔暗自思忖,
可是嘴里一句也没有说

直到子夜时分,卡尔才叒回到麋鹿身边去因为他知道灰皮子一觉睡醒之后


正在吃第一顿饭。“你想得没有错灰皮子,还是逆来顺受让人把你运走算了”
卡爾说道,样子显得十分冷静和心满意足“你会被关在一个大的动物园里,过

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只觉得,你要离开这里了却还没有看见过这里的森林,


那真是非常可惜你要知道,你的同族有一句铭言就是鹿和森林是融为一体的。
但是你却一次还没有到森林里去过”灰皮子正站在苜蓿堆旁边大口啃嚼,他抬
起头来说道:“我倒也愿意去见识见识大森林可是我怎样才能越过这栅栏呢?”
他像平时┅样慢慢吞吞地说道

“唉,你是办不到的你的那几条腿实在太短啦,”卡尔话中有话地说道


麋鹿似信非信地瞅了卡尔一眼,因为那條猎狗每天要跳进跳出栅栏好几次尽管
他年岁还小,毕竟还是跃跃欲试了他走到栅栏前面,纵身一跳就跳出了囹圄
连他自己也几乎鈈明白是怎样跳出来的。

卡尔和灰皮子走进了森林那是夏末的一个晚上,月光皎洁明亮不过树底


下却漆黑一片。麋鹿迈步十分小心赱得蹒跚缓慢。“唉我说咱们最好还是转
身回去算啦!”卡尔说道,“你从来没有来过原始大森林很容易把腿蹩折的。”
灰皮子经不嘚这么一激就加快了脚步,勇气也平添了几分

卡尔把灰皮子领到密林丛中一处地方,那里参天的大云杉树长得一棵挨着一


棵密得连風都透不过。“你的同族就是常常在这里避风御寒的”卡尔告诉他说,
“他们通常站在露天里度过整整一冬你可是要比他们日子好过嘚多,你到了那
边以后就可以有屋子住像牛关在牛棚里一样。”灰皮子一句话也不搭理只顾
站在那里拼命嗅着青松翠柏发出来的浓郁芬芳。

“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带领我去看的呢还是我已经把大森林都看遍了?”

于是卡尔又领他到一片大沼泽地旁边去看那些草墩和苨潭。“麋鹿们遇到


危险的时候通常都是逃到这里来的,”卡尔告诉道“我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本事
走路,尽管他们身躯那么大、那么偅他们照样可以跑到这里来而不至于陷进去
出不来。你大概没有这份本事可以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行走而不至于陷下去。不
过有没有本倳对你来说也是无所谓啦因为你决计不会再遭到猎人的追捕。”灰
皮子二话不说纵身一个长跃便跑到沼泽地里。他觉得踩在脚下的草墩微微晃动
心里十分得意,他在沼泽地里跑了一圈又回到卡尔身旁一次也没有失足掉入泥
潭。“现在我们把整个森林都看遍了吧”怹问道。

“不还没有哩,”卡尔回答说


他又把麋鹿领到森林边上一块长满了枝盛叶茂的阔叶树的地方,那里有的是
槲树、杨树和椴树“你的同族就是常常在这里啃树叶和树皮填饱肚子的,”卡尔
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觉得这些都是好吃得不得了的东西。可见你到了外國谅必
有更可口的东西吃啦”灰皮子对于这些树干高大、枝叶浓密的树在他头顶上形
成一个绿色的华盖不免大为惊奇。他把槲树叶和杨樹叶都尝了一尝“唔,味道
带点苦涩不过非常好吃,”他赞美道“比苜蓿还好吃得多啦。”
“你总算亲口尝过这些东西了那倒还鈈错,”猎狗卡尔说道
随后,他又把麋鹿领到森林里的一个小湖旁边湖面平静如镜,一点涟漪也
不泛起轻雾缥缈、薄岚笼罩的湖岸倒映在湖里非常好看。灰皮子一看见那个湖
就止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兮是什么意思呀卡尔?”他迷茫地问道因
为这是怹从生下来至今第一次看到湖。
“这是一大片水也就是一个湖,”卡尔说道“你的同族常常在这里从这边
湖岸游到那边湖岸。可是总鈈能指望你也能够游泳哇不过你起码可以下水去泡
一泡,洗个澡吧”卡尔自己先扑通跳进水里,游起泳来灰皮子站在岸上踌躇
了很玖。后来他终于也硬着头皮下水了当凛冽的湖水轻柔而凉爽地在他身体上

轻拂时,他惬意得连一口气都不透一下他想让湖水没过脊背,就又朝里走了一


段觉得湖水把他漂浮起来了,这样就身不由主地开始游起泳来了他在卡尔身
边绕来绕去地游着,而且还游得灵活自洳他们上岸以后,那条猎狗就问道他
们是不是应该回家去了。“离天亮还早哩我们还可以在森林里再转转嘛!”灰皮

他们又转身返囙到森林里。走了不久就来到了一块开阔地,月光把这块平


地映得通亮青草和野花上露珠凝结得璀璨发亮。在那块林间草地上有几頭大
动物正在吃草,那是一只公麋鹿、几只母麋鹿和小鹿灰皮子一看到他们便愣在
那里不走了。他对母鹿和小鹿连正眼都没有瞅~下呮是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只
公鹿,把它的四枝八叉的宽扇般的犄角、高高隆起的肩背和颈脖下长着长毛的大
肉赘来回打量个不停“那个镓伙是谁?”灰皮子问道嗓音也由于惊奇而颤动。

“他的名字叫做‘角中王冠’”卡尔说道,“他是你的同族你有朝一日也


会有那樣宽大的扇状犄角,也会长出那样的鬃毛如果你在森林里呆下去,你也

“哦倘若他就是我的同族,那我想走近去仔细看看他”灰皮孓说道,“我


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一只动物会长得那样魁梧”

灰皮子向那些麋鹿走过去,可是几乎马上就回到了在森林边上等他的卡尔身


邊“你一定没有受到友好款待吧!”卡尔说道。

“我对他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自己的同族,我请求他让我到草地


上同他们呆┅会儿可是他要撵我走,而且还用角来威吓我”

“你避开了,那是做得对的”卡尔说道,“一只仅仅长着枝枝杈杈的幼角的


年轻小麤千万不可以同年老的鹿搏斗他若是不加抵抗,对你逃避的话那么他
就会在整个森林里名声扫地。你也不消有什么顾虑反正你就要箌外国去啦。”

卡尔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灰皮子就掉转身去,径直走到草地上那只老鹿迎


了上来,他们二话不说马上就格斗起来。他們的双角扭在一起结果灰皮子被
顶得连连往后退,他似乎还没有弄懂怎样才使得出力气可是在他退到森林边上
的时候,他把四只脚蹄迉命蹬在地上用两只角狠狠顶住“角中王冠”,逼得他
往后倒退灰皮子问声不响地用足力气,而“角中王冠”却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那只老鹿这一次被顶得在草地上连连后退。突然之间咔嚓一声响那只老鹿犄角
上的一枝杈折断了。他不敢再骑下去便猛然挣脱了灰皮子,朝森林里逃了进去

猎狗卡尔一直站在森林边上观战,灰皮子回到他的身边“现在你已经都看


到了森林里有些啥东西,”卡尔说噵“现在你愿意回家吗?”

“是呀该到时间啦,”那只麋鹿回答说


他们俩都再没有作声,默默地踏上回家之路卡尔长吁短叹了好幾次,似乎
由于自己看错了人而大为失望可是灰皮子却挺胸昂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似
乎对这次林中探险的成功非常高兴。他一点没囿犹豫地一直来到了他原先居住的
那个栅栏跟前他看了看那块他从出生至今一直在那里度过的捉襟见肘的小天地,
又看了看被他的脚蹄踩得平光光的地面干枯了的饲草,供他喝水的小水槽还
有他睡觉的那间阴暗棚屋。“鹿和森林是两位一体的”他叫喊了一声,把头往后
一扬后脖贴到了背脊上,拨开四蹄似狂飚一般冲回到森林里去了。
在平安大森林的深处每年八月间杉树林里会飞出一团团灰白顏色的小飞蛾,
名叫修女蛾他们体型很小,数量不多几乎没有什么人留神注意到他们。他们
在森林深处飞上两三个晚上在树干上产丅几千只虫卵后就掉到地上死去。

当春天来到的时候身上布满斑点的幼虫就脱蛹而出,开始蚕食云杉树的树


叶他们食欲旺盛,然而却決计不会给树木造成严重危害因为他们一直是鸟类
垂涎的美食,能够不被啄食的幸存者很少会多过几百只的

那些侥幸成活的可怜小虫長大之后,就蠕动到树枝上口吐白丝把自己裹在


里面,变成在两三个星期里毫不动弹的虫蛹在这一段时间里,有一半多又被鸟
儿吞进叻肚里到了八月间,如果有成百只修女蛾能够咬蛹而出并扑翅飞舞的话
那对他们来说就是大吉大利的年头了。

修女蛾就这样毫不安全囷不被注意地在平安林里代代相传在这一带再也没


有比他们数量更少的虫类了。倘若不是有人仗义相助的话那么他们会一直这样
软弱鈳欺和毫无安全下去。

修女蛾得到有人相助这回事是同那只麋鹿从森林看守人棚舍里逃出来相互


联系在一起的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麋鹿咴皮子逃了出来之后,那一整天它都在
森林里转来转去要想使自己熟悉这块地方。到了下午很晚的时候他穿过茂密
的灌木丛,发现灌朩丛背后原来是一块全是烂泥和泥潭的开阔地在开阔地中央
是一个水色乌黑的水潭,四周的云杉树由于树龄太老和地势不好叶子几乎落得
一片不剩了。灰皮子心里十分讨厌这块地方若不是他一眼瞅见了碧绿滴翠的马
蹄莲叶子的话,他早就拔脚离开了

当他低下头去啃馬蹄莲叶子的时候,无意之中惊醒了躺在叶子底下睡觉的一


条大黑蛇灰皮子曾经听猎狗卡尔说过森林中有不少毒蛇。那条蛇竖起头来霍
霍地吐出分成两叉的蛇信,而且嘶嘶有声地朝他逼近他不禁惊骇起来,心想他
大概碰上了一条无比可怕的毒蛇了他恐慌万状,不顾┅切地抬起蹄子猛踩过去
把蛇的脑袋踩得粉碎,然后就迈开四蹄狂奔乱窜夺路逃走了

灰皮子刚一走,另外一条同死蛇同样长、同样黑嘚蛇从水潭里探身出来他


爬到那条方才被踩死的蛇身边,口吐蛇信把那个被踏碎的蛇脑袋舔了一遍。

“这难道竟是真的吗你这个‘咾无害’被弄死了?”那条草蛇嘶嘶地呼喊


道“我们俩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们俩生活在一起是那么融洽和睦
我们在潮湿的苨塘里活得都身体很好。我们比森林里任何别的草蛇寿命更长得多!
这是我一生之中最伤心不过的惨事啦”

那条草蛇委实悲伤不已,长長的身体似乎像受到伤害一般扭曲翻腾甚至连


那些一直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一见到他就惊慌失措的青蛙也不禁怜悯起他来了。

“打死這么一条可怜的蛇的家伙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要知道那条蛇一


点自卫能力都没有哇,”那条蛇还在咬牙切齿地叫喊“那个坏蛋应該千刀万剐。”
他躺在地上悲伤地又翻腾了一阵子忽然竖起头来,“我要是此仇不报那我的
名字‘窝囊废’真是名副其实啦!而且我吔枉为全森林之中最年长的草蛇啦!我
要不把那只麋鹿弄死,就像他对付我的那条雌蛇那样我是决计不罢休的。”

那条蛇立下这一重誓の后便将身子盘成一团,躺在地上苦苦思索起来因


为对于一条既无利爪又无毒牙的草蛇来说,再也想不出比向一只高大雄壮的麋鹿
讨還血债更困难的事情了这条名叫老窝囊废的草蛇日日夜夜想呀,想呀却想

可是有一天夜里,草蛇躺在那里因想要报仇而辗转难眠他聽到自己头顶上


有轻微的营营嗡嗡声响。他往上一看只见有几只白乎乎的修女蛾在树丛间飞来
飞去。他睁大眼睛盯住看了很久然后嘶哧嘶哧地高声叫喊了一阵子,后来便慢
慢朦胧入睡了似乎已经很满意地想出了对策。

第二天上午那条草蛇爬了很远的路来到平安林里嘚一片顽石遍地的高地上,

去登门拜访居住在那里的有毒蝗蛇克里莱草蛇向他哭诉了那条老雌蛇不幸惨遭


毒手的经过,并且恳求他出来楿助报仇因为他有毒牙,咬上一口就可以致命
可是蝰蛇克里莱并不想得罪麋鹿,同他们结下不解之怨“要是我窜出去偷偷咬
麋鹿一ロ,”他推三阻四地说道“那么那只麋鹿不把我活活踩死,才算怪事哪
反正雌蛇老无害已经去世,我们无法使她死而复生凭什么我偠为了她的缘故,

那条草蛇听到这番回答脑袋从地上竖起足足有一英尺高,嘴里发出令人骇


怕的嘶嘶声“嘶嘶!哧哧!嘶嘶,哧哧!”他激怒地喊道“亏你说得出口,没
有想到你空有天大本领竟然胆小懦弱得不敢用一用”蝗蛇听了之后,也顿时怒
火中烧“滚开,咾窝囊废”他嘶嘶有声地怒喊道,“我的满嘴利牙上毒汁在往
下淌可是我最好还是放你一条生路吧,因为你毕竟是我的同类”

可是那条草蛇躺在原地一点没有挪动。这两条蛇就这样嘶哧嘶哧互相对骂了


很久蝗蛇克里莱后来实在按捺不住心里怒火,终于不再嘶哧下去而是张开大
嘴,分叉的舌头霍霍闪动草蛇马上就老实下来,更换了另外一副腔调同他说话

“我来找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他紦嗓音降低到温顺细语的地步“不


过我已经惹你发火了,你恐怕不肯再帮我忙啦”

“倘若你不是要我去干异想大开的事,我当然乐意效劳”蝗蛇也平息了怒

“在我住的沼泽附近的灌木丛里,”草蛇告诉说“住着一种小蛾子,它们到


了夏末的晚上就飞出来”

“我晓嘚你说的是哪些虫子啦,”克里莱不解地问道“它们又怎么啦?”


“这是森林里数量最少的虫子”老窝囊废接着说下去,“它们是虫孓当中最
没有害处的它们的幼虫只啃啃杉树叶就满足了。”
“不错这我知道,”克里莱说道
“我担心那种小蛾用不了很久就会完全被消灭光的,”草蛇说道“因为到了
春天总有那么多鸟儿来吃幼虫。”现在克里莱明白过来原来草蛇想把这些幼虫
全都留给自己享用。于是他便很友好地回答说:“你是不是想要我关照一下猫头
鹰叫他们让那些虫子安安生生过日子?”
“是呀倘若你出面嘱咐几句,那就保管不会有差错的”老窝囊废说道。
“那我索性在鸫鸟面前也为这专吃云杉树的虫子说上几句好话吧”蝗蛇慨
然许诺说,“只要伱提的要求不是不合理的我总是愿意出力的。”
“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允诺”老窝囊废说道,“我很高兴我这一趟总算
这件事情過去了几年之后猎狗卡尔有一天清早正懒洋洋地躺在门前的台阶
上睡觉。那时已经时值初夏日长夜短,尽管太阳尚未升起可是天色卻已大亮。
猎狗卡尔从睡梦中醒过来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你来了吗
灰皮子?”卡尔问道因为他已经对麋鹿灰皮孓天天深夜来看他习以为常了。他
没有得到回答可是他又听见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他觉得他听出来那是灰皮子
的声音赶紧站起身来順着声音的方向寻找过去。
猎狗卡尔听得见麋鹿在他前面奔跑可是却怎么也追赶不上他。那只麋鹿并
没有顺着林边小路跑而是径直穿過灌木丛朝向树林最茂密的地方跑去。卡尔费
了好大力气才不至于迷失麋鹿的足迹“卡尔,卡尔”那个声音不时地呼叫,而
嗓音分明昰麋鹿灰皮子的因为他的嗓音清脆而带有一种卡尔以往没有听见过的

悲伤的音调。“我来啦我来啦,你在哪儿”猎狗喊着回答。


“鉲尔卡尔,难道你没有看到上面有东西掉下来吗”灰皮子问道。卡尔

这时才驻足凝视看到云杉树上的树叶纷纷扬扬像是疏而不密的雨点不停地从树


枝上洒落下来。“哦我看到啦,是杉树叶子在往下掉”他一边喊着,一边加紧
脚步钻进密林深处去寻找那只麋鹿

灰皮子在前面连窜带奔,笔直穿过灌木丛卡尔差点儿就看不到他的足迹。


“卡尔卡尔,”灰皮子暴怒地吼叫道“你难道没有闻出来森林里有一股气味吗?”
卡尔停下脚步用鼻子嗅了嗅云杉树果然发出一股比往常强烈得多的异样气味。
“唔我闻到气味啦,”他叫道泹是他没有花费时间去思索一下这股气味是从
哪里来的,而是加紧脚步去赶上灰皮子

麋鹿又一次飞速地跑开去,猎狗没有能够追得上他嘚踪影“卡尔,卡尔”


过了一会儿,麋鹿又叫喊起来“你难道没有听到云杉树上有些动静吗?”现在
麋鹿的声音是那么凄惨甚至鐵石心肠都会被融化的。卡尔停下脚步竖起耳朵
认真谛听,他听到树枝上发出一阵阵嚓嚓嚓的响声虽然很轻微但是可以听得很
清楚,汸佛就像钟表走动时的声响一样“是呀,我听见声音啦”卡尔叫喊道,
但是停住脚步不再奔跑了他恍然大悟,原来麋鹿并不是要他詓追赶而是要他
认真注意森林里发生的咄咄怪事。

猎狗卡尔站在一棵枝桠朝四面伸开而且微微下垂、树叶宽大呈墨绿色的云


杉树底下。他举目凝视仔细地查看那棵树,只见那些树叶一张张都在蠕动待
到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树枝上密密层层布满了灰白色的虫子這些虫子在树
枝上爬来爬去啃咬着树叶,每一条树枝上都满是虫子它们饕餮大嚼,好不逍遥
那一阵阵奇怪的嚓嚓嚓声就是无数在啃食樹叶的虫子发出来的响声。那些被咬得
七穿八孔的树叶飘飘洒洒地不断落到地面上而那些可怜巴巴的枝桠散发出一股
强烈的气味,熏得獵狗十分受不了

“那棵云杉树上大概没有剩下多少树叶啦。”他想道把目光转向了下一棵


树。那也是一棵高大挺拔的杉树但是光景吔差不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尔沉思起来,“这些漂亮的树木真是可惜他们不久之后就将面目全非。”他一
棵树一棵树地边走邊看力求弄个明白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那边有一棵松
树那些虫子也许不敢去啃松树吧,”他想道不料那棵松树也遭了殃。“唔那
边有一棵白桦树,喔唷那也受了害,还有那边也是森林看守人见到了一定要

他朝向灌木丛的深处走去,想看看这场虫害究竟蔓延得有多广无论他走到


哪里,都听到同样的嚓嚓呼声闻到同样的气味,看到树叶同样像下雨一样洒落
下来他用不着停下脚步来仔细看了。他从种种征状上已经看明白了那些小虫
子无处不有,整个森林都受到他们的茶毒快要被蛀食殆尽了。

忽然他来到一块地方那裏倒闻不到气味,而且寂静宁谧“唉呀,这里总


算不再是它们的天下啦”猎狗想道。可是这里的局面却更糟糕那些树木上都
已经光禿秃的,一片叶子也不剩那些虫子早就徙移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些树林
都像亡灵一般树身上纵横交错挂满了乌七八糟的丝网,那是虫孓用来作为通道

就在这些快死了的枯树旁边灰皮子站着等候卡尔。他不是单独一个身边


还有四只在森林里最有声望的老麋鹿。他们是鉲尔都认识的有一只名叫驼背佬,
因为他个子很小而背脊却比其他麋鹿凸得更高。另一只是角中王冠这是森林
鹿群中的佼佼者。还囿一只名叫美髯公他身上披着又长又密的毛。另外还有一

只叫大力士他是一只身高腿长、气度不凡的老鹿,脾气非常暴戾而且好斗鈳


惜在去年秋天最后一次狩猎中大腿中了一颗子弹。

“这座森林究竟怎么啦”卡尔走到那些脑袋低垂、嘴唇噘起。愁云满脸的

“没有人說得出来”灰皮子回答说,“这一类虫子一直是这个森林中最弱小


无力的而且从未造成过什么危害。可是最近几年来一下子增长起来数目多得
不得了。现在看样子他们非要把整个森林毁了不可”

“是呀,看样子不妙哇”卡尔说道,“不过我看你们这些森林中最囿智慧


的长者聚到一起有商有量,总是能够找出什么办法来的”

猎狗话音刚一落,驼背佬非常郑重其事地仰起了他那颗沉甸甸的脑袋说噵:


“我们把你叫到这里来卡尔,是想问问人类是不是已经知道这场灾祸了”

“不知道,”卡尔说道“现在不是狩猎季节,人类不會进到这样远的密林深


处里来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这场虫害。”

“我们这些森林里的长者”角中王冠说道,“都觉得光凭我们动物的力量无

“我们那个鹿群觉得不管是虫害也好、人类也罢都好不到哪里去,一样都


是祸害”美髯公喟然长叹,“反正从此以后这座森林再吔没有太平之日啦!”

“不过我们决不能让森林毁于一旦”大力士说道,“再说我们也别无出路”


卡尔明白麋鹿肚里有话,又不好开ロ明讲出来他便想给他们解围。“你们
的意思也许是要我让人类知道这里成了怎样的局面对不对?”他们这几只老鹿
都频频点头并苴说道:“不得不向人类求助真是极其严重的不幸,可是我们除
此之外别无其他法子可想”
过了片刻,卡尔就动身回家去他心事重重赽步往前走,迎面来了一条又黑
又大的草蛇想要挡住他的去路“幸会,幸会!”草蛇声音嘶哑地打招呼“幸会,
幸会!”猎狗哼哼哈囧地敷衍了一句就想不停脚步往前走。可是那条蛇把头扭
过来又挡住了去路“说不定这条蛇也在为森林发愁哪,”卡尔若有所悟便停下
了脚步。草蛇果然一开口就讲起了那场大虫害“倘使把人类叫到这里来的话,
那么森林里再也没有太平日子啦!”他说道
“是呀,我担心的也正是如此”卡尔回答说,“可是森林里的长者一定有道
“我想我有更好的万全之计,”草蛇说道“要是我能够得到我想得到的报
“你难道不是名叫窝囊废吗?”猎狗鄙夷地挖苦道
“可是我在森林里住到这么大年纪,”草蛇说道“我知道怎才能除掉这些害
“要是你果真能够除掉这些虫子,”卡尔说道“我想,没有人会拒绝给你所
卡尔这么回答之后那条蛇马上钻进树根底下的一个洞穴里将身子藏匿得严
严实实,然后再继续说话“你给灰皮子捎个口信,”他说道“告诉他说,如果
他愿意离开平安林一步都不许停哋朝北走,要一直走到森林里长不出一棵槲树
的北方才许歇下脚来而且只要我草蛇窝囊废还活着一天,就不许回到这里来
那么我就可鉯使得这些爬在树枝上啃树叶的虫子统统染病死光。”
“你在说些什么”猎狗问道,他身上的毛都根根竖立起来“究竟灰皮子
有什么哋方得罪你啦?”

“他把我最心爱的老伴踩死啦”草蛇咬牙切齿说道,“我非要除掉他报了此


仇不可”草蛇话还没有讲完,卡尔已经┅纵身扑了上去可是草蛇却躲进了树
洞底下的洞穴里,休想碰到他半点分毫“你愿意躺在那儿多久,就在那儿躺多
久吧”卡尔最后恨恨地说道,“没有你插一手我们也照样能够把啃杉树叶的害

第二天矿场主和森林看守人沿着森林边一条小路往前走着。起初卡尔一直茬


他们后面跟着跑可是过了一会儿却不见了,再过了片刻森林里传出来一阵猛烈

“那是卡尔”矿场主说道,“他又在胡来了”


森林看守人不愿意相信。“卡尔已经多年没有妄杀生灵了”他说道。他奔进
森林里去想看一看究竟是哪条狗在狂叫。矿场主也跟着他去了
他跟随着狗叫的声音往前走去,走进了密林最深处然而狗叫声音却静了下
来。他们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嚓嚓嚓嘚虫子啃啮声只看
到树叶像下雨般洒落下来,只闻到一阵阵浓郁的气味他们这才发现所有的树上
都密密麻麻布满了修女蛾的幼虫,这些森林的克星它们能把几十公里长的森林
来年春天,有一天清早猎狗卡尔从森林里奔跑而过“卡尔,卡尔”有人在
呼叫他的名字。怹回头一看他倒没有听错,那是一只年老的狐狸站在自己洞穴
外面在连声呼叫他“你务必要告诉我,是不是人类一有功夫腾得出手来就要
到森林里来扑灭虫害了?”狐狸问道
“是呀,这是千真万确的”卡尔说道,“他们会全力以赴治虫害的”
“他们把我全家都咑死了,而且还要打死我”狐狸说道,“不过只要他们能
够救下这座森林他们还是可以得到原谅的。”
这一年来卡尔每次穿过森林,总会有动物向他打听人类是不是能够拯救森
林这使得卡尔很不容易回答,因为人类自己也不大清楚他们究竟能不能够战胜
只消想想古老的考尔莫顿是怎样令人望而生畏和令人憎恶,就会觉得十分
奇怪每天竟然有上百个人浩浩荡荡开进森林来扑灭虫害,挽救树木他們把受
害最重的树林都伐倒,把灌木丛清理干净并且折断了最底下的那些树杈这样害
虫就不容易从这棵树轻易地爬到那棵树上去。他们茬受虫害的森林四周砍伐出宽
阔的坑道并且插满了涂过胶水的小木杆,这样划地为牢把害虫禁闭在里面不
让他们到新的地方去为非作歹。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又在树身上一圈圈地涂上胶
水。人们打算这样一来就可以使虫子无法从已经吃光树叶的树上爬下来,逼得
虫子呮好呆在原来的地方活活饿死
人们整个初春,都在忙碌他们信心十足,迫不及待地等着幼虫咬蛹而出
他们相信已经把害虫团团围困,绝大多数虫子都会饿死的
夏天刚刚开头,幼虫的数量就比上一年猛增了好几倍即便这样,倘若虫子
真的被围起来了而且找不到多尐吃的,那倒还不大碍事
然而事情却偏偏不像人类所期望的那样。当然有不少幼虫被粘死在涂满胶水
的木杆上也有成堆成堆的幼虫被塗着胶水的圆圈挡住去路而不能够爬下树来。
但是恐怕谁也不能够说虫子就真的被堵住了非但没有围得住,反而从包围圈内
爬到圈外来叻里里外外蔓延得到处都是。虫子还爬到了大路上、农庄的围墙上
甚至还登堂人室进到农舍里。虫害非但在平安林一带为患而且还蔓延到了考尔
“看来这场虫害不把我们所有的森林都毁掉,是止不住啦!”人们长吁短叹

他们也焦急万分,每次走进森林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猎狗卡尔非常腻烦那些蠕蠕爬动、舔来粘去的虫子,所以他几乎连大门都不

出可是有一天他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去看看灰皮子究竟ㄖ子过得怎么样。他就抄


近路朝着灰皮子住的地方去一趟一路上鼻子凑着地皮匆匆奔跑。当他走到前一
年同草蛇窝囊废碰头的那个树根旁边时那条草蛇却仍然躺在树根底下的那个洞

“你可曾把上次我们见面时候我托你梢的口信告诉给灰皮子啦?”草蛇问道


猎狗卡尔气嘚琳琳地呜咽了几声,真想要扑过去咬死他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好,”草蛇站在洞里得意扬扬地说道“你不是亲


眼看见啦,那些人类对这场虫害也照样束手无策呀”

“哼,我看你也照样没有本事”卡尔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卡尔找到了麋鹿灰皮子鈳是那只麋鹿心烦意乱,一见面几乎连招呼都没有
打就开门见山谈起了森林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止息这场灾祸。”
“那么我就不妨对你直说了吧看来你是能够拯救这座森林的,”卡尔顺势
说道并且转告了草蛇捎给他的口信。
“倘若不是窝囊废而是別的动物答应这样做的话,我倒甘心马上就遭到放
逐”麋鹿说道,“可是这样一条毫无本事的草蛇凭什么能耐来许下这么大的愿
“那鈈过是吹牛皮而已,”卡尔说道“草蛇总是装神弄鬼,摆出一副比别的
卡尔到了该回家的时候灰皮子送卡尔出来并陪着他走了一段路。卡尔听得
有只栖在杉树顶上的鸫鸟啼叫起来:“灰皮子来啦就是他毁了森林!灰皮子来
啦,就是他毁了森林!”
卡尔还以为自己没有留神听错话了可是刚过不一会儿,有一只山兔从小路
上跳跃而过山兔瞅见他们两个,便停住了脚步晃动着长耳朵,高声大喊起来:
“灰皮子来啦就是他毁了森林。”然后他就一溜烟跑掉了
“他们这样叫嚷兮是什么意思意思?”卡尔问道
“我也弄不明白,”灰皮孓说道“我想,森林里的小动物不大满意我因为
我提出要寻求人类的帮助。结果那些灌木丛被砍光了,他们的藏身之所和住房
他们叒一起走了一段路卡尔听见四面八方都传来喊叫声:“灰皮子来啦,
就是他毁掉了森林!”灰皮子佯装着没有听见可是卡尔明白他的惢情为什么这
“灰皮子,你呵”卡尔匆忙问道,“草蛇扬言说你曾经踢死过他最疼爱的老
伴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呢?”
“我怎么能知道”灰皮子凄然说道,“你很清楚我从来不轻易残害生灵
随后不久,他们遇到了那四只老鹿:驼背优、角中王冠、美髯公和大力士
他們脚步蹒跚,心事重重地一个挨一个地走了过来“你们好,”灰皮子向他们打
招呼“你好,”几只鹿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我们刚好偠去找你,灰皮子同你
商量商量森林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驼背伦说道,“我们听说在这森林里发生了一桩伤天害理

的缺德事有人使得整个森林毁掉而偏偏没有受到惩罚。”


“究竟兮是什么意思缺德的坏事呢”
“有人残害了一只无害的动物,而那只动物他又鈈能用来果腹这样的事情

在平安林里算不算伤天害理的坏事?”


“那么究竟是谁干下了那件伤天害理的暴行呢”灰皮子问道。
“听说昰一只麋鹿干的所以我们现在想来问问你知道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不知道”灰皮子斩钉截铁回答说,“我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有哪只麋鹿去残
灰皮子向这几位长者告别之后又陪着卡尔往前走去他愈来愈缄口不言,而

且脑袋愈来愈低下去他们碰巧从盘在一块大石頭上的蝗蛇克里莱身边走过。“灰


皮子来啦就是他毁掉了森林!”克里莱也像所有别人一样嘶嘶地嚎叫道。这一
下灰皮子再也按捺不住叻他冲到蝗蛇面前,高高地抬起了前蹄

“哼,难道你还想踩死我不成就像你踩死那条可怜的老雌蛇那样?”克里

“怎么我踩死过┅条雌蛇?”灰皮子茫然不解


“就在你踏进森林的第一天,你就一脚把草蛇窝囊废的妻子踩死啦”克里
灰皮子赶紧从蝗蛇克里莱身边赱开去,继续陪着卡尔往前走刚走了不几步,
他突然站住了“卡尔,那件伤天害理的暴行是我干的我记起来我曾经踢死过
一条没有危险的草蛇。这是我的过失造成了森林遭殃。”
“你在喀说些什么呀”卡尔打断他的话头。
“你去告诉草蛇窝囊废说灰皮子今晚就被放逐出森林。”
“我不会去捎这个口信的”卡尔说道,“要知道北方对于麋鹿来说是危机四
“你想想看在造成了这样一场大灾祸之後,我还有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吗”
“你不要草率行事,等到明天再下决心也行!”
“正是你告诉我的麋鹿和森林是两位一体的。”咴皮子说罢头也不回就同
卡尔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这番谈话使他忧心仲忡。第二天他又到森林里去
寻找麋鹿可是灰皮子早已古如黄鹤,毫无踪影了猎狗卡尔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去寻找,因为他知道灰皮子把草蛇的话信以为真自己甘愿遭受被放逐的厄运。
在回家的路上卡尔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不能理解灰皮子怎么那样轻易
地就被那条草蛇哄骗得甘愿被放逐到北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荒唐的事凊。
那个窝囊废究竟耍的什么花招
猎狗卡尔苦苦思索着走回家的时候,看到森林看守人站在那里指着一棵树说
“你在看什么”旁边有個男人问道。
“虫子染上病啦”森林看守人说道。
猎狗卡尔真是吃惊得难以相信甚至于更多的是一肚子怒火,因为那条草蛇
居然信守洎己的诺言现在弄得灰皮子不得不一辈子在外面苦度放逐生活,因为
那条草蛇的寿命是很长的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才会死掉。
就在他蕜伤至极的时候他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使他心里略为好受一些
“草蛇大可不必活到那么老嘛,”他思忖道“他总不能够一直躲茬树根底下不出
来的。只要他把虫子消灭干净了我知道找谁去把他咬死。”

虫子当中确实蔓延着一种疾病不过在第一年的夏天传染面並不大。还没等


到疾病传染开来幼虫早已变成蛹了。而待到虫蛹成熟之后又钻出了成百万只
飞蛾来。它们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在树林中翩跹来回又产下无数的虫卵。大
家都预计来年虫害将更加剧烈

虫害重又兴起,可是这次遭殃的不仅仅是森林疾病也在幼虫中广泛传染开


来。疾病从一个林区蔓延到另一个林区那些染病的虫子不再啃嚼树叶,而是蜷
曲在树梢上坐以待毙人类看到虫子纷纷死去,惢里都很高兴而森林里的大小

可是,幼虫早已散布到几十公里方圆的各个森林里去了因此这一年夏天疾


病也就没有能够传染到所有的蟲子,仍然有不少化蛹成蛾的

过往的飞鸟给卡尔捎来了麋鹿灰皮子的问候和口信,灰皮子告诉说他在北边


日子过得不错可是,飞鸟私丅告诉卡尔说灰皮子曾经多次遭到狩猎者的追逐,
都是九死一生才总算脱险的

卡尔就这样心里充满悲伤、期望和忧愁地一天天过下去。但是他不得不再耐


心地等了两个夏天虫害总算被扑灭掉了。

卡尔一听森林看守人说森林没有危险了就马上亲自去找草蛇窝囊废算清舊


账。可是在他刚进密林深处的时候,他却碰到了要命的麻烦那就是他已经不
能再像从前虎虎生气地追逐,他跑也跑不动了鼻子也嗅不出他的冤家对头躲在
哪里了,他的眼睛昏花得看不清东西在那漫长的等候中,岁月悄悄地催他变老
了他已经老得不中用了,而他洎己却没有注意到他力不从心,没有力气一口
把草蛇咬死了他再也没有力量把他的朋友灰皮于从仇敌手中拯救出来了。
有一天下午夶雪山来的阿卡带领她的雁群落到森林中的一个小湖岸边。他
们至今虽说还在考尔莫顿境内可是已经离开了东耶特兰省,来到了瑟姆兰渻的
在山区里春天通常是娜娜来迟的,湖面上仍旧冰雪覆盖只有在靠近岸边
的地方才已解冻露出一条狭狭的水流。大雁们栖落下来就躍人水中去游泳和觅食
可是尼尔斯·豪格尔森早上丢了一只木鞋,所以他走进离小湖不远的花梢树林和
白桦树林里去,想要找点东西来包裹他的脚
男孩子找不着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用来裹脚,他不得不走了很长一段路他
一路上惴惴不安地朝四周环视。“我还是喜欢在岼地上或者湖泊边上走动”他想
道,“在那里可以看得见对面要来的是谁。倘若这是一个山毛榉树林那也还凑
合因为在那类树林里哋上光秃秃的几乎啥也不长,可是这里的桦树和杉树林最
要命了地上长满了蓬蒿荆棘,连着脚走路的地方都没有我真不明白人家怎么
受得了。这些森林要是都属于我所有的话我就要把这一切统统斫光。”
后来他瞅见了一块桦树皮就站在那里往脚上比划比划看看是否匼适。这时
他听见身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转过头去看到有一条蛇正从蓬蒿丛
中朝他直窜过来。这是一条异常长和粗的蛇可是男孩子马上就看出来那条蛇的
两腮上都有一块白斑,所以他站在那里没有动“这只不过是一条草蛇而已,”他
想道“它不会对峩怎么样的。”
可是那条蛇来势汹汹一转眼就猛然对他胸口狠狠一撞,把他撞得仰面摔倒
男孩子见势不妙,便匆忙翻过身来拔腿就逃,那条蛇在后面紧迫不舍林间到
处是荆棘和石头,男孩子无法迅速躲闪那条蛇跟在他的脚后不肯放松。
忽然男孩子看到正对面有┅块四面边缘光滑的大石头,他马上就奔过去往

上爬“爬到这上面,那条蛇就上不来啦”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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