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呆萌软糯宠文叫萧兮兮很呆因为自己的爹爹萧笑生跟她抢娘 带着自己的豹子离家出走被男配捡到男配叫斐墨叫男主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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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瘫小白女VS暴躁冰山男的狗血江湖行
雪颜传说  七百年前,中土大陆遥远的西南边陲,生活着一个神秘的部族,他们活动在终年积雪、气候严寒的雪颜山上,沿雪颜湖而居,因此,古老的族群便有了美丽的名字,叫雪颜族。   雪颜族人丁单薄,由于体质特殊,再加上他们比较淡漠少欲,因此生育能力并不强,整个部落几百年来也不过千人。他们的身形像精灵一样纤细轻盈,肤色像珍珠一样洁白无暇,发色像雪花一样晶莹透明,双眸像紫色的一样神秘莫测,嘴唇像花瓣一样小巧柔嫩。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部族。   传说雪颜族是天上神仙的后裔,乃神仙恋上凡间女子后生育出来的后代,因此他们的体质天生就带着神奇的力量。他们每个人身体的其中一部分都有奇效,比如有的人头发可用来织就世上最坚硬的护体神衣,刀枪不入,而且剪下的头发瞬间又能长出来;有的人血液可用来解百毒治百病;有的人眼泪可用来养育奇花异草;有的人嘴唇可用来愈合所有利器造成的伤口,只需由他亲吻伤口一下;有的人眼眸具有催眠之效,只要被他盯上一会儿,即可进入最美好的幻境,永远不想出来……   雪颜族的人生性淡泊,并不想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得到什么利益和好处,他们只是平静安宁地生活在雪颜山上,本本份份,安居乐业。不料却被当权者知道了他们所怀有的神奇力量,心生觊觎,数度招安不成,又害怕他们为别的势力所得,便起了毁灭之心。数百年来,当权者一直不曾停止对雪颜族的围捕与杀害,渐渐的,雪颜族人越来越少,直到一百年前,雪颜山上便再也找不到任何雪颜族生存过的痕迹了……
故事之前   在正文开始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是这样的,咳咳,,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他……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方丈圆寂了!”一道带着哭泣与惊慌的稚嫩噪音在的后殿响起,随后便出现一个小和尚,踉踉跄跄地四处奔走相告,很快便引来数十个僧人,齐齐往方丈的禅房急奔而去。   “你是何时发现方丈圆寂的?”其中一个国字脸的僧人神情严肃地问小和尚。   “禀悟明师叔,弟子辰时去给住持送膳食,敲门半晌皆无应答,弟子心想方丈许是仍在打坐,将膳食放在禅房门口便告退了;孰料弟子午时,也就是刚刚经过禅房,发现门外的膳食丝毫未动,这才觉得奇怪,推开禅房一看,方丈他,他竟七窍流血……”说到最后想起方丈的惨状,竟呜呜哭了起来。   只见禅房内,那方丈仍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神情安祥,但七窍皆流出来暗黑的污血,显然是身中剧毒而亡。那名叫悟明的僧人捏紧双拳,神情悲愤地对众僧人宣布:“方丈今遭奸人所害,上下须同心合力,查明是何人所为,为方丈讨回公道!”   众僧人齐声响应。当天下午,鸣钟十二下,召告武林少林方丈圆寂之消息。而与此同时,江湖另五大名门正派----、空斗门、三绝庄、离尘宫、落纷纷发布丧讯,一天之内,江湖掌门俱为人所害,而且被害的手法惊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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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出走   臭阿爹: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女儿已经不在谷里了,因为你说化不算化,你昨天明明答应阿娘不跟我抢栗子糕,今天居然一块也不给我留。所以,我生气了!   不守信用的人是乌归。   不过,为了避免影响你的生育,我决定还是不把你的恶行告诉阿娘,免得你日夜丹心阿娘又让你去跟二丫睡。当然如果阿娘看到了这风信,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我会顺便找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男人回来当相公,以后你就不是谷里最率的了!而且谷里就你一个公的,你要说自己最率,也没人跟你比。   最后说一句,我把二丫带走了。它的窝就留给你吧。   兮兮上   怪医萧笑生拿着女儿萧兮兮留下来的这张错字连篇、勉强可以称之为信实际上就是随手捡来的一张破纸写就的所谓“离家出走宣告书”,无语良久。居然骂自己的老子是乌龟……他要是乌龟,她就是小龟!这个臭丫头,都十七岁了还这么不学无术,平时让她好好读书吧,她只顾着吃喝玩乐;让她学武吧,她不是这里疼便是那里痒;让她学医吧,她只差没把他那些珍贵药草给祸害光!现在可好,男女和公母她都分不清,还想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独自一人出去闯江湖,简直活得不耐烦。   一只冰肌玉骨雕成般的纤纤素手将还印有一枚鞋印的纸条拈过来看了片刻,转身即外往走。   “音音娘子,你要去哪儿?”萧笑生急忙拉住夫人。他的亲亲娘子、萧兮兮的娘亲大人唯音,雪发、紫眸、冰颜、素身,虽然只是简单的紫纱衩裙,却仿佛天外飞仙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若称她为天下第二美人,断无人敢称第一。只不过她常年都唯持着同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找兮儿。”唯音简短地回答丈夫的问题。   “你这样出去会很危险的。兮儿吃了无颜丸,外表与常人无异,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要担心,先让大毛跟去保护她吧。”说完,吹了一声口哨,天边出现一个小黑点,瞬间扑到二人面前,亲昵地围着唯音绕圈圈。竟是一只全身漆黑,头如锥,嘴长约一尺的怪鸟。   “色大毛,不准觊觎我家娘子。”萧笑生一掌拍开怪鸟企图往唯音身上靠的色头,揪住它的长嘴说道:“你的小主人离家出走了,你还有心情在谷里乱转?快去找那臭丫头。”   虽然臭丫头一点儿也不孝顺还经常跟他抢东西吃,但她是亲亲娘子的心头肉,她要是出了事,娘子会很伤心的。虽然距离娘子上次落泪已经二十年前了……   名叫大毛的怪鸟挣脱开来,拍拍大如斗篷的双翅“呱呱”怪叫两声,便飞走了。唯音仰头看着消失在天际的大毛,脸上神色未变,双眉却渐拢在一起。萧笑生轻轻将妻子搂进怀中安慰道:“别担心,明日我便为你制药,待十日后改变外貌,我们再去找女儿,可好?这十日她未必能走得太远的。”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出去受受打击也好,免得不知道孝顺父母、敬老尊贤!   “今天。”唯音拉住丈夫的手道。   “今天?”萧笑生怪叫一声,随后便屈服在夫人沉默的注视下:“好吧,今天就今天。”唉,这死丫头害死他老子了,要在药房待三天,吃不到好东西不说,还抱不着香香的娘子……   “那进药房之前,先给为夫一点甜头。”萧笑生装可爱地涎着笑脸,对着妻子眨眼睛。唯音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嘴亲了上去,萧笑生趁机一把抱住夫人往内室走去。   “一点?”唯音有些诧异地扬起脸看丈夫。   “嘿嘿,为夫说的一点,是很大的一点。”萧笑生脚下毫不迟疑地进了内室,虽然流云谷目前只剩下他们俩个人类,但他还是意思意思地关上了门。   萧兮兮和二丫走在出谷的小路上,略黑的精致小脸上表情木讷,像还未从梦中清醒一般。走着走着,她停下脚步,看向二丫慢吞吞地说道:“二丫,我不想走了,我想睡觉。”为了离家出去,她辰时不到就起来了,平时她一般都睡到午时,那还是在阿娘来叫她的情况下。所以现在睡眠严重不足。   名叫二丫的雪豹抬起头十分无语地看了小主人一眼,在她迷蒙的双眼中找到了某种决心,只好俯下前爪,示意小主人爬上来享用它健壮的美背。萧兮兮摇摇晃晃地趴到了二丫背上,捏了捏它的耳朵表示鼓励,下一秒便沉入了梦乡。苦命的二丫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任劳任怨地负着她继续前行。
  “阁主,到流云山了,再往前走,就是聚云县。”穿着劲装的精瘦男子向坐在缀满金色的绛红色鸾轿里的男子汇报着。只见那男子长发柔顺地披散肩头,面如冠玉,额间一枚云状,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目在眼角处微微上挑,顾盼中流动出光华,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于下眼睑处形成天然的屏障,恍如一把小扇,适时地挡住了偶尔流露的精明。这俊美中透露着妖魅气息的男子,竟将明紫这样逼人的颜色穿出了勾魂夺魄的效果。如果现场有女子在,只怕瞬间就要晕倒在他鸾下吧。   那妖魅男子慵懒地“嗯”了一声,状似有些百无聊赖地将眼光流往别处。流云山终日云雾环绕,从山下望去,此山仿佛伫立在天庭中央,颇有些仙风神韵。玄衣男子挥了挥手,鸾轿又重新移动起来。前前后后共有数十精壮的玄衣男子守在鸾轿周围,可见这轿中人物来路非同小可。   “小玄玄啊,你叫什么来着?”轿上摊得有些无聊的阁主开口问道。声音不经意中又仿佛带了丝丝调笑的意味,让人听了觉得此人一定很爱开玩笑。   “禀阁主,属下玄风。”玄风正经八百地答道。   “玄云是……”   “玄云正是属下的双生弟弟。”   “哦,难怪本阁觉得你有些眼熟呢,原来你跟小云云长得一模一样啊……”某阁主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玄风无语。他和弟弟做阁主的贴身侍卫三年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几乎时时都在阁主眼皮底下晃,结果阁主现在还分不清他们兄弟俩谁是谁。   “小风风,那是什么?”无聊得只差让自己的左手跟右手打架玩儿的某阁主看到前面路中间的景象,兴奋好像发现了千年宝藏一样。   “禀阁主,是一人……一豹。”他没有看错吧?那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豹?!   “停轿停轿。”紫衣阁主兴奋地从鸾轿上跃了下来,饶有兴致地走到那雪豹身边,笑眯眯地观察着豹和豹身上的小人儿。只见这只毫无一根杂毛的纯白雪豹身上趴着一个睡得正香的少女,穿着早春二月的柳条般嫩黄的裙纱,一张比寻常女子黑些的面孔竟非常精致美丽,此刻她正两手搂着雪豹的脖子,脸偏到一旁沉睡。哎呀哎呀,还流口水哩,真可爱。   二丫颇为不爽地瞪了这本来走路走得好好的现在非要过来凑热闹的无聊男子一眼,并带着警告意味冲他呲了呲牙,低吼了一声,没想那人非但不怕,反而更热切地盯着它研究来研究去。看什么看,没见过豹吗?!   它停了下来,全身蓄势待发地竖起了全身的毛发,眯了眯眼睛,做好保护小主人的准备。结果那人笑意更深,好像很乐意看到它发动攻击。还没等它跃出漂亮的一步,身上的小主人就摸索着揪了揪它的耳朵,迷迷糊糊地出声警告:“臭二丫,不要乱动啦!”它马上“咿唔”了一声,变得如同猫儿一般服帖,恭顺地回头舔了舔她的脸,顺便帮她抹掉了顺流成河的口水。
  溪云阁主   萧兮兮被那一声轻笑惊醒,以为阿爹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睁开眼睛,有那么片刻,她以为她爹突然变年轻了……   “阿爹?”她不确定地询问,从二丫背上爬了起来,揉揉眼睛。   紫衣男笑眯眯的脸有一瞬间僵硬如蜡,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除了玄风,没有人注意到阁主那一刹那的表情转换。   她叫他什么?爹?他看起来有这么老吗?他明明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荗哇。   “小风风,。”   玄风迅速上镜子。   左看右看,明明还是个旷古绝今的美男子嘛!这小丫头肯定是刚刚做梦梦到爹了,不是在叫他。   兮兮揉完眼睛,发了好一会儿怔才看到面前好像突然多了很多人。那个被她误以为是阿爹的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真的长得很神似啊,都长着一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妖怪脸,此刻,那妖怪脸正冲她笑得很亲切。   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兮兮从二丫背上下来,亲了亲二丫的鼻头又摸了摸它的脑袋表示感谢,她默默看向远方,木然的面孔看不出她的情绪。半晌,她低下头问二丫:“二丫,咱们中午吃什么?”   敢情她想了半天原来是在思考这个。   二丫拱了拱她的手,表示它没有意见,全听她的。她又目无焦距地看了远方半晌,才慢吞吞地回身问紫衣男:“你是谁?”   原来她刚刚一直当他们不存在的。   紫衣男眼底精光一闪,这小丫头怪怪的,倒是好玩儿。勾起魅惑众生的笑容,他抬起手指轻点着唇,仿佛在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随后终于恍然想起一般说道:“在下斐墨。”   “哦。”萧兮兮平淡地点点头,丝毫没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了不起的。玄风有些奇怪地盯了这个怪异少女一眼,平常江湖上的人一听溪云阁主斐墨,尤其是女人,除了尖叫赞叹就是发抖晕倒,几乎不曾碰见她这样平静的反应,仿佛从未听说过一样。难道溪云阁在中原的人气短短一年间已经降至如此吗?阁主这一年也确实懒了些,整天窝在北漠哪儿也不去,江湖人士都快淡忘他们了吧?   斐墨唇畔的笑容更深了,显然小家伙并不知道他是谁。这样也好,他本就厌烦了女人们对他盲目的追逐,还给他冠上了“武林三大贵公子之首”的无聊称号!如今这劳什子为六大掌门查凶报仇的武林聚会他原本是不打算来的,结果小云云打探到了让他十分感兴趣的内容,正好他在北漠也待烦了,出来散散心也不错。没想到路上还能碰到这么个有趣儿的小东西。呵呵。   “请问姑娘芳名?”斐墨风情万种地问道。   萧兮兮怪异地瞟了他一眼,什么方名圆名的,还笑成这样,跟她阿爹一样老奸。   “我叫萧兮兮。”   “笑嘻嘻?”这名字跟人还真有点儿对不上号哇。半天也没见她笑一个。   “……随你吧。”她爹从来这样叫她,都习惯了。   “你们去哪里吃饭?”互相自我介绍之后,兮兮很快考虑到“食”这一重要的生存问题。   “如果嘻嘻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与斐某一起上路。前方不远便是聚云县,据说县上有一家聚贤楼,里面的小菜应该还不错。”斐墨见兮兮对他的美貌毫无所觉,改以美食利诱。   兮兮十七年来的涉足之地从来没有出过流云山的范围,自然没听说过普天之下还有聚云县这个地方,即使它距离流云山不过二十里。她蹲下来在二丫的腹部掏啊掏的,掏出一枚从阿爹的药罐里倒出来的铜钱递给斐墨:“那我给你钱。”她从书上看到过,无功不受禄,他带她吃饭,她就要付酬劳的。   斐墨眨了眨凤目,这丫头显然对金钱毫无概念,不过他仍是云淡风轻地叫玄风收下了这一枚小小的铜钱,并微笑着对兮兮说道:“既然嘻嘻姑娘这么客气,那斐某也不好推辞。嘻嘻姑娘此行去往何方?如果顺路的话,不妨与斐某同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你知道江湖在哪里吗?”兮兮一听他要带路,正好趁机问个清楚。   “……斐某此行正是前往江湖。”斐墨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玄风一阵眼抽,阁主又在拐人了……   “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吧。”萧兮兮蹲下去跟二丫嘀咕了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地点点头。其实她并不喜欢斐墨带给她的感觉,他跟阿爹应该是同一类人,老奸巨滑,长得又丑。(原谅某兮奇特的审美观吧……)唉,不过世上像阿娘那样的美人本来就少,没办法强求的。而且他们人又多,书上说要少数服从多数,跟着他们走应该会比较好。
  于是木讷呆呆美少女萧兮兮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溪云阁的人一起上路了。   聚云县。   斐墨下了鸾轿与兮兮一起步行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兮兮睁大眼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各色的人和林立的铺子,半天合不拢嘴。好多人哦!原来山下这么好玩儿,不明白阿爹阿娘为什么不准她下山。   街上早有人对着她和斐墨指指点点,不过因为惧怕她身边的雪豹,都纷纷避在远处。斐墨早已习惯路人的注视,毕竟他的长相的确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而兮兮那粗放的神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路人奇怪的反应。   “那是什么?”兮兮指着前方不远处问道,她被小贩摊上各色各样的小面人吸引住了。斐墨挥了挥手,手下马上去买了两个小面人交到兮兮手上。兮兮道了谢之后接过,张大嘴就准备咬,斐墨急忙止住:“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不是用面捏的吗?   “脏。”斐墨笑着让属下又去买了两根过来,兮兮看着糖葫芦红红的很可爱,睁着大眼询问斐墨的意见,见他笑着点了点头,遂放心地咬下去,竟然发现酸甜酸甜的很是好吃,于是左手拿着面人儿,右手拿着糖葫芦,径自吃的不亦乐乎,还不忘递过去喂给二丫共享。不过二丫嗅了嗅,明显对这个不感兴趣,于是她也乐得自己一个人独吞。   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聚贤楼,店小二热情地迎接着这一群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不过当他看到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只豹子时,马上就被它吓得躲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兮兮奇怪地看着小二,看他投向二丫的目光明显带着惊恐,身为主人的她马上为二丫鸣起了不平,于是也蹲到地上,对着小二大声说道:“二丫很乖的,它从来不咬人。”说完还把二丫的大头捞过来亲了又亲以示佐证,店小二看得汗淌了一脸。不过看这么半天二丫的确一副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便壮着胆子从桌下爬了起来,招呼着他们上楼上雅间了。有这样凶猛的动物在,他哪里还敢让他们坐在一楼大厅啊,客人还不得吓得全跑光。   点了一桌子菜,兮兮都颇有教养地等斐墨动筷子了才开动,边吃边不忘对着上菜的小二连连称赞:“很好吃。”弄得小二受宠若惊,但惧于二丫在场,还是赶紧上完菜就撒丫子跑了。   兮兮看着斐墨和她两个人坐一桌,玄风和其他人坐在分座几桌,还挤得满满的,不由得心内感叹不已,看来这个斐墨真的不怎么招人待见哪,都没有人愿意跟他同桌吃饭。斐墨对兮兮突然投射过来的同情目光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浅笑着给兮兮夹了根鸡腿,示意她快吃。兮兮礼尚往来地也给他夹了一筷子……青椒。
  独孤冰冰   由于聚云县是西北通往江南殷洲武林同盟总坛的必经之路,所以聚贤楼最近的生意也格外红火,前来打尖儿住店的江湖人士一拨儿接一拨儿的。离下一个县城还有相当的距离,所以溪云阁的众人也住了下来,打算第二天再接着赶路。   兮兮被安排住在了天字二号房,与斐墨的天字一号房隔着一道回廊。洗浴完之后她就趴在床上给二丫挠痒痒外加没有意义的自言自语,直到玄风过来敲门请她去吃晚饭。对于吃东西这么美好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拒绝啦。招呼二丫走了出去,她发现楼下大厅突然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他们身上都背着刀剑,更有甚者,一手拎着狼牙棒,另一手拿着筷子呼拉呼拉地吃面,她看得入了迷,进入雅间后直接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继续研究着楼下形形色色的人。   “在看什么?”斐墨原本坐在隔壁桌等着她过来,结果她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冲到了窗边那一桌,当然他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估计这丫头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了。优雅地在她对面落坐,看她一眼不眨地盯着楼下,便开口问道。   “好多人,有刀,有剑,还有棍子和棒子。”要打群架吗?不知道会不会欢迎她参观。她在山里只看过动物打群架,场面很壮观,不知道一群人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很想看一下。   “这些人都是从江湖来的,现在要去江湖的总部。”斐墨挑着她感兴趣的话题说了起来。这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对江湖特别感兴趣,却又对其一点概念都没有。   “真的?”她抽空回过头做了个吃惊的表情,虽然其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呆呆愣愣。   斐墨浅笑着点点头。   “二丫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一根棍子?”刀和剑看起来有点重,还是棍子比较轻。这样她也算江湖人士了吧?   “嘻嘻姑娘无须准备武器,溪云阁自然不会让你的安全受到威胁。”玄风误会了她的意思,对她小瞧溪云阁的能力有些不满。斐墨偷笑了一下,等着看玄风吃鳖。   “什么武器?谁要威胁我?”兮兮显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玄风看她一脸茫然,马上就明白了二人刚刚纯属鸡同鸭讲,只好哂哂着说道:“没,没什么。”   兮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继续看着楼下去了。   “阁主,云护卫传来密函。”一个手下走过来在斐墨耳旁轻声报告着。   斐墨挑挑眉,伸出手接了密封得相当完好的小卷条缓缓展开看着。兮兮对他们阁内事务一点兴趣也没有,自顾自地看楼下看得不亦乐乎。   一道纯白的身影映入了她的视线。那人身形修长,一身白衣胜雪,手握一把乌金短剑,肩上居然也背了一把同样式的长剑,他的脸仿佛用最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年轻英俊棱角分明,表情冰冷却并不倨傲,嘴角抿直眼神坚定,显示了他有着果断的个性和坚毅的品格,他一走进来就吸引了大厅内的所有目光,包括楼上的兮兮。   从他的身影进入她的眼帘,她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舍不得转开视线片刻。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冰冷的人,每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退开一些距离让他通过,但他又没有一丝唯我独尊的意思,冷淡而不着痕迹地避开旁人,往楼梯行去。直到那人走到拐角楼梯处,上了楼进入雅间对面的房间,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饭菜,有些魂不守舍。   斐墨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不喜欢吃鸡腿?”昨天她明明吃了两大根啊。   兮兮用筷子戳起碗里的鸡腿用力咬了一口道:“喜欢。”   斐墨笑笑继续看着手里的密函。   兮兮一吃完就借口困了要补眠迅速冲回房间,一回房就趴到窗棱上左右张望,直到望见隔壁窗前果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坐在窗前的椅上一边伸长脖子往隔壁探,一边抚着二丫柔软的毛说道:“二丫,你看见没?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人竟然住在我隔壁楼哦,我果然没有看错。”   二丫“啊唔”了一声表示它在听。   “那个人长得好好看,跟阿娘很像。”   二丫“唔唔”了一声表示怀疑,女主人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很像?!她那么美,没一个女人能比得上,当然小主人长大了也许会像她,但是男人是不可能望其项背滴!   “嗯,你说,我找他当相公怎么样?”兮兮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   二丫的毛马上竖了起来,赶紧舔舔她的手掌心,希望让她冷静。她搔搔脸,点点头赞同二丫的意见:“好吧,等我认识了他再说。”   夜慕降临,酒楼依然高朋满座,江湖汉子豪爽的拼酒声不绝于耳,兮兮趴在窗前一直渴望再度见到白衣男子的身影,可惜他的窗前却一直没有动静,灯也是黑的。她偷偷出去晃了两圈也没在大厅找到人,只能回房继续趴在窗前痴痴地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喧闹渐渐停歇,酒楼的住客们都歇下了,隔壁窗前终于亮起了灯,有个人影左右走动,兮兮马上点燃了热情,脖子伸得老长,歪着头一眨不眨地观察着隔壁。
  独孤岸将长短剑解下放到窗前的桌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刚刚出去探了一下,聚云县目前的武林人士多为六大门派的旁支,也不乏一些典型凑热闹,希望借此次追查事件一举成名或浑水摸鱼的小门小派,但都不至于对整个武林造成什么大的动荡。倒是一向亦正亦邪的溪云阁竟然也这么积极响应黎盟主的号召,阁主斐墨一向做事随心所欲,基本上对江湖事务没太大兴趣,这次的态度反倒让人玩味。   此外,他还发现一股神秘的势力也潜伏在聚云县,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是一个小小的县城突然多了数百个小摊贩,虽然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他却多留意了一下,发现原本很多需要靠手艺活儿来生存的小摊贩竟然双手都十分白净修长,很像女人的手,但他们的面容身形又确确实实是男人。他猜,他们不是易了容,就是拥有某种神秘身份的组织。   而且来聚云县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独孤岸冷冷地看向隔壁的窗户,这里有道视线火辣辣地粘在他身上很久了,明目张胆,而且毫不掩视。之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在意,现在这道目光竟然越来越灸热,简直已经构成了骚扰!他利眼射过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女,趴在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眼睛正直直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心内微微一怔,但表面上却不动身色地把身体往后退了退。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一路从缥缈峰行来,也有很多女子对他投注类似的目光,但他无意于年少时涉足男女情事,而且他本身的冰冷气息也足以让那些女子退避三舍,只敢远观。以为这样便阻断了那少女的目光,没想到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他闪身到窗前一看,那少女竟从窗台上爬了出来,此刻正摇摇欲坠地往他的窗台处攀爬。   这女子不要命了吗?两栋房子之间的间距虽然不大,但对短手短脚的她来说还是颇有些困难的,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掉下去。   果然还没爬几寸,只见她脚底一滑,整个人往楼下摔了下去,独孤岸身形一闪,接住了她,跃到了楼上,将小丫头放进她自己的房间,赫然发现窗台处冒出一颗神情焦急的……豹头。   这丫头的宠物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有这么人化的表情。   转身准备跃回自己的房间,不料却被人拉住了衣袖,他回过头冷淡地看向这大胆女子,她刚刚九死一生,此刻脸上竟无一丝惧意,反而一脸平静地用期待的语气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做我的相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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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毛追到   你做我的相公好不好?   没见过这么不知羞的女子,独孤岸一时有些怔愣,看着少女蜜色的稚嫩脸庞上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其实小岸岸想多了,她就是个面瘫,啥时候都严肃……),他淡淡地抽回自己的衣角,闪身回了房间,并关上了窗,徒留兮兮在窗前看着他紧闭的窗门发呆。   “二丫,他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兮兮回头问二丫。   二丫沉默地看着小主人,无言以对。这么明显的拒绝,它是只豹都明白了,小主人居然不懂……   “他应该是不好意思吧……”兮兮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然后蹦跳着招呼二丫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玄风来叫兮兮上路的时候,兮兮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她要留下来跟相公在一起。玄风纳闷这怪丫头怎么一晚上又冒出个相公来,但还是把她的意思汇报给了斐墨。   斐墨自然也不明白她从哪里找来个相公,准备来问问她,结果发现她领着二丫跟着一个白衣男子出了酒楼。他隐隐有些不高兴起来,这鬼丫头一点义气都没有,怎么这么喜新厌旧……   “相公,你要去哪里?”兮兮跟在独孤岸后面小跑步地前进,努力追赶着他的脚步。独孤岸本来以为昨天不理她她就会死心了,没想到她今天居然直呼他为相公,还死皮赖脸地从一大早跟着他跟到现在。   不带这么强迫中奖的!   厌恶地看了眼身后的嫩黄影子,他使出轻功,几个腾跃后便失了踪影。   兮兮看着绝尘而去的独孤岸,蹲下身子问二丫:“二丫,相公为什么要跑这么快?”语气里满是苦恼。   二丫一脸茫然。   “你可以追上他不?”兮兮期待地看着二丫,二丫没被阿爹抱回来前追兔子追得很勇猛的,虽然现在好吃好喝的长了很多肉,但应该还能达到那个速度吧。   二丫变得一脸惊恐。它已经很久没有长跑过了。   兮兮鄙视二丫:“哪,平时叫你多动一动,你总是睡觉,现在知道了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非!”   “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吧?”换玄风鄙视她了。   “……哦。”兮兮淡定地接受了玄风的指教,看到迎面走来的斐墨一脸委屈地注视着自己,不由有些奇怪,他干吗这副表情?   “你被虫子咬了吗?”兮兮关心地上前问道。昨天晚上她就被虱子咬了好几口,身上痒痒的起了好几个小红包,正准备把虱子捉了吊到床头,结果二丫一掌把它拍得好扁好扁。   “虫子没有咬我,但是兮兮你太没有义气了。”斐墨佯装生气地指责她。   兮兮睁大眼睛看着伸到鼻头的修长食指,上面还箍着一个翠玉的戒指,她盯着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斐墨了,但是看他又一副确有其事的笃定表情,只好开口道歉:“对不起。不过你能告诉我,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吗?”说出来她好改嘛。   “你意图丢下我不管,去追野男人。”   “谁是野男人?”她没有啊。   “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   “他不是野男人,是我相公。”   “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相公怎么没跟我说啊?”真是,对朋友太不友好了。应该极早汇报,他好想办法把那人支走!   咦,他这是什么心态。   “相公是我昨天晚上认的。我决定了,就找他来当相公,这样阿爹就不会再得意了。”兮兮握紧了双拳,边说边点头以表示她很认真地决定了这件事。   “……昨天晚上……认的?!”斐墨无语了。   斐墨决定留下来看看小呆丫头想干吗。小丫头之前开口江湖闭口江湖,现在开口相公闭口相公,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原本属于自己的玩具宠物现在自动跑到别人家去了一样,憋屈又不爽。   本来他来江南就没有什么正经事儿,名义上响应武林盟主的号召一起追凶,实际上就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所以在聚云县多待两天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而兮兮则是很高兴地发现白天出去的独孤岸晚上又回来了。而且还是住在她隔壁。她愉快地趴在窗前,冲窗前站定的白影子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还热情地叫道:“相公!”   得到的回应是“啪”地一声关上的窗门。   夜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兮兮撑着下巴透过如帘的雨幕,哀怨地看着隔壁的窗。她刚刚去敲他的房门,他一开门发现是她,马上就把门关得死紧,再也不肯打开。迟顿如她,也发觉到了她心目中的相公并不怎么喜欢见到她。   “怎么办二丫?相公好像不喜欢我。”她努力地想做出个苦瓜脸,无奈脸上表情年久失修,早已不听使唤了,无论怎么看,都还是一副寡淡的样子。   “啊唔。”二丫伸出鼻头拱了拱她的腿,贴心地安慰着小主人。   “阿娘说她当年问阿爹愿不愿意当她的相公时,阿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啊。相公为什么不答应?”完全不知道自己吃了无颜丸,跟她阿娘差好远。   “啊唔。”二丫突然全身的毛竖了起来,它警惕地盯着窗外,嘴里不断发出低狺。   “怎么了二丫?”兮兮蹲下来顺了顺二丫的毛,二丫挡到她身前,凶狠地盯着夜幕。不一会儿,一个黑点从远方急速射来,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破雨帘,快要到达兮兮窗前时,二丫一跃而起,狠狠咬了过去。   “呱……”黑影迅速闪开,扑扑被雨水淋湿的翅膀,不满地冲二丫扇了几翅膀水,惹起二丫更加愤怒的低吼。   “大毛,你怎么出谷了?”兮兮这才看清来客是自家阿爹用未尽草喂养大的怪鸟。她记得三年前大毛还是一只洁白无暇又可爱的小鹭,结果被阿爹拐回来之后,天天喂它吃他那些奇怪的草,结果毛越变越黑不说,嘴也越变越长,现在乌鸦不像乌鸦,鹭鸶不像鹭鸶,变成一只又肥又壮的畸形怪鸟。   “呱呱”,大毛停下跟二丫的互搏,兴奋地冲小主人扑腾着巨翅。它终于找到小主人了,呱。   “是阿娘让你来找我的吗?”阿爹才不会那么好心。   “唔呱。”大毛再度拍拍翅膀,否认道。   “阿爹?”兮兮讶异了,不过大毛的叫声在夜空中显得有些刺耳,她便让它飞进了房间里,然后关上窗,找了块桌布给大毛擦身。   “好啦二丫,不准跟大毛吵架哦。”一脸凶恶表情的二丫听到小主人的吩咐,不甘地低吼了几声,在听到大毛得意的呱呱声时差点没忍住又扑上去,结果兮兮一块抹布扔过来,它本能地叼住然后放回了原处。呜呜,它当保姆好多年……
这是小说啊小说。。。多好的一个小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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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今天就发到这了,如果有人愿意看的话我在多发些。
  聚云生变   夜半,荒郊,小路。   月亮透过浓密的云彩边缘,向地面撒出一丝丝惨白的光线,一列影子在地上缓慢的移动着。仔细一看,像是一群人,但是看起来又十分诡异。说诡异,是因为这群人的行动异常一致,一致到仿佛是同一个人,他们上身僵直,却一步步很有节奏地往前移动,看他们行走的力道,每一步都踩得相当生硬,似乎没有常人平时行路时,那种轻快、有弹性的步伐,再看看这群人的面孔,无端让人心生几分凉意!   他们脸色苍白,脸上的表情非常呆滞,双目无神,嘴唇半张,仿佛心智已失,机械而有序往深山内行进。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前,队伍稍稍停顿,但很快又鱼贯进入洞内。从外望进去,洞里幽深阴暗,散发着阴森而狰狞的气息,但是这群人都毫不畏惧,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渐渐任由黑暗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独孤岸明显地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几天在聚云县停留的门派越来越多,很多头两天还精神奕奕的人,一夜之间变得萎靡不振,面色苍白,双目深陷,而且身形也消瘦了很多,像是突然被榨干了精力一般,颓废无力。他们却好似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一样,机械而木然地吃饭,行走,上楼,下楼。但是渐渐的,一些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聚贤楼,甚至聚云县城。   独孤岸站在聚贤楼的二楼,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这些好像木偶一样的人,越看越觉得有问题,心里的迷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相公,你在干什么?”兮兮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看到独孤岸站在不远处,像个小偷一样贼兮兮地猫了过来,还不让大毛二丫跟过来,以免目标太大,又被独孤岸发现。到了他身后,她突然出声,意图吓他一吓,可惜只换来冷眼两枚。   切,相公真是太没有幽默感了。   “不要叫我相公。”独孤岸冷淡地出声警告。他这几天懒得纠正她,实在是因为他还要办正事,懒得跟她计较。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把臭阿爹比下去的人咩。   “你我素不相识,也未成亲,不可胡乱称呼。”独孤岸说完,就下了楼。兮兮一步不离地跟在后面抛出一大堆问题:“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叫萧兮兮,这样我们就算认识了吧?然后我们是不是就能成亲了?然后我就可以叫你相公了?那你到时候要跟我回谷里哦……”叽哩呱啦,喋喋不休。   独孤岸忍无可忍地回过身,冷厉低喝道:“闭嘴!”   兮兮听话地闭上了嘴,期待地看着独孤岸,希望下一刻能从他嘴里冒出她想听到的话语。   “我们不会成亲,不准再叫我相公,不准再跟着我,否则……”独孤岸随手从桌上拿了个茶杯放在手心用力一握,茶杯无声地碎成粉末,从他掌心淅沥而下,他看都不看地扔了锭碎银子到不远处傻眼的店小二怀里,并满意地看到兮兮睁得溜儿圆的眼睛和吓得呆滞的表情,轻哼一声,准备离场,却听到这厚颜女子用极度崇拜的声音说了一句:“相公,你力气好大哦!”   他一向冷静的面容开始龟裂,额际的青筋抽了两抽,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在这无聊女子身上浪费时间,得去查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件比较让他在意的事情,之前街上那些奇怪的小贩也不见了,一夜之间撤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而聚云县的百姓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是很怪异吗?   整个聚云县,好像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阴影之下,潜移默化一般,发生着种种改变。   “不要跟着我。”他丢下一句,飞身而出。   “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兮兮在后面大叫,引来了小二奇怪的一瞥,但大厅里的其他人,好像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径自活在自己的木偶世界,一板一眼地做着该做的事情。   斐墨站在房门前,微微眯了眯如上弦月般的单凤眼,嘴角渐渐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他轻轻招了招手,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斐墨轻声细语了几句,那身影点头应承后,又是一瞬,便无影无踪了。   竟是个绝顶高手。   兮兮百无聊赖地带着二丫和大毛在街上闲逛,聚贤楼的房间毕竟空间有限,不适合这两只巨型动物待太长时间。大毛对街上的热闹很感兴趣,放弃了在天上飞行,而选择了直立行走。   聚云县城的百姓好不容易习惯了时不时出来溜溜的雪豹,这会儿又竟出现一只怪异的巨型乌鸦,一些豆丁小娃儿看了二丫还敢睁着懵懂的眼睛,吸着手指头在不远处围观,一看到大毛,直接哇地一声扑到自家娘亲怀里大哭,边哭边嚷:“哇,有怪鸟要吃我……”   于是兮兮一脸严肃地沿途不停解释大毛其实与二丫一样和蔼可亲,虽然它明显比二丫丑很多……大毛委屈得一个劲儿地“呱呱”着,可惜它的语言人们听不懂,反而更增加了路人对它的恐惧感,纷纷躲避,更有甚者,试图拿瓜果攻击它。兮兮只好带着它们出了城,城外都是田园荒郊,人相对城里少一些,大毛和二丫也能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大毛,不要哭啦,他们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鸟儿嘛,当然会害怕啦。阿娘不是说过吗?山下的人胆子都很小的。”兮兮看大毛的情绪低落,便开口安慰道。大毛一路上一直委屈地呱呱低叫,二丫在一旁呲牙咧嘴兴灾乐祸了半天,它现在深深地体会到了美貌的重要性!   “唔呱,唔呱呱。”大毛伸直翅膀,表示自己也是很漂亮的。   兮兮抱着它亲了亲,又摸摸它的头:“好啦好啦,谁说你不好看的?我就觉得你很可爱,别的鸟儿都比不上你。”   大毛这才高兴起来,拍拍翅膀又呱呱了两声。   不知不觉走到一脉山林深处,林间除了啾啾鸟鸣,就只有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兮兮四处望了望,挑中了一棵长得很高的红杉木爬了上去,坐在上面可以眺望远处更开阔的风景。   “大毛,二丫,上来呀。”她爬到一根粗壮的枝丫上坐定,一双细腿儿甩呀甩的,凉风吹得她的乌发调皮地打着旋儿,她愉快地招手让它们也上来一起玩儿。   大毛展翅飞上枝头,二丫一跃而上,蹭蹭几下就爬到她身边来,还小心翼翼地用尾巴把她的身子卷入怀里,免得她一时兴奋过度掉了下去。   兮兮伸了个懒腰,闲闲地靠在二丫柔软的腹背,大眼儿无意识地四处张望。嗯,左前方的半山腰红艳艳的一片,开满了花儿,好好看;右前方的小路上有两只松鼠跳来跳去,好像在捡松果;正前方有一个人猫着腰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咦,那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聚云山   那不是聚贤楼热情和气的店小二吗?他刚刚明明还在客栈啊,怎么现在跑到山里来了?   那店小二进了洞里半天都没出来,兮兮不由有些担心他是否遇到了危险,因为山洞里经常栖息着一些猛兽如狮子之类的。虽然不知道他进去干什么,但是他一个人,又长得矮小瘦弱,万一真的碰上野兽,肯定会遭殃。她在书上学过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者,虽然她不知道浮者是什么,但肯定是个很伟大的东西!   “大毛,你先过去看看小二哥哥怎么样了,我马上过来。”兮兮对大毛吩咐道。大毛呱了一声,飞过去查看了。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从树上下来,就看到店小二出来了,他换了一身青色的衣服,戴上了一顶青色小帽,看起来跟旁边的灌木丛差不多颜色,所以站在其中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但更奇怪的是,他还扛了一个红裳大汉出来,那个大汉身长近八尺,身形魁梧,比他粗壮了近一倍,他竟扛着箭步如飞,好像扛着一袋棉花一般轻松。   兮兮对那红裳大汉很有印象,因为整个聚贤楼的住客就只有那大汉一个人穿着鲜艳的大红衣裳,当时他的同伴还笑他打扮得像个新郎官一样惹眼,他也不以为意。前两天这大汉还在聚贤楼的大厅里跟一众人赌钱,那时他输了,还很豪爽地喝掉一大坛子酒。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像个死人一样被店小二扛了出来,扔进了灌木丛后的一个巨大的深坑里。   店小二把红裳大汉扔进坑里之后,转身又进去扛了一个人出来,前前后后两刻钟的时间里,他竟扛了二三十人,也都扔进了那巨坑里面。有的人兮兮有印象,有的人兮兮从未见过,竟全是一动不动地,任由那小二摆布。   兮兮坐在枝丫上看傻了眼。这店小二,他想干吗?二丫低狺了一声,生为动物,它自然比小主人更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它紧紧地把兮兮卷在怀中,以免她弄出大的声响,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它一动不动在紧盯着店小二的动作,注意力高度集中。   店小二谨慎地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栗色的瓷瓶,打开盖子往巨坑里撒了一些药粉,即刻,那坑里便冒出丝丝青烟,并伴有嘶嘶的响声和浓烈刺鼻的焦臭,好像什么东西被瞬间腐蚀了一般。   兮兮用力地捂住了口鼻。她完全不明白店小二在做什么,却下意识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刻左右,坑里不再有烟冒出,店小二冷冷一笑,将瓶子又塞回怀中,踢了些土进坑里,就下山去了。   兮兮在树上坐了很久才从震惊和莫名的恐惧中回过神,大毛从刚才飞走到现在还没回,她从树上下来后,壮着胆子,搂着二丫的脖子,蹲行到了店小二进出的那个神秘洞口。伸头往里探了探,黑黑的,曲折深黯,她颤了颤,不敢进去,便又走到巨坑前往里看了看,坑的周围还弥漫着不明显的腐臭味,但坑里除了土的颜色变得更深以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数十个健壮的人,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被腐蚀得一丝痕迹都没有。   兮兮站在坑前无法动弹,她单纯的小脑袋瓜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无法理解店小二的作为,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二丫用牙齿咬住她的裙边,扯了扯她,兮兮呆呆地看向二丫,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她的眼睛,泄露出了她的惊慌。   “呱”,大毛从洞里飞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个东西。兮兮接过来一看,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朱果。这种果子她在阿爹的药房里见过,阿爹对她三令五申这个果子不能吃,说有奇毒,而且只长在南强。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客栈,她惊异地发现店小二还是一如既往地忙里忙外,也还是跟平常一样的灰色粗布衫和灰色小毡帽的打扮,他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好像根本就没有进过山一样。   兮兮不禁糊涂了,难道她看错了吗?那个人其实不是店小二?   店小二看兮兮呆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地迎了上来:“萧姑娘,你回来了?刚刚斐公子找你好几遍了,可能有什么急事儿,你快看看去吧。”言语间没有一丝异常,好像他和山里的那个店小二完全是两个人一样。
  兮兮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沉默地上楼找斐墨去了。店小二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又开始干他的活儿去了。反正兮兮在他眼中从来都是一副木头娃娃的样子,就算她今天更加不苟言笑,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嘻嘻,你去哪儿了?”斐墨看到兮兮回来了,走过来轻声问道。他细心地发现兮兮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她虽然傻呆呆的,但是眼睛里闪动着快活的光芒,今天她的眼睛里灰蒙蒙的,像被乌云覆盖了一样。   兮兮怔怔地看着斐墨,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斐墨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反而有些凉凉的,他拉了她坐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说给墨哥哥听听。”自从他听说她自己找了个相公人选之后,就强烈要求她这样叫他。   兮兮抿着唇,无神地看着斐墨的明紫锦袍,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斐墨那张酷似阿爹的脸,她喃喃低语了一句:“我想睡觉……”   斐墨的凤眼轻轻挑动,他的唇角泛起漂亮的笑纹,开口说道:“那你好好睡一觉,要是肚子饿了就叫小二给你送些东西吃。”   兮兮听到小二两个字的时候身形明显地抖了抖,斐墨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她沉默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半天都睡不着,脑袋里全是店小二拿着瓶子往坑里撒药粉的场景,还有他那张阴沉笑着的脸。   斐墨在兮兮走后又招了暗侍玄云出来,问道:“查到什么情况?”   “回阁主,聚云县确实有一股神秘力量隐在暗处,之前多出来的小摊贩现在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寻常百姓的一些小生意。此外,城外二里的聚云山有些异常,属下怀疑各门派失踪的人可能跟聚云山有关系。对了,兮兮姑娘今天去过聚云山,属下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也从山里出来。”玄云详细地汇报着自己查看到的消息。   “她去了山里?”斐墨沉吟着,然后对玄云说道:“小云子,你再去探探聚云山的虚实,看是什么东西躲在深山里面装神弄鬼!”   “是。”玄云应声而去。   翻来覆去都无法平静,兮兮揉了揉一团乱麻的脑袋,挺身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看到二丫和大毛都投来担心的目光,她从床上跳下来,抱住它们俩的头蹭了又蹭:“你们不要担心我,有你们在,我不怕。”以前她有任何危险,阿娘和大毛二丫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解救她,二丫那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团,都很勇猛地敢冲上去咬巨蟒。虽然阿娘不在她身边,但有两个好朋友在,她就很安心。   “不想了,走,我们去看看相公回来了没有。”跑到窗前看看,隔壁的窗是开着的,她赶紧把身子探出窗外,半挂在窗台冲隔壁叫了两声:“相公,相公!”
  夜探幽山   听着外面又传来这几天被迫熟悉的叫喊,独孤岸充耳不闻,坐在桌旁倒了茶细细品着,脑袋里还在整理这两天查出来的线索。手头上的线索并不多,而事情却越来越复杂。青红帮至少失踪了七人,派算是规模较大的门派了,竟失踪了十数好手,看来此次父亲派他出来协助舅舅,任务很艰巨。   正想着,突然发现窗前冒出一颗小脑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个不知羞的丫头手脚利落地从窗口爬了进来,坐在窗前的矮桌上,一脸无辜地瞅着他。   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家伙,他自然不会给予什么好脸色,虽然他冰冷的脸上也很少出现其他表情。只是他不由得好奇,她到底是怎么从她那栋楼过来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他放下茶杯,淡淡地问道。   兮兮一看独孤岸肯理她了,急忙从桌上跳下来,巴巴地跑到他面前坐下,语气兴奋地指手划脚一番:“我家二丫很厉害哦,它的身子这么长这么长,可以从我的窗户连到你的窗户。”   他算是明白了,敢情她是踏着那只豹的身体过来的。能物尽其用到这种地步,他不佩服她都不行。   “相公。”兮兮叫了他一声。   “我叫独孤岸,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但是别让我再听到你那样叫我。”他极其严厉地看了她一眼。可惜常年面对母亲那张冰颜的兮兮根本毫不惧怕,但她还是听话地叫了他一声:“小岸……”   他的额际再度抽搐。   “我比你大,不要叫我小岸!”   “岸岸!”她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   “也不准叫我岸岸。”   “阿岸!”   “叫我独孤岸!”他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赫然发现他一向冷静的性子一碰到这丫头就变得像干燥的木柴一样极易点燃。   “直接叫名字好不亲切的,阿娘都管阿爹叫笑笑呀!”何况她家臭阿爹从来都是“音音”“嘻嘻”地乱叫,说这样才算一家人。她也想跟他做一家人啊,干吗那么见外。   “……”独孤岸直接放弃了与她争辩。起身,拿起剑外往走去。   既然她这么喜欢这个房间,就让给她好了。   “阿岸……”兮兮赶紧快步跟上来,轻轻扯住他的宽袖。其实,她的心里恐惧并未全部散去,但是看到他,就会觉得很安心。   “有什么事?”这丫头头几天天天风生水起地到处晃,今天居然现在还留在客栈里。   “我……我看到了一些东西……有点害怕。”兮兮想也不想地就将自己的心情告诉给了他。   “看到什么了?”虽然他不待见她的厚脸皮,但她毕竟还是个一派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我看到红衣大叔……他死了,被……被人给化了。”她揪紧他的衣袖,心有余悸地说道。   红衣大叔?青红帮的二当家?!他昨天就不见人影了!   “你在哪儿看到他的?把情况说详细点。”他将房门关上,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看着兮兮有些惊惧的眼神,思忖着她看到的可能是极为重要的线索。   兮兮抿了抿唇,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把她在后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了独孤岸。   “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店小二?”   兮兮茫然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敢肯定。小二哥哥人很好,他应该不会那么坏……”说得自己也无法确定。她看到的的确是店小二的脸,但是,那个人跟店小二平时的形象差太多了。   “我知道了。”独孤岸点点头,看她圆眼大睁的样子,他又说道:“你暂时先不要表现出异样,要镇定。也不要去后山玩儿,以免遇到危险。你说的山洞在哪里?”   “大毛可以带你去。”兮兮对自家大毛的识路能力乱骄傲一把的。   “大毛?”独孤岸对出现的新名字有些不太适应。她家的名字……都很独特。   “大毛是我养的鸟儿,它很会认路,还会保护我!”兮兮说完,对窗外叫了声“大毛”,独孤岸就见一只黑色的怪鸟飞了进来,亲昵地偎在兮兮身旁,如锥的鸟头还往她身上蹭个不停。   “……好吧,那就让它带路吧。”独孤岸暗暗决定今晚夜探聚云山。兮兮由溪云阁保护着,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那个店小二甚至整个聚贤楼,势必得查一查了。   “阿岸,我想跟你一起去。”兮兮想跟他在一起。   “太危险,不行。”独孤岸一票否决。兮兮嘟了嘟嘴,委屈地瞅着他……   独孤岸看着她,目光虽然依旧冰冷,却也有着坚持与关心。他居然从这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上读懂了她的渴望。但是他不能满足她的愿望,他不想到时候还得分神顾着她的安危。   “听话。”看她一动不动地僵着,他不由又说了一句。她听了马上咧了咧嘴,虽然配在她那张表情清淡的脸上,实在无法称之为笑容。   “嗯。”兮兮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她会好好听话。她摸摸大毛的锥子头,细细叮咛:“大毛,你要好好给阿岸带路哦,也要好好保护他!”   而独孤岸早已放弃修改她对自己的称呼,反正阿岸再怎么说也比前几个要强得多!   而与此同时,斐墨也着手开始调查店小二和聚贤楼。   是夜,独孤岸拿起长短双剑,由大毛带路潜往聚云山。依然是惨白的月光,再加上大毛这只漆黑的巨鸟在低空飞行,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   无声无息地快速飞进了一段路,月光渐渐变得暗沉,树木变得浓密起来。前方的道路被一层雾气环绕,有些模糊不清。大毛稍稍增加了飞行的高度。   “呱”,大毛低叫一声,表示前面有情况。   独孤岸跃到近旁的一棵大树上查看,前方果然有动静。前方十丈远左右,一群人排成一列,僵硬而有序地在林中行走。   他眯了眯眼,林中虽然有雾,但因常年习武,他的视力自然要好过常人数倍,可以很清晰地认出,这些人竟然都是住宿在聚贤楼的各大帮派!   他们仿佛迷失了心智一般,动作非常整齐,却很生硬,呆滞而机械地移动着,除了节奏固定的脚步声,竟没有一人说话,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独孤岸凝了凝神,纵身跟在了他们身后。大毛也拍拍翅膀,飞入了高空,继续跟随着他们的身影。   他悄悄地落在了队伍最后面的一个人身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发现竟是派的掌门罗金洪,他的洪拳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名次的,竟然也似为人所控制,无知无觉地在这山野行走。   跟在他们身后,他随着众人进入了隐匿在一处灌木丛后的神秘山洞里。
  独孤一家   斐墨坐在二楼雅间,浅笑看着楼下忙碌不已的,还有不停拨着算盘的掌柜,凤眼流光婉转,双手环抱于胸,左手在右手臂上悠闲地打着拍子,好像正在听小曲儿一般。   兮兮走出房间,一眼看到斐墨立于回廊中庭,急忙跑了过来,叫了声:“斐墨。”   “小嘻嘻啊,你对墨哥哥还是这么见外,墨哥哥好伤心。”斐墨抬手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滴。   兮兮只好不情不愿地叫道:“墨哥哥。”   斐墨马上高兴起来:“什么事啊小嘻嘻?”   “你可不可以去帮阿岸?”她满是期许地直视斐墨盈满笑容的双瞳。   虽然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斐墨看起来跟阿爹一样老奸,可一路上他都对她很好,比阿爹对她亲切多了,所以在她心中,斐墨也确实像个哥哥一样了。   她觉得现在可以依靠哥哥一下,嘿嘿。   “阿岸?”   “就是相公啊,不过他不要我叫他相公,要叫他阿岸。”如果独孤岸在场,听到她这样说,估计会吐血。他根本一点也不愿意被叫成“阿岸”。   斐墨挑了挑漂亮的剑眉。他当是谁,原来是野男人。   “帮他什么?”   “阿岸到城外的山上去了,那里有一个很恐怖的山洞,好危险的,你好多帮手,去帮帮他嘛。”她家大毛都去帮忙了。   “山洞?”她白天反应那么异常,难道是因为在聚云山看到什么了?   兮兮于是又把她白天看到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你告诉那个阿岸了?”无端端有点不爽。居然先告诉野男人,都不告诉他。   兮兮老实地点头。   斐墨更不舒服了。但是他还是浅浅笑着,招手让兮兮在对面坐下,然后问道:“你先告诉墨哥哥,为什么找他当相公?”   “阿岸很像阿娘。”虽然冷冰冰的,但都一样让她安心。   一个男人居然像一个女人,还是她娘……   斐墨不愧一阁之主,脸上神色丝毫未变,但心里却疯狂地抽笑起来,原本的不爽也变成了舒坦。   “墨哥哥,你去帮帮他好不好,我怕他有危险。”白天看到的一幕让她不寒而栗。   “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如果玄云的消息没错的话,那酷爱白衣的冰冷男人就是缥缈峰独孤家的独子——独孤岸。   独孤家在武林中地位相当崇高,上一任当家,即独孤岸的爷爷独孤断,凭着自创的绝技“独孤双剑”纵横江湖,五十年难遇敌手,又因他生性豪爽侠义,遇事讲公平又不失情理,渐为武林中人所敬重,曾经还被推为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不过后来他遇到冷莲仙子梅玉心,便退出了武林盟主的选拔,成家生子去了。即使现在已有七十高龄,仍然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是武林人心目中公认的英雄。   独孤断和梅玉心育有一独子,单名一个翰字,性格与其父相差甚远,生性淡泊,极少涉及武林中事,只喜欢读书作画等风雅之事,文学和书画造诣极高。由于独孤断与黎青的父亲黎洵是至交,所以独孤家与黎家的关系一直很密切,独孤翰后来娶了黎青的妹妹黎然,两家成为姻亲,而黎青也在随后几年成名,并凭着沉稳公平的作风当选为武林盟主。   独孤翰和黎然也只有独孤岸一个儿子,他十五岁凭着独孤家的绝技“独孤双剑”成名天下,虽然很少下山,但在武林中颇负盛名,主要是因为七年前的一次非正式比试中,他以十五岁的年纪,打败了现任武林盟主他的舅舅黎青,虽然他事后谦虚地说承蒙舅舅相让,但现场的高手都看得出来,他的武功修为已在黎青之上。倒是黎青不愧为武林之主,对输在自己外甥手中,丝毫不觉有失体面,反而对这个外甥大加赞赏,颇为自豪,心胸气度可见一斑。   独孤岸自十五岁那年在武林昙花一现后一直待在缥缈峰,但武林人士对他的风采一直津津乐道,念念不忘,好事的女人们封他为“武林三大贵公子之榜眼”。他的个性既不像他爷爷也不像他父亲,倒是跟他冷冰冰的奶奶非常相像,常年寒气附体,冷若冰霜。据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略逊斐墨一筹,排在了第二位。当然,斐墨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据说独孤岸尽得他爷爷的真传,一手独孤双剑出神入化,而轻功承自他奶奶冷莲仙子,在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这样的身手目前在江湖上鲜有敌手,所以,小家伙根本无须为他担心。   看到兮兮一眨不眨的专注眼神,斐墨又觉得自己很不能拒绝这样充满渴求的眼睛。   “这样吧,我让玄风去看看,如果他出事了,溪云阁定会支援,如此,你可放心?”唉,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作风,居然也为她破例了,孽缘啊……   “嗯,谢谢墨哥哥。”兮兮一本正经地道谢。   斐墨凤目轻挑,算是接受了她清淡的谢意。正准备招手让玄风过来,他就从角落里急速奔了过来,在斐墨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兮兮有些紧张,怕他查到了独孤岸受伤的消息,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双眼不敢眨动一下。   “嘻嘻,你别紧张,不是你那阿岸的事情。以他的身手,只有别人倒霉的份儿。”斐墨听了玄风的消息后脸色依然未变,只是看着兮兮担心的样子,云淡风轻地安慰了一下。   “真的吗?阿岸很厉害吗?”应该是的哦,上次阿岸轻轻松松就把一个杯子捏成了粉哩。   虽然让他承认另一个男人很厉害让他很不爽,但为了让佳人安心,斐墨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独孤双剑是很厉害,但如果哪一天碰上了他的溪云十三式,也未必能讨什么好。   “嘻嘻,这几天你乖乖待在房里,不要到处走动。如果饿了,就叫溪云阁的哥哥们帮你去弄吃的。来,这是墨哥哥今天买的糖果,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斐墨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墨玉小盒子,造型纯朴可爱,上面刻着半开的莲花。打开,里面装了十几颗颜色各异的小丸子,圆滚滚的很招人爱,兮兮不疑有他地拿起了一颗放进嘴里,果然酸酸甜甜,有一种水蜜桃般的香气。   “好吃。”兮兮快乐地点了点头,顺便把整个盒子据为己有。   斐墨看着她把糖果从左边腮帮子赶到右边腮帮子,天真无邪的样子,淡淡笑了起来,眼神里尽是深意。   “你是说,苍山派和青红帮失踪的人有可能已经被人控制了?”斐墨回到房间以后,沉吟半晌后,向玄风问道。   “属下虽不能肯定,但目前显示的迹象表明,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说详细点。”   “第一,他们失踪的前一天都精神恍惚,僵硬呆滞,很像**纵了心智一般;第二,属下在聚贤楼和整个聚云城里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他们中毒的证据,聚贤楼的饭菜、水源甚至平日所用的熏香属下都仔细检查过了,都很正常。而且到目前为止,既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所以属下大胆猜测,他们没有中毒身亡,而可能是被幕后的神秘力量操纵,或者被软禁,藏了起来。”   “依你看,这幕后的神秘力量,他们有什么目的?”斐墨赞许地看向玄风,继续问道。   “最直接的,便是为祸中原武林。或许,六大掌门之死,也跟这股势力有关系。属下担心的是,他们的目的并不这么简单。”   “你是怕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玄风沉重地点了点头。   斐墨笑了,他招手让玄风走上前,然后像长辈教训小孩子一样指了指玄风宽阔的额头,一派轻松地说道:“小风风,本阁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好会操心哦,小心长皱纹,哦呵呵呵呵。”   玄风瞬间一头黑线。还以为阁主难得正经起来了,没想到只是虚假的繁荣……   漆黑的密室里,一丝幽暗的灯光如豆,一道精瘦的身影,正背着双手,站在案前仰首静观着墙壁上一幅图。那图画长约四尺,宽约一尺,暗淡的灯光竟也难掩其大胆、鲜艳的着色,从远处望去,仿佛一幅神秘的图腾,而近处一看,分明是一条金色的蛟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好不咨意。不料,再仔细一看,它的头顶两处原本应该长角的地方,竟活生生地**进去两枚甚粗的铁钉,鲜血顺着龙头而下,流进蛟龙大张的双眼中,将它的眼珠染得血活,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令人胆寒。   “禀堂主,库依有事禀报。”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嗓在沉闷的空间里响起,瞬间打破了阴郁的气氛。   “进来吧。”那精瘦身影转过身来,脸上竟然带着半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如墨的双眼,鼻梁以下,全露了出来。   密室封闭的门从外向内转开,竟是有机关控制,从内望去,仅是一道天衣无缝的墙壁而已。从外面进来一个瘦小的男子,黑衣黑裤,竟然也用黑面巾将头包了个密不透风,不由得让人好奇起他的容貌到底有多么不能见人,居然包得这么紧,难道不会闷得慌么?!   “说吧,什么事?”   “没有中毒的那群人的身份已经明确了,是北漠的溪云阁,另外,还有独孤世家的独孤岸,以及一个没有丝毫武艺的小丫头。”   “溪云阁?独孤岸?那可都是绝顶的高手,没有被放倒,倒也在情理之中。怎么还有个小丫头没事,居然还不会武艺?!”   “属下也不明,但是她好像跟溪云阁关系蜚浅,属下发现斐墨相当宝贝她。”   “暂时不要动溪云阁。那小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什么特别之处,又天真又呆,倒是她的宠物有些意思,是只不常见的雪豹,还有一只怪鸟。”   “想必是深山里跑出来见世面的,先不用理她。独孤岸有什么动静?”   “咱们的行动好像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他这几天一直行踪不定,但是他轻功太好,属下……每次都跟丢了,请堂主责罚。”那一身漆黑的男子单膝半跪下请罪。   “算了,这也怨不得你,他的功夫在江湖上恐怕难寻到几个对手。你还是继续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反正咱们在聚云县的任务已经快完成了,就算他们查出些什么,哼哼……”   带着讽意的笑声,在蛟龙鲜血淋淋的注视下,竟然透出一丝丝妖异……
不错不错!
慢慢看的说.————我们至今仍未知道那天所见那朵花的名字。
  山洞之密   月黑风高夜,适合作案,还有跟踪。   独孤岸冒充众人的样子一道进了山洞。这山洞十分之深,洞口狭小细窄,仅能容一人通过。在漆黑中行进了一小刻,前面变得开阔,有一丝丝的亮光,仿佛水面的波影,十分诡异地摇曳着。   他趁亮飞快打量了一下洞内的环境,通过刚才的羊肠小径到达的此处洞腹,竟然十分宽敞,而且洞顶非常高,约有二十来丈。洞内遍布钟乳巨石,造型各异,在不知何处透出来的亮光照射下,既美丽又邪气。洞壁十分光滑,像有人精心打磨而成,似铜镜一般,隐约能照出人的身影。   众人仿佛已经对洞内的一切了如指掌,各自找到了一处坐了下来,独孤岸故意走得缓慢,看着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见众人单手伸进旁边的钟乳石孔里,仿佛在掏什么一样摸索,不一会儿,纷纷掏出一枚枚赤红朱果,形状如鸽子蛋大小,从外表上看起来,如一般野果无异。他们掏出果子之后,呆滞的脸上竟然泛起一种渴望的神情,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将朱果塞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吞吃入腹,红红的汁液偶尔顺着口涎流下,活似鲜血一般。   独孤岸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在旁边的钟乳洞里果然也掏出来一枚朱果,他悄无声色地将朱果揣进了怀中,然后静静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和众人的反应。   这些人吃了朱果以后,就盘起双腿,将双手搁在膝盖上开始打坐。一刻钟之后,他们的头顶开始冒出红烟,渐渐凝成血色的雾状气体,额际、脸上也开始往外渗出红黑色的□,一小颗一小颗,像是汗渍,又像是血滴,在脸上红通通一片,甚为可怖。小颗小颗的□顺着腮帮子流下,于下腭处渐渐汇集在一起形成珠状,越来越大,竟也不滴落下来,反而慢慢变得凝固,像是珍珠一样,透明而圆润。而随着珠子越变越大,这些人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最后,血雾散去,那珠子也凝成葡萄大小,像下腭长出一颗红色的琉璃一样,既可笑,又可怕。再看那众人的脸色,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面上的肉也仿佛消融,只留一层皮贴在上面,变成带皮的枯骨。   “咚”地一声,一个人倒在地上,接着像是连锁反应一般,一个个人都接着倒了下去,一动也不动。独孤岸赶紧过去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竟然都已死去。再看去,那血一样的珠子已变得坚硬,从他们下腭处脱落了下来,滚到一边。他轻轻捡起一颗,注视片刻,便放进了怀中。   察觉到洞口又有人进来的声音,他纵身一跃,贴在高处倒垂的钟乳石后隐蔽起来。   走进洞来的赫然就是兮兮看到的店小二。只见他先是将死去的众人尽数踢了一踢,检查看看是否都已死透,顺道将他们身旁的血珠捡起来放到一个木盒中装起来。装起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又点了点盒中的血珠,怎么数数目都对不上,他四处望了望,又仔细地找了找,结果还是没有。他皱了皱眉头,整个人也变得警惕起来。   石后的独孤岸不动声色地继续隐藏自己的气息。那店小二四处探了探,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走回来,发现竟有一个年幼又瘦小的半大孩子也在里面,看他身上的服饰,多半是青红帮新收的小徒孙。他了然地笑了笑,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还有个小毛孩子,屁修为没有,倒浪费了我上好的极乐果。”   随后,店小二便一个一个地将这些人扛了出去。待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取了盒子带在身上,独孤岸想他定是要走了,就也跟着出洞去了,隐在小二身后目睹了他化人的全部过程。   那小二将一切处理干净之后,揣着盒子,哼着小曲儿往前走了一阵,走到一处半人高的草丛前,他扒开草丛,赫然又出现一口枯井,他纵身跳了下去。独孤岸随后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一直跟在后面的大毛见独孤岸跳下了井口,赶紧俯冲了下来,无奈井口太小,它的体型又甚是巨大,尤其是两只翅膀,怎么也塞不进去,它急急地钻了数次,如锥的尖头都差点撞成扁的了,还是无法钻进井口内。无奈地绕着枯井飞了数圈,它只好拍拍翅膀,回去向小主人汇报去了。
  大毛飞走后,另一道身影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跃进了洞中。   这枯井约有十丈深,当脚触到地面后,独孤岸发现这井下竟然是一条密道。他闪身随着小二在不怎么宽敞的密道中拐来拐去,大约两刻钟后,密道里的空气变得充足起来,大约到了通风口。那小二兴奋得意地蹦达了几步,停在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处,独孤岸在不远处看着他将两只手掌平摊在岩石上段,岩石便神奇地分开一条能容半人通过的道缝,那小二身形瘦小,侧身一下子就过去了,岩石又缓缓合二为一。   独孤岸走近一看,原来岩石上印有一双掌形的凹槽,可能就是这道石门的机关。他试着将双掌平摊放了上去,结果石门同样打开一道小缝,好在他身形较瘦,也能勉强挤进,若是一个魁梧大汉,倒未必能钻过去。   进了石门发现这是一个连环密道,没有窗户,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一道石门可通向外面。之所以说它连环,是因为他的正面有一堵墙,墙上开了个拱月形的门,门后仿佛另有通道,其余便全是光溜溜的墙壁。那小二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进得月亮门去了。   独孤岸进了月亮门,果然发现门内别有洞天。里面的不像密室,反而更像另一口枯井,因为向上隐约能看到些微的光亮从一处洞口照射进来。四周黑漆漆的,但对他来说尚够不成障碍,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条绳子从上垂下,那小二正往上在攀爬,等那小二爬到看不见时,独孤岸也纵身挽住绳子,他的轻功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只在中间借了一次力,便顺利跃到了顶端,稍稍探出头来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处竟是聚贤楼的后院厨房!而他所待之深洞,赫然就是后院废弃的一口井!那小二正在前方行走,已换上了平时在酒楼大堂常穿的灰色布衫。   难怪他能早于兮兮之前回到聚贤楼,原来竟还有这样一处秘密通道。只是,他到底是什么人?谋害这些武林同仁又是有何目的?   独孤岸眯了眯眼睛,从井口跃了出来,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二丫,阿岸和大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一直睡不着的兮兮缠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她跑到窗户旁看了几百遍,隔壁都没有动静。   “啊唔。”二丫抬了抬头,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反正它是不会替那只黑乌鸦瞎操心滴!黑成那样,丑成那副德性,绝对是千年祸害啦,死不了!   “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啊?”兮兮一个劲儿地担心道。拥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她焦躁地绕着二丫转圈圈,绕得二丫眼晕,只好用两只前爪扒住眼睛。   “不行,他们肯定出事了,我去叫墨哥哥帮忙。”她被子也不扔,直接披着冲了出去。二丫只好起身跟着。   “墨哥哥。”斐墨抹好香露,刚坐到床上,就听到兮兮的呼喊声。这丫头,这个时候找他,莫不是睡不着,要他讲睡前故事吧……   “进来吧。”门正好还没拴,兮兮一下子推开冲了进来。   “怎么,小嘻嘻怕墨哥哥一个人睡不香,要来陪睡吗?”斐墨看她披了被子过来,笑得星光瞬间暗淡,繁华顿时失容。   可惜这绝代的风华,某个丫头就是有视而不见的本事。   “墨哥哥,你还没睡,太好了,你快点叫人去帮阿岸,他和大毛现在还没回来。”兮兮上前一脸严肃地说道,眼中闪着激动的光。   “……”斐墨突然很想抚额叹息。他一直所向无敌的魅力,到了这怪丫头面前,好像变成秋风里的野草,吸引不了她半点注意力。   “墨哥哥,快点快点。晚了阿岸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兮兮催促道。   “放心吧,你那个阿岸没这么弱的。”斐墨慢条丝理地拿过榻上的外衫穿了起来,动作慢得好像这件衣服上有百八十个扣子需要重新扣上一样,兮兮急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只是在斐墨看来,她那清淡的表情根本毫无催促之意,所以他仍旧一径慢吞吞的套着袖子,合着衣襟。   没等斐墨穿好衣服,“呱”地一声,标志着大毛回来了。   “大毛。”兮兮火烧屁股般又冲回自己房间。果然看见大毛从夜色中飞进自己的窗台。   “大毛,怎么就你回来了?阿岸呢?”不会真的遇到危险了吧?!   “呱呱,呱呱呱。”大毛拍拍翅膀,又用头蹭蹭兮兮的手臂,表示她不用担心。兮兮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那阿岸现在在哪里?”
  狗血混战   正问着大毛,忽然一道黑色身影从前方屋檐上掠过,快如闪电。   很快便又闪过一道黑影,最后是一道白影。   前两个黑影她是不在意啦,但后面那个化成灰她都认得,可不就是她家的亲亲阿岸么!   “阿岸,阿岸!”她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叫道,可惜那影子并不因她的呼喊而停留,三两下消失在远方。   “大毛,你快点带路,阿岸肯定没有听到我在叫他。”兮兮急忙捞了桌上的糖果盒子,然后带着大毛二丫急匆匆地奔了出去。经过斐墨的房间时看到他还在慢条丝理地整理他的头发,匆匆留下一句:“墨哥哥,你快点啊!”人已经冲下了楼,直往门外奔去。   店小二从内堂的转角出来,阴沉的眼睛盯着兮兮消失的背影,然后也悄悄跟了上去。   斐墨站在房门口招了招手,玄风马上上前听命。   “跟去看看。”这丫头撒丫子也撒得太快了点……好歹等他穿戴整齐嘛。   “是。”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再跟只大蜥蜴,蜥蜴后面又来只豹……(多么和谐的生物链啊……)   “大毛,看到阿岸了没?”一路骑在二丫背上,狂奔到城外,别说人影,连鬼影子都没发现一只。   “呱。”大毛肯定地答复,它飞得高,自然看得远。二丫没好气地冲大毛呲了呲牙,然后继续任劳任怨地往前奔去。   又奔了数里,果然在聚云山入口处的大片空地上,发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只不过,是被一群人包围在了中间。   “阿岸……”兮兮愣住了。明明只有三个人的,现在怎么凭空生出这么多人?还一大堆欺负两个,太过份了!   独孤岸眼角的余光看到兮兮居然追过来了,顿时眉头紧皱。这妮子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她以为追人游戏很好玩吗?   他从井口出来后,发现店小二依然如常地扮演着平时的角色,并没有下一步行动,但是之前从那些人身上取来的血珠及盒子,却并未带在身上,很显然是留在了密道里,可见密道应该还有其他机关。于是他再次潜进去察看,结果还未到月亮门里,就发现两道黑影缠斗在一起,其中一道他看着眼熟,很像溪云阁的护卫长玄风。   另一道黑影用奇怪的黑面巾包了大半个头,一见他进来,居然闪身从另一道暗门逃走,二人急忙又随后追出,一直追到聚云山口,却不料这人竟在聚云山设下埋伏。   “在下不想与二位为难,奈何二位朋友好奇心太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对不住了,今天,这聚云山下,就是二位的葬身之地。”那面巾男说完便挥了挥手,包围着独孤岸二人的数十个黑衣人瞬间扑了上来。   只见银光频闪,独孤岸双手使剑,婉如游龙,翩若惊鸿,在数十人的包围下从容应对,丝毫没有落败之势。而那酷似玄风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缠斗下也不显颓势,身形翻来转去,游刃有余。   “阿岸,加油!”兮兮在心里默默为心爱的人打气,嘴里还不忘嚼着糖果。她看得两眼都舍不得眨一下,满心满眼都被他的风姿填充,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傻乎乎地暴露在坏蛋面前,是很容易被攻击的。   那面巾男的目光被不远处的雪白吸引,然后,他看见了兮兮。兮兮怔怔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见他露出的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然后手起袖落,一道银光便笔直地向她刺来,好在二丫训练有素,极快地闪过,避开了那致命的小匕首。   “还真是不错的宠物啊,老子还舍不得要了你的命呢……”面巾男说完便以极快的身形向兮兮扑来。二丫左闪右闪,兮兮抱着二丫的脖子挂在它身上一边缩着脑袋瑟瑟发抖一边又忍不住将眼光投向独孤岸,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二丫,咬他。”兮兮感觉到那黑面巾后恶狠狠的眼神,既害怕又有些生气,这个人好坏,派那么多人打阿岸不说,竟然连她都打。她又没惹他!人家二丫以前在山里跟别的老虎狮子打群架可从来都不伤及无辜的!   那面巾男子见一只雪豹竟能躲开他的连环掌,即刻恼羞成怒,掌下更是毫不留情使出了杀着,而二丫即使再如何灵活,也终归比不上面巾男的诡计多端,眼看就要中掌,忽然半空飞来一只怪鸟,没有丝毫预兆地就向他扑了过来,而且速度极快,他才感觉到气息的逼近,脑袋就已被啄得满头包。
  “哎哟。”面巾男闷哼数声,转身向来鸟劈过去一掌,结果一对巨翅拍来,他闪躲不及,右手臂瞬间被拍了个不能自理——脱臼了。他只好甩着耷拉下来的右臂慌忙往后退去。大毛得意地呱呱了两声,它的成名绝技那可不是吹的,他今天能领教到,算他今生有幸!   “可恶。”他太轻敌了。面巾男跳至一旁,将断臂“喀嚓”一声接上,然后掏出袖剑一甩,原本的短剑马上变成长剑,挽着剑花向大毛刺来,大毛本能地闪过,结果他剑峰一转,竟刺向兮兮!   这人好生狡猾!兮兮看着直直而来的寒光,吓得呆若木鸡,原本呆滞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只剩下一双圆睁的眼睛,泄露了她害怕的情绪。   千均一发之时,另一道剑光穿插进来,活生生地将面巾男的杀招隔开。   “玄风哥哥。”兮兮呆呆地看向与面巾男斗在一起的玄风,又看了看另一道被人群包围的玄色身影,脑袋里塞满了问号。   怎么会有两个玄风?!   斐墨飘然而至,眯眯笑着对傻眼的兮兮打了个招呼:“哟嗬,嘻嘻妹妹,好久不见。”说完还悠闲地观察了一下天空,点评道:“今夜月朗星稀,夜黑风高,的确是野外踏青的好日子啊……”   “斐墨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兮兮不满道。穿个衣服比她还慢!   “小嘻嘻,你这么说太让墨哥哥伤心了,墨哥哥因为担心你,连最喜欢的紫玉扳指都没来得及戴,冒着寒风狂奔了好几里路诶。”斐墨再度拭了拭眼中假想的泪水。   “墨哥哥,没有水……”兮兮毫不留情地吐槽。跟她阿爹一样,每次都假哭。   斐墨妖娆地看向不远处的混战中心,嗯,独孤双剑果然不同凡响,围攻之人看样子都算得上好手,但在他剑下也不过十招内就败下阵来,他家小云云也不错,二人各自为政的情况下,数十个好手竟然在一刻钟内就解决了。   那面巾男显然也不是玄风的对手,被玄风一记玄冥掌劈倒在地,嘴角流下鲜血,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他见玄风走过来要拿下他,冷笑了一声,脖子一扬,口中污血狂流,竟是服毒自尽了。   玄风摘下那人的面巾,果然是聚贤楼的掌柜。玄云和独孤岸解决完黑衣人过来,玄云先是给斐墨行了礼,随后抱拳向独孤岸道谢:“在下溪云阁玄云,承蒙独孤兄相助,多谢!”   独孤岸淡淡回道:“不必客气。”   “阿岸!”兮兮兴奋地跳到他面前,却被他的利眼吓得缩了缩头。阿岸干吗这么凶……   “在下独孤岸。”独孤岸单手提剑,简短地向斐墨和玄云做了自我介绍。   “斐墨。”斐墨同样简短地介绍完自己,将垂头丧气玩着手指的兮兮拉到身旁摸了摸头,以示安慰。   “在下玄风,多谢独孤兄对舍弟的帮忙。”玄风也抱拳施礼。独孤岸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掌柜身上。   “玄风哥哥,你们两个长一样诶!”兮兮的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但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惨淡,把玄云给逗笑了。他和他哥哥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看起来性格更活泼,脸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意,看起来像邻家哥哥一样。兮兮很快对他产生好感,跟他一起凑过去兴致勃勃看独孤岸验尸……   “兮兮,你不怕死人吗?”玄云问她。   “不怕。阿娘说死人不会害人。”兮兮搬出阿娘语录。   “嗯,你阿娘说的对,活人有时候比死人可怕多了。”玄云点点头,接着对独孤岸说道:“独孤兄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店小二收集了很多人身上凝结出来的血珠,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独孤岸搜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搜到,却在掌柜的手臂上发现一幅很奇特的图案,一条腾空而起的金龙,头顶犄角处**进去两根铁钉,鲜血淋淋,非常刺目。   “这应该是某个组织的标志。”斐墨说道。   玄云玄风都看到了,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了斐墨一眼。“具体是什么组织我也不知道。”斐墨两手一摊,笑得一派天真无邪。玄风玄云同时黑线……   独孤岸起身,冲他们点了点头便要走,兮兮连忙扯住他的袖子问道:“阿岸,你要去哪里?”   玄云一个没忍住,转头去笑得肩膀直抽动。独孤岸这么冷淡正经的一个人,却被取了个“阿岸”这么温情脉脉的昵称,真是太好笑了。   独孤岸的眉头抽了抽,他按捺下嘶嘶的小火苗,冷冷说道:“去找店小二。”   “不用找了,他死了。”斐墨云淡风轻地说道。早在那小二想趁机偷袭兮兮被玄风两招拿下后,他就同那掌柜一样,仰脖服毒了。   “他手臂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图案。”玄风说道。   独孤岸似想到了什么,回头走到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中间,一一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纹有相同的图案,可见他们都隶属于相同的组织。而且他们的手都纤长白净得不像男子的手,在他印象中,那些奇怪的小贩们也有着这样的双手。难道,他们竟是那些消失了的小贩?!   兮兮百无聊赖地掏出糖果吃,还大方地递了一颗给玄云,玄云居然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被他哥狠狠白了一眼,也不以为意。兮兮以为玄风也想吃,结果递过去他却不要。
  极乐果   回到聚贤楼,原本热闹的客栈一夜之间变得冷冷清清,住客死得所剩无几,掌柜和小二也自我了断了,江湖凶险如风云变幻,朝夕莫测,由此可见一斑。   众人站在大厅,看着这几天的栖息之地,心情都有些复杂。其实他们都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除了某个无知少女),虽然年少成名,也都有江湖经验与心理准备,但真正直面这些阴谋与杀戮,没有哪个人心里会好受。   独孤岸和玄氏兄弟又将聚贤楼仔细检查了一遍,结果在后院的地窖又发现一个密室,但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   “很显然,掌柜和小二背后还有一个高人在操纵,而且他已经把我们要找的东西带走了。聚贤楼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壳而已,没用了就丢掉。”玄风总结道。   “只是,他们要那些人身上凝结的血珠干什么?还有,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控制了这些门派?”玄云提出疑问。他跟踪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查到小二他们控制众人的手法。   独孤岸默默从怀里掏出那枚朱果,放到桌上给众人看。兮兮一看,立即说道:“我也有我也有。”说完献宝似的从胸前掏出之前大毛交给她的朱果,众人均无言以对。她居然用一根银线把那枚朱果穿了起来,当做项饰挂在了脖子上……   “这果子好像有毒,不要带在身上。”独孤岸淡淡地提醒她道。   “不会的,阿爹说过,不吃它就不会有事,而且带在身上可以防虫哦,这几天都没有虫子敢咬我!”兮兮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果饰。   “你认识这果子?”玄风问道。斐墨的眼睛闪了闪,他一直在一旁闲闲地喝茶,好像众人讨论的不是严肃的话题,而是某种饭后八卦一样,态度闲适得不行。   “认识,虫子都很喜欢咬我和阿娘,阿爹就种来驱虫。不过阿爹说这果子不能吃,一吃了就会上瘾,想吃更多,但是吃多了就像在做梦一样,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兮兮努力地回想阿爹曾教过的药草知识,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记住。能记得这果子,还真是多亏了她吸引蚊虫的特殊体质。   “那就是说,吃了这个果子之后,会产生很强的依赖性,而且会陷入某种幻象不能自拔,直至死亡也无法清醒……”玄风震撼了,小小一枚果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效果!   “嗯,阿爹说它叫‘极乐果’,吃了就会看到自己最梦想的事情在眼前实现,但是它只能在南疆生长的,别的地方养不活,阿爹也是想了好多办法,才种出来几棵。”兮兮用手指把桌上的极乐果推着滚来滚去,自顾自地玩得高兴,也不忘跟大家解说。   “南疆?!”玄氏兄弟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他们有些瞠目地看着斐墨,独孤岸也皱起了眉头,大家心里都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但是,却不敢确认。   斐墨挑挑眉,懒懒地说道:“小云子小风子,你们俩个太不淡定了。就算此事跟南疆扯上关系,也不代表就是你们心中所想的那样。”   兮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说的她都听不懂,不过她也不想懂,阿娘说知道太多会遭天谴,她是不知道所谓的天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啦,但是阿娘说的总是没错的。   “兮兮,你阿爹是做什么的?”玄风问道。听她讲的,她阿爹也不是个普通人物。   “阿爹?他什么也不做,整天只会跟我抢阿娘做的点心。”想起一块不剩的栗子糕,她就生气。   “那你阿爹怎么会种极乐果?”独孤岸也问道。   兮兮一听他开口,倾诉的欲望瞬间倍增:“阿爹啊,他平时喜欢种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还有做一些无聊的药。因为我和阿娘都很容易被虫子咬,所以阿爹就种了极乐果。我偷了阿爹的一些药哦,很好玩儿的。”说完,冲大毛招招手:“大毛过来。”   大毛“呱”了一声跳了过来,兮兮在它的巨翅下面掏来掏去,掏出个小黑布包,无视众人的瞠目结舌,打开哗啦啦倒在桌子上。她拿起其中一个展示道:“这个叫‘洗不掉’,只要沾在身上,就弄不掉了,把皮刮掉它都还在的。有很多种颜色,黑的红的蓝的紫的,阿爹就是给大毛吃这个,它才变很黑。”大毛在一旁委屈地应了几声,想当年,它也是个洁白的美少年啊,结果跟错了主人……
  再拿起另一个:“这个叫‘跳跳丸’,吃了之后会不停地跳上三天三夜哦!二丫以前减肥都靠它的。”二丫也抗议地“啊唔”了一声,小主人干吗把这个也带上?   “还有这个,这个叫‘臭臭粉’,撒在身上会很臭很臭,没有人敢接近。”   “这个叫‘大变身’,吃完了之后会做出自己平时最不可能做的事,而且自己明明知道在做什么,却抗拒不了,呵呵,我以后一定要偷偷给阿爹吃,这样他才不会抢我的糕……”   一样一样介绍,小小一个布包,竟然装了二十多种药丸,无一例外全是整人的。   众人都汗了,她老爹一定有着非常的恶趣味,才制了这么多捉弄人的药。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也是个医药天才……   “嘿嘿,这些都是阿爹的宝贝,他吃我的栗子糕,我就偷他的宝贝!”就见某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半咧着嘴发出奸笑一般的声音,结果脸上却仍然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表情。   玄氏兄弟无意识地搓了搓手臂,突然感到一股冷风吹过。   斐墨感兴趣地一件一件拎起来研究,问道:“你阿爹叫什么?”   “他叫萧笑生,不过他都自称笑笑的……”而且还强迫阿娘这样叫他,恶。   “哦,萧笑生啊……”斐墨随口应了声,突然就愣了一下:“怪医笑笑生?!”   其他三人齐刷刷地盯住兮兮,心里纷纷感叹:“原来是他的女儿,难怪……”怪人养出的女儿,不怪……那才奇了怪呢!   不过怪医萧笑生也是江湖上的一则传奇。传说二十五年前,他以弱冠之龄名满天下,任何疑难杂症,奇毒怪病他都能治好,不过他性格乖张怪异,为人不喜被约束,脾气一来,天王老子他照样不医,心情一好,杀人魔王他也会救,在武林之中也是个破有争议的人物,二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消失。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女人敢要……   “怪医笑笑生是谁?”兮兮满眼问号。   “你爹不是叫萧笑生么,他不是很擅长救病制药么?”玄云奇了,她竟然不知道她爹的名号。   “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救病给我看啦,我只看到他天天都做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把谷里的小动物们都喂得怪模怪样。”说完,还摸摸大毛表示现场就有铁证。   众人默然。看看大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养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聚云县城的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聚贤楼的人去楼空虽然引起百姓们的热议,但由于全体住客及店员全部失踪,官府无迹可寻,只能先暂时封了客栈,待日后有了线索再发落。   独孤岸一行人混在人群中看着官差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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