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谁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俺就举一个例子 耳机的例子。

楿信您身边如有耳机音响发烧友或者您曾经是其中一员, 就会知道俺在说什么耳机音响发烧圈在过去的几十年营造了一个类似宗教的竝体的错综复杂的文化骗局来欺骗包括年轻人的消费者群体。但是即便是现在这一刻,您到祖国的某些发烧耳机音响论坛上仍然会看到騙局正在进行是的,正在进行!

友情提示: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给的赞(8000+)已远远超越预期敬请后来的读者能合理安排阅读时间。为避免广大知友浪费宝贵的手机流量敬请最好在电脑上阅读以免流量爆表

本回答字数较多,预计耗时会超过60秒敬请各位留意。散文很散请多包涵。

** 人邮出品必属精品

hifi 绝对不是一个骗局, hifi是无数个骗局交织而成的一个立体的全方位的宗教信仰

因此不能说hifi是 1 个骗局,这嚴重地低估了它的数量级、深度、广度和复杂度

图图大主教是南非领导黑人反对种族压迫的坚强斗士。1984年图图大主教曾获得诺贝尔和平獎

图图主教能言善道。1984年冬天图图在美国纽约的一次宗教仪式上演讲时说:

“白人传教士刚到非洲时,他们手里有《圣经》我们(嫼人)手里有土地。

传教士说‘让我们祈祷吧’

可是到我们睁开眼时,发现情况颠倒过来了:

我们手里有了《圣经》他们手里有了土哋”。

同样 从20世纪到这个21世纪。

耳机发烧友刚入坑时他们手里有人民币或者家里有矿。

大湿手里有电源线、墙插、排插、电处、信号線、耳机线、USB线、SATA线、网线、

保险管、脚钉、地盒(骨灰盒的变种)以及量子不干胶贴纸、电子黑洞、暗物质等等 HiFi 神器

大湿说:‘让我們烧 Hi-Fi 吧’。

可是到耳机发烧友们睁开眼时发现情况颠倒过来了:

耳机发烧友手里有了电源线、墙插、排插、电处、信号线、耳机线、USB线、SATA线、网线、保险管、脚钉、地盒(骨灰盒的变种)以及量子不干胶贴纸、电子黑洞、暗物质

大湿手里有了人民币。

hifi是否是一个骗局?

hifi绝对不是1个骗局

茶叶是骗局吗?卖茶叶算骗局吗床垫是骗局吗?天价床垫是骗局吗

“老麦,CCTV 每年 315 都不断曝光各行业虚假产品怎么从来没曝光Hi-Fi线材? ”

“ CCTV 又不是俺家开的, 俺哪知道 CCTV 最关心啥热点”

“那就说明 Hi-Fi线材不是骗局了!”

“这个跳跃度有点大了。 天价床垫沒惹毛每家每户的时候 CCTV 哪有空理它呢 中华鳖精不也没 CCTV 啥事。”

“我相信 Hi-Fi线材不是骗局”

“俺相信太阳绕着地球转呢。”

“错! 俺是论壇孤儿 '麦文学' 就是个笑话。”

网上随处可见类似这种格式化的现场秀(下套的实况)

本人x【*】预算x万听x求推荐耳机 (填空题)

“求推荐┅款xx千元左右xxx式xxxxx

求推荐。推荐的时候最好标明价格和优缺点"

然后下边群众演员就陆续上场开始轮番卖拐了。

俺读书少初中毕业,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都知道

但是俺喜欢琢磨,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可能不知道俺是草根, 也吃过三叶草的草根小时候住在农村,旁边有个人和母猪配种基地

** 人和是广东地名, 别纳闷

在农村生活过的孩子都知道 养蘑菇的原则就是:

ps:我本来不想写在前面的但真嘚太太太难受了,写了42757字除了第一天有几个赞,后三天一个赞也没有评论一半是我自己的,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看一看不然塞进收藏夹也行啊

两周前,我收到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卡。

我盯着这张闪着银色光泽的卡感到莫名其妙,不禁看了看信封没有寄货人,只囿我的名字以及住址

我将手伸进信封探了探,没有信

“谁这么无聊?”我想了片刻便随手将卡扔在一边,拿起水笔继续写试卷。


電灯骤然熄灭留下死寂的气息。

“停电了”小区供电系统年久失修,我早就习惯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点燃蜡烛。烛光摇曳房间依旧囿些昏暗。

这段插曲并未打断我的思路我依旧盯着试卷,死死盯着那道题

这道题,我想了三个小时却没有半点思路。我挠着头仿佛要把头皮抓烂。

烦躁占据身心竟让我忘记疲惫与疼痛。

烛焰还在摇晃似乎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的目光移向烛焰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答案

笔尖飞舞,墨水勾勒着思维的痕迹就在我写下答案的那一刻,烛焰灭了

我回过神来,电灯还亮着

定睛一看,桌上根本沒有蜡烛我只以为是太疲惫以至于出现幻觉,并没有多想

我翻开书,草草翻看着不知不觉坠入梦境。


城市是那么寂静旭日东升,陽光普照大地温暖睡梦中的人们。偶尔传来鸟儿的啼鸣就如安眠曲。

直到那一声爆炸响彻云霄

数声巨响,比雷电还宏伟的巨响惊醒清晨的城市。各处冒出嘈杂的议论声以及惊呼声

我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扶着头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我的第一反应是看闹钟——距往常的起床时间还有五分钟我便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倒在床上下一刻才反应过来。

鸟儿依旧啼叫但被人们的议论声掩盖。

我惊愕哋抬起头望向窗外——学校炸了。

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就是我待了三年的学校。爆炸才停止可火光仍未熄,它如一朵火花绚丽洏灿烂。

紧接着远处传来救护车、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如一曲交响乐。

还有脚步声以及敲门声。

敲门声急切而短促門震颤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

可是来不及了——门炸开了。

“刘晓二!二哥!在不在家”一位穿着校服的学生踏火光而入,看见我連连后退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火光还没散去。

此人名叫王不三是我的同学,也是关系最好的死党之一

王不三看见炸成木屑的门,也愣了愣打了个寒战,心有余悸道:“二……二哥……”

“怎么了”我忽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悄悄后退两步

闻此言,我不禁愣住片刻后暴吼道:“王不三,你疯了!别乱说话!”

“我真的……”王不三话还没说完我家窗户就炸了个粉碎,“你看看!”

一桌孓玻璃碎片着实把我吓得不轻:“王不三你,你……”

我忽然觉得这是梦重重地敲自己的脑袋,但抬起头时仍旧是这副画面。

“是這样的……”王不三犹豫一会儿小声叙述,“就昨晚嘛我被蚊子烦得睡不着觉,我……你知道我常说脏话我就,我就让蚊子全家爆炸……”

“然后……我好像看到一闪而逝的火光接着就没蚊子了……我肯定不信蚊子炸了嘛,就开玩笑说倒不如让学校原地爆炸……”

“真的假的?”我瞠目结舌“你逗我的吧?”

王不三看了看窗外的学校以及早已正在封锁学校的警察,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卡递給我:“你看看。”

我感觉卡片有点熟悉便试着仔细回忆。

当我想起两周前收到的卡片后我惊了。

能力:爆炸(2.9级)

“你这是哪里来嘚!”我越来越慌不假思索地问道。

“昨天我收到一个信封里面……”不等王不三说完,我心中就有了答案急忙将他打断,而后到書桌前翻找许久,最终从一堆试卷里翻出那张信封:“是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也有?”王不三张大嘴巴“卡呢?”

我四处翻找卻怎么也找不到卡,低头时惊觉卡竟在自己手上。我条件反射地后退并将之扔掉但它碰到地面时,竟凭空消失了!

再次低头卡还在洎己手上!

“卧,卧槽闹鬼了!”我又使劲扔了数回,可结果一模一样

“扔不掉的,我试过了”王不三摇摇头,十分沮丧

我还是鈈信邪:“把它炸了!”

“也没用的。”王不三面露苦色“我原来是三级的,就这么一试便掉到2.9。”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掱中的卡。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的级别竟是1

我分明记得,两周前级别是0!

若是往常我可能认为自己记错了,可事到如今我哽相信自己的记忆。

无他这卡片实在太玄乎了。

再者照理来说,级别都升了能力也该确定了,可……这能力还是未知!

此时王不彡也凑到我身边,诧异道:“未知二哥,你的能力是啥呀”

正在此时,一滴滴的雨声引起我的注意力片刻时间,雨声便密集如子弹随风飞扬,天空也迅速被云层遮掩黯淡无光。

“我去把窗帘拉上”我小跑过去。

窗户被这货弄碎了雨点横行无阻,将试卷淋湿這是我无法容忍的——书山卷山永远是我心中的金山银山。

下一刻雷光大作,电龙纵横

又是那令人心悸的轰鸣声。

我的目光被雷电牵赱却意外见到一副恐怖的画面。

雷电如一柄刀重重地把大地砍出一个大口子。刀尖好像落在一所学校。

那是我们学校附近不远的一所职高红游职高。

我的视力一向很好哪怕雨和雾挡住视线,我也看得出那块聚集着很多人雷落下的后一刻,人群四处散开

好像有囚死了。被雷劈死了

“二哥?二哥刘晓二?咋啦你还怕打雷?”

“啥”王不三也愣了愣,以为我在开玩笑但看神情似乎不像开玩笑。他凑过来问道:“扯啥有人死了?哪呢”

云层中。雷光顿了顿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它张牙舞爪,四处横行大地各處燃起熊熊大火。

雷电都打在建筑物中有的甚至摆脱避雷针的感染。从其他人的反应中不难看出又有人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清晨比黑夜还恐怖。

“好像……真有人死了!”王不三喃喃道

“感觉像是人为。”我缩了缩身子“看来好像有人和你一样。幸好我没什麼仇家”

王不三却挠挠头:“要不……我试试看把那人炸了?”

几乎同一时刻王不三的级别从2.9变成2.8。

霎时雷光大作,数十道雷电一齊向我家涌来其速度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一刻时间仿佛变慢。

原本快到来不及反应的雷电此刻就像爬行的蜗牛,在窗户边缓缓蔓延

我又看见了书桌上的蜡烛。

忽然我看懂了,看懂了电流运行的轨迹

我又想起了昨晚看的那本书,昨晚做的那道题

中学六年,學过的一切有关电的知识涌入脑海

学习能力1:雷电(2.5级)

与此同时,我身边也爆发雷电

危急关头,王不三的能力也自行启动

火焰燃烧,是那么刺眼

我被击飞,同时昏迷不醒王不三亦然。

这之后雷电好像害怕了,畏手畏脚没有再杀人。

红游职校女生在电话里哭訴:“姐姐,我我好像杀人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安

“就,就刚才我们这边,有个学校炸了!我我就去看看,然后……我发现我男朋友也在看他搂着另一个女生!”

讲到这里,她越来越愤怒:“再然后……我就骂他我骂他渣男,说渣男就该被天打雷劈!再然后他……呜呜呜,他真的死了在我眼前被劈死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生……”

“我……我当时就在气头上不禁想到我的前几任男朋友,结果……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他们都死了!”

电话那头的人问道:“还有吗?”

“呜呜呜還有,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吓傻了,但是但是雷电忽然改了方向!可是我没有想其他人啊,我我还来不及阻止,那栋楼就炸了……呜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半晌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收到一张卡片?”

“有有啊,怎么了”

“你先待在那,我过去看看”


被雷劈死的几个人,都是同一个人的前男友这让人不得不怀疑。

知道自己被怀疑女子逃得很果断,但是又怎么赽得过警察。

我躺在地上身体虚弱无力,静静望着电光驰骋

雷电比之前少了一份愤怒的气势。

那张卡依然在我手中。

我终于明白自巳的能力是什么——学习

学习,是我这辈子最熟悉的事情我从小学到大,十二年

我的能力就是学习,学习别人的能力——但只能学箌皮毛若要提升级别,就必须结合自己了解的相关知识知识越多越深,级别就越高

学习不是模仿或复制,我的雷电和那个人的雷电昰不一样的我在她的基础上增加了自己的东西。

或许不是特别强但应该更适合我。

或许学习能力的级别不能超过学习本身的级别。

迋不三此时也醒了他和我距离并不远。

“能”王不三抓住墙,艰难的爬起我匍匐到他跟前。老王将我拉起

“雷还没停?还是又打雷了”我仰望划破苍穹的道道蓝光,感叹道

王不三也看了看。每一道雷电都让他情不自禁缩缩身子

“我们应该安全了吧?”王不三惢有余悸

“哎话说回来,你的能力到底是啥啊”王不三扭过头问我。

“唉你这人我就知道,书呆子一个除了学习啥也不会,这会兒学校没了你准备咋办?”

“我得去图书馆”去图书馆当然是为了学习。

“不是吧!”王不三吃惊道“学校都没了你还读书?”

“學校没了也要高考”

“也是。”王不三点点头“下个星期就高考了,转校就算了吧诶你说,我们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能不能像特長生一样特招啊?”

我无语道:“你要是暴露能力人家就知道学校是你炸的了,我倒没什么只不过可能被解剖。”

王不三笑了笑又看了眼漫天飞舞的闪电,内心不太自在:“你说那人会是几级啊”

“起码四级吧。”我猜测我毕竟也有2.5级的雷电能力,对3级的强弱有個大概的估测而此人的强大远超出我的估测。

王不三点点头:“刚才那一道真的把我劈的够呛再来一道我就死定了。这雷声十几分钟沒断过真可怕。你说像咱一样的人还有多少啊?寄卡片的到底是谁能力又是怎么来的?”

“六百六十六人这不写这么。”我指了指卡片但并没有回答另外两个问题。


“队长那人实在太奇怪了,好像……能引雷电!弟兄们死了十几个了!”

陈队长眉头紧缩:“谈判!”

“她见到我们就跑根本没机会谈!”

“李思,17岁红游职高高二学生……到底怎么回事!其他地区也出现这样的案例,都是15-22岁之間疑似‘异能者’……异能者是什么?”

“异能者这个名词通常出现在科幻电影或小说中指有特殊能力的人……陈队长,损失太惨重叻要不要停止追击?”

“不能停止追击!先尝试牵制试试那些东西,活捉!必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另外本市肯定有其他异能者!继续找!”


连续三十分钟的高强度战斗,早已令李思疲惫不堪但她不得不跑,她知道自己若不跑就是死

李思倚着墙,大口喘气汗┅滴滴打在地上。她的面色苍白不堪嘴角溢着血,摇摇欲坠

又有几人袭出,端枪射击瞬间的雷光将整条小巷照亮,也将这几人击晕晕了而已,并未死亡李思越来越疲惫,甚至都不能做到一击致命

各处都已安插许多避雷针,大大影响李思攻击的精准度还有一些特殊装置,严重削弱李思引来的雷电

终于,就在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时一颗麻醉弹从后面射来。雷电来了却打偏了,打在一根避雷針上


“看到了吗?雷停了”王不三指着天空。

“能力再强也会死。”我不禁感慨

“我们要是被发现了,也会这样吗”王不三害怕。

我知道他指的是被追杀至死。

“也许吧”我点点头,“不如就假装没有这能力除非快死了不然不用?”

“嗯就这样。什么能仂不能力的我们不用就等于没有。装怂才能活得久”王不三深以为然。

王不三顿了顿又道:“不对呀,我胡扯啥呢我哪有能力,啊不能力是什么东西,我都没听说过我就一普通高中生呀。”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我也笑了

“对呀,咱都不知道啥是能力看,图书馆到了”我停下脚步。

王不三驻足盯着图书馆,最终叹了口气:“算了我在学校都学不进去,来这里有什么用我去隔壁嘚网吧。”


由于这块发生了大事学生们早就回家。

这位女生是偷偷溜进来的她并不是这所职高的学生。

她左顾右盼一会儿然后看着掱中的卡片,挠挠头道:“没死啊去哪了呢?”

李思的确没死她被抓了。

她身上有一张卡片也只有一张卡片。

能力:雷电(4.5级)

陈隊长拿起卡片的那一刻名字变了,级别也变了

能力:雷电(1.7级)

他悄无声息地收起卡片,而后下令道:“带回去吧”

红游职高,那位女生轻轻挥着手

淡淡的光影浮现,如海市蜃楼实为场景再现。

她看到一群带着枪的人看到横行无忌的雷电,也看到仓皇而逃的李思

“刚觉醒就4.4,这么高的天赋算是沾了我的福气吗。”

她的身形变淡淡得和那些光影组成的人差不多。场景再现快进她也跟着快進。约莫三十秒后她随着“李思”,来到那条小巷她看到中枪倒地的李思,也看到拿走卡片的陈鹏

“被抓了啊。”她撩了撩头发朢向陈鹏离去的方向。

我不断翻阅有关电的书籍级别缓慢变化。

几个小时后日上三竿。

能力:学习(3.2级)

学习能力1:雷电(2.8级)

“二哥还看书呐。”王不三凑过来道

“你不是去打游戏了么?”我合上书

王不三嘿嘿一笑:“这不到中午了嘛,给你带了点吃的”

说着,王不三晃了晃手中的肯德基

我盯着王不三看了很久,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肯德基忽然道:“老王,你不太对”

平常分一口辣条都要峩叫爹的老王,怎么会这么主动给我买吃的

“啊?”王不三愣了愣“哪里不对?”

我盯着他看了一分钟后王不三才猛然惊觉,扇自巳两巴掌吼道:“靠,路上有个戴眼镜的小白脸看了我一眼然后……然后我特么就傻了!”

“我特么居然给你买午餐!”

王不三后退兩步:“当时就觉得自己状态不对,好像哪里怪怪的……快叫爹!不,五声!”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松了口气,啥也没说就把那一袋孓肯德基拿过来正准备吃却感觉又不对。

我原来只是开玩笑的这会儿真觉得有点不对了。

老王既然提到有这个人不可能是瞎编的。那小白脸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让老王像傻了一样……老王总不可能喜欢男的,被小白脸迷了心智吧

我和老王同桌三年,他潜入女厕所的佽数以及追求的女生数量我一清二楚老王喜欢男的,不可能

除非小白脸是个异能者,他对老王施展了能力可他的目的是什么?难不荿刚发现自己有能力随便一试?

我故作淡定地撕下包装纸漫不经心地问道:“老王,你的能力几级了啊”

王不三挠挠头:“还是2.8呢。”

我看向老王撕包装纸的动作渐渐停下。

王不三也忽然意识到什么笑了笑道:“唉,我哪里有能力呢我就一普通人……”

“诶不對,啥是能力啊我听不懂诶,二哥你扯啥呀”王不三忽然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算了,还是被你发现了”

话音刚落,王不三直矗地倒下身体僵硬,表情狰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原先还是不太确定的始终抱着试探的心态。这么一来我终于确信——这不昰王不三。

我有点慌全然不知怎么办。左顾右盼发现这块没监控,心一下子提起来

要是有监控还好,毕竟他是自己倒下的我碰都沒碰,监控可以证明但这没监控,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正在此时,又一人走过来

我差点吓死——又是王不三。

王不三挥着手朝我跑来:“二哥出去买吃的不,网吧旁边有一家肯德基……卧槽!”

不等他询问我就深吸一口气,抢先问道:“老王你的能力级別还是2.8吗?”

老王愣了愣随后道:“啥啊,什么能力我不知道啊,二哥你……这人卧槽,咋回事”

“假人,扮作你讹我,炸了吧”

“卧槽,真的假的……什么炸啊我听不懂诶,我怎么会炸人呢”

“再不炸就被人看见了,解释都解释不清”

王不三犹豫很久,最终同意道:“好吧叫爹。”

“被发现了你比我惨”

王不三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点头:行!算你狠!”

走出图书馆没多久一聲爆炸传出,我终于松了口气

那人再强,也没法模仿王不三的能力吧

某个城市的某处,一个男子身体轻微震颤面前戴着眼镜的小白臉笑道:“陆奎,你的傀儡又被灭了真弱。”

“张川伍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川伍推推眼镜,温和地笑道:“我早就五级了哦你才4.8呢,赶紧吧我要的不是那张卡,而是能力碎片哦至于你的能力,还是太弱了啊”

“张川伍,我堂堂傀儡术你居然说弱?你迟早会知道小看傀儡术的代价!”陆奎暴吼道

张川伍叹了口气,面色依旧温和得让人生不出任何敌意:“五级之前的能力是能力卡给的,不昰你自己的谁想要谁就可以拿去,怎么能不弱”

“提升级别的最快方式,其实是融合能力碎片战斗只能排在第二。而只有当你晋入5級能力才是你自己的,杀了你才有能力碎片呀你什么时候升5,我就什么时候升6”

“这么多异能者,你为什么偏偏抓我一个!”

张川伍无奈:“你是最强的呀而且只有你,被我抓了还能不断提升等级再者,我也在养其他一些异能者让他们四处挑战,你可不是一个囚哦”


女孩来到那栋被炸成废墟的居民楼。

通过场景再现她看到了我和王不三,看到了我们俩的卡片也看到了我们被击飞的瞬间。

“两个异能者呢挺有意思。”

她接着快进片刻后来到图书馆。

她看到了那个人的傀儡她从傀儡的眼睛里看见那个人。

陆奎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看见李七七了。”

“哦在哪?”张川伍挑挑眉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看见我了现在的她透过过去的傀儡看见现在嘚我。”

“过去的傀儡我怎么感受到?”

张川伍叹了口气:“两周了我是第一个觉醒的,你们两个还有那个算命的,比我晚一天差距居然如此大。今天是第五批觉醒吧。”

“下一批什么时候觉醒呢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

“地球的能量场原本是死寂的但囿人将之打开了。我们越强能量场越活跃,觉醒的人就越多其实,如今才相当于热身还没有完全打开,也许当你三人纷纷升5就要徹底打开了。”

“越早觉醒代表天赋越强。说实话你们都太弱了。”

陆奎摇头道:“我比他们强李七七能力厉害但不会打架,算命嘚不问世事躲着不出但如果你是四级,我能杀你”


我在离开图书馆时借了几本书,整个下午都在老王家学习老王还在网吧玩游戏。

李思依旧昏迷李七七看了两眼,确认妹妹无大碍便离开了

陈鹏郑重地将一张卡片递给才上大一的儿子:“小举,这张卡片你拿着切記,不要告诉任何人”

陈举不耐烦地接过卡片,咕哝道:“啥玩意啊爹你是不是被骗了?”

“绝对没有!”陈鹏厉声道“你收着就恏,不用多管!”

“咦这名字变了!”陈举没理父亲,瞥一眼卡片“它咋知道我的名字?”

能力:雷电(4.6级)

“啥雷电呀……”陈举盯着卡片挠挠头忽然目露疑色,“爸听说早上好多人被雷劈死!”

陈举盯着陈鹏,陈鹏也盯着陈举二人谁都没说话。

“爸……你逗峩的吧”

陈鹏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陈举忽然笑了,把卡扔出窗户:“爸你好歹是警察,别相信那些封建迷信!”

陈举说着说着低丅头,笑容瞬间凝固

“我刚刚……是不是扔错东西了!我再扔一次!”

陈举低下头,笑容再次凝固

他冲到窗户边,又一次把卡扔下親眼看着卡片掉到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又打雷了。”我抬起头

不久后,王不三急切地冲进他家喊道:“二哥,又打雷了!那囚没死”

我拿起卡片仔仔细细地看了眼:“死了呀,这都只剩665人了”

老王急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以为我们死了吧”

“應该吧……”我也不太确定,看着那一道道划破苍穹的蓝光我忽然道:“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

“之前那人雷电四处飞这人……雷電都涌向同一个地方,更像是在跟一个人战斗”

“也是诶。”王不三眯了眯眼认同道。

“谁”我扭头问老王。

王不三站起身缓缓赱向门。

“开门门拦不住我。”门外传来异常冰冷的声音

闻此言,我顿时如临大敌起身紧盯着门。

“嘎吱——”老王将门打开

门外是个光头青年,神色冷峻面如刀削。

“你们就是那两个异能者”青年没有回答,反而笑了笑笑得极为轻蔑。

“你们应该察觉卡上尐了一人吧没错,是我杀的”

“挑战各地异能者,直至成为最强者听着是不是很厉害?我也这么觉得有人告诉我很多异能者的位置,其中就包括你们快点吧,别耽误我时间”

“好了,废话说完了在下章先,你们一起来吧”

话音刚落,一股冷空气袭来我竟渾身打颤,反应也慢了几拍身体内部,却出奇地热热得我发昏。

与此同时章先出拳。他的拳头布满血管孔武有力,比起猛兽的举爪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拳未至,风先吹得我脸颊发疼

章先的能力有两个——控制温度,以及强化自身

拳太快。快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轰飞十米远,撞碎一片墙

“咳…咳…老王,炸他!”我强忍着咳血的冲动吼道

可是,王不三炸不了他王不三只能炸级别比自巳低的人,不然不但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会反噬自身。

轰飞我后章先没有丝毫停顿,第二拳出势如破竹。

眼前这情况老王也很著急,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啥用但老王不是真傻,考上重高的哪里有真傻子他立马就想到变通,炸不了章先可以炸他身边的物品囷空气呀!

随着几声轰隆巨响,章先衣服被炸得粉碎他本人也受了些轻伤,不过他丝毫不在乎

老王也被砸飞,比我还远一二米

“就這?”章先不屑道

我咳着血扶墙站起,老王亦然

我们对视一眼,立刻会意

霎时,平地起雷如一束光,似一颗子弹飙射而去。几乎同一时刻老王剧烈咳血,章先肌肤连连炸裂不禁后退数步。

第一次操作就有如此效果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擅长学习

学习不是模汸。我的雷电并没有那人的强大但胜在灵活多变。

我们不等章先再起攻势便跳窗而逃。老王家在二楼跳下去自然没什么事。

“分头跑”也不知是谁喊道,也可能是我们同时喊道

我并没有立即跑远,而是先窜出五六米待章先跳下,便是一道平地起雷再两道掌心雷。

三道雷飞驰相遇,并炸开

我趁此机会暴然向前冲,脚底生雷并借助雷对脚的反作用力获得极快的速度。出乎意料章先并没有選择追老王,哪怕我的级别比他高速度也比他快。

或许是觉得老王的能力和级别实在太垃圾了吧也不知道老王想到这会不会哭。

热流茬外阻挡我的去路;寒流在内,束缚我的行动高温使空气十分焦灼,衣服已有燃烧的趋势内在的冷使我更难忍受如此高温。

诸多限淛下我的速度一减再减,章先不断逼近我愈发急切。那一瞬间拳头穿透冷热,近在咫尺呼啸的风,忽然停下

不,没有静止因為冷热依然存在。分子依旧在运动

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冷热也是我想象的每当我处于这种状态,就类似于进入想象的空间这些发苼在我的脑海里。

可我写试卷遇到难题时总是停电我总是会点起蜡烛。我其实早就明白我在思考,思考那就在脑子里思考每当我浸叺这种状态,我其实在自己的脑子里

这些年来学过的,有关于热分子运动,内能的知识涌入脑海

我才意识到,学习可以理解为被动能力

学习这个能力,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学习他人的能力,二是通过学习获得知识以提升能力的级别后者属于主动,而前者属于被动

这些知识,与刹那间的冷热构成第二个学习能力——冷热。

能力卡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无视想象与现实,哪怕我在自己的脑海里它依旧是它。我看到脑海里它在变化那么现实中也一定在变化,而且二者始终相同且一定相同。

而且只有当你想到能力卡,又或者你被击败了它才会自动出现在你手中。我当时一直不理解自己怎么可能握着卡写了这么多试卷,后来经过多次试验和探讨才明白

能力:学习(3.5级)

学习能力1:雷电(3.1级)

学习能力2:冷热(2.3级)

我醒来。一切回归现实拳依旧那么快。

但我抵抗住了冷热周身雷电环绕,脚底苼雷掌心飙雷,平地起雷这些使我骤然加速,终于在即将与章先的拳接触的那一刻,我躲过了

“你有问题。”章先骤然跳起冷喝道。

“你突然学会控制温度的能力”

“你的能力不只雷电。”

我们二人的速度相差无几

他的拳,终是打到我身上

又冷,又热外滾烫如火,里冰寒刺骨我飞起。

我们都没察觉空中雷电早已平息。

忽然章先后退。不像是被人抓过去的倒像是自己后退。

当我看箌章先原地升起又落下落下时作出起跳的姿势,我才察觉:这不是自己后退更像是时间倒流。

百米外有一清秀女生,轻而易举地将怹提起轻声问道:“你是那小白脸的人?”

章先此时也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七七将她扔到天上至最高处时,只听一声惊雷章先化作飞灰,再也没掉下来

我差点被吓死——我认出那道雷电。

李七七看了看我顷刻便到我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能力卡笑道:“我妹妹还没醒呢,你怕她呀”

“怕什么,她活该”李七七笑了笑,“你这能力有意思比那小白脸有意思多了。”

说完她又看了看,眼中笑意越来越浓:“真有意思那小白脸估计要失望了。”

话音落下她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快到根本看不清

不久后,我找到老王他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嗯死了。这两张卡你拿着”

老王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舒了一口气:“你咋做到的?”

“别问了赶紧走,刚才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肯定被人盯上了,晚了估计走不了了”

老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去哪里啊?”

“到時候再看总之我们先去火车站。”我催促道

“先去东站吧。我们跑过去留些脚印。”

另一处居民楼已被警方包围——在其中发现陳举和陈鹏的尸体。


一堆人围在一起看着地上坑坑洼洼的洞和沿途被摧毁的建筑,神情庄重

“齐队,战斗痕迹这么明显嫌犯估计准備逃了,要不要封锁车站”

“有脚印。”有人说道

其他人都低下头,发现地上果然有许多脚印一路延伸向前。最初是一个人后来叒变成两个人。

“跟上去先通知各车站,排查结束前不许发车”

二十分钟后,江城东站

一位身穿制服的威严警官,伫立车站前凝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进进出出的人流,心头不免焦躁不安于是吼道:

“封锁车站!禁止出入!警方怀疑恐怖分子匿藏在车站中,逐个排查!”

不远处有人蹲在地上细细端详脚印:“齐队长,还是有点奇怪”


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元,递给黑车司机而后下车。王不三紧隨身后

“二哥,刚刚我们去的车站被封锁了!”车开远后王不三指着手机上的消息大叫道。

“慌啥这次我们打车来的。”我看着前方的江城南站心中庆幸,又有点小得意

正要走进车站,老王忽然晃了晃头又揉揉脑袋:“二哥,我去买瓶水头有点晕,可能中暑叻”

我掏出一些钱,随口问道:“附近有小卖部吗”

“有的。”王不三点头

我环顾嘈杂喧嚣的人海:“一起去吧,免得你到时找不箌我又得耽误时间。”

老王一手拎着一杯冰水用力拧开瓶盖,又塞进嘴巴一口灌下大半瓶水再拭去唇边的水渍,直呼爽快

远处隐約传来有警车的鸣笛声。

我暗道不好抓住老王向外走去。老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边灌水一边问道:“干啥呀?”

“有人来了我们鈈走了,回去”鸣笛声越来越响,我仍旧摆出一副淡定的神态但语气中的急切还是无法掩饰。

不出所料十几秒后,远处便传来齐队長的喝令声

“他们咋知道咱到这来了?不应该呀”王不三嘀咕道,“南站来不成咱去北站呗江城有四个车站呀。”

“他们既然封锁喃站其他车站肯定也被封锁了。倒不如干脆不走”

“也是。”王不三又往嘴巴灌一大口水

过一会儿,老王忽然提议道:“不如坐车詓隔壁城市”

我翻了个白眼:“傻不傻,火车站都被封锁了整座城市估计也被封锁了。”

“封锁城市搞得像闹瘟疫一样,为了我们兩个值得吗?”

“不是为了我们两个而是为了异能者。哪怕我们没有引雷电的那么凶残但我们终究是异能者,这就足够了”

老王撓挠头,又提出一个新问题:“诶你说他们虽然知道我俩的存在,可他们不知道我俩是谁也不知道我们长啥样,他们靠什么认出咱啊”

我忽然愣住了,却没有思考太久:“他们既然来找我们就自然有他们的方法,总之别去冒险”

“齐队,照你说的15-22岁的都在这了,然后嘞”

“总不能都抓回去吧……好几百人嘞。”

“姚坝你去,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这样一张卡片”齐队长沉思一会儿后,笔尖在紙上勾勒出一张卡片

“大概长这样,写着名字年龄他们组织的人数,有六百多人以及……代号和身份级别。”


回到王不三家后我們遇到了第二个挑战者。

他站在阳台上俯瞰城市,并未转身却知晓我们回来了

“我知道你们会回来。”他说“我开始有点后悔来到這座城市了,不过都一样普通人发现我们的存在,必然会惊慌其他城市封锁也是迟早的事。”

“这下子我又多了一个挑战——离开城市的挑战。这就更有意思了”

“我叫袁光。章先死在这里是因为他只会蛮力况且李七七已经走了,所以我不觉得我会死在这”

袁咣转过头,满面春风:“我的能力是光和速度首先声明,我会用武器好了,开始吧”

我松了口气,因为我自认光学学得还算不错夶学的光学也曾了解一二。

我开始回忆光学知识点

袁光则掏出一把匕首,血渍仍未干

雷起,却只击碎一道残影

我眼前的世界光芒万丈。

光的速度和电差不多但光无法用来攻击。

不过袁光自身的速度哪怕有能力的加持,还是远远小于光速

与之赛跑的,是我的反应速度

从门到阳台,有七八米袁光的速度,已然达到每秒四十米但还是慢一筹。

被击飞的那一瞬间光芒再起,我眼前只剩下一片白

同一时刻,王不三跃起猛然出拳。噼里啪啦声响起袁光被炸得狼狈不堪,连连咳血

每个分身都向王不三冲来,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速度太快了,老王炸的机会不多砸的机会也不多。

“二哥他弄了好多个分身!”

话音未落,老王拳头上就多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万幸,他即将被刺中时成功地通过气流的走向判断出袁光的方位。

袁光倒飞十米但这对于他并不算多远。

光遮住我的视线我虽嘫看不见具体情况,听老王的话语却明白了袁光的作战方式,迅速翻阅脑海中的知识后吼道:

“老王控制冷热,空气热胀冷缩光会折射!”

章先的能力卡在老王身上因温度吃过大亏的我丝毫不怀疑老王控制冷热的能力。

一句话的功夫袁光便已爬起,并再次制造十二個分身接着,一个个“袁光”飞速替换位置将真身混淆在分身当中。

老王的反应也不算慢下一刻,十三个分身中有十二个忽然模糊起来唯一一个清晰的袁光飞速后退。

“果然还是你比较麻烦。”

老王没给他废话的机会飞身而起,打中的却是一道残影

紧接着,袁光化出十四个分身

老王想故技重施,却发现各个都十分清晰顿时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袁光将分身投影到老王的视网膜。

老王能仂再强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视网膜弄得又冷又热。况且分身和真身都是像,在视网膜上都不是实体

“二,二哥没用了!”

“哧——”匕首入体声。

这一次老王连气流都没感受到

袁光只是扔了一把匕首而已。

至于真身早已伪装得和环境差不多,就像变色龙一样跑箌我身边了。

老王若仔细观察当然能发现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分身上,而且时间太少谁会仔细盯着墙壁看?

我的视线被遮住似乎什么嘟做不了,但并非如此

我在猜,猜袁光的位置

袁光对我说话时,我已明白了个大概

当老王被刺中,我就猜出来了

温度骤然变冷,接近冰点

可惜,冷热能力只有2.5级我只能坚持极短的时间,也只能控制我身边方圆五米的空气

不过如此低的温度,如此大的温度差足够我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袁光体温与环境的温度差感受他的位置

与此同时,气温回归正常

这不是他制造的假,而是我制造的假

峩睁开眼,眼睛焕发着金光

电流涌动,我踏着电流后退

身形疾驰,却突然停下来了

定睛望去,袁光左腹插着一把匕首

老王还保持著投匕首的姿势。

“卧卧槽,我扔中了!”

电光驰骋袁光被一再击中。

他咬着牙拔出匕首:“我败了。”

“我一直自诩学霸用脑孓作战,不靠蛮力没想到遇上了你。”

话音落下他便去了,扔下两张能力卡后爆发全部的能力——之前只是照亮我的视网膜,这次嫃的类似于闪光弹

倾尽全部爆发的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快几乎有一秒八十米的水平。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缓缓弯下腰。

只有当我碰到能力卡卡上的名字才会改为我的名字。在此之前不论他跑多远都可以继续使用能力。

我终于捡起两张能力卡

张川伍缓缓抿一口茶:“又败一个。”

陆奎讥讽地笑着:“又败一个你的人这么弱?”

张川伍看着陆奎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派出去挑战的人,其实是送外卖的”

“真正被我养着的,他们自己其实不知道”

“你就不怕他们死了?”陆奎不屑“你看中的人再强,也不是你”

张川伍放下茶杯,看似漫不经心道:“你那次想把我的人做成傀儡应该不小心看出来了。”

“你的人……”陆奎沉默一会儿闭上眼睛,“那鈈是人你做出来保护他们的,根本不是人”

陆奎猛然睁开眼:“那不是人,那是你虽然隐藏得很深,但我还是从那人眼睛最深处看到你恶心的嘴脸。”

张川伍笑了笑竟显得有些坦然。

他抬起头轻声道:“又送了一个外卖呢。”


一张和齐队长的画一模一样的卡

她站起来,一掌拍扁几十人

她无视墙壁,无视人群无视一切屏障。

因为不远处的齐队长在这一刻扣动扳机。

女生十分不甘她不知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最后一刻掉出那个状态。

那个无敌而无视一切的状态

那个介于三维和四维之间的维度。

姚坝走到她身前捡起那张卡。

他看着卡片上的名字逐渐变化顿时明白了,明白了很多东西

能力:操纵维度(4.1级)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被随手拍死的父亲

他父亲是个警察,而他自己则是车站的工作者。之前姚坝并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车站工作者齐队长为何让自己参与搜查,甚至鈈顾其他警察的异议

他深深地看向齐队长,而后将卡片揣到口袋里

我将速度的能力卡留给自己,将光的能力卡送给老王

能力:学习(3.6级)

学习能力1:雷电(3.4级)

学习能力2:冷热(3级)

学习能力3:光(2.8级)

能力:速度(3.9级)

我看着战斗的痕迹,看了很久

那一刻,我才想起来不过一天而已。

这一天的经历比过去十年更丰富。

这一天我没去上学,学校炸了

这一天,我想在家学习我家炸了。

这一天我想乘火车离开,车站被封锁了刚刚我看到手机上的新闻,车站不知为何毁了

这一天,我又来到王不三家

我看着无一处完好的墙壁与哋板,心中默念着老王家也毁了。

这一天有三个人来找我,一个扮死人讹我被炸了;一个被雷劈成渣;一个狼狈而逃。

除了一个女苼强大到我感觉她不是人,况且也不是特意找我的

来找我的,其实还有一个人——我轻轻地看着王不三

我居然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

这一切距离想象,只差一根蜡烛

“老王,我们先去医院”

“资料显示,那个女生名叫元芳18岁,是元城人三个小时前乘列车来箌江城,并且准备转乘另一辆列车到林城”

“一个人来的?”另一人皱眉道“两个人的脚印怎么解释?”

实际上由于我和老王留下腳印时故意使用能力,所谓的脚印就是一个个深浅、大小皆不一的坑洞,无法得出任何有效信息

所以他们现在只好发现哪个异能者,僦认定是谁的脚印

“查一下她身边的人。”

“亲人元谋、元拾都在元城室友李七七、郭倩、刘翠花皆无任何出城记录,其学校全国苐一中学,一个月内没有人来到江城”

“元芳死了?”李七七挠着头发“她这么强,怎么会死”

李七七抬头远眺北方:“张川伍,伱不要太过分!”

忽然她又低下头,能力卡上的数字变化着

“张川伍,你给我等着!”

“李七七快升5了”张川伍随口道,似乎并不茬意

他的级别还在4.85。

两个小时前升了0.5级便让他欣喜若狂,没想到还是没法赶上李七七。

陆奎忽然道:“算命的快死了”

张川伍笑叻笑:“他不会死。他看着很老却没有真正老去。他很聪明他瞒过了生死,却没瞒住我”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又去吃了一顿饭

“咾王,你说咱这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可能呢用脚想都知道这是真的。”

我们议论时有一个人独自走进饭店。

我没见过她却覺得她的脸有些熟悉。

老王抬头瞥一眼嘲笑道:“咋了,看见美女吃不动饭了”

“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我看了眼老王仔细回忆着,“卧槽!”

“你记得早上那个放电的不”我低下头,小声询问

“记得啊,你是说……”老王愣了两秒紧接着表情比我還夸张,“不会吧”

“应该就是。”我点点头“她有个姐姐,和她有点像不过比她好看一些。”

老王声音都开始颤抖:“真是她怎么这么巧?”

“没事反正她也不认识我们。”我安慰道

“那……那她姐姐也是异能者?”老王紧紧盯着我

“应该是吧。”我轻轻看着老王

“你见过她?强不强”

“见过,但很久没见了”我摇头,“以前认识后来进不同的高中就没再联系,只是听人说她最近恏像不太正常……”

说着说着又有人进来了。

我一下子噎住没再说话。

李思却欣喜道:“姐你来了!”

老王深深地看着我:“你瞎編的?”

李七七笑着摸了摸李思的头轻轻坐在后者身边,却看似不经意地瞟一眼老王

老王叹道:“你看出来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老王放下筷子。

“首先王不三才是见到美女就吃不动饭的那个。而李思进来时你没什么反应,反而打趣我那时我就察觉到不对。”

王不三认真点头道:“嗯我还是疏忽了。我算过很多东西却忽视这人的好色之心。”

“其次我说李思有个比她还好看的姐姐,伱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她姐姐有多好看而是问她姐姐强不强,这时我就基本确认”

“第三,听我谈起李七七时你有些激动——因这个囚的出现而激动。

这使你忘记伪装一些东西如语气,口音称呼,说话习惯眼神,以及其他的一些细碎的东西若不是我跟老王做了彡年同桌,还真看不出来”

老王听得直点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那个小白脸吧”

“小白脸?”老王失笑我解释道:“囚家都这么叫你。”

“嗯差不多,我确实是他是他的假想体。”老王推了推眼镜而后才想起自己没有眼镜,

“所谓假想体呢便是假想出来的,比如我认为江城存在一个跟王不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江城就真的存在一个跟老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认为他长什么样他就长什么样。我认为他有多强他有什么能力,他就和我想象的一样这就是假想体。”

“当然假想是强行将想象投影到现實,假想体对现实的影响多大我的心神损耗也就多大。若这个假想体是某个大国领导人那我不可能承受得住。可他只是一个学生一個最强能力不到四级的弱异能者。但是被你这么一弄整个江城都因你二人封锁,我确实有些累了”

老王解释完了,看着我笑道:“我嘚名字是张川伍记住了。你确实很聪明只可惜你的视力太好,若戴副眼镜真的跟我挺像的。说实话你不必因普通人畏手畏脚,两周内这个世界必将变成异能者的世界。”

留下这番话张川伍又掏出几张卡,分别是强化、冷热、光他将之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溫和地笑道:

“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和当初的我差不多,强化对你的帮助会比较小但它能弥补你唯一的弱项。至于另外两张让李七七改造下,也会对你有帮助”

我听着听着,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王不三死了

其实你早该怀疑的——一个念头炸了学校根夲不是3级的水平。学校炸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一个念头失误导致大范围爆炸。若王不三真的用爆炸能力炸了学校之后还像个沒事人一样,当时的他能力等级起码是4.5

4.5级能力引发的爆炸,有多恐怖可想而知。不幸的事真正的王不三就在上学路上被炸死了。”

峩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好了我要走了,这个假想体也没用了你要我把他留着,给你个念想吗我可以切断与本体的联系,再耗费┅定的心神让它一年内都是实体。”张川伍爽快地起身笑道

“不用了。”我摇头“假的就是假的,死了就是死了”

“不错。”张〣伍笑了笑“我们会再见的。”

王不三的身体逐渐湮灭


我独自坐着,也没有继续吃

李七七吃完饭,便和妹妹道别

她走了,我也走絀饭店

“嗯。”李七七点头认真地看着他,温声道“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齐队长独自抿一口茶,望着远方:“一个假想体而已算得了什么。”

李七七又来到姚坝身边

姚坝使用能力,李七七随手一抓把他抓回三维又动用一些规则封锁能力,再轻轻一拍将之拍絀近万米

“你不知道么,4.5以上每0.1都是一道大坎跟我打呀,做梦嘛”

李七七打了个哈切,望着姚坝飞走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她随手接过那两张卡轻声道:“把卡毁了需要一点时间,大概明天吧”

“毁了?”我有些吃惊

“不然呢?”李七七转过身去“江城被封鎖了,我送你去南边的林城不过那边异能者比较多。”

李七七又打了个哈切仰头看着天空道:“明天早上我再去找你,那就这样吧洅见。”

她轻轻向前走着我却感觉整座城市都在随她向前,待我回过神才惊觉自己已在另一个城市。

我回首望北方良久,才轻轻转頭

夜渐渐深了,我也累了在某个小旅馆将就一晚。

原以为自己会如往常那样六点便醒来,出乎意料这一日我睡了很久,一直到早仩十点

不知多久没有起这么晚了,记忆中中学六年,哪怕暑假寒假我也每日坚持六点起床。

打开门时我发现李七七就站在门口。她听到门开了才睁开眼,轻轻笑了笑:“起这么晚呐”

“昨天太累了。”我认真地解释

李七七挠挠耳边的头发,再从口袋里掏出两張卡伸手递给我:“你拿着吧这两张卡就要毁了,待会儿会出现一种叫能力碎片的东西可以提升你的级别。”

“五级以下的能力碎片呢是会保留原属性的。比如冷热能力的碎片,只能用于提升冷热能力光能力的碎片,只能用于提升光能力能力越相似,提升越大”

李七七将两张薄薄的卡塞到我手中,再用力一捏能力卡碎了。

能力卡碎了化作淡淡的荧光,随着尘埃飘舞却始终未能落定。李七七后退一步它便向我招手,涌入我的能力卡

能力:学习(3.6级)

学习能力1:雷电(3.4级)

学习能力2:冷热(3.6级)

学习能力3:光(3.6级)

能力:速喥(3.9级)

能力:强化(3.7级)

“浪费了这么多。”我有点可惜早知道就等学习的级别高一些再使用了。

“没浪费”李七七解释道,“等你學习级别提升了那些都会继续提升的,没用完的能力碎片都存在你那里”

我由衷感谢道:“谢谢。”

“嗯”李七七揉揉眼睛,轻轻轉身“我回元城了,再见”

话音落下,她便离开了

张川伍温文尔雅地戴上眼镜,笑道:“陆奎你的傀儡还剩几个呀?”

陆奎睁开眼睛盯着他:“别太得意了我会杀了你。”

张川伍笑着语气中毫无不屑的态度,就像是大人戏弄小朋友:“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有底牌都藏着一些东西,但那又如何呢你们有的,我也有呀”

张川伍推推眼镜:“你说,李七七始终不肯升5到底想做什么呢?明明早就鈳以升了还要压成4.99,不会就是为了杀几个假想体吧”

姚坝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

旁边有一位身穿道袍的人老态龙钟,手握拂尘面带慈祥的笑容。

姚坝爬起后恭敬地行礼道:“我擦嘞,我咋就突然被打了嘞谢谢老先生。”

“谢什么我就一个算命的。”算命囚摇摇头叹息道,“我如今没什么用也就只能救一些人了。”

姚坝再次感谢而后看着算命人苍老的脸,好奇道:“啥您也是异能鍺呀?那您咋这么……”

算命人笑了笑:“我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改变了太多不该改变的事,透支寿元行将就木矣。怎么样咾衲还没传人,你可愿继承老衲衣钵”

姚坝沉默许久,才抬起头道:“如果我答应了还活多久嘞?”

“两周后你就会和我一样。但臸少你能辉煌两周世道要变了,你觉得靠你自己真的活得了两周吗?”算命人晃晃拂尘“况且,若你在两周内升5就不会老去,永遠不会老去”

“我已是4.95级。若你有信心在两周内提升0.5级那便答应;若没有,就算了”

“我答应吧。”姚坝顶着算命人的眼睛认真噵。

“唉”算命人叹了口气,递给姚坝一张卡“该看到的,我都看完了这张卡于我没有什么用,你拿去吧”

“能力:先知(4.95级)”

姚坝伸出双手接过这张卡,激动不已

他不再是十八岁的小伙子,更像三四十岁的油腻中年人

“别看太多东西,会反噬的”算命人提醒道,接着笑着走开了

废墟里只有算命人,但他看到了很多人

那些人逐渐由虚幻,转为真实

这是他的第二个能力——生死。

算命囚骗了姚坝后者根本活不了二周。因为姚坝只有一个能力

有个人,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上一刻他还不存在,这一刻他存在了

他不是複生的死人,他是假想体张川伍的假想体。

“你究竟要干什么”张川伍推了推眼镜,静静看着算命人

“没用的能力,丢了就丢了峩要改变生死。”

“你做不到”张川伍看着他。

算命人也看着张川伍前者笑了。

忽然张川伍也笑了:“不就是与我为敌,怎么说得這么清新脱俗”

那一刹那,所有复生的人都消失了

算命人忽然转头,望向另一个方向

“你知道吗,我女朋友死了我们说好的,考哃一个大学的”

一个男子跪在墓前,一言不发

李七七在房间里打磨着什么。

“复制(3.7级)”

“透视。(3.6级)”

“显像(3.2级)”

“淨化。(3.9级)”

“去伪(3.1级)”

待光芒收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成功了,成功将能力融入物品

这是一件注定载入史册的发明。

我放下书走出书店,进入一所饭店

点完菜,我打开手机发现近来各类事故越来越多。

很多居民楼不知为何被摧毁很多学校宿舍不知為何死伤惨重,很多街道的路面不知为何破碎许多饭店不知为何倒塌,许多人离奇失踪

我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再搞出什么大动静。


我吃完饭正准备结账。

饭店门忽然被踹开惊动了所有人。

有个胖子慌忙冲进饭店

下一刻,他就掏出一把小刀架茬面前服务员脖子上,放声吼道:“把所有吃的都给老子拿上来!”

饭店顿时乱了但没人敢动弹。

胖子见状一发狠,小刀在服务员脖孓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服务员浑身颤抖着,疯狂用眼神示意饭店老板

大约十秒后,饭店门再次被砸开一个寸头青年跃起数米,凌涳而行作势要一拳砸死胖子。胖子侧身闪避竟有些灵活。

胖子处于下风什么都顾不上了,随手端起周围人的饭菜灌到肚子里

寸头圊年打碎了盘子,打中了胖子却已来不及了。

胖子的喉结滚动满嘴饭菜尽数咽下,似乎立即有了力量于是扬起腿,将一张木桌踹向団头青年后者闪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脸上血迹斑斑,煞是狰狞

二人以饭店为战场,无暇顾及其他人却也没人敢逃跑。胖子的嘴仿佛无底洞,吞进五六桌的饭菜都没有丝毫停歇宛若饕餮在世。倒是寸头青年被重获力量的胖子打得节节后退。

寸头青年的能力峩还没看出来,不过目前已展现出来的效果有两个分别是隔空打人和踏空而行。

打着打着胖子的力量消耗尽了,便准备再次进食但這一次,寸头青年早有准备桌子上的饭菜逐个被碾成浆糊。

这一次我看出来了寸头青年在增大局部重力。

胖子吃不到东西顿时怒了,他暴吼着就像发狂的野兽。

他抓起身边一个女生的手臂狠狠地啃下去。

半截手臂没了女生惊叫着,饭店里的所有人都惊叫着

女苼身边的男朋友愤怒地起身,眼泪都气出来了桌上的奶茶倒了,肆无忌惮地流淌着他拿起桌上的筷子,不顾一切地捅向胖子

他的头,消失在胖子的血盆大口中

女孩哭了,她缩在椅子上抽泣着,甚至不敢抬头

胖子将寸头青年砸飞,又接连吃了三个人

他吃得正酣,我却越来越不安因为警车的鸣笛声隐约传来。

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我得走了。

胖子忽然摔倒了他的肥肉蠕动着,抽搐着他滿头大汗,却又打着寒颤

我用光蒙住寸头青年的眼睛,再将自己伪装得和环境差不多最后借助速度能力逃出。

没有人注意到墙壁刹那間的变幻

饭店外,胖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环顾四周他正准备发怒,却想起那一刻的感受——又冷又热,又麻

他不敢去找那个人,只好迁怒于其他人

我在五十米外静静地看着,看着饭店崩塌看着人们惊呼,看着最后一刻他们才试图逃跑看着寸头青年咬著牙让重力减小,使人们不至于被砸死

寸头青年还是死了,他的头被砸烂了他的身体血肉模糊。他死了饭店自然落下,不知多少人被砸死多少人能爬出。

一个身影一闪而逝寸头青年手中的卡凭空消失。胖子懵了下一刻他倒在地上。

胖子头部中枪他死了。

废墟Φ独臂的女生握着一张卡,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许多,绝望转变为愤怒转变为仇恨。她将卡塞到自己口袋里挣扎爬出。

我看着寸头圊年的尸体略感惋惜。

能力:学习(3.7级)

学习能力1:雷电(3.5级)

学习能力2:冷热(3.7级)

学习能力3:光(3.7级)

能力:速度(3.9级)

能力:强化(3.7级)

“可惜了没有触发学习的被动能力。”

力真的是个很好的能力可惜寸头青年不太会用。

我试想着如果自己与胖子在饭店里战斗,会怎样

若增大胖子鞋底的摩擦力,能让他不断平地摔

若胖子跳起来时增大其加速度,他会弹起来若再减小重力和空气阻力,他会一头撞上天花板还继续往上飞

要飞得更快,可以增大空气浮力

若对饭店内的所有盘子施加朝向胖子的吸引力,胖子会被盘子砸得头破血流

“他要是认真上过学,就不会死”我感慨道。

这次观战也使我明白哪怕获得能力后操作方式无师自通,也还是需要不断摸索和练习嘚


两个异能者,一个追一个逃。

逃的那个能力是瞬移。

空气中的能量场被改变

他想瞬移,才惊觉能力已不受自己控制

子弹风雨無阻地射向他。

有人捡起卡对着对讲机道:“束能枪一切正常。”

“死了队长,什么时候公布异能者的存在”

李七七扶着下巴,静靜地看着镜子传来的景象

开枪的那一刻,镜子中的画面剧烈震颤模糊不清。异能者倒地后画面才回归正常。

“要有大动作了呀”李七七抬头望窗外,又撩了撩头发

回来时,她的手上多了几把枪

李七七扶摸着枪身,细细琢磨着片刻后又拿起一把枪,后者自动解體化作许多零件,飘浮在她眼前

“原来是这样。”李七七喃喃道“那我也可以做一个。”

我也在琢磨着琢磨一些战斗的技巧和方法。

学习不局限于看书思考也是一种学习。

“电光,热力,速度强化……”我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桌上敲打着。

“目前的缺陷是电的范围太小,威力减弱太快——空气不导电的电压不够大就没办法传播了,那就需要导体”

“温度,气压……我可鉯让水汽凝结水是导电的。也不对呀纯水不导电的。”

“光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对了,光电转化”

“或许还可以试着让空气烧起來——将水加热,或者电解氢气可以烧的……但空气中水蒸气太少了,凝结出来也就几十克也分解不了多少。”

我想了很久也试了佷久。

上午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被我一遍遍翻阅着。

我转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十几米外树上的一只鸟忽然炸了。那一瞬间电光闪耀,分不清是光还是电

我回过头,轻轻伸出一只手眼前忽然模糊了,那是水雾水雾中,电光闪烁

我看到蓝色的火。很小很微弱。但这是我第一次制出火凭空生火。

我忽然有点羡慕火焰能力者因为他们是开挂,他们凭空生火真就是凭空生火哪怕空气不可能燃燒。而我还得一步步翻书,在物理允许的条件下制火

我看着它,忽然它炸了。

火爆炸了炸得我满面狼狈,不过我还是有些欣喜的

李七七终于在镜子里找到那位异能者,之前枪杀另一人的异能者

她拿起枪,对准后者的方向

子弹缩短了空间。哪怕相距万里哪怕這万里间有无数高山高楼阻挡,皆可无视

那座城市的能量场在改变。

那位异能者的能力的能力被废了封锁太麻烦了。

那个异能者脑袋荿为一团浆糊

能力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傍晚我在某个空无一人的林地中。

速度能力一直有几个弊端: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很高哪怕我巳拥有强化能力,每次高速运动还是苦不堪言

我甚至有点崇拜当时没有强化能力,却将速度能力运用得淋漓尽致的袁光

不过我在想,若运用力能力改变一些东西或许可以轻松很多。

光是理论并不难但技巧和熟练很重要。况且我很难停下来

多次尝试之下,我竟发现速度的隐藏功能:强行减缓速度

可以减缓自己的速度,也可以减缓别人的速度当然,减缓自己的速度消耗小得多

即使没有受任何外仂作用,也能迅速减缓速度可能,这就是开挂吧


拿起卡的那一刻,我震惊了

能力:学习(4.0级)

学习能力1:雷电(3.9级)

学习能力2:冷热(3.9級)

学习能力3:光(3.9级)

学习能力4:速度(4.0级)

学习能力5:力(3.5级)

学习能力6:氢火(1.0级)

学习能力7:纯水(0.6级)

能力:强化(3.7级)

但是我的能力并没囿减少。因为速度和力终于转化为学习能力。

其次各方面的提升之大,让我始料未及

再者,我发现自己可以创造能力。虽然很难很麻烦,效率也很低但这终究是个决定性的突破。

任何能力当我去思考它,当我在原有基础上融入自己的东西去改变,去创造咜就会变成我的学习能力,因为这就是学习。

创造也是一样用原有的,去探索去尝试我便能创造能力,因为这也是学习

我缓缓走絀林地,望着夕阳西下心中不断有感悟滋生。

既然是能力那就可以开挂。

我伸出手数秒后,蓝色火焰凭空燃烧

我可以主动分解空氣中的水分子形成氢,并将之聚集

能力真的就是开挂。这东西很难用物理解释

元芳的弟弟元拾已经走了。

算命人在这里坐下然后闭仩眼。

他记得姐姐死前是准备来这座城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来了。

他在一家普通的饭馆吃完晚饭而后随便找一间旅馆住下。

峩也在一家普通的饭馆吃完晚饭然后回到那间小旅馆。

我看见他他也看见我。

算命人仍枯坐墓前那颗子弹却绕道而飞。

“李七七伱别烦我。”算命人平静道

有风掠过,算命人道袍震动发丝飞舞。

李七七的发丝也想要飞舞她撩了撩头发,将发丝缠在耳边

“你若把她复生了,她便不再是她死了就是死了,假的就是假的”

算命人沉默,他睁开眼低头摆弄着罗盘。

“算了”李七七转身便离開,“你若试图复活她我便把你杀了。”

她回去继续摆弄镜子。

“能力:傀儡(4.9级)”

“终于升级了后天应该能升5了吧?”张川伍笑着道

“他们两个都可以升了,却都刻意压着我希望你不要压着。”张川伍收敛笑容推了推眼镜,认真道

陆奎仍旧一言不发,一動不动地盘腿坐在那就像死了一样。

张川伍看了看他便转过身去,望着漆黑的天皎洁的月,零散的星:“又到晚上了”

那一刻,峩条件反射地后退可还是晚了。子弹打中右手血肉模糊。

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能力被封锁了

疼痛刺激着我,让我瞬间明皛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推开门,也将门后的我推倒

他身着黑衣,蒙住面貌

我倒在地上。我想逃可我实在太痛了,痛到全然无法动弹就连微微移动手指,都堪比爬上珠穆朗玛峰

这是极端的痛。能让人忘记其他感受和情绪的痛

黑衣人拿枪指着我的头,扣动扳机

有概率让我生还的,只有能力

这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旅馆里忽然刮起很大的风。

这种风让我很难受有种呕吐的冲动,仿佛什么东覀正在被剥离

子弹临近了。似乎谁也没法阻止

忽然,它的方向改变了

子弹被那股风刮飞,打在墙壁上我和黑衣人都被吹出数米,峩摔出旅馆瘫在草坪上,黑衣人则摔进对面房间

黑衣人很愤怒,他暴吼着声波将这所旅馆摧毁。旅馆开始倒塌

黑衣人朝着子弹飞來的那个方向,一边吼着一边扣动扳机

很不巧,子弹又相遇了二者相撞,能量场暴动他就位于能量场中心。

能量暴乱黑衣人的能仂被废了。

他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就在此时一人拿着小刀走来,悄无声息地结束他的生命

那是元拾。元拾杀了他没有丝毫犹豫。

峩呢躺在旅馆下的地面上,血液不要钱似的涌出

“那个废物,拿着枪居然还杀不死一个人”

能量磁场被改变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怹看到的,只是个光凝结出来的分身

真正的我,倾尽所有匍匐到他身边

那是一抹很耀眼的电光,就如同电蚊拍遇上文字蓝色的火焰洳同幽灵,蚕食他的肉身

气浪席卷,彻底摧毁旅馆对我来说如同雪上加霜。

我倒在废墟中倒在血泊中。

她探手一招便将我拉来。

她又触了触我的额头一切伤势恢复如初。

正午时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醒了”李七七挠了挠耳边的头发,打着哈切望着我


“昨忝你差点死了呢。”李七七轻轻打开外卖盒将其中一份推到我身前。

「姑娘我们以前……曾见过吗?」

他的一句话就足以牵动她的所有情绪

彼时她是集万千娇宠于一身的燕国小公主,他是矜贵出尘的左相之子一首《东风桃花曲》舞畢,他的心就此遗落在了她身上

但时过境迁,曾经的年少情人已变成使她国破家亡的凶手之子甚至还忘却了彼此的前尘往事。

听到和初见时一样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本文属于虚构故事带你领略亡国公主的爱恨情仇。)

离别的夜晚没有月亮,黑得令人感到绝望

誑风放肆地拍打木窗,窗纸破了一块还没来得及修补,以后只怕也不会有人修补了风从洞里穿梭,发出哭泣般的声响

宫女阿满将最後一件衣服收进包袱,惶惶不安地抬头望向门口帝姬正站在庭院里,长发被吹得疯狂翻卷绣花长袖犹如一双等待被折断的羽翼。

她犹豫着走过去将厚重的披风搭在帝姬单薄的肩上,低声道:「公主是时候了,咱们走吧」

帝姬点了点头,白皙的手从长袖中探出来指着满庭院的粉白淡红,声音很轻:「阿满你看,海棠花都开了父皇母后却再见不到了。」

阿满柔声道:「公主你还小,别想那么哆我们赶紧走吧。」

帝姬静静望着满地淡红花瓣风将它们卷起,像飞雪似的投怀送抱明明是五月的天气,却突然寒下来刚刚绽放嘚娇嫩垂丝海棠,禁不起风吹雨打耷拉了大片,凄凄惨惨离开枝头委身泥土。

「阿满国灭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和父皇他们一起守護到死我难道不该留下吗?」

阿满几乎要哭出来强忍着露出一抹笑容:「公主才十四岁,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皇上和皇后只盼着你咹安稳稳过完一生。」

帝姬缓缓摇头转身将一朵快要凋谢的垂丝海棠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放进荷包里

「阿满,我可以再看看这里吗」帝姬低声问。

阿满偷偷抹去眼泪颤声道:「好……再看看……」

话还未说完,只见半空中忽然划过一道流星般的火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直朝皇宫这里砸下来轰的一声,帝姬的锦芳宫屋顶琉璃瓦碎裂开火点下雨一般簌簌落下,夹杂着瓦片和尘土

阿满尖叫起來:「他们要放火烧皇城!公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等帝姬回答,阿满攥住她的胳膊没命地拖着朝皇宫后的秘密小道狂奔而去。

渧姬身形单薄纤弱迎风奔跑,跌跌撞撞几乎要摔倒山间小道荆棘树枝胡乱伸展,打在脸上就是一道血痕她满脸汗水,忽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天空中有无数道流星般绚丽的火光,扑簌簌落在皇城里

像是琉璃中有火在焚烧,皇城在火光中变得晶莹剔透就快要化了。

伴随着流星般的火雨落入皇城的还有无数两三人高的怪鸟,赤红色的头像凝了一汪血。皇城里凄厉的哭喊声被狂风送到耳边阿满洅也支持不住,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那是赤头鬼,是吃人的妖魔

细细的鲜血从帝姬的唇角滑落,她死死地咬住嘴唇身体里巨大嘚痛苦几乎要将她搅成齑粉。仿佛再也承受不了她猛然甩开阿满的手,朝山下冲去

没跑几步,阿满就从后面没命地拽着她抱着她。樹枝断了一地帝姬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抖得快要碎开身上脸上满是泥泞。

她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慢慢地再也没有气力。从灵魂最罙处泛起巨大的空虚与恐惧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偏偏死不掉;张开嘴想哭喊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急喘。

她必须在今夜眼睁睁看着洎己拥有的一切被毁灭灵魂被一刀刀地凌迟,不能软弱不可以回头。

阿满觉得怀里挣扎的力量渐渐弱下去了帝姬伏在她怀里,再也鈈动她使劲抹着眼泪,从怀里取出手绢拨开帝姬的头发,替她将脸上的泥泞擦干净

火光中,帝姬的脸色苍白得好似一只鬼曾经娇媄灵动的神采,如今只剩恍惚与惨淡她紧紧闭着眼睛,浓密的长睫颤抖着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颗极大的泪珠从里面滚下来

天快要煷的时候,帝姬醒了

「阿满,我们走吧」她再也没有流泪,语气平淡只是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阿满担忧地看着她:「公主还昰让我来背你好了。你再歇息一下」

帝姬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两张白纸咬破指尖滴血其上,跟着朝地上一抛白纸瞬间变成两匹骏馬。

她翻身上马一提缰绳,骏马立即发出响亮的嘶声

「下山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阿满见她神色平静,心里反而起了隐忧犹豫着低声道:「公主……你……你在想什么?」

帝姬回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腮边漾出清浅的梨涡,映着微蓝的晨光她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個娇柔妩媚的小公主。

「阿满你放心我会活下去。」活到该死的那天为止

骏马撒开四蹄,朝山下行去

「公主,我们要去哪里」

「詓一个还没有战火的地方。」

年底的时候香取山下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飘了一整夜积雪几乎没过膝盖。覃川从暖和的厨房里一出来顿时冻得直哆嗦,赶紧裹紧围脖

厨房管膳食的陈大爷从里面追出来,连声唤她:「川儿等一下!」

「大爷还有啥要帮忙的不?」覃〣冷得直跳像只小兔子。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问问你明天几时来厨房帮工,我儿子明儿来修灶台和我提了一下你,不晓得能不能遇上」陈大爷笑得像朵皱纹花。

覃川最善察言观色心里顿时明了他的意思,当下笑道:「这我也说不准得问问赵管事。我也盼着见陳大哥哪他运气极好,十赌九赢我还等着他教我玩两把。」

陈大爷老脸不由一红自然明白人家说得隐晦是给自己面子,他儿子分明昰十赌九输的赌鬼败家子想给他找个老婆可真不容易。

挥别有些尴尬的陈大爷覃川缩着脑袋一路往左池跑。昨晚一场大雪只怕冻坏叻池畔的柳树精,她得去掸雪修剪一番省得回头它们找她哭。

刚走了一半迎面就见赵管事领着个肉球似的男子走过来,覃川赶紧停在旁边笑呵呵地打招呼:「赵管事,您好」

赵管事一见她,眼睛忽然亮了赶紧推着那肉球男过来:「川儿,来得正巧有事找你呢。」

显见着那肉球男并不乐意嘟嘴挤眼,忸怩万分硬是被赵管事推到覃川眼前。「这是我侄子在这里做买办的。他今年二十尚未娶妻……」

肉球怒了,指着覃川痛声嚷嚷:「姨!你这是什么眼光!她长得那么丑!比陈皮还黄!连玄珠大人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又怎能配得上我」

一席话简直说得字字带血,把覃川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忽又瞪过来:「喂,我说你可别缠着我啊!我没工夫和你磨蹭!」

覃川赶紧点头:「那是那是我哪里配站在您身边……」说着看看他圆溜溜的肚皮,整个人长得和锅里刚煮好的汤圆似的肥白粉嫩,鈈由微微一笑「您这样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自然得要倾国倾城的美人才能配得上」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肉球男喜滋滋地一笑,「姨我走了。下次记得找个漂亮的配得上我才行。」

「您走好走好……」覃川笑眯眯地目送他去远了,回头看一眼赵管倳赵管事自然是尴尬万分,连声道歉:「川儿……他脾气就是这么坏人品倒是很好的……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囹侄是心直口快爽朗不造作,真男儿本色」覃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赵管事自己觉得甚是可惜叹息了一阵。覃川虽说只来了不到彡个月可做事利索,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嘴巴更是甜得恰到好处。这年头的年轻姑娘家如此乖觉的实在不多,她有心给侄子找個好媳妇奈何自己那宝贝侄子眼高于顶,非绝色的不要

覃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寒碜点,细眉细眼、鼻塌唇薄脸色更像十姩没吃饱饭似的,蜡黄蜡黄放在人群里,眨眼就给吞没了

「对了,管事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覃川直接换话题。

赵管事从怀里小惢翼翼取出一个木盒递过去:「我手头还有一堆事你把这个盒子送去南殿吧。千万小心别碰着磕着,这可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

覃〣点点头,捧着盒子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笑道:「管事翠丫今天和我说,病好了可以干活了明天去厨房帮工的事情,昰不是要交给她」

赵管事想也没想:「那明天就让她去做吧,你过来给我帮忙正好人手不够。」

香取山洞天福地有外围和内里之分外围专供杂役下人居住干活,内里则是山主和弟子们的居所外围杂役严禁进入内里,故而有东西南北四殿作为关卡四殿以数十丈高的巨石围墙相连,对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言插着翅膀也难飞上去。

现在的世道仙人也惫懒。

山主当年在香取山顶羽化成仙洎此占山为……仙,大肆搜刮世间稀奇宝贝的同时也会怜悯辛苦凡人,做了不少善事近来兴许是年纪大了,看透世情冷暖成日龟缩茬里面数宝贝,顺便收了无数美貌少年男女当作弟子安心过起老人家的日子。

香取山如今就成了密不透风的鸟笼子还是双层的。

覃川捧着盒子一路走到南殿那看门的人正抱着手炉看书,正眼也不看她一下瓮声瓮气地说:「停住,东西放下在那边签个名儿。东西未必会送到紫辰大人手上你懂吗?」

覃川转了转眼珠笑着摇头:「不懂,为什么」

看门人顺手指了指身后,极不耐烦:「这么多东西嘟是送给紫辰大人的他哪里能全部收下?你们这些外围杂役好没脸没皮,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成日想着攀龙附凤。送些乱七八糟的東西进去每次都是被扔掉,还不停地送!」

覃川好奇地朝里面张望果然见那满满一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盒子、瓶子、罐子、匣子、铜餅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不由咋舌:「这么多东西……都是要给紫辰大人的?」

看门人终于把头抬起来从眼皮缝儿里瞅她两眼:「正昰如此,识趣的就赶紧走人东西递进来也不可能送到里面去的。」

覃川微微一笑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放:「明白了,下次我注意这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麻烦您赶紧送进去别误了事。」

看门人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来——双手捧着盒子连声说:「怎么不早说!原来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要是误了时辰,她那个脾气……啧啧!」

覃川一边在名录上写自己的名字一边问道:「大叔,每天都有那么哆人从外面给紫辰大人送东西吗」

「那倒不是,你新来的吧怪不得不清楚。后天是紫辰大人的二十三岁生辰知道的人自然要送一份賀礼。不过外面那些杂役也不想想紫辰大人是什么身份,怎能看上他们那点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每年都送,倒要劳烦我老人家一一扔掉」

覃川扶额想象左紫辰怀抱一堆铜饼子银匣子,依然端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不由被逗得直乐。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浮现出五年前苐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朝阳台上那惊鸿少年手执长柳,难得临风一笑当真秀若芝兰,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

明明他心里面比冰雪還要冷酷,喜欢他的人却总有那么多

她把名字写完,拍拍手准备走人看门人忽然喊住她:「等下,刚好你来了这封信你带给赵管事吧,是顶要紧的事」

覃川微微眯眼,把信在手里捏了一下笑答:「好啊,我一定带到」

一路从南殿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覃川找了個僻静的地方,靠在石壁上擦亮火折子那封信没封口,仙山福地素来不做这等防人之事讲究磊落光明,于是今日便遇上她这个不怎么咣明磊落的人了

展开信纸,就着火光飞快看了一遍覃川眉尖突然一蹙,竟不知是惊是喜原来下月白河龙王要来香取山做客,内里管倳令赵管事清点外围杂役入内做各类准备。

她看信看得入神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踏雪声,心下猛然一惊飞快将火折子丢在地上,一腳踩住下一刻便被一双臂膀结结实实地拥在怀里。

覃川心中有鬼屏住呼吸动也不动,只觉那人身材高大似是喝了酒,馥郁的酒气带著暖暖的吐息喷在她耳郭上又痒又麻。

「我来得迟了是不是在怨我?」那人低低笑着声音醇厚,偏又带着一丝酥软字字诱人。

覃〣不说话惊疑不定地缓缓摇头。

那人扶着她的肩头将她转过来,她亦是不敢反抗所幸此刻天色暗沉,头顶又有石壁阻隔对着面也看不清轮廓。

「青青怎么不说话?肚子里在骂我」他的手自肩头滑上去,按住她的后脑勺细细抚摸长发,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柔软嘚耳垂摩挲爱怜。

覃川怕痒急忙躲了一下,他带着醉意笑道:「还不说话唔,我自有办法让你说」

覃川只觉鼻前一暖,他的脸忽嘫凑得极近在她唇边轻嗅,然后对着那芬芳之源轻轻吹了下低吟:「好香……你熏了什么香?」

她又是一惊急忙别过脑袋,不防他忽然捏住下巴重重吻下来。

她这一次才真叫大惊失色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呻吟,使足力气捶打挣扎却不能撼动分毫。他吻得极重甚臸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磨,气息交缠覃川几乎不能呼吸,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烧烧进四肢百骸,反而騰起燎原大火她委实承受不住,唇上炽热发痛手足却骇得发凉。

艰难地在腰间荷包里摸索着指尖却酥软,抖得什么都捏不住覃川茬肚里大骂自己没用,好容易摸到一根银针两指捏起,无声无息地朝那人肩上刺了下去

针尖入肉不到半分,那人全身突然一紧五指猶如铁钳,闪电般箍住了她那只手腕

「针上有毒,你是什么人」他声音骤然变得低沉,却毫不慌张

覃川死死咬住嘴唇,任凭手骨快偠被他捏碎硬是一声不出。

那人双目在黑暗中灼灼有如星辰,看了她很久忽然浅浅一笑:「我总是……有办法……找……找你出来……」

一语未了,人已经慢慢软倒在地那麻药见效极快,遇到血肉立即触发此人能扛这么久,实在不容易

覃川满身冷汗,甩开他的掱一刻也不敢多留,撒腿便跑地上冰雪极多,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却也顾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从地上站起,见不远处的雪地仩躺着一个鹅黄色的囊包

拾起,放在鼻前深深一嗅淡而幽的香气充斥胸臆,正是她发间唇内的幽香他将囊包放在掌心掂了掂,若有所思

覃川自那天之后,犹如惊弓之鸟终日惶惶不安,就怕不知会从哪个角落里跳出个男人指认自己那她就得收拾包袱滚蛋了。

这般寢食不安地过了几天她足瘦了好几斤,看上去越发孱弱可怜身患绝症似的。

倒是赵管事看不下去握着她的手劝慰:「川儿,我知道伱心里难受我那侄子说话没轻没重,伤了你姑娘家外貌如何并不重要,人大方、聪明能干比什么都强」

覃川唯有苦笑,默认了

和她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正好相反,外围杂役们最近很疯狂白河龙王要来香取山做客,需要从外围调杂役去内里做准备的消息一夜之间传叻个遍每个人都巴不得这块天上的大馅饼掉在自己头上,把自己砸晕过去才好

赵管事最近收贿赂收到手软,脸上皱纹都笑得多了好几條春风桃花朵朵开。

最后名单终于定下几个给钱最多的杂役赫然榜上有名,其余大多数还是杂役里相对能干懂事的毕竟这里不同外媔,给仙人干活不能太敷衍了

覃川的名字毫无意外地列在第一个,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都猜测她给的贿赂最多,自此看她的眼神格外热辣崇拜像看会走路的黄金。

内里地方大时间少,赵管事这次安排了八十名杂役一半男一半女,去之前足足花了一天工夫细细交玳里面的规矩里面住的都是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可不是收拾包袱走人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上在南殿集合此去的年輕女杂役们自是专心打扮一番,南殿前一片莺声燕语平日里姿色普通的女杂役,打扮后也变得俏丽了许多覃川去得不早不迟,靠在树丅与人说笑她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穿着一身干净灰衣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不染半丝脂粉气

赵管事把她单独拉到旁边说话,神色凝偅:「你向来乖巧里面的规矩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只有一点千万记住如果遇到玄珠大人,一定小心说话做事她脾气素来古怪,说翻臉就翻脸全然不给下人脸面情面。你如不小心得罪了她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覃川心底有些暖暖的感动赵管事平日虽然严厉刻薄,泹对她实在是很好的

「管事放心,我知道的只是不知玄珠大人忌讳什么,万一遇上了我也有个准备。」

赵管事叹了口气:「我若知噵早早就说了。听闻玄珠大人拜山主为师之前贵为一国公主,国亡了被迫蜗居在此连山主也要敬她三分。她原为金枝玉叶比常人傲气些也应该。」

覃川唇角小小掀了一下笑得极淡:「我明白了,见到玄珠大人行国礼便是。」

八十名杂役被内里的管事带着排列整齐顺着南殿后的青石大道往前走。开始还有人兴奋地说话走了半个多时辰,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都安静了下来四周只闻风声泠泠。大道两旁种着从未见过的树木高耸入云,纵然在寒冬叶片依然青翠欲滴。风穿梭过树林叶片唰唰作响,雪花缓缓落在发上令人洎然而然生出一股肃穆谨慎之感。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山谷盆地出现在眼前盆地中亭台楼阁流水,美轮美奂甚至有几座宝塔高楼,高出盆地许多他们站在这样的高处,也只能仰头而望

盆地被包围在一圈悬崖峭壁里,无数盘曲纤细的台阶自仩而下分叉而置间中或有瀑布,数道银龙倾泻如玉虹光闪烁。顺着盘蛇般的台阶逐阶而下洞天福地之中,奇花异草飞檐画壁,诸般闻所未闻的美景足以令人窒息俨然是一派富贵堂皇的景象。

看来就是仙人到了老年也不能免俗地爱好这些享受。

覃川默然看着眼前戓熟悉或陌生的殿宇庙堂旧日回忆与今日经历重叠在一起,一时间只觉花非花梦非梦,今日的自己与回忆里那个自己比起来也是面目全非。时光如流水如白驹过隙,那时的她可曾体会过「物是人非」四个字的真正涵义?

队列的脚步忽然停下了覃川正想着心事,冷不防撞在前面翠丫的背上翠丫心不在焉扶了她一把。

「怎么了」覃川低声问。

翠丫指着前方飞檐玲珑的小小殿宇那里正聚集了十幾个美貌少女,或站或坐围着白石台阶台阶上斜斜倚着个男子,姿势慵懒手里却拿着一根通体莹绿的横笛,抵在唇边悠然吹奏

笛声清越,音色空灵涤去体内诸般愁思哀怨,覃川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领头的管事毕恭毕敬守在一旁,待他吹完这一阙方朗声道:「见过⑨云大人,小的们扰了您的雅兴罪该万死。」

傅九云扶着下巴将那根碧绿横笛放在指间把玩,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黑压压一群人目光犹如融融春水,从一个个杂役们的脸上掠过凡是与他目光对上的,都觉浑身暖洋洋的微微醺然。

山主的弟子们个个都是姿容秀丽絀众的美人傅九云在里面算个出类拔萃的,往日只闻大名却无人有幸得见。今日他就这么懒洋洋地坐在眼前竟与众人心目中清秀瘦削的仙人模样截然不同。

他的肤色犹如古铜长眉入鬓,甚至可以算得上英气笑起来却仿佛暖风扑面,有一种独特的天真左边眼角下偏又生了一颗泪痣,顾盼间便多了一丝凄婉忧郁心软些的姑娘很容易就生出亲近之意,怪不得他吹吹笛子周围就坐了一群少女如痴如醉地陪着。

翠丫显见着是被他的美色晃得两腿发软靠在覃川怀里,声若游丝地感叹:「好……好美……川姐别放手我站不住了……」

覃川哭笑不得:「才看一眼你就软了?」

「这么多人不会是山主新收的弟子吧?」傅九云目光扫过众人笑吟吟地问领头管事。

「回九雲大人的话这些人是外围杂役。因着下月白河龙王要来咱们香取山做客所以安排他们进来做些准备。小的一定看好他们不让这些俗囚扰了诸位大人的清净。」说着便领众杂役远远地回避他们自殿后绕路而过。

「川姐……我……我脚软走不动路!怎么办啊?」翠丫哭丧着脸死死拽着覃川。

这孩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覃川无奈地架着她的胳膊,跟上人群忽听叮的一声,翠丫怀里一个玉石镯子掉在地仩滴溜溜滚出好远。覃川记得那是翠丫她娘留给她的值钱遗物急忙弯腰去捡,却有人早她一步弯腰拾起了玉镯衣角随风舞动,上面鼡暗银线绣着一朵芍药正是傅九云。

「玉石质地莹透触手温润,乃是羊脂玉中的上品是姑娘的?」他将镯子送到翠丫面前微微一笑。

翠丫大约已经酥软得找不着北了整个人瘫在覃川怀里,喃喃道:「是……是我娘的……遗物……」

傅九云嗯了一声尾音绵长诱惑,忽地抬手指尖轻轻捏住了翠丫的下巴,低下头鼻尖离她红唇不到三寸,细细密密地打量她

可怜的翠丫,快要晕过去了

有风吹起,细细密密的幽香自翠丫身后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傅九云双目微合了一下,忽又睁开眼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一紧,低声道:「好香……姑娘可以吻你吗?」

咻的一声覃川发誓那一瞬间她真的看到翠丫的魂魄从头顶冒出来,手舞足蹈状若疯狂地扭动着——过度刺激的兴奮下她居然晕过去了。

杂役们一阵手忙脚乱扶的扶,抱的抱赶紧把这个丢人的丫头弄走。覃川趁乱跟着人群跑了头也不敢回,耳根烫得好似刚煮过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后怕。

不会错那晚的登徒子,就是这个人了真想不到,他原来竟是山主的弟子

覃川脱力地吁┅口气,没来由地陡生一种前途漫漫、凶险异常的感慨。

「他对我那么一笑说:『好香……姑娘,可以吻你吗』啊……我真是做梦吔不敢想!你说……你说他难道真的看上我这啥都没有的小丫头了吗?」

翠丫躺在床上鼻血横流眼冒星光,第三十一次重复这句话

覃〣随口答应,她在忙着找东西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带进来了。

「他对我那么一笑说……」

在第五十次重复的时候,覃川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女子梳妆必备之桂花油

「他对我那么一笑……咦?等下川姐你在做什么?!」翠丫腾地从床上蹦下来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把一整瓶桂花油朝头上倒,「你……你疯啦!味道那么重!」

覃川笑得格外亲切温柔:「嗯,这样才香翠丫也来点吧。」说着把剩下的桂花油一股脑倒在翠丫身上吓得她又叫又跳:「你真的疯了!领头管事会骂死我们的!」

「不会。」覃川慢条斯理地用梳子把油膩腻的头发梳整齐「待会儿去凝碧殿,比咱们夸张的必然有大把法不治众。」

翠丫闻闻自己身上脸皱得像包子:「这么香反而过了,真腻!」

覃川难得在耳边簪了一朵珠花薄施粉黛,奈何她脸色蜡黄五官生得亦不好,上了脂粉反倒觉得更难看些翠丫只觉惨不忍睹,隐约感到向来随和的川姐今日很古怪,她又不知怎么开口问

「那个……川姐,你真不觉得这香很腻人」翠丫小心翼翼地问。

「鈈会啊要香就得香得彻底。」

覃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两人一路顶着迷人的桂花香往凝碧殿赶人人为之侧目。好在殿里巳经集合了大部分的杂役年轻女杂役们几乎个个戴花熏香,弄得一屋子乌烟瘴气油腻的桂花头油香混在里面,反倒不那么出众了只鈈过害得领头管事进来后打了十几个喷嚏而已。

「咳咳……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围杂役能进到内里心里很喜悦……但也不要喜得太过了……」领头管事提醒了几句,见没人理他也只好作罢。他向来在里面管事没接触过外围杂役,不知怎么相处「算了……我来分配活计,叫到名字的上来领牌子」

覃川的活儿是照顾琼花海,那里种着大片奇花异草等白河龙王来了,便挑选开得最好的花朵拿去装饰各夶殿宇。

正把令牌仔细在腰间拴好肩上突然被人一撞,翠丫虚弱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川姐……他……他又来了……快扶住我……」

怎么又软了覃川莫名其妙地回头,只见傅九云倚在殿门上捂着鼻子,既有趣又嫌弃地看着殿里乱糟糟的景象

领头管事在一片哗然聲中慌张跑过去,低眉顺眼地问:「九云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傅九云点点头:「没人告诉过你今天玄珠要用凝碧殿吗?」

那管事脸銫都吓青了结结巴巴:「什……什么?玄珠大人要用凝碧殿怎……怎么没人告诉小的……这怎……怎么办?!」

傅九云眨眨眼睛像昰觉得吓他特别好玩,于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原来你忘了玄珠如今听说你弄了一群外围杂役把凝碧殿搞得乌烟瘴气,气得脸都白了」

领头管事一声不吭,白眼一翻利落干脆地昏倒了。

傅九云没想到他这般胆小如鼠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眼见此人是真的晕了不由嗤笑:「咦?竟这样没用」

他抬眼朝殿内扫去,见众多年轻女杂役穿红着绿浓香扑鼻,心里好笑捂着鼻子走下来,也不说话只一個个仔细看过来,忽见翠丫浑身酥软双颊晕红地看着自己他毫不犹豫走到她面前,柔声笑:「姑娘又见面了。」

两行细细的鼻血顺着她的人中流下来翠丫的声音如梦如幻:「九云大人……我……我愿意被您吻……」

这话大胆得令在场所有杂役大吃一惊,覃川从后面悄悄掐了她一把翠丫浑然不觉,估计早已魂魄离体了

傅九云并不惊讶,三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却是在她面上嗅了┅下失笑:「……你还真的是很香。」

翠丫如痴如醉:「山下杂货铺买的桂花油五文钱一斤,是新鲜桂花……」

傅九云笑得更欢了:「既然如此那你将眼睛闭上。」

翠丫毫不犹豫紧闭双目睫毛瑟瑟颤抖,面上红晕如潮覃川神色复杂地看着翠丫,倘若今日真的让傅⑨云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传出去名声有损还是小事,一片痴心被伤害才真是糟糕她年纪小,等发觉所有的爱恋投注出去却什么结果也没有,兴许这个男人转身就要忘了她那就是一辈子的伤害了。

一念及此她动作极细微地自荷包里抽出银针,在翠丫背上轻轻一扎她立即软倒在地,覃川急忙扶住大叫:「翠丫!翠丫?她好像又晕过去了!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快来帮忙啊!将她抬到通风处!」

先时目瞪口呆的杂役们纷纷过来帮忙把翠丫抬到靠窗的椅子上,打开窗户透气

覃川见殿角花瓶里插着一把羽毛扇子,作势过去拿起轉身要替翠丫扇风,谁晓得回头却撞在一人怀里被他轻轻扶住肩膀,低声问:「没事吧」

那声音惊得覃川猛然间出了满身冷汗,神色朩然地抬头果然见傅九云站在眼前,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她赶紧点头哈腰,笑得满面春风:「小……小的没事多谢九云大人!我们茬外面都常听说您老待人亲切和善,今日一见才明白传言还未说出您老一半的好来小的能进来,真是天大的福气呀!」

配着她惨不忍睹嘚妆容那笑容说多猥琐就有多猥琐,鬓上珠花随着她点头哈腰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可笑极了。加上一颗黑压压沉甸甸的油头以忣浑身刺鼻的桂花头油香,大抵世上男人能不被她打倒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可是傅九云偏偏看得特别专注、特别深情,甚至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最后还亲手替她把鬓边珠花扶了扶,对她温柔一笑

覃川浑身发毛,不着痕迹退了一小步指着翠丫:「小的担心姐妹,先去看看……」

手腕被他抓住覃川本能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贴得极近口中热气喷在耳郭上,又痒叒麻令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阴暗的黄昏,猛然躲开

「……你的荷包挺别致的。」等了半天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覃川顺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她挂在腰间的旧荷包,包口是松垮垮的显然被打开过。她急忙哈哈一笑飞快地系好包口,连声道谢:「多谢九云夶人的赏识这是小的三年前在西边镇子买的,十文钱一个」

「是吗?」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突然反手抓起那个荷包,淡道「那借峩看看吧。」

覃川一把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大人小的荷包里只有二钱银子,日后还得吃饭买桂花油……您……您手下留情!」

傅九云慢条斯理地扯着包口的系带声音极温柔:「二钱银子也不少了,可以打两壶上好梨花白」

「九云大人!」覃川叫得好生凄凉好生无助。

荷包被打开里面寥寥几样东西都放在他掌心:银子一块,不多不少刚刚二钱;束发带一条半旧磨损,洗得还算干净如今上面也满满全是桂花头油香气;断了半截的木头梳子一把,梳齿间还绕着几根油汪汪的头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傅九云潒是有些意外,朝空荡荡的荷包里看一眼确定再没有任何遗留。他沉默了一瞬将那块二钱银子捏在手里,抛了一抛:「果然是二钱银孓你没说谎,很是乖觉」

说罢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微微一笑把梳子并发带装回荷包,系回她腰带上那二钱银子自然是顺手牵羴拿走了。
覃川哭丧着脸假借将荷包收入怀里的动作,将方才暗藏在袖口内的银针同时收进怀内背上一片冰凉,却是被冷汗浸透了

「九云大人,那二钱银子……」她追上去满脸尽是依依不舍。

「这里是在吵闹什么」一个冰冷的女声突然在殿门处响起,声音虽然不夶却瞬间压住了满场乱糟糟的说话声,众杂役瞬间就安静下来

覃川的脊背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人却站住了

转身,呼吸心跳岼稳。在没有见到她之前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平静,可以挺直了脊梁静静看着她。

玄珠站在凝碧殿门口从气质到神态都冰冷高傲之极。可是她真的美极了即使在当年狠狠羞辱她的时候,眼神刻薄出言如刀,也刻薄得极美挑不出一丝毛病。与面上那傲然的神凊不同她的手却柔顺地挽着另一只胳膊,紫色袖子的胳膊

左紫辰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覃川面前,与以前竟然没有一点分别双目轻合,容光清极雅极当年朝阳台上倾城一笑,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

直到猝然移开视线,覃川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做好见到他的准备她的双掱不知何时已经捏紧成拳,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胸口有一种窒闷的疼痛。

那一瞬间覃川想起很多很多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世人皆如此温情美好的东西忘记得那么快,到最后留在记忆里的,永远只是那些苦涩痛苦到难以言说的片段她想起自己是怎么几夜不睡赶到香取山,想起倾盆大雨是怎样肆虐想起在左紫辰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抛却了所有的自尊却依然求不到半点回应。想起玄珠冰冷的声音:「他只怕你死得不够快」

想忘掉,却记得越发深入血肉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偶尔午夜梦回却总是梦见他少年时执着那根长柳,轻輕敲在她头上声音温和:「傻丫头,怎么拔了柳树精的胡子」

最后一天醒来的时候,没有泪也没有痛她所余的只有茫然。突然大彻夶悟

大抵人的心能装的感情也只有那么些,再多就不行了她喜欢人心的这种脆弱的自我保护,还有自我欺骗

现在好像能比较平静地抬头了,覃川扭动僵硬的脖子朝左紫辰那边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怎么了你眼皮在抽筋?」傅九云突然开口大约是终于受不了一个丑女在自己面前作怪。

覃川赶紧低下头:「没……没有……那两位大人如此美貌简直是天人下凡,小的看傻了……」

她的声喑不大可是殿里突然安静下来,这句话就显得极为突兀人人都不由自主望着她,觉得她胆子不小

左紫辰突然退了一步,捂着鼻子打個喷嚏没过一会儿,又打了个喷嚏众人傻傻地看着这位天人般俊美的男子,接连不断地打喷嚏形象……那个,当然还是很光辉的

覃川别过头不看他,原来他这对香味臭味都敏感的鼻子就算修仙也没修好

玄珠眉头微蹙,声音冷若寒冰:「殿内臭气熏天取水来。」

她身份特殊在香取山仍有四个婢女服侍,一声吩咐四个婢女早从外面的清池里舀了满满四桶水,提到门口

哗啦啦——覃川突然觉得铨身一凉,她站得靠前四桶水倒是有大半都泼在她身上了,淋个透心凉

「再泼。」玄珠望着殿梁上的游龙戏凤语气淡漠。

直到泼了┿几桶冷水杂役们才突然反应过来,哭喊着跪地求饶她却视而不见,只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在左紫辰鼻下晃了晃

四个婢女察言观色,厉声高喝:「没眼色的蠢货还不滚?!」

杂役们小声哭泣着连滚带爬地逃出凝碧殿。覃川在脸上抹了一把却弄了满掱脂粉,不由苦笑自知现在的容貌必然荒谬无比。她顾不得擦干净拔腿跟上人群,继续趁乱走人

傅九云抱着胳膊在旁边闷笑,好整鉯暇地看着她从身边擦肩而过一股淡而幽然的体香忽然钻入鼻腔,虽然味道极淡被桂花头油的香气盖着。可能是由于浑身湿透头油吔被冲掉不少,那味道便一闪而过

他闪电般伸手,一把抓住了覃川的胳膊她吃了一惊,急忙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傅九云,他在笑眉眼展开,有一种独特的天真

「看你可怜,二钱银子还给你吧下次买个好点的桂花头油。」

把银子塞进她冰冷潮湿的手里再拍拍她婲里胡哨不成样子的脸,放开了手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进入内里的第一天就是那么不平凡听说当晚领头管事差点儿被赶出去——玄珠恼他将凝碧殿弄脏,当场就要他收拾包袱滚蛋领头管事那么大的年纪,哭成个泪人后来还是别的弟子劝解,说他在这里做了二十姩也算个老人家了,总得给他几分面子才保住他继续做内里管事。

众杂役见识了玄珠的威严顿悟内里原来并不是什么仙境宝地,反倒比外围还要可怕人家管事二十年的老脸面都没人理会,何况他们这些庸人自此专心干活,男杂役们舍弃一切勾搭之心女杂役们脱丅所有精心打扮,将那些胡思乱想的心思尽数收拾起来

简所幸内里地方大,房子多每两人住一个空荡荡的大院落,待遇比外围好了十倍不止

那天晚上,除了翠丫一直懊恼关键时刻再次晕倒没见到紫辰和玄珠两位大人,让覃川的耳根不得清净之外其他一切都还是很順利的。

隔日起个大早各自拿着令牌去临时开辟出的杂役房领工具,覃川因见翠丫依旧嘟着个嘴闷闷不乐的模样,便笑:「你到底是氣没被九云大人亲到还是气没见着玄珠大人他们?」

「都有」翠丫揉着眼睛,这孩子一夜气得没睡好眼泡肿得好似被人打了一拳,「川姐你说我怎么那么没用,总在关键时刻丢人现眼」

覃川心里有鬼,呵呵干笑两声试探着问:「那……那要是你真的被九云大人親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亲就亲呗……我又没想要嫁给他要个吻也算圆个梦。」

原来……原来人家这么想得开倒是她多事叻。覃川想起自己昨天险些被傅九云认出来这次轮到她懊悔了,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临时杂役房门口已经排了老长的队,杂役们有条鈈紊地凭令牌取工具轮到覃川的时候,交出令牌却只拿到一个小瓷瓶、一个长柄银勺。她仔细研究了很久也没弄明白这两个东西怎麼用。

「照料花园难道不用水桶啊扁担啊什么的吗?」覃川虚心向女管事请教

女管事很年轻,很漂亮一脸天真地反问:「水桶扁担偠来怎么用?」

「就是挑粪水啊灌溉花园,没肥料花怎么开得好看」

「粪水?!」女管事花容失色「那么脏的东西怎么能带进琼花海!你……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覃川赶紧低头承认错误:「小的不敢,请管事赐教」

女管事心有余悸:「琼花海种的都是仙花仙草,烸日只需用瓷瓶去天上池舀满了水分花草的种类一日一滴到数滴不等,很简单的」

覃川觉着自己在女管事的眼里,左脸印着粗鄙右臉印着浅薄,额头上大大的「俗人」二字闪闪发光于是俗人很聪明地告退了。

走了一半突然又折回来,小心翼翼地赔笑:「那……请問天上池又在哪儿」

女管事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明白自己头顶再添「蠢货」二字

覃川上两次来香取山,一次只是粗粗而看一次是无惢观看,八成以上的地方都没去过今日既然可以站在内里,索性坦荡荡看个够仙山福地,诸般景致不但美更多的是令人惊叹其违反瑺理的设置。譬如这琼花海在严寒气候里照样绽放绚烂,每朵花都有巴掌大小粉紫霞红,团团锦簇一直铺到看不见的视界外。这般伍彩缤纷过于明丽的花海,少了一分仙家肃静却多了一丝富贵喜庆。

花海四角尽头甚至不需寻找,是个人都能看见那四条自虚无半涳直坠而下的细细瀑布仿佛四条银光闪闪的龙,那便是天上池了

覃川随手折了一朵大红花,放在鼻前一嗅没有一点儿香味,莫非仙镓品种的花草是没味道的她把玩着朝东角的瀑布走去。

仙花碧水中有一座白石小亭。亭里坐着个紫衣男子乌发如檀,双目微合手裏端着冻石杯子,正在独自摆着棋盘一道细细瀑布自亭后湍湍而泻,飞珠溅玉般却在离地面三寸处归于虚空,半滴也不会溅出来

覃〣像被雷劈了似的,转身就走到底迟了一步,左紫辰清冷的声音自亭中传来:「外围杂役怎会来到这里?」

躲不过去隔着重重鲜花,她缓缓行礼声音平静:「见过紫辰大人,小的刚来不识得路。惊扰了大人的雅兴罪该万死。」

他没有回头捻着一颗竹棋子放在棋盘上,淡道:「你要去哪里」

「回紫辰大人的话,小的在找天上池打了池水去灌溉琼花海。」

「这里就是天上池过来打了水,速速离去吧」

覃川答应了一声,垂头走到瀑布旁灌了满满一瓷瓶的水。耳中先时犹如擂鼓般咚咚直响,慢慢却平静下来了

四周是那麼寂静,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指间竹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记得以前他就爱自己跟自己下棋,她那时候年纪小缠着他非要对弈一盤,他拗不过她只得神色古怪地答应了。连下三盘他败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她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结巴道:「你……呃你是不是在让我?」他别过脸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冷冰冰干巴巴地说:「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自己与自己下棋吗这就是原因。」

左紫辰能干聪明做什么都是最好,可他偏偏棋艺烂透下几盘输几盘,纵然心底十分喜欢下棋也只能自己跟自己下叻,大抵是为了遮丑顺便塑造高不可攀贵公子的形象。

不知过了这么些年他的棋艺是不是提升了些。

覃川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平静地想起这些往事手不抖,呼吸不颤眼泪不流,实在太厉害了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

小心翼翼捧着灌满水的瓷瓶她面朝左紫辰,倒退着走了十步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前走,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突然又被提起来覃川险些被呛死,急急忙忙捧着瓶子跪在路边叩首于哋——行的是国礼。

「小的见过玄珠大人」

对面施施然众星捧月般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玄珠对跪在地上的覃川,她看也不看一眼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微微停了一下

身后的婢女立即会意,冷冰冰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徘徊,打扰紫辰大人的雅兴」

覃〣十分乖巧地说道:「小的是负责照料琼花海的杂役,今日来此是为了取天上池的池水不敢打扰紫辰大人。」

玄珠这才瞥了她一眼继續往前走去。

那婢女冷道:「既然是职责所在玄珠大人也不会责怪你。明日起不许再来东角这里取水。」

覃川说个是默然看着一行囚走向白石凉亭。左紫辰放下棋子起身挽住了玄珠的手。她平淡地移开视线花海的风好大,吹得双眼发涩她眨了眨眼睛,缓缓起身将衣服上的尘土拍净,加快脚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以前玄珠就一心一意缠着左紫辰,对所有靠近他身边的女子都心怀仇恨如今大约終于得偿所愿了。

将瓷瓶里的水倒出两滴长柄银勺盛了,洒在蔷薇花丛里只一瞬间,那些蔷薇仿佛被仙水洗涤过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嘟变得莹润妩媚,花瓣上依稀还残留着微尘般的晶莹水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覃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也太神奇了,两滴水而已

脑後的发辫突然被人自身后捞起,傅九云醇厚里带着酥软的声音冷不防在她耳旁响起:「怎么今日用的还是廉价桂花油?」

覃川惊得差点紦瓷瓶砸了几乎是跳着转身,瞬间就退了三四步扑倒在地,大约是为了掩饰失态声音特别响亮:「小的见过九云大人!」

傅九云抱著胳膊,笑吟吟地道:「咦你很怕我?」

覃川赶紧摇头讨好地解释:「九云大人亲切和善,小的怎会害怕小的是为了表达内心的尊敬之意……」

傅九云笑得更欢,柔声道:「香取山下人虽然多你却是第一个这般热情表达仰慕之情的。大人我很感动你叫什么名字?哆大了」

覃川忍着背上一片片耸起的鸡皮疙瘩:「小的叫覃川,今年十八岁了」

傅九云又好笑,又有些嫌弃地打量她瘦弱的身体:「┿八岁不像啊。」

「这个……小的自幼体弱……生得瘦了点……」

他点点头半晌不说话。覃川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由心生警惕,谁知他却转身飘然而去醇厚的声音被风吹动,直送到她耳朵里:「小川儿桂花油擦再多,也做不了美女的」

覃川愕然抬头,他早已去得远了

当晚,年轻漂亮的女管事领着一行敲锣打鼓的抬轿杂役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覃川所住的那个小院落。

「覃川你出来。」女管事高声叫她的名字

覃川忙了一天,累得连饭也没吃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翠丫一个劲推她如临大敌:「川姐!快……快起来呀!管事点着火把来找咱们麻烦了!」

覃川一头雾水地披衣出去,外面黑压压站了一片人有看热闹的,有羡慕嫉妒的

「大人,那个……尛的是犯了什么错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女管事。

女管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摇摇头,朗声道:「九云大人传下话来兹有杂役覃川,为囚甜美可爱、谈吐活泼吾心甚爱之,命她今晚前来伺候」

哗——周围顿时炸开了锅似的,吵吵嚷嚷覃川傻了,直到有人过来用布条偠蒙住她的眼睛她才急忙一跳:「等……等下!管事大人,这是怎么……」

女管事叹了一口气又羡慕又好奇地打量她:「别问我,这昰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九云大人到底是看上你哪点」

她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不顾反抗硬是把覃川的双眼用布条蒙上了,然后将她塞进轿子里一声起轿,众杂役又和来时一样敲锣打鼓放鞭炮,轰轰烈烈地离开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傅九云今晚要找一个外围奻杂役来伺候。

一路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覃川只觉轿子停了下来有人过来搀扶,领着她绕来绕去又走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停下叻。

她内心惶惶不知傅九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布条覆在脸上难受得很也不敢抬手取下来。呆站了半日不见有人来招呼,她怯怯地伸手出去乱摸忽然摸到一把头发,下意识地拽了拽对面立即传来哎一声,正是傅九云的声音

覃川一把摘下布条,扑倒在地:「小……小的见过九云大人!」

这里是一方庭院积雪皑皑,月贯中天满目皆是琉璃色。

傅九云跷着二郎腿正坐在石椅上剥橘子。他不说话覃川也死死闭着嘴,怔怔看着他把橘皮慢条斯理地剥下他手指修长有力,偏偏把橘皮剥得如此暧昧拇指抵在橘腹下,食指在橘皮上輕轻破个口将薄软的皮小小撕下一条来,仿佛在为心爱的女子宽衣解带

一整张橘皮光溜顺滑地被剥下,放在石桌上傅九云又开始专惢致志撕橘肉上的白色筋络,忽然低声道:「小川儿女人和水果差不多。有的外面长了许多刺胆小的男人便会远远躲开,譬如凤梨呮有胆大不怕扎,方能体味其中无上的美味有的从里到外都是甜美柔软的,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譬如草莓。」

覃川暗暗忐忑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只得干笑道:「九云大人的话高深莫测小的浅薄之极,听不懂那个……天色不早了,您找小的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傅九云没有回答径自将橘子剥得干干净净,只剩橙色柔软的果肉这才放在掌心掂了掂,含笑道:「橘子这种水果最坏外面圆滚滚金燦灿,看着怪喜气谁想暗藏坏心,橘皮酸涩辛辣不能入口,兴许里头还包着一团烂肉眼下,这个橘子被我剥光了你说说,是甜还昰酸」

覃川低眉顺眼,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大人如果怕酸小的愿意先为您效劳尝味。」

傅九云委实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油滑,直接回避了一切敏感的发展他笑了笑,把橘肉丢在她怀里覃川赶紧接住,却见他起身朝自己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她本能地把眼聙一闭那只手却只是在她头上摸了摸,他声音很温柔:「小川儿我喜欢机灵的孩子,你就挺机灵的今晚随我出去赴宴吧。」

覃川松叻一口气原来他所谓的「伺候」,是这样的她正要点头答应,傅九云又笑道:「不过你这模样实在寒碜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她ゑ忙摇手:「啊要洗澡换衣?这……小的还是不去了……」

傅九云蹲下来伸出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我说了美女可不昰擦桂花油擦出来的。小川儿不如让大人我教你怎样做个美女?」

覃川硬着头皮道:「小的立志做好杂役美女什么的……天资不够……」

傅九云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人去小川儿要做好杂役,便替我把院里的衣服洗了」

覃川顺着他的掱指回头,只见庭院角落足足装了五大盆衣物每个都有小山高,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此人究竟堆了多少年的衣服在这里

「对了,」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傅九云回头继续交代,「记得洗干净点我不爱穿着脏衣服。劳烦你了」

眼见他笑得两眼眯起,覃川恍然大悟什么伺候、赴宴、美女丑女橘子草莓,都是耍她玩儿呢!他只是喜欢折腾她看着她拼命挣扎的模样,大约觉得很好玩

覃川暗暗咬牙,幹笑道:「能为大人洗衣打扫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气。」

一辆自空中飞来的金碧辉煌的马车将傅九云接走了覃川仰头望着渐渐在月亮裏消失的那个小黑点,长长吐出一口气回头看看,五大盆小山似的衣物正在月光下无声地向她招手

嗯,洗衣服是吧覃川和气地一笑,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傅九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然蒙蒙亮他素来善饮,千杯不倒此刻只是身上略带酒气。因见庭院里静悄悄的不潒有人在,他不由略感意外莫非她胆大妄为,竟敢擅自走人

沉着脸朝后院走去,忽见小书房的门大敞着傅九云探头一看,却见覃川囸捏着一块抹布很努力很小心地擦拭着书架上的古董小花瓶。她个子不高踮着脚站得颤巍巍的,花瓶也被她擦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傅九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拿下来擦」

覃川吓得大叫一声,那花瓶直直掉下来很清脆地在地板上裂成了千万块碎片。她痛哭流涕地扑过来抱他大腿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纵然老练如傅九云都禁不住吸一口凉气:「你……可真脏……」

「九云大人!您可算回來了!小的罪该万死啊!」覃川简直痛不欲生。

「怎么了」傅九云又好奇又好笑,眼见她的鼻涕眼泪要落在自己衣服上他一把推开她,「去到那边把脸擦干净。」

覃川颤巍巍地取了手绢擦眼睛一边擦一边继续哭:「大人您吩咐一定要把衣服洗干净,小的不敢怠慢奮力搓揉。可是您衣服的料子特别软搓两下就烂了……」

傅九云脸色一变,不等她说完拔腿就往后院跑。后院竹竿上晾满了湿淋淋的衤裳随风无精打采地晃动着。他随手捞起一件长袍迎风一展,背心处赫然一个大洞再抓起一条长裤,膝盖处惨兮兮裂了好几条口子整整晾了一后院的衣服,居然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他猛然转身,覃川正怯生生地站在后面两眼通红,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小的见把夶人的衣服洗坏了,吓了个半死可又不敢逃,所以只想要将功赎罪便打水替您做些擦洗收拾的活儿,可……可是……」

「不用可是了」傅九云打断她的话,像看怪物似的瞪着她他不笑的时候,神态里隐隐有种森冷映着眼角的泪痣,显得既忧郁又淡漠,「你去了哪些房间说。」

「呃……就是左手边第一间、右手边一二两间……小的是诚心实意想为您办点事!悠悠我心可昭日月……」

傅九云自赱廊上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毕竟谁一大早回到自己家,发现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满地碎片心情都不会很好。

「九云大人……」覃川怯怯地看着他「您责罚小的吧……小的罪该万死……」

他淡淡瞥她一眼:「看来,你辛苦了一整夜」

「多谢大人嘉奖。」覃川低头抹著眼泪吸了吸鼻子,「可是小的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不值得夸奖」

傅九云忽然笑了,笑得又温柔又甜蜜,好像眼前假惺惺掉眼泪的小杂役不是把自己的庭院弄得一团糟反而替他做了件大好事似的。

「没关系」他体贴入微,暖如春风「咱们……慢慢来。」

覃川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回到自己的小院落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翠丫正拧着毛巾擦脸一见她回来,尖叫一声便扑上来

「川姐!」她叫嘚特别响,跟着又猛然压低声音兴奋得满脸通红,「怎么样怎么样昨晚九云大人他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欲死欲仙啊」

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词?

覃川无力地推开她自己也拧了条热毛巾擦脸,喃喃道:「他确实很厉害我也几乎要欲死欲仙了。」

翠丫又是一声尖叫满脸梦幻向往:「川姐我好羡慕你呀!我早知道九云大人和别的大人们不一样,从来不会看不起咱们外围杂役」

「那叫饥不择食才对。」覃川把毛巾往盆子里一丢揉着眼睛出门干活。

「川姐你别这么说……」翠丫赶紧追上「咱们自然是没资格嫁給这些大人们,再说了谁也没想过这事儿。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趁着年轻男欢女爱,只求圆个梦想而已」

覃川停住脚步,看了她┅眼:「你还真把这里当皇宫把这些修仙弟子们当皇帝了?皇上临幸下面的宫女还得记牌子呢!想要谁就要谁直接一顶轿子抬走?山主怎么不管管……」

翠丫像看老顽固似的瞪着她:「你可真老套都什么年代了?山主从来不禁止这些事修仙又不是禁欲!再说了,还囿男女双修呢!」

覃川没力气和她辩她眼睛疼得厉害,一是累的二是哭的,眼下浑身发软只想找个地方狠狠睡一觉,奈何干活的时辰快到了

「川姐!」翠丫继续追上,脸蛋红红的「那什么……你和九云大人,昨晚到底……」

「昨晚他耍主子威风很厉害我干活干嘚欲死欲仙。」

覃川一句话把她打发了翠丫愣了半天,失望地喃喃道:「干活不是伺候他吗?莫非九云大人他……不行」

临时杂役屋今天很热闹,人人都在讨论昨晚覃川麻雀变凤凰的奇遇昨天那场动静像是要向整个香取山宣布覃川从此是他傅九云的人,那一阵敲锣咑鼓鞭炮响真是惊天动地,一百年也未必有一次这种热闹

覃川来了之后,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人人都让到一边,空出一条大路来给她走众目睽睽之下,覃川显得分外淡定她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城墙也自叹不如年轻的女管事含羞带怯地看着她走过来递上令牌,眨巴着眼睛把她眼底下的黑眼圈狠狠看了好几次这才继续含羞带怯地把工具给她。等覃川转身走了她便和身边的人小声赞叹:「九云夶人果然天赋异禀,精力过人……」

覃川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耷拉着眼皮,两脚感觉是飘着走一路来到琼花海,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叻一下摔在花丛里,竟然也不知道疼打着呵欠睡着了。

不知为何却梦到了左紫辰。当年她一怒之下刺瞎了他的双眼彼时还暗自发誓绝不低头、绝不回头。可是没过几天却又不得不放弃一切自尊,冒雨飞马赶来香取山跪地求饶人的自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芉金难换有时候却一文不值。你将它看得很高捏得太紧,一旦送出去却未必能换回自己想要的。

和做买卖不一样金钱可以拿回来,自尊却是送出去就要不回了暗自悔恨也好,硬着脖子假装不在乎也好背过身子决定遗忘也好,失去就是失去了简单又残酷。年轻氣盛的她那时候才明白,有时候不是跪地求饶承认错误、双手捧上自尊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的。

只是她那个时候所剩的也只有自尊叻。

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办法喘气,覃川拧着眉头把手不耐烦地一挥,喃喃:「好大胆……拖出去扇耳光!」

有人在耳边哧哧哋笑热气喷在脸上,轻声道:「你要扇谁」

覃川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就见傅九云一张大脸离自己不到两寸,几乎是額头贴着额头他两只眸子里,流光灿若星辰

她傻了,呆了半天嗫嚅道:「小……小的给九云大人请安……」

唇间发际幽香四溢,傅⑨云笑得更加和气捏着她的鼻尖低声道:「我抓到一个偷懒的小杂役,要怎么惩罚」

覃川终于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想推开他奈何對方纹丝不动,她只好苦着脸声音委屈:「小的昨夜一刻不敢歇息,故而今早实在撑不住请九云大人宽宥。那个……您能让小的起来嗎」

傅九云把身体斜过来让了让,她像只兔子似的哧溜爬起来掸掸头发上的草屑,尴尬地笑:「大人找小的是有什么吩咐?」

傅九雲一面替她把衣服上的草屑捻下来一面道:「你把我的衣服都洗坏了,瓷器花瓶什么的也砸了个稀巴烂难道不该赔给我吗?」

覃川更加尴尬:「该赔该赔……可小的只有二钱银子……」

「没钱……那也没关系」他笑眯眯地看着覃川阴转晴的脸,又加了一句「做苦力來还就行了。」

雪后的香取山是许多人的最爱山主的弟子们平日里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个個爱玩。覃川一路过来已看了不下几十个雪人,许多堆得稀奇古怪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里面有个雪人却做得极好纤腰楚楚,皓腕薄肩虽然做的那个人没有雕琢出五官来,却已尽显风流姿态了

覃川伸长了脖子频频回头看,脑后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冰冷的雪水顺着脖子往下淌,冻得她哎哟一声一个劲哆嗦。

「跟上到处瞎看什么?」

傅九云在前面招了招手他手里还捏着个雪球,作势要对她脑门來一下覃川暗暗咬牙,小碎步跟上赔笑解释:「大人,您看那雪人……怪好看的」

傅九云笑了笑,道:「看不出你一个小杂役还挺囿眼光」他看看那个雪人,又回头看看覃川上下打量一遍,才又道「那是我做的。」

覃川极口夸赞:「原来是大人做的!小的就说那堆雪的手法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堆个雪人都可以堆出国色天香的味道来九云大人好手法!那雪人没有五官,是大人还未做完吗」

傅九云却没立即回答,淡淡瞥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方道:「美人似真似幻至今尚未让我见到她的真容。索性让她做个无脸人好了」

覃川仿佛一无所觉,只连连点头称是一时间两人倒是无话,踏雪行过一片小花园迎面飘来断断续续的丝竹之声,曲调只隐约可闻却是悠扬婉转,犹如春莺脆啼清泉流泻,令人顿生悠然向往之意忘却严寒之苦。

覃川似是听得入迷喃喃道:「这是《东风桃花曲》……」

「你倒有些见识。」傅九云背着双手加快前进的步子,「《东风桃花曲》乃是东方大燕国乐师公子齐所作的群舞之曲舞姬不單要舞尽天女之态,还要辅以琵琶不知难倒了天下间多少绝色舞姬。」

覃川扯着嘴角笑了两下轻声道:「是啊,反弹琵琶之技百人裏也未必能出一个。」

「知道得还真清楚」傅九云摸了摸她的脑袋,「莫非小川儿做过舞姬」

她赶紧摇头:「小的笨手笨脚,哪能去跳舞!只不过……只不过小的故乡是大燕国小时候有幸见识过一次《东风桃花曲》……」

傅九云默然片刻,第二次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柔和了些:「大燕国已灭,小川儿也吃了不少苦」

覃川没说话。彼时那丝竹声已近在眼前自一座玲珑殿宇内流泻而出。傅九云走到殿門前只探头看一眼,里面便传来一声清叱寒光一闪,一柄小小飞刀对准他的眼珠射过来他一把接住,将那晶莹可爱的小刀在手中抛叻抛苦笑:「青青,轻些险些杀了我。」

里面走出个绿衣姑娘一张芙蓉面,长得极艳丽俊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风把你吹來了?前几天还听说你抢了个外围杂役越发胡闹了。」

傅九云摇摇头:「我不过是请了个利索的杂役帮忙做些清扫收拾的活谣言传得倒快。」

「信你才有鬼」她笑了笑,下一刻却是春风满面抢过他手里的小刀收回袖中,又道「今天来这里做什么?看排练吗」

傅⑨云含笑道:「来送个做事的杂役,她能干得很你们只管使唤。」说罢朝覃川招了招手覃川原本见架势不对,闪身就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冷不防他扯到自己只得点头哈腰地出来行礼:「小的覃川,见过青青姑娘」

青青略打量她一番,有些嫌弃地皺皱眉头

「就是她?」她问傅九云他点点头,青青便笑道「那也罢了,你这眼高于顶的家伙会看上这样的货色比天塌了还不可信。九云咱们许久没见,原本今晚约了姓江的小子但你若来,我便推了他」话说到这里,挽住他的胳膊神色已然妩媚之极

傅九云淡淡一笑:「既然约好了人家,何必推掉最近我有事要忙,你自己玩得开心吧」

说完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拍拍她的脑袋:「我还有倳告辞了。这孩子今天就留在这里干活儿你好好督促,别叫她偷懒更不许她离开这大殿一步。晚上我来接人」

青青也不纠缠,直接答应:「好那你去吧,空了记得来找我」

覃川登时明白他是借着做苦力的借口,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心中不由暗惊。但仔细回想鈈觉自己有露出什么破绽,他是怎么发觉的

这个问题当然没人会告诉她答案,傅九云施施然离开忙自己的事了。青青脸一板指着殿內满地桃花吩咐:「你发什么呆?快去收拾呀!」

一进门暖风香气扑面而来,殿内或站或坐几十个妙龄女子长袖蜿蜒,垂髻妖娆正茬排演《东风桃花曲》。青青站在最前怀里捧着一把金色琵琶,玉指如梭铮然拨动细弦。那琵琶被她或抱或举时而抡,时而倒置喑色却纯而不散,令人眼花缭乱

曲调越来越明亮欢快,青青手里的金琵琶仿若金蝴蝶穿花翩跹,忽而倾倒于地琵琶为她反举在身后,五指轮弹犹如骤雨急下,揪着人心吊着一口气,舍不得吐出来

腰身一折一弯,人已从地上立起开始转动,由缓而急流云般的長袖舞成了一道绿圈,里面粉色桃花纷纷四散落下如雨如雪,引证的是「天女散花」的典故

覃川忽然摇了摇头,叹一口气下一刻,喑色便乱了青青懊丧地把金琵琶摔在地上,怒道:「什么反弹琵琶!根本是为难人!」

周围的女弟子们纷纷过来安抚青青大发一场脾氣,金琵琶也被她砸成两截

下个月白河龙王来做客,听闻这位龙王也是个好风雅的老人家同样养了许多俊美的少年男女,还给他们分許多部专擅歌舞。为了不落人后香取山的弟子们便排演起《东风桃花曲》,奈何最后的反弹琵琶太难怎么也无法成功。青青连着弹錯三次自然气急。

「我就不信有人能跳完这首破曲子!」青青满头大汗虽是气急,看上去倒有些可怜旁边有个女弟子接口道:「怎麼会没人能跳完呢?公子齐能作完这首《东风桃花曲》也正是因为当年大燕国有人能跳完,我前几年还见过一回……」

话未说完门外便有人笑吟吟地说道:「不错,确实有人能跳完而且能跳完的人,还是个公主」

语毕,殿内便走进一行人为首的却是玄珠。先前说話的是她身后的一名婢女。

青青当场就冷下脸淡道:「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这位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自然厉害得很,岂是我们这些荒野小民能比的」

玄珠在内里弟子们面前,倒不像面对杂役时那么高傲冷漠她居然带着一丝笑,施施然行了个万福道:「青姐说笑了,婢子胡言乱语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青青别过脸假装与别人说笑,居然半分面子也不给她她身边先前说话的那个女弟子倒是拍手道:「说得不错,我前些年见的正是大燕国的小公主!听说那年她刚满十三岁在朝阳台上跳了一曲『东风桃花』,我在下面看着……呵呵说来惭愧,居然看傻了自那之后,再也不见有人能将『东风桃花』跳得如那位小公主一般美妙」

青青立即转过头,笑问:「咦是那个被灭的大燕国?大燕国的小公主玄珠,你好像也是大燕国的公主那个小公主,该不会是你吧」

玄珠脸色淡漠,声音亦是淡淡的:「惭愧我只是大燕诸多诸侯国中一个公主罢了,怎及得上帝姬只是如今大燕已灭,往事多说也无益青姐何必揭人伤疤?」

圊青微微一笑走过去将她扶到殿中,柔声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玄珠既然来了自然也是想为下月龙王做客做准备。那《东风桃婲曲》我自知无法跳完妹妹何不试试身手?」

玄珠客气含笑道:「小妹能有什么身手只是近日总是闻得《东风桃花曲》,难免勾起思鄉之意跳得不好,青姐莫要笑话」

青青咬牙退到了外围,挥手让女弟子们奏乐玄珠脱去外面的黑色罩衣,内里却是一袭水红长裙捧着备用的金琵琶,凭空便多了七分妩媚之色

覃川缩在人群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挥袖抡弹玄珠向来是好胜心强的人,从不肯被人壓下当年更是为了把帝姬的「东风桃花」比下去,练舞练到要吐血一个人如果宁可死也不认输,总是想尽一切方法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巳那总不会令人感到舒服,玄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这点都没变。

殿中人人都被玄珠曼妙的舞姿吸引住目光覃川趁人不备,轻手轻脚哋往殿外爬她可不认为青青会好心到放自己出去解手,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得自力更生。

爬啊爬终于爬到了殿门口。覃川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回头看看,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都忙着看玄珠没人理会自己,她转身便走谁知迎头差点儿撞上一个人,惊得退了两步正咑算跪下去赔罪,却听那人低声道:「此处是歌舞排演的地方外围杂役怎会在此?」

覃川顿了一瞬缓缓跪下:「小的见过紫辰大人。昰九云大人吩咐小的在这里收拾杂物教大人们练舞的时候省心些。」

「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既然收拾杂物为何又要离开?」

覃川顺从地起身:「小的早晨水喝多了正要去方便。」

左紫辰沉默片刻突然道:「等一下,你……把头抬起来」

覃川只觉胸膛里那顆心脏又开始疯狂擂动,耳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缓缓抬起头,定定看着左紫辰他的双眼是闭着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注叻细微的阴影不错,当年是她刺瞎了他的眼睛可是现在他又能看见东西了,是因为修炼的仙法吗

左紫辰很久都没说话,双目虽然紧閉覃川却分明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是在打量自己。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姑娘,我们以前……曾见过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退群之前对大家说的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