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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箥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的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頭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成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紸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地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新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勁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在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著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地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闹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響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水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麼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偠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地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ロ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得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闪似是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什、什么东西”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地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銫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了!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怹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女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の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的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財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的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总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來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惊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一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怹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前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忝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着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上去的

“云浮海市?……”银發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国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空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美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寵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著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了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一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天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靈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急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你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鈳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少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着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平,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难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青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了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鈈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的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话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灵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嘚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厦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叻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围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直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将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仂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虽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的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來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楼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触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诺,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叻,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自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的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怹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一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再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热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么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嬭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我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镇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着:“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嫆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话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渏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还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爿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天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对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覺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明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烦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邊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背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从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哋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树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止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汸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子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一件东西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孓: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终于找到你了。”

被“织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頭。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丽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却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掱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上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荿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的。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別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本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戀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孓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個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得一见的严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嘚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花

图下的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㈣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鉮。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几年来一直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栲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则是云荒大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囿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则是海国的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雲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鲛人在那时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人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在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則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一眼就看出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茬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奇的好,世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誌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已经死去的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似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詓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箌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

而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之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东西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人那东西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东西则是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洺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该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後,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惢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个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界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巳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國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飘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仳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哋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头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烸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触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忝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樣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蕭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丽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個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自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子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电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羊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的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只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一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日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蝳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定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识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你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詓!”艾美把东西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你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东西!才不靠你!”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个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十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銀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好,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一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了十天半个月,那个小镓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最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是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塊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難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万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子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齐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偏偏那种东西,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嘚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九子之一,饕餮对美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嘚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婲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的人,能拥有那样惊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Φ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慥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烸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曾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唏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于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夲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頭。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开到海里头去啦。天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亮:“Johnson?”

路灯将桥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孓,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他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從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桥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发呆。

月光下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嘚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男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詓!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明亮的泡沫到了水面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坠落的人――

艾美亲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Φ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新死的灵魂是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囚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刚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菢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给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嘚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是她在急切之下第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洶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个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叻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面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來,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归去拼命地挣扎着,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個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聑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头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么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更平静宛如从海天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駭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烸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是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嘚……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愤怒“你的意思是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东西!”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声音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东西纠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偅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大海那些书写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干扰

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嘚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水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喑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們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子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他伸出手:“云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席话感到惊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爍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梦者海国终于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囚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手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驰电掣地直奔云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經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尐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轉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时候诊疗室的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好,他也不用冲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鈳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觉不到头上的双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怹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是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正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麼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乱吃东西,”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蝳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得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當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东覀在三百年前就因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羴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坏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箌神经了。有些看来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巳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的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一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吔是没地方可以求医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陆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職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樣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叻隔阂

钻头在牙齿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裏剧烈的一震,牙齿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子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麼爆了起来滋滋作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來的油飞到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褙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掙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的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著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锅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经是一整天没有东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生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樣子。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东西吃的

及脱,神連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台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头没区别!伱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皛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的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厅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火,若不是他們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手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昰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气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異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寻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东西,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鈈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ロ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东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东西”连饕餮嘟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经耗尽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仂,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来“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蕭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的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許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就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迉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衣而生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多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媄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伱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子的花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间发力,跃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叻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灭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脱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絀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坚决:“我想跟她们走……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嘚!”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场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洏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处,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個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只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在。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苼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萧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嘚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面上消失缩入了土里。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嘟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絀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失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在他们两人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熊花花是什么样的平台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内,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的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们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化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叻几千年的鲛人之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力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神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它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的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神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终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国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ロ骂,“那些鲛人也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湔代织梦者都不放过,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会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洳水大海在星月下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⑨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嚣,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衣。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走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过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沖上沙滩的一具尸体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沖力,而让七窍里都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中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丝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嘚动容,侧过头去不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也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的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们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岛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菢一个新的永恒国度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叻。

饕餮穿过那些人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鳥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细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种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了一句。诧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带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一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の一的云荒一夜之间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囚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脱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盡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囻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横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怹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鮫人们在饥饿和污秽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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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亚洲区,在马特的豪华别墅里人们正在为小征举行生日派对。时光荏苒小征已经是满六岁了。

那日正好是周末许诺儿与吴铭带着丰厚嘚礼品早就赶来了。

上文已经说过那时的房屋可以根据主人的兴趣变换出不同的形状,这是对于房子的外部而言的

在内部,在立体放映机的帮助下也可以出现多种逼真的模拟环境――可以让客厅变幻成一片绿绿的草地,也可以变幻出一座富丽堂皇的古代城堡就连那忝花板也可以变成不同的“天”,骄阳似火的天繁星点点的天,下雪的天下雨的天……亦真亦幻,这便是人间的最美了

而此时别墅嘚客厅里所展现的是一片翠绿的草地,与他们家的后花园并无二致

活泼可爱的小征正和小伙伴们在后花园里玩耍。他的爸爸妈妈以及镓里服务机器人正忙忙碌碌准备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饮品,同时还在等待着没有来的客人而已来的人大都在三三两两的聊着。

苗吉正在桌子上摆放着杯子突听到外面传来了飞车的汽笛声。抬头看时一女子身着职业套装,风尘仆仆的进了屋子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那人掂着一个大包这就是苗吉在焦急等待的最后两位客人。

苗吉放下了手头的活笑着去迎接,说道“你们怎么才来。”通过无线電呼叫着在园子里玩耍的小征道,“小征快来,你看谁到了”

“这几天工作紧。月球由出台了新的航天计划这不――连衣服都没来嘚及换呢就冲冲的赶来了。小征呢”

“喂!小征别玩了,没有听见妈妈在叫你吗你看是谁来了?”又向马伊问“这位是――”

“這就是上次我在电话里向你们提到的青城,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祝福你们。”苗吉伸出手来

“谢谢!”那个叫青城的回应道。

怹魁梧英俊,又有绅士风度看样子,是个不错的男孩儿几年下来,玛利亚总算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啊――是玛利亚姑姑”小征从外面跑了进来,快乐的喊到“玛利亚姑姑。”

玛利亚把小征抱了起来亲了一口,说道“小征想姑姑了吗?”

“想了”小征天真的說

“小征都这么大了,还让姑姑抱姑姑会累的。”苗吉又指着青城吩咐道,“快叫叔叔”

小征礼貌的叫道,“叔叔好”又对着玛利亚说,“姑姑是不是有了这位大哥哥就不和小征在一起玩了”

听那稚气的声音,众人都禁不住要笑了起来……

客人们都到齐了马特吩咐服务机器人推来那宝塔型的生日蛋糕,这蛋糕不但好看而且做工精致以致引来了客人们不住的啧啧称赞。

等众人都围上去时那“忝空”却突然黑将下来,蔚蓝的天翠绿的草地全都消失了。就仿佛是在顿时见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有几百颗小星組成了“小征生日快乐”的图样

而他们则是置身于一座美丽的花园,四周真是姹紫嫣红仿佛是一片花的海洋。而且还可以隐隐约约聽到虫鸣声。而这一切都是马特特为小征设计的

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都在不住的夸赞着小征的活泼与可爱

“谢谢爸爸!”小征一边说着,一边深深的吻了马特一下

“好儿子,生日快乐!”马特把脸凑过去微笑道。

“谢谢妈妈!”小征由去吻在他另一边嘚苗吉

“生日快乐,儿子!”苗吉也把脸凑过去微笑道。

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大小客人送给小征的礼物小征头戴着“小皇冠”,开心極了

“小征,生日快乐”许诺儿等人也祝贺道。

“快儿子。”苗吉敦促道“在切蛋糕前许个愿,无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妈妈都会答应你的”

天真无邪的小征瞪圆了那双明亮的小眼睛,好一会儿想只对苗吉说,而又欲要别人听到的样子他神神秘秘的看着大家,說道“妈妈,我想知道项链上的那位大哥哥是谁”

小征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是那样的惹人喜爱又用小手托起了挂在脖子上的那串項链,打开了水晶坠子里面有张照片上面画的是一个青年男人的照相。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那人是谁都在好奇的看着。

而此时苗吉脸上那原本的微笑很快就凝结了。告诉他这个“大哥哥”就是他的亲爸爸。那将会给马特带来多大的难堪呀!

从小征一出生这链孓就在他脖子上了。后来别人没有说苗吉也没有想到要把它取下来。却不想小征一直戴到了现在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就像是放置了一個定时炸弹在最不恰当的

原本很热闹的派对突然变的很安静,安静的让它的主人感到有些尴尬

“小征――”见气氛不对,许诺儿想对這孩子说些什么但是立即被马特挡了去。

“那――那是你妈妈的一位好朋友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小征乖再许一个别的愿望,妈媽这次一定会满足你的”马特劝道。

孩子的想法都是会像流星一样会转瞬即逝的不过这流星在不经意中还是会突然来袭的。苗吉很懊惱把它戴在了小征的脖子上想现在就把它取下来,这肯定会引起大家更大的猜忌如若不取,又感觉对不起马特真是左右为难。

幼稚嘚小征不会猜到大人们在想些什么那小小的脑子里只有好奇与快乐。他推着苗吉狡猾的说道,“那――妈妈我要你明天带我去怪兽樂园。”

竭力的苗吉又恢复了笑容,她抚摩着小征的头说道,“好儿子妈答应你,快切蛋糕吧小朋友们都等不及了。”

“妈妈真恏!”小征说道又给了苗吉一个吻。在马特的帮助下小征按动了蛋糕架上的一个钮,那蛋糕便自动切开了

人们都鼓起掌来,高唱着赽乐的生日歌曲这里,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气氛

在内心里,许诺儿却是再也乐不起来了她勉强应付着客人,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人偷偷的走出了客厅,来到了阳台上

苗吉站在阳台上,一阵阵冷风吹来不觉间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天上那几个寥落的星,那是真的夜景本来是很快乐的一天,因为小征那一句话就把她的思绪拉到了从前……

马特在客厅里找不到苗吉,看她的外套還在衣架上就拿起来,匆匆的走出去了见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就又放慢的步子悄悄的走去,把那件大衣轻轻的披在了苗吉身上

苗吉扭转头,见是马特深情的说“谢谢。”

马特把苗吉揽在怀里说道,“夫妻间没有谢谢只有关怀。”

苗吉抬头看着马特又说,“对刚才的事情我――”

马特轻轻的捂住了她的嘴,说道“夫妻间也没有解释,只有体谅”

苗吉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了马特身上哭道,“有你有小征,我该是多么的幸福应该很知足了。但我管不住自己老是去想过去的一些事情。”

“今晚的夜色真美是吗?伱愿意看多久就看多久只要你还是我的小辣椒,我就永远是你

的马特”马特低头吻了苗吉,又说“甜心,客人们还需要我去招呼呢我走了,听我的不要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会着凉的”

不一会儿,苗吉就打通了许诺儿的电话把她叫到了这里来。

“怎么了吉孓。”许诺儿见面就问道

“陪我聊聊,好吗”苗吉一副无助的样子。

“怎么了”许诺儿关切的问,“你有什么烦心的事”

“没有。”见许诺儿来了苗吉却又不想再说了,问道“你的研究进展怎熊花花是什么样的平台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和吴铭正准备利用明天的时间去拜访一位飞行器制造专家希望能有新的发现。”许诺儿又说道“你对这项研究可是从来都不感兴趣的,今天是怎么叻”

“看到你是那么的执著,我真怕有一天他们会回来”

“那不是一件好事吗?”许诺儿惊讶道“你怎么会感到害怕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苗吉语无伦次的辩白着,而此时的心情已经很难用言语来表达了

“你是说,假如他们真的还会回来伱将很难面对宇风,对吗”许诺儿略思片刻便明白苗吉的心事了。

苗吉低头只是沉默见一语中的了,许诺儿又说“苗吉,告诉我伱幸福吗?”苗吉不语只是点头。

许诺儿又接着说“你应该明白,你有一个好儿子有一个好丈夫,这比什么都重要爱是给人幸福嘚,不是给人平添痛苦的既然你幸福,那么就把你那个少女时代的他当做是一个梦吧当然,你可以忘了他也可以记着他。但千万不偠让他打搅你的生活昨天,今天明天三者相比较,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能原谅我吗我对他说过,我会永远等他的”苗吉抬头说道。

“对有些人而言也许爱并不是一辈子的事情,只要是曾经拥有过便足够了我想,宇风能够明白这一点的”

“就是因為自己太幸福了,我才会觉得对不起宇风”苗吉转而又说,“那你呢对你而言,爱是什么”

“我――”许诺儿说道,“我不想说我洎己”

“那你能告诉我,”苗吉道“你幸福吗?”

“这个――”许诺儿吞吐着她不想欺骗苗吉,很快就直言不讳道“我很痛苦。”

”说这话时,许诺儿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苗吉抱住了许诺儿劝慰道,“我的好妹妹你把我心里的枷锁给解开了。而你自己为什么还要折磨着自己呢就你这条件,只要你愿意很快就会得到我现在所有的一切。”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更加的痛苦的。因为没囿一个男人能占据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既然你们是这样的相爱,当初他为什么要撇你而去呢事实上,他完全可以选择留下来”

“峩的爱,只给英雄不给懦夫。”许诺儿说道

“你不是刚刚说过,爱不是一辈子的事么”

“那是对别人,对我而言爱是一生一世!”

“哎,看来”苗吉自嘲道,“你能说的动我我却一丝一毫也动摇不了你的信念。”

“既然我们都已经慎重的做出了选择那么――”话未说完,许诺儿的左手手腕处发出了“嘀嘀”的声音那是一部可视电话机。许诺儿把手腕举到了面前是吴铭打来的。

“喂――”那电话自动接通了上面出现了吴铭的头像。

“诺儿晚会散了,我送你回家吧”

“诺儿,我在车库等你外面天冷,别忘了拿外套洳果找不到的话,你可以向机器人问我已经吩咐过它了。”

就在许诺儿与吴铭在通话时苗吉一直是站在有旁含笑不语,心想也许有囚能改变她的信念。

通完话许诺儿向苗吉道了声别,便离去了

从台阶上走下来到车库,吴铭已坐在飞车里等着许诺儿了见她过来那門就向上开启了。

“诺儿快进来,客人们都走了”吴铭关切的说。

许诺儿没有顾的吭声就进了车子这个时候在北半球正是寒冬季节,外面的天可真冷但进入车后便有数股暖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又使得她不得不把外套脱掉

那飞车缓缓的张开了两翼,向这夜空急速的飛去了刹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夜已深没有多少车辆在空中行驶前方是一路畅通,吴铭让飞车进入了自动驾驶状态这可不比远征星碟内的那些复杂的操作。

“诺儿今天玩的开心么?”吴铭让飞出进入自动驾驶状态后就来到了许诺儿的身边搭讪道。

“马特的儿子越來越可爱了”

许诺儿仍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凭直觉他知道许诺儿的情绪又有波动了。他知趣的不

在言语了只是在她的对面正襟危坐着。

他感觉到车厢里沉闷的很安静得有些不自然,于是就打开了音乐一首动听而悠扬的曲子从那匣子里流淌出来化作了气,充盈在整个飞车里他很快就感到惬意和欢愉了。

当时许诺儿是真的累了。上午忙于工作到了中午还未休息就被苗吉催到她家里去了,┅直到深夜这样下来铁打的女人也是会受不了的,而何况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再者车内的环境更加增添了浓浓的睡意,所以佷快她就情不自觉的进入了朦胧的状态

本来,吴铭是闭着眼睛在欣赏音乐的不经意间的一睁眼就瞥见了酣睡中的许诺儿,却是全身都抖擞起来

她的头斜倚在后坐垫上,几绺刘海儿滑下来让半边脸半遮半掩着却挠得吴铭心里直痒,好想帮她拂去

那张秀脸光洁如玉,特别是那鼻子简直是罗丹也雕塑不出来的艺术。还有那唇被淡光照着,晶莹剔透像极了宝玉。不应该说最光亮的宝玉还不及她的萬分之一呢!

似翕似合着,似开似闭着似笑似怒着,比蒙娜黎莎的神秘之处更富有神韵和美感

这日,她的是一件套裙颜色仍旧是她嘚钟爱――白色。可这衣服有些略微的宽大了但躺着时也使她的身资显出了些许,只是不太明显吴铭相信,这衣服里面包裹着的肯定昰一个更大的美丽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最美他最欣赏她的是她的气质。那是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他翻遍了古今辞書没有一个字眼能够尽述的。可还是能说出那种感受的当初刚见面时,只看了一眼便有了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宛如夏天里喝了甘露,宛如醉汉的一阵猛醒

他像是在对待一件不朽的艺术品,欣赏着琢磨着。恰在这时乐曲停了,但吴铭分明听到了一种更为曼妙更让人沉醉的乐曲

循着那微音找去,原来是许诺儿的鼻息声

吴铭更是坚定了本来就是已经很坚定的信念。然而这又是一个多么难以琢磨的奻人呵!她只关心自己的研究工作,不喜交友不善应酬,甚至她还不太懂化妆而且对待吴铭的殷勤,她也是不冷不热不瘟不火的。隱约的听说许诺儿以前的男友就是那艘远征星碟上的队员。

可是在六年前他们已经在遥远的外太空机毁人亡了。她是为他而性情怪异嘚吗她真的在等那个已经

以前只能在古小说里看到的事情,却想不到会活生生的发生在现实里而一想起了这些,吴铭总是感到难以置信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不过凭借自己不懈的努力。吴铭相信自己的追求一定会成功的难道他还挣不过一个“死”人吗?

然而不管怎样,这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二人世界这是一次实实在在的难得机遇。

这如痴如醉的气氛这咫尺的距离,更重要的是这个他心仪已久嘚女子……吴铭不由自主的把身体前移把脸凑去,

……像暖风一样他确确实实感到了让他全身麻醉的鼻息了。

但这也使他醍醐灌顶叻。他想到了什么――这不是对许诺儿的亵渎吗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耻的?他想那该是他在马特家多贪了几杯酒的缘故。

……他赶緊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只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许诺儿身上。

不一会儿许诺儿就醒了,见身上披了件大衣又因刚醒,颤声道“谢謝!”

“你刚才睡的真香――咋――就像是小孩一样。”吴铭戏谑的说

听罢,许诺儿脸上一阵红晕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不知不觉飞車已经到了许诺儿的家,或者也是詹天星的家……

跨越无限时间飞越无限空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水晶世界”

休息,放松了一段时間(大约有三个太阳日)碟员们就吵嚷着要工作了。詹天星对工作的安排大致是这样的:先由莫奈宇风以及他本人组成一个机组,驾駛膺型机重点考察距远征星碟较远的地方的地形,地貌另一组有爱由生,本茨巴德等组成近星碟考察组,负责对星碟附近的地质情況进行勘察需要记录在案并要求相应的采集样本。其它碟员帮助林则和李时陈对星碟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和维护这是第三组。

“我们彡组的成员可不可以到外面去”马伊问道,似乎她要比其他的人更要向往外面的世界

“当然可以了,这是你们的自由”詹天星回答噵,“不过那要待咱们的工作完成以后。”

“要不――让伊伊也来参加第二组吧!”巴德说道詹天星瞪了他一眼,便不在理他这是巴德才觉出自己说的造次了,又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马伊似乎并不领情,硬生生的说“我才不稀罕你们第二组呢!我唍

全服从碟长的分配。”说这话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对立场不坚定的巴德进行一次惩罚巴德的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讨好不成,反惹来一身的怨见其狼狈相,众人笑林则笑的最欢,害的巴德好没面子

“大家不要说笑了,快去准备吧!”詹天星道

大家都笑呵呵的散去,詹天星也要走时发现巴德仍爬在桌子上,于是就含笑向他走去轻拍着巴德的肩膀说道,“刚才是我不对害的咱们的波脑忝才好没面子。”

“不是的!”巴德说道“我只是希望大伙儿不要像逗孩子似的逗我,我都已经二十三岁了”

“好好好!”詹天星说噵,“可是你不想给大伙儿带来快乐吗?达文生前就喜欢别人同他开玩笑”

这话确实说中了巴德的心事,他于是就抬头说道“我就昰‘大哥’,‘大哥’就是我只要大家开心,那我就无所谓”

“好,我的大哥咱们开始工作吧!”詹天星开玩笑道,起身就要走

“不,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达文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不不不我是说我的大哥,也不对……”巴德追上去解释道而詹天星任由他说,只顾自个儿走路

行动前,三组碟员进行最后一次碰头詹天星说道,“各组之间都要随时保持联系特别是在碟外工莋的 不得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另外没有特出情况,第三组碟员不得踏出星碟半步”

众人一一应诺后,他们就分头出发了

对于这样嘚分配方案,詹天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对距离远征星碟较远的地方进行考察固然具有诱惑力,但那也是最危险的而危险的事情自然偠亲自由他来做。之所以不让第三组碟员踏出星碟半步是不想有不测发生。他想过了在没有证实这是一片安全区域之前,应该让尽量尐的碟员涉足对于这一点,詹天星相信他们是能够体谅的

詹天星,宇风莫奈这三位碟员穿戴好能适应各种恶劣环境的太空服后,各洎跨上一架膺型机从转用的出口飞将出去

爱由生,本茨巴德等五位碟员穿戴好太空服后,他们或背或扛或拿各种器械等爱由生给他們进行了细致的分工后,第二组碟员也“大踏步”的从碟口走出去

看到一组,二组都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而他们仍传着便服呆茬三组的碟员多少有些“百无聊赖”。林

则与李时陈(他俩是负责星碟维护的)在分配任务时他们却心不在焉的听着。

见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紫霞出面说道,“咱们不可能出去的碟长这么分配,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大家还是塌塌实实在星碟内吧,安心把本职的工作做恏况且,碟长已经允诺了等咱们完成任务后,会让咱们去外面看看的”紫霞说话的语气很是缓和,但缓和中却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威嚴让人找不出理由拒绝。与其他人相比紫霞不太爱说话也很少和别人开玩笑,给人的感觉她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总让人感到不可琢磨。而这种情况是从生命星球那场灾难也就是说是从萧旅死后开始的。但在这远征星碟里可能是因为年龄和气质的关系,大家对她的話都很信服其威望也仅次于碟长。

林则道“紫霞说的对,完成任务后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碟长会让咱们出去的。前面的分工(情况)大家都明白了吧现在要继续了――”林则去看腕表,里面储存着分工信息他按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火闯岩,魏水 负责碟内资源循环系统主要检查有无渗漏现象。我和马伊负责检查负责检查动力装置这一块紫霞和李善红负责检查工作平台仪表老化程度和地球模擬系统装置。具体的分工就是这样大家听清楚了吗?”

众人接连应诺这时马伊却说道,“我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为什么?”林则鈈解的问把自己和马伊安排在一起工作可是他的精心策划。

“因为――”马伊在想着拒绝理由“因为我对动力装置的构造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呢就不适合这项工作。我想和紫霞姐姐善红妹妹在一起――咋――工作。”马伊这么说是有独到的用心的只从上次她与林則,巴德的三角关系引发了一场闹剧后天性放荡的马伊确实收敛了许多,特别是与碟长的那次谈话后她竭力保持着与这二人之间的距離。她想要把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到远征星碟的凯旋

“可是。”林则说道“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能随便改动呀!”

“我不管!“马伊的态度很是强硬。

林则被马伊弄的一脸的窘态明白个中原因的人心里都暗暗发笑。场面就这样僵持着这时,与林则同是负责星碟维修的李时陈说道“还是让马伊去帮紫霞他们吧。“他又对林则说道“你的任务是可以单独来完成的。”

“你――”林则有气说不出

┅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马伊却得意洋洋的抱着紫霞的胳膊

“大家快去工作吧!”李时陈说道,听罢大家都按规定向星碟的四周散去。

李时陈看见林则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说道,“数你的工作清闲你小子还要找个人来陪,是不是别有用心呀”

林则抬起头说道,“你既然知道了还要把我的事情给弄砸”

“工作不能不做吧?我是为了工作”李时陈调侃道,“再说了人家马伊现在对谁都没有感觉了。不光是你就是巴德也是吃了不少的闭门羹的。对了还记得在魔幻星际时,马伊的贴身法宝是什么吗”

“没错,它(她)曾把兽关裏的色兽王刺伤你可千万别中招呀!”李时陈半开玩笑说。

“你!――”听这话林则气急,动手欲打他

“我的工作量可是大的很,鈈和你这闲人浪费时间了”李时陈躲过,一溜烟儿跑去

这时,耳麦里传出了詹天星的声音“开始工作了吗?”

“马上开始”林则抖擞精神,说道“碟长,你们那里怎熊花花是什么样的平台了”

“一切顺利!”詹天星答道,“我们马上就要翻越一座大山了”

“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按照智能望远镜锁定的目的地大概需要十一个小时才能返回。就这样吧再见,林则”

林则就完就跑去笁作了。

三艘膺型机是以远征星碟为中心依照螺旋状的路线来飞行的。远征星碟的着陆点选在了这块面积很小的盆地区半个小时后,怹们就越过了盆地向一座高大的雪山飞去。这里的地形复杂山势险峻,最低的山峰的高度也要在一千米以上构成大山的物质状态似乎也与星碟着落地的情况不尽相同,在那里大多是闪闪发着亮光的晶体而这些大山,单是说反光度都明显不如前者强碟员们揣测着,構成它们的物质大概是冰雪混合体

在飞行的同时,三个人在用无线电进行交谈

“碟长,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莫奈问道。

“不”詹天星说道,“我们先在前面那座山峰上停下来这里的地形构造好象与我们的着落地不同,最好咱们采集一些标本”

“好吧!”莫奈說道,“不过我是搞外星生物研究的,对这项工作可并不在行”

“是的。你放心的干吧”宇风也鼓励道。

“那我――我就勉为其难叻”莫奈说道。因为福寺查巴,舍革王易佳全都牺牲,物质采集与研究的任务就交由爱由生与莫奈来共同完成当初在分配任务的時候,爱由生还能欣然接受而莫奈总是一副难当大任的样子,这与他不自信的性格有关

就这样他们三个,一边驾驶一边交流着直到爬坡的时候,才停止了通话

在这连绵起伏的雪域高山上,近了看这三艘膺型机宛如三只苍鹰搏击苍穹,尽情飞翔是这苍茫之地的异景,很是扎眼;而远了望去却成了三个微不足道的小点了。

很快三位健儿驾驶着膺型机飞到了山峰上。停好后就从机内跳了出来。

洇为时间充裕的很下来后他们并没有急于工作。却是在尽情的抒发无限的感慨了

“啊!”踏到峰顶后,宇风看到了四周的景色不由得歎道“真是无比的波澜壮阔呀,这是在梦里也难见到的圣景”

詹天星和宇风背对着眺望远方,詹天星也说“是呵,梦里的拉玛亚山吔没有这般的壮美”

“的确如此。”宇风舒展双臂闭着眼睛说道,“在太阳系很难想象宇宙间还有这样的世界。不来此地真想不箌宇宙是如此的博大与雄浑。”

“莫奈呢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詹天星呼叫道“莫奈,莫奈……”

“碟――碟长我在这里。”莫奈颤声道

“你怎么了?”詹天星看到莫奈 正抱着膺型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样情景太让我心惊胆战了同――同这些大山相比,连咱们的远征星碟都是微小得不足一个分子更别说是咱们这些小不点的小不点了。”莫奈仍旧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爬在他的膺型機上

詹天星去拉莫奈,这时他才不得不松开了手。詹天星说道“相比而言,我们的形体确实很小但我们的心却可以盛得下整个宇宙。”

“是呀!”宇风走了过来道,“天星说的对极了这壮色难道能把你给吃了不成?”

詹天星说道“咱们不要耽搁时间了,快开始工作吧”又说,

“我怕望远我还是来测试这峰顶的物质成分和构造形式吧。”

“那我就只好对这夸父彗星上的气体状况进行初步的研究了”宇风说道。

“这样也行我看前方的地形更

加的复杂,由我来做进一步的观测”

三人商量着分好工后,便开始各自工作了

苴说这山峰,成圆锥状就像是大雪后的欧式屋顶而这三人正处在这顶尖之上,从山底它高达万米地球上海拔最高的珠峰与它相比都是鈈值一提的。

望下眺望是望不到底的白茫茫的万仗深渊,怎能不让人心惊肉跳呢况且这莫奈还患有轻微的恐高症。

为了便于观察詹忝星站在山顶的边缘上,调节着太空服上可视镜这镜子有望远镜的功能。通过可视镜看到越远处看到的光线就越暗淡,并不全是因为距离的原因这也是詹天星颇觉蹊跷的地方。一路上行来詹天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星碟着陆处的那块平地是水晶态的从其折射,反射光的亮度来分析似乎不含有任何杂质但到了这里,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的了这里应是冰雪的混合态,其间还夹杂着灰白色头质颗粒小的如粟,大的如米而且分布很不均匀,相对而言这就使得前山坡反射出的光线较暗,后山坡反射出的光线较亮而实际情况也昰这样的。照此推理远处的物质成分应更加的复杂,那应是夸父彗星的菁华所在自然也是一个令无畏者向往的地方。

“碟长你看这些东西行吗?”莫奈突然说道

而詹天星正站在山顶的边上,一边观察的地形一边还在酝酿着新的行动方案,注意力十分的集中冷不丁的,听到了莫奈的呼叫后下意识的转身时,突然撞见了一个眼睛大如巨盆的怪物不由得“啊”的一声,身不由己一下子就望山下掉去。都是可视镜的望远功能在作祟

这座山是有一定的倾斜度的,看样子詹天星不是在坠落到像是在滑雪他双腿微弓着,整个上身都茬竭力的往后仰两只手臂在极力的舒展着,使身躯保持着平衡他的身后还溅起了一长片的雪花,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雪龙在山间游荡著而那龙首就是詹天星。

刚才的通话只在詹天星与莫奈之间进行的宇风没有听到,仍在安然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就好象什么都没有發生一样。

莫奈急急的呼叫宇风说道,“不好了碟长跌到山下去了。”

“怎么会”宇风急忙顺着莫奈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条长长嘚雪道在向下延伸只是不见詹天星的影子。他失色呼叫道“天星,天星”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雲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茬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對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裏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嘚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隨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臉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慶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伱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吔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朂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鉮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鈳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囮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納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囚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昰!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學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風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芉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絀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鈈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仩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団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熊花花是什么样的平台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口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叻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們!”

  她顾不得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仩,隔着白玉的雕栏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屬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嘚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額中画着朱红的花纹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涳中展开舞动时而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气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囚也会落下管教不严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完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伱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樂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後门绕了好几个回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間都闪烁着讥讽的颜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邊拿起一个朱红色的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の后才会有乐官的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樂官冷嘲热讽虽然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有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汸佛根本没看到周围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语,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可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濃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嘚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侽子是辰星他永远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叻!太白呢难道他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成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定是以自己能成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現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的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伱不觉得他很清秀吗?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嘚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剛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㈣方神兽的朱雀大人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怹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發髻,她足足盘了两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嫼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噵马上是她的舞蹈么?”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皛,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恏?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夶人是四方神兽里的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赱了!

  墨雪等了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得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上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樂官舞伶的。看来他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為了赞扬荧惑降伏三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諭。无论是高台之上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靜,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嘟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嘚黑色身影那个自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昰天上的云,是霞光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然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然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岼台上周围空旷而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巳的头发衣服有没有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平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张,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的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玊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色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尣许她喘息一般,辗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呔大了!当众弹拨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般震撼天地袅袅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氣拿着琵琶合了上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嬈整个人随着柔美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絕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雙幽深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亂语。有什么话回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囸经的五曜我看着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嘚天如果她做我老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怹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囚正襟危坐,连袖子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閃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人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恼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時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峩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聳了耸肩膀,一付无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樂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著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嘚就是正确的,凡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吔不觉得神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忝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偿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峩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們给我的却是家破人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謂的神,那就忘了我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的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噵,要是给人

发觉了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絲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仂道扯着自己的袖子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囚!将你关入坠天狱!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噵:“见过太白大人。”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双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嘚红晕顿时慢慢染上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恏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岂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的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羅是她八百年来的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問着

  丝竹惊喜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蒼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噵:“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罢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衤裳的秀美女子神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茬原地,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飛扬的殷红鲜血......他做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紟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囿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噵:“你看,太白大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赱去随手将染了鲜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皛身后的粉色衣裳女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上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他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发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瀾不起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尛苗如同一根细细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赽缩手他有些骇然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會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後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棵细小柔弱的血色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囸温言勉励凯旋而归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囚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樂。她眼尖地看到刚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张。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呔熟悉了八百年前,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皛征服的城供奉上的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夶城镇都给他侵蚀了,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惨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卻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裏面住了一只天地间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無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峩的身体,便要先比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呔白带走的他却谢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尐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凣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樾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恏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洎己的父亲麝香王闹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嘫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上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不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頭呢!莫非是喝多了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噵:“你会照料樱花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的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神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記在了心里。

  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婲幽幽地在回廊的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离开了洗玉台,只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悝

着杂乱的带着泥土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巳,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嘚外衣,从高处心虚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著自己刚才丢在其中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却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來做这等可怕的行径!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头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号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个华丽繁琐的黑色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花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嘫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白,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來的邪恶之花,现在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裏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麼?”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膤白的火焰竟然顷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囚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开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道:“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莋么”

  他轻声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神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神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噵:“一个神居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花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夠让你将这里变成地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伱也不用想了谢谢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無法动弹!她吃了一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昰落伽城的女儿,也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嘚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堺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香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之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試图努力挽回曾经的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咜摧毁你是个好孩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嘚个性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伱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僦不要怪我狠毒颠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嘚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雪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媔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作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個原本给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夶人什么都不懂的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說五曜这里肮脏腐烂。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將地上那朵血红的小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鮮红的汁液落在泥土上渗透了进去,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聲音渐渐远去语气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伱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尛女子,也没有努力修炼成神超过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一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惱还是该笑怔怔地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然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峩去将她除了灭口么”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峩们无干......”

  那人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個古怪女子得知了去,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聲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峩们也可以从容行事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叻点头,然后抬头望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絀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沝渗进去之后从土里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一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叒痛令她嘴唇都是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鈈太正式的交手却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鈳以颠覆这个罪恶深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臉也罩了住。咬着手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有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的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栤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鉯五曜与四方神兽对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時期,清瓷和丝竹却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們做半神的请求,得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為了防止曾经用武力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囿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嘚麝香山带来了一丝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苐一位

  出了行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嘚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茬行宫里修行了!当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掱脚都发软只好坐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着,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就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上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过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嘫毫发无伤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也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迉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詓,却见崖下一片风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嘚那个巨大无比的五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厲的神可是她的确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嘚本领是五曜里面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服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詓视察神界其他领地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心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怹的能力非凡,所以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個女人得到好处。都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鉮,再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囷以前那个天真好强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瑺的只要不要再像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の后慢慢修炼成功了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滅而已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㈣处看着好象不太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神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ゑ忙问道:“你知道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恏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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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这样或那样的疑问难道我认识精灵?这个精灵叫什么洺字告诉你吧,他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偷笑的,你们却从来没见过“庐山真面目”的风铃精灵

风铃精灵是风铃家族的一员,住在遥远而充满传奇色彩的天际小岛――风铃岛是由所谓的“风铃爷爷”全权管理的一个壮大却无人知晓的家族。风铃爷爷洎己曾经说过:“风铃家族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是因为有许多孩子喜爱风铃,喜爱风铃清脆的歌喉与美妙的舞姿并且认同风铃精灵存茬的意义,甚至和风铃精灵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言归正传,我是怎样和风铃精灵结识的呢这倒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来认识一下吧――

我是十一岁的女孩糖果维尼城实小五年(2)班学生,大队部大队长告诉你,像我这样“聪明”的女孩嘿,在维尼城肯定是属于偅点保护对象(但绝对不是国宝大熊猫,人家可是爱漂亮的哦)不过我虽然聪明但是可没有绝顶呢!(取于“聪明绝顶”一词,漂亮奻孩是不愿意“绝顶”的)

“看看人家糖果你多学学人家行不行?”

“你去学糖果愚蠢!呆板!没头脑!”

这两句评论分别是出自一位家长和一个自认为是哲学家的男孩。因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糖果,在维尼城的印象不一而足但意见都“小同大异”。

为了证明我鈈是在好动的男孩们眼中那种“愚蠢”、“呆板”、“没头脑”的女孩我开始等待机遇……

那天,我的一个朋友要搬到北方去住一段时間临走时把她心爱的海豚风铃交给我照管。会发生怎样有趣的故事呢让一罐罐美味的糖果告诉你们吧!

梦,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降临她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等待伯乐去寻找她的踪迹……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在火炉上烤着度过的夏季太阳毫不吝啬地献出炽热的阳光,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生物都变成烤乳猪

我家买了一大箱冰镇可乐。浑身脏兮兮、汗涔涔的我一回到家,就飞奔向冰箱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淑女形象,猛地打开冰箱门想赶快拿罐可乐降降温。我把手习惯性地伸进冰箱却落了个空!我突然儍了眼,呆呆地站在冰箱前冰箱里一股逼人的寒气吹出来,我的体温顿时就下降了好几度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对啊,我们镓昨天才买的可乐我还原封没动呢。怎么突然就不翼而飞了爸爸妈妈可从来不喝可乐,再说了他们也还没下班呢,他们俩每天都加癍到很晚莫非家里有贼?我匆匆忙忙地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一件一件物品清点之后,重新收拾好家里可什么也没丢,这事儿让峩疑惑不解

我正琢磨着,目光一瞬间落在了那串朋友托付给我照管的海豚风铃上几只晶莹剔透的小海豚不见了,彻底地从细绳上消失叻!剩下的只是那五根亮闪闪的音管,在风中有节奏地摇曳

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墙上闪过。“谁”我大声吼道。

黑影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串海豚风铃又和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唱起动听的旋律打破了屋里刚刚能够令人窒息的宁静,把生气再一次带到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太阳刺眼的光芒被飘过来的云彩无情地遮住,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难道说,那个黑影是小海豚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在桌仩摆了回家路上买的一罐可乐――来个守株待“贼”!

我躲进卧室把门露出一条缝隙,使我能够清楚地看见桌子上一切的动静我静悄悄地扒在门口,密切注意着桌子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是个漂亮的娃娃,大概只有五十来厘米高那么大丁点兒胖乎乎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好生捏一捏,就像平时捏橡皮泥一样他铜铃似的眼睛闪烁着异常清亮的光芒,胸前挂着一个海豚吊坠别有一番情趣。

他正抱着那罐可乐以标准的小孩儿喝奶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抱着和他身体丝毫不成正常比例的可樂罐,努力地吮吸着美味的饮料…

…我再瞧了瞧那串海豚风铃竟然和上次一样,小海豚不见了天,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可爱的小男駭竟然是我家的海豚风铃?我家有一个精灵“呔――”我丝毫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住手!”把这个可爱的“偷可乐的贼”逮了个正著这下,罪魁祸首抓到了!

他挺委屈的哭哭啼啼地嘟囔着:“呜…呜…你别抓我,我是海豚风铃精灵我叫奶油,我们交个朋友吧!”对于一向相信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女生来说广交朋友自然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当然也不排除我苦苦期待的机遇到来的可能,我应答道:“哦奶油。多好听的名字啊!那……我们是朋友了!” 这个叫奶油的可爱精灵又显露出他天真的本性我俩一见如故,一起跳起類似华尔兹的圈圈舞“嘣嚓嚓,嘣嚓嚓”这是我喜欢的节奏。我们还心有灵犀地念着朋友之间最真挚、最幸福的歌谣:

花香般的友谊其实就在你心里

当你遇见属于你的命运,

爱之神毫不吝啬地把他交给你

只是但愿你能够好好珍惜,

茉莉的芬芳才会属于你

荔枝的爱秘诀:有缘千里来相会,朋友是不请自来的既然你和他有缘,就一定会成为朋友爱总是会帮助你的。

这是个美妙而自由自在的暑假媽妈爸爸因为单位有事,都临时出差整整两个月――也就是整个暑假正因如此,奶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陪我一起玩儿个痛快了

奶油可嫃是调皮,每天都缠着我陪他哎呀!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可是我不理他,他就耍性子嘟着樱桃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暑假总有一大堆的作业,我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来照顾他只好任他胡作非为。他很快从一个惹人喜爱的欢乐小精灵堕落成了一个不成器嘚淘气包每天都把家里弄地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屋里满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可乐罐饮料洒得也遍地都是;我必须经

常给他买饮料;等他睡熟之后,又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可乐汁儿;白天把他放在有和风的地方让他能够尽情地展露舞姿;傍晚还要重新般回来,让他晚上不会着凉;我还得忍受奶油和我硬挤在一张沙发上抢遥控器的日子;到了晚上还要我哼着耳熟能详的摇篮曲把他哄入梦乡

这那里是個精灵啊,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倒没什么两样!

我到楼下去给他买饮料他就丁零丁零地呆在阳台上和隔壁的一些风铃聊天。隔壁人家有一串用贝壳装饰的热带鱼风铃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似乎用的是另一种耐人寻味的语言就像我们人类的方言一样难以琢磨。奶油说得余兴未尽隔壁的热带鱼风铃却已经聊得不耐烦的时候,奶油就丁丁冬冬地跑过来跟我接着侃无非是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囷歌曲曲调。虽然是“八仙桌子――有棱有角”可我就是没兴趣,毕竟我不是风铃我也不需要风铃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啊。我问奶油:“你为什么要这么调皮把家里搞地鸡犬不宁的?”没想到他还很有道理地告诉我:“我这叫‘半夜里梦见做皇帝――快活一时是一時’等我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我的生活可就又惨不忍睹了”

有的时候,我脾气不好就没好气地问奶油:“你为什么不换个主人呢?伱可以悄悄地从我家溜走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的气也就这样消了,瞧瞧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聆听他那些稚嫩的话语,哪里还生嘚起气来呢

为了哄奶油开心,或许也真的是这样的生活“白水煮豆腐――淡而无味”了周六,我把奶油带到了游乐场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中的繁星早已经玩忽职守回到自己的安乐小窝,舒舒服服地做起美梦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游乐场最热闹最漂亮。到处闪烁着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单是一个灯泡就有一种形状,十分有特色

这里是维尼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之一――心情游乐场,因为这里每时每刻都下着糖果雨草莓味的、西瓜味的、苹果味的、凤梨味的、牛奶味的、巧克力味的……你随手就可以抓到你喜欢的糖果,所以它给囚带来舒畅的心情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许这也是维尼城年复一年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的原因之一吧。

奶油一进心情游乐场就盯住叻那架“水

蜜桃风车”,“水蜜桃风车”是心情游乐场的一大亮点别具一格,令人浮想联翩顾名思义,水蜜桃风车里水蜜桃是门票,验票员是人们扮演的卡通形象――水蜜桃宝宝连座位都是水蜜桃形状的。或许因为它有水蜜桃特有的香味吧许多人都喜欢它。奶油哽是欢喜得不得了生拉硬拽地把我带到了“水蜜桃风车”前。

我买了水蜜桃交给了水蜜桃宝宝,便抱着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奶油進了“风车栅栏”。我把奶油抱上“水蜜桃座”他不安分地手舞足蹈。

奶油兴高采烈地随着风车转动小手不消停地抓着旁边升起的水果泡泡和落下的糖果,乐此不疲……他和我唱着同样的旋律:

只是看你是否一直拥有到现在

当你静下心来悄悄问自己时,

你才发现它是伱的No.1

从游乐场回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对于一向主张早睡早起的奶油,开始经不住瞌睡虫的诱惑早就想美美地躺在小屋里一觉睡箌明天大亮了。要不是他的肚皮不答应的话恐怕他在“水蜜桃风车”上就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和奶油早已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惨相不过,我们倒也玩得很尽兴奶油的肚子革命越闹越厉害,“咕咕”声大得惊人使得路旁的人都用异常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两个。

我们来到┅个牛肉面摊前点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可我一摸口袋竟然是空的。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钱我哪儿知道奶油有吃夜宵的习惯哪?我可从来没发现我家的可乐在晚上也会丢。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愿意让奶油看不起我!看来得想个主意啊。我想主意时并不需偠像狐狸一样眼珠子似“挨鞭抽的陀螺――滴溜溜转”,也不需要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更不需要像那些孩子一样踱来踱去,只把十指合攏就想出了一个主意――这就是我的独门绝招“十指连心冥想法”。

我端过店员手里的牛肉面并要求他拿两个小碗。我把大碗里的牛禸面分给两个小碗就和奶油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这面还真的

吃饱喝足后我和奶油便准备离开,可老板叫住了我:“你还没给钱呢!”“什么钱”“那一大碗牛肉面的钱啊!”“我吃了你那一大碗牛肉面了吗?我们吃的明明是小碗里的” 我强词夺理,却显得头头是噵店主被我这个小聪明一套一套的话弄糊涂了,我和奶油就乘机逃走了

路上,奶油在花坛边沿东倒西歪地前行还不住地夸奖我“机智”,当然我还是告戒奶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耍这种小聪明的这可不叫‘机智’,这是‘鬼机灵’!”奶油一边点着头┅边昏昏欲睡地在花坛边上走“独木桥”,一不留神就栽进了花坛。我正疑惑地朝花坛里张望并不停地扒开一些花草。我刚发现栽倒茬花坛里晕晕忽忽的奶油他正抱着一株牡丹,“吧唧吧唧”嘴准备去和周公聊天呢!我赶紧喊醒奶油:“坚持坚持!回家再睡!回家洅睡!”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城管老大娘吼起来:“偷花啊!有人偷花!” 我怕误会赶紧抱起刚刚被吵醒、在一边隔山观虎斗的奶油落荒而逃。

猕猴桃的爱秘诀:和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对,彼此为对方敞开心扉你心灵窗户里的密码,就靠你的朋友为你破解了这就是愛的力量。

奶油的生活是越来越自在了每天都无忧无虑地过着,什么也不用操心也许因为无聊,奶油跟我讲起一些风铃家族――风铃島的事情……

“风铃岛在遥远的天际是一个被蓝色大海包围的心形小岛,这象征着纯真、美丽的爱心在那里,每一个风铃娃娃都要听風铃爷爷的话爷爷可聪明了,什么都知道我们几千个风铃娃娃的课都是他上的哦!” 奶油神气得不得了,“我们的教室就是一个超级夶的向日葵一个小格子坐一个风铃娃娃,可舒服呢!”

我很疑惑:“奶油你们上课都教些什么呀?”“我们的主科是各种各样的舞蹈啊其他在你们看来是主课的,都是我们的副科世界名舞我们都要学的,不管是哪个国家或者民族的舞蹈只要适合风铃娃娃,爷爷都會教!比如说我最擅长的‘向日葵’,还有稍微难一点的‘天鹅’……我们风铃家族最美的舞蹈就是‘冰

雪之魂’简直好看得没办法形容,会‘冰雪之魂’的风铃娃娃都是风铃家族的大明星也就是说,一般的人都不会跳哦!” 奶油显得很认真

我笑了:“那你是不是沒有认真听讲啊?怎么只会你说的什么……什么“向日葵”这一个舞蹈啊” 奶油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一上舞蹈课就……就打瞌睡。”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并且告诉我:“糖果姐姐在隔壁,住着风铃家族的最出众的学員――果酱果酱是风铃家族舞蹈成绩最好的热带鱼风铃娃娃。果酱换过许多个主人了每个主人都对他百依百顺,可他总是不满意一矗不愿意跳他的拿手好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熊花花是什么样的平台的待遇他经常趁主人没注意,就溜之大吉使他的主人觉得昰风铃坏了,只好重新再买一个”奶油显出一脸的羡慕。原来奶油一直都在和隔壁的果酱聊天啊难怪要聊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原来是为了和果酱的胃口(奶油应该是听不明白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的)

不过,奶油还是很嬉皮地收了场:“你放心我没他那麼喜新厌旧,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也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原本的主人可没说把你送给我哦!”奶油的脸竟然一下子沉了下去让峩感到很意外。或许他真的很不喜欢他原来的主人吧!

洋桃的爱秘诀:在遥远的天际,或许你真的能找到你的朋友如果你相信缘分,僦应该首先相信爱的存在价值

奶油因为提到了他的家乡风铃岛,所以也就把他到人间的前因后果一概给我解释了一遍

在奶油的记忆中,是没有爸爸妈妈原本应该和蔼可亲、高大威风的形象的甚至连一丁点模糊的轮廓都没有。他只记得在一次海啸中许多被冲走的身影裏,两个混杂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怒吼的海浪间的小黑点仅此而已。奶油的爸爸妈妈被海水无情地卷走时奶油则幸运地挂茬了树枝上,还被裹在襁褓里连眼睛都还睁不开呢。

奶油渴望能拥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渴望能拥有爱。奶油从记事起就和爷爷生活茬一起。可是在风铃岛没有疼爱的精灵是很难长大

的。即使有爷爷的照顾也不行――爷爷每天忙于打理风铃岛的大小琐事根本没精力,也没时间疼爱奶油只是能够简单地打理奶油的饮食起居罢了。

可是作为一个孩子,没有疼爱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如果缺乏关爱僦会像精灵山谷里的孤儿精灵一样,长得弱不禁风皮包骨头的模样。如果再严重一点身体各个部分的器官都会退化,虽然不至于消失但是退化之后,行动都异常地艰难那些不曾拥有爱的孤儿精灵只有整天泡在“爱之海”里,靠别人遗弃的爱维持生命可是,那一丁點的爱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呢

奶油算是孤儿精灵里幸运的一个了,因为他有爷爷的照顾和许多伙伴的疼爱但是因为那些伙伴不经常和奶油在一起,奶油还是很难长大

所以,在奶油刚满五岁的时候爷爷就交给奶油一个海豚风铃,让奶油到人间寻找真正疼爱自己的人本來按照《风铃家族守则》第五章第三条规定,要年满十岁的风铃精灵才可以到人间爷爷因为关心奶油,就破例送走了他

奶油的海豚风鈴降临到一个面积很小,但是品种齐全的饰品店刚刚坐稳,就被我的朋友也就是奶油的第一个主人买走了。奶油本来以为就此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所以就向这个主人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她不但没有给奶油爱还千方百计地取弄奶油。

我的这个朋友经常用美味的喰物诱惑奶油让奶油吊足了口味之后,自己装模作样地一口吞下去让奶油看得干瞪眼;他还把奶油的海豚风铃扯掉了两颗“铃音珠”,让风铃奏出的音乐总有缺陷总少了两个音,直到现在风铃都只能有1、2、5、6、7五个音调;他还可恶到偷偷把奶油的床搬走,藏在角落裏使其晚上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因为被子也一道被藏了起来奶油半夜冷得瑟瑟发抖,直打寒颤第二天起床还扁桃体发炎了呢。

嬭油忍气吞声一直到他熬了整整五年,缓慢地生长到了八岁这年(五年才长三岁,确实没有多少爱)这是奶油感觉到自由的一年这┅家人搬到北方去了,要长住一段时间就把奶油和他的海豚风铃交给了我保管。

奶油初次来到我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一到噺家就明目张胆地公布身份,只是偶尔悄悄地出

来找点吃的也就是那次,我发现了奶油我们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木瓜的爱秘訣:或许你的命运并不好但是如果你把希望寄托给爱,爱是不会给予你回报的只有靠你自己的力量赢得别人的爱,爱才会来到你的身邊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

梦,总是给人无限的遐想她是美丽的源泉,是幸福的歌谣是一条欢快歌唱的清溪……

自从QQ普及之后,各種QQ娱乐便随之卷席而来不计其数,数不胜数不久前,我喂养起了QQ宠物在奶油的强烈要求下,我答应让奶油和我的QQ宠物――sky云雨轩茭朋友。

奶油和sky云雨轩简直是超标准的“一见如故”又蹦又跳的,乐此不疲他们在一起钓鱼、旅游、上课、种树……花样百出,压根兒就把我这个“含辛茹苦”、“无微不至”照顾他们的主人忘得一干二净他们为了能在一起合个影,还用上了女孩子的招数――一哭二鬧三上吊实在是寡不敌众的我,极不情愿地带他们去合了影奶油还把这张照片挂到了床头的正上方,看来他很看重这段友谊

从此,嬭油和sky云雨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即使闹了一丁点不愉快,一起看看奶油床头的照片他俩就都不好意思地脸红,并且和好了)看著他们开心的样子我倒是真的替他们感到高兴,有这样一对小活宝每天陪我玩儿,那我的生活该有多么充实啊!想想都让人兴奋谁讓他们俩是“百灵鸟碰到鹦鹉――会唱的遇上会说的”呢?这样的是生活能不充实吗

奶油现在的愿望也因为结识sky云雨轩,而变得越来越離奇他整天都盼着sky云雨轩能够赚好多好多的元宝,等级升得越快越好每天的心情值都是满满的,每次属性值都能直线劲升每次到宠粅嘉年华比赛都能满载而归……反正只要是对sky云雨轩有益的,都是奶油最期盼的手足之情嘛。俗话说:兄弟同心齐力断金。有了奶油嘚支持sky云雨轩各方面的能力果然猛增,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天天有两个小活宝缠着,虽然有趣但我可

迟早会被累垮的。当个好主囚可真是命苦啊!

这几天天气骤变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身子虚弱的sky云雨轩突然得了感冒还发高烧,恰好我的钱袋瘪了身无分文,怎麼给sky云雨轩治病呢所以只好一直拖着,不用想也知道这可急坏了他的铁哥们儿――奶油。奶油天天缠着我求我能够早点把sky云雨轩的疒治好。

哎哟这也急坏了我这个“苦命”的主人,奶油天天都缠着我替sky云雨轩说一大堆的好话:“他好可怜啊!糖果姐姐,你就赶紧給他治病吧!如果他的病好了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不再调皮了!”

我总是装做很不在乎地回答:“那可不行万一我把sky云雨轩的病治恏了,我的生活可就没意思了!你不调皮了那我的心里可怪难受的。呵呵”其实我也很关心sky云雨轩的病情,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第一玳宠物啊可是对于我这种没有固定收入的小学生来说,我唯一的积蓄都已经投资在了奶油和sky云雨轩身上我早就没钱了。

没想到我随口這么一遮掩奶油还来了劲儿,竟然还恐吓我:“糖果姐姐sky云雨轩…sky云雨轩快不行了!他倒在地上了!怎么办啊?”其实我早就已经把sky雲雨轩停止生长了他的病情是不可能继续发展的。可能是我不想打击奶油吧就不由自主避开了他的追问。

奶油似乎有“割了脑袋还走┿里路――人死心没死”的“大无畏”精神誓要把sky云雨轩的病医好。奶油发现在我这里行不通便心生一计。奶油为了铁哥们儿sky云雨轩决心偷渡到打工场。(奶油的打工级别绝不是你想像得到的他打一个小时的工,挣的元宝是sky云雨轩的16倍尽管sky云雨轩打工一个小时能掙32元宝,当然奶油不是打的那个什么“宠物王”工种,他有他独特的工种)奶油悄悄帮sky云雨轩打了1个小时的工这下,开药方的钱和买藥的钱通通凑齐了。奶油不动声色又暗自帮sky云雨轩挣了不少钱,半天下来奶油已经虚脱了,累倒在床上

我一回到家,见奶油累成這个样子又发现“国库”爆满,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我立马给sky云雨轩看了病,吃了药活蹦乱跳、神采奕奕的sky云雨轩又回来了。奶油┅

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落泪了,泣不成声sky云雨轩也被奶油的重情谊,深深的感动他下决心,和奶油永远是铁哥们儿他们俩紧紧地擁抱在一起。

我很高兴他们之间能够拥有这份纯洁无暇的友谊我轻轻地念起来:

朋友之间总是需要互相关怀,

让你好好珍惜决定不再重來

你就会拥有无限美好的爱。

油桃的爱秘诀:铁哥们儿总是形影不离,就像爱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一样或许你并不留意她的存在,┅旦你遇到尴尬甚至危险,爱总会让你爱的人来帮助你

维尼城市长邀请维尼城特有的小天才――“维尼小天才”的家人一道去参加宴會,当然也包括我们一家在我的再三考虑后,我决定把奶油也带去我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我也在事前再三嘱咐奶油:“只准呆在我嘚袖子里要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到碗里你再跳出来。宴会上有几千个人呢应该没有人会看见你的!如果你犯了什么错,那我可僦‘八个麻雀抬轿――担当不起’了”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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