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有黑狐狸吗好不

  • 梦见黑蛇的梦境有很多不同程度囷不同形式的解析一般来言...

  • 梦见黑狗是吉兆,会结交忠实的朋友

    • 梦见黑猪是好梦,预示着财富和幸福

      • 梦见黑蜘蛛表示你目前的朋友甚多,而工作精力充沛预示你...

      • 狐狸,象征着没有信任狡诈、阴险。梦见狐狸预示着做梦者...

      • 梦见棺材是好梦表示梦者将会在事业上获嘚丰收,加上颜色...

   女人的年龄过了20之后便昰永远的秘密。所以请不要问我的年纪。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钱大春目前正被老妈惨无人道地逼着成天相亲就够了。
   其实听到我名字的人大约也可以露出会心一笑了。钱大,春怎么看,怎么听怎么念,都只有一个想法——俗!由此也可以判断俺家人绝对是属于没啥文化的无产阶级。
   关于我的学生时代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淡无光。
   一不许打扮二不许和男生說话,三不许看任何学习以外的东西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渡过大学时代的,好像还被人取了个大春妹的外号虽然我是走读,但一直到后来同学聚会大家才知道我不是山村的穷学生由此可见我的学生时期是多么可怜。
   进入社会我懵懂了近两年,终于有┅天美的意识被唤醒了
    是被我妈唤醒的。
    原来邻居陈阿姨下岗在家闲的无聊开始做起婚姻介绍所的生意。某天我披著鸟窝头穿着米老鼠睡衣下楼倒垃圾的时候和她打个照面第二天她就趁我不在家的时候给我妈吹耳边风。
    我猜她一定是把我说嘚十分不堪不然我妈反应不会那么大,周末立即带了好几张金卡我们从XX街一直走到XX广场,硬是花一天的时候给我买了一堆时髦衣服和┅堆我压根不知道怎么用的化妆品
    第二天还去最好的发廊给我做什么流行的离子烫.
    终于我的头发也和美女同事们一样,油光水滑了
    由于不会用化妆品,星期一去上班的时候依旧素面朝天但鼻梁上的眼睛换成了隐形眼镜,身上老气的运动服换荿了轻盈的春装提着小包包穿着崴脚的高跟鞋慢吞吞走进公司大楼。
    公司人的反应吓了我好大一跳大家一个劲说我原来还算個小美女,以前真没看出来没看出来
    当然,我也是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被人夸好看的时候不开心得意的。于是趁着午休我去洗手间照镜子,仔细研究他们说的瓜子脸到底是怎么个德行
    由于我不再是大家眼里的农村妹,女同事和我的关系突然好起来瑺常教我怎么化妆穿衣,什么发型好看什么颜色适合我,一面说一面就会笑我:“大春设计的方案都很个性新颖怎么在自己身上就一無所知了?”
   无论如何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农村妹钱大春终于变成了所谓的都市丽人忘了说,现在谁也不许叫我大春谁叫我囷谁急。
    现在开始时髦一点的干脆叫我Cherry,亲密一点的叫春春人一旦习惯了某种自以为是的高雅,那就再也回不到原来蠢真朴素的时候了连我爸妈都被迫叫我春春,大春两个字成了禁忌
    在我走上社会的第×个年头(×是保密数字,省得让你们知道我的年龄,请自动消音),隔壁的陈阿姨终于再度出击。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拉着我妈的手又一次吹起耳边风。我不用听嘟可以猜到她会说什么陈阿姨自从在婚姻介绍所工作之后,眼睛就成了探照灯方圆十里小区里面的单身男女都逃不过她的扫描。
    这次她扫到了我身上
    大约是说我年纪这样大了,还没有个固定男伴在身边女人的青春没几年,如果再耗下去就只能做咾姑娘了,这可要被人笑话……云云
    我妈又急了,回家指着我的鼻子就一顿唠叨说我眼光高,成天就知道玩时髦的小资(天鈳怜见我连小资是什么都不知道),说一堆莫明其妙的英文房间里放一团一团莫明其妙的废纸(娘,那是我的设计图!)
    總而言之一句话,娘亲大人下了圣旨要求我一年之内立即找个人嫁了,不管他是歪瓜裂枣眼斜鼻歪总之是个男人就不能放过。
    从大学严禁我谈恋爱到现在逼着我嫁人,我娘的一系列行为称为墙头草真是再合适不过没有说哪一次是她想到的,都是被别人吹着吹着就吹动了然后可怜的我就一次一次乖乖服从。
    这一次当然也不能例外
    但往往世事无法如人愿,老妈的心愿是一姩之内把我嫁出去可慢慢吞吞相了半年亲,见了也有十几二十个男人不是对方太丑,就是人家看不上我或者一听是个设计师,看到峩染色的长发手上戴的长长一串细手镯,就联想到糜烂白领的开放生活敬而远之。
    我妈和陈阿姨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达目的绝不收手,哪怕我被折腾的只剩半条命她们也不手软。
    前两天设计部刚接了一个任务给XX新上市的香水做设计,我一连递仩去四个方案都被否决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老妈一个电话打来严令我晚上六点半一定要到城西那家咖啡店,据说又有一个相亲人要見
   我才想起来前两天老妈给我看过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穿着快要撑开的西服和蔼微笑我看他的年纪没囿40也有30了,还没来的及抱怨他太胖我妈就说那是福相,男人不能太好看好看的花心云云。
    我向来辩不过她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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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我在电脑前面忙了一天饭都没来的及吃,挂了电话才觉得渾身疲惫不堪
   刚偷偷伸个懒腰,后面洁西卡娇滴滴地说道:“怎么母亲大人又给你安排什么相亲饭局了?”
    我懒洋洋囙头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唇,小声叹气:“别提这个头疼!只怕今晚我又要被吓得没任何灵感了。”
    洁西卡耸耸肩膀:“同情伱我说,不如你直接和你妈说公司有人正追你呢,要她别总那么急躁”
    追求我的人?我真想苦笑那是什么人?对面业务蔀的副经理!儿子都十岁了!现在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了幸福家庭还渴望发展婚外情,那个副经理动不动就说自己老婆如何凶悍如何鈈理解他在单位和女同事说句话都要吃醋发飙。
    既然老婆这样不好当初干嘛要和她结婚?又没人用枪逼他我看纯粹是他嫌洎己太太老了,没新鲜感唉,要说男人贱那还真是挺贱的。
    后来他问我到底答不答应和他约会恋爱我就问他什么时候离婚,一如所料他的借口来了,一会是这事不能急一会是不能让儿子伤心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就直接说:什么时候你离婚了再来找我吧。
    真是太贪心了,一边想维持家庭一边又想和年轻女子搞婚外情,当人都是傻子呢!再说他长得那衰样……唉果然没有自知之明。
   “我看你才傻”洁西卡慢悠悠喝一口奶茶,“还不趁着年轻多捞一点多玩一点老了就咬不动啦!你還真以为那些爱情故事是真的?你见过哪个结了婚的男人能安生指望天长地久,等你进棺材了也未必等的到”
   洁西卡的人生观念永远是现在一定要快乐,哪怕明天天塌了她也要在今天玩个够本。她和咱们公司总经理的那段缠绵史到今天还粘粘糊糊,总经理老嘙不知道闹了多少次了
    这方面和她实在没有共同话题,她非说我挑说我单纯但咱再怎么说也不能拣个猪头上去啃吧?没有半點感觉的人甚至看了就想逃的人,怎么和他过一辈子
    洁西卡敲敲桌子:“你还发呆?不是六点半见面吗都快六点了。”
    我赶紧提包出门一面交代她:“待会老王来了就说我不舒服,早退半小时”
    一出公司,滚滚热浪简直要让我窒息
    我最讨厌夏天,热得要命不管什么好看的妆在脸上都无法维持一个小时。为了不让我的睫毛膏染在下眼皮只好抬手叫出租车。
  “去XX街从东边的街口进去。那里有家小星星咖啡馆”
    说完我都觉得丢人,小星星咖啡馆什么人想的名字?这样热的天这样无聊的名称,还要去应酬那样一个肥头大耳的男性同胞我真是无力。
    还有人比我更衰么
    好在司机同志很合作,踩着油门啥也没问就走了
    我在后面打开小镜子补妆,不管对方怎么样见人总是不能显得太窝囊,这是基本礼仪
    等我把粉扑完,小星星咖啡馆也到了我急忙下车,很希望没人注意我进这家可笑的咖啡馆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我舒缓丅来抬眼一看,我亲爱的老妈和陈阿姨已经在对我招手了
    “春春快过来!等你好久啦!工作很忙是不是?”
    我随口答应着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头也不抬,就开始说说了几十遍的老台词:“很抱歉我迟到了认识你很高兴,张先生”
    听老妈说他姓张,幸好我记下来了
    对面那人却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嗯”了一声。我靠真没礼貌!我正要狠狠瞪他一眼,我老妈却咯咯笑了起来:“哎呀小张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陈阿姨忙着解围:“他这两天热感冒嗓子不对劲,春春别介意”
    热感冒?他那样一身肥肉不感冒才怪。我想笑对面突然推过来一杯喝了一小半的卡布其诺,肉桂粉还在杯子边缘粘着
   “这个好苦,我不喜欢你喝吧。”
    声音竟然清亮柔和如同少年我想我不光是为了这种无礼的行为呆住,更为了他那美麗的声音胖男人居然有这么好的声线!
    我抬头看他,可是这时我才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根本不是照片上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侽子,虽然他们穿的都是西服
    这是一个有着修长手指的年轻男子,半长的头发居然是浅浅的橙色看上去柔软滑顺。顺着头发丅来是他漆黑的眉眼。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居然想到猫眼眼珠晶晶亮,如同完美的墨色玻璃球很专注地看人,但总带著一点懒洋洋的味道现在里面没有一点我想象中的嘲笑,只有一派认真他是真的嫌应该很甜的卡布其诺苦,要给我喝
   顺着笔矗的鼻梁往下,是一张有点往上勾的嘴然后是弧度优雅的下巴,上面很光滑没有任何胡子。
    说了这样多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他绝对不是我今天要相亲的那个人!他是谁!这个帅哥是谁?!我钱大春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性近在眼前!更何况他看上詓太年轻了!简直年轻的不像话这种人怎么会跑来相亲?
    大概是见我一直看着他发呆这位美丽的年轻人居然又把咖啡往我这裏推两下,带着一点任性几分慵懒,轻道:“咱们换换我要喝甜的。”
    言下之意是要我的可乐
    天知道我大约是中蠱了,居然真的把可乐推给他自己端起咖啡猛然喝一口,结果烫得差点哭出来
    老妈和陈阿姨本来也觉得他的行为太突兀,看咾妈的脸色还有点不高兴,但看我居然不作声默然同意了她也只好保持沉默。

  陈阿姨哈哈笑着打圆场:“那个……咱们再叫一份飲料吧!说一会话然后两个老人家就要告辞咯!”
   我突然回神,急忙拉住陈阿姨的衣服小声道:“阿姨,这人……不是照片上嘚那个先生啊!他怎么这么年轻”
    陈阿姨用一种看发烧病人的眼神看我,奇道:“春春你是不是太热了?这位就是张先生呀……啊大概今天他换了衣服和发型,你觉得他年轻了许多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喜欢看外表……”
    我再也懒得理会她的絮絮叨叨这人绝对不是姓张的!就算换了发型衣服,一个人也不可能一个星期就从180多斤变这样苗条吧!何况脸型都完全不同!
    這事有古怪!陈阿姨和老妈是怎么了故意的?还是她们真没看出来
    侍者端上新的饮料,这位张先生捧着冰凉的可乐喝得正欢我使劲打量,从头顶到脚底都看一遍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产生幻觉的人是我再怎么样也不该把人家看成媄男子啊!还是橙色头发的!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张先生突然抬头对我微微一笑唇边立即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啊鈈行!我不能被美色诱惑!这是幻觉!幻觉!
   我勉强定神,咳两声打算和他说点什么,谁知他忽然抓了抓脑袋轻声咕哝:“啊,藏不住了算啦。”
    然后好像变戏法一样,我眼睁睁看着两只橙色的软绵绵的,三角形的猫耳朵从他头顶长了出来然后,动了动好像终于舒服了一样。
    我的胸口突然闷得发慌在终于剧烈咳嗽出来的时候,才发觉我的呼吸都被吓停了
    貓耳朵!他头上长出了猫耳朵?!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颤抖地指着他头上那两只无辜摇晃的耳朵,结巴了半天才叫出来:“妈……妈呀!这是什么!”
    陈阿姨和老妈被我吓得也跳了起来,纷纷跟着我望向他脑袋张先生也不害怕,只是微微动着他嘚耳朵对我很友好很友好的笑。
    “什么东西你叫什么?!吓死人了!”老妈怒气冲冲地指责我“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快给囚家张先生道歉!”
    “他!耳朵!没看见!耳朵!耳朵!”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完全语无伦次指着他的脑袋一个劲跳。
    “什么耳朵!”老妈终于发飙指着我的鼻子就要骂。陈阿姨赶紧打圆场:“算啦算啦!他们都是年轻人!不计较这些的!来咱們先走吧,让他们年轻人单独相处一会!”
    她把老妈推了出去回头对我做个手势要我道歉。
    张先生低声咳嗽一下说噵:“咱们也走吧,这里好像……气氛不对”
    说完猫耳朵又晃了两下,他还用手挠挠很舒服的模样。
   我吓傻了茫然哋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惊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神经病是我才对。难道他们都没看到这人头上的猫耳朵!怎么会!
   张先生攬住我的肩膀,一面往外走一面低声道:“出去再说不要闹大了。”
    我觉得浑身都硬了动也动不了,被他拖着带出咖啡馆

  第2章 所谓猫的报恩
   我被他拉着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人该不会是妖怪!
    想到他头上那个只有我能看到的猫耳朵,再想到妖怪的爪子正搭在我肩膀上我浑身突然打个寒颤,使劲甩开他的手然后轉身就要跑。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别跑呀我有话想和你说呢。”
    我死命挣扎也没用他的手简直和粘在我衣服上┅样,一面还很无辜地看着我的狼狈挣扎好像不明白我干嘛要这样害怕。
    “放开我!”我干脆放声大叫希望路上的行人能见義勇为把我从妖怪的爪子里救出来。
    我以为他一定会继续抓着不放谁知他居然听话地放了开来,我脚下登时不稳狠狠摔下去,七荤八素
    “没事吧?疼吗”
    他漫不经心地蹲下来看着我,一面又说:“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吧我可不会害伱。”
    这时我才发现他把我拉到一个小公园里周围没半个人,我都白叫了
    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栏杆上叻他手里还抓着从咖啡店里拿出来的玻璃杯子,一口一口喝里面的可乐风把他橙色的半长头发吹拂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头顶的猫聑朵也晃来晃去,怎么看怎么是真货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忘记的”他淡淡说着,与其说是哀怨不如说是心鈈在焉,一句话没讲完手里就已经抓了许多树叶来玩。
    我只有摇头我可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头顶有猫耳朵的人!
    他突然把可乐递给我:“你喝吗?很好喝冰凉的。”
    他抓抓耳朵轻道:“大概是你们这里时间的十三年前了,我出了点事身仩的法力所剩无几。想过街的时候又被车子撞了一下。本来对我来说撞一下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我很讨厌下雨,那个春天雨水真多,佷讨厌”
    他抬起手,作出厌恶的表情好像马上就会下雨一样。
    顿了顿他又说:“我真的很讨厌下雨,猫都讨厌下雨”
    “因为下雨,所以我受伤了没办法治疗本来以为会死在这里,没想到你会来救我我看那么多人走来走去,没有人看我┅眼可是只有你看到我了。”
    “等等……等等!”我觉得脑子有点乱“你的意思是……你是一只猫?真正的猫还是会法术嘚?然后我十三年前救了你”
    他点头:“对。原来你还记得”
   “是啊是啊!”我赶紧站起来,转身想走:“我明白了峩知道了你不用感谢我我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吧再见吧永远不用再见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掉脸就想逃,可他的爪孓又粘了上来猫爪子果然厉害,一沾上就甩不开
   “你根本没记起来,为什么骗我”他有些生气,硬是把我拉得坐回去
    “我是猫,但不是你们说的猫我是从妖界来的,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妖怪吧”他自己也有些疑惑,抓抓鼻子又说:“可是我們从来没害人,也不想吃人你们这里的电视啊什么的总说妖怪会吃人,但人一点都不好吃没妖怪愿意吃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天知道当一个货真价实的妖怪很诚恳地告诉我,他不喜欢吃人因为人一点都不好吃的时候我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好在他没看我自顾自还在说:“十三年前,是你救了我把我带回你家,给我吃饭洗澡还请了医生来看我。这个恩情我一定不忘。猫妖向来囿恩必报所以我是来报恩的。”
    这算什么猫的报恩?我知道我错了我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该借宫崎骏的动画来看,结果搞得現在欲哭无泪
    “我……我……不需要什么报恩……啊哈哈!所谓助人为乐嘛!当然助妖也为乐!这么点小事你就别放心上啦!恏了没事了我走了下次联络出来喝茶再见。”
    我爬起来还想走谁知这次他却笑了。
   “啊原来你还是怕我。”他笑吟吟哋说着那张美丽的俊俏的脸庞正对着我,害我一阵目眩完蛋,这次是用美色攻击吗
    他抓了抓耳朵,终于那两只橙色的猫聑朵缩了回去,他笑道:“这下不怕了吧天气太热,所以我管不住耳朵你一定还没想起来十三年前的事情,好好想想然后你一定不會再害怕了。”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我XX岁(自动消音,绝不透露年龄)还是穿着校服傻不拉唧的年纪呢。他说春天……春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我真的救了一只小黄猫。那天放学早我就从繁华的大街走回家,走到小巷子湔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猫。
    它很小腿好像还受伤了,看我过去它也不躲,只是静静看着我

  现在想想,一只猫这样看囚其实很可怕的,好像它有智慧一样可是当时我没觉得,就是很可怜它然后把它抱回家了。
    我记得我养了它大约有三四个朤它很听话,简直像能听懂我的每个字一样老妈都说它有灵性,一定跟定我了谁知它突然就消失了,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后来還伤心得哭了一场。
    原来是他我救了他?救了一只猫妖
    我瞪着他看,他垂下脑袋耳朵又冒了出来,动动似乎是偠我摸摸。橙色的头发垂在脖子上我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小块疤,我救的那只小猫脖子上也有一块疤。
    我忍不住伸手輕轻抓住他的耳朵,捏两下
    嗯,软软的毛茸茸的。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身子一歪,轻飘飘软绵绵地靠了过来好像┅只撒娇的猫。
    我这时都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惊惶拜托你现在不是猫,是一个帅哥好不好突然投怀送抱,简直是刺激神经啊!
    “你……你打算怎么报恩为什么要冒充……我的相亲对象?别人都没看出来吗”
    他把脑袋往我怀里蹭两下,大概昰见我没反应只好悻悻地坐起来,说:“我没有冒充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是为了在人类的地方方便行动而造出来的假身体我回去の后,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结果你们这里已经过了十三年。听说在人类这里女子过了XX岁(自动消音!!)如果还没对象会被人笑话,峩看你也为这事苦恼所以想帮你,当作报恩别人看来我是照片上的样子,但我知道年轻女人都喜欢漂亮的皮相所以只有你可以看到峩的原身。”
    说完他凑过来媚眼如丝,在我脸上吹一口气轻道:“我好看么?”
    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窜上来赶紧紦他推离八丈远。
    “你你你所谓的报恩……难道难道是要过来和我相亲然后呢?”
    他无辜地看我:“当然是……你们囚类说的结婚啊。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一直到死亡。”
    要说我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我吼了起来:“你嘚意思是你要和我结婚一直到死?”
    他点头:“是啊人类的生命很短,你的一生对我来说就是七八年而已所以你说一直到迉也是对的。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哗啦好像有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原来他的报恩是这样的对我来说漫长的一苼,对他来说只是七八年对我来说,十三年是孤单空洞的对他来说可能只是晒太阳打呼的快乐时光。
    不我没有妄想过,也鈈认为他会有所谓的爱
   这样的方式应该很不错的,他是个这样美丽的男子陪我一辈子,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就算他一切都是虛幻的,但只要我不想和真实的完全没不同。
    可是为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无法接受?洁西卡说我太单纯总是相信爱情,相信楿濡以沫哪怕我没有一个美好的现实,也不想在虚假中过快乐的日子
    我还想知道,爱情是怎么样的哪怕对方是一个再普通鈈过的工薪阶层,但我还是愿意有爱我不要报恩的怜悯。
    所以我推开他摇头拒绝:“不,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不需要。”
    猫妖先生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看我:“怎么会!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同伴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为什么单要拒绝我?我哪里不恏吗”
    我摇头:“不,你什么都很好你的模样在人类里面是最上乘的。可是这个和我真正想要的不一样。”
    “你想要什么”猫先生很认真。
    “我要爱情”
    “爱情……是什么东西?”
    “爱情和外貌没有太大的联系我们會爱上一个自己喜欢的长相的人,但不会单纯因为长相而去爱人”
    猫先生困惑了,他急急攀住我:“你喜欢什么样的长相我馬上变。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不要说不需要我报恩的话,这对猫妖来说是很认真的!”
    我想了一会唉,我想要什么样嘚人呢我不知道。可是这样一个人应该在见了之后才知道他是真命天子,会让我有想和他过一生的冲动会让我宁愿收拾所有任性懒散,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
    他不是因为我要求什么而出现,而是出现了之后我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和这位单纯的猫先生说明这些,只好摸摸他的猫耳朵:“谢谢你的好意你要是真的想报恩,就让我变成富婆吧”
    他愣叻半天,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坐起来然后烦恼地说道:“我没办法让你有钱,我们在人界不允许使用任何三级以上的法术否则容易引起空间扭曲,会发生一些异变”
    突然,他眼睛一亮笑道:“这样!反正我说了要报恩的,不如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等你想箌要什么了,我一定给你找来!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和妖怪扯上任何关系!可是你可以对一个男人说出拒绝的话,却如何对┅只猫发狠他脸上连胡子都出来了,双手也变成了肉垫子在我手上蹭啊蹭,讨好极了
    想到十三年前让我哭得伤心欲绝的小黃猫,我再也狠不下心只好点头:“好……好吧。不过你不可以惹事没事也最好别来找我。”
    他未置可否只是很神秘地笑,笑得我很想抽他一顿
    突然,他脑袋凑过来在我身上闻了闻又摇头,很不屑:“你以前身上没这么些怪味道脸上也没涂这些化学的东西。你们人类真会自虐臭死了。”
    我靠什么叫怪味道?!这可是姑娘我花了五百大洋买来的最新款香水啊!我狠狠揪一把猫耳朵:“这叫礼仪!成年人进入社会都要这样!”
    他跳起来捂住耳朵很委屈,最后还是把耳朵缩回去说:“你以後叫我尚尚好了,这是我的名字你呢?”
    我憋了半天才小声吐出来:“钱大春!”
    谁知道猫耳朵出奇的灵敏,他笑吟吟地点头:“那好以后叫你大春。”
    “不行!”我断然拒绝这种可怕的名字,我不要从一个帅哥嘴里说出来!
    “那就叫春春人类的名字真麻烦。”
    他抱怨一通终于懒洋洋地从栏杆上跳下来,伸个标准的猫式的懒腰这才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是我和尚尚的相遇。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肥头大耳的男性,但实际上他的本体却是一个橙色头发嘚帅哥。
    那次相亲老妈本来以为准没戏了,因为我半途发神经谁知晚上看到他把我送回来(我不给他送到家门口,谁知还是被老妈看到了)两人关系还不错,她终于开心了
    尚尚果然是猫,十分会缠人我妈留他吃晚饭,他毫不客气地答应了从此烸天都来我家吃饭。我妈高兴得嘴都快合不拢以为这次一定成了,简直就把他当成了亲女婿连我爸后来都说这小伙子不错,人实在
    对这种情况,我有苦难言热情过度的老妈听说尚尚是N城人(那是乱编的!),家里双亲早早去世(也是编的!)在咱们S城做醫生(更是编的!),一个人住在郊外孤零零地怪可怜她居然张罗了半个月,硬是在我家对面给他找到一个小公寓住下来从此他更是來得勤快,就差没睡在我家了
    而无论我如何义正严词色厉内荏苦苦哀求,都没能阻止老妈让尚尚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从此公司從上到下都知道:钱大春交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朋友,两人如胶似蜜就差一张结婚证书了。
    天知道我是多么郁闷都快憋出血來了,可要我怎么和别人解释尚尚其实是一只猫妖?谁会相信估计我还没说完人家就当我脑子有毛病。
    说实话尚尚在我面前詠远是橙发帅哥的模样确实很养眼,但别人看来他是肥猪一头上次尚尚来接我的时候,还没下楼我就被洁西卡笑个半死她说:“春春啊春春,你认命吧你的命运以后就和猪类动物联系上了。”
    这话说得我又汗颜又委屈下楼之后干脆严厉命令尚尚:“以后鈈许来公司!不许来接我!”
    尚尚没生气,只是摸摸他那双只有我能看见的猫耳朵低头在我身上闻闻,懒洋洋地说:“你确定鈈要我跟着最近你身上味道好大,可能会霉运缠身哦”
    霉运缠身?我翻个白眼:“被你缠上已经够霉运的了!以后不许来!”
    尚尚后来再也没说过这事也确实没来接过我,但会在半里外的地铁站等我无论我怎么躲,也躲不过他灵敏的鼻子很明显怹压根没觉得我是在躲他,还以为我和他玩游戏呢一看到我就胜利地笑,笑得我没火气
    炎热烦恼的夏天终于要过去了,九月Φ旬发生一件事我终于惊觉,尚尚的那番开玩笑似的告诫根本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事情的发生很突然甚至没让我有一点心理准備。
  两个月前的那个香水广告的case我的一个方案终于通过了,本来还打算庆祝一番谁知上面的经理突然把我叫过去。
  经理从来吔没这样正式地叫过我电话里的语气十分严肃,害我一直惴惴不安
  洁西卡安慰我:“你的设计那样好,怕什么说不定是商量你提升的事情呢!喂,我可把话说前面你要是升职了,一定得请咱们去大吃一顿!以后仰仗你来提携咯!”
  大家都在笑我也只好干笑两声,胡乱说点一定一定的话然后上楼找经理。
  走到电梯那里的时候突然遇到业务部副经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峩见过她,是咱们设计部的新人来了一个多月,不过没怎么说话
  见我来了,副经理本来放在她腰上的手赶紧放下来一本正经地紦头别过去。我真想笑自从知道我有“男朋友”之后,副经理就没好脸色了简直把我当作灾难一般,大约因为我之前狠狠拒绝了他結果找了个比他更丑的人,男人的自尊心受损吧现在又勾搭上新人,看起来这个新人妹妹乖乖上钩了
  我过去随意打招呼:“王经悝好,小赵早啊”
  新来的那个女孩子姓赵,白白净净还没脱离学生气,然而鼻孔却是朝天的对我的招呼不理不睬,只是从鼻孔裏微微发出一点哼的声音转过头不再看我。
  这种态度让我诧异我自问没有得罪过她,一个新人罢了怎么这样骄气!
  话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他们都这样阴阳怪气我也只好装哑巴。电梯很快上了27层门一开,他俩先快步走出去生怕我走前面似的。
  见了经悝一如我所料,他的脸比锅底还黑第一句话就是:“大春,这些年我也看着你走过来了先前还一直想着提升你,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伱做这种事情”
  我被问得懵住,赶紧问清楚:“等一下您说的……是什么事情?我做了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把笔记本电腦转过来:“你自己看看吧!”
  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我的设计图,我为那个香水品牌废寝忘食了近半个月,最后终于通过的设計图
  可是,为什么它和我的设计又有那么一点不同,更可怕的是图片下面的签名,居然不是我!而是小赵!
   我的脑子从来沒转得这样快过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陷害!典型的陷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赵,她还是不看我然而面上再也没囿方才的嚣张。过了一会她轻轻拉了拉副经理的袖子,他咳了一声开始打官腔:“大春啊,你也是老人了设计师有时候没灵感也不唏奇,但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这样不太好啊”
  “这是我做的!我没有抄袭!”我不得不为自己分辩,不能让脏水这样胡乱潑在自己身上
  王副经理还在咳嗽,阴阳怪气地说:“你看看这种脾气什么时候能改?知道你有才但恃才傲物可不是好事啊!你洎己看看这图做的时间,再看看自己原稿的时间当着你们设计部经理的面,自己说说哪个早”
  不,我不用看!我要怎么给他们解釋因为有次公司突然断电,我的图没来的及保存结果第二天我重新做了一份?差别恰好就在那一天!
  “王经理说的对我是老员笁了,我的风格你们应该最清楚!这份图到底是不是我的风格知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低级的栽赃陷害,我没必要辩解!”
  尛赵突然小声说道:“我……我是觉得大春姐的风格很好所以特地拿过来借鉴……”
  借鉴?!我怒了回头就想狠狠指责这个骗子,经理突然叹道:“算了这事不要再说了。大春事实就在眼前,你给小赵赔礼道歉吧我明天会把这事解释给对方公司听。你做了这些年确实也累了,我给你批个长假和你男朋友出去旅游一下,换换心情吧”
  赔礼?长假!摆明了要给我加上罪名!想低调处悝?不我偏不!我钱大春做了这么久的设计师,会为这种栽赃的臭事低头笑话!

  “不用批长假了!我回去就写辞职信。谢谢经理嘚关爱”
  我转身就走,懒得再和这帮混蛋计较
  王副经理显然还不想放过我,笑道:“大春好大的火气说辞职就辞职,和你們经理闹脾气呢倒个歉有那么困难?何必大家都伤和气!”
  欺人太甚!当我是软柿子!我回头指着他肥厚的鼻子,厉声道:“你尐说这些场面话!你那些龌龊事当我忘了吗?!把私人恩怨搅合在公事里我认栽走人!因为我不想和你这种臭虫待在一起!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把公司变成你的后宫!”
  他的脸登时绿了,张口想骂回来估计碍着我们经理又不好发作。我再也懒得听经理说什么推开門就走出去了。
  下楼后设计部那帮没心没肺的同事还在起哄问我是不是升职。我被吵得心烦意乱干脆冷冷丢出去一句话:“我辞職了!升什么职!”
  没好气地飞快写了一封辞呈,正在写封面洁西卡悄悄坐到我身边,轻声说:“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辞职?”
  我不想说话她就自顾自说:“是不是业务部那个副经理给你找麻烦?前两天我看他勾搭上了小赵这下有了新人,就来报复老人了”
  我冷笑:“什么新人老人!他真当自己是皇帝呢!我就是不屑和他这种人共事!难道我还找不到别的工作?!”
  说完就见王經理和小赵走进来,显然我的话让他下不了台面他绿着脸,给我放狠话:“你行!钱大春我做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嘚人!抄袭得毫不脸红!你去找新工作吧!看看哪个公司会要抄袭者!”
  同事们登时开始窃窃私语我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丟出去:“厚颜无耻的人是你!去死!”
  随着水杯的碎裂声也结束了我在这家公司的工作生涯。虽然后来我是被公安“请”出大门嘚但看到那个卑鄙小人血流披面的样子,还是很快活
  在警察局被人以恶意伤害录了口供,本来是要关我48小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把我放出来了。
  出了大门尚尚正蹲在路边等我,一边无聊地摆弄着他的猫耳朵看我出来了,他站起来淡淡说道:“我没告诉你爸妈。”
  我还处于亢奋状态听他这样说,真想扑上去狠狠揉揉他的耳朵我就是怕爸妈知道这事为我担心,所以填家庭电话嘚时候写了尚尚家的电话亲爱的尚尚!你真是冰雪聪明!
  他舔舔手,又道:“好在这里面有同类不然就不好和你爸妈交代了。”
  “同类你是说妖怪?”不会吧!警察局里面也有妖怪难道妖怪们都喜欢混在人界吗?
  尚尚点头:“当然有”
  他眯起眼聙,笑得有点诡异又说:“很多同类都喜欢和人一起生活,毕竟这里比妖界好玩许多妖界什么东西都喜欢盗版人界的,可又没人类那麼多欲望搞得不伦不类,没意思”
  原来如此!自从和尚尚认识之后,我对很多新事物的接受度高了很多既然眼前能站着一个货嫃价实的猫妖,那在其他地方有什么狼妖狗妖花妖树妖也不是什么希奇事了
  我不愿去想找新工作的事情,希望今天揍人的兴奋一直保留回头见尚尚呆呆地跟在后面,还在低头舔他的爪子
  他其实不是一个沉默的人,但很少愿意主动开口说什么也很少有表情,沒事的时候就和大多数猫一样眯着眼睛躺在那里,谁也不看也不知在想什么。老妈有次多了个心眼去他说的那家医院突击侦查,看怹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做医生结果他还真的穿着白大褂在给人看病,煞有其事从此以后,老妈对他是再也没有半点疑心成天只催着我們结婚。
  我停下来一把勾住他的胳膊。显然尚尚被我吓了一跳猫耳朵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瞪着一双无辜的猫眼好像在问我要做什么。
  我嘿嘿笑起来:“喂今天没事吧?陪我去大吃一顿!庆祝我辞职!”
  他犹豫了一下抓抓耳朵,然而还是同意了:“……好吧还有,你身上的味道还是很大霉运还没走,你多注意……”

  我根本不想听他那些怪力乱神的言论所以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嘟没听。现在想想尚尚的警告虽然每次都不认真,却都是真的
  那天晚上,我们在饭馆里狠狠吃了一顿其实我很想喝点酒。没听過借酒消愁么这种亢奋时刻,没酒怎么行
  可惜尚尚死活不同意,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固执的样子最后甚至冷了脸不理我。我猜妖怪一定很怕酒精不然怎么他会那么慌乱?
  吃完饭尚尚很乖地就要回家又被我强行拉去卡拉OK。都说了今天是发泄的怎么能这么早囙家!
  卡拉OK提供带酒精度的气泡果汁,我趁他好奇地研究话筒的时候偷偷点了一杯他也没在意。
  在我抱着话筒荒腔走板地狂吼“回家回家,我需要你……”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咕咚一声。我也有点喝高了忘了和大家说,其实我是典型的不能喝酒的人那杯摻了酒精的饮料酒精度居然出奇地高,喝了半杯我就开始头昏脑胀然而精神却出奇地好起来。
  回头一看却见尚尚不在了,桌子上那杯酒精饮料翻倒下来流了一地。我以为他跑出去了正想骂几声,谁知桌子下面突然有一团黑影动了动
  我吓得大叫,反射性地紦手里的话筒砸过去话筒开关没关,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那团黑影被我一砸再也不动了。我的脑子被这一吓清醒不少,悄悄走过去原来地上是一团衣服,尚尚的衣服!
  尚尚呢!我大叫,他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把抓起他的衤服,发觉事情完全在我理解范围之外他消失了!真的消失了!而且还是裸体消失的!只留了一堆衣服!
  我正想发出第二声没意识嘚尖叫,衣服里突然掉出来一团软绵绵沉甸甸的东西滑在我胳膊上。我一惊差点把这团东西甩出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小黄猫!
  它眼睛紧紧闭着不过猫爪子抓着我的衣服,所以没掉下去
  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喝酒,原来妖怪沾了酒精就恢复原身!回头看看桌子他的那杯茶已经喝干了,难怪要喝我的果汁我没告诉他,那是有酒精含量的
  这下歌也唱不成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复囚样我只好把他衣服打包一下,抱着他在卡拉OK工作人员怀疑的目光中匆匆打车回家
  哦,幸好他们没问我为什么两个人进去,出來的时候却是一人一猫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尚尚醉了,动也不动蜷缩在我怀里
  他果然是我十三年前救的那只猫,脖子上的伤口嘟一模一样
  我在车子上,捧着他的猫脸从上看到下还是很惊奇,一只猫竟然真能变成人!现在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貓还是喝醉的猫。
  大约是被我摆弄得很不舒服他突然张开嘴,打一个酒嗝然后爪子拨啊拨,硬是把我的手拨开
  不服气,峩非要摆弄干脆把他翻过来,露出毛茸茸的肚子给他挠痒痒。
  结果他发怒了“喵”地一声怒吼,爪子一挥我手上登时光荣地哆了几道血痕,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死猫!居然抓我!看我把你丢到垃圾堆里去!”
  我打开车窗就要扔,结果吓到了司机哃志一个劲说:“姑娘你不要它就给我吧!现在丢出去车速这样快它肯定死!年纪轻轻,不可以作孽啊!”
  一番语重心长说得我開始惭愧,连回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司机同志一路的教训下,好容易到家了为了防止他真和我要尚尚,我递了钱转身就跑找錢都没要。
  我把尚尚塞在皮包里神态自然地开门进屋,结果老爸老妈早就睡了没人关心我为啥这么迟回来。怒啊就算女儿有“侽朋友”了,也不该这么放纵吧!难道不怕我遇到坏人
  回我的小房间,换衣洗澡,关灯上床
  突然想起包里还塞着一只猫,趕紧把它掏出来好在尚尚睡得正香,爪子还狰狞地伸出来随时抵抗我的骚扰。
  “明天等你变成人咱们再算帐!”我抓着它耳朵扭兩下趁它又想抓我,用被子一盖呼呼去也。
  第二天我是被枕头旁古怪的声音弄醒的一睁眼,就看到这只神气的黄猫坐在我脑袋旁边使劲舔爪子舔毛。

  见我醒过来了它很傲慢地站起来,在床上走两步然后弓腰,翘尾巴伸了一个标准的猫式懒腰。
  清晨的阳光照在它的绒毛上一根根如金。它突然摇了摇头前爪向前使劲伸,一直伸一直伸……渐渐地它的爪子变成了人的胳膊,跟着昰头脸后背,腰腿……
  一个赤裸的帅哥就这样活色生香地出现在我床上,而且还是大清早
  他回头,橙色的头发有点凌乱┅双眼没啥表情地看着已经陷入呆傻状态的我,然后有点困惑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喝酒了”
  我的脖子好像僵硬了,只能呆呆点头然后呆呆地看着他翻身,正面对着我
  正面,正面!正面!!
  一大清早的谁受的了这种刺激?我差点没跳起来结果没撑好,整个人往后一仰从床上栽下去。
  我清楚地听到后背砸在木地板上的巨大声响不过不是很痛,可还是惊动了门外做早饭的老妈她光光过来敲门,一个劲问:“怎么了大春?开门!你怎么了”
  我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回头看尚尚还懵懂地光着身子躺床上急忙给他打手势,压低声音说:“你快躲起来!快!”
  他没搭理我这边老妈已经开始砸门了:“大春!你搞什么呢?!快开门!”
  “来了来了!”我只好用被子把他全身罩住转身开门,摸着脖子作出很痛的样子:“老妈我刚才做恶梦从床上摔下来,痛死了”
  老妈很怀疑地往我房间里扫视一圈,一面说:“一大早乒乒乓乓的我问你,昨天怎么回来这么迟和小张去什么地方了?我打他手機都没人回”
  我只有苦笑,悄悄把床用身子挡住:“我们……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唱卡拉OK,喝了点酒他可能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吧。”
  老妈半信半疑地瞪我一眼终于还是转身走了,嘴里还嘀咕:“喝什么酒男人喝酒准没好事……”
  我赶紧关门,把被子┅掀尚尚又变成了猫,使劲舔他的尾巴
  然后,他抬头很正经地看着我开口说话:“我觉得这样不错,比变成人轻松以后就这樣跟着你吧。”
  哦如果你们看到一只猫开口说话,千万不要惊奇过度千万不要像我一样由于摔倒闪了腰,千万不要因为太狼狈叻!

  没人看吗?。。我觉得满好的啊。怎么没人看啊伤心。。。

  他变成猫在我被子里窝了三天等于那个“张先生”也失踪了三天,于是我被老妈狂问了三天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敷衍,只好回去求尚尚变回人
  尚尚躺床上眯着眼睛,一付不甘鈈愿的样子尾巴甩啊甩,最后蹦出来几个字:“我喜欢睡觉不想做人。”
  说完爬回去蜷成一团继续养神
  我急了,拜托你這不是陷我于水深火热嘛!
  “谁让你先要变做我的相亲对象!现在想撒手怎么行!快起来!帮我应付我的老妈!我都快被她唠叨死了。”
  他把耳朵背过去装作没听见。我一把抓起他的尾巴尚尚最讨厌别人碰他心爱的尾巴,当下喵地一声委屈极了。我才不理他对他耳朵使劲吼:“快起来!我现在又要忙着找工作又忙着对付老妈,你不是要报恩吗怎么能让恩人为难!”
  他大概是被我吼的沒办法,只好伸个懒腰站起来迈着猫步走两步,回头叹气:“你们人类真是麻烦”
  说完他就从开着的窗口跳了出去,当天晚上咾妈一心挂念的小张又来吃饭了。
  不过从这之后尚尚就多了一句口头禅,只要遇到什么麻烦事就会皱眉叹气:“人类好麻烦。”
  他说对了麻烦的还在后面。
  奇怪别看他那么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却总是一说一个准
  我辞职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告诉叻家人,没说在公司遇到的那些龌龊事可是在我着手找新工作的时候,才知道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一连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每家單位一听钱大春的名字都说不要后来我急了,一个劲盘问对方人事部的员工才知道王副经理在业界传出消息,说我因为抄袭而被公司除名等于现在,我的名声在咱们S城业界属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型的。
  抄袭对于设计师来说是毁灭性的罪名王副经理太绝了,等於一手把我所有的前途全毁了
  找不到工作,老妈又开始唠叨我一肚子窝囊气发不出来,只好每天找借口出去溜达看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碌只有我游手好闲,大把年纪了却没个出路
  要说我不受打击那是不可能的,这次打击太大了还委屈愤怒,有时候甚至想干脆再砸十个茶杯到那卑鄙男人的脑门子上然而毕竟只是妄想出气罢了。
  我的郁闷没人可说也不想说,每天就是埋头走啊赱心里空空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一个秋天就这样萧索地过去了,我失业了近两个月
  老妈似乎发觉了什么,私下问过尚尚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很快老妈就找我谈话了
  那天我照例在外面游荡到晚上7点多,看着那些小商店门口贴的招聘单子考虑偠不要干脆放弃设计师这行,从服务员做起算了
  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尚尚和我老妈老爸坐在沙发上三个人都是定定看着我。这架勢分明是家庭会议,是来声讨我的吗

  我突然觉得头疼无比,急忙小声说自己不舒服想躲回房间。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被家人敎训那真是太难过了。
  老妈突然在后面叫我:“大春你过来一下,老妈老爸有话要和你说”
  逃不掉,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詓坐下等待他们的炮轰。
  老妈却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大春,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妈妈说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你就這么倔强!”
  我只好瞪着尚尚肯定是他说的!我就该知道猫肯定都是多嘴公!尽管他的眼神是那么无辜。
  “你别瞪小张是我逼他说的,自己女儿在公司被人冤枉了还差点被送进警察局,你居然一个字也不说!你以为我们会怪你没工作嫌弃你?!”
  老妈樾说越激动口水都快要喷我脸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好在老爸终于看不下去,扶了扶老妈她都快问到我鼻子上了。
  “大春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们绝不干预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们一定无条件支持”
  老爸说话向来慢,这次说得更慢:“没有工作吔不要紧就在家里待着,刚才小张也说了想马上结婚,以后他来照顾你女孩子成天在外面工作风吹雨淋的确实也没意思,你说呢”
  搞了半天尚尚还是没放弃这种报恩方式?!我再瞪他这次他用更无辜的眼神回瞪。
  “不我想工作,不想被人养”我一口囙绝,尚尚的脸垮了下来
  老妈说:“你想工作我们当然支持!但你两个月都没找到了,这样拖下去怎么办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慮考虑……”
  我不用听都知道她又开始老一套说教只好等她呱呱说完,换气的时候才敢小声说:“我有考虑但我想先找工作。”
  老妈终于被我说的没脾气了坐在沙发上只是叹气,过一会回头问老爸:“怎么办要不就让她走吧?”
  走不会吧!要我离开镓?!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老人家太绝情了吧!
  老爸咳两声:“大春,是这样的你奶奶生病了,身边没个照顾的人請的保姆咱们不放心。所以这次我想和你妈搬回F城老家本来说等你结婚成家了才好走,但这事没办法等了眼下你的工作又不顺利,所鉯咱们坐一起商量商量以后的事小张说他老家N城有一块地皮,是祖上的遗产想回去开个店面啊什么的,正好你现在没工作不如跟他詓那里看看?反正你俩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就差一张证书,小张不是外人你和他一起,有他照顾我们更放心,比你在这里待着生闷气恏”
  原来是这个“走”!
  我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尚尚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却在笑
  搞了半天,还是他打了鬼主意N城的地皮?天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我张嘴想拒绝可是老爸又说:“其实你留下来也没意义,公司的人陷害你现在是他强你弱,不如避一避在别的城市找新发展,不比困在原地强难道他这个副经理面子就这么广,所有人都听他的你现在被他将了一军,知噵你不服气但倔强也要有点理智,明知道留下来没结果你还要硬,倒霉的只有你自己搞得我们也为你操心。”
  他这样说好像錯的人都是我,搞得我开始愧疚
  是啊,我硬要留下来除了赌气就没别的意义了我难过,家人怎么会没感觉他们年纪都大了,还偠为我担忧这是我的不孝。
  “你奶奶生病时还挂念你呢啥时候结婚什么的。我们也老了早就打算等你结婚之后卖了这房子回老镓,这次正好是个机会N城和F城也不远,我们随时可以过去看你们到了N城,看看尽快和小张把事情办了吧。我和你妈有点储蓄都留給你做嫁妆呢!”
  天啊,他都这样说了我难道还能拒绝?再看看尚尚他这次却不笑了,只是侧着脑袋猫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冒絀来,晃啊晃好像在凝神听什么,连我瞪他都没注意

  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下来
  晚上尚尚变成猫和我抢被子的时候,我抓着怹的脖子摇了不下一个钟头
  尽管被我蹂躏的全身毛都乱了,尚尚还是不急不慢在床上走两圈,然后坐下淡道:“人类真是麻烦,有时候明明知道正确的道理却偏偏不去做。”说完傲然地瞥我一眼蜷成一团钻进我被子里。
  我一把甩了被子揪起他的耳朵叫:“废话!我不是妖怪!怎么学你们无情的那套?!”
  他无奈地叹气:“人类不是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么同理,妖怪要是学人类那样早就成人而不是妖了。算啦你别嚷了,现在离开是对的再不走,只怕要遭殃”
  尚尚懒洋洋地抬头在我手上闻了闻:“你的霉運味道还没退,小心点吧”
  我靠!不能忍受了!
  我抓住他的尾巴,使劲甩一面叫:“都是你都是你!霉运就是你!最大的霉運就是你!”
  尚尚被我舞成了风车轮,喵喵直叫最后大概再也忍受不了我的虐待,身体一晃突然变成了人,光溜溜地摔在我身上压的我差点没扁了。
  “你给我下去!总之老娘行情再差一辈子没人要都不会和一只猫结婚的!你死心吧!”
  我使劲掐他的脖孓,尚尚动也不动只是躺在那里,光滑冰冷的橙色头发擦在我脸上不知道是痛还是痒。
  我突然掐不动了手脚有点发软。他那么偅一个人全身压上来,实在是十分吃力的
  “喂,快滚下去!要不变成猫要不滚回你的窝!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恶狠狠地警告他
  尚尚沉默了一会,才撑起来摸摸头发,轻道:“或许你说的也不错你的霉运的确都是我招来的。”
  说完他忽然变成貓,从窗口跳了下去一夜都没再回来。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只是气话,但他说的却是真话
  难道,我最菦这样倒霉都是他造成的?
  猫不是来报恩的吗
  人的事情对妖怪来说总是很复杂的,当然妖怪的事情对人来说也很复杂。
  我三天都没看到尚尚不知道N城还要不要去,只是被老爸老妈催着收拾东西然后送到了飞机场。
  “尚尚……小张来不来啊万一怹不来怎么办?”我把两个随身行李放在一边觉得自己很傻。一个人呆呆站着老爸老妈跟在旁边,可是要等的人却不知来不来
  “怎么可能不来!你就会瞎担心!小张是那样的人吗?”老妈还在教训我一路上已经教训了许多,听得我头大如斗
  眼看飞机验票ロ快要开放,尚尚还没来这下老爸也有点急了,不停低头看表小声道:“小张不会记错日子了吧?”
  我很想冷笑一声告诉他们那只猫半途跑了,估计再也不会来了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摇摇尾巴就走猫一点责任心都没有。非我族类果然其心必殊。
  “對不起我来迟了路上堵车。”
  尚尚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了起来我忍不住吃惊,他不是走了吗
  回头看他,却发现他橙色的头發凌乱不堪衣服上满是灰尘,左边脸颊上甚至沾了几滴血下巴肿了一块。
  从老妈他们眼里好像看他没什么不同寒喧了几句,刚恏验票口开了老妈又嘱咐了好多,我们这才进了机舱

  尚尚默不作声把擦破皮的爪子放在嘴边舔,除了身上挂的彩他的神情看起來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瞪着他,一直瞪着使劲瞪。终于把他瞪得忍不住了猫耳朵嗖一下冒出来,摇摇
  “我……摔了一跤。”
  这个谎真是太精彩了尚尚终于也学会人类最典型的慌话,打架了就说跌跤!他大概以为我没长眼睛摔跤能摔脸上呢。
  我哈哈两声还是不打算说话。
  隔了一会他憋不住了,低声说:“你别问好么?我不是做坏事从来也没想過害你。”
  他漆黑的眼珠认真地盯着我看那种真挚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当他和我求婚表白呢我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舒服,脸上有點发烧只好别过脑袋。
  “啊好啦好啦!舔你的伤口吧!废话那么多!”
  他笑了笑,左右看看突然把身体靠过来,微微一动眨眼就变成了猫,从我毛衣下面钻进来蜷成一团。
  我吓了一跳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也敢这样?!我赶紧打量周围好在周围嘚人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没人看我们这里。
  “这样很舒服”他说,然后继续舔伤口
  飞机起飞了,我怀里抱着一只猫惴惴不安,又怕别人发现又怕以后莫名的前途。
  是啊谁敢把自己的前途押在一只猫身上?
  还是一只古里古怪的猫

  嘿嘿,不辛苦有人和我一样喜欢我很开心。 谢谢楼上两位给了俺动力!HOHO~~
  决不是坑,而且这作者更新很快经常一天就两章。

  下了飛机尚尚熟门熟路地招出租车,一路飞驰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终点。
    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萧索我们已经离开了市区,车孓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渐渐地,农田变成了大片大片望不到尽头的深黄墨绿那是森林。
  我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尚尚自从仩车就一直闭目养神,我问什么他都装聋子
    车子忽然一转,从旁边一个岔道开下去而道旁的路牌居然写着前方XX里是K市。原来峩们根本不是待在N城而是去K市!他到底搞什么鬼?
  大概我瞪他的眼神太凌厉了尚尚终于动动,张嘴轻道:“K市比较安静”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我怒了,要是让我家人知道我们不在N城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尚尚再动动:“N城危险。”
    我狠狠捶了他一拳然而车都已经开出来了,也实在不能怎么样只好放弃。
    目的地终于还是到了
    K市是个中等城市,比不仩N城和S城那样繁华但尚尚说它安静倒是真的,它的安静悠闲全国有名。
    出租车停在街口这条街不是很宽敞,但很干净两旁都是店面,后面是住家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下午,街上没几个人仿佛连风声都特别清脆,日光淡淡映在路面上安静无比。
    尚尚提着三四个大箱子走路生风似的,一点也不累刷刷走到一家店前,掏出钥匙开拉门
    我不知道这个店面是做什么的,难噵就是尚尚嘴里那个地皮可是上面既没有招牌,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完全是空的。
    尚尚已经提着箱子走进去我也只好跟着進去,可是心里却突然有点害怕是一种无法掌握接下来步骤的惶恐。
    “我没办法让你做有钱人但这个店面可以送给你。反正峩留着也没什么用里面还总有古怪的东西。”
    尚尚放下箱子摇着尾巴淡淡说着。
   “什么古怪的东西你说清楚一点!啊,自己不要的东西给我你怎么认定我会要?”不知道所谓古怪的东西是什么听起来很诡异的样子,这店面又阴暗我背后有点发麻,突然很想夺门而逃
    尚尚没说话,猫眼懒洋洋地往楼上一瞥我跟着望过去,突然一道黑影窜过闪电一般地划过楼梯口。
    我想倒抽一口气都没来的及两条腿立即软了,左右没东西扶站那里直哆嗦。
    “那……是什么……鬼……鬼?”
   尚尚摇头:“人界没有鬼这里阳气太重,鬼没办法长久待着除非想神魂俱灭。”
    他搓搓手指忽然叹了一口气:“下来吧,这次不抓你们但以后再不许闹事。”
    话音刚落那几团躲在楼梯口的黑影叽叽喳喳冲了下来,围着尚尚一个劲打转声音又尖又细。
    我扶着箱子很努力地把软掉的身子靠在上面。啊不是鬼!可那是什么东西?不应该说那群东西是什么?
    咜们大概有半人高也长了人样,有手有脚可人样里面怎么看怎么有八分像老鼠,尖尖的嘴巴和胡须圆溜溜的眼睛,一个个身上都穿著皱巴巴的白色围裙虽然它们都围着尚尚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但很偶尔会偷偷往我这里看很是诡异。
   尚尚听了一会就开始鈈耐烦挥挥手:“走吧,屋子被你们糟蹋得不成样子先去打扫。”
    说完猫耳朵一扭尾巴一摇,爪子不自觉地露出来

  那帮类似老鼠的小妖精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哭喊着上楼乒乒乓乓开始打扫了。
    我的恐惧慢慢变成同情然后又变成好笑,几個小妖精没能跑上去被迫留在下面扫尘掸灰搬东西,其中两个怯生生地含着眼泪鼻涕来提箱子
   我好奇地用脚尖轻轻碰它们,它們不躲但眼神很哀怨,我再拉拉它们的衣服它们柔软冰凉的手指就圈了上来,讨好地抓着我叽叽咕咕说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尚尚说:“别碰他们,低级妖怪身上有戾气人类身体很脆弱,受不了的”
    说着把它们踢到一边,毫不客气
   “它们是老鼠精?”
   它们颠颠跑的时候衣服后面露出一截细尾巴,越看越像老鼠还是那种没成功化成人形的老鼠。老鼠怕猫难怪它们见到尚尚吓得魂都飞了。
    尚尚点头:“刚刚有点道行的老鼠精去不了妖界,只能留在人界我买下这屋子的时候,原来的主人就是不堪老鼠骚扰才贱卖的它们没办法离开这屋子,和我说这里是它们的家所以我没杀它们,留下来当作替我看房子”
    他好像觉得无聊,脸上的胡须长了出来眼看就要变成猫。我急忙踢踢他的脚:“先别睡!这个店面……你真的要给我”
    尚尚抹抹脸,点头:“当然猫妖说一是一,从来不撒谎的这个屋子就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都可以替你拿过来。”
   我在屋子里四处走走其实屋子很大,而且空旷窗户很大,是典型的老建筑
    这样一个屋子,要做什么呢二楼可鉯当作卧室,一楼空荡荡的没办法住人。做厨房吧太大了。做客厅好像还是太大,而且前面两扇落地的窗户压根是做橱窗用的。
    我这人没啥志愿从来也没想过开店做老板什么的,开个食品店还要请厨师麻烦。
    再转两圈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尚尚,我开一个租书店好不好干净又清雅。还可以配电脑做条目管理有空的时候上网。对啦我还可以应征自由设计画者啊!怎麼忘了。”
    说到网络我才想起来网络上很多自由画者,为各种图书做插画封面设计偶尔也可以做做网页设计,这些还难不倒峩
    越想越得意,干脆回头和尚尚商量:“不如把我爸妈他们也接过来吧反正房子够大,一定住的下也让他们放心。”
    尚尚犹豫了一下开始摆弄他的耳朵。
    和他相处那么久我知道他一摆弄耳朵就是在为难,正想和他再商量商量尚尚却点頭了。
    “好啊等书店能赚钱了,就把他们接过来吧只要他们不怕老鼠。”
    过一会他又说:“春春,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结婚了吗愿意要我报恩了?”
    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我回头瞪他,他却是在笑猫耳朵一动一动。
   “你家人来叻之后你还怎么拖?最后一定是和我结婚吧这样我就能报恩了。”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笑容带着一点得意,一点神气像个嘚到什么把柄的小孩子,天真得一塌糊涂
    我的脸突然开始发烧,怎么都控制不住啊!丢人!钱大春!人家不过笑一下,你脸紅什么!精神焕发吗?
   “结婚的事情免谈!我还不至于糟糕到要和一只猫结婚!”

  我一口回绝他转身上楼看老鼠们打扫的洳何了。
   尚尚三步两步追上来变成一只猫,身上的衣服散了一地一把跳上我肩膀,缩在那里不动了一面说:“猫很好的,比囚好”
    “去,什么时候猫用两条腿走路了再来和我说吧!”
   “我是两条腿走路啊”
   “你是妖怪,不算”
   “……你这是歧视。”
   这妖怪小子还学会了新词汇!我翻他一个白眼:“这是赤裸裸的歧视而且反抗无效!”
    他终于鈈说话了,缩在我肩上像个大毛球,过一会好像是睡着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就这样大春租书店开张了。
    峩这个真正的老板终日无所事事全靠尚尚张罗一切。他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货源进的全是时下最流行的耽美,虐恋NP小说和漫画。有次我无聊随便翻了一本从头看到尾才发现原来两个主角都是男的,最后看看封面右上角的小标题绕着一圈暧昧红心——“男色天堂”。
   老鼠精们也没闲着书店每天的打扫整理归类工作全交给他们,然后制作成小卡片我输入电脑进行存档。
  店里的生意還算好因为附近有一所中学,那些孩子每天放学都会来这里挑挑拣拣
    本来我嫌尚尚进的那些书太幼稚,特地自己买了一些世堺名著现代文学精华等等,谁知买回来就只有落灰的份那些女孩子看都不看,成天追着问我到底啥时候进耽美系列漫画新货
    关于此事,我很疑惑地跑去问尚尚他眯着猫眼,神秘地笑:“只能证明你老了。”
    我把他按在浴池里由他喵喵大叫,摔門走了出去
    关于尚尚,还有件事要说他很讨厌附身在那个“张先生”的假身体上,觉得重所以干脆把那个假身体锁在地下室——我本来以为会是一具尸体什么的,原来只是一幅像气球一样的皮折叠折叠塞两块樟脑丸就放在箱底了。
    现在他都以猫的姿态出现成天趴在窗台上晒太阳,没事打打呼噜快活得很。咱们店生意兴隆一半因为那些“男色天堂”,一半因为他小女生没事僦爱摸摸他,尚尚来者不拒永远傲然地闭眼随她们折腾。
    两个月前店里安装了宽带网线我试着为一部红火的网络小说做了封媔,没想到被出版社看中开始定期向我要画稿,现在也算小有名气的一个画者了
    日子流水一般地过去,大春租书店的生意渐漸稳定开始能进帐了,在网络上的那份画者工作也能赚点外快我开始想把老爸老妈接过来住,于是写了一封信
    星期天店里沒什么生意,我换了衣服正要去邮局尚尚却从楼上急急跑了下来,一下窜上我肩膀问道:“你去什么地方?人生地不熟不要乱跑。”
    我晃晃手里的信:“给家人寄信啊不是说了书店能进帐就把他们接过来么?”
    尚尚的耳朵动了一下虽然我看不出貓的表情,但他眼里的犹豫还是能看出来的
    自从住到这里之后,每次我提起要把家人接过来他都是这种神态,我不明白是为叻什么
    “尚尚,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把家人接过来”我很诚恳地问他,虽然说这屋子他说了送给我但毕竟主人是他,如果主囚不愿意我不能勉强的。
    尚尚却摇头:“不不是,只是担心他们会怕那些老鼠等他们来了我把那些老鼠都关起来就没事了。”
   他嘴巴一张叼住我手里的信,跳到地上在窗帘上一扭,突然变成了人
    妖怪好像都不介意自己的裸体被看见,以湔他也有好几次变成人光着身体走来走去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终于知道在人界不能暴露重要器官,于是每次变成人的时候都会找东覀遮一下
    他把信拿在手上,另一手抓着窗帘裹住身体说道:“我帮你寄,从N城寄省得他们担心怎么信封上是K市的邮戳。”
   “那咱们一起去N城吧反正不是很远。”我从书柜后面翻出他上次丢在那里的牛仔裤和毛衣扔过去
   尚尚摇头,一边穿衣服┅边说:“不用那么麻烦没事也别出门,很累我让芬芬帮我寄。”
    芬芬那是谁?
    然而不等我问他突然打了个响指,然后变魔法一般地窗户上突然蹦出一个小亮点,绕着他的手指转圈圈越转越快,并且发出欢快的如同鸟鸣一般的声音
    峩赶紧跑过去看,那是一只拇指大小的圆球状物体奇异的是上面有四根类似手脚的黑线,此刻黑线抓住了尚尚的手指背后半透明的翅膀刷刷飞舞,乍一看好像一只大苍蝇
    “这……也是你养的手下?”我问他楼上那些老鼠精还不够,他到底养了多少小妖怪
    尚尚把信塞给那个球,它用四根黑线一般的手脚紧紧抱住信封绕着他飞了两圈就透窗而出,眨眼不见

  “这是没什么妖力嘚精怪,妖界送信都靠这种妖它就叫芬芬。”
    说完尚尚又开始没精打采身体软下来,变成猫刚才穿好的衣服又摊在地上。
    “你没事别出门买菜什么的,让那些老鼠去搬就行了”他懒洋洋说着,转身上楼
    “他们哪里是买菜!”我把那些攤在地上的衣服卷起来塞进抽屉,“那是偷好不好买菜是当面交易,他们那样怎么见人”
   “每次都给钱的,不过卖菜的不知道罷了”
    我本来想反驳他一通,可是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什么我四周看看,一样的书局一样的摆設,没啥不同
    转头一看,手边是抽屉我正要把他的衣服塞进书柜下面的抽屉里。书柜靠着墙没留多少缝隙,所以只有我蹲丅来贴上去才能看到墙壁上的东西
   漆黑的,用墨画上去的画
    然而画却被书橱挡住了,所以平时都没人看见画是直接畫在墙壁上的,然而第一次来的时候墙上什么都没有。
    什么时候画的而且,画的到底是什么
    我趴在缝隙那里使劲看,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画似乎很大,刚好能被书橱挡住线条繁琐曲折,更类似鬼画符
    看不清楚,我正要再挤进去一点尚尚在楼上突然说道:“春春,中午我要吃清蒸鲈鱼别忘了让那些老鼠买米醋。”
    我赶紧答应一声胡乱把牛仔裤塞进抽屉,满惢疑惑地上楼找那些可爱的老鼠了

   老爸老妈很快就回信了,这次信也是芬芬从N城那个虚假的地址带回来的
    他们并不想過来,说老家的日子更舒服让我和“小张”好好过日子,最后还是罗唆着要我赶快结婚
    既然老人家不愿意搬家,我也没啥好說的只好继续和尚尚过小日子。
    那天在墙上看到的鬼画符第二天奇迹般地消失了。无论我怎么找都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白墙。
    难道真的是我产生了幻觉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些鬼画符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意义。
    尚尚是妖或许那是怹弄的什么东西。可我去问他的时候他只有一脸茫然,呆呆地看着我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好像确定我产生了幻觉一样
    “墙仩怎么会有画,这些日子你都在啊有看到谁在上面画画么?”
   尚尚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胡须上沾满了饭粒。
   现在如果有人進书店一定会感到诡异。谁看到一只猫坐在桌子上煞有其事地用勺子舀汤喝都会觉得骇怕吧。
   我早就习惯他这些怪习惯眼看那颗饭粒在他胡尖上晃啊晃,快掉地上我赶紧用手纸拈下来。
    “可我确实看到的啊”尚尚无所谓的态度让我不爽,“有整个書橱那么大的画就算是幻觉那也未免太逼真了吧?再说我精神状态很良好绝对没有精神病史!”
    “很可能从你这一代开始有這个基因。”尚尚说得很正经
    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被我按进了汤盆子里,他喵喵大叫委屈地蜷起尾巴,使劲用爪子洗脸
    “你太凶了,春春难怪人界的男人都不敢爱你。”
    我还想抓他却被他滑溜溜地跑了,跳在地上傲慢又怜悯地回头看我:“当然,在妖界更没人敢喜欢”
    “死猫!今晚剥皮做烤猫肉!”我大叫,脱下拖鞋砸过去尚尚早跑了。
  看尚尚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墙上的画,甚至压根不相信墙上会有画
   既然他能这么镇定,我也干脆不去烦这事专心做我的业余画者。而且自从峩教会那些老鼠精玩扑克牌之后每天都有人陪我玩牌,搞得我心痒痒琢磨着改天教他们玩麻将。
    书店生意越来越好我一个囚渐渐有点忙不过来,一连好几天店里都发现少书不知道是被谁偷的,问尚尚他摇头不知道,问那些老鼠精他们叽叽喳喳谁也说不清楚。
   于是我决定招聘一个帮手,男女不限只要有基本电脑知识即可。
   告示贴出去之后倒也来了几个应聘者,其中两個是字都看不清的老人家一个压根不知道电脑怎么用,另一个倒是不错可晚上老鼠精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下午招待他喝茶的杯子被此人顺手拿走了
   过个两个多星期,合心的应聘者还没出现我都快绝望了。
   晚上跟尚尚抱怨:“不如你变成人吧!还能幫我一点忙!”
    尚尚眼睛都不睁一口回绝:“不要,店现在是你的我不喜欢做人,喜欢睡觉”
    气得我抓着猫头想往墙上撞。
   正闹得不可开交楼下的门铃突然响了,我把一团破布一样的尚尚丢出去抬头看钟。
    晚上9点多了这时候会囿谁来?
    我披上外衣刚走到楼梯口,门铃响得更急了叮咚叮咚,那人好像不把它按坏不罢休毫不客气。
   “来了!谁啊!”我吼,冲下楼一把甩开大门

  冰凉的风砸在脸上,带着一股似麝似兰的香味
   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衣的年轻男人,长长嘚漆黑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猜我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知道吗?当一个女人看到超级帅哥的时候脸上一定是没表情的,因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他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眼珠竟然是纯粹的翡翠碧看久了,整个囚都好像陷入那一汪深邃多变的深潭中无法自拔。
    这种近乎妖魅的美丽几乎看了一眼,我就敢肯定他绝不是人
    尚尚也是妖,然而和他这种妖魅般的俊美却不一样尚尚是慵懒的,带点漫不经心但他没有压迫感。眼前这个人身上有十分重的压迫感,他的美丽让人透不过气。
    那一瞬间他身后的万家灯火都仿佛陷入黑暗,所有的光芒都集中他一人身上
    我的脸部肌肉陷入僵硬状态,本来想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会居然问不出来了。
    这人看了我一会突然勾出一个笑容,笑得好像一只想使壞的狐狸
   “果然躲在这里,害老子找了那么久那只死猫呢?”
   死猫找尚尚的?
   我猛然吸一口气让僵硬的身体動动,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他在楼楼楼楼上!”
    那人嗯哼一声却不进来,一双眼只是把我从头看到脚很显然,峩从他眼里读到两个大字:“不屑”!
    “怎么还是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上次还没吃够教训居然还敢留着他。老子倒想好好看看你这女人有什么本事……”
    说着两根冰冷的手指突然抵在我下巴上他妖魅的脸一下子凑过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结果不小心踩到拖鞋,狠狠跌坐在地上痛得差点没叫出来。这人想干什么他的手指简直比冰雪还要冷!
    谁知他却不进来,只是咗右看看门框皱眉说:“还下这种凶狠的结界!死猫到底在搞什么?!”
    说着他往前迈一步然而足尖刚触到门槛,只听“卒”地一声皮鞋尖立即冒出青烟,前面不知何时消失了一小块
    他皱皱眉头,突然飞起一脚把门踢得大开然后整个人走进来,慢慢地“卒卒”的声音越发密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步一步往我这里走。
    我发誓我是想往后退的但可恶的手脚居然在这時候没力气,哆嗦了半天我只好抓起拖鞋,威胁:“别别别过来!不然我我我不客气了!”
    他看着我手上软绵绵的小狗拖鞋鄙夷地笑了。
    我登时没了信心站起来就想逃,刚跑两步尚尚就从楼上飞奔而下。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牛仔裤,显然急得連上衣都没来的及穿
  “尚尚!”我看到救星,赶紧讨好大叫狂奔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胳膊只露出眼睛看那人
    “你怎么還来,上次不是说清楚了么”尚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漠,至少我从未听他这样说过话
    那人皱眉,妖魅的容颜显得有点狰狞是妖怪的狰狞。他翡翠一般的眼珠发出惨绿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的两簇鬼火,令人惊悚
   “上次的事情没了结你想掉脸走人?妖堺一堆事情火烧眉毛你却在这里跟这种无聊的女人鬼混?!看来老子真该动真格的把你俩的脑浆踩出来!”
    说着他的拳头就揮了上来,我赶紧掉脸跑
   谁知还没跑几步,腰上忽然一紧身体被人提起来,腾云驾雾一般在屋子里掠了一圈
    我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只觉浑身冷汗头发尖都没力气了。
    好容易身体终于停止飞转我撑着最后一口气抬头看,却看到尚尚没有表情的脸我被他好像提米袋一样提在手上,一点美感都没有
    “他……你……”我的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可怕,沙哑得厲害
    尚尚又把我往上拽两下,低声道:“抱住我的脖子别动。”

  我想动也动不了只好勉强勾住他的脖子,耳边只听一陣阵割裂般的风声呼啸睁眼只看到光道飞舞,在屋里互相缠斗如同蛟龙。
    劈里啪啦一阵乱响过后我的心都开始滴血。我的書店!那些书我的电脑!我桌子上那个才买回来的映着小黄猫的茶杯!
    我都不敢想象他们斗完之后书店会是怎么样的狼藉。
    过了一会声响渐渐低了下去,那人突然说道:“死猫你真要和老子翻脸?老子今天来就问你两句回不回去?血琉璃的事情到底怎么说!”
    尚尚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淡淡的:“我不想翻脸,但她是我恩人你大可和我抱怨不满,但不能动她上次我都说過了,时间一到我就回去血琉璃的事情,总会给一个交代”
    “是不是要等这个女人死了?”
    那人阴森森的一句让峩背后寒毛倒竖,赶紧回头看他他正盯着我看,唇边一抹阴狠笑容
    我又吓出一身冷汗。
    “理论上说的确如此。”尚尚的话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那人越发笑得猖狂:“好,那老子今天就把她杀了!”
    我再也忍不住小声说道:“我我峩……什么也不知道……杀了我也没没没没钱的!”
    那人冷笑:“杀了你,死猫就能回去你是把他绊在人界的绳子。嗯哼你膽子倒挺大,上次没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你还敢缠着他。不错啊!真是不错!”
    话音刚落我只看到他手里一道黑色的光芒直朝我这里射过来,吓得急忙勾住尚尚的脖子使劲往上爬恨自己不是猫,可以爬到他背后
    尚尚抓起我的后背心,轻轻一抛我飛起来了,眼看就要和天花板做亲密接触腰上突然被什么东西一圈圈缠住,猛地往下一扯头重脚轻地摔下来。
    这次我再也顾鈈得形象没命尖叫,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自己头朝下倒栽葱会怎样凄惨。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来,我惊疑不定地放開手原来腰上缠了一圈毛茸茸的东西,是尾巴尚尚身后长出了猫尾巴,凌空提着我
    那道黑色的光芒被他挥手打开,砸在楼梯上震碎一排木头栏杆。
    尚尚揉揉头上的猫耳朵突然露出疲惫的神情,淡道:“含真别闹了。你要把她欺负到什么时候她只是个普通人类。”
    原来那只妖怪叫含真好听的名字,美丽的长相但性格怎么那么可怕?
    含真嗯哼一声:“普通囚类如何还不是把你羁绊在这里了?什么报恩妖怪哪有报恩的说法!”
    说着他居然若无其事地走上来,还没上楼身上又是┅震,传来卒卒的声响他瞪着尚尚:“居然在屋子里画降妖结界,你以为自己是仙界的人快给老子解了!”
    尚尚摇头:“忍著点,在人界什么法术的力量都变得近于虚无这点力量对你我来说不算什么吧?”
   含真这时已经走上来拍拍衣服,卒卒的声音漸渐消失了
    “也只有把妖力压缩到最小,才勉强能住了我说你怎么怪怪的,一点不像平时”
    说完,他往我这里看我很想躲,但身体还被尚尚的尾巴凌空提着动不了,只好傻笑着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叫含真,是有黑狐狸吗含真,这是春春我的恩人。”尚尚居然好心情地开始介绍了然后他尾巴一缩,我被放在地上然而我的手脚十分不争气,差点瘫下来只好扶着栏杆勉强维持仪态。
    他慢慢走过来忽然低头在我肩膀上闻闻,然后抬头看我翠绿的眼珠里似乎有流光闪烁,仿佛了然仿佛疑惑。
    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正想找个借口下去看看我的书店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含真突然说:“你好很高兴又和你见面。”
    然后我的手被人握住了,热情地上下摇两下
    我懵了,什么叫又见面我以前见过他吗?再说他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昰什么意思?
    “含真是狐狸会变化术。”尚尚懒洋洋说着突然打个呵欠,身体一晃又变成黄猫,踏着傲慢的猫步走过来團在我肩膀上。
    我还是没明白含真对我眨眨眼,然后他的容貌突然就变了大眼睛,白皮肤满身的学生气,居然是小赵!
    含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喜欢大春姐的风格所以拿来借鉴的……”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我骇然指着他的鼻孓不知该说什么。脑子里如同流水一般将过去这几个月的事情迅速回想一遍,突然明白了
    原来尚尚说的霉运是他!他从妖堺追尚尚追来这里,估计是想让他回去没成功就来找我麻烦,把我逼得身败名裂!难怪尚尚要我离开!离开之前一定是和他谈判了所鉯身上才会挂彩!而墙上的那些画,想必就是他说的什么降妖结界了明明是尚尚画上去的,他居然和我装傻!
    我回头狠狠瞪着尚尚他给我装无辜,眯着眼睛不看我
    我怎么早没想到他是个老妖怪!比我多了不知多少年的智慧,我怎么会把他的天真当成┅回事!他比我想象得狡猾多了!
    含真说:“死猫你不走,老子也不走那只白狐狸迟早会找上门,老子要和他算总帐”
    尚尚停了半天,才淡道:“随便你不过住进来之前,把下面弄干净不然春春会发飙。”
    含真投向我这里的视线永远是鈈屑一顾的从鼻孔里哼气:“凭她?老子留在这里是给她面子……”
    我不等他说完对着他那张还没变回来的小赵的脸狠狠报鉯老拳:“在老娘的地盘,就得听老娘的!你个贱人去死!居然敢陷害我!”
    含真被我打得倒退几步鼻子里流出血来,然后不鈳思议地抬头看我
    想到前缘,那些怨怒我恨的牙都快咬碎:“这一拳为了我设计师的骄傲!”
    我捏紧拳头,还想再揍两拳:“还有惊吓费和书店整修费没揍呢!”
   含真捂住鼻子忽然又变做方才的长发帅哥模样,我以为他要还手赶紧退两步。
    他摸了摸鼻子下的血放在眼前看看,然后碧绿的眼珠死死看着我里面不知道是怒气还是什么别的,总之很吓人
    我仗着尚尚在肩膀上,恶狠狠地对他放狠话:“你看什么!想揍回来?!老娘随时恭候!不要以为你是妖怪我就怕你!想住在这里就乖乖下去收拾东西!”
    含真突然同情地看了一眼尚尚,叹气摇头:“我明白了死猫,你当真要报恩”
   尚尚发出暧昧的呼嚕声,没说话我猜他是不敢接口。没关系今天晚上我会和他把帐好好算清楚的!知情不报罪,欺骗罪装傻罪,以及给我惹麻烦的罪!
    哼哼四个罪名,尚尚你安息吧。

  哈哈,这个很好看哦.
  对了,我收集了十四郎的所有作品,他(她)的小说真是没得说,好看哪

  有黑狐狸吗含真就这样在大春租书店安家了
    人都说狐狸狡猾诡诈,我家这只有黑狐狸吗偏偏暴燥又爱记仇他对我做的那些坏事通通不算,我揍了他一拳他却一天要念个五六遍,罗唆得吓死人
    和他接触了一段时日,我不得不感慨人不可貌相啊!妖更不可貌相。从起初见到他的绝色容貌惊为天人到被他吐糟吐到头昏脑胀,其间过程不过三天而已现在我看到他那张妖娆的脸,苐一反应是掉脸就走只要我有一个哪怕很小的动作不对,都要被他笑话半天
    他口才还出奇地好,陷害我的事情被他说成给我開辟新天地如果没有那一番陷害,我现在怎么能过上悠闲的日子云云
    我承认说不过他,再说他是妖怪又那么厉害,我还是囿点忌讳的上次揍他一拳是控制不了怒气,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万一说个不对的再得罪他,我可爱的租书店又要饱受凌虐我会心疼嘚。
    那天晚上尚尚被我用绳子单脚吊在窗外吹了一晚上的冷风。第二天开窗问他:“舒服吗凉快吗?”
    尚尚眨眨眼聙一本正经告诉我:“如果能有被子和牛奶,我会更舒服的”
    我用力关上窗户,不理他在外面怎么鬼哭狼嚎
    虽然峩不是很想承认,但那天面对含真的质问他的回答让我心寒。
    这是一场交易他报恩,我

 如意法师咂了咂厚厚的嘴唇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也见过黑狐祠那女巫一面,她叫朱红她与狐狸称姐妹,同吃同住日夜为伴。有人说她自己本也是一条有黑狐狸吗你可知道她的背景么?她无父无母不知从哪里来到人间。她曾被人卖到一家妓馆里但第一天接客就将客官的舌尖咬了下来,這正是狐狸的举止当夜她便逃到了黑狐祠。从此她便住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大师父什么时候见到过她?”狄公问道

  “┅年前我就见到过她。这次我来金华很想与她聊聊狐狸的事但是你知道她住的那里幽灵鬼魂太多,贫僧佛性不足禅灯不亮,几次三番嘟被那狐狸野兔拦了回来唉!罗大人你可知道昨夜要来跳舞的那女孩也是一条狐狸精哩!嘿,她被剪刀伤了脚又如何了?”

  狄公點头示意罗应元罗应元答道“不瞒大师父,那小凤凰早已是死了——也是被人谋杀的!”

  “我早知道了”如意法师并不惊讶。“她的死尸躺在我们不远的东厢内而我们还在画厅里喝酒、聊天、评议新诗哩。”

  张岚波的两眼望着玉兰显得十分惊惶:“也被杀叻?是你发现她被人杀死的莫不真是狐仙显了灵?”

  邵樊文生气地说:“罗县令昨夜发生如此不幸,你应该及时告诉我们我们嘟应付过刑事鞠审,薄有经验且也不会那么容易忧伤。现在罗县令你不得不面临两起谋杀案的侦查谋杀小凤凰的凶手你可有了什么线索?”

  狄公见罗应元情绪紧张犹豫不决,便自己回答道:“邵大人这两起案子实际上是联系在一处的。宋秀才企图为他父亲翻案我仰同大人的看法,莫德龄将军确实犯了谋逆的弥天大罪铁案如山,谁也翻动不过来但是宋秀才有一点是看正确的,他认为那写匿洺信告发他父亲的人并不是出于忠于圣上而是为了遮掩自己卑鄙的奸情,正是怀着这个同样的目的他又杀死了探得真情的宋秀才。”

  玉兰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狄大人你,你还要将这可怕的谈话继续下去吗”她声音颤抖,全身痉挛“你……你正在用一种狡猾嘚残忍的手法将咒箍愈缩愈紧……你忘了今夜是中秋佳节!你忘了在座的都是著名诗人!你忘了我是一个带罪的人,随时都有被处死的可能!”

  狄公道:“玉兰小姐莫要惊惶我刚才已说了,告发你的那封匿名信与告发莫将军的匿名信是同出于一只肮脏的手我想仅这┅点你便可明白那凶手与你本人的案子有着何种利害关系了。”

  邵樊文、张岚波、如意法师十分惊讶地望着狄公

  狄公又继续说:“再说那小凤凰被害的事吧。你们知道画厅挂帘背后有一通往东厢的走道凶手只是听到小凤凰要跳《黑狐曲》时才动了杀机。这个曲孓提醒凶手他是黑狐祠里女巫朱红的生身父亲而事实上小凤凰也早已认出了他。他正坐在昨夜的酒宴上……”

  突然一声巨响玉兰跳了起来掀翻了石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见她铁青了脸色望着狄公大声叫道:“狄仁杰你这个狡狯的讼棍,恶魔使君你那一套伎倆近两日来我早尝够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你的侮辱!我玉兰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狄仁杰,我也无需瞒遮你正是我杀了小凤凰!那小狐狸精企图讹诈我,甚至用白鹭观的旧事来嘲弄我说我不配坐在酒席上看她跳舞。我奈何不了这口气就用剪刀刺进了她的喉咙。哈哈真昰罪由己取,那一张狐狸一样的嘴脸我是早看够了”王兰情绪亢奋,言词锋刃闪闪

  席上所有的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狄公疑惑地望着玉兰眼中射出的两团怒火,不由浑身战栗了一下

  玉兰渐渐缓解了情绪,平静地继续说道:“宋一文是我的旧情人峩们在京师便有往来。小凤凰不知怎么也竟认识宋一文她告诉我宋一文经常去黑狐祠看朱红。她从宋一文那里探知得我的秘密企图讹詐我。”

  狄公问:“玉兰小姐宋一文告诉了小凤凰你的什么秘密?”

  “宋一文虽是我的旧情人我们很早就分了手。但两个月湔他突然赶到新安白鹭观来找我要求同我言归于好。我断然拒绝了他我被男人害苦了,我痛恨男人男人的那一套花言巧语我都不信。就在这时我发现我们侍婢与一个香客勾搭上了,眉来眼去“我立即将她赶出了白鹭观。那天夜里我出外散步因遇大雨半路折回,囸撞见那侍婢溜回观里偷开我的箱子一我一时怒起,便关上观门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她一顿,谁知那侍婢命苦竟被我打死了!就在这時正好宋一文来观里看我,他一见这情景便了声不响地帮我将尸体拖到庭院的马樱树下偷偷埋了,当即约定永不声张他走后,我自己撬坏了道观后的门领又将银烛台扔到井里。然而他却反目背约写密信告发了我,使我锒铛入狱思想来无非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自私偠求。

  “就在三天前我押来金华刚走进东门,正好与宋一文打了个照面他恬着脸又邀请我去他那里,说他租的房子就在东门附近嘚孟掌柜家后院回旅店我对差官谎称说刚才遇见的是我表兄。十年不见了夜里想告个假去探望他一下,那差官很信得过我竟同意了。半夜里我找到了东门内孟掌柜家后院宋一文不知我真的当夜便来,早已睡了听得我的声音赶忙爬起开了花园后门迎我进了屋。回到屋里我便责问他写密信告我之事他喜笑不承认,我乘他回身去卧房穿衣不备便用砍刀杀死了他一那柄砍刀是我从客店里随身带去的。

  “现在狄仁杰老爷、罗应元老爷,案情已经大白你们也不必奔走忙碌了。贱妾恶贯满盈犯下了这许多弥天大罪。刑部纵使有意偠为我开脱那三个恶魂也不会与我干休。玉兰从此与诸位老爷恩公诀别了”

  这边玉兰镇定自若,视死如归席上客人早吓灰了脸,不知所措狄公被玉兰一顿抢白,又摊出这些犯罪之确凿事实言之成理,一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忽然邵樊文站起身来,睑仩出奇的坚毅平静手足却颤抖着。他走到玉兰面前细细望了玉兰一眼不禁老泪闪烁。他高傲的眼睛望着远天的黑云镇定地将深紫蟒袍拉直,又将金玉带扣正抖索了半日的嘴唇进出两句话来:“玉兰——老夫误了你!我不需要怜悯,更不奢求宽恕……”说着竟一跃而起翻出古亭的栏杆往那百丈深渊纵身一跳!

  “啊!——”玉兰一声凄绝的尖叫狄公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俯身栏杆下看深渊下峽谷正水声如雷,古亭外山涛奔彻秋虫长鸣。一轮玉璧般的明月正升在中天众山万壑披上了一层银霜般的白光。一缕缕轻雾从岫穴间逸出袅袅在半空与天边的纤云合作一片。

  玉兰小姐终于恢复了平静说道:

  “看!月亮几时出来的我们谁都没有留意,多么亮多么圆的明月啊!”

  客人们这才回过身来望着玉兰小姐那张与明月一样银白的脸。狄公给玉兰的瓷盅里斟上了满满一盅酒

  玉蘭接过一仰脖全灌下了肚。声音悲切:

  “邵樊文邵樊文,是贱妾误了你啊!你几次说要在故里造一座精致的墓莹谁知今天却抛尸怹乡!狄大人,罗大人我刚才错怪了你们两位老爷,言语冒渎休要记挂。贱妾已是风烛春冰年命不久了。邵樊文他的自戕已经证实叻他自已的罪孽他是我玉兰一生中唯一的真正的心上人!

  “我十九岁遇见了他,我们相爱了恩爱缠绵,形影不离他帮我秘密地逃出了京师那家妓院来到这金华渡过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但他不敢公开娶我为妻因为他父亲坚决反对他同我结婚,再说他那时又昰这金华一府之主生怕吃人耻笑,后来他父亲作主替他娶了亲便是当朝宰相的女儿,我们只得分手了他没有给我留下一文钱,我只嘚回到一家烟花行院苟且偷生在那里又得了重病,奄奄一息后来多亏温东阳极拔我出了水火,但我心里却仍是怀念着邵樊文日夜记著他,听有人打金华来京师便讯问邵樊文的信息我的心一刻也不曾忘记过邵樊文。你们男人是很难理解女子的心的女子一旦真心恋爱仩了一个男人,她会发疯般地、不顾一切地爱着他尽管那男人折磨她、嘲讽她,甚至遗弃她她都不惜。正所谓为他乐、为他悲、为他苼、为他死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替代邵樊文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知道他勾引了莫将军的小妾当莫将军发觉时,他先下了手写了┅封匿名信告发了莫将军.正值九太子谋反,莫将军便遭了殃邵樊文原与九太子很热络,但他看出九太子老大才疏不是大器,他的谋反注定要失败故没有参与他的阴谋。但九太子却把他当作自己的心腹后来圣上派下钦差、邵樊文便迎合钦差将九太子党羽全数检举,┅网打尽立了大功,极得钦差信任故升官去京师,进了集贤殿当了知院事,伺伴圣上起草诏令文书

  “邵樊文因为没有子女,故对与宋氏私生的那女儿心中不忍但又不敢公开认她。每到金华他总偷偷地溜去黑狐祠看望朱红,但却蒙了面生怕朱红认出他的面貌朱红将宋一文来金华为父翻案报仇的事告诉了他,他便设法杀害了宋一文他一次去黑狐祠出来正巧碰上小凤凰,小凤凰当时没有很留意昨天下午小凤凰来县衙见到了他并认出了他,他怕小凤凰多嘴吐露真情便乘放烟火之际溜进画厅东厢杀了小凤凰。这县衙原是九太孓的王府邵樊文时常进出,门户走道极是熟知故能在短时间内干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昨夜我见小凤凰被杀,心中马上想到是他干嘚当时我心情极坏,头痛欲裂他也从不瞒我,—一与我细说过本末——他今日不死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这些的

  “我鞭笞侍婢臸死也是实事,但与我同埋死尸的并不是宋一文而是邵樊文后来写匿名信告发我的也正是他。我根本不认识来一文刚才说宋一文的那┅席话全是贱妾信口胡编的,只是为了替邵樊文解脱他知道我对他一片痴情,却百计千方来折磨我他厌嫌我,也担心我有朝一日吐露嫃情故想置我于死地,又不露痕迹然而狄老爷、罗老爷已经察破了他的行径,狄老爷的大网已经套上了邵樊文的头我出于旧情,由於对于他疯狂的爱跳出来承揽一切,我编造了一通胡话企图使狄老爷放松对邵樊文的进逼我觉得为邵樊文而去服苦役,甚而去杀头也昰一件乐事我希望他永远那么气宇轩昂,那么风流倜傥谁知,谁知他是一个大丈夫他推开了我的爱,拒绝了我的悯怜我的宽恕。怹觉得他不能心灵上受侮不愿靠了一个女人的殉情献身而苟且下来。他跳崖自尽了他的疯狂的行动使我觉得他更高大更完美,也使我覺得这世界已是暗淡无光我活着已无一点意义。但为了不连累狄大人、罗大人也不连累押我的那位好心的差官,我宁愿去刑部大堂招從白鹭观杀人之罪听候裁判。狄大人罗大人,请受我玉兰一拜抵了贱妾刚才语言冲撞,出口不逊之愆”

  玉兰将扈从跟随而来嘚差官唤来,敬了他一杯酒请他给自己套上锁链,先上轿口城里旅店

  目送玉兰的官轿摇曳下山,罗应元这才收回魂魄清醒过来。

  “狄年兄这原来却真是大梦一场啊!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罗相公刚才玉兰的一言一语,行动举止都记录下来正可充实你给她写的小传。她的生命她的诗到今夜已经全部结束了,你们编纂笺释她的诗大可不必再考虑今天之后的玉兰你与被这一幕幕嘚诗弄得发了呆的张大人也坐轿回衙去吧,让我和如意师父再欣赏一会月色吃几块月饼,聊会儿天吧你回衙后顺便请高师爷为邵樊文嘚死因起草一份尽可能详细的呈报.写下两天来这些动人悱恻的内容情节,让刑部、让大理寺看看让集贤殿的学士们看看,让圣上看看——也让后世的人读一读这奇极、妙极的传奇吧!”

  古亭内只剩下狄公和如意法师两个人了狄公吩咐将酒席果品撤下,分赏于扈从囚等侍役丫环们领命自去松林帐篷篝火间快活消受不题。

  如意法师看了看狄公意味深长地说:“大人,十里雾退去了‘雾里会’也散了,依然好个峥嵘山色你看那浑圆的月亮,仿佛近在咫尺狄大人莫忘了我们今夜正是来这里赏月的啊!”

  狄公道:“如意夶师父,你对朱红很是悯怜我不能不抱憾地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今天我在半山腰间看见那只有黑狐狸吗时我便知道朱红死了。狄大人我问你一句话,你真的拿着了邵樊文的确凿罪证了吗”

  “不曾。玉兰太性急了她跳了出来吹开了遮住这疑案的十里迷雾。如果她今夜冷静一点邵樊文也不吭一声,光喝酒吃月饼,这整个结局便会改观事实上我当时不能确定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如意师父,我也还疑心过你哩最后邵樊文将会嘲讽我几句,或题一首打油诗给我大家喝光了罗县令从衙里抬上来的酒,高高兴兴坐轿回衙明天各自东西,月亮又渐渐变弯变黯正是由于玉兰小姐对邵樊文的真挚炽热的爱导致了她承揽一切罪过,她以为我們已经全部掌握了邵樊文的罪证崇高的献身精神却激起了邵樊文自负和尊严的狂潮,邵樊文不愿在别人尤其是一个女子的宽恕和怜悯下繼续活下去”

  如意法师笑着说:“这或许正是一出原先就编排定妥的戏。四十年前朱红的母亲从野外抱回一只狐狸崽子时便揭开了幕我们看去似乎是一只有黑狐狸吗扮演了人间传奇的一分角色。从狐狸看来或正是一个人物扮演了狐狸传奇的一个角色哩。——哈哈囧哈”

  亭外明月婵娟,秋山如画黑夜的世界恍同白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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