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苏轼词两首《渔夫四词》的意思

苏轼《论书》解读_百度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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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论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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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密州出猎》这首词是苏轼豪放词中较早之作,是千古传诵的苏轼“豪放词”代表作之一。密州是今天山东诸城市。
出猎对于苏轼这样的文人来说,或许是偶然的一时豪兴,但他平素报国立功的信念却因这次小试身手而得到鼓舞,以至信心十足地要求前赴西北疆场弯弓杀敌了。
四年前,也就是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连续上书反对王安石变法,由于政见不合,苏轼自愿请求外任。先在杭州任通判,又从杭州来到密州任知州。他虽在地方任官,却一直希望得到朝廷的重用,希望能在中央任职,以便大用于世。
苏轼任密州知州刚三十九岁,写这首词时刚四十岁,并未年老,也许相对于随从们年龄大而官位高,为人们尊重,故苏轼故作老态地在词中自称“老夫”,也带有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的意思——年富力强却不被重用,我并未老。
熙宁八年(1075年)冬,密州久旱,密州知州苏轼到常山祭祀祈雨。回来的路上,与同官梅户曹在铁沟会猎,随后写了这首出猎词,抒发自己的志向。
&& 《江城子密州出猎》描写了出猎的场景,体现了词人为国效力、抗击侵略的雄心壮志和豪迈气概,抒发了词人安邦定国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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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阕描写出猎的场景,表现出猎这一特殊场合下词人的狂放。
第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中“狂”字是本词的“词眼”,贯穿全文。这个“狂”是“狂放”之意,直接体现了如下几个方面:
“左牵黄,右擎苍”表现了出猎的词人威武雄魄的气势,抒发了词人豪迈的情怀。这里“牵黄”运用了李斯的典故。
“锦帽貂裘”,通过服装表现出猎者们的奋发精神,暗将他们比作汉武帝时屡败匈奴的精锐之师羽林军,体现了词人欲统兵出征,击败西北入侵之敌的心愿。这里是本词第二个典故。
“千骑卷平冈”表现出猎时的壮观场面,体现了词人对随从们的满意,也表现词人率军击敌、报效国家的强烈愿望。
这句中的“卷”字用得非常贴切。既表现了出猎者人数众多,又刻画了出猎者的气势;既写出速度快,又反映所向无敌的勇猛。
“亲射虎,看孙郎”。孙权曾亲自射虎于凌亭,这里用孙权的典故,词人是以孙权自比,指自己要像当年孙权的榜样,亲自射虎。表达自己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的迫切心愿。
下阕抒写请战的决心,抒发由打猎激发的为国效力的愿望。
“酒酣胸胆尚开张”直抒了词人自己的内心世界。领随从出猎都让词人酣畅尽兴,胸襟胆气豪放,那么如果领精兵上疆场岂不豪气万丈,尽显男子汉的阳刚?
“鬓微霜,又何妨”倾诉了自己的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表明在出猎中小试身手后,词人得到鼓舞,急切想出征报国。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借用魏尚和冯唐的典故,写出了词人期盼得到朝廷的信任,朝廷对自己委以重任,尽早赴边疆抗敌,表明词人渴望立功边陲的迫切心情。这是本词的第四个典故。
一首短短的词,竟运用了四个典故,苏轼学识渊博、善于用典可见一斑。
之前,熙宁三年(1070年),西夏大举进攻环州和庆州。熙宁四年,攻陷抚宁诸城。而宋对西夏的反击,又刚以全军覆没的惨败而告终。宋只得割地赔银换来一段时间的安宁。“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写出词人抗击西夏入侵的急切心情,表现出作者抗击敌人的壮志和决心。抒发词人壮志豪情,点明了本词的词旨。
《江城子密州出猎》是第一首把词中的儿女情长换成英豪气概的词。全词感情纵横奔放,充满阳刚之美。
苏轼在填完此词后不久,写信给好友鲜于侁,还刻意告知说:“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数日前,猎于郊外,所获颇多。作是一阕,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体现苏轼对这首豪放之词颇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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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这首七律诗描写的也是这次出猎,与这首《江城子》类似,可以借鉴一读。
&祭常山回小猎
青盖前头点皂旗,黄茅冈下出长围。
弄风骄马跑空立,趁兔苍鹰掠地飞。
回望白云生翠巘,归来红叶满征衣。
圣明若用西凉簿,白羽犹能效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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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阴阴雪欲落,东风和冷惊罗幕。渐看远水绿生漪,未放小桃红入萼。佳人瘦尽雪肤肌,眉敛春愁知为谁。深院无人剪刀响,应将白纻作春衣。垂柳阴阴日初永,蔗浆酪粉金盘冷。帘额低垂紫燕忙,蜜脾已满黄蜂静。高楼睡起翠眉嚬,枕破斜红未肯匀。玉腕半揎云碧袖,楼前知有断肠人。新愁旧恨眉生绿,粉汗余香在蕲竹。象床素手熨寒衣,烁烁风灯动华屋。夜香烧罢掩重扃,香雾空濛月满庭,抱琴转轴无人见,门外空闻裂帛声。霜叶萧萧鸣屋角,黄昏斗觉罗衾薄。夜风摇动镇帷犀,酒醒梦回闻雪落。起来呵手画双鸦,醉脸轻匀衬眼霞。真态香生谁画得,玉如纤手嗅梅花。
苏轼所有作品  江城子  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那些让人看了心头一震、久久萦怀的句子,大都简捷直接如劈面一掌,热辣辣打到脸上来,或像一道闪电,一击即中人心,即使以当时的阅历境遇尚无法完全体会,文字本身的美也会直接烙进人心里去,单等你也遇见同样的事,生起同样的感受,这句子又倏忽浮起,给你慰安,让你懂得,呵,千百年前,已有人与我一样,受过这样的情苦。  大概,感情浓到极处,只能用直语出之,已来不及也不愿意用华丽辞藻修饰装点,只能语淡情真。  就像这句“十年生死两茫茫”。  江淹在《别赋》的第一句中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之后列举种种离别之况,无一不令人黯然神伤,但世间最苦者还不是生离,而是死别。生离固然可怕,至少还留存着再见的希望,死别却是天人永隔,再无对坐笑谈的可能。有时候我们甚至不奢望再次见到逝者的笑脸,哪怕能再被他们痛骂一次,也会觉得是难得的福分。只是,死亡是世界上最无法挽回的事。纵然有夸父用来逐日的长腿和勇气,亦无法追上死亡,让逝者复活。  “十年生死两茫茫”,生者茫茫,不知逝去的爱人魂在何处;死者茫茫,也未能以魂魄相依。这一句,让人想起《长恨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只怕苏轼也曾像唐明皇一样,奢想着,天上人间,再度相见。  ——见到自己的妻子,王弗。  王弗,四川青神县人,进士王方之女,十六岁嫁给苏轼,二十七岁去世,留下一子苏迈。  青神人愿意相信,王弗和苏轼的婚姻是郎情妾意、青梅竹马的,而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说,苏轼是王弗之父王方的学生,在青神县的中岩寺随王方学习。因风神洒落、才华横溢,尤被王方器重。中岩山慈姥岩下有一潭碧水,只要人站在水边拍手,鱼儿便如闻人呼唤一般浮上水面摇头摆尾。一日,王方召集诸多文人为此水取名,其中也有苏轼。他为这水取名“唤鱼池”,众人一见都大为叹服,恰巧此时丫鬟也送来了王弗小姐的纸笺,上书三字也是“唤鱼池”。王方见苏轼才思不俗,又与女儿有着天生的默契,便将王弗许配给了苏轼,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这故事的真实性值得存疑,毕竟苏轼留下的大量文字中无一字可以证实,但青神人急切地想要为苏轼和王弗培养“更深感情基础”的热情倒是让人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其实,并非所有爱情都该有一段初春般的起源——“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清新可喜、“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青涩羞赧固然是爱情,“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用巧心慧性把平凡细密的日子过成一匹锦绣,更是一种深沉难得而富有智慧的爱。王弗对苏轼的爱,大抵正是这样一种夫妻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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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最炫目的爱情当然是情人之爱,而非夫妻之爱。情人之爱,因一切尚未落定,爱慕与向往炽热如火,所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所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而夫妻之爱不过是“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见我衣服破旧就翻箱倒柜找衣料缝制新衣,客人来了家中无钱沽酒便拔下头上的金钗典钱去换酒,不过是“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的家常场景,但正因为家常而无处不在,才会“不思量,自难忘”。“不思量”的原因,不是不愿意思量,而是不需要思量,伊人原本就如空气,无声无息却又无所不在。因此,十年来,苏轼无需刻意思量,那种思念之情却一直都在。  王弗是有值得爱的资本的。她嫁给苏轼时年方二八,正是姑娘年华最好的时候。她离开苏轼和这个世界时,也才二十七岁,本应是风姿最艳的年纪,苏轼记忆中的红颜永远不会凋谢。何况,她不仅美丽,而且聪明,不仅聪明,而且安静,不仅安静,还世事洞明。  王弗死后,苏轼为她写了墓志铭,史称《亡妻王氏墓志铭》。这篇墓志铭简短平实,而又字字深情。其中,他提到妻子未进门前,侍奉父母极为“谨肃”(即非常谨慎而恭敬),嫁入苏家后,侍奉自己的父母也是如此。同时,王弗生性“敏而静”,虽然聪明,却从不外露。刚进门时,他甚至不知道王弗也通诗书,只知道自己读书的时候,妻子会在身边流连不去,直到某日,他忘记了某本书的某些内容,王弗在旁边提醒他,他才大吃一惊。然后用其他书的内容来问她,她也都有所涉及,苏轼才发现自己是娶了一位才女(从这些内容来看,说苏轼和王弗早在婚前就有接触,恐怕只是大家的美好愿望,而非事实)。  古人惜字如金,每一个字都用得很谨慎,因此也格外有力量。“敏”字一出,似乎可见王弗如水明澈的双眸;而“静”字,则可让人想见其“娴静时如娇花照水”的自然态度。这样的女子,就像春日阳光下的一株玉兰,端凝、沉静、典雅,却又能敏锐地感受春日的第一缕气息,携着活力和青春,为苏轼带来美,带来爱。  王弗的敏还不止体现在诗文上,事实上,“洞明世事”才是她最大的好处。贾宝玉痛恨“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句话,却不知每一个富有天才、超尘脱俗的艺术家,都有可能需要一个通达世事、务实精干的伴侣。天才从来不是全面的,大多数天赋惊人的艺术家,都有不通人情世故的一面。苏轼当然也是如此。他热情,坦白,相信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因为有赤子之心,所以眼中无一个坏人。随便什么人来与他交往,只要态度热情,他都有可能把一颗心捧出去给人家。但世界并不是童话王国,富有天才者遭受妒忌和暗算的几率远远大过于平庸者。这个时候,王弗用她那种实际的智慧,实际地帮助了自己的爱人。  苏轼在墓志铭中说,自从自己离开家乡出外做官以后,每次要做什么事,王弗都会仔细询问,说:“你离开父母这么远,做事情一定要慎重。”家中有客人来访时,王弗也经常在屏风后细听谈话内容,等客人走了以后,一一为苏轼剖析其人用意和其中利害。她曾多次识破来客热情面具下的真实目的,为苏轼点破其中奥妙,让他先做好准备,避开了不少祸事。但若只是如此,王弗也有可能只是个庸俗的女子,因自己机心过多,才以为天下无一个好人。事实当然不是如此。  公元1061年,26岁的苏轼以优良的成绩通过了“制科”考试,被授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签判的官职,于是携妻子去上任。在凤翔,苏轼与顶头上司陈希亮开始了一段痛苦的“磨合”。陈希亮也是四川青神县人,是王弗的同乡,跟苏轼的父亲苏洵也是旧相识,按理应对苏轼多加关照才对。但他很少对苏轼假以辞色,经常涂改苏轼的文书,惹得自负才高的苏轼很是恼火。因为不参加府宴和秋祭,苏轼还被陈希亮奏报朝廷,罚了红铜八斤。罚金是由王弗带人送到陈府的。但是,经过认真观察,王弗认为,陈希亮能把凤翔的十个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必然不是无能之辈,而其对苏轼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包藏什么祸心,反而更像是要磨去苏轼文人式的狂傲不羁,促其成熟。为此,王弗经常软语相劝苏轼。而直到18年后,苏轼应陈季常(陈希亮之子)之请,作《陈公弼传》时才彻底领悟陈希亮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正是因为有王弗的关心提点,苏轼早期的仕途还算顺利,两人一起度过了一生中最为顺遂幸福的时光。林语堂先生在《苏东坡传》里说,王弗死的时候,苏东坡的福禄达到了最高峰,她死得恰是时候,不必陪他度过一生最悲惨的年华。但是,我们无从得知,若王弗不死,在她的帮助下,苏轼是否会更少因言获罪,从而不会过上那么颠沛流离的生活?而假如是这样,苏轼是否写不出现在这么多、这么好的文字?  无从得知。生命从来不打草稿,一落笔就是定局,纵然有最好的雌黄,也无从涂改,甚至,无从想象。
  填这阕词的时候,苏轼四十岁,人在山东密州。而王弗的墓地,则在千里之外的四川眉州。思念生起时,想去墓前一奠也不可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句话,说给逝者,也是说给自己。死亡已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屏障,虽然虚无,却不可跨越。但,若能去墓前探望一下妻子,也是聊胜于无的慰藉。可惜现实更为残酷,除了死亡,横在二人之间的还有实实在在千里之遥的道路。  描述了生死两隔的现实之后,苏轼后退一步,提出了一个幻想,如果现在跟王弗再相见,会怎么样呢?答案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王弗跟苏轼生活在一起的十一年,是苏轼人生走上坡路的十一年。而1065年王弗去世后,苏轼开始了愈来愈动荡的人生。1066年,苏轼的父亲苏洵去世;1071年,因不赞成王安石推行新法,被御史无中生有地诬陷,为了避祸,他自求外放,去杭州做了通判;1074年,他改做山东密州知州,次年,他写下了这首《江城子》。十年间,苏轼历经生离死别,在王安石变法的漩涡中,身不由己,宦海沉浮,不断地放外任,左迁,流徙,头上已有白发,脸上满是风尘,已不是当年王弗“春闺梦里人”的模样了。  这句话里,有对王弗的深沉怀念,也有对自己的无言自伤。
  红楼梦后四十回(高鹗本),黛玉死后,宝玉怀念她,却已无可奈何,什么都不能做,于是他搬到书房去住,寄望于伊人入梦,却终无所得。当死亡的大幕覆盖了最亲密的人,大概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求梦,万万人之上的汉武帝、唐明皇,在失去李夫人、杨玉环后,能做的也无非如是。我们不知道苏轼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思,但他比宝玉幸运,这个正月二十的晚上,月明如水,他梦见了王弗,亲爱的妻。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晚上做了一个梦,忽然回到了家乡。一个“忽”字,不仅是转折,更透出一种惊喜和不可思议。小轩窗下,王弗正在梳妆。青春好像从未远离,因为梦里的人还是当初的模样。这一刹那,也许苏轼有忘我的惊喜。也许,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些时刻,你会希望世界上真的有月光宝盒这种东西,让它送你回到你最不舍得,最想改变的时刻,让你跟最不愿分开的人在一起。虽然所有的故事都在告诉我们,这样的东西并不存在,即使存在,用了它也不能改变什么,可是我想,一定会有人不惜赌上性命去寻找它,并一次又一次使用它,哪怕让生命就此陷入死循环。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有人研究过苏轼观看王弗“小轩窗,正梳妆”的视角,认为他是从外面看到屋内小轩窗下的王弗,而不是从屋内看的,也因此,他们认为,这可能是苏轼婚前与王弗相识时的情景。但我却总觉得,一定是清晨起来,王弗正在窗下梳妆,苏轼轻轻步过去,而她轻轻转过身来。是的,一定会有这么一个轻轻的、安静的转身,不如此,哪会有这样九曲回肠的柔情。她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对,热泪滚滚而下。纵是在梦里,在梦里,也意识到一切已经不一样了。这是梦,他知道,或许,她也知道。  红楼梦里说,眼泪是一个人欠的情债,泪尽,债才能完。苏轼一生收到过多少眼泪,我们并不知道。但除了这次在梦里与王弗的双双落泪,还有一次著名的流泪事件。那时,苏轼已经被贬广东惠州,第二个夫人王闰之(王弗的堂妹)也去世了,身边只有侍妾朝云。凉秋初至,落木萧萧,苏轼起了悲秋之意,就让朝云用大杯斟酒,唱他填的《蝶恋花?6?1花褪残红青杏小》。朝云唱了几句,便泪落满襟。苏轼问她为何,朝云说,我不忍唱“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苏轼大笑说,我正在悲秋,你倒又伤起春来了。  苏轼用大笑打消了朝云的悲情,心底却未尝不深知这是朝云对自己的深刻理解。芳草美人一向是古人忠君爱国的象征,苏轼虽一直被流放贬斥,甚至被流放到最南也是最难的岭南雾瘴之地,心中的耿耿信念却从未熄灭。朝云懂得他,所以怜惜他,因而为之一哭。  过后不久,朝云便去世了,苏轼终生不再听此曲。
  贺铸的悼亡词中,“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也是以家常事入诗,因而感人肺腑。
  蘇軾著名的悼亡詩:《江城子》可以說是膾炙人口,歴久不衰,傳誦千年。但近來讀《寒山詩注》(項楚注,中華書局版)發現做夢想念離別已久的妻子,寒山先生比蘇軾先生要早得多,而且意境也相似。寒山先生是唐代的著名隱逸人士,沒有做過官,一直過著比較貧困的生活。在離家隱居長遠以後,也曾經想過家中的妻子,他說:“昨夜夢還家,見婦機中織。駐梭如有思,擎梭似無力。 呼之回而視,況複不相識。應是別多年,鬢毛非舊色。”(《寒山詩注》第344-345頁)“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分明就是“呼之回而視,況複不相識。應是別多年,鬢毛非舊色。”的翻版。當然由於與蘇軾相比,兩人的社會經濟地位有明顯的不同,雖然同是思念妻子,而夢境也就大不相同:一個是“昨夜夢還家,見婦機中織。駐梭如有思,擎梭似無力。”妻子在爲家中生計操勞,而另一位卻是“小軒窗,正梳妝”的悠閒。
  王弗死后,苏轼先有王闰之,后有朝云,似乎远算不上痴情。但这世间,爱情的形式原本不是一种。王弗与苏轼的爱,是结发夫妻的人间至信。苏轼与她,有着小儿女的情怀,而又有着某种特别的依赖。她死后二年,苏轼娶了她的堂妹王闰之。闰之不是才情四溢的女子,却柔婉贞和,温顺知礼。她不能像王弗一样,指点苏轼为人为官,却抱定“生则同衾死同穴”的信念,陪着苏轼一路宦海浮沉,直到因病而死,死前还叮嘱朝云一定要照顾好苏轼。苏轼与她,是患难夫妻一蔬一饭的温暖情谊。闰之死后,一路陪伴苏轼的就是侍妾朝云。她年轻漂亮,聪慧可人。在她身上,晚年的苏轼不仅找到了青春时代的活力,还得到了深刻的理解。苏轼与她,亦师亦父,亦知己亦恋人。  苏轼的爱,是一棵碧竹,一节一节,清楚干脆,正如他对待其他任何人和事一样,坚守本心,决不辜负。在拥有时就懂得珍惜,失去后又绝不懊恼追悔——对,他从来没有懊恼追悔过,因为他已经好好使用了每一寸光阴,他的每一分生命,都充分地活过了。也只有这样的他,才能获得这样的女人给予的这样的爱。  李碧华在《胭脂扣》里说:“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之美丽。”苏轼虽未与三位红颜分别化蝶,却也不曾变成那些丑陋的虫子。他们的感情,有着清风明月的朗然。  1065年,苏轼从陕西凤翔回到京师,当年,王弗死。苏轼的父亲苏洵也非常哀痛,为儿媳食素三日,并对苏轼说:“汝妻嫁后随汝至今,未及见汝有成,共享安乐,汝当于汝母坟茔旁葬之。(你妻子嫁给你以后,一直追随你到了现在,来不及见到你有所成就,也没能跟你共享安乐。你应该把她葬在你母亲的坟墓旁边)”。第二年,苏洵亦病死。苏轼与弟弟苏辙一起,将父亲和爱妻的棺木都送回了故乡,把他们安葬在母亲的墓边。之后,他守孝三年,在墓地旁亲手种下三万株松树,用来寄托哀思。所以,他才说,“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短松冈上,明月之下,是爱妻安眠的地方。每年,每月,每日,任何时间想到这里,都是不可自制的悲伤。有人说,此处采用的是王弗的视角,苏轼是借着说妻子断肠,来说自己断肠,而我觉得,这里的视角是双向的,断肠人是王弗,更是苏轼。起于青春的爱恋,终止于万株森森冷松中。每逢月夜,松林筛下清影,或许,林中会有幽魂,倚坐远望。
  @深蓝魅惑
12:01:52  沙发   -----------------------------  夫妻之爱与情人之爱有什么区别呢?在看了《长恨歌》那一句‘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之后,你不觉得在爱过与爱初,只要是爱,都是那么让人动心吗?
  回作者:独孤不孤独2012    @深蓝魅惑
12:01:52  沙发   -----------------------------  夫妻之爱与情人之爱有什么区别呢?在看了《长恨歌》那一句‘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之后,你不觉得在爱过与爱初,只要是爱,都是那么让人动心吗?  爱,没有区别。而且在古诗词中的 情人和爱人两个词也是 同义互通的。只是现代,夫妻和情人肯定有区别。不过这个 问题还是交给社会学家去写论文吧:)或者我该把问题抛给你  和真正相爱的人,你是愿意做情人呢还是做夫妻?
  呵呵,“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是情之所至。
  勿论怎样,有爱就会有痛。而有过,那哪怕贯穿余生的只剩下回忆,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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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二》作者:苏轼
◎论十首【宋襄公论】鲁僖公二十二年冬十一月一日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苏子曰:“《春秋》书战,未有若此之严而尽也。宋公,天子之上公。宋,先代之后,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非列国诸侯之所敢敌也。而曰“及楚人战于泓。”楚,夷狄之国,人微者之称。以天子之上公,而当夷狄之微者,至于败绩,宋公之罪,盖可见矣。而《公羊传》以为文王之战不过此,学者疑焉。故不可以不辩。宋襄公非独行仁义而不终者也。以不仁之资,盗仁者之名尔。齐宣有牵牛而过堂下者,曰:“牛何之?”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夫舍一牛,于德未有所损益者,而孟子与之以王。所谓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三代之所共也。而宋襄公执鄫子用于次睢之社,君子杀一牛犹不忍,而宋公戕一国君若犬豕然,此而忍为之,天下孰有不忍者耶!泓之役,身败国衄,乃欲以不重伤、不禽二毛欺诸侯。人能紾其兄之臂以取食,而能忍饥于壶餐者,天下知其不情也。襄公能忍于鄫子,而不忍于重伤二毛,此岂可谓其情也哉?桓文之师,存亡继绝,犹不齿于仲尼之门,况用人于夷鬼以求霸,而谓王者之师可乎?使鄫子有罪而讨之,虽声于诸侯而戮于社,天下不以为过。若以喜怒兴师,则秦穆公获晋侯,且犹释之,而况敢用诸淫昏之鬼乎?以愚观之,宋襄公,王莽之流。襄公以诸侯为可以名得,王莽以天下为可以文取也。其得丧小大不同,其不能欺天下则同也。其不鼓不成列,不能损襄公之虐。其抱孺子而泣,不能盖王莽之篡。使莽无成则宋襄公。使襄公之得志,亦一莽也。古人有言:“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襄公行王者之师,犹足以当桓公之师,一战之余,救死扶伤不暇。此独妄庸耳。齐桓、晋文得管仲、子犯而兴,襄公有一子鱼不能用,岂可同日而语哉。自古失道之君,如是者多矣,死而论定。未有如宋襄公之欺于后世者也。【秦始皇帝论】昔者生民之初,不知所以养生之具,击搏挽裂与禽兽争一旦之命,惴惴焉朝不谋夕,忧死之不给,是故巧诈不生,而民无知。然圣人恶其无别,而忧其无以生也,是以作为器用、耒耜、弓矢、舟车、网罟之类,莫不备至,使民乐生便利,役御万物而适其情,而民始有以极其口腹耳目之欲。器利用便而巧诈生,求得欲从而心志广,圣人又忧其桀猾变诈而难治也,是故制礼以反其初。礼者,所以反大复始也。圣人非不知箕踞而坐,不揖而食便于人情,而适于四体之安也。将必使之习为迂阔难行之节,宽衣博带,佩玉履舄,所以回翔容与而不可以驰骤。上自朝廷,而下至于民,其所以视听其耳目者,莫不近于迂阔。其衣以黼黻文章,其食以笾豆簠簋,其耕以井田,其进取选举以学校,其治民以诸侯,嫁娶死丧莫不有法,严之以鬼神,而重之以四时,所以使民自尊而不轻为奸。故曰:礼之近于人情者,非其至也。周公、孔子所以区区于升降揖让之间,丁宁反覆而不敢失坠者,世俗之所谓迂阔,而不知夫圣人之权固在于此也。自五帝三代相承而不敢破,至秦有天下,始皇帝以诈力而并诸侯,自以为智术之有馀,而禹、汤、文、武之不知出此也。于是废诸侯、破井田,凡所以治天下者,一切出于便利,而不耻于无礼,决坏圣人之藩墙,而以利器明示天下。故自秦以来,天下惟知所以救生避死之具,而以礼者为无用赘疣之物。何者?其意以为生之无事乎礼也。苟生之无事乎礼,则凡可以得生者无所不为矣。呜呼!此秦之祸,所以至今而未息欤!昔者始有书契,以科斗为文,而其后始有规矩摹画之迹,盖今所谓大小篆者。至秦而更以隶,其后日以变革,贵于速成,而从其易。又创为纸以易简策。是以天下簿书符檄,繁多委压,而吏不能究,奸人有以措其手足。如使今世而尚用古之篆书简策,则虽欲繁多,其势无由。由此观之,则凡所以便利天下者,是开诈伪之端也。嗟乎!秦既不可及矣。苟后之君子欲治天下,而惟便利之求,则是引民而日趋于诈也,悲夫!【汉高帝论】有进说于君者,因其君之资而为之说,则用力寡矣。人唯好善而求名,是故仁义可以诱而进,不义可以劫而退。若汉高帝起于草莽之中,徒手奋呼而得天下,彼知天下之利害与兵之胜负而已,安知所谓仁义者哉!观其天资,固亦有合于仁义者,而不喜仁义之说,此如小人终日为不义,而至以不义说之,则亦怫然而怒。故当时之善说者,未尝敢言仁义与三代礼乐之教,亦惟曰如此而为利,如此而为害,如此而可,如此而不可,然后高帝择其利与可者而从之,盖亦未尝迟疑。天下既平,以爱故欲易太子,大臣叔孙通、周昌之徒力争之,不能得,用留侯计仅得之。盖读其书至此,未尝不太息以为高帝最易晓者,苟有以当其心,彼无所不从,盍亦告之以吕后太子从帝起于布衣以至于定天下,天下望以为君,虽不肖而大臣心欲之,如百岁后,谁肯北面事戚姬子乎?所谓爱之者,只以祸之。嗟夫!无有以奚齐、卓子之所以死为高帝言者欤?叔孙通之徒,不足以知天下之大计,独有废嫡立庶之说,而欲持此以却之,此固高帝之所轻为也。人固有所不平,使如意为天子,惠帝为臣,绛灌之徒,圜视而起,如意安得而有之,孰与其全安而不失为王之利也?如意之为王,而不免于死,则亦高帝之过矣。不少抑远之,以泄吕后不平之气,而又厚封焉,其为计不已疏乎?或曰:吕后强悍,高帝恐其为变,故欲立赵王。此又不然。自高帝之时而言之,计吕后之年,当死于惠帝之手。吕后虽悍,亦不忍夺之其子以与侄。惠帝既死,而吕后始有邪谋,此出于无聊耳,而高帝安得逆知之!且夫事君者,不能使其心知其所以然而乐从吾说,而欲以势夺之,亦已危矣。如留侯之计,高帝顾戚姬悲歌而不忍,特以其势不得不从,是以犹欲区区为赵王计,使周昌相之,此其心犹未悟,以为一强项之周昌,足以抗吕氏而捍赵王,不知周昌激其怒,而速之死耳。古之善原人情而深识天下之势者,无如高帝,然至此而惑,亦无有以告之者。悲夫!【魏武帝论】世之所谓智者,知天下之利害,而审乎计之得失,如斯而已矣。此其为智犹有所穷。唯见天下之利而为之,唯其害而不为,则是有时而穷焉,亦不能尽天下之利。古之所谓大智者,知天下利害得失之计,而权之以人。是故有所犯天下之至危,而卒以成大功者,此以其人权之,轻敌者败,重敌者无成功。何者?天下未尝有百全之利也,举事而待其百全,则必有所格,是故知吾之所以胜人,而人不知其所以胜我者,天下莫能敌之。昔者晋荀息知虢公必不能用宫之奇,齐鲍叔知鲁君必不能用施伯,薛公知黥布必不出于上策,此三者,皆危道也,而直犯之,彼不知用其所长,又不知出吾之所忌,是故可以冒害而就利。自三代之亡,天下以诈力相并,其道术政教无以相过,而能者得之。当汉氏之衰,豪杰并起而图天下,二袁、董、吕,争为强暴,而孙权、刘备,又已区区于一隅,其用兵制胜,固不足以敌曹氏,然天下终于分裂,讫魏之世,而不能一。盖尝试论之。魏武长于料事,而不长于料人。是故有所重发而丧其功,有所轻为而至于败。刘备有盖世之才,而无应卒之机。方其新破刘璋,蜀人未附,一日而四五惊,斩之不能禁。释此时不取,而其后遂至于不敢加兵者终其身。孙权勇而有谋,此不可以声势恐喝取也。魏武不用中原之长,而与之争于舟楫之间,一日一夜,行三百里以争利。犯此二败以攻孙权,是以丧师于赤壁,以成吴之强。且夫刘备可以急取,而不可以缓图。方其危疑之间,卷甲而趋之,虽兵法之所忌,可以得志。孙权者,可以计取,而不可以势破也,而欲以荆州新附之卒,乘胜而取之。彼非不知其难,特欲侥幸于权之不敢抗也。此用之于新造之蜀,乃可以逞。故夫魏武重发于刘备而丧其功,轻为于孙权而至于败。此不亦长于料事而不长于料人之过欤?嗟夫!事之利害,计之得失,天下之能者举知之,知之而不能权之以人,则亦纷纷焉或胜或负,争为雄强,而未见其能一也。【伊尹论】办天下之大事者,有天下之大节者也。立天下之大节者,狭天下者也。夫以天下之大而不足以动其心,则天下之大节有不足立,而大事有不足办者矣。今夫匹夫匹妇皆知洁廉忠信之为美也,使其果洁廉而忠信,则其智虑未始不如王公大人之能也。惟其所争者,止于箪食豆羹,而箪食豆羹足以动其心,则宜其智虑之不出乎此也。箪食豆羹,非其道不取,则一乡之人,莫敢以不正犯之矣。一乡之人,莫敢以不正犯之,而不能办一乡之事者,未之有也。推此而上,其不取者愈大,则其所办者愈远矣。让天下与让箪食豆羹,无以异也。治天下与治一乡,亦无以异也。然而不能者,有所蔽也。天下之富,是箪食豆羹之积也。天下之大,是一乡之推也。非千金之子,不能运千金之资。贩夫贩妇得一金而不知其所措,非智不若,所居之卑也。孟子曰:“伊尹耕于有莘之野,非其道也,非其义也,虽禄之天下,弗受也。”夫天下不能动其心,是故其才全。以其全才而制天下,是故临大事而不乱。古之君子,必有高世之行,非苟求为异而已。卿相之位,千金之富,有所不屑,将以自广其心,使穷达利害不能为之芥蒂,以全其才,而欲有所为耳。后之君子,盖亦尝有其志矣,得失乱其中,而荣辱夺其外,是以役役至于老死而不暇,亦足悲矣。孔子叙书至于舜、禹、皋陶相让之际,盖未尝不太息也。夫以朝廷之尊,而行匹夫之让,孔子安取哉?取其不汲汲于富贵,有以大服天下之心焉耳。夫太甲之废,天下未尝有是,而伊尹始行之,天下不以为惊。以臣放君,天下不以为僣。既放而复立,太甲不以为专。何则?其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于天下也。彼其视天下眇然不足以动其心,而岂忍以废放其君求利也哉?后之君子,蹈常而习故,惴惴焉惧不免于天下,一为希阔之行,则天下群起而诮之。不知求其素,而以为古今之变时有所不可者,亦已过矣夫。【周公论】论周公者多异说,何也?周公居礼之变,而处圣人之不幸,宜乎说者之异也。凡周公之所为,亦不得已而已矣。若得已而不已,则周公安得而为之?成王幼不能为政,周公执其权,以王命赏罚天下,是周公不得已者,如此而已。今儒者曰:周公践天子之位,称王而朝诸侯。则是岂不可以已耶?《书》曰:“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群叔流言。”又曰:“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为左右。召公不说。”又曰:“周公曰”、“王若曰”,则是周公未尝践天子之位而称王也。周公称王,则成王宜何称?将亦称王耶?将不称耶?不称,则是废也。称王,则是二王也。而周公将何以安之?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儒者之患,患在于名实之不正。故亦有以文王为称王者,是以圣人为后世之僣君急于为王者也。天下虽乱,有王者在,而己自王,虽圣人不能以服天下。昔高帝击灭项籍,统一四海,诸侯大臣,相率而帝之,然且辞以不德。惟陈胜、吴广,乃嚣嚣乎急于自王。而谓文王亦为之耶?武王伐商,师渡孟津,会于牧野,其所以称先君之命命于诸侯者,盖犹曰文考而已。至于武成,既以柴望告天,百工奔走,受命于周,而后其称曰“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勋。由此观之,则是武王不敢一日妄尊其先君,而况于文王之自王乎?《诗》曰:“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是亦追称而已矣。《史记》曰:“姬乎采芑,归乎田成子。”夫田常之时,安知其为成子而称之!故凡以文王、周公为称王者,皆过也。是资后世之篡君而为藉之也。陈贾问于孟子曰:“周公使管叔监商,管叔以商叛。知而使之,是不仁,不知是不智。”孟子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过,不亦宜乎!”从孟子之说,则是周公未免于有过也。夫管、蔡之叛,非逆也,是其智不足以深知周公而已矣。周公之诛,非疾之也,其势不得不诛也。故管、蔡非所谓大恶也。兄弟之亲,而非有大恶,则其道不得不封。管、蔡之封,武王之世也。武王之世,未知有周公、成王之事。苟无周公、成王之事,则管、蔡何从而叛?周公何从而诛之?故曰:周公居礼之变,而处圣人之不幸也。【管仲论】尝读《周官》、《司马法》,得军旅什伍之数。其后读管夷吾书,又得《管子》所以变周之制。盖王者之兵,出于不得已,而非以求胜敌也。故其为法,要以不可败而已。至于桓文,非决胜无以定霸,故其法在必胜。繁而曲者,所以为不可败也;简而直者,所以为必胜也。周之制,万二千五百人而为军。万之有二千,二千之有五百,其数奇而不齐,唯其奇而不齐,是以知其所以为繁且曲也。今夫天度三百六十,均之十二辰,辰得三十者,此其正也。五日四分之一者,此其奇也。使天度而无奇,则千载之日,虽妇人孺子,皆可以坐而计。唯其奇而不齐,是故巧历有所不能尽也。圣人知其然,故为之章、会、统、元以尽其数,以极其变。《司马法》曰:“五人为伍,五伍为两,万二千五百人而为队,二百五十,十取三焉而为奇,其余七以为正,四奇四正,而八阵生焉。”夫以万二千五百人而均之八阵之中,宜其有奇而不齐者,是以多为之曲折,以尽其数,以极其变。钩联蟠踞,各有条理。故三代之兴,治其兵农军赋,皆数十百年而后得志于天下。自周之亡,秦、汉阵法不复三代。其后诸葛孔明,独识其遗制,以为可用以取天下,然相持数岁,魏人不敢决战,而孔明亦卒无尺寸之功。岂八阵者,先王所以为不可败,而非以逐利争胜者耶!若夫管仲之制其兵,可谓截然而易晓矣。三分其国,以为三军。五人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乡良人。三乡一帅,万人而为一军。公将其一,高子、国子将其二。三军三万人。如贯绳,如画棋局,疏畅洞达,虽有智者无所施其巧。故其法令简一,而民有余力以致其死。昔者尝读《左氏春秋》,以为丘明最好兵法。盖三代之制,至于列国犹有存者,以区区之郑,而鱼丽鹅鹳之阵,见于其书。及至管仲相桓公,南伐楚,北伐孤竹,九合诸侯,威震天下,而其军垒阵法,不少概见者,何哉?盖管仲欲以岁月服天下,故变古司马法而为是简略速胜之兵,是以莫得而见其法也。其后吴、晋争长于黄池,王孙雒教夫差以三万人压晋垒而阵,百人为行,百行为阵,阵皆彻行,无有隐蔽,援桴而鼓之,勇怯尽应,三军皆哗,晋师大骇,卒以得志。由此观之,不简而直,不可以决胜。深惟后世不达繁简之宜,以取败亡。而三代什伍之数,与管子所以治齐之兵者,虽不可尽用;而其近于繁而曲者,以之固守,近于简而直者,以之决战,则庶乎其不可败,而有所必胜矣。【士燮论】料敌势强弱,而知师之胜负,此将帅之能也。不求一时之功,爱君以德,而全其宗嗣,此社稷之臣也。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师而陈。诸将请从之,范文子独不欲战,晋卒败楚,楚子伤目,子反殒命。范文子疑若懦而无谋者矣。然不及一年,三郤诛,厉公弑,胥童死,栾书、中行偃几不免于祸,晋国大乱。鄢陵之功,实使之然也。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之功,圣人所甚惧也。夜光之珠,明月之璧,无因而至前,匹夫犹或按剑,而况非常之功乎!故圣人必自反曰:此天之所以厚于我乎,抑天之祸余也?故虽有大功,而不忘戒惧。中常之主,锐于立事,忽于天戒,日寻干戈而残民以逞,天欲全之,则必折其萌芽,挫其锋芒,使其知所悔。天欲亡之,以美利诱之以得志,使之有功以骄士,玩于寇雠,而侮其民人,至于亡国杀身而不悟者,天绝之也。呜呼,小民之家,一朝而获千金,非有大福,必有大咎。何则?彼之所获者,终日勤劳,不过数金耳。所得者微,故所用者狭。无故而得千金,岂不骄其志而丧其所守哉。由是言之,有天下者,得之艰难,则失之不易。得之既易,则失之亦然。汉高皇帝之得天下,亲冒矢石与秦、楚争,转战五年,未尝得志。既定天下,复有平城之围。故终其身不事远略,民亦不劳。继之文、景不言兵。唐太宗举晋阳之师,破窦建德,虏王世充,所过者下,易于破竹。然天下始定,外攘四夷,伐高昌,破突厥,终其身师旅不解,几至于乱者,以其亲见取天下之易也。故兵之胜负,不足以为国之强弱,而足以为治乱之兆。盖有战胜而亡,有败而兴者矣。会稽之栖,而勾践以霸。黄池之会,而夫差以亡。有以使之也夫。昔虢公败戎于桑田,晋卜偃知其必亡,曰:“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也。”晋果灭虢。此范文子所以不得不谏。谏而不纳,而又有功,敢逃其死哉!使其不死,则厉公逞志,必先图于范氏,赵盾之事可见矣。赵盾虽免于死,而不免于恶名,则范文子之智,过于赵宣子也远矣。【孙武论上】古之善言兵者,无出于孙子矣。利害之相权,奇正之相生,战守攻围之法,盖以百数,虽欲加之而不知所以加之矣。然其所短者,智有余而未知其所以有智,此岂非其所大阙欤?夫兵无常形,而逆为之形,胜无常处,而多为之地。是以其说屡变而不同,纵横委曲,期于避害而就利,杂然举之,而听用者之自择也。是故不难于用,而难于择。择之为难者,何也?锐于西而忘于东,见其利而不见其所穷,得其一说,而不知其又有一说也。此岂非用智之难欤?夫智本非所以教人,以智而教人者,是君子之急于有功也。变诈汩其外,而无守于其中,则是五尺童子皆欲为之,使人勇而不自知,贪而不顾,以陷于难,则有之矣。深山大泽,有天地之宝,无意于宝者得之。操舟于河,舟之逆顺,与水之曲折,忘于水者见之。是故惟天下之至廉为能贪,惟天下之至静为能勇,惟天下之至信为能诈。何者?不役于利也。夫不役于利,则其见之也明。见之也明,则其发之也果。古之善用兵者,见其害而后见其利,见其败而后见其成。其心闲而无事,是以若此明也。不然,兵未交而先志于得,则将临事而惑,虽有大利,尚安得而见之!若夫圣人则不然。居天下于贪,而自居于廉,故天下之贪者,皆可得而用。居天下于勇,而自居于静,故天下之勇者,皆可得而役。居天下于诈,而自居于信,故天下之诈者,皆可得而使。天下之人欲有功于此,而即以此自居,则功不可得而成。是故君子居晦以御明,则明者毕见;居阴以御阳,则阳者毕赴。夫然后孙子之智,可得而用也。《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君子方其未发也,介然如石之坚,若将终身焉者;及其发也,不终日而作。故曰:不役于利,则其见之也明。见之也明,则其发之也果。今夫世俗之论则不然,曰:“兵者,诡道也。非贪无以取,非勇无以得,非诈无以成。廉静而信者,无用于兵者也。”嗟夫,世俗之说行,则天下纷纷乎如鸟兽之相搏,婴儿之相击,强者伤,弱者废,而天下之乱何从而已乎!【孙武论下】夫武,战国之将也,知为吴虑而已矣。是故以将用之则可,以君用之则不可。今其书十三篇,小至部曲营垒刍粮器械之间,而大不过于攻城拔国用间之际,盖亦尽于此矣。天子之兵,天下之势,武未及也。其书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为君而言者,有此而已。窃以为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天下之势,莫大于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夫天下之患,不在于寇贼,亦不在于敌国,患在于将帅之不力,而以寇贼敌国之势内邀其君。是故将帅多,而敌国愈强,兵加,而寇贼愈坚。敌国愈强,而寇贼愈坚,则将帅之权愈重。将帅之权愈重,则爵赏不得不加。夫如此,则是盗贼为君之患,而将帅利之;敌国为君之仇,而将帅幸之。举百倍之势,而立毫芒之功,以藉其口,而邀利于其上,如此而天下不亡者,特有所待耳。昔唐之乱,始于明皇。自肃宗复两京,而不能乘胜并力尽取河北之盗。德宗收潞博,几定魏地,而不能斩田悦于孤穷之中。至于宪宗,天下略平矣,而其余孽之存者,终不能尽去。夫唐之所以屡兴而终莫之振者,何者?将帅之臣,养寇以自封也。故曰: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御将之术,开之以其所利,而授之以其所忌。如良医之用药,鸟喙蝮蝎,皆得自效于前,而不敢肆其毒。何者?授之以其所畏也。宪宗将讨刘辟,以为非高崇文则莫可用,而刘澭者崇文之所忌也,故告之曰:“辟之不克,将澭实汝代。”是以崇文决战,不旋踵擒刘辟,此天子御将之法也。夫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者,何也?天下不乐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危;好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安。昔秦人之法,使吏士自为战,战胜而利归于民,所得于敌者,即以有之。使民之所以养生送死者,非杀敌无由取也。故其民以好战并天下,而亦以亡。夫始皇虽已坠名城,杀豪杰,销锋镝,而民之好战之心,嚣然其未已也,是故不可与休息而至于亡。若夫王者之兵,要在于使之知爱其上而仇其敌,使之知其上之所以驱之于战者,凡皆以为我也。是以乐其战而甘其死。至于其战也,务胜敌而不务得财。其赏也,发公室而行之于庙,使其利不在于杀人。是故其民不志于好战。夫然后可以作之于安居之中,而休之于争夺之际。可与安,可与危,而不可与乱。此天下之势也。【子思论】昔者夫子之文章,非有意于为文,是以未尝立论也。所可得而言者,唯其归于至当,斯以为圣人而已矣。夫子之道,可由而不可知,可言而不可议。此其不争为区区之论,以开是非之端,是以独得不废,以与天下后世为仁义礼乐之主。夫子既没,诸子之欲为书以传于后世者,其意皆存乎为文,汲汲乎惟恐其汩没而莫吾知也,是故皆喜立论。论立而争起。自孟子之后,至于荀卿、扬雄,皆务为相攻之说,其余不足数者纷纭于天下。嗟夫!夫子之道,不幸而有老聃、庄周、杨朱、墨翟、田骈、慎到、申不害、韩非之徒,各持其私说以攻乎其外,天下方将惑之,而未知其所适从。奈何其弟子门人,又内自相攻而不决。千载之后,学者愈众,而夫子之道益晦而不明者,由此之故欤?昔三子之争,起于孟子。孟子曰:“人之性善。”是以荀子曰:“人之性恶。”而扬子又曰:“人之性,善恶混。”孟子既已据其善,是故荀子不得不出于恶。人之性有善恶而已,二子既已据之,是以扬子亦不得不出于善恶混也。为论不求其精,而务以为异于人,则纷纷之说,未可以知其所止。且夫夫子未尝言性也,盖亦尝言之矣,而未有必然之论也。孟子之所谓性善者,皆出于其师子思之书。子思之书,皆圣人之微言笃论,孟子得之而不善用之,能言其道而不知其所以为言之名。举天下之大,而必之以性善之论,昭昭乎自以为的于天下,使天下之过者,莫不欲援弓射之。故夫二子之为异论者,皆孟子之过也。若夫子思之论则不然,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圣人之道,造端乎夫妇之所能行,而极乎圣人之所不能知。造端乎夫妇之所能行,是以天下无不可学。而极乎圣人之所不能知,是以学者不知其所穷。夫如是,则恻隐足以为仁,而仁不止于恻隐。羞恶足以为义,而义不止于羞恶。此不亦孟子之所以为性善之论欤!子思论圣人之道出于天下之所能行,而孟子论天下之人皆可以行圣人之道。此无以异者。而子思取必于圣人之道,孟子取必于天下之人。故夫后世之异议皆出于孟子。而子思之论,天下同是而莫或非焉。然后知子思之善为论也。【孟子论】昔者仲尼自卫反鲁,网罗三代之旧闻,盖经礼三百,曲礼三千,终年不能究其说。夫子谓子贡曰:“赐,尔以吾为多学而识之者欤?非也,予一以贯之。”天下苦其难而莫之能用也,不知夫子之有以贯之也。是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法度礼乐刑政,与当世之贤人君子百氏之书,百工之技艺,九州之内,四海之外,九夷八蛮之事,荒忽诞谩而不可考者,杂然皆列乎胸中,而有卓然不可乱者,此固有以一之也。是以博学而不乱,深思而不惑,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盖尝求之于六经,至于《诗》与《春秋》之际,而后知圣人之道,始终本末,各有条理。夫王化之本,始于天下之易行。天下固知有父子也,父子不相贼,而足以为孝矣。天下固知有兄弟也,兄弟不相夺,而足以为悌矣。孝悌足而王道备,此固非有深远而难见,勤苦而难行者也。故《诗》之为教也,使人歌舞佚乐,无所不至,要在于不失正焉而已矣。虽然,圣人固有所甚畏也。一失容者,礼之所由废也。一失言者,义之所由亡也。君臣之相攘,上下之相残,天下大乱,未尝不始于此道。是故《春秋》力争于毫厘之间,而深明乎疑似之际,截然其有所必不可为也。不观于《诗》,无以见王道之易。不观于《春秋》,无以知王政之难。自孔子没,诸子各以所闻著书,而皆不得其源流,故其言无有统要,若孟子,可谓深于《诗》而长于《春秋》者矣。其道始于至粗,而极于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厘有所必计。至宽而不可犯,至密而可乐者,此其中必有所守,而后世或未之见也。且孟子尝有言矣:“人能充其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其无欲为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皆穿窬之类也。”唯其不为穿窬也,而义至于不可胜用。唯其未可以言而言、可以言而不言也,而其罪遂至于穿窬。故曰:其道始于至粗,而极于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厘有所必计。呜呼,此其所以为孟子欤!后之观孟子者,无观之他,亦观诸此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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