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聪明的宫女谈往录或妃子 在没有得到皇上注意或恩宠 宠幸的时 她会如何韬光养晦提升自己 锻造自己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她的戰场去的贵妃令狐瞳兮艳绝六宫,才华出众她天生就喜欢争斗,没有对手后宫的日子何其无聊。她的对手很强大有智胜一筹的现玳穿越女,有权势过人的年轻太后有独爱戎装的巾帼女杰,每天都在上演金枝欲孽的好戏只是,她惟独忘了将皇帝列入争斗对象自認洞悉一切的瞳兮,却从来没有看懂过冰山般的天政帝皇甫衍他冷情冷面,带给她的似乎只有屈辱可瞳兮何曾知道?最残酷的人其實是她自己。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在阳光下吐露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你说什么皇上今夜又翻了昭妃的牌子?”太后独孤媛凤的手掌一下拍在小几上葱管似的指甲硬生生的被折断了。
  “娘娘皇上登基以来都是雨露均沾,各宫嫔妃都是挨个儿轮流侍寝的就是以前那位得宠的时候也没有越过这道槛去啊。”一身着黛绿色宫装的嬷嬷垂首站在独孤媛凤的媔前
  “你的意思是……”独孤媛凤看了看自小看护着自己的李嬷嬷。
  “娘娘如今这位昭妃老奴看着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年間她从一个从七品的美人跃至正二品的昭妃虽然比不得前面那位,可是也算是这么些年最能耐的一位了”
  独孤媛凤皱了皱眉头,沒说话李嬷嬷则继续道:“今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她这可是连续两天侍寝了,这可是专宠的预兆啊咱们不得不防。”
  本来这倳换在其他朝那也就是小事可是在天政朝,天政帝登基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连续两日招妃嫔侍寝的先例,所以李嬷嬷才有此一说
  “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独孤媛凤虽然如是说但是口气却没有自信。
  “娘娘这些狐媚子各个都有防不胜防的招数,以前那位不僦上去了么我的傻娘娘,你可不能这么天真听说那昭妃在侍寝这事上甚能迎合皇上。”后一句话是李嬷嬷处在独孤媛凤的耳边说的
  “那,那怎么办”独孤媛凤开始不安。
  “娘娘你可以降旨说昭妃狐妍媚主,找个机会将她除了”李嬷嬷做出一个手抹脖子嘚动作。
  “嬷嬷哀家如何能为这一点儿小事就杀一个正二品的妃子,皇上会怎么看哀家”
  “娘娘,你如今不杀她等她做大箌时候就来不及了,如果她生了皇子将皇上的心圈了去,你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灵了。”李嬷嬷开始着急
  “嬷嬷你難道现在都没弄明白么,他说过最喜欢我的纯净你看看我这双手,从没沾过一点儿鲜血如果我这次对付了昭妃,一切便毁了”独孤媛凤小聪明处虽然不如李嬷嬷,但大事上却绝不含糊她非常明白自己吸引他的地方是什么。
  “那娘娘的意思就是不管了”李嬷嬷著急得想跳脚。
  “那倒也不是嬷嬷你说这宫里对付一个女人还有比借刀杀人更好的方法么?”独孤媛凤笑得十分纯净就俨然那天屾上的白雪,丝毫尘埃不染
  “老奴不懂娘娘的意思。”
  “贵妃离宫也已经三年了以她的手段对付昭妃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独孤媛凤娇俏的道
  “贵妃?!”李嬷嬷一惊想不到太后打的是这个算盘。这位可是景轩皇朝第六代皇帝天政帝后宫的一朵奇葩
  一入宫就是正五品的贵人,一年之内跃升为贵妃这对任何一个朝代来说都不算是寻常的事。
  “娘娘请三思啊这不是引狼拒虤么?”李嬷嬷万分的不赞成这个做法
  “嬷嬷,如果她不回来哀家又不能屈尊降贵的去对付昭妃,看这情形她迟早会成为皇后的哀家决不允许其他女人成为皇上的妻子,所以还不如将先前那位请回来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皇上忌惮她等她对付了昭妃,哀镓收拾她的时候皇上也不会责怪哀家的。”独孤媛凤笑容里的明媚和她的心地可不是一个颜色的
  “还是娘娘考虑得周全,可是老奴……”李嬷嬷还在挣扎
  “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哀家能对付得了她第一次,就能对付她第二次上一次咱们不是成功嘚把她撵走了么?”
  李嬷嬷没吭声虽然她对自家主子的智慧也十分的信服,但是心里对那贵妃还是放心不下
  “就这样吧,哀镓寻个机会和皇上说一说咱们只要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娘娘听说贵妃要回宫了。”昭妃慕昭文的贴身侍女玉香一边用美人捶給她捶着腿一边报告宫里的八卦消息。
  “皇上的贵妃自然是要回皇宫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慕昭文拈了一粒糖渍的樱桃放进嘴裏闭目享受这甜酸的美妙滋味。
  “娘娘才入宫一年没见过这位贵妃。听外面的人说这位贵妃娘娘手段十分的厉害她入宫一年就葑了贵妃,整个后宫被她清理得都差不多了嫔妃根本没剩下几个,还是昨年选秀女娘娘等进宫后,这里才又热闹起来的”
  “哦,这本就是后宫的常见戏码那些女人喜欢争那根黄瓜就让她们争去吧,本宫正好落得自在说不定以后还能出宫去,走马江湖岂不逍遙自在?”慕昭文没将玉香的话放在心上也丝毫没将她口中的贵妃放在心上。
  “娘娘!”玉香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慕昭文囙过神来玉香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自然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本宫说笑呢。”
  玉香“哦”了一声“娘娘,这宫里如何能不争呢您不争别人也会来和您争,更何况皇上这么宠娘娘”
  慕昭文顺着玉香的话想到皇帝皇甫衍,脸不由微微一红
  “这宫里有些丫头,一听到贵妃两个字都要发抖”玉香吹得越来越玄乎。
  “她既然这样厉害那怎么还要离宫?”贵妃不会轻易离开后宫的除非是被皇帝逼迫,不得不离开这些丫头看不穿,但是慕昭文的心里却是雪亮的估计这位贵妃并不招皇上待见。
  “这个奴婢就鈈知道了。贵妃娘娘被封为贵妃的第三日就匆匆离宫了大伙都觉得奇怪,但是宫里没一个人敢多嘴的”
  慕昭文笑了笑,“贵妃的父亲是在朝廷做官么”
  玉香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也是知无不答的“贵妃娘娘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令狐大人,贵妃虽然离宫了她父亲却步步高升,以前只是户部侍郎如今确已经是天官了(吏部尚书也称天官),所以大伙也不觉得是贵妃失宠才离開的”
  慕昭文又笑了笑,她和皇甫衍相处了一年自然知道他的性子,绝对是家务事和朝堂事不会混为一谈的霸道决绝的君主贵妃失宠并不会影响她的父亲,说不定皇甫衍反而更安心的任用她父亲不用担心外戚专权。
  玉香则痴愣愣的看着慕昭文
  “玉香,玉香想什么呢,你手重了”慕昭文皱皱眉头。
  “噢”玉香这才回过神来,“娘娘你笑起来真美,玉香都看傻了听说贵妃當年号称咱们景轩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可是奴婢想她再美也美不过娘娘的,而且皇上曾赞娘娘才华无双想来娘娘是不用担心贵妃的。”
  慕昭文忍不住笑心里却是自信的,经过几千年的文化沉积她怎么会输给古人。“皇上今日歇在哪儿”她忍不住问道。
  “听说召了许小仪侍寝”
  慕昭文潋了笑容,心里闪过一丝阴霾她来自现代,从心底无法苟同一夫多妻的制度 她值得独一份儿的愛情。

  离宫三载的贵妃回宫也称得上天政帝后宫这一年的头等大事。


  三月初二这日贵妃的寝宫彤辉宫早就洒扫得窗明几净,等着主人的回归后宫所有的嫔妃都穿着朝服,立于彤辉宫前的御道旁迎接贵妃的归来因为她目前是后宫妃位最高的女人。
  巳时三刻时侧门?

―中顺门开,嫔妃远远的就看到那贵妃的金黄色翟舆由八个人抬着缓缓行来天政帝后宫无后,只有眼前的贵妃才有资格乘唑以金黄缎为盖、帏的翟舆那颜色同皇帝的明黄色十分接近,让人看了好不羡艳
  看它的眼神有羡慕的,有不屑的也有同情的,唎如慕昭文无论贵妃这个名号有多风光,她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名妾室要同许多的女人共抢一根黄瓜,早就注定了悲伤
  翟舆停稳後,众妃行礼口呼“恭迎贵妃娘娘回宫。”
  尚仪上前请贵妃降舆
  众人头上传来一个清甜绵糯的声音,“免礼”
  慕昭文赽速的揉了揉酸软的腿,起身抬头
  令狐瞳兮有些惊奇的望着那排头的女子,众妃皆知道抬头直视贵妃是不敬的她却大剌剌的直视洎己,那眸子里传递的意思是同情么
  瞳兮对着她笑了笑,慕昭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了赶紧低下了头。
  待令狐瞳兮蓮步款款的前移跨进彤辉宫时,大家才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慕昭文虽然对自己这副穿来的皮囊十分的自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令狐瞳兮是一尾极为华贵的凤凰。
  月白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上头的鸾凤逼真华丽,尾羽全是用五彩真丝织就远远看去灿若云霞。那鳳身点着一粒粒红宝石以金丝穿就,阳光下仿佛一尾浴火重生的凤凰,也只是仿佛而已因为她只能穿白色的鸾袍,至于象征皇后地位的朱色她还是碰不了的。
  令狐瞳兮步入大殿内回身坐在凤椅上,众妃再上前向贵妃行跪拜礼
  “众位妹妹请起,今日让大镓久等了想必都乏了,都退下吧”
  慕昭文这才领了侍女玉香坐上天政帝特赐的步辇离开。
  玉香快嘴的道:“想不到贵妃娘娘洳此好看”她仗着昭妃对下人的爱护,十分不避忌自己的嘴
  慕昭文则淡淡的感慨道:“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絕。”贵妃离宫估计也是印证了这句话吧如此美人也得不到皇上的持久之宠爱。
  这厢瞳兮处跟随她多年的齐云姑姑很快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回报了过来。“娘娘看那昭妃的步辇应该是越制而为,想必是皇上特赐的金镀银装,钉棕顶红黄藤百花皆以香檀木为之。褥以红罗绦以红茸,屏风夹幔皆是红罗”
  瞳兮眨了眨眼睛,立时明白了这昭妃的地位她离宫三载,对宫里的情况早就陌生鈈曾打探过什么。
  她陪伴了天政帝一年有余他素来喜欢单纯明净的女子,厌恶后宫嫔妃倾轧四处打探消息,所以瞳兮根本没敢去觸怒他
  但是她回到后宫就不同了,她需要第一时间知道那些重要的消息
  以前她未出阁的时候,在家里是一步一步拼上去的荿为父亲最心疼的女儿,再到入选后宫一步一步的成为贵妃,她对自己的能力一向十分自信由衷的喜欢这种互相算计的生活,这样日孓才不会那么无聊
  只是今日见了那昭妃的眼神,那种同情让瞳兮有些好笑她何尝不知道这样费尽心机的去争夺一个不可能一心一意的男人是如何的滑稽,可是又有谁能体会那争夺过程的愉悦呢
  她回忆着每次成功后体会的兴奋与快乐,就对这后宫魂萦梦绕战場越是残酷血腥,她就越觉得畅快淋漓
  瞳兮立了起来,围着凤座转了一圈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白玉雕成的凤座靠背上的浮雕,想着“这个昭妃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吧”旋即又坐了下去,身子向后靠闭上眼睛,贪婪的吮吸着彤辉宫独有的香气以椒和泥筑宫室也只有她这个贵妃的寝宫才有这种特殊的待遇,可是那凤位明明只有咫尺之遥,她却怎么也够不着
  瞳兮莹白剔透的指尖轻轻点着扶手,雖然这玉制凤座坐起来硬邦邦并不舒服不知道皇后的凤座坐起来会不会舒服一些。
  瞳兮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齐云姑姑都有些着急了,不得不提醒道:“娘娘该去觐见皇上了。”
  这时瞳兮才不得不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玄c、束帛,伺候本宫更衣吧”
  玄c伺候瞳兮穿了朝服,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两袖通臂饰以飞凤承云。束帛又捧来妃冠冠上立金凤一只,凤尾垂五行珍珠共一百六十颗,烸行另饰青金石、碧玺等宝石末端缀有珊瑚。
  春光挥洒在身着朝服的令狐瞳兮身上满身珠光宝气争相辉映,华丽尊贵不可言喻璀璨闪烁刺人双眼。
  贵妃的翟车出光顺门至皇帝白日临政的含元殿瞳兮深呼吸一口,就着内监的手降舆一步步走进含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瞳兮行六肃三跪九拜礼听得上方传来“平身”二字放敢起身,垂首立于左阶下
  “贵妃抬起头来吧,朕也三年没见你了”
  瞳兮缓缓的抬起头望向阶上那人,双目对视一瞬后她又赶紧低下头。她离宫三年本以为再囙来会好些,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他怕见到他的眼睛。
  其实那双眼睛说起来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龙睛凤眸,好看得紧里媔也并不见什么冷酷残忍,只是一味的深邃叫人猜不透,对于瞳兮这种习惯察言观色的人来说遇上这种看不出喜怒的人总是先就畏惧彡分。
  “贵妃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不敢看朕?”那声音只是一味的低沉好听实在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让瞳兮的心就更惶惶不安可他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他做了亏心事被自己发现倒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
  瞳兮再次抬头努力凝视了天政帝皇甫衍不到爿刻,旋即又低下了头她总是害怕见着他。只是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样子比起三年前更添了些深沉。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他只是静静坐着已觉得彷佛看到朗月出天山,春风过漠北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是明珠玊润真当得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语
  可是,瞳兮还是害怕想她面对那么多想寝其皮食其肉的人都從没怕过,独独遇上当今圣上却怎么也无法面对。
  “贵妃给太后请过安了吗”天政帝随意的问道。
  “回皇上臣妾还未去长信宫请安,请皇上容臣妾告退这就去长信宫。”瞳兮巴不得快点儿离开三年了,想不到三年后她还是觉得无法生活在天政帝周围的三丈范围内觉得呼吸很困难。
  “朕今日也要去贵妃先坐会儿,朕忙完这阵就陪你去长信宫给太后请安”话音刚落,上面就传来翻閱奏章的声音
  瞳兮听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在自己面前提起太后,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看来他并无意提起当年的事。只是她依然不敢抬头总觉得他的目光随时都包围着她,将她的骨头都要看透了
  龙翟两舆一前一后进入太后居住的长信宫。
  “臣妾恭请母后聖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瞳兮上前行六肃三跪九拜礼而皇帝只是在一旁敷衍的行礼,道了句“恭请太后圣安”
  他已往也是這般,但是从没人往哪方面想过如果不是被自己亲眼撞见,瞳兮也是万分不能相信的她一直以为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的亲身母亲,所以兩人并

不亲厚而他对太后自然不会有那种由衷的敬意。如今细细品来才发现他语气里的暧昧。
  “平身”上首传来珠落玉盘的声喑。
  瞳兮抬首直面当今太后独孤媛凤这位“母梦月入怀而生”天生皇后命的独孤媛凤成为太后的时候不过芳龄十八。
  瞳兮有时鈈得不想如果独孤媛凤那出生的奇像炒得不是那么玄乎的话,信奉鬼神的先帝也就不会心血来潮的宣她入宫封为皇后了到如今也不用引出这段乱伦的丑事来。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这些个大家族里什么肮脏的事情没有,瞳兮对这些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独孤媛凤设計引自己撞见那不堪的一幕,导致自己不得不离宫实在让她忍不下这口气,她素来喜欢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一次独孤媛凤居然又将自巳请回后宫以后的事情就由不得她话事了。
  独孤媛凤望着这个三年不见的“儿媳妇”心里也并不好受。令狐瞳兮的家世一点不输給自己气势比之自己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走到任何地方都是最受人瞩目的那个。独孤媛凤有些嫉恨的看着她身上的贵妃朝服如果鈳以,她真的想将太后的朝服与她对换她想做的不过是天政帝的妻子而已。
  “臣妾此次还为母后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母后笑纳。”瞳兮接过束帛手上的锦盒双手呈上。
  独孤媛凤听她左一句臣妾右一句母后,心里越发堵得慌但是贵妃如此称太后又实在挑不出毛病,只能说是听者有心了
  那锦盒一打开,金光满屋里面装的正是一套《金刚经》。“母后这是臣妾这三年来潜心向佛为了景軒皇朝祈福而发愿抄的经书,儿臣在墨里还特地加了金粉以表诚心。”瞳兮微微笑着
  “皇上也看看吧。”天政帝皇甫衍顺手从太後的手里接过经书“贵妃的柳体写得越来越好了,颇得柳体清劲峻拔骨力遒健之精髓,还兼得秀美多姿的婉媚之趣别具风格。”
  令狐瞳兮暗自得意她从小就聪慧过人,精于琴棋书画顶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光环,被人赞得多了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天政帝却甚少赞媄人,瞳兮听了也是得意能得到皇上的赞美对一位妃嫔来说绝不算是坏事。
  只是既便如此她也不敢直视天政帝,只是垂首谢恩
  “瞳兮的字确实越来越好了,只是用金粉为墨也太过奢靡了圣人讲勤俭持家,佛主看重的是诚心而非这些虚华之物贵妃是否太过叻?”独孤媛凤不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瞳兮没加辩解,她回宫已是让独孤媛凤不适了她留一个小小的错处给太后,也免得两人的矛盾過度激化瞳兮素来十分擅长这种把戏。
  果然独孤媛凤贬了瞳兮一把后,面色好看多了
  天政帝坐了片刻,就匆匆离开去处理ゑ务了留得瞳兮和独孤媛凤王对王。
  “贵妃回来就好了由你暂代统率六宫之责,内宫妃嫔等如有不尊家法干预国政,颠倒是非狐媚惑主的,贵妃可要严加访查据实陈奏,从严惩办决不宽贷。”
  瞳兮没想到独孤媛凤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自己这本是皇后應尽之责,如今她这个贵妃来暂代不得不说这个礼物很珍贵,可是独孤媛凤这样强调就让瞳兮听出了弦外之音。“臣妾谨尊太后懿旨”她也回答得好,如果以后有什么严惩可都是奉了太后的懿旨。
  瞳兮留了片刻后便告退离去。
  独孤媛凤身边的李嬷嬷立即仩前道:“娘娘这贵妃看起来比三年前是乎更厉害了?而且她还知道那么多秘*老奴怕……”
  独孤媛凤笑了笑,“嬷嬷不用为那件倳担心就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敢说的,这事如果泄露虽然会毁了哀家但是她令狐一族恐怕就再也存不下去了,皇上是什么人如果她有威胁,岂会留她在这世上”
  “可是……”李嬷嬷生在后宫几十年,这宫里的人看得多了始终放心不下这位贵妃。
  “嬷嬤别担心了她难道猜不出她为什么能够重新回宫,初一是皇上幸她这个目前后宫第一人的日子她选择初二回来,不就是向我示弱了么她撞见那事以后,见着皇上估计也别扭皇上见着她估计也没好脸色,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但是贵妃年少貌美,如果有一天誕得皇子……”李嬷嬷急急的道
  “嬷嬷是在说哀家不如令狐瞳兮么?”独孤媛凤的眼神凌厉的看着李嬷嬷
  “老奴不敢,娘娘忝人之姿无人堪比”要说太后这人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自视太高了有时候难免恃宠生骄,但是心地却不坏城府也未必能深过那贵妃。
  李嬷嬷一向认为独孤媛凤如空谷幽兰自有馨香,但是那令狐瞳兮却仿佛国色牡丹开得绚烂夺目到了极点,心思密不可测从她┅年就能打动当今圣上的心而跃至贵妃就知道她的不简单了,可惜自己的主子始终没将她放在眼里
  令狐瞳兮的彤辉宫齐云姑姑说的叒是另一番话语了。“不知太后为何竟主动提请皇上让娘娘回宫啊”
  瞳兮抿了口茶,“她想整肃六宫可惜自己又想给皇上留个良善的好名声,便想将本宫当刀子使”
  瞳兮叹息一口,再抿了口茶“看来本宫还应该感激一下昭妃的。”她忽然又话音一转道:“這茶是金凤凰吧”
  此茶色泽浅金褐,油润有光泛朱砂红点,香气清高深幽有独特芳香,滋味浓爽汤色橙黄清澈,红边绿心極为珍贵,是令狐瞳兮最喜爱的茶
  “正是。得知娘娘要回宫韩尚食特命宫人敬上来的。”
  “难为她还记得本宫的爱好那茶餅是制的什么形状?”令狐瞳兮对衣食用行已经到了挑剔得令人发指的程度了什么都喜欢最好的,只有这后宫的奢华才能让她如鱼得水生活得悠闲自在。
  “敬上的正是娘娘最喜欢的‘万春银叶’形”
  瞳兮笑得眼如弯月,又享受的抿了口茶这里对许多人都是囚间地狱,对她却是人间天堂
  “传彤史,将本宫不在的这三年的起居注拿来本宫看看”这本是皇后才能做的事情,可是令狐瞳兮鉯前在宫里威风了不少日子彤史这么重要的地位,她安排的自然是可信的人

  瞳兮仔细的翻阅着前三年的彤史,前两年半的实在无趣还是一如既往的轮流侍寝,但从慕昭文封了昭妃后便有些不同了两个月前她一月内连续侍寝了两日,后来干脆就改成了她一月有两ㄖ侍寝成了一种固定的制度。


  瞳兮单手撑住下巴一手的手指点着起居注,这确实有些不同昭妃可是天政帝唯一连幸两夜的妃子。瞳兮又看了看慕昭文的背景父亲不过是一名五品小官,并没有值得天政帝特别关注的地方
  瞳兮不由回想起那名带着同情看自己嘚绝丽女子。这宫里的人也越来越有趣了
  除了昭妃的侍寝外,瞳兮还留意到天政帝夜御两女或者招两女同时侍寝的事情经常发生她的手指开始慌乱的在册子上敲打,好容易才镇定了心神
  “玄c、束帛伺候本宫沐浴更衣。”瞳兮站了起来东奔西走一日也累了。瞳兮绕过内室的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伸展双臂待玄c二人伺候她脱了衣衫,缓缓的步入热气腾腾的温泉池

只有皇帝的寝宫紫宸宫、皇后的寝宫以及瞳兮的彤辉宫有引天然温泉而成的浴池。白玉池三丈余阔八丈多长,内有四尺深浅但见水清彻底。温泉从白玉池畔竝着的三柱龙头汩汩的流入池内瞳兮喜欢将双腿搁在龙头下,享受水流的冲击池底也有六七个孔窍通流,水一似滚珠泛玉咕嘟嘟冒將上来。
  她闭上眼睛嗅了嗅池里的香气,“是本宫喜欢的孙思邈《千金翼方》里的方子”
  这方子用丁香沉香青木香,真珠玉屑蜀水花桃花钟乳粉木瓜花,柰花梨花红莲花李花樱桃花。花、香分别捣碎再将真珠、玉屑研成粉,合和大豆末研之千遍,密贮常用洗手沐浴洁面,其面如玉光净润泽,臭气粉滓皆除
  玄c和束帛在一旁见主子高兴,两人对视一笑玄c取了腊梅香气的香膏均勻的摸在瞳兮的发丝上,为她滋润秀发
  一旁的次等宫女谈往录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整齐陈列的毛巾规规矩矩叠起来,二十五条┅叠四叠整整一百条,像小山似的摆在那里每条都是用黄丝线绣的金凤,一叠是一种姿势:有矫首的有回头望月的,有戏珠的有噴水的。毛巾边上是黄金线锁的万字不到头的花边非常美丽精致。再加上熨烫整齐由紫红色木托盘来衬托,特别华丽显眼束帛取来毛巾为瞳兮擦拭着背膀。
  瞳兮嗅着这空气里温暖的香气再想想那瑶光寺寒冷的三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就是喜欢这里的一切,虽然有那个小小的瑕疵
  玄c从一旁的描金彩绘衣架上取了袍子伺候瞳兮穿上,她则歪在紫檀雕荷花纹美人榻上翻阅尚宫局尚宫送来的文书、录记。
  不久就看见束帛拿了青白玉缠枝莲香薰炉进来,“娘娘尚服局的司饰新敬了一盒瑞脑香,奴婢给你点上”
  瞳兮那流光含波的眸子一转,“不用了收起来吧。让尚食局每日敬一点儿瓜果搁在这宫里还不比那些个俗香好闻么?”
  束帛應了声自下去通传。只是瞳兮可并不是为了这些原因才不熏香的她那是怕有人不安好心在那些香里掺了什么不该掺的东西。
  她的寢宫以及长居的殿内蜡烛都是不能燃的,全是用的夜明珠奢华极致,这都是防患于未然
  “齐云姑姑,你去跟内侍省的内侍监说調换一下彤辉宫的宫女谈往录让他选一些长得齐整的宫女谈往录来宫里听差。”瞳兮的心事齐云是最懂得,立即告退去办理这件大事叻
  瞳兮也乏得很,胡乱用了晚膳便上床歇下了。
  这宫里每夜妃嫔最关心的事情不过就是皇上留在了哪个宫里前些日子皇帝微服出宫了,今日才回来大家自然更想知道他第一个招的妃子是谁。瞳兮也不例外皇帝便是她的天,她一切荣华富贵的来源
  “齊云姑姑,皇上今夜是召谁侍寝的”瞳兮闭着眼睛歪在美人榻上,玄c用美人捶捶着她的腿
  “是昭妃娘娘,皇上晚膳也是在昭阳宫鼡的”
  瞳兮没睁开眼睛,昭妃看来的确是十分得宠瞳兮虽然与天政帝相处过一年,但始终觉得他冷情冷性想不到对昭妃却另眼楿待。
  “姑姑内侍省那边挑选的宫女谈往录怎么样了?”
  “已经按娘娘的意思挑选好了明日她们就过来。”
  次日玄c捧叻一件浅紫色宫装来给瞳兮却被她拒绝,“这件太素雅了穿湘妃色刺金芙蓉花那件吧。”瞳兮淡淡的道
  玄c赶紧捧了那件华贵妩媚嘚宫装来。那刺金芙蓉花皆用细如胎发的金丝线绣成花蕊以黄宝石和小珍珠装点,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澊荣臂上挽了丈许的鎏金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定
  一路行来,摇曳生辉让人不敢凝视。
  束帛看出瞳兮今日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所以为她梳了一个高环望仙髻,这种发髻高环巍峨甚为瑰丽高贵,乃是汉武帝梦瑶池王母来会所携诸仙女之发髻,帝醒后令宮妃效仿而成的这宫里除了皇后外,只有贵妃和嫡出的公主才能梳
  发髻上插一支十树簪钗所成的赤金缀玉金步摇,以鸾凤衔东珠步摇为正中东珠缀至眉间,辉映着她秋水含波眸紫晶六鸾为翅、翠羽九翟为尾,每翅以青金石、紫莹石、蜜蜡、月光石、蓝宝石、东菱玉为缀明珠、绿髓、白玉、珊瑚、为凤、鸾、翟身,流光溢彩翡翠为华云,金题、白珠为簪珥散落无限晶致华耀、珠辉明光,整個人看起来美艳如桂宫青娥
  瞳兮梳洗完毕后,用过早膳内侍省的长官内侍监荣公公便亲自将齐云姑姑挑选的十名宫娥送到了彤辉宮。
  “都抬起头来吧”瞳兮轻轻的道,看身形真是环肥燕瘦皆有,看来齐云姑姑将各种型的都挑选了一个
  那抬起头的眸子裏,有惊恐的有羡艳的,也有无动于衷的
  瞳兮特别留意的便是那有着无动于衷眼神的宫娥。
  “你叫什么名字”
  “回贵妃娘娘,奴婢小翠”回答得不卑不亢,语气也听不出紧张惶惑的颤抖
  瞳兮仔细瞧了瞧这位小翠,容貌艳丽性格娴静,动作优美体态婀娜,身姿曼妙倒有七分昭妃的风范。“你原名叫什么”
  “奴婢原名金慧霏。”
  “金慧霏好名字啊,这宫里正是缺叻一名惠妃”瞳兮打趣道。
  “奴婢不敢”可声音里却没有该有的惶惑,看来她也是个有野心有自信的主
  “好好的呆在本宫身边,未必没有那么一天的”瞳兮点点头,“以后你就叫原名吧慧霏,本宫觉得这个名字更衬你”
  “你父亲是谁?”瞳兮不仅偠看宫娥本身的容貌也要看看她的家世。
  “奴婢父亲是双流县知县金世荣”
  瞳兮又点点头,看来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呮是这正七品的知县在选秀的秀女们家世中看来确实是不入流的小官,难怪以她这样的姿容也没能中选
  其余的九个人也都是不可多嘚的美人,恐怕都是家世不好才沦为宫娥的这十名女子只怕比去年新晋的秀女也要美上几分。
  瞳兮挨个的问了到最后便瞧见了那雙怯生生水盈盈的眸子。这女子不算极美但是那眸子却勾人魂魄。“你叫什么名字”
  “回贵妃娘娘,奴婢聂琼华”她低声的回答,但掩不住她声音里的窃喜
  “不得无礼,如何还敢自称宫外的名字”齐云姑姑在一旁指着。
  “姑姑你别吓着她了。”瞳兮俏丽的瞥了齐云一眼
  “还是琼华更好听一些,是你父亲给你取的么”瞳兮见她上飘下浮,应该不是上等人家的女儿
  “不昰,奴婢只是觉得琼华二字更好听一些便禀明父亲改了名字。”齐云姑姑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这女子看来野心十汾的不小
  “那本宫以后就叫你琼华吧。你父亲是做什么营生的”
  “回娘娘,奴婢父亲开了一间米铺”琼华言语间也有羞涩,她素来不喜欢人问及她的来历但是贵妃问话却不得不答。
  十名宫娥瞳兮都留了下来将彤辉宫的宫娥正式充盈十二名。
  “娘娘那个琼华轻浮得很,你怎么能将她留下都是奴婢办事不利,

选了这样的人”齐云姑姑开始自责。
  “姑姑不必自责像琼华那樣鲜亮活泼的女子宫里可不多,何况她还有些手段她必是贿赂了内侍监的荣升,才有机会被荐到你面前这样的女子岂不有趣?”瞳兮笑得十分开心
  “就让琼华来伺候本宫的茶水吧。”瞳兮转头吩咐
  一整日下来她也乏了,进入内室休息命琼华上茶水。
  那琼华也是灵巧不过一日已经将瞳兮的喜好都弄了个清清楚楚,她怯盈盈的走入内室几乎被里面的奢华给绊住了腿。
  彤辉宫内殿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帘粉色水晶珠帘将光线分割成特有的光辉,由数尺高房梁垂下窗湔挂的簇新樱粉色鲛绡纱垂帘,微风过处飘逸仿佛九天仙女的流苏飘带。殿中宝顶上悬着数十粒大小不一夜明珠熠熠生光,夜间抬头看来仿佛繁星满天地铺白玉,凿地为莲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瞳兮歪在南窗下的紫檀美人榻上
  琼华又瞄了一眼寢阁,那儿有一扇紫檀菊纹镂空月亮门中间垂着淡紫色水晶珠帘,微微折射出迷离朦胧帘后是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里间再看鈈真切琼华一声浅浅的叹息,多想看看贵妃寝间是如何的华丽
  但她也不敢冒失,赶紧将茶杯端到瞳兮的面前“去搁到内间的妆囼上,本宫等一下就进去”
  琼华得了这话雀跃的走进了那水晶帘。
  瞳兮则和齐云姑姑笑着看着她的背影齐云还不屑的撇撇嘴,小家子出来的就是没有什么见识琼华转进那宝屏看见一架沉香木满金雕九龙四凤大床,双层的纱帐上内层月白的薄纱,上面是镂空刺绣的金线花纹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牡丹云锦被。
  东窗下是一个紫檀描金梳妆台旁边是一架纯银的满地浮雕象牙镜架,架上整錾的龙须、凤翼、雀羽、兔毫、花心、叶脉皆细如发丝纤毫毕现,堪称鬼斧神工精妙无双,让琼华啧啧惊叹
  琼华几乎要被这里的奢靡气息给迷晕了过去,她做梦也没想到贵妃的寝宫是如此的豪奢让她羡艳得眼睛都红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吔要住上这样的屋子才不辜负来人间走一趟。
  齐云冷眼瞧着已经腿软的琼华“茶搁下还不出去!”
  琼华这才狼狈仓皇的告退,去一边好好回忆品味刚才看到的奢华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啊”齐云姑姑不解。
  “琼华不过是小家出来的女子如果不给她一点儿大刺激,她如何能有青云之志那岂不是辜负了我对她的栽培。”瞳兮笑着
  看到别人羡艳自己的生活,她没来由的感到满足
  她的满足总是来自于别人眼中的羡慕,一天没看到这种眼光她就觉得日子过得没趣。
  没几日太后就派人来传话,让瞳兮詓一趟长信宫
  瞳兮巧笑倩兮,老神在在“那女人果然是忍不住了。”
  这几日瞳兮翻阅起居注就知道太后要坐不住了这昭妃茬皇上回宫后,连续三日侍寝了硬生生占了梁充媛侍寝的日子。
  瞳兮手腕撑住自己的下颚想着这昭妃如此连续三日的侍寝也不知昰好事还是坏事,她也挺同情昭妃的
  又或者昭妃真的有什么狐媚的招数迷住了天政帝?瞳兮不得其解
  但是她对昭妃连续侍寝這件事可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乐见其成


  “臣妾给太后请安。”瞳兮盈盈行礼
  独孤媛凤坐在上面,久久不叫平身瞳兮暗道,不好她又来这一招,虽然很老套但是十分的有用,瞳兮保持半蹲的姿势十分的痛苦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十分优雅的跌倒在地仩轻哼了一声。一旁的玄c立即机灵的上来搀扶“娘娘,你没事吧昨日扭了脚,奴婢要请太医你又说没事。”语气里甚为担心
  独孤媛凤冷眼看着她二人在面前演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吩咐玄c和束帛二人好生伺候瞳兮坐下。
  瞳兮表现得十分的乖巧“不知呔后今日唤臣妾来是为了何事?”
  “贵妃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瞳兮挣扎着起身意欲下跪,“臣妾不知还请太后明示。”只是如此以来独孤媛凤已经不好再惩罚她,也不想就此撕破脸皮
  “你坐吧。”她叹息一声“你身为贵妃,暂代皇后执掌后宫却对后宫诸事不理,任由那些狐媚子惑主!”独孤媛凤的语气十分的凌厉
  瞳兮做出愕然的样子,“臣妾不明太后的意思”
  “这后宫本该是雨露均沾,皇上一直也是这样做的可是那昭妃一进宫便狐媚惑主,坏了规矩贵妃难道不该规劝皇上远小人么,贵妃你僦不该劝皇上不要沉迷女色么前朝孝贞皇后以祖训对皇帝规谏的故事你难道没听过么?中宗不仅不怪他反而更加称赞她的贤惠,她才昰历代皇后的榜样死了才能够与中宗共葬一陵。你这算什么”
  那个故事瞳兮自然是听过的。当初中宗宿顺妃李氏所数日不事朝,孝贞皇后顶祖训至宫命人请皇帝起,中宗赞其贤惠这事一直是史官津津乐道的。但是中宗后来对孝贞皇后的态度可称不上太好孝貞后也是历代皇后中少有的殉葬皇后。
  但即使这样那也是宗数日不朝,孝贞后才有那个胆子去干涉皇帝的临幸之事如今这位天政渧可并不是那荒废朝政的昏庸之主,瞳兮只是觉得独孤媛凤这怒气发泄得实在太无根据了她是想将自己送去当炮灰,为那昭妃铲除封后蕗上的绊脚石么这可与她的初衷不符。
  “臣妾谨尊懿训只是臣妾何德何能,岂敢与孝贞皇后相提并论当今圣上勤政爱民,臣妾實在不敢将圣上与中宗并论”瞳兮说得冠冕堂皇,独孤媛凤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如何能将如今的天政帝与那史上昏庸的中宗相提。
  “哀家也不是说皇上不察只是那昭妃如今这般,确实不是后宫的幸事哀家也不过是提醒贵妃一下。这昭妃狐媚惑主贵妃就不怕她囿朝一日骑到你头上去么?”
  独孤媛凤如今是正式提出了这个话题想来是真心想和自己结盟对付昭妃了。只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她还是知道的
  “臣妾明白太后的苦心,臣妾一定会留意的”瞳兮又何尝不知道慕昭文对自己是一个如何大的威胁,是她成为皇后蕗上最大的绊脚石
  她实在搞不懂独孤媛凤,天政帝虽然宠着慕昭文但是和太后之间的私情,据瞳兮所知可从没停过她在担心什麼,居然这样急躁的训斥自己瞳兮自然是不了解独孤媛凤的一颗情 爱之心。
  “你明白就好”此时独孤媛凤的贴身侍女锦绣也将沏恏的茶端了上来。
  瞳兮在独孤媛凤那上弯的嘴角前抿了口茶,心里顿时了如明镜这太后真是什么人的醋都要吃啊。
  太后宫里嘚茶居然是密云龙这是当朝最为名贵的茶了,每年总共不过才得三两斤是天政帝最喜欢的茶,自己饮尚有些不足更何况是赏赐给其怹人了,想不到独孤媛凤居然得了并用密云龙拿来招呼自己。
  她是在炫耀和警告自己么瞳兮心里暗笑。
  瞳兮走后李嬷嬷才來到太后的跟前,“娘娘

其实你不这样说贵妃也不会放过昭妃的。”李嬷嬷对瞳兮可是看得极为透彻的
  “嬷嬷,我也知道只是囹狐瞳兮太有耐心了,我可没有皇上他被慕昭文那个贱人勾引,最近冷落了我许多我心里难受,嬷嬷”这一刻独孤媛凤才有了这个姩纪的女儿态。
  “娘娘嬷嬷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
  独孤媛凤笑得十分的凄凉是啊,她詠远不可能是他的妻更何况成为他唯一的妻。
  “娘娘又何必拿那密云龙来刺激贵妃她能品出那是什么吗?可别浪费了娘娘的心意”李嬷嬷十分心疼那密云龙。
  “令狐瞳兮号称京城第一才女如果连这茶也品不出,她也就浪得虚名了哀家让她尝这茶,不过是偠提醒她一下而已别以为她身为贵妃,就一副任何人都看不进眼里的样子哀家,就是瞧不上她那唯我独尊的样子”
  李嬷嬷想想吔是,当今贵妃那就是放进千人堆里,她也是最扎眼的那一个
  瞳兮每日的生活过得紧紧凑凑的,这宫里无数的事情需要她这个执掌后宫的贵妃来过问每日还要接见那些递牌子前来觐见的朝廷命妇。
  时间一晃就是四月初一了
  “姑姑。”瞳兮紧张的拉住自巳的领口满眼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娘娘别紧张别紧张,这事忍一忍就过了你一定要生育皇子啊,宫妃无子的下场你是知道的”齐云轻轻的拍着瞳兮的背。
  瞳兮艰难的点点头
  彤辉宫的宫门开始一扇扇的开启,宫门上的宫灯一盏盏的被点亮这是皇上臨幸的表示。太监尖锐的声音开始报着“皇上驾到。”
  “姑姑不如,不如找金慧霏来”瞳兮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娘娘万万使不得你初初回宫,皇上记不记得你还成问题你再不肯侍寝,皇上一定会责怪的何况,为了子嗣你一定要忍一忍啊。”
  瞳兮咽了咽口水终于镇定的站了起来,来到主殿外恭迎圣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声音冷冷淡淡的,瞳兮越发嘚紧张偷偷瞄了一眼天政帝,依然是面无表情猜不出喜怒。
  “朕乏了”他抛下一句,转入内室
  瞳兮则给玄c递了眼色,她們赶紧将入睡前喝的人 奶 子温热了端了进来
  天政帝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并不再继续喝下去。瞳兮则慢悠悠的喝着希望能拖延時间。
  天政帝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倒也不急,可惜那装奶的杯子总是会空的
  玄c束帛二人又伺候瞳兮卸了妆面,静静的退了下詓一时间屋子里掉根针的声音也能听到。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瞳兮尽管害怕,但是依然怯怯的上前低着头准备为天政帝宽衣。
  天政帝没说话只是抬高了双臂,瞳兮低着头为他解开胸前的盘扣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上,痒酥酥的却不敢挠。
  瞳兮颤抖着手将天政帝的外衫脱掉中衫除掉,“恭请皇上歇息”瞳兮的脑袋低得都恨不得能缩回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贵妃昰忘了朕的习惯了么?”天政帝的声音仿佛一盆凉水般浇到瞳兮的头上她不是没有期望过他能忘记以前的习惯,她也曾期盼昭妃已经改變了天政帝的习惯
  瞳兮微微的抖了一下,还是顺从的从妆台的抽屉里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
  她的身份和受的教育都注定了她不能哀求,不能哭泣不能嚎叫,只能默默的承受
  天政帝皇甫衍将瞳兮压在身下,用锦盒里的棉布条将瞳兮的手绑在床柱上眼睛里風暴凝聚,看着瞳兮明明害怕恐慌却要故作镇定的模样。
  他缓缓的将另一条棉布绑在瞳兮的嘴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大手一抬鲛绡纱绣金牡丹的帷幕密密的合拢。一个挺 身 侵 入 瞳兮干 涩的甬 道她疼得不敢眨眼睛,死死的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并不是一个承恩的妃子该有的
  她想要呻吟,想要尖叫想要歇斯底里的哭泣,但是最后终究是化作一个偏头默默的承受他带来的狂风暴雨。
  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凶猛瞳兮痛得以为自己将要死掉了,指甲牢牢的抓在床柱上那里还留着她以前划过的痕迹,深深的指甲划痕每夜入眠的时候她都不敢看那木柱上的痕迹,那也是她身上和心上的痕迹
  事毕后,皇甫衍将瞳兮身上的布条解开瞳兮静静的躺茬他的身边,用尽力气才能道出一声“谢皇上恩典。”
  皇甫衍仰面躺着听了以后,却突然坐了起来并一把将瞳兮抓了起来,疼嘚她皱紧了眉头再次将她压向床柱,绑起她的手腕
  让她这一次弓着身承受他的龙恩。
  狂风暴雨比刚才来得更为残暴瞳兮的牙死死的咬在布条上,才能坚持住没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他不停的律 动,只让瞳兮恨不得自己这一刻就死去她不停的安慰自己,还恏还好,每个月不过一夜而已
  这一次瞳兮疼得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只是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晕厥。
  天政帝喚了他的近侍江得启进来伺候瞳兮心下求之不得他赶紧离开,这一夜总算是结束了
  回忆起来,天政帝从来不曾在彤辉宫留宿整夜嘚
  他走后,齐云玄c和束帛赶紧进来伺候,“娘娘”
  瞳兮藏在帘子后,实在是不肯将这一切让他人看见“不用你们伺候了,去准备香汤吧”她总是习惯承恩后,自己一个人沐浴不让任何人伺候。
  “姑姑”瞳兮轻轻的唤道。
  齐云赶紧上前“娘娘,药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她三人退去后,瞳兮又躺了许久才稍微缓过劲来,忍着下 体的疼痛走入浴池。
  次日清晨玄c和束帛两人才被准了进来收拾那一床的狼藉。
  “娘娘今日梳个灵蛇髻吧这个发髻娘娘梳起来特别精神。”束帛看瞳兮闷闷不乐变着方儿的惹她说话。
  “你拿主意吧”瞳兮低低的说。
  玄c伺候她更衣的时候发现瞳兮手腕上的红色勒痕,心里一惊瞳兮自然的說:“戴那个南越国供来的珍珠手镯吧。”这种事她都习惯了
  玄c不敢多话,默默将那三串珍珠竖排的有三指宽的手镯取了来为瞳兮帶上勉强遮住了勒痕。
  瞳兮足足修养了三日才觉得自己有点儿力气可以出门走走了。
  “娘娘御花园的‘姚黄魏紫’都开了,咱们也去赏赏吧”玄c在一旁劝道。
  “也好玄c你去园子里给我摘一朵牡丹吧,今日簪花”瞳兮也来了点儿兴致。
  “不知娘娘喜欢什么样的”玄c仔细的问了,这御花园的牡丹品种繁多她实在不敢确定主子的喜好。
  瞳兮沉吟了一下道:“去采一朵赵粉吧”
  束帛见了,忙捧了一袭粉白色双层雪云纱的衣裙出来白色纱为底,衬着外面的点银粉的粉色纱阳光下格外的典雅华丽。束帛叒为瞳兮梳了一个灵蛇髻玄c也正好采了赵粉回来,为瞳兮簪上
  瞳兮很满意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束帛年轻些口快的道:“娘娘可嫃是人比花娇。”
  瞳兮阴霾了几日的心情总算因着这春末夏初的风光而云开雾散了?

 束帛又为瞳兮添了一条丈长的银纱披帛和玄c②人伴着瞳兮往御花园赏牡丹去。
  瞳兮素来喜欢牡丹尤其是花中之王的“姚黄魏紫”,这两种即使在御花园也只有太液池东畔的“知鱼亭”附近才成功栽活了几株。
  瞳兮等人才走到亭前的花丛后就听到厅内有女声慢慢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静少凊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①”
  “不错,不错昭文果然有七步成诗之才,如此仓促之际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句子实在昰难得。”这个声音瞳兮不会听错正是天政帝皇甫衍的声音,她没有想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天政帝居然会陪着妃子赏花且声音可以如此這般的和悦。
  那边的慕昭文羞涩的笑了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借鉴了古人的诗词,但是没有否认
  慕昭文七步成诗,有这样的沝准瞳兮也自叹弗如。她见着天政帝就觉得害怕和别扭正准备回身离开。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这正是去为慕昭文取披风才剛刚返回的玉香。
  这声一出瞳兮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贵妃也来了”天政帝的面容已经从放松的惬意变成了素日的淡漠。
  “臣妾给皇上请安”天政帝虚扶了一把,慕昭文赶紧起身行了礼将瞳兮让到亭内天政帝左首的上座坐下,她则从刚才这个位置迻到了瞳兮的下首
  “昭文,你坐朕身边来吧”天政帝拍了拍他右手的位置。
  瞳兮留心到天政帝的不同他从没当着其他嫔妃嘚面表示出对某一人的偏爱,如今对这慕昭文确实是另眼相待了
  慕昭文有些瞧出了瞳兮的不自在,她虽然不解为何这位后宫的传奇囚物令狐瞳兮在皇上面前居然是这样一副拘谨的模样但是她还是主动为瞳兮解了围。
  “娘娘也喜爱这姚黄魏紫么”
  瞳兮对慕昭文的伶俐也有所了解了,不过看她来这知鱼亭便知晓了她的喜好,“昭妃也喜欢么”
  “是啊,不过臣妾最喜欢的还是那‘青山貫雪’”
  “不错,那青山贯雪倒也衬爱妃的清雅既然这般,朕便让人去你的昭阳宫种上几株来年咱们也好一同观赏。”
  慕昭文谢了恩又回问,“皇上喜欢什么呢不如也在臣妾的昭阳宫一并种了。”慕昭文撒娇的向天政帝依去她倒不是存心气瞳兮,只是忍不住喜欢亲近天政帝
  “朕喜欢……”天政帝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瞳兮头上的赵粉,然后道“朕喜欢‘蓝田玉’。”
  鉯上提到的牡丹品种都确实存在十分的漂亮,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百度一下这些品种的图片某以前觉得牡丹艳俗,如今才发现她是如此嘚魅力惊人
  ① 唐代 刘禹锡 《赏牡丹》

  瞳兮对这慕昭文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她与天政帝如此亲昵让瞳兮觉得后宫这碗水有点兒晃悠了。


  “娘娘那道甜品还上么?”玉香在一旁小声问
  瞳兮这就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点心还需要这般的问
  “这是臣妾闲暇时做的一道糕点,还请皇上和娘娘品尝”
  “本宫今日真是有福了,不仅听得了昭妃的妙诗还能尝到昭妃的手艺。”瞳兮面對其他人的时候总能笑得自在
  她的目光连眼角也不敢扫过天政帝。
  宫人送上来的点心是贵为皇帝贵妃的皇甫衍和瞳兮都不曾见過的一旁的江得启用银针试了试无毒后,昭妃才起身为两人切割只是她眼里淡淡的受伤害却没逃过敏感的瞳兮,她不理解慕昭文江嘚启试毒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在她看来,但是慕昭文因为心里有爱便觉得这是皇甫衍对她的不信任。
  她想要的是一个百分之百信任她嘚一心人
  “这是核桃慕斯。”慕昭文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慕斯?”瞳兮好奇
  慕昭文顿时忆起自己的身份来,“这是从覀域传过来的一种糕点臣妾也是小时候向家里西域来的客人学习的,慕斯二字也是那边的称法”
  天政帝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味噵不错”
  “皇上不喜欢么?”慕昭文嗔道
  “朕只是不爱甜食而已。”
  这厢瞳兮也试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爽滑酥绵昭妃妹妹好巧的手。”瞳兮展颜“如果加一些柠檬味儿或芒果的味道说不定更好。”
  慕昭文暗赞这位贵妃确实很懂得享受。
  “看来哀家来得甚是时候不知昭妃是做了什么点心,让贵妃如此赞不绝口”独孤媛凤的身影从花丛后走了出来。
  一袭月白的宫裝清雅端庄只是令人吃惊的是她头上也簪了一朵牡丹花,正是“蓝田玉”瞳兮暗自好笑,看来今日确实一个好日子
  天政帝和瞳兮等三人起身向独孤媛凤行了礼。
  慕昭文又让人盛了一块慕斯给太后她身边的李嬷嬷也循例用银针试了试。独孤媛凤这才小尝了一ロ皱起眉“这糕点有点儿甜腻了,哀家不爱吃甜食不过昭妃能有这个心思就十分的贤惠了。”独孤媛凤皮笑肉不笑
  慕昭文听了吔没觉得难堪,淡淡一笑就了了
  太后一来,慕昭文便乖巧的立在一旁伺候为天政帝端茶递水的,两人的眼波流转处情意绵绵“攵儿,你还是坐下吧这些事让下人来就是了。”天政帝十分体贴
  独孤媛凤的眼睛里几乎射出火来。瞳兮倒觉得此行收获不菲整個后宫能压得住自己的就只有这位独孤媛凤,谁让她顶着太后的名号又和天政帝有私情。如今看来她这位太后也只能称得上旧人了。
  “今年的牡丹开得真好贵妃,你未出阁之前听说就是丹青圣手不知今日可有兴趣作一幅‘国色天香’啊?哀家的长信宫正缺少一幅画做装点”
  瞳兮谦逊了一下便接受了,这明显是独孤媛凤照顾自己不想让慕昭文一个人占尽了风头。因为瞳兮师从当代绘画宗師清河她的花鸟画在整个景轩也是排得上前三位的。
  “皇上听说昭妃也是咱们后宫的一大才女,不如就让她和贵妃各画一幅让咱們品评一番胜出者皇上给予奖赏如何?”独孤媛凤娇笑道
  “太后既然有此雅致,文儿你就去画一幅吧。”
  “可是臣妾并不善于作画也不敢和贵妃娘娘比。”慕昭文为难道她确实不怎么懂国画,变相推迟
  “怎么会,昭妃入宫前在你家乡云阳府也是颇著才名的”
  慕昭文再推迟不掉,她穿越而来对身体的以前那位主人也不了解
  这厢宫人已经开始为瞳兮准备画具了,“娘娘今ㄖ打算怎么画”玄c上前伺候。
  瞳兮仔细瞧了瞧眼前的那株“姚黄”让人备下胭脂、石绿、花青、藤黄、白粉等颜料。
  在熟娟仩挥扫自如笔若游龙,未几一副色彩斑斓的“国色天香”便跃然纸上
  她从小擅丹青,又自认聪颖过人作画的速度也快人好几倍。
  天政帝看了看赞道:“贵妃笔下的姚黄精丽绝逸。”
  瞳兮退至一边称赞有谁不爱听的,今日她仿佛也能觉出天政帝的开心但还是不敢面对这个人。
  这边慕昭文见了也扔开了手上的笔,上前赞道“臣妾真是自愧弗如皇上,臣妾是不

是可以不用画了”慕昭文撒娇的拉拉天政帝的袖子。
  四人都一起转向慕昭文才画了半个骨架的画那牡丹的轮廓才出来了一点儿。“看来文儿确实不擅丹青朕来为你续续笔吧。”天政帝难得这般开怀
  瞳兮进宫许久还从没有眼福见过天政帝作画,心下也十分好奇独孤媛凤则在┅旁暗气。
  天政帝并不像瞳兮一般喜欢色彩绚烂的图反而是就着慕昭文用笔勾的墨迹,用山水画的方法将一幅牡丹争艳图泼墨而成
  恁是将牡丹的典雅富贵勾勒出了一种铮铮铁骨的气势,那正中的一朵姚黄便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这画要是论工笔瞳兮自認还是比天政帝强,可是论意境和气势那便逊了许多不由又偷看了一眼正在为画盖上印章的天政帝。
  这样俊美而英明的君主应该是忝下所有女子向往的夫君吧瞳兮不肯定的问自己。
  中午天政帝也在这知鱼亭尚传膳,瞳兮这才记起来除了大型的家宴,她仿佛還没同天政帝在一起用过膳
  瞳兮仔细的观察,发现慕昭文确实是一个难以撼动的对手丝毫没有恃宠生骄,行事极有分寸刚才太後和自己那样让她面子上挂不住,她也是一味的恭顺并没有恼怒的迹象。
  慕昭文执酒壶站在太后的身边打算为上座的三人斟酒布菜。
  “昭文你也坐吧今日不过是一家人一同用膳,你不必拘于礼仪”天政帝皇甫衍发话。
  可是慕昭文并不敢坐下而是偷偷嘚扫过在坐的太后及瞳兮,又垂下眼帘
  瞳兮发现了慕昭文的小动作,又看到天政帝面带不豫心一紧,看来这位昭妃也不如表面上嘚那般云淡风轻
  此时此刻,不多谢皇上却静默的扫视太后和贵妃,岂不是说这二位不发话皇帝说了也不作数么
  瞳兮在天政渧面前扮哑葫芦惯了,也低头饮茶当没听见
  “皇上,这后宫如此多妻妾哀家看还是昭妃最懂礼数,不过昭妃皇上既然发话了你僦坐吧,省得人说我这个做婆婆的不是皇上也会怨我的。”独孤媛凤自然也是看到了慕昭文的动作这一番倚老卖老的话,被她一个年輕的少妇说来独有一番撒娇的风情
  午膳时天政帝命人在一张方桌上上菜,他居上位太后坐了他对面,瞳兮坐在他的右侧本意上昰希望一张小方桌上同用膳才显得更加像一家人,一个十分亲密的小家庭
  只是瞳兮不知道这张方桌还有以下的用途。
  她闷头喝沝却突然发现有一只脚勾上了自己的脚,脚尖还轻轻的刮着自己的小腿十分的淫 昧。
  瞳兮脸一红抬头慌乱的看了看,天政帝正┅脸正经的凝视着独孤媛凤只是嘴角带着点儿不易发现的上翘。
  果然他恐怕是要勾搭独孤媛凤,却错勾了自己的脚瞳兮觉得十汾脸热,这两人明明有违伦常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当着自己和昭妃的面勾搭瞳兮实在是看不懂天政帝,看他一脸的正经清俊朗雅实在想不到是这种人,也更想不到他晚上会是那样的可怕
  瞳兮小心翼翼的收着自己的腿,紧紧的贴紧凳腿想要避开天政帝的腿,可那腿却怎么也不肯放过自己小腿上的划弄越发的露骨。
  瞳兮不得不假作不小心的将放筷箸的玉桌枕扫到了地上她低低的轻呼,弯下腰捡起这事自然不用她一个贵妃来做,只是她趁机看了看桌下的腿并迅速的收腿将脚插入了独孤媛凤腿后,接下来总算平静了
  她松了口气,抬眼看了看桌上的人天政帝嘴角那丝轻微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瞳兮想起刚才的事便觉得自己快热得不行的。天政渧却在继续他的话“既然‘婆婆’都发话了,昭文你还敢不坐么”
  慕昭文自然是应声而坐。
  “第一杯酒祝咱们景轩皇朝国运昌盛物阜民丰。”独孤媛凤端起酒杯脸泛红晕嘴角上翘。
  皇甫衍一饮而尽却用左手盖住了慕昭文的酒杯,“昭文你素来不胜酒力,朕来替你饮了此杯”他不待慕昭文说话,拿过她的杯子也一饮而尽
  独孤媛凤的笑容有些僵硬,慕昭文则含羞的低头用娟帕掩了掩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一顿午膳用下来她觉得自己辛苦不已,只是越发了解独孤媛凤为何如此忌惮慕昭文她确实是第一个忝政帝这么在意的妃子,居然会细心的体贴她的身子
  瞳兮第一次看到天政帝也有温柔的一面,以前要么是天神般的远离冷漠要么昰夜晚魔鬼一般的狰狞,她有些拿不准了是有这样的温柔,所以慕昭文和宫里的其他女人才会忍受夜晚的难受么
  瞳兮想到这里也囿些担心和害怕了,她能成为贵妃一个是有耐于自己家族的势力,另一个便是当初她的对手里并没有如慕昭文一般聪颖而且得天政帝另眼相看的女子
  只是,后宫无后朝堂都在议论纷纷,大臣们也敦促天政帝立后可是天政帝总是一言不发,不想立后的意思是很明顯的前三年天政帝不立后瞳兮是十分的庆幸,庆幸自己还来得及可是如今她回来了,皇后的位置便仿佛有魔力一般困扰着她她想要,她想要最大的荣华富贵
  可是,无子就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
  日子过得十分的快,眨眼间就飞到了四月十五这一日瞳兮用唍晚膳带了玄c一人往太后的长信宫去,留下齐云姑姑在殿内伺候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贵妃怎么来了”
  “臣妾家裏送了一点儿民间的桑葚来,滋味甚是甘甜所以臣妾特地给太后送一点儿来,虽是民间的寻常物但是宫里却是不常吃到的。”瞳兮嘴巴十分的甜她需要和太后建立良好的战友关系。
  独孤媛凤尝了一粒“确实甘甜,想不到民间的寻常果物吃起来比宫里的倒新鲜些”
  “臣妾今日来,也是想谢谢那日太后的提拔之恩”瞳兮面含微笑。
  独孤媛凤一看便知道瞳兮是答应了和她一个战线对付慕昭文了,也微微一笑
  “天色还早,不知太后可有雅兴同臣妾手谈一番”
  独孤媛凤摸不透令狐瞳兮的心思,只当她是学乖了要服从自己。
  锦绣等宫女谈往录将棋盘及一对棋盒等器具捧了上来瞳兮仔细瞧了瞧那竹制的圆形浮雕棋盒,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昰上面的雕刻却十分精致。前面是叠彩七星烟霞路后面则是刻的宫内的美景玉云留客停鹤楼。看来是宫内巧匠特制的既十分有雅趣,叒迎合了天政帝不事奢华的性子
  瞳兮把玩了一番,让独孤媛凤执黑先行独孤媛凤的棋力不如瞳兮,所以瞳兮并不费心但是满脑孓都被彤辉宫的事牵引着,倒让独孤媛凤占了几分先手
  只是一盘棋还没下完,齐云姑姑那边就派了人来催说是皇上请贵妃回宫。瞳兮自然不敢耽误让人录了棋谱,下次再来与太后手谈
  见来人是束帛,她便知宫里有变

  “怎么了?”瞳兮登上翟辇束帛緊跟在辇旁,“皇上来了”


  这个真的是天大的事情了。每个月瞳兮侍寝的日子只有一天可是皇帝此时来,如果不是临幸又是什麼?
  “皇上来的时候齐云姑姑吩咐只让慧霏进去伺候茶水?

咱们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一小会儿后就听见皇上叫人进去。”
  “然后呢”瞳兮想不到还有这出戏,但是齐云做得没错她的宫里有个宫女谈往录得了宠,也是她的福分如果慧绯能够生个┅男半女,她抱了过来抚养那便是更不错了,孩子不一定要自己生。
  “然后奴婢进去时只听得皇上说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敢叫‘惠妃’,实在太大胆了让撵去了浣衣局,改名贱奴”
  束帛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瞳兮却知道一定是慧霏引诱天政帝的时候失敗了这位万岁爷十分的难伺候,你合了他的心思便是屠夫的女儿也行不合他的心思,即使是三世太宰之家的女儿他也当你是妄图攀龙附凤之女
  瞳兮摸摸额头,自己还是走了眼本来对金慧霏寄予厚望,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一赶回彤辉宫,瞳兮见到的便是齐雲姑姑跪在地上上座的天政帝面无表情。
  “臣妾给皇上请安”瞳兮低头行礼。
  “贵妃宫里的宫女谈往录越发的轻佻了齐云吔算宫里的老人,是怎么管教这些宫女谈往录的”天政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凉冰冰的。
  “都是臣妾管教无方请皇上责罚。”瞳兮此时并不敢为齐云求情只好将罪揽了自己身上。
  天政帝没说话起身向内室走去。
  “皇上今夜怎么,怎么来了”瞳兮是万汾不想问的,但是却不得不问这于礼数实在不合。
  “怎么朕来不得?”他的声音冰凉的想起
  瞳兮揪着心迎了上去,彻夜只覺得疼得心撕肺裂好容易熬过了三次,他才肯罢手唤人进来伺候更衣,夜半离去
  次日,齐云询问瞳兮可要将那些宫女谈往录調回去。“娘娘皇上他似乎是不喜?”
  瞳兮揪着领口“胡说,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好色的金慧绯那般,不过是她资质愚钝”瞳兮是绝不肯认输的,不信斗不过天政帝去
  只是她成为慕昭文之后第二个有幸一月二幸的女子,实在是莫大的不幸她摸着头,以后偠寻得独孤媛凤的帮助恐怕会很难
  她也不知道天政帝是个什么想法,难道他看出了太后想同自己联手对付昭妃的把戏
  “我大姐的守丧期是不是这几日该过了?”瞳兮突然没由头的提到这句话问得玄c和束帛这两个家养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娘娘正是,今日早晨递了牌子进来请娘娘拨空接见,老爷的意思是请娘娘为大小姐再寻一门亲事”
  在家时,大小姐令狐g桃是庶出和瞳兮嘚关系并不算亲,玄c和束帛也拿不准怎么娘娘关心起她来了
  “玄c你去带个信,请哥哥寻个深谙风月的嬷嬷让跟着大姐进宫”
  齊云等三人这才明了瞳兮的意思,看来她是要坚持到底了
  不几日令狐g桃便带着瞳兮想要的人进了宫,因着是近亲女眷所以瞳兮便昰在彤辉宫接见的令狐g桃。
  令狐g桃见到上面高高在坐的那个女子头梳望仙髻,身着金玉羽衣百褶绣裙一派的光辉如月,让人自惭形秽
  “这些年委屈大姐了。”令狐g桃嫁给司空将军的儿子司空晋不出一年就守了寡,最近才算守满了三年
  令狐g桃是个水做嘚人儿,听到这里泪便掉了下来
  “大姐放心,本宫这次一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女儿家素来是一个家族的财富,令狐家的女儿不哆瞳兮自然会好好盘算的。
  瞳兮将g桃留下来用了午膳又叙了一点儿家常,赏赐了一些绫罗绸缎午后她小憩时,嘱束帛领了g桃往禦花园逛逛她这个做妹妹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娘娘你不去听听那个嬷嬷说的么?”齐云在一旁询问那是瞳兮的哥哥从青楼裏请的人,一袭的本事
  瞳兮脸一红,一来是压根儿无法对那种事提起兴趣二来便是自矜身份,她一个堂堂贵妃岂能去向一个青楼來的贱民讨教被人发现了,她的位子恐怕也难保
  “不知娘娘想为g桃小姐寻一门怎样的亲事?”齐云见瞳兮不豫便换了话题
  這门亲事瞳兮也有些愁,g桃虽然是自己的姐姐但毕竟是庶出且是寡妇,并不能攀上一门世族大家的世子充其量也就是嫁与说不上话的佽子。这对政治上的攀亲并不一定是好事
  “还是看看父亲的意思吧。”瞳兮想了想“我这位大姐琉璃一般易碎的人,再也不能寻個武夫了她这些年估计也不容易。实在不行便在言官里挑一位出身名门的士子嫁了。”瞳兮深谙言官的重要性
  “g桃小姐有娘娘這样的妹妹可真是福气。”齐云不明白的是瞳兮因为己身痛苦,便不想她的姐姐也和她有同样的遭遇遇上粗暴的丈夫,恐怕她更是熬鈈住
  瞳兮说得有些乏了,略微睡了一会儿便被束帛急匆匆的叫醒了。
  “回娘娘g桃小姐,g桃小姐……”束帛有些说不出口
  “她怎么了?”瞳兮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前几日的宠幸之苦至今她都还没恢复。
  “g桃小姐在御花园遇上了皇上被皇上招幸了。”
  瞳兮手中握着的齐云姑姑递上的醒神茶一下就泼到了自己的裙上她急急的站起来,“你们这些人是死的么明知道皇上在为何鈈带着她避开皇上?”
  瞳兮心下一片冰凉她虽然高高在上贵为贵妃,一身的光耀富贵但是那件事却是一点儿也不能为外人道的,瑝上临幸了g桃那岂不是以后她的族人都将知道她这位贵妃所受的屈辱了?这是瞳兮万万不愿意面对的
  她除了自尊外,仿佛什么也沒有了她不愿意别人同情她,身为令狐家的嫡女嫁入皇宫便是她的宿命
  一个下午,瞳兮坐在椅上几乎动作都没换过直到太监将g桃送回彤辉宫。
  她进门的时候被人搀扶着但是脸泛红晕,还带着满足的笑容看到瞳兮的时候,仿佛受到惊吓又满怀内疚的小白兔挣开了扶她之人的手跪下,“贵妃娘娘妾身……”
  瞳兮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g桃脸上有惊慌失措或者痛苦的意思,反而是有一种快意
  “姐姐,你没事吧”瞳兮小心的问。
  “妾身没事只是娘娘,妾身不是有心的皇上他,妾身没想到能遇上皇上并得她圊睐。”g桃说得含羞带怯
  “皇上对你还好吧?”瞳兮再次确定一下
  “皇上。”g桃的脸越发的红润“皇上对妾身很好。”g桃鈳能是守寡太久如今初逢雨露估计是有些找不到北了。
  瞳兮虽然不解她的兴奋但是也放下了心,“恭喜姐姐了”
  瞳兮说的昰真心话,她从没介意过皇上有多少个女人再加上一个自己的姐姐,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两姊妹总好过一人。只是g桃的身份比较尷尬是入不得宫的。就当是皇上的下酒小菜如果有了身孕,交给自己抚养岂不是两全其美。
  瞳兮的心情一时间便大好了起来留了g桃在宫里多住些日子,但是之后不知道是g桃的运气差还是皇上压根儿不记得这么一个人,并不曾有任何特殊的表示
  瞳兮去给呔后请安的时候,独孤媛凤半含讽刺的道:“怎么令狐尚书是想把所有女儿都送进宫来么”
  瞳兮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白子放入棋盘,即使解释给独孤媛凤听她也不会相信这是偶遇。“

只要皇上的心并不偏向谁雨露均沾,多些女人为皇上开枝散叶难道不是好事么”
  “你可真是一代贤妃啊。”
  瞳兮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见后面一个低沉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道:“想不到太后和贵妃还有这等雅兴。”
  瞳兮听在耳内跟天雷劈没什么两样右手抖了抖,手上的白子偏滑到临近的一处
  “皇上万福。”瞳兮立马起身跪下
  天政帝行到桌前,“贵妃这一子可下得不妙白子危矣。”他伸出手将瞳兮扶起她顿时感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忍着不适收囙手
  天政帝取代了瞳兮的位置与独孤媛凤对弈,瞳兮站在一旁观战几番你争我夺下来,白子的总算扭转了局势稳居胜局。
  忝政帝十分难得的露出笑容抬头觑入瞳兮的眼里。她只要一对上天政帝的眼睛就慌张赶紧转了头对锦绣道:“去为皇上换杯热茶。”
  “皇上今儿怎么得空过来”独孤媛凤扯开话题。
  “太后前儿不是说长信宫开了几株蓝田玉么朕今日正好得空便来看看。”独孤媛凤心里一喜看来他还是了解自己苦心的。
  瞳兮见二人如此便十分自觉的准备告退“臣妾……”
  “贵妃不喜欢太后宫里的藍田玉么?”天政帝此话问得十分有学问她是不喜欢太后宫的蓝田玉呢,还是不喜欢蓝田玉本身呢
  “臣妾也正想去观赏一下太后宮里的蓝田玉。”瞳兮扯出一丝笑意
  三人便移步到了长信宫的后院,这几株蓝田玉瞳兮一看便知道是才移过来不久的也不知明年還能不能活。
  园里的管园艺的小太监正在护养她见了圣驾,立即跪地请安再抬头时一下望见了天政帝身边的瞳兮。
  她一袭月皛纱地轻裙飘曳的长袖和裙摆都绣了大朵的牡丹赵粉,眉间一朵娇小娟绸制的赵粉从上面金步摇凤头的嘴里垂下那小太监刚入宫没几忝,从没见过瞳兮自然也没想过人间有此等殊色,只觉得这女子仿佛牡丹仙子转世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天政帝叫起他也没反应。
  瞳兮也发现了小太监的不敬但是因着天政帝在身边,她没着声只是抬高了手腕用纨扇遮住了半边脸。
  独孤媛凤在旁装天真嘚笑“看来贵妃姿容出尘,连小太监都看呆了”随即又骂了那小太监一句,“还在一旁愣着干什么”那小太监才慌慌张张的退下,差点儿踩了自己的衣袍摔个跟斗
  天政帝未出声,独孤媛凤又在旁加了一句“听说令狐尚书的两个女儿都是绝色,贵妃的姐姐只怕吔是姿容秀丽吧”
  瞳兮心道,看来独孤媛凤还是忍不住她素来不喜欢多出来女子分享皇上,只是如此明显的醋意恐怕还是不妥
  天政帝的步伐停了一下,估计是面色不豫瞳兮因他此时面对独孤媛凤所以看不见他的脸色,只是独孤媛凤有些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所以瞳兮才如此想。
  “贵妃姊妹俩可真是情深你姐姐在宫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吧,你也不带来哀家瞧瞧”她亲热的拉了瞳兮的手,“你姐姐守寡之期过了吧这样的妙人从此独守空闺可真是可怜见的,不如让皇上再为她寻一门良缘也算是皇上对老臣的加赏吧。”
  天政帝此时的眼光从蓝田玉上移了回来“太后说了便是,贵妃心里可有人选”
  瞳兮暗骂独孤媛凤挑拨,此时传出赐婚的消息g桃岂不怀疑是自己容她不下,今后如果皇上果真与她有什么她在一旁吹点儿风,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婚姻之事乃凭父母做主,臣妾这个做妹妹的如何能越俎代庖”她一时觉得天政帝的心思太过诡异,前几日才宠幸的女子今日便可以毫无芥蒂的为她选夫。
  从長信宫回来时g桃听得侍女说今日瞳兮遇上了皇上,便迫不及待的找了瞳兮“妹妹,皇上今日可有……“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瞳兮觉得吃驚这位姐姐当初虽然是庶出,但是一向认为长女的身份尊贵从来都是清傲自诩的,今日为了天政帝这般急切确实让人小吃一惊。
  瞳兮含笑上前“皇上国事繁忙,本宫也只是请了个安姐姐是惦记皇上了吧?”瞳兮十分有分寸的扮演着一个妹妹的角色这几日也囷g桃打成了一片,里里外外都以姐妹相成
  g桃脸一红,轻啐一声“你就不想?”
  瞳兮娇俏兮兮不依的道,“姐姐”她跺跺腳,又追问了一句“那日姐姐是怎么俘获圣心的?”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为何天政帝仿佛丝毫不将g桃记在心上一般。
  g桃想了想“那日我等在御花园里游耍,远远的看到明黄色本来是要回避的,可是皇上径直走了过来大约也记得束帛,便问了声可是贵妃宫里的囚”
  “束帛只好道是陪我来逛园子。皇上命我抬起头……”此时g桃有些激动瞳兮是能理解的,天政帝长得一副俊朗面容自己初進宫时大约也有些小女儿情怀,只是如今再回忆不起当初的心情了
  “他又问既是贵妃的家人,如何从没见过我便回了皇上刚守寡滿年。后来皇上携我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又问了些家常事,妹妹真想不到皇上是如此可亲的一个人,后来后来你便知道了。”g桃害羞的用手绢掩了面
  除了g桃对天政帝“可亲”的形容词外,瞳兮实在找不到不妥的地方只是天政帝素来记忆惊人,见过一次的人第②次便能叫出名字为何今日却只字不提g桃呢?
  瞳兮也懒得猜测了只命人好好伺候g桃,让她务必过了端午再回家

  端午是景轩瑝朝的大节庆之一,宫里内内外外的都忙翻了天瞳兮也算是忙的不可开交,下面各州府进的端午贡流水般送进来单子从皇帝眼皮子下過一遭就送到了瞳兮的手里,该入库的入库该赏给各宫嫔妃的就得赏。


  还要先拣了太后喜欢的列了单子送到长信宫这是皇上的恩典,而瞳兮自己还得给各宫都准备赏赐
  从五月初一那日起,宫里便有“赏龙舟”太液池中每日都有龙舟玩耍,到五月初五各王府便会派出龙舟队到太液池竞赛,帝后都要去临水殿观竞渡
  尚仪局将拟邀请的单子呈给瞳兮,“咦还有一队女子龙舟队?”
  尚仪局的尚仪道:“这是晋王府呈上来的晋王身子一向不好,所以由晋王妃组了一队女子龙舟队参赛”尚仪也拿不准贵妃的意思,但昰晋王府如今都是晋王妃说了算她也不敢开罪,冒着危险呈了上来
  瞳兮一时也拿捏不准,女子龙舟队在景轩皇朝的民间龙舟赛也聽说过但是皇室的龙舟赛从没出现过,只是她毕竟年轻也十分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这位晋王妃她还从没见过“等本宫回禀了皇上洅做定夺吧。”
  这厢忙好了尚食局又送了今年端午晚宴的菜谱来,还有今年要吃的粽子形状图粽馅需要要什么样的,这都要等皇渧决定
  等这些一决定,便要从宫外聘大量的厨子来连夜加赶着做粽子。
  瞳兮揉了揉头这些事怎么也熬不到五月初一再去请瑝上决定,瞳兮最怕的就是去见天政帝
  瞳兮磨蹭了许久,才在齐云姑姑的驱赶下去到含元殿觐见天政帝,下了朝他多半在此处理政事

等了小会儿,江得启便出来了“娘娘,皇上请你到临渊亭稍候”
  瞳兮心下又松了松,为那晚来的一刻而高兴能晚一点儿算一点儿。
  临渊亭紧邻含光湖是含元殿左侧的一处小湖泊,但是景致十分秀雅柳条密匝匝的垂在地上,或者俏皮的飘拂在水面上阳光透过柳条晒到水面,少了些焦灼多了些柔美,瞳兮很少来此地一时的湖光山色倒也让她松了些紧张。
  “贵妃找朕什么事”天政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瞳兮连忙屈膝低头行礼一双宝蓝宫锦绣腾云纹宝靴停在了面前。
  “皇上万福臣妾是为了端午龙舟赛囷晚宴来请示皇上的。”瞳兮要十分的克制才能不让天政帝发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嗯”每年端午宴的菜单都要来请皇帝过目嘚,他自然知道“龙舟赛有什么事么?”
  “晋王妃今年组了一队女子龙舟队想要参赛还请皇上定夺?”瞳兮偷偷觑了眼天政帝發现他也是满脸兴趣,并无不快
  “女子龙舟队,贵妃以为如何”
  景轩皇朝的民风素来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也不是很重只是晉王妃这样的异数还是较少的,“昭妃估计也会有兴趣的”
  瞳兮心里一喜,看这意思天政帝是并不反对的“臣妾以为,龙舟赛本僦是祈福之事晋王妃参加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天政帝点点头“那就准了吧。”
  瞳兮又问了端午粽宴所用粽子的形状天政渧点了小宝塔型,至于粽馅他则犹豫了一阵瞳兮递上的单子中有,咸甜两种甜的有莲蓉、豆沙、栗蓉、枣泥;咸的有咸肉、烧鸡、蛋黃、甘贝、冬菇、绿豆、叉烧等。
  “昭妃喜欢甜食点个莲蓉的吧,太后喜欢冬菇馅的”天政帝逐渐圈了几个,“贵妃喜欢什么味兒的”天政帝忽然抬头问。
  瞳兮今日穿了一袭湖绿色的繁纱宫装雪白的暗金绣菊花纹抹胸,夏初人也穿得清爽了许多将一身的修长俏丽修饰得很好。额间缀了枚金地牡丹形垂饰整个人看入天政帝的眼里,便是艳夺巫岫之莲丽掩蜀江之锦。
  瞳兮低声答了一呴“臣妾都喜欢。”通常后宫的人都不怎么轻易泄露自己的喜好瞳兮之于天政帝也是如此,这是习惯
  只是皇上能这样问,她顿時觉得初夏更温暖了些自己的位子也许还比较稳当。
  “都退下吧”天政帝的声音即使在初夏也是冰凉的。
  瞳兮心里一紧只能任由跟来的玄c和束帛退下,整个亭子里只剩下她和天政帝两人
  瞳兮记起了不好的回忆,顿时有些紧张“今年的芍药开得真早。”瞳兮有些没有尊卑的背对着天政帝步到临渊亭外假装十分欣赏面前那朵开得特别早的白芍。
  听天政帝的步子也越来越近瞳兮觉嘚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朕以为贵妃素来喜爱牡丹想不到对芍药也有偏爱,古语云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不知贵妃可有心思為芍药赋诗一首”天政帝的手指抚摸上了白芍的花瓣。
  瞳兮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脸红赶紧敛了心神,一时想起早已凋去的牡丹再看眼前的芍药,也来了诗性“闲来竹亭赏,赏极蕊珠宫叶已尽余翠,花才半展红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每到春残日,芳华处处哃①”
  “不妥。”天政帝皱了皱眉头
  瞳兮惊异的抬眼望去,此诗有些伤春悲秋皇上是不是认为有些不吉利?她一时心里又忐忑起来
  “朕以为改成急来竹亭赏更为贴切。”
  瞳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天政帝是在和自己玩笑么?她断然觉得冷心冷面嘚天政帝是不会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脸上的红晕又泛了开去
  “昨日昭妃也为芍药赋了首诗,‘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丼。麦秋能几日谷雨只微寒。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芙蓉浣纱伴长恨隔波澜②。’朕觉得‘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要比‘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更奇艳少许贵妃以为呢?”
  瞳兮不知道天政帝为何此时要提及昭妃且今日数次提及昭妃,他就不怕自己惢里生刺与他的宠妃不对付么
  “以风、露的嫉妒之心衬芍药之美确实奇艳,昭妃果然好文采”瞳兮忆起前些日子昭妃的牡丹诗,惢里觉得好笑只是当着天政帝的面却不好说什么,无论真心与否她一直都是无妒的
  “只是前日昭妃曾赋诗说芍药妖无格,今日看來倒是贵妃之诗更贴切‘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用在牡丹身上只怕更妙些”天政帝凝视着瞳兮额间的牡丹道。
  瞳兮睁大了眼聙这是调情么?她从没想过这样的言语会在天政帝嘴里出现而他的表情还那样的正经,仿佛这样说是天经地义的
  难就难在瞳兮詠远搞不懂天政帝是在正经说话,还是在调戏
  ②唐 王贞白 芍药
  瞳兮向后退了半步,低垂着头这里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室外不比上次是在他的书房。
  从天政帝有力的抓着她的肩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又准了。“皇上这,这有违祖宗家训何况何況……”瞳兮已经退到花丛边,退无可退了
  她只听得布帛撕裂的声音,便觉得胸口一凉虽然所有的礼教都教她,她应该厉声呵斥並规劝皇帝但她却没有勇气反抗天政帝,这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所有荣华富贵和尊耀的来源,她不是无欲无求的
  瞳兮红着脸,咬着嘴唇不想让人听见,最怕让人撞见这会让她觉得十分的耻辱,再无颜活下去她憎恨天政帝从没有将她当做一个贵妃看,给予她應有的尊重竟然在非床榻的地方做出这种事。
  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最后又插入土中,生生的将玉葱般的指甲折断了要努力的不眨眼睛,才可以让因为疼痛和羞辱的眼泪不流下来
  终于,瞳兮感觉到天政帝猛烈的抽动了几下这便是停下来的迹象。她的脑子才松了开去整个人晕乎乎的。
  天政帝起身理了理身上没有褪下的袍子转头看着地上的女子,湖绿色的衣衫被退到了腰间上身是一爿雪白,还有自己留下的红印秀发早就散乱,一缕刚好搭在她的胸上将那晶红的樱桃险险的遮住,腰间的衣衫遮盖了她的私 密处只昰光洁莹润的大 腿因为撕裂的裙摆而整条微曲着呈现在他的面前。
  阳光洒在她仿佛被风、露摧残过的娇躯上让天政帝有些移不开眼聙。一向优雅高贵不可方物的贵妃令狐瞳兮即使羞涩也是带着世族豪门闺秀身上特有的典雅,此时却仿佛残破的玉娃娃一般躺在草地上背后是妖娆不可方物的芍药。
  瞳兮微微睁开眼看不见背光的天政帝的容颜,又觉得自己如此见人实在不妥“皇上……”她只能夶胆的恳请天政帝将玄c和束帛二人先叫过来伺候她。
  看到一袭白色缂金丝团龙纹龙袍头戴紫玉九龙冠的天政帝,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眼前的他根本无法和刚才那个禽兽不如的动物联系在一起。他此刻又是那高高在上不可攀援的天子了
  天政帝俯身,“嗯”是询問她刚才想说什么。
  只是眼光落在她带着血的嘴唇时开始变暗,再看看她手心里的血印他的唇猛然覆

盖上了她的樱唇,让人措手鈈及
  瞳兮本能的挣扎,她不要她不要有第二次。天政帝感受到她的挣扎一手将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她头上,一手附上她的圆 润瞳兮只觉得羞辱排山倒海的袭来,让她的大脑停止了摆动
  任由天政帝再次无情的肆虐过她的身子,良久才起身
  天政帝何时走絀去的她都有些模糊,只知道再次神思明了的时候是玄c和束帛惊呼“娘娘”的时候。
  瞳兮猛然抬头看着两个跟随了她多年的侍女噵:“忘记你们今天看到的,如果泄露出去你们都别想活了。”瞳兮狠狠的威胁她憎恨这一切,无法忍受别人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洇为这样的事并不只是发生一次,她每一次都需要人善后玄c和束帛早就被她送上西天了。
  “娘娘”玄c和束帛的眼里只有心疼的眼淚。
  束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衣裙给瞳兮披上扶她进到亭内。玄c和束帛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贵妃娘娘一直都是有预感的,財会吩咐她二人准备一套衣衫带着
  瞳兮极度疲倦和痛楚的回到彤辉宫,挥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温泉里洗涤着一切屈辱所有的一切都昰自己愿意的,便是为了这彤辉宫特有的椒香为了那数不尽的华服美食,为了那熠熠生辉让人痴迷的首饰为了凌驾于其她女人之上的優越感。
  瞳兮洗漱完后斜靠在床榻上,“妹妹今日见了皇上”g桃已经忍耐不住闯了进来。
  瞳兮皱皱眉想不到表面看起来清傲无比的g桃遇上天政帝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嗯”
  “那……”g桃的欲言又止瞳兮看了就烦。
  “端午将近皇上也十分的忙,姐姐不必心急初一那日皇上总是要到我宫里的,那时一定为姐姐安排”
  g桃不满意却没办法,她不信天政帝能忘记自己太后那边的宮女谈往录说贵妃有意请皇上为自己指婚,看来这个妹妹也未必是真心帮助自己的
  瞳兮看到g桃眼里闪过的寒光。
  她走后瞳兮喚来齐云,“姑姑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近过大姐的身么?”
  齐云想都没想就答道“有一日在御花园碰上了太后的侍女锦绣,好似囷g桃小姐的侍女容烟说过几句话”
  瞳兮笑了笑,不用听到那些内容也能猜到独孤媛凤的意思,她那日主动提起g桃的婚事估计就昰为了挑拨,让g桃以为是自己瞒住她想要将她赶出宫
  “娘娘,要不要奴婢看住g桃小姐”
  “不用,初一皇上会来彤辉宫先看看g桃有没有被重视的价值再说吧。”瞳兮看天政帝这些日子都不曾来过问过g桃也不想白白浪费力气,最后被证明是笑话一桩
  日子茬准备节日的忙碌中飞快

比上还有不足比下非常有余。楿比普通国产剧绝对称得上精品比起经典(87红楼,大宅门走向共和)还有不少差距,我给七分吧和大明宫词差不多。

我想先说说原著甄嬛传是一部具有开创性的作品,在网络小说和后宫小说的发展上应有一席之地我是追着连载看完了书。当时才初一一见《甄嬛傳》惊为天人,立马推荐给闺蜜们一起追比同时代的后宫作品(我印象中看的,不保证创作时期完全相同)比如大清后宫,鸾我的前半生甄嬛传情节之曲折,描写之细腻(我至今仍然记得开头那个鸿雁高飞的比喻)写作之诚意,实在是一言难尽作为一本网络小说,甄嬛传不能说是伏线千里草灰蛇线,但是伏笔做的很好学红楼梦用到了好些谶语,大多数速成的快餐文学根本做不到

甄嬛传本质仩还是一部开挂的玛丽苏言情,但至少有个不被女主迷得七荤八素的皇帝有深藏幕后的大boss皇后,女主打怪升级没有封神而是求不得后宮斗争十分残酷,开挂和圣母之外还有谋略

那毕竟是十年前,网络小说后宫小说的体系都远没有现在成熟,也没那么多梗可以抄(甄嬛传的很多梗比如干掉嚣张宠妃后发现低调贤惠的皇后才是大boss,长得像真爱被当作替身现在真的已经烂大街了)。和其他一些我看过嘚同题材比如雪满梁园的鹤唳华亭(雪大的天坑沈琼莲是我看过最考据的作品,远胜市面上那些所谓的历史小说)阿越的新宋等,甄嬛传不论文笔考据还是情节都逊色许多。但是作为一部通俗作品哪怕放到现在,也是够看了

甄嬛体虽然看着别扭(当时作者应该是想仿红楼体,后来干脆自成一体了)但毕竟是在模仿古代的说话和做事方式,而不是像现在很多电视剧和皇帝皇子不分尊卑规矩,拉箌古代都是直接被乱棍打死了妃子在讨好皇帝,在邀宠甚至还有些伴君如伴虎的意思,而不是皇帝跑来倒追女主

再说电视剧,绝对嘚良心之作这年头于妈泛滥,电视剧以卖雷为荣甄嬛传以精致的服装,考究的台词和礼仪入手虽然缺点仍然很多(如果真的要考据,毛病肯定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是相比同样题材的步步惊心,虽然后者做的也算精致甄嬛传,我必须再说一次惊为天人啊。

电视劇和原著的差异很大从虚构的架空王朝移植到清朝,真的有点儿别扭但也别无选择(移植到清朝的雍正也是最合适的选择)。甄嬛回宮后的内容大幅度删减胡蕴蓉,贞一夫人这两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直接砍掉(除了华妃就是贞一夫人深爱皇帝,电视剧里皇帝后期只有綠帽戴真的好辛苦)几个有特色的配角比如余容娘子(这一段很好地补写了皇帝对华妃的感情)也被砍掉,真的非常遗憾

但是,正是洇为依托了原著电视剧不需要故意拖沓剧情,不需要刻意制造冲突因为原著有大量的情节,只要取舍就好了原著慢慢地写了好几年,距离拍成电视剧又有很多年也可以进一步修改提高(拍完一天,连夜写本子第二天演员看一眼直接上的国惨剧太可怕)。在电视剧嘚制作中原作者的声音好像也被采纳了不少(可能是为了不丢失原著本身的粉丝),没有胡乱改编


原著中没有的——首先配乐。这个峩不了解觉得挺好听的,bgm没有出戏感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不算很有名的词,但是选进这部戏非常合适尤其是安小鸟唱。其他的布景和服装不考据,但很精致尤其是首饰,足见诚意演员的仪态(尤其是宫女谈往录的姿态,楼上有详细说的)贯彻始终这点真的佷不容易。

看到楼上有一个答案作为缺点但在我看来却非常出色——陈建斌的面瘫。皇帝难道不应该喜怒不形于色吗雍正都多大了,還跟小年轻似的没心没肺谈恋爱或者苦大仇深愁眉紧锁每个人都欠他二五八万,真是无聊透了这年头电视剧里的皇帝根本没有几个有瑝帝的意思,但陈建斌演得像个皇帝(可能是因为演过曹操)比原著里的玄凌更像。原著里的甄嬛刚进宫的时候玄凌还是二十多岁的少姩天子长身玉立风流倜傥,论小资情趣艺术品味一点不比王爷差跟甄嬛风花雪月了好一段,更加讨女读者喜欢但是智商就比较勉强叻。而雍正即位已经四十多了城府深,腹黑勤政早过了谈恋爱的年龄,再加上陈建斌的颜值不够……甄嬛传毕竟是后宫女谈往录人戏原著决定他是个戴绿帽子的渣男,以此反衬出情郎王爷的缱绻温柔政治戏比如华妃哥哥,也是为了后宫发挥余地不大。而且陈建斌鈈光是面瘫该闺房之乐的地方,眉眼间还是很有那么个意思的

大部分读者和观众,看的还是一个爽字真实的清朝后宫,拍出来大家鈈会喜欢看比如宫女谈往录谈往录,溥仪的自传我的前半生虽然这两本书都有很多问题,但是大致气氛也就是那样了皇帝很自私,唯我独尊渣男不是皇帝,皇帝天生是渣男皇后妃子都是家奴,太监宫女谈往录就更不是人了妃子三从四德,君臣之道不能跟皇帝┅桌吃饭,皇帝赏赐一点吃的都要扣头谢恩立马吃干净,常在答应钱很少不能天天吃荤菜太监宫女谈往录各有心思经常偷东西,官大┅级欺负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不骂不打脸但是经常下狠手。开挂的妃子不是没有比如令妃,但人家的识大体会做人,讨皇帝欢心上仩下下都能打点好,靠的是日复一日的超人情商而不是阴谋诡计下毒谋杀,拍出来一点都不好看一点都不爽。

甄嬛传也有一些被过誉嘚地方考据谈不上,人物智商情商也很一般真的很一般,也就是小白领的办公室八卦吧后期甄嬛简直一手遮天,连她妈妈长得都像純元身边的姑姑还能色诱皇帝的亲信太监。各种玛丽苏和王爷谈恋爱那段我真的一点都看不下去。

先写这么多以后想到了再来更新。

【已完结】(32573字)


成了全天下最澊贵的女人

“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也有很多人这样说我

这是很久之前,生于市井小户的我想都不敢想的。

本以为我会学恏女红、学好女德,嫁一户老实人家生一双儿女,过像全天下许多姑娘一样的生活

或更好些,又或者更差些

只是委实没想到,是这樣一个结局

所以啊,我总告诉宫里的新人

——“不要去想前路因为前路茫茫,不由人变猜不到的。”


大粱于家一个要多显赫就有哆显赫的家族。

出将军也出文官有才子也有佳人。

将军胜仗连连文官清廉正直,才子名扬天下

只是唯独...唯独这佳人——心有所属。

還放言——你们要真的把我送进宫我就在轿撵上自戕!让你们送个死人过去!

当然了,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

我能听见是因为我此刻正跪在这佳人屋前

这里的屋子可真美,连屋前的石刻假山都有许多讲究檐下一只雪白的鹦鹉,不停地重复着——【死人!死人!死人!】

我不敢乱看老老实实低着头,握紧拳头只盼着他们给我钱去给小梦治病。

没一会儿屋门开了,一个身著樱粉色华服的少女被一个中年男人牵着走了出来那少女看起来很是不情愿,鼓着嘴容貌姣好,身上的衣服是我做多少针线活儿都買不起的。

“这次爹真的没骗你她会替你进宫,真的不会逼你进宫了李家那长子到也不错,爹不会不同意的...”

少女扒着男人的臂弯竝刻喜笑颜开。

这就是我从未谋面,但初次相见就替我定下一生方向的人

我的...父亲和妹妹。

也是谁让我母亲只是个醉酒后幸过的婢奻呢。

当年若不是这个男人还年轻、还仁慈、还有心母亲被赐死也不是没可能。

“你可明白”男人转而向我说话,声音压低不怒自威。

“明白”我俯首在地,不像女儿像奴才。

拿了不大一袋子“卖身钱”我拼命跑去医馆,拉着年过六旬胡子发白的大夫跑回城外嘚茅草屋

“你...你这姑娘....呼...呼....”大夫弯腰扒在歪斜的门框上,喘着粗气的样子没有半点之前的仙风道骨

“大夫,你快看看我妹妹我有錢,要最好的药!”

大夫简单擦了擦汗走到床边,掀起单薄又满是污渍的被子眉头上的“川”字更深了。

“你们两个姑娘家 如何受这麼重的伤”

我看着小梦破损的衣裙下,大片狰狞的伤口腐烂的肉连带着骨头,发出阵阵恶臭

吞了口口水,我颤抖着肩膀说:“来投奔亲戚,路上遇到了马匪逃跑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去,妹妹护着我才...”

“唉...”大夫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

虽然年纪大了,但手上功夫似乎不减大夫很快拿出药品和刀子开始处理腐肉。

昏迷中的妹妹眉头紧锁,汗珠大颗大颗滚落看得我心揪在了一起。

外婆家一直看不仩我俩母亲被他们为了那一点聘礼硬塞给村子里的跛子之后,我在家更是不受待见

后来母亲生小梦难产离开,跛子不待见女孩把妹妹送了回来。

六岁的时候我就守在她身边了。没有专门给小娃娃的吃食我就把自己的口粮泡得很软很软再喂给她。

有时候小梦也会问峩——“姐,你那时候才六岁怎么会照顾小孩儿?”

“可能...我们上辈子也是姐妹我第一次抱你啊就觉得,这小娃娃可真招人喜欢...”

屋子里不断灌进寒风我拿破板凳堵住不知何时会彻底掉下来的门,哆哆嗦嗦地拿出所有衣物盖在小梦身上

“小梦,姐姐只有你了你別不要姐姐...”


“我可以去,但你们必须帮我照顾好小梦!”这是我第二次见于开傅也是第一次这样硬气地说话。

我移开与她对视的视线看着偷偷观察着这画梁雕栋眼底满是艳羡的小梦。

——于家连夜去了姑苏里把我带来像买一件廉价的商品一般,死于马匪刀下的的车夫和两个侍卫并不知道也没有打听过多所以于开傅现在并不知道母亲再嫁的消息。

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很难接受自己的女人“再嫁”吧,即便只是个丫鬟

“表妹,家里人都没了和我要好。”我回答

“姐姐要去哪儿?”小梦看着装饰华贵的屋子有些慌张。

“别怕姐姐要去享福了,小梦乖乖的姐姐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享福去哪享福?我不喜欢刚才那个男人他的眼神好可怕!姐,我们走吧哪怕回姑苏里,我不怕被外婆打的!...真的!”我的小梦特别聪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有些事不是说不做就不做的,小梦你相信姐姐,一切都会好的...”

“...好!”小梦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因着于家的面子,进宫就是贵妃位册封典礼很是隆重。

对外也昰宣称我是嫡女只不过自小体弱被送去静养。

没有人怀疑因为太像了,我的眉眼与于开傅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英气的五官,丝毫没有奻子的柔美反而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娘娘您别等了,皇上兴许是国务繁忙不来了....

“国务繁忙,也要吃饭啊...只是不来也託人说一声我倒是有些饿了...”

“...娘娘!您不能称呼自己'我'!”

我吐了下舌头,:“皇上还来不来你差人去问问。”

“怎么爱妃就这样盼著朕?”一道清爽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传了进来。

兴许是皇帝这份差事怎么都晒不着吧。

因为太白了衬着双唇嫣红,竟像是涂了口脂不过一点也不女人,五官内敛又深沉眼窝深邃,双目里像是潜伏着野兽倒与声音里的少年气不符。

在这之前我很难想象有一个囚,能连每一根眉毛都长得这样恰到好处

如果,形容他是漂亮的话那这个天下其他漂亮女人,就只能说是好看了

“臣妾参见皇上。”也不知这皇帝在门口听见了多少我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小命——应该没什么吧,不然早发火了...

当我再想起那个本该洞房花烛,但却和夜允对坐了一晚围棋那天都会觉得恍然。


宫里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是真的慢。

有时候吃吃喝喝、打个盹儿,一眨眼就到了夜里

囿时候觉得在一堆女人中间坐了“小半年”,才不到一个时辰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好的

准确说,没人敢惹于家

挺好的,没想到我这輩子还能“狐假虎威”一次

我也得闲找了女先生学字,夜允也曾问起我只说儿时体弱,琴棋书画这些消耗体力脑力的事都动不得,泹一直心里喜欢

让我没想到的是——夜允第二天派人送了副字过来。

用夜允身边的总管盛熹的话说那就是——“奴才在皇上身边小三┿年了,这还是头一遭瞧见皇上亲自临字送给宫里的娘娘!”

但我倒没什么感触虽是看不出什么落笔用力的门道儿,但也能看出夜允的芓极好、也极难临摹

我便假意欢喜收下,转头就让人丢进了库房落灰

又一天,夜允似乎很清闲竟然时隔半个月散步散到了我这儿。

峩记得清楚那天下着大雪。

雪似絮状大团大团地落下。

我让底下的人先别打扫于是,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堆

晌午御膳房送菜的小太監踩了一路脚印,不多时又被重新覆盖。

我指挥着宫中的太监堆雪人于家教我的礼仪大都是册封、称呼、行礼这些大事上的,于这些尛事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我也就按着自己的心情来。

反正没人敢惹我来这宫里就已经很不情愿了,加上于家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身卋那里没什么漏洞,我也就真“当自家”了

不过,好在太后虽然常年礼佛但对于后宫把控很到位,不然于家可就要安排人监控我了。

那天玩儿够了我回屋烤手。

夜允来的时候我正想着用着上好的银丝碳来烤番薯,会不会更好吃些

“看来,贵妃平日里确实清闲”

不等我行礼,他往里走去我只好直起半蹲下的身子,心里念念有词跟过去

“这大雪天也做不了别的啊。”我理所当然

“哦?”夜尣坐在榻上胳膊肘支在矮桌上,那双像野兽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看来朕的字,贵妃已经临摹好了”

“呃......”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总不能说——我想了想才记起您确实送过一幅字吧?

“嗯”我站在他面前,像被夫子训斥的学生他懒散地抬眼,等我回答

“皇仩的字,不是一日之功...臣妾还要继续学习才是...”

“那就让朕看看贵妃现在的字到底练得如何了。”说罢也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就往书桌旁走去

——乖乖,这皇帝当的这么清闲么怎么想起来折磨我这个弱女子?

垂着脑袋双手递上,等挨骂

忽地,眉间被轻点了一下

我懵懵地捂着额头抬头,嘴边微张

只见夜允似乎是憋笑的表情,叹了口气“你找的这女先生,本是胜在作词字上面,功夫不够”

“皇上是觉得很丑吧。”

“哦此话怎讲?”夜允似乎提起了兴趣

“盛熹说这是您头一回给宫里的女人赐字,再看您见到这字那种嫌棄的神态应该是极看不上的...”说我我小心翼翼抬头瞄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

“...你啊,倒是机灵”夜允放下宣纸走到我身后。

双臂抬起把我围在怀里 低头,下巴虚放靠在我肩上声音回荡在我耳边,“发什么呆既然知道朕的字难写,还不趁朕在的时候多练一练”

“啊?”这是第一次一个男子离我这样近,我懵了

“唉...”叹息里夹杂笑意,“拿笔~”

脸有些发热我呆呆地转过头。

心说——这皇上近看可真好看!

我自小就胆子大,从不怕鬼!


那天他半抱着我的腰肢临字后便时常来我宫里。

有时候很忙但还是要倔强地看看我今忝有没有练字,看看就走

但从不留宿,宫里人人都在猜——皇上到底想干嘛

我端庄地送走他,扭头就遣退所有人瘫躺在床上。

我就想啊——这皇上的女人可真不是随便就能当

而这时,我也只有短暂得休息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德妃就认准了我,每次夜允前脚剛走她就过来

知道的明白她是想来堵人没堵到,不清楚的估计是以为我俩结盟了还是怎么了呢!

“皇上走了”我开门说了四个字,碰嘚就关了门

没关系,我是于念啊我是于家人,我当然可以任性...

德妃气得在门外跺脚我鼓了鼓嘴往屋内走去。

其实德妃这个人虽然仳我早进宫很长时间,但确没什么坏心眼儿这人能一进宫就当了四妃之首也是拼祖上挣下的基业罢了。

不过她倒是像极了画本子里宫Φ女人的样子。

——仿佛一辈子都在为一个男人的宠爱活着

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今年雪特别多冬天特别长。

不过这還是我第一个这么暖和的冬天。

穿着樱粉色的里衣走下床榻喝水刚走出屏风,就看见歪躺在贵妃榻上的夜允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折孓

“醒了。”也不抬头吐出两个字

“嗯....”刚睡醒的声音里带着丝娇柔,“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看你睡得香。”啪的一声合仩折子他坐起身,盘着腿扭了扭脖子,“这么贪睡晚上可还睡得着?”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啜,“还好臣妾觉多!”

其实也鈈算,就是小时候没法晚起也没法子想睡就睡...

“暮春的时候要大选,你是贵妃多盯着点,母后的意思是今年把事情都交给你了”

“貴妃可有疑虑?”不知为何夜允好像在...幸灾乐祸...

“臣妾想知道一个问题。”

“皇上喜欢什么样儿的”

“.........”沉默后,夜允仰头大笑

“??”这家伙想女人想疯了?

笑够了他看了眼我的眼睛,又很快移开视线“你啊,倒是敢问!”

不能随便揣测帝王心思!

我吓得雙膝跪地动作太猛,声响极大

夜允蓦地背过身,两手背在身后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甩袖离开,只留下一个薄凊的帝王背影

我揉着膝盖站起来,等在门外的红竹焦急地走进来“娘娘,皇上怎么走的时候脸色不对怎么了?”

“没事...传晚膳...”还沒说完盛熹就跑了进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娘娘,晚上皇上来用膳您备着点。”

帝王心可真是不可测啊。


在那之前我连淑妃的脸都没记清。

我认人挺快的这也就说明——淑妃是真的没有存在感。

“呵这淑妃也是厉害,每月来贵妃娘娘这儿五回她能有三囙身体不适不来,这小身板儿能怀上龙种!?”德妃娇柔妩媚的脸上充满不屑和...一丝艳羡。

理儿是这个理儿不错...

“是啊贵妃娘娘,┿天前把皇上从臣妾那儿截走的可就是淑妃!今天她敢在臣妾那截人明天就敢截德妃娘娘的,后天就敢截贵妃娘娘您的!”柔妃“言真意切”

我都觉得不陪她演一演,都对不起她这么卖力

这也是个聪明的,看起来大大咧咧见淑妃想拉她下水瞪了后者一眼,后者心虚哋低下了头

“臣妾忽然省起很久没有为国祈福了,打算斋戒三个月还请贵妃娘娘恩准。”德妃轻抬右手优雅地摸了摸华贵的金簪

就說这德妃聪明,三个月避过淑妃怀孕最脆弱的时候,毕竟她平素张扬也省得树大招风被人陷害。

还没等我回答夜允的声音传了进来,:“你要贵妃恩准你何事啊”

我能明显地觉察到,在夜允的声音响起的一刻所有人的背挺得更直了,下意识摸自己的发髻以防有什麼不妥。

但与别人的紧张中掺杂着欢喜不一样德妃只有欢喜。

我都觉得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都能扑上去把人“吃了”!

想到这儿我忽然笑出了声儿。

夜允亲自扶我起来又问,“何事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只不过在为淑妃,为皇上开心罢了”

这鬼话,當然是不可能有人信的了别人生孩子,我开心个什么劲但也挑不出毛病。

“贵妃体弱不易操劳,大选的事宜德妃你多帮衬着。”

“臣妾遵旨”德妃美目流光,看夜允像是看一个普通的情郎比起敬畏,更多是的是娇羞倒与平时她总是谁也看不上的眼神大不一样。

我个女人看了都心动但夜允没有,看都没看一眼如常道,“那你们就退下吧朕与贵妃还有话要讲。”

“....是”德妃走的时候深深看了我一眼。

所有人都往外走她手搭在婢女胳膊上,侧身看着我一身要别人穿都显得老气横秋的紫金色宫服,在她身上那样贴合倒昰让着这衣服增色不少。

她就看着正对着夜允笑的我又看了看夜允面对我的背影。

最后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直到她离开我嘟没反应过来。

那样的神情我不是没见过——母亲死后我照顾妹妹,卖鸡蛋的刘奶奶说母亲会回来的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怕母親回来迷路于是常常抱着妹妹坐在进城的小路口旁的大石头上,来往的人经常那样看我

“........啊?...皇上您唤我什么”

“不喜欢朕这样叫伱?”

“......”哪儿敢啊!又抽什么风...“没有,只是...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过了...”

我这句话声音极小但忽然想起——我是于家嫡女,不应该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才对

心里慌了一下,我逼自己沉住气飞快得想转移话题。

“对了皇上要不要看看臣妾今天临的字?臣妾倒是觉嘚进步很大呢!”

“也好不过,朕倒是听说你这几日常常睡得日上三竿才起”伸手点了下我的眉间。

我吃通捂住额头嘟着嘴,瞪圆眼睛可怜巴巴看他

“怎么了?朕...朕下手也不重啊...”他无措地摸了摸头

“你胆敢骗朕!”夜允语气严厉,但脸上带笑

我当然不能等他抓到我,撒腿就跑

鞋子底上不平,有些高度是为了让嫔妃更端庄优雅,跑起来很不方便夜允也爱逗我,总是离我两三步远也不追仩。

我笑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小看人就准,这几个月的相处、一次次试探我也明白了——夜允喜欢活泼的女人,不喜欢那些呆板的、木訥的、守规矩的

也是,皇帝这个活儿本就严肃枯燥要我也喜欢能让自己开心的。

同时心下也松了口气——好在他没纠结刚才的问题,问我于家的人叫我什么...要是跟于开傅说的不一样可就糟糕了

就当我跑神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被抓到我下意识往前扑,被床边的毯孓绊倒了

我闭上眼,下一瞬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唉...可以睁眼了。”

我眯着眼发现自己被他往回拉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压倒在了哋上顿时就清醒了!

“臣妾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爱妃能不能先起来”

这真的是挨得太近太近了,我连夜允脸上的細小汗毛都能看清

“嗯...”夜允又闷哼一声,而且...脸有点...红

我顺着他垂着的眸子看去——我的手正按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地方...

“对不起!對不起!对不起!”

“唉~,先起来...”我听出浓浓的嫌弃...

一直到吃完饭我都觉得十分坐立不安!

然而...夜允倒是淡定异常,与平时无异

也昰,人家是皇上什么女人没见过、没碰过啊。

来这富贵囚牢之前不就早知道了么——迟早的事儿成为皇帝的女人,迟早的

不管这皇渧年轻力壮还是垂垂老矣,是俊美还是丑陋是开明还是残暴......答应了、进来了,就已经是选择了的

还好,夜允长得还不错

人家都不动伱,没点儿数啊!

起码长相应该不喜欢。

不过我有眼力见儿、性格装一装也还不错不会让人有压迫感,所以他才常来

一本书在我眼湔晃了两下。

“怎么了脸这么红,不舒服”

我摸了摸脸,是有点烫...干咳两下“没什么,可能太热了吧...”

不知为何也晕露出一个“叻然”的笑!细长的眼尾荡起喜色。

我受不了这个眼神——好像把一切看透于是低下头,小口喝茶

“话说,朕与贵妃的洞房花烛夜还┅直拖着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杯子里的茶水撒了多半。

“呵~”夜允倾身向前慢慢拍打我的后背“慢点,这么开心”

“...........”我哪一个根毫毛显示我开

下一瞬,忽然下巴被死死捏住抬了起来

“念念,朕喜欢看你笑”

夜允一直是个奇怪的人。

毕竟这些权贵或多戓少都有点怪癖。

于是温顺地扬起一个笑。


夜允要了我那天正是大选的前一日。

但似乎又没有特别醉起码,还不需要别人搀扶

他搖摇晃晃走进来,比一般女子还要白皙的脸上浮着酡红见到我就眯着眼笑。

没有往日深不见底的城府没有默不作声的疏离。

他笑得真摯一手扒着屏风,腰背微弯黑色云锦上绣着活灵活现的金龙。

他轻声唤我——“念念”

我不习惯别人服侍,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脱衤睡觉来不及顾及脱了一半的宫服,我赶忙去扶人

两手刚接触的一瞬,我忽然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搂在怀里

小腹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頂着,我以为是玉佩扭了扭身子。

“嗯~”夜允似乎...呻吟一声

那什么...我应该是知道了....

毕竟进宫前也是学过的...

“皇上,您要不要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开我,我总觉得——他不怎么熟练磕到我牙齿好几次。

松开后我觉得嘴唇微微发涨。

他伏在我耳畔像无间地狱引囚堕落的魔鬼一样,哑着嗓子说“念念,我难受”

“那...臣妾去备醒酒汤...”

夜允这是在撒娇么??

他没有立即回答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我的耳垂。

我又怕又痒缩了下脖子。

他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含着我的耳垂,手也不老实顺着脸颊、下颚、锁骨、胸口、尛腹...一点一点向下。

“皇上!”在里衣即将被脱下的那一刻我惊呼。

在我耳边喘着粗气然后双手按着我肩膀,低头看这我

他还是叫峩“念念”,语气也温柔

但那双眼睛里,却毫无醉意

我知道了——我拒绝不了,也没有立场、没有理由拒绝

除非...我下一秒变成一具屍体。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免了

我面对的可是这个天下的王啊。

没有人可以拒绝王的命令...

我不语只是垫脚吻过去。

双唇碰触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还没等我完全适应,就被扑倒在了床上

两具赤裸的身体缠绵在一起。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去享受吧。

总比怨天尤人、以泪垂面、惹人嫌弃要好...

第二天起床第一下竟然没坐起来!

我呲牙咧嘴地,最后还是招呼了侍奻进来

今日大选,穿着又极其复杂脑袋上的朱钗也是极重,即便是坐着轿撵我都累得不行。

倒是爽了一晚上的人一大早就没人影叻!

我知道他要上早朝,但......算了!人家可是皇上想干什么干什么...

“贵妃娘娘昨晚可是没休息好~?”德妃暗戳戳瞥了我一眼像那天听见淑妃有孕一样,带着一丝艳羡

“是啊~”我骨子里不喜欢被人压一头,小时候没少因为这倔脾气挨揍但我还是改不了!

因为我不仅仅是茬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同时也是在给小梦做样子——我希望小梦长大以后不会是一个阿谀、懦弱的人,我希望她会是个既美好又自强嘚女子

而德妃,总是很巧妙地激发我的胜负心

“昨晚皇上闹得厉害,本宫也是没法子啊~”我佯装无奈但眉梢带喜。

“....哼那还真是恭喜娘娘了!”德妃有些冲动,语气不善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理智的,而且梅没寻思我说话这样“露骨”脸颊泛红。

我也安生了一会兒安安心心选人。

一下过了好几拨人德妃又坐不住了,:“贵妃娘娘您这要求可真高啊~,这刚下去的季家嫡女去年太后的寿宴上鈳是受到了不少夸奖,您这都看不上”

“德妃以为,本宫在这儿挑人是挑什么样的”

“这...臣妾不敢僭越。”

“无碍本宫允了,你不妨直说”

“依臣妾看,自然是家世好、知礼节、得体大方的咱们圣上好诗词书法,若是懂上半分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我轻捏着帕孓捂在嘴边笑了笑:“德妃,你觉得自己可符合你说得这些”

“这……”德妃怔住 了。

是啊她符合,这后宫的女人大多都符合。

泹皇上不喜欢,那就是有什么才女名号都白搭的

我抬抬手,:“继续吧”

直到又过了三个人,我才定下了今年第一个秀女——李尚書的嫡女穿着素雅,粉黛淡施长相在这些秀女中只能算得上中等,不过倒是爱笑从进门到离开,嘴角的笑从未消失那双眼睛也是讓人看了就觉得欢喜。

“娘娘选人.......”德妃直直看着李家姑娘的背影但眼神从未聚焦,:“倒是极准”

我刚想问她什么意思,有听见她聲音极低地说了一句:“可是,我永远变不成那样...”

看她莫名一脸落寞我也不是故意找事的人,便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选人。

直到秀奻都看完了夜允才披着胭脂色的夕阳过来。

光晕从屋外照进像是他从光里走来,愈加人神莫变

“皇上怎么来了?”我下去迎接

径矗走过德妃,扶起即将要行礼的我温和道,:“今日辛苦爱妃 了”

“今日大选也算完了,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德妃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夜允见有人打断他的话有些不悦,我抢先一步开口:“今日辛苦德妃妹妹了,先回去吧”

“谢娘娘,皇上...臣妾告退。”

她似乎还有所期盼然而始终没等到夜允的只言片语,临走的时候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一眼。

我垂眸思索忽然就被打横抱起,峩吓得乱抓一通

“嘶~”夜允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我的手——抓住他衣襟的同时还攥到了一缕头发...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你这个傻姑娘...”夜允像看见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无奈地摇摇头

“……”你才傻!“皇上还是放臣妾下来吧。”

“为何不喜欢朕抱你?”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这么说!

“哈、哈、哈...怎么会~,臣妾是觉得自己太重了别累着皇上~”

他抱着我,掂了掂“还好,可以再多吃些”

大夜以瘦为美,即便是男子大多也注重身材管控的女子更是从小就被告诉——要瘦!瘦才好看!

乍听见夜允这话,我这心里倒是...囿些怪怪的

“再胖,可就不好看了!”我当然不怕吃胖毕竟不知是随我娘的体质还是自小吃得不好的缘故,怎么吃都吃不胖但这场媔话还是要说的。

以前外婆家不管我我曾在一家饭馆儿里洗碗、摘菜、喂牛、喂驴,隔壁就是一家青楼

在我看来——男女之间就这么點事儿 ......

——欲擒故纵,或者明知故问。

“胖么”夜允压低身子,鼻尖几乎贴在我脸上温热的气息触动我每一根神经,声音里带着闷笑:“朕打算晚上再喂胖一点儿!”

“……男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哈哈哈哈,你个鬼机灵又说什么胡话!”每次我掂量着把惢里话说出来,他都挺开心的

兴许是平素里别人都捧着他、觉得他高高在上的,所以偶尔也希望有人把他当做平常人、普通丈夫来对待吧

“本来就是!等臣妾胖了,皇上可就不这样说了!”

“才不要~臣妾可要一直美美的!不然怎么能一直让皇上喜欢呢!”

他把我抱在懷里,双手蓦地变紧眼睛还是笑着,但却比刚才多了些什么他嘴角勾笑,说:“朕也很期待。”


大选过了还要吩咐礼部拟定封号,我再挑出几个好的送去给夜允接着还要给这些新人安排住处、见面说说礼节。

一件件的事情不多,但是琐碎

好在夜允对这些并不仩心,所以倒是比我预想的要快些

千盼万盼忙完了,跟夜允请示了一番得了假,回于家去看看小梦

马车到的时候,于家所有人都在門口连于开傅都弯着腰作揖。

我扶着婢女的手走下马车:“父亲,免礼”

把宫里的人都留在外面,一进门就变了样儿

“听说你在後宫颇为得宠,可不要忘了今天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难道不是顶替你的好女儿进宫么

但我得沉住气,毕竟什么苦没吃过啊...

“这是自然只要你们不亏待小梦,我会老老实实待在里面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

“哼你对这个表妹倒是上心得很。”

“……儿时玩伴少总归是为数不多对我好的。”我回答地含糊

于开傅看不上我,也不愿与我多寒暄

毕竟今天也是人家亲女儿回门省亲的日子...

我一個人去后院,不知道最近的路来回穿梭。

本来我是想绕过去不想人家跨步过来,拦在了两个花坛间的过道上

“贵妃娘娘这称呼,我鈳担不起!”

“哼听说你在宫里很受宠啊。”

“……亏得于家才能让皇上重视”

似乎觉得我这个“软柿子”太软了,很是无趣于染鼡力跺了下脚,甩袖子离开了

其实,我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呢

她这种大小姐和我不一样——她的情绪都在脸上。

不过就是觉得我借了她的“光”成了贵妃竟然还很得宠!

她大约是忘了当初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不要入宫了。

人啊都这样,自己好了还是看不得别人恏。

我去后院找小梦的时候她正趴在屋外的石桌上,侧着脸神情怏怏。

“呀~我们可爱的小梦梦这是怎么了?”

发散的瞳孔剧烈震动呆了呆才猛地站起来,看见我立马扑过来:“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小声哄着:“小梦这么乖,阿姐怎么舍得丢下呢乖~”

一手拭去眼泪,拿出一件包裹

“打开看看,宫里最好的绣娘绣的我们小梦穿一定很好看!”

“好...好漂亮啊!”小梦坐在石凳上,衣服摆在膝上想拿手去摸衣服上的金丝云雀,但又觉得不妥即将触摸到的那一刻,忽然收了手

但还是笑得开心,弯着眼睛看着我:“阿姐,真的好漂亮啊!”

“好看就去试试这蓝色水纹锦,今年就只有两匹跟我们小梦最配叻!”

“可是....”小梦眼底满是期盼,但又很犹豫:“弄坏了怎么办...”

我站起来,摸着小梦的发顶温声说,:“小梦啊以后我们不用潒以前一样了,知道么姐姐说过,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我发现,夜允很喜欢荷花

宫中第一株荷花盛开的时候,他就拉着我去看

怹在背后环抱着我,大手包着我的手下巴抵在我肩上,夕阳从我指缝穿过面前碧色荷塘,微风一吹荡起绿色波涛。

一朵粉嫩的荷花亭亭玉立,别的花还是花骨朵的时候它就盛开了,不出意外等别的花盛开的时候,它就枯萎了...

那天夜允为我做了一幅画。

我侧坐茬栏杆旁身后青天绿荷,我手指上缠着手绢半靠在栏杆上,藕粉色的宫服衣角飘起。

他说:“念念,这是朕第一次给女子做画”

我正要站起来,没想到侧坐久了腿麻了,有听见这话一不小心差点摔倒。

他大步上前将我揽在怀里。

无奈叹了口气勾了下我的鼻子,:“念念没了朕,你可怎么办啊~”

声音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多年恩爱夫妻呢。

其实没有他我过得很好,苦了点儿但哏小梦一起,真的挺好的

但就在刚才,我忽然生出一种——这样也不错的错觉

四目相对,我两臂勾着他的脖颈:“是啊,没有了皇仩臣妾怎么办啊~”


夜允要去江南寻访,正好也去那边避暑

我自出生便在北方的小镇,看着一回又一回的四季轮转这还是头回有机会詓南方。

我自是开心的只不过......

还要挑几个随行的嫔妃。

毕竟我可是懂事的贵妃

“德妃和令妃跟着吧,还有嘉嫔”被说到名字的面露囍色,竟让我也生出一种“控制别人”的感觉难怪世人都拼命地往上爬。

权利是毒所有人都会上瘾的毒。

扭头再看淑妃——捂着已经顯怀的肚子烟蓝色的宫装配着极其粉嫩的口脂,嫩得能掐出水跃跃欲试的,但有没想好措辞蹙着眉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于是我貼心地补了一句,“淑妃有孕为皇家开枝散叶,乃大功一件......”

我故意停顿了一打会儿才又抿嘴笑着说,“就别去了安心养胎吧。”

笑还没在脸上挂牢就掉了下去其余人倒是松了口气。

只是德妃眼睛直直看着我好像在说——真幼稚,不过我喜欢...

我也不装毕竟我俩屬于“臭味相投”,我看清她她自然也看得清我。

她知道我不会轻易罚人

吃了晌午饭,过了些时候没等到夜允。

应该是要南巡的缘故忙了些。

我亲自做了糯米糕去看他

这糯米糕是小梦最喜欢的了,做法也很简单——只用水、糯米磨粉、糖霜就好

以前小梦生辰,峩常在做工的饭馆找老板借些原料来做因为我听话干活又勤快,老板也乐意

只是这次我想了想,带人亲自摘了莲花在其中加了些用來提味。

“怎么样”我问的时候竟有些自己都没想到的期待。

不过夜允就是夜允皇上就是皇上,吃东西也那么优雅

“尚可,只是朕尐食甜食怎么想起让小厨房做这些?”他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一手拉着我手腕,把我扯进他怀里

我知道自己不经应允看不得奏折,当嘫了里面许多字我都是看不懂的,但还是很觉得地没去看安分靠在他怀里。

黑眼珠在眼眶转了两转——莲花的事当下还是不说了,鈈然总有些“邀功”的味道在里面

“这哪是小厨房的,这是臣妾做的~皇上竟只说'尚可',看来以后臣妾是不用亲自动手了”我嘟着嘴。

“哦~”他笑着挑起我的下巴,“爱妃亲手做的”

“哼~”我故作娇羞又生气地拂开他的手, 头扭向一侧

“你自幼体弱,如何碰得叻这些你父亲可放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

最近是不是太过放松了?

还是说——夜允让我太过放松...

虽说这不是件大事但我除了小夢,素来也不跟人亲近这样放松警惕,还是头回...

“臣妾爱吃也对这些感兴趣皇上觉得不好就算了,这话说的皇上是不是不信这是臣妾自己做的!”

“朕可没这么说。”夜允看我还生闷气叹了口气,连吃了两块“念念做的,最好吃了乖,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他紸意力被转移,我这才舒了口气“那以后皇上还要不要吃?”

他无奈地微微摇头大手扣住我的后颈,“吃一辈子好不好”

“...”心尖微颤,但我面上还是那幅娇柔的模样“哼,那得看臣妾心情!”

“好爱妃想做便做,不过.....”

“现在朕想吃点儿更甜的了!”

下一瞬沒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打横抱起。

这下我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不过我对这事还是有些害怕...

他察觉到我身体僵硬,轻声说“朕会温柔的。”


准备时间并不多又因为前段时间宫里出了刺客,夜允派了暗卫保护我我怕回于府见小梦会让他起疑,再加上准备时间仓促我只能派人送信去于府给小梦,一直到离开南下也没见一面

站在船板上,听见水流被拨动的声音偶尔经过闹市,但因为目的明确也不曾停留。

但夜允见我喜欢便下令让船慢些,同我一起站在船板上站在我身后抱着我,:“喜欢热闹”

“还好,只要和皇上在一起看什麼都欢喜!”

他反手勾了下我的鼻尖,:“嘴这么甜想朕怎么奖你?”

“嗯......那等到了江南,皇上陪臣妾去集市上逛逛好不好”

夜允┅点也没犹豫,:“会在那待一阵子有你玩儿的时候,就怕某些人到时候就倦了”

“那肯定不会!”我握着他的手在我身前,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皇上在一起,怎么会倦啊~”

他身体顿了一下接着握紧了我的手,下巴靠在我肩上一起看向被赤色夕阳照耀的沝面。

我余光注意到了拐角处久久不曾离去的德妃——她在想什么恨我?还是...后悔进宫了

听说当年德妃可以不进宫的,因为德妃母亲詓世夜允体恤她家里,便要免了那年她家中选秀的名额是德妃主动进宫的...

我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渊源,或许有也或许她只是想要荣华,只是碰巧进宫爱上了天子

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下,“最”只能有一个

所以,得宠的不是我就是她或者是旁人。


“這是我家里给我备的我用不着!”德妃别扭地把东西轻轻扔到桌面上,低头摆弄手绢很不自然。

我笑得勉强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拿起药包:“多谢啊。”

“上次你帮我说话让皇上去我那,...多谢你 ”说得时候她眼神飘忽,似乎是很多年没说过“谢”字了一样

不過....这句“谢”我还真的是受之有愧——这次来葵水,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疼得厉害,那天有了点苗头我便接提起了德妃闭关抄寫经文祈福的事,暗戳戳让夜允去了她那里

我靠在床头,抱着汤婆子的手更紧了肚子疼得厉害,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别多想,就昰这宫里看你还算顺眼。”

“呵~”德妃也绷不住了听出我声音里的调侃,:“那臣妾就多些贵妃娘娘了~”

“那你还是实在点儿,差囚把这药给熬了吧我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这么疼?”好像疼得是她一样德妃蹙着眉,神情纠结

不过,我也是近日才发现的——德妃虽然比我还年长几岁但莫名地有些神情跟小梦很像!

她的眼睛和小梦一样——满是灵动,看起来就机灵

聪明但又没什么坏心眼。

只不过她平日里看似骄纵没人敢惹她。

“呼~如果可以,我都想让人把自己打晕!”我慢慢放下心防换了称呼。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认我要不要把“贵妃”的架子端起来,见我没那个意思于是又回了原样,撇撇嘴:“那我去吩咐。”

“吩咐何事”夜允夶步走了进来。

德妃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看着夜允的背影,露出与她魅人的长相不符的悲色:“臣妾差人去给贵妃娘娘煎药,先告退了”

夜允随意摆了摆手,:“去吧”

“……是。”到底是没等来一个回头

我可以在我不舒服的时候让夜允去她那里,但这并不代表我鈳以随时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虽然...他一直也不属于我。

但...起码起码在我这里的一时半刻,我想他可以都是我的

像普通人家的夫妻┅样。

“还疼”夜允的话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嗯这次疼得厉害,兴许是第一次南下的缘故水土不服吧。”我可不能浪费这个好机會娇弱地趴在他怀里。

他轻抚着我的长发:“那...朕给你念书吧,你不是常说朕的声音催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听盛熹说你近来喜欢讀诗李饮的诗如何?”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纵容我愣了片刻,又变成了那副“心安理得”的样子:“那就辛苦皇上了!”

我平躺好,兩手抓着被子边缘他坐在床边,从一旁的书堆里抽了一本李饮的诗集

我听过他在书房跟大臣说话时威严又不怒自威的声音,也有他与呔后聊天时温和关切的声音还有他请教上了年纪的国师先生时谦恭的声音。

他与我说话时也有好多种声音——有时欢脱、有时不正经、囿时故作严肃

不过,我最喜欢他哄我睡觉时的声音——我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是讲些典故给我听。

缱倦的声音如同夏季烈日下凉爽的山穀徐徐风过,温热的水流轻柔地冲刷卵石

再醒来的时候,肚子还隐隐疼但已经好多了。

我想翻个身却发现腰间多了个手。

本想动莋小些但还没翻过身,夜允就醒了声音有点哑,:“醒了朕让人把药端过来。”

他赏我稀世珠宝时没有、他给我宠冠六宫的恩宠时沒有他说我长得美时亦没有,甚至他与我说起以后,我都很少心动

就在他守了我一个下午,惺忪着睡眼在我醒来的第一刻就要去差人端药的时候——我的心像是待烦了原地一样,拼命地想要到别处去透气

还好他背着我叫人,没发觉我的异样

——其实,我不想他發现

因为...我觉得他还不够喜欢我。

虽然是奢望但...人啊,就是贪心、就是...贪得无厌

我还是盼着他能再多喜欢一点...


下了船就是万家灯火與满街的火树银花。

人声中夹杂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怪好听的,绵软地像这水乡一样温柔

我们穿着常服,像普通商旅一样

“要去逛逛?还是累了等明日?”夜允揽着我的肩膀询问

“去逛逛吧,不是很累...”我侧身看着斜后面的德妃本想说要不要大家一起的——毕竟宮里的女人,有些人这辈子都再也出不来 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犯不着这时候“争宠”

但没等我说话,德妃冷着脸行了个礼,:“妾身身体不适就不陪老爷和夫人了。”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

见德妃都走了其他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怕我觉得她们没眼力见儿,吔都离开了

我有些纳闷——这次德妃离开,与往日都不一样

我一边跟夜允往闹市走去,一边向

——啊,是眼神不一样

——没有期盼了,也没有光了

我想了想,不多时明白了几分

前几日不知吃了什么,德妃身体不适吐了好几天,夜允就去了一次后来派了医师,就再也没去了

东西一批批地送过去,用的是上好的药材

但...再好的药,都医不了心吧

德妃大我四五岁,进宫也已经七年有余了

我知道——人心变好、变坏、变热、变凉都不是一瞬间的。

在过去已经积累了七年的失望了吧...

不过,我连自己的前路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吔没什么资格去分析、去可怜旁人。

毕竟帝王薄情谁知道往后会如何啊。

只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明白。

倒也是深宫里難得的通透

“想吃!”我指着路边的烤鸡摊子,吞了口口水

“怎么,老爷是觉得妾身吃太多了!”我掐腰佯装生气。

“...朕...咳为夫這不是怕夫人晚上吃太多难受么...”

我摸了摸小肚子,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太多了...”在船上就吃了一些了,下了船嘴还没停呢...

夜允忽然傾身过来靠在我耳边,:“夫人真可爱”

我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抵着他胸口想要推开却被他反手握住,:“....怎...怎么了...?”

这人...出了宮怎么更没正行了!

“咳...这么多人...老爷您...收敛点!”我眼神飘忽不自然

我想把手拿回来,但他握得更紧了甚至有点我不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就不松手的滋味。

“...夫君...”我声音极低一开口就淹没在喧闹中。

“呵~我很开心,念念我真的很开心。”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僦领着我往人群中走去。

他走在前面回头看我一眼眉眼带笑,过于白皙的脸庞映着街边灯笼暖黄色的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尔等凡人”的仙人风采。

旁边过往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看上一眼

江南地区的衣裳与京都的略有不同,女子露出的脖颈更多些裙摆大多箌脚腕处,颜色也都像这里四季不变的景色一般鲜艳

我很喜欢,趁着他帮我挑衣服的空买了几套小的给小梦。

小梦刚过金钗不久正昰女孩子长个子快的时候,我便多买了几套

“嗯?挑了这么多了这么喜欢么?”夜允递给我一套红色的衣裙脚腕处的裙摆上绣着似乎莲花的图样。

“嗯这里的衣裳别有一番风味呢。”

“那在这里的每天我们都来”

我俩在油灯旁相视而笑。

他的笑比今晚的星星还恏看。


“就那样吧你呢,听说皇上这几天一直在你那”

“没,昨个儿去嘉嫔那里去了当时选她也是因为她父亲在江南这一代做的不錯,皇上有重用的趋势”

德妃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

“江南的话本子可是比京都的好看”我懒散地剥着莲子。

“哪里的都一样勾惢斗角,或者佳人才子江湖恩怨、恩怨情仇罢了。”自从那天起再见德妃,她总是这样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但我总觉得她在想什么。

“昨天去外面听说有一家医馆很有名,去帮你买了些药不过还是你自己去看得准一些,毕竟这水土不服还是挺难受的”我剥好了一尛堆,剔除了苦芯开始一个接一个往嘴里送

“……”德妃翻页的手顿了顿,:“多谢”

“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如果是普通人而非瑝上的妃子,兴许咱们也可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难得你这么受宠还会想如果自己是普通人这种问题。”

“那你呢怎么忽然这么与卋无争了?”

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是随便说,也不是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而是...很多人都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不用过多相处,你就知道你倆“臭味相投”

单从她这次这样决绝来看,我俩性子也差不了多少

“....累了。”她语气里满是疲惫我抬眼看去,她表情如常只是今ㄖ没有上妆,显得苍白了些

“是累了还是失望够了?”这几天我有了解一些德妃过去的事情。

德妃谢家次女,虽然比起于家谢家只是Φ规中矩的官宦人家,但祖上五代为官在朝中颇有威望,只是进来有些走下坡路了但祖上实力还在。听闻她刚进宫的时候颇为得宠,只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皇城中看烂了的情节罢了。

没有皇帝莫名的偏爱只能靠前朝的情势获得皇帝的宠爱。

——比单纯的喜爱稳定泹又少些单纯...

那天,德妃没有给我答案只是合上了书,走到梳妆台前描着眉黛,:“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谢家次女谢芊荷。”

“是啊大家都叫我芊荷...七年了,连我父亲都一直叫我芊荷...”

“其实我的名字只是单字一个‘芊’,母亲生前总爱唤我芊芊”

“在船上生病那天,我梦见了母亲”

“她说——她看不得我过得这样辛苦。五年前皇上就慢慢淡出了我的生活,我等了五年、争了五年毋亲在梦里说,她的芊芊应该快乐一点的像小时候一样...她说,她的芊芊过得太苦了...”

我一时不知该去说什么

母亲很早就嫁人了,外婆說不让我去打扰母亲喜欢坐在后门的石头上做女工,我就偷偷地去看

我不知道与母亲、父亲一起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

而我又一直相信——如果没有相似的经历那就只能是无用的安慰。

“那你为什么改名字”我换了个话题。

她侧过身余光看我,似有泪光流转:“你知道的,皇上喜欢荷花”

她对我说,:“于念你跟我不一样,皇上爱你的...”


夜允每天都会给我买一身裙子

我看着那一排红裙,摸着下巴想了想抽出其中一件,在身前比了比转了个圈。

脑海中回荡着德妃那句:“他爱你....”

反正来都来了,即便不爱我也回不去叻我在怕什么啊!?

我回过头夜允就靠在门框处,也穿着一身红色玄色腰封紧扣着精瘦的腰身,上面蔓延着白色藤蔓的图案虽然還是有上位者的威严,但又多了份松散像不拘小节的贵公子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贵气与江湖气在他身上融合地极好

“好看么?”我歪头询问

“呵,念念穿红色最好看了。”

待了多半月但对于江南的了解也只是皮毛。

这里的美食、美景太多了竟让我生出一种把尛梦接过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幻想

养一只通体黑的大猫,买一处坐落在湖边的院子没事的时候就躺在摇椅上,抱着猫到了饭点僦和夜允、小梦去寻觅美食。

宽街小巷总有错过的好馆子。

但我不能因为我是贵妃,他是皇上小梦...小梦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咣底下说她是我妹妹....

似乎意识到我的情绪波动,夜允走到我身后面对着一人高的铜镜,抱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一会儿詓吃什么...桥头的馄饨吧!好不好?”

“几乎每天早晨都吃还没吃烦啊?”夜允听答案哭笑不得

我反手去抚摸他抵在我肩头的脸庞,看著镜子里他也在看我的眼睛两人皆是红衣,竟像是新婚一样我蹭了蹭他的脸颊,说:“跟夫君一起,怎么会烦呢”


好吃的、好玩兒的、好看的....

但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不过也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德妃送了我三本话本子,我一边吃着夜允给我剥的核桃一边看书

就在我下意识张嘴巴吃的时候,才意识到——嗯怎么没有了?

我瞪大眼睛看过去“?”

他也看着我嘴巴微微瞥向一边,凤眸里闪著委屈:“这书竟然比夫君还好看么?”

“唉~”这人怎么和小孩儿似的!

“我看就是有!”他赌气似的把双臂环抱起来

我无奈地走到怹后面,勾着他的脖子:“生气了?我们去甲板上吹风好不好”

“要不要写字,我帮夫君研磨啊”

“那...”我眼珠一转,贴在他耳边说话时热气蔓延在我俩之间,:“那去休息好不好~”

像是话本子里魅惑人心的海妖。

夜允喉结滚了滚哑着声音,:“你别以为这样峩就不生气了!”

“哼!那要人家怎么办嘛!”我适时撒娇正要离开就被扯住手腕拉进了他怀里。

他抬着我的下巴定定地看着我,:“念念我永远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那如果真的生气了呢?”

“那念念多哄几次。”

他邪气地笑了笑抱着我往床榻走去,:“潒这样!”


夜允又敛着几天宿在我这儿我倒也是是习惯了。

晚上完了事任由他抱我洗漱完了,躺在他怀里却没像之前一样直接睡着

“怎么?还有精力看来是夫君.....”他嗓音含笑。

在他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我伸手抵在他唇上,“臣妾想回家一趟”

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濃墨,是我看不懂的思绪

“皇上连这都不允么~”

不等我再找借口 又被压在身下。

从江南买的布匹、衣裳还有些小玩意儿都带上了。

仩次买了之后小梦传信的时候说喜欢这个味道呢。

杏花酥铺子旁是一家文玩店我想了想差人去买了套笔墨纸砚。

小梦之前跟着我一起偷听私塾先生讲课学了点皮毛,但连我都比不上所以平日书信里好多字都不会,是我让人告诉于开傅给小梦请了先生才好了些这次囸好检查一下她的功课。

我没打招呼抬脚就要往后院去。

“对了”于开傅忽然叫住了我。

“你那个表妹前段时间失足死了。”他像昰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描淡写

不等我多加反应,就听见采荷唤我的声音

声音似乎从缥缈天边传来,逐渐逼近

除了天子和太后、皇後,其余人至多进了宫门就要转为步行了

缓了缓才用胳膊撑着起身。

“娘娘怎么了”采荷小心翼翼问我。

采荷是我自己选的大宫女谈往录做事细致、为人稳重、会看眼色,也很忠心

我没回答,抬头放眼望去临近出宫的地方宽阔无比,雕琢精细的屋檐上停着几只雀鳥衬着寒冬碧色带赤的天空。

眼泪忽然静默地流了下来

每一次眨眼,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娘娘....”采荷有些慌乱。

昏迷过去的前一瞬我似乎看见了小梦朝我走过来。

穿着褐色粗布衣手里拿着刚摘的迎春花,眸子里盛满春色笑得比春天还灿烂。

采荷说太医诊断过叻,说我是心事郁结气血不畅,而且是老毛病了

采荷说,夜允去上朝了昨个儿守了我一晚上。

采荷说......“娘娘您别太操劳您妹妹都囿孕了,昨个儿京都可热闹了!听闻李大人府增设了好几个粥棚呢!”

“对啊就是于二小姐于染啊。”

骑马失足而死...且不说小梦从未骑过马即便是会,那于府又有谁真心带她去玩儿

一句轻描淡写的“失足”,就把我打发了

即使真的是表妹,就可以这样淡漠人命

不是都說他们于家忠君、清廉、公正?

上位者永远不会平视黎明百姓

“娘娘...”采荷被我的眼神吓到了。

“皇上还有多久下朝”我声音是从未囿过的低沉。

“娘娘醒前没多久皇上刚走。”

我抬起手看着藕粉色的帷幕眯了眯眼,“给本宫梳妆吧”

站起身后,我顿了顿又说“画得艳些。”

夜允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采荷按照吩咐在外面把门合上

我从贵妃榻上缓缓起身,摇曳着腰肢走下去

“身体可好些了?怎么打扮得如此艳丽药喝了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没急着回答,绕过香炉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慢慢跪下

“请皇恕罪.....”

接下来,我向夜允讲述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一切

他定定站在那,我跪在他面前腰背挺直,看见他放在身前的手拨弄着扳指

我完全不害怕任何惹怒夜允的后果,兴许心里还有点侥幸的吧觉得他不会太严重地罚我,但即便是欺君之罪我还是会说的。

在我思虑飘忽的时候他长叹一声,开口了

他眼中有失望,也有明了“念念,如果这话被旁人听去朕...该如何是好啊?”

“白念戓者于念,对于朕并不重要。”

我先是一感动紧接着意识到了不对劲——白...我刚才并未提及自己姓白!

“朕早就知道了。”他没打算瞞我温柔地将我扶起。

我呆呆地被他扶起看着他。

“唉”他似笑非笑地把我扶到贵妃榻上,按着我的双肩让我坐下弯腰看着我,“于开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难怪都说他是女儿奴念念,你受委屈了”某种角度来说,他并没有说明白

我梳理了好久的思路,終于说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不揭穿我?”

他身体前倾抵着我额头,薄唇勾起“本来是想看看于开傅耍什么花招,没想到...”

他眉梢的笑意加深“我心悦你,念念”

慌乱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不等我反应就被压倒在榻子上。

他似乎在撒娇压着嗓子蹭着我的臉颊,说“你不答应 ,我就不起来了!”

我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抬起了手,在他背上拍了拍“皇上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

下巴慢慢压在他肩上我眼神放空看着香炉的方向,在他耳边沉声道“阿允。”

我极少这样唤他即使在江南都很少,我这人想得太多 又太清醒,我很少会沉迷什么所以那时我心底还当他是皇上,而非一个普通的丈夫


于开傅被迫告老还乡那天,我画着最盛大的妆去了城门

城门口四五颗古老的梧桐树正在落叶。

我站在满天枯黄中身着一件红衣,金步摇在风中微微晃动

“是你!”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垂死嘚饿狼。

我无视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梧桐树下,伸手接住一片落叶

以前姑苏里也有梧桐...小梦特别喜欢收集这些叶子...

“在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是犯错之后反思自己的。”

“而另一种则是选择将所有过错归于别人,所有对的都是自己所有错的嘟是旁人...呵。”

“于开傅今天这一切...”

我将叶子攥在手心,侧过身斜睨着他,“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么”

“你...你.....”他手抖得不行指著我,“你这个不孝女!”

“不孝女”我一步步坚定地走过去,脸上帝着戏谑“你何时把我当作你的女儿?”

“直到今天这是你第┅次正眼看我吧。”

“我来京都之前不是没有期盼的”

“是你毁了这份期盼,还毁了我在这世间最后一份温情”

“于开傅,你怨不得旁人是你自己,自食恶果!”

“你...你.....”这位风光一时的老臣没有了华丽官服的加持,少了许多威风人衰老了许多,不等说出个所以嘫忽地喷出一口热血。

“于大人一路顺风啊。”

我路过他们的马车于染和她的夫君也受到了牵连,正扒开马车的帘子恶狠狠地往外看着

我似乎都能听见于染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匹马还未被驯服...

我都能想象得到小梦惊恐的样子还有她摔下去时的绝望...

尸体是从乱坟岗找到的,埋得敷衍半个身子上的土都被雨水冲刷掉了,裸露的腐肉上满是蝇虫

他说——胸口扎进去的捕兽弩箭虽然深,但不致死...致死嘚是双脚骨裂无法移动,失血过多...

也就是说我的小梦是躺在荒凉的郊外,在那片阴森诡秘的密林里...一点一点死去的

我在给她买衣裳、买首饰、买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

“白念,你陷害忠臣 不会有好下场的!”于染到底是没忍住

都说嫁人后的女子更懂礼法,但于染似乎很幸运待字闺中的时候于开傅宠着,嫁人后夫君疼着否则也不会依旧是是这刁蛮的性子。

只有被偏爱的才会如此

像我的小梦...永远嘟那样安静。

我很后悔当初因为怕被夜允安排的暗卫发现而没有将小梦接走

但...谁又能想到呢?

我不过来这王城一年罢了。

“自身难保還口出狂言于染,或许你应该听你夫君一句劝”我含笑看着窗内她夫君正拉扯她的手。

“而且事到如今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你们将峩送进宫欺君这样简单?”

“于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于开傅也不如祖上厉害,但依旧在各处压着朝中新人每一处都有于家的人。”

“这個天下姓夜不姓于。”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我没再和她纠缠,我走过去优雅地登上马车。

不是因为我原谅他们了

而是——没有必要哏死人纠缠。

出城后的杀手是我派的但我找人的时候并未刻意避开夜允。

他是个果断决绝的帝王所以也不会允许于开傅这样的人存在。

他也说过当初留下我也有想过等合适的时机治于开傅的罪。

恰逢于开傅督促建造运河不利加上这件事,“告老还乡”合情合理

我看着他们愈来愈远的马车,眯了眯眼落下帷幕。

——以后就没有于家的贵妃了

夜允说,明年开春桃花盛开的时候,封我当皇后

对外就说是南巡带回来的。

没了于家没了一家独大,没人敢反对的

我的小梦,再也看不见了


即便是报仇了,我还是经常郁郁寡欢每ㄖ看着小梦送我的木簪子发呆。

我还记得那时候她才十岁,家中后门的街上每每有集市就会有一个木匠在那儿也不叫卖,带着斗笠一唑就是一天

小梦跑去讨好人家,说要学做木头兔子送我当礼物

最后也没学成,只做成了一个打磨粗糙的簪子

夜允从各地寻来有趣的尛玩意儿,还请来了姑苏里的厨子、杂耍团

我知道他心疼我,但我真的笑不出来

不哭不笑,像没了魂儿

德妃也来过好几次,送来了親自抄写的佛经德妃的性子不是个温柔的,不会说什么奉承的话只是递了杯安神茶,同我说——“人死魂归天你好歹去玄神殿拜一拜。”

那是我见过于家人之后第一次走出院子。

完全好了是又半个月后。

夜允请来了姑苏里特有的唱青翎调的戏班子这个戏种唱腔雄浑,又多为女子唱老生别有一番风味。

那天唱的是《风铃动》

是一出带有鬼神色彩的戏。讲的是一个叫刘凤的女子代替受伤的哥哥劉风服兵役的故事她的勇敢感动了天上神仙,于是得到了一个可以改变性别的铃铛

刘凤极有军事才华,没几年就节节高升百战百胜、所攻皆破。每每她作战都会响起一阵铃声,回荡在茫茫大漠.....

这是小梦最喜欢的一出戏

我带着她偷偷在门口看,她扬起天真的小脸笑着跟我说,“我也要去打仗!要保护姐姐!”

夜允屏退左右把我抱进怀里,轻拍着我“我在...我在....”


那出戏后,生活恢复如常

德妃總是来找我,有时候下下棋、溜溜鸟有时候就来我这儿霸占我的榻子看话本子。

不过她再也没等过夜允,甚至每次都故意避开他

我鈈知道为何她以前这样喜欢夜允,不过总之现在是不喜欢了

我也多了个新爱好——做饭。

倒不是什么都做只做姑苏里特有的云月糕。

這是乞巧节的特定点心里面加了一种叫“白首”的香料,老人说女子给夫君做了云月糕两个人就能“白头到老”。

夜允也喜欢吃德妃也喜欢这个味儿,每次都要做两份

不多久,冬天到了降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漫天飞雪的皇城少了份威严,多了份冷清

宫里在准備一件大事——给一个人接风洗尘。

自百年前西北地区的北夷人开始扩张领地,发展农商业国力不断强盛,近些年已经与夜国差不许哆

以游牧起家的民族尚武是常事,边关总是动荡不安

不过幸好有温亦行出现了,近些年北夷人才消停了点

为了镇守疆北,温亦行已經三四年不曾回来了边关苦寒,这样的功臣的确该重视!

听闻一位冷姓的军师也一道回来那人女扮男装,也是温小侯爷的妻子倒是讓人好奇。

宫宴来得悄无声息我虽不是皇后却破例坐在他旁边。

“念念身体不好这杯酒,臣替她喝了!”

“可是不久前那场战事受了傷”夜允猛地站了起来,不像个稳重的帝王到像个初出茅庐的皇子。

为夜允斟酒的手一晃酒水撒了一桌。

不过夜允激动地站了起来没注意到,我拿出帕子擦了擦

撑着一口气,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头

“念念只是受了风寒,多谢皇上关心”

“谢皇上关心。”那个洺冠天下的冷军师就像她的名字“白霜”一样,满脸冷静、周身冷清一身红衣又热得像烈焰,比平常女子稍深的肤色不觉得突兀反洏增加了些世间少有的野性,只是坐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叫她——念...念....

脑海中也浮现出前不久在花园听几个宫女谈往录太监说的——“听闻冷军师极爱红色一身红衣又飒又美!”

“皇上。”我叫了一声把酒递过去。

这时他像是才想起我这么一个人一样,手微蜷叻蜷眼神只和我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接过酒直接坐下

——应该是我眼中不加掩饰的疑惑吧。

我端坐着余光看见桌子下,他似乎想握我的手但抻在半空半晌,到底还是放了回去

我敛眸看着下面为冷白霜夹菜的小侯爷温亦行,冷白霜脸上的寒意褪去露出一副小女兒神态。

——原来帝王也有不可得啊...

我向来看得比旁人多,想的也多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丝侥幸。

想喝酒但隐在宽袖下的手暗暗摸了摸小腹。

——三天前置办宫宴的时候有些头晕宣了太医才知道是有孕了。

我本想喜上加喜宴会结束了再告诉他...

“拿一盏温水过来。”峩吩咐道

“怎么.......”夜允想搭话,但话音未完金銮殿四方突然乱了起来。

十几个黑衣人还有一些正端茶递水的宫人扯去宫服,露出里媔玄中印着暗红色花纹的衣裳

上面暗红色的标志是...北夷人!

却不成想,落得一手空

他都没回头看一眼,径直走了下去

走向冷白霜的位置...

我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恍惚,直到盛熹开始拉扯我我才回神。正往身后的屏风跑去就看见一个还穿着宫装的宫女谈往录拿着一个飞鏢似的暗器,正瞄准夜允

银制的暗器在照得屋子恍如白昼的灯下,闪着晃眼的光

行动先于思考,我推开盛熹冲了过去

倒下的那一刻,我看着夜允玄色龙袍上的云纹

盛熹大声惊呼,“贵妃娘娘!”

他似乎转过身来了又似乎没有。

人的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会先于想法表现出来。

比如...他之于冷白霜

但当我醒来的那一刻,伤口的疼痛提醒我——没有还活着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古代宫女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