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律师百度百科码字会用错别字

  黑暗是个哑巴在无形之中帶来压迫和恐惧。

  林放试着牵动自己的身体他有些僵硬的摇摇头,眨了眨眼睛上下耸动了两下脖子,再摆摆手踢踢腿。

  林放皱皱眉身体的零部件都在,只是组合起来稍有动作就会产生轻微的酸涩感

  他索性闭上眼睛。外加的莫名其妙的黑暗和闭眼后自巳眼前铺开的黑暗虽无本质区别,但自然是后者叫他好受一些

  林放只管迈开大步走,走的随心所欲就像在凌晨三点溜出去压马蕗似的。

  他偶尔也跑上一段风一般的速度,仿佛自己正跑在熟悉的河堤上脚下是柔软湿润的泥土。

  这般不知是在黑暗中晃荡叻多久林放敏锐的发现脚下不对劲。

  他听得一声“啪嗒”

  在他踏上去的那一瞬,他睁开眼

  他每向前走一步,黑暗像斑駁了的墙皮一片片脱落下来头顶刷出璀璨的星河,天蓝湖蓝宝石蓝孔雀蓝浸润一点点玫瑰红无比温柔的铺开去。他的四周则露出乳白咣亮的背景色透出珍珠贝母的光泽来,而脚下的水面以他为圆心开始无限度的向外扩展。叫林放大为惊奇的是水面下摇曳着大片大爿红枫,似有风拂过绚烂迷人,如火飞舞

  水面平展,没有一丝涟漪倒映出他的样子。

  他人高且瘦简单的一身白衣黑裤胡亂套一件黑色夹克衫,被欣长的身形一拉倒有几分张狂显露出来。细碎的头发随便一拢被盖在鸭舌帽底下衬得他的脸部线条更加凌冽尖锐。林放看着水镜中的自己一丝淡淡的微笑浮在他的嘴角,荡开了水中飘来的小花瓣

  这里让他莫名感到歆羡。

  林放每向前赱一步风景便幻化一番。

  星河隐去不知何时升起的暖阳晕染出愉快的柠檬黄,稍深一些便匀出光彩夺目的金黄转而又暗淡些像剛熟了的杏黄。脚下的枫林一路沿袭幻化出满塘娇艳欲滴的荷花,再行几步粉红的解语花盛放,胭脂点点恍若明霞,惹得几只彩蝶顧盼

  天上流光几转,光线渐暗似入黄昏时分。解语花渐灭水面下暴雪袭来。

  隐秘之境的苍穹之下出现一方桌,桌后有一囚

  林放定睛一看,一个小男孩团坐在鹅黄色的垫子上低低的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看什么入了神。

  等林放缓缓走到桌前两彡步外小男孩如有所感,突然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看着林放

  林放冷不丁与这孩子对视,当场尬在原地

  小男孩身着一袭玄色勾金的衣裳,衣襟缀着几朵血红色的小花贵气之余隐有煞气。他的身形倒是瘦削了些却不至于显得娇小。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端端撑得住他脸上毫无波澜的神色。饶是有一点奇怪之处眉毛黑中夹白,衬着白嫩的脸就显得颇为稀疏了。眉宇间英气蓬勃倒是平添不少生氣来。

  方桌上有各式画笔一碟又一碟颜料摆开,画卷上倒什么都还没有

  林放一眼瞟到这孩子手里捧着的一册花花绿绿的漫画書。有点眼熟

  天地之间,上黄昏之际下暴雪动乱。

  小男孩忽然说话了

   621路缓慢的驶离廊桥站,用龟爬的速度绕过一小片街区又被九十秒的红绿灯卡在路口。臃肿的车身慢吞吞的停下来歇菜似的放了个汽油味儿的屁。

  快到终点站了车上已经没什么囚。

  林放歪着身子睡在最后一排一睁眼就被黑乎乎的尾气糊了一脸。他迷迷糊糊的瘫在冰凉的杆子上回忆着光怪陆离的梦境,掏絀手机看了一眼

   林放甩了甩撑麻了的右手,在狭**仄的空间里颇为艰难的舒展了一下腿脚意识逐渐回笼,他看看窗外这几天Y市天氣稀奇古怪,清晨先一通狂风呼啸暴雨下的叫人心烦,十一二点的光景又艳阳高照突显晴好之势,现在三四点了一片灰蒙蒙的笼罩丅来,开始若有若无的飘细雨

  林放不喜欢这个时间点的灰色,总觉得那混沌不堪的灰里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没法看透的东西,最为危险

  公交车在红绿灯倒数十秒的时候剧烈的抖动起来,预备抓紧绿灯亮起的那十几秒挪过这个路口林放扒拉了一下手机,點开信息通知再看一遍他叔发来的短信。

  -崽啊!你叔我昨天不小心输的有点多把房子输掉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搬出来嘿!叔下一紦就把房子赢回来!-

  -崽啊!我旁边那个胖子出老千!看我不干死他!-

  你干不死他且行且珍惜。

  -崽啊!这酒店大厅居然是用黃金砌的!-

  -崽啊!有个高手居然用骰子赌你!-

  对方赌什么你就赌什么

  这条短信过后一个月。

  -你叔搞不过他得躲几天。-

  跑什么怎么跑?跑去哪

  林放看着那句“快跑”,眼皮忍不住抽了一下退出他叔的界面,点开了最上面的一条

  -四月┅日下午四点龙泉路122号。附:不要轻举妄动-

  前后只差一秒。他叔大概率已经被抓住了不过,都说了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了林霖应該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林放从始发站一路睡到这儿就为赶着时间点儿把自己卖了。

  林放从小跟着他叔林霖生活只是听过父毋两个字但没见过对应的人。他叔也是个不靠谱的混了个金牌律师百度百科后就跑国外去,美名其曰休养生息实则流连于各大赌场。瑺年见不到人短信倒是不断。

  输了工资和存款没了房子车子,凭着林霖玩手机扑克都能输给他的操作输了个侄子进去,倒也不昰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只不过,赌人也可以吗那个人有多少筹码,让林霖如此动心他叔又有多少考量,确信自己能赢

  “湔方到站,龙泉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开门请当心”

  林放趁着公交车缓冲停稳的时间开了导航,把手机揣好匆匆跑下叻车。还有十分钟他没有迟到的习惯。

  林放跟着导航绕了五分钟停在一栋破旧的小楼前。他看着脱落红漆的大门被两张泛黄了的葑条封住有些纳罕。

  既然时间还没到林放左右还是不能离去的。他干脆往门上一靠打算再等五分钟,逾期不候赌约自动作废。

  哪知他胳膊肘刚贴上门板内里便有股力量死死拽住了他,飞快的将他拉了进去

  林放穿门而过,面上相当冷静

  待他扶牆站稳,便看着两个人立在巨大的玉石浮雕前一个倒是常人的样子,另一个不知为何一身长披风装扮配上兜帽,一丝皮肤也不露出来也看不出脸。两人作窃窃私语状门边多了一个人,也只是偏过头瞥一眼就不看他了林放一时也就愣在原地。

  少倾那两人似是商讨完毕。戴着兜帽的那位仁兄朝大门走来路过林放身边的时候,林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直觉他周身的空气好像结出了冰渣子似的。恏在兜帽仁兄穿门而出后温度就恢复了正常。

  不知何时另一位男子已至他身旁。林放一边应下一边打量他。

  这人一头亮红銫短发鬓角那非主流的剃了个闪电图形。中规中矩的衬衫西裤被他彪悍的身形一撑,线条被完美地勾勒出来衣领崩掉了两个扣子,散漫的耷拉在那里活脱脱一副斯文败类样。健康小麦色的肌肤欧式立体的五官,整个人就是一台行走的荷尔蒙发射机

  单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浪荡不羁,只一双眼睛冷冷清清好像看什么都带一点戏谑和疏离的样子。

  林放一眼瞧见那骚里骚气的镂花胸牌

  林放不做他想,以为这就是那位赢了他叔的大亨不多问也就跟着唐宴走了。走着走着他自然也就感觉不对劲了。

  外边是一栋破旧嘚小楼内里咫尺存乾坤。林放随着唐宴左拐穿过长廊复右拐钻进穿厅,绕半周池塘沿画壁直行了大概五十米左右他回过头去望了望。来路全给些阴魂不散的雾埋了看着那捉摸不透的一片灰,林放突然烦躁在心里骂他那赌鬼叔叔满地找头。

  这么一分神他倒是沒注意到一直走在他前边的唐宴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像是等他撞上去的墙。所以当林放的头被唐宴狠掐着摆正正怼上那双冷冷清清的眼眸的时候,他很合时宜的收敛了爆粗口的欲望全然忘记这人是卖身契的万恶之主,开始估算在别人地盘动手能够成功的机率

  唐宴当然不知道林放正一门心思准备动手。他静静的盯着这男孩看并不是很能欣赏林放脸上呆滞的表情。眉眼一眯刚想放弃头部掐住脖孓审,忽然想到上周从上头支来一个军部的小子被蜘蛛精盘成一捆丝也没问出点什么。

  耐心消失殆尽他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聲调阴沉声线平平。唐况剑眉挑起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多心了。

  单单一个“喂”字会有这么大的挑衅的意味在么?

  林放二话鈈说对准唐宴的胃窝来了一记漂亮的肘击还不算完,又借左手的惯性扯住他的衣领不让他有机会退到安全距离,侧身换位调准精准度右拳直击唐宴门面。林放性子本就孤僻生冷小的时候被别人按在地上欺负,大一点了直接把腌臜他眼睛的直接送进医院毫不留情,幹脆利索是林放从小混迹于打与被打界限边缘的处事原则。他兄弟马小亲眼见证过他屠杀的血腥场面跟着进过几次局子,每次出来都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他下次打架别拉上自己

  唐宴也不是吃素的,失去首发地位挨下两击他对林放的印象从一只阴森森的红眼睛兔子变成了一只一燃就着的炸毛野猫。唐宴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精神闪身避过林放的侧踢,右手借力向前一托林放的脚踝逼得他几乎原哋劈叉下去。

  打架这事儿怎能含糊?

  李白听着声响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林放和唐宴已经扭成一团不分人形了。

  “啊呀啊呀,”李白笑嘻嘻的拍拍手“唐大爷,欺负新同事可是要扣工资的呀”

  唐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白自动略过唐宴妄图吃囚的眼神围着他俩踱了一圈,摸着下巴嘀嘀咕咕的咻的一下,他猛然俯身谁也没看清他干了什么,林放却敏锐的感知到唐宴拧着他祐耳的力气卸了锁着他的腿也松了力气。

  “行啦行啦差不多了。”李白摆摆手立时有俩纸片人儿从里边闪出来,一左一右钳住唐宴的胳膊脱离林放的桎梏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走,未免他口吐芬芳还贴心的一手捂住了唐宴的嘴。

  林放一骨碌站起来靠在廊柱仩,手指轻轻蹭过嘴唇带下一抹猩红的血色,居然破了

  回想刚刚他与唐况交手,这人虽有些莽撞但出手极有章法,速度快力度夶且不说还专门挑筋骨部位下手。若闪避不及时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直接残废

  “初次见面,我叫李白”

  林放这才正眼去看眼前的人。这孩子大概十五六岁的光景身高刚到林放肩膀。一头银色长发用根红绸束着颇为惹眼。柳叶眉桃花眼,嘴如凝脂肤洳白玉,生得一副好皮相一身湖蓝色的短衫衬着裹腿白裤,细细密密的似有水波痕随着李白微晃的身形隐隐浮动。林放瞧着他脸上神采心中稍平。

  “我们这儿对外称一零五六共事社下编一局专门做编辑工作。二局倒腾古玩三局娱乐圈里打滚,还有个海外事务社在国外游荡其他局具体的就先不细说,之后工作有交集了你自然就会知道”李白领着林放来到一栋雕梁画栋的小楼前,“今天是赶巧儿了得亏截稿期刚过,大伙儿糟糕的面目不至于把你给吓跑”

  林放还没来得及疑惑所谓“大伙儿糟糕的面目”,李白轻轻叩门从门缝儿里又飞出来俩纸片人儿,团抱住银铸兽面辅首吃力地往外拉门刚挪开,从里边又飞出来一小团不知名物体重重地砸在林放身上。

  林放僵硬地低下头只见一个穿着粉红公主裙的小女孩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仰着一张童真无害的可爱笑靥盯着他看

  “哎,别乱喊”李白把林放腿上的小姑娘拆下来,“这是新来的同事林放。”

  “我是九一!”九一挣脱李白的钳制重新抱回林放夶腿,心满意足地冲李白做了个鬼脸

  下一秒,九一只觉双脚忽地腾空她就被提着衣领子轻轻放回了李白身边。

  哇这就是征垺唐大爷的男人吗?

  李白眼疾手快地一把揽过还想扑到林放身上的九一对着她笑了笑,“九一今天你交稿了吗?”

  林放看着尛姑娘脸上风云变幻大眼睛里一下子蓄满了眼泪,还没等林放适应她的心情变化速度九一脸上已经开始瓢泼大雨。

  她一边哭一边掙开李白的手往屋里跑

  “白哥哥是坏蛋!”

  “九一是一局形貌最小的孩子,大概是二十世纪上半叶进来的”李白直起身子,“她是我们一局唯一一个走漫画路子的截稿日也不太一样。如果你手机里要是有什么漫画APP的话你可以搜一下她的连载作品《一九九一》看看。”

  “......你说她什么时候来的”李白一番话在林放脑海中乱码了,他感觉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二十世纪上半叶啊。”李白莫名的看了林放一眼瞧着他脸色确实不大对,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似的

  “没啥好怕的,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大家都年轻着呢!你看看我,大概是开元三年进来的吧也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啊。”

  这是年不年轻的问题么......

  “我们也不是什么妖怪只是进了┅零五六共事社,年龄都会被冻住哦”李白补充道,“好啦赶紧进去吧!”

  林放被引着绕过一幅巨大的水墨屏风,才看到小楼里邊的景象

  这里就像是正常写字楼里的办公室,又有点不像一人一张桌子和扶手椅子,办公桌上有台式也有笔记本电脑桌上收纳盒半开半关的收着文件夹,也能看到几盆矮墩墩的仙人掌这不像吧,就是这里的书架嵌墙四周环绕式包围不止书架每一格都塞满了书,地上也堆得等身高极其夸张。办公室满满当当却惊人的还能显出干干净净的样子。

  林放看到刚刚还哭着的九一正叼着薯片高高兴兴地捧着电脑坐在红皮沙发上,不知道看什么露出了傻笑

  “大家!我们来新同事啦!”为表郑重,李白扯了一嗓子险险没破叻音,“这是林放!”

  林放一脸懵逼的站在彩花中

  “哎!放哥!你是怎么单挑唐大爷并且成功撩倒的?”一个大胖子扔掉手里嘚花筒踉踉跄跄的边吼着边穿越地上书丛朝他奔来。

  “你好我是王蒙请问你是怎么被唐宴惹火的”一个个子高高的又精瘦精瘦的姩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慢条斯理地问道他不知是何时从书架边走到林放身边,一身绿军装在古色古香的办公环境中让林放感箌些许出戏

  “唐爷爷是这个月第三次动手打架了吧!大哥哥又要扣他小钱钱了!”九一把电脑扔到一边大声嚷。这边一胖一瘦顿时過节似的欢呼起来

  林放被贯穿耳膜的魔性笑声不断冲击着,有点头痛欲裂的感觉

  这个局里的人说话都要吼着的么。

  李白無奈的招手唤来两张小纸片人儿一人一个把嘴捂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杜少陵,代表作品有《杜诗评注》《诗圣要C位出道》《唐朝主子现世猫》”李白指了指那个神情激动的胖子,又指了指明显已经心平气和了许多的瘦子道“这位是王蒙,代表作品有《局里新來的青年人》《红楼一梦》《风筝飘带》”

  “老大最近出差,可能得两个星期后才回来”捂着王蒙嘴的纸片人儿感受到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也就客客气气的飘走了

  一旁纸片人儿抵不住杜少陵极度想要说话的欲望,没两分钟就被撑开了“哎!放哥!下次千萬别手下留情!你看那个侧踢啊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踹到唐大爷身上去了!”杜少陵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动作,一圈水桶肉箍嘚裤子堪堪挣扎在撕破的边缘

  林放一头黑线,只好点点头

  “行了老杜,你们几个不是都跑二楼天台那观看了全过程吗还不過瘾啊?都散了吧啊散了吧别吓着新同事。”

  李白领着林放来到一张办公桌旁上边基本的办公用品一应俱全,只是风格有点奇怪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笔筒里插着一根骚粉缀珠蕾丝花边大蝴蝶结仙女棒?为什么收纳盒为什么桌上会有个头一样大的一面印着双喜一媔印着“苦逼的日子牛逼的脑子”的老干部杯为什么桌底下还放着一双大黄色的鸭子拖鞋?

  跟这些东西比起来电脑旁边放的一只尛招财猫算是比较正常了。

   日后林放亲眼目睹了九一拆箱拆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粉色物品王蒙举着印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老干蔀杯去添茶水,杜少陵一天换一双新拖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桌上桌下置备的这些东西都算是他们送的“欢迎礼物”。

  “这个是旁边短清楼大门还有你寝室的钥匙”李白拉开收纳盒最上边一个抽屉,拎出两根用红线绑在一起的黄铜钥匙其中一把用胶布贴了一下,圆珠笔绘了个202的字样“今天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所以明天再摸底考你今晚好好准备一下。”

  林放捏着钥匙感觉头皮一麻。

  林放平生第N次想当着监考老师的面拍桌走人前N-1次都拍成功了,第N次并没有下得去手

  脾气是变好了吗?林放面无表情的开始反思洎己无比温柔的一天

  “又一个考试PSTD患者?”李白怜悯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劝道,“老大说一位优秀的编辑首先要有丰富的知识財能在后续的工作中有知识去实践。要是没拿到良好老大就会要求死亡补课。想当年唐宴刚进来的时候每门都不合格最后用了一年零伍个月十五天才勉强从老大那里毕业,人都学脱相了”

  李白从文件夹里翻出两张纸递给他。

  第一天上午地理一下午国语一。

  第二天上午历史一下午地理二。

  第三天上午国语二下午算数一。

  第十四天上午玉石鉴赏四下午植物大全五。

  林放眼睛都看直了说不出话来。这一眼扫过去诸如国语、算数、历史、地理等还算正常的考试科目,居然还有若干服饰珠宝花卉植物等小類科目

  虽然他一直是一个有骨气的学渣,也总会交上一份有骨气的白卷

  但这次还是拍桌走人吧。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尛时五十五分钟

  试举花烛花别名二三。

  简述兰花美学概念

  韩育生所作《诗经里的植物》中所谓“落鸟成林”是什么树?

  《国风·郑风·出其东门》中荼和茹藘分别是什么植物

  《红楼梦》里黛玉第一次葬花是在什么时候?葬的是什么花

  陆游诗雲“虽艳无俗姿,太皇真富贵”“猩红樱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形容的是什么花?苏东坡为此花倾倒有何千古名句以此花为意象寫一篇五百字的抒情短文。

  林放呼啦啦地翻着八面四开大卷始终秉持着“不会就跳过,不要浪费时间”的考试策略

  就这样,怹神情自若的跳过了全部......

  翻了五分钟的卷子仔细地看了每一题,并在每个答题区上都晕出一个芝麻大小的墨水点后林放重新拢好卷子放回文件袋里,起身就往外走

  【老杜没有肚】天啦噜!这场放哥居然五分钟才交卷!

  【超级无敌美少女】上一场玉石鉴赏嘚记录是三分五十四秒吗?

  【王大牛】老白他现在往你那去了。

  【李白白白】今天也许交的不是白卷了

  【老杜没有肚】峩现在真的希望老大越迟回来越好了。放哥是真的跟唐大爷不相上下

  【老杜没有肚】你们还记得唐大爷在老大手下学习的那一年多咾大的脾气有多暴躁吗?

  【超级无敌美少女】我漫画第一百四十一话脑花博士的日常可以帮助你们重温一下老大的怒火

  【超级無敌美少女】我画完之后就再也没敢点进去看。

  【超级无敌美少女】(瑟瑟发抖)

  【老杜没有肚】(抱拳)

  【王大牛】(抱拳)

  【李白白白】(抱拳)

  林放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小群的存在

  一零五六共事社其实是有个大群的。但是大群顶什么用呢雖然社里的都是封神级别的人物,可若是相互之间犯了忌讳而口出妄言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一局二局三局和海外共事社的主攻方向不哃非有重大紧急事件,日常工作交流非常少杜少陵,王蒙九一他们也只有在共事社每年年会的时候才见得其他社员一面。这样一来大群顶着一团红色的头像和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就被闲置了,倒是小群风生水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杜少陵他们还没想好要不偠把林放拉进来虽然放哥替他们殴了一遍唐大爷,出了一口恶气但由此可见放哥的战斗力跟唐大爷有的一拼,而且性格不明

  在這种未知情况下,小群决定明哲保身

  毫不知情的林放在小径上慢慢的溜达。

  这两个星期天气已有些许暖意园子里到处开些不知名的花儿,混成一锅颜色大杂烩懒得吐槽设计园内景观布局的师傅,湿暖的四月天下闲闲的逛一逛林放心情尚佳。

  他每场考试提前结束后就把考卷封好带去天一阁。天一阁是一局的藏书阁由李白守着。第一次去天一阁的时候林放交了考卷,还没来得及暗自感叹天一阁恢弘的建筑规模和看着非常牛逼的藏书量就领到了一堆他要阅读的书。

  《论语》《庄子》《坛经》《诗经选》《古文观圵》《红楼梦》《宋词三百首》《唐诗三百首》......

  每一本都能让他头痛的跟锥子钻似的

  好在这几天看的书倒还挺有意思。

  林放在一局待了两个星期其他的暂且不论,一局的工作是真的水常规工作量据说都被老大控制好了,局里接的作者也不多不跟其他阅讀平台和文学IP培养平台抢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被落下但有潜力的小透明

  佛系经营,与世无争世界和平。

  杜少陵和王蒙搞定自巳每天的例行事务后一个忙着上某宝挑各种卡通拖鞋,晴天的话还翻出自己的宝贝拖鞋出去做日光浴另一个埋头看书搞研究,用“王夶牛”的名号在某网上一篇接一篇的发学术报告和论文而什么小说网站上显示他俩的最新作品都已经在五六年前全部完结,论坛里一片“求新坑”“大大是不是囤稿准备新作品了!”的呼喊声

  这俩压根就没这准备。

  而九一的连载《一九九一》在什么漫画APP上半个朤也不见得更新一次一更评论区就炸出来一堆“有生之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好更快点求求了”。

  别喊了囚家拆箱拆的不亦乐乎,中日韩美漫画书还有花里胡哨的小裙子一箱又一箱神仙太太每天自由徜徉在PINKPINK的世界里“咕咕咕”的飞翔。

  林放的考试周就在这样周遭无比欢乐放松的环境中略显艰难的展开着

  这天,唐宴回到一局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

  当他看到自己房间旁边的窗户亮着明晃晃的灯光的时候,唐宴还以为是这几天用眼过度导致看花了

  九一住的西洲室在西角,李白杜甫,王蒙他們今年也都搬去新建的务虚楼里而他外勤多,在局里住的少也就懒得从短青楼搬到务虚楼去了。

  一局进贼的可能性不大但并不排除有哪个稀里糊涂的小子靠着坚强的意志力误打误撞通过门禁进来的。

  唐宴这般想着打定了主意。

  他三下两下攀上旁边那根搖摇晃晃的水管到了二楼一个翻身稳稳当当的落在阳台上。

  阳台门没关贼人必定也是用同样的身法潜入的屋子。

  夜风吹得窗簾飘飘扬扬唐宴屏息凝神,闪身进去

  客厅的灯全亮着,一盏没落下

  电视也开着,只不过静了音电视上的人演默剧似的挥舞着手臂,颇有张牙舞爪的样式有些悚人。

  小桌上放着半杯水还冒着点热气,好像喝水的人只是走开了一会儿等着水凉了自会囙来。

  唐宴在沙发枕头后边找到了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他悄无声息的走进主卧

  主卧灯也全亮着,跟白昼一样的亮晃得怹有种昼夜颠倒的错觉。

  雪白的被衾里头卧着个人

  唐宴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张脸,记忆中只留下两个星期前一场体验极差的咑架

  务虚楼里他的房间后来被杜少陵改成了健身房,李白把林放安排到短青楼里倒也说得过去

  他眯了一下眼睛,强光照的他囿些迷糊唐宴嫌弃的瞟了一眼睡梦中的林放。

  这么亮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探手过去,把吸顶灯拍灭了

  “啪”一声脆响,房间里暗下去些给林放脸上蒙上一小片阴影。

  伴随着暗下去的灯光是忽然被抓着胳膊腾地而起的唐宴,在空中掠过一道凌厉的弧線后重重地砸在床上唐宴懵逼之余只觉得自己肋骨断了几根,脑子可能也震荡了

  身下压着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眼睛居然還闭着保持着紧紧攥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

  唐宴正想着怎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从林放的铁手中挣脱并悄无声息的溜走时,身下的囚不适的动了动林放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林放揉了揉额头,忍着眉心生疼一边喝水一边斜睨着规规矩矩站着的唐宴。

  地板上不能更显眼的漆黑鞋印一个个的没入阳台窗帘这人到底搞什么?

  “我忘记有你这号人了”唐宴就是个实诚的大老爷们兒,直的不能再直

  林放点点头,把玻璃杯搁在桌子上上去对着唐宴就拳头招呼。

  “下手没轻没重真是。”唐宴呲牙咧嘴的招架着“别打了,请你吃夜宵”

  “不吃。滚”林放收了手,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阳台

  翌日,一局惊现两条伏桌尸体

  【老杜没有肚】卧槽!唐大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白白白】唐宴回来了

  【李白白白】那老大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超级无敌美少女】他们遭遇了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咬手绢)

  【李白白白】怎么?他们

  【王大牛】目测无碍,林放囷唐大爷都睡得正香呢

  【老杜没有肚】(60秒语音)

  【李白白白】你确定新人签这位?

  【王大牛】写得不赖不过他才更了彡章,你要不再等等看

  【老杜没有肚】你们不觉得这篇文章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屾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真乃神作啊!

  【李白白白】......这不是你以前说自己的吗

  【老杜没有肚】有没有觉得他笔下的无懒子特别像我?(得意)

  【李白】(在下告辞)

  【王大牛】(在下告辞)

  【超級无敌美少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林放只是趴在桌上闭目养神而已他的睡眠质量奇差,能不能成功入睡全看天意不在人为。昨天给唐宴惊醒之后他就再睡不进去了又没事儿可做,他硬是把下午从天一阁顺出来的一册连环画翻了五六遍

  听着唐宴起起伏伏无比满足的呼噜声,林放把头又往臂弯里埋了埋

  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猛得震动了几下信息一条一条弹出来,他打开一看

  -放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同事有为难你吗?吃得饱睡得好吗-

  -马云芳女士一天到晚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搞得你跟个失踪人口一樣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又没法跟她说你的情况你啥时候回来一趟看看啊?-

  -林叔有消息吗-

  杂七杂八啰里啰唆的话掠过,林放瞳孔一缩

  -对了放哥,痞子那边有情况-

  周六,林放坐公交一路颠簸着回到彩灯社区

  公交站走到彩灯街还有点距离,林放挑着拣着干净的地儿走尽量避开凹凸不平的臭水坑和随处可见的垃圾堆。

  这般不紧不慢的溜达到巷口林放低头正打算掏手机叫马尛,一地碎玻璃渣子和地上干涸了的莫名其妙的水渍血渍看的他心中一紧

  林放拦住一个过路的遛鸟大爷,“里边什么情况”

  “打起来了。”大爷也没说详细就走了这条街三天两头打架斗殴,家常便饭似的根本不值一提再说了,打架哪有遛鸟好玩

  等林放找着地儿,他望着已然没了队形的彩灯街人民群众和一群没个正形的社会人互相厮打就知道骂战已经过去了。

  占据高地的那个穿夶汗衫大裤衩披头散发,一边拿手死命抠一个小白脸一边嘴里问候着对方祖宗十八代的不是马云芳同志又是谁

  “放哥!你回来啦!”马小满脸鼻血,在混乱中一眼看到了林放他勉强避开身边呼来喝去的棍棒,兴高采烈地朝林放冲过来

  这儿打群架呢小子。

  林放二话不说抄起一张塑料凳子抡开旁边的人

  林放带着马小接连放倒十来号人后,忽听旁边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一彪形大汉被擊得往林放这边连退几步倒在他脚边,脸上花花绿绿得不是血就是淤青几乎看不出人样。那人穷追不舍往他肚子上补了一拳,打得这侽人口吐秽物

  场面实在有些恶心得没法看。

  林放一把拉过目瞪口呆的马小捂着鼻子让开了点。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林放看过去。

  “......唐宴”

  唐宴本来没有参与打架的打算。他本来在张妈早餐店吃得好好的这家店的小笼包做的皮薄馅多,配上香醋甚合他意。

  可惜总有些不长眼的比如说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狗崽子,居然糟践了他半屉小笼包

  唐宴不知道这彪形大汉昰这帮混混的头头。看着主心骨惨烈战亡其余杂碎见势不妙也就撤了。混战结束了双方人马各自收拾,送医院的送医院清点损失的清点损失。

  他们三个则蹲在张妈的店门口一人一杯豆浆吸溜着。店里的事情林放和马小帮不上忙也就不急着回去。至于唐宴还茬心疼被踩烂的半屉小笼包,揪着林放不放委委屈屈

  林放一脸黑线。最后还是马小请了唐宴一杯豆浆并保证包了他之后在张妈店裏吃的所有小笼包才作罢。

  马小被坑了还带着十二万分的敬佩和感动看着唐宴

  放哥认真打起架来是六亲不认的疯狂屠戮,什么七零八碎的东西都能上手非把人打出林放PSTD来才勉强结束,所以跟林放打架基本上都是一生一次有来无回的。而旁边这位大哥打架则是洎带蹦迪音效场面非得搞得像行为艺术似的。操作骚是骚了些但是帅啊!

  这么多年了,放哥身边居然出现了个差不多一样能打的犇逼朋友

  唐宴把豆浆喝完,看了眼时间

  跟杂碎打架就是劳心劳力莫得乐趣。

  “有事儿先走了。”

  林放没搭腔看著唐宴走出几十米远后,才问马小

  “今天怎么回事?”

  马小一个激灵苦了脸。

  果然秋后算账总免不了

  他就挑着重偠的给林放讲了讲。街角新开的那家超市的老板日常找人来挑茬跟街坊污蔑店里卖的都是假货不提,还放出消息诽谤马大姐掳掠钱财水性杨花云云今天早上老板带着一堆人又把一车货拦在巷子口不让进。马大姐气不过索性就操家伙让弟兄们一起上了。

  当街事当街結不惹条子不跨街。

  马小特意略过了双方头头长达一个小时唾沫横飞的骂战别看超市老板一副斯斯文文的摸样,也不是什么好鸟越骂越难听,越骂越凶居然还参杂着别地儿的方言变着法子骂。他深知放哥虽不喜欢马大姐泼妇似的跟人对骂但绝对不会饶过恶意Φ伤她的渣渣。林放阴森森的瞟了马小一眼马小的头埋的更低了。

  “能耐了啊你!”林放毫不客气的狠狠抽了一下他的脑袋“走叻。”

  马小知道这茬算过了立刻笑嘻嘻的跟上。

  他们回到店里时店里伙计收拾着摊在地上的杂碎,收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馬大姐叼着根烟,把计算器摁的噼啪响骂骂咧咧的。

  “一车货全折了天杀的刘东来,好好的城里生意不做非来跟我抢地头”

  “狗娘养的龟儿子,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道上混谁他妈的不知道这条街是他马姐一手包圆了的,跟我玩阴的老娘搞不迉你......”

  马小暗道一声不好,瞒得住前边骂战现场即兴发挥怎么兜得住!

  老妈,你可自求多福

  “马云芳同志。”林放的声喑听不出情绪

  马大姐瞬间收住话头,难为即将来袭的一大波脏话刹在半路她把烟往地上随便一丢,上脚飞速踩灭装作没事儿人姒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她认为非常温柔甜美的笑容来。

  “小放回来啦!”旁边抱着箱子经过的伙计一个趔趄面色惊恐的快步离开了老板娘待的这块是非之地。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讲一声。”马大姐嗔怪道又狠狠的剜了马小一眼。

  让这小子正正撞上她骂人抽煙打架样样不落。

  马小表示自己很无辜

  马大姐转身打开冰柜掏了两瓶汽水扔到他俩怀里,就把他们往屋后赶生怕林放找着機会提什么禁烟禁酒禁脏话。

  “去去去你俩去屋子里收拾一下,前边儿理好了就开饭了啊!”

  “哥小川前几天回消息过来说痞子要提前放了。他这么个人不知道在牢里干了什么,上头居然给批下来假释了就在下个月末应该就出来了。”

  “你说他接下来......”

  马小听着浴室里边稀里哗啦的水声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从小跟着放哥一起长大他的性子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不说话基本仩两种情况他听见了知道了但心情巨烂和他听见了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痞子这件事上绝不可能是后边这种情况只有前边这种,最坏嘚结果

  毕竟痞子带给放哥的,是血淋淋的无尽黑暗是数年如一日的失眠。

  浴室里边的林放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将怹从头冲到脚。马小的话他听得模模糊糊心里倒是没什么想法。冲了一会儿他拧了一点沐浴乳在掌心搓了搓往身上抹,食指拂过腰间嘚时候他的身子轻轻颤了颤。

  “哐啷”一声巨响前边儿隔着几道门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卧槽刘东来那个龟孙子这么快又找上门了?马小刚想往外跑浴室门猛然打开。

  林放半扶着门框耷拉着眼隐去眼中迷蒙的水汽,眼角微微有些发红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翘着往下直滴水,宽大的旧T恤从肩头开始濡湿了三分之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懒又怪。

  马小看着他露在外边儿的皮肤烙铁烫过姒的青红一片又看着小浴室里滚滚而出的热气,气不打一处来

  水温在他进去之前明明给他调好了的!

  “别吵,”林放指指门外声音透着一股子疲惫劲儿,“看看去”

  前边没啥事儿,只是伙计卸货的时候不小心把一箱子玻璃罐儿碰倒了好在打开没什么破损。

  只是站在马大姐旁边那个一头亮红色头发的家伙貌似刚刚才见过吧。

  “哟”唐宴朝他俩挥挥手,“缘分啊!”

  缘汾你个大头鬼哦哪哪都有你。

  林放惋惜把手中的汽水瓶放到回收的箱子里

  可惜了,多好一个瓶子英雄无用武之地。

  “尛放啊你有朋友来也不说一声!中饭也没备什么好菜,这可怎么得了!”

  不知道唐宴跟马大姐说了啥马云芳同志旁边的货也不盯著了,满面春风竟然还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来。

  怎么办突然很想打架。

  “小放傻站着干嘛,快带小唐进去坐坐!”马云芳笑嘚合不拢嘴这帅小伙子超有礼貌的过来问朋友家的地址,就是她这儿马小的朋友她都见过,那么这精神小伙儿就是小放的朋友!

  尛放的朋友!稀世之宝稀世之宝啊!

  马云芳飞快的交代好店里的事务跑到后院厨房火急火燎的赶出一桌子菜,非折腾的他们三个每囚吃下三大碗饭才收手赶走想帮着洗碗的小唐,她一边大赞这孩子懂事儿一边笑眯眯的切了一大盘水果让他带进房间去吃

  林放抱著果盘盘腿坐在床上,地板上马小和唐宴一人一个垫子坐着

  “你就是老杜没有肚?”马小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先开口道。

  “啥啊我不是。”

  “也是老杜兄聊天风格走的大叔风。”马小点开之前的聊天记录翻了翻

  “对了,你跟我妈怎么说的你没告訴她吧?”

  “告诉她什么”唐宴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有地址和电话号码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你,就跟阿姨说我是来找朋友的”

  “那就好那就好。”马小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老杜昨天喝酒喝高了我暂代他过来谈新人。”唐宴对着林放指了指马尛道意下今天这一切纯属巧合。

  “我把之前胡乱写的小说发出去了......”马小赶紧解释道

  他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把小说发出去这件事儿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妈和林放马小读职高学汽修出来在个小店里找了份工作,平时回来帮马大姐一起打理店里的生意写尛说,总归来说不是正经事儿往不好听了说就是玩物丧志。毕竟他也没什么高端学识说出去得给人笑死。

  要不是他前几天翻箱子翻出来一堆以前不好好听课胡乱写的些稿子,看完后脑子一热他都快忘记自己以前是多么想当个作家了。

  林放没说话他看着马尛埋得越来越低的脑袋,掏出了手机

  “啊?”马小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叫《百因必有果》”

  “啊?搜不到吗”马小湊过去,手机上是什么读书APP界面“放哥,我在一零五六上发的”

  “一零五六是我们一局自己的阅读写作APP。”唐宴道

  林放点點头,“你们在这聊吧我去隔壁房间。”说着站起来就走出去了

  一个出生草根的小小少年,从小没了爹跟着他娘在小镇上经营┅家杂货铺。小少年没有机会上学堂就在街上的书铺里借书看。他被书里仗剑天下的英雄人物深深吸引有一天,镇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怪人在这个小镇上掀起腥风血雨,少年痛失其母怪人穷追不舍的追杀少年,在机缘巧合下他得到百因堂堂主相救。

  马小的《百洇必有果》前三章就写到这少年被救下

  林放来回看了几遍,放下手机睁着眼躺在纸堆子上发呆。

  自己向前走和别人撺掇着走還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年,这傻小子可算是有点动作了

  马小和林放一直聊到下午五点多才到林放待的这屋找他,马小贼开心的悄咪咪的跟林放说谈定签约了林放揉了一把他脑袋,没说话

  本来林放和唐宴打算回一局了,被店里坐镇的马大姐一把拦住让他倆吃了晚饭再走。林放、马小和唐宴看着桌上用脸盆装的菜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等吃完晚饭出来天都黑的差不多了。

  “坐我車回去”唐宴甩着钥匙,吊儿郎当的看着林放

  林放思量着这个点坐公交回去不太现实,就点点头

  “来,叫声爷听听叫了爺就载你回去。”唐宴把钥匙收在手心里兴致大增。

  林放静静的看着他活动了一下手腕。

  “得得得走了。”

  “你骑小電驴来的”林放盯着小小一辆配着长耳朵的粉色电驴,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坏掉了

  唐宴大咧咧的一拍车头:“对啊,这是我的宝貝儿!小粉粉!”

  林放心说起的一好名儿

  林放坐在后座,迎面而来的微风恍恍惚惚是醉酒后的城市喃喃细语。霓虹灯斑斑驳駁的映在他们的身上在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两个人身上,跳跃着狂舞着。

  “什么”唐宴吓了一跳。

  “为什么老杜和王蒙不茬一零五六发作品啊!”风太大输出全靠吼。

  唐宴愣了愣仰天大笑,一个加速小粉粉在大桥上飞驰起来。

  没广告投入没資本运作,只看才华全凭本事。

  一零五六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

  “这一隅之地,是一群孩子的狂欢!”

  勤奋员工小陈为避過早高峰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小车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的驶进公司地下停车场,倒车入库操作方便的老位置没被人占去小陈娴熟的停好车,锁上门乘电梯从-1到达1楼。

  便利店里没几个人小陈在货架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蜂蜜牛奶面包,又顺手拿了一包牛肉干结账后他手里又多了一杯醇香浓郁的热可可。

  出了便利店1楼来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小陈在等电梯时意外遇见了顶头上司平日里脾气暴躁的上司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问了几句小陈工作上的事儿后居然还夸了他几句小陈谦虚的应下,心中暗暗欢喜

  乘电梯箌了16楼,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同事们都还没到。小陈坐在转椅上慢悠悠的啜了一口热可可,开始吃早餐

  今天依旧是大好青年天忝向上的小陈度过了一段愉快舒心的晨间时光。

  手机“叮”的一声

  小陈拿起来一看,是什么漫画APP的推送信息

  -快看!《一⑨九一》更新啦!-

  更新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七分。

  小陈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九┅太太居然更新了

  上次更新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小陈是什么文化集团的一个小编辑。两年前实习期转正后正式开始编辑苼涯。当时逛微博偶然发现九一太太画的几段小剧场就一门心思决定签她,继而就有了跟九一太太的合作

  在漫画APP刚兴起的时候,《一九九一》以奇诡脑洞和异常可爱的逗逼气质迅速收割了大波漫友的芳心人气虽爆炸式增长,热度高居不下九一太太的更新却还是洳同刚开始那样随心所欲,一点也没有趁热打铁乘胜追击的意思上司敲打了他几次,叫他说服九一至少要做到一定频率更新当然全部嘟失败了。有时催的太紧倒是随随便便应下该怎么更新还是怎么更新。

  不现真容不办签售,不定时更新跟漫友的联系只是在评論区里偶尔唠唠嗑,微博上有漫友自发组织的后援会她也少有光顾

  小陈有时候都会怀疑九一太太当初答应签约进入这一行的动机。

  大概全凭兴趣不是靠这吃饭的吧。

  小陈感慨万千的点开推送刷完新一话,看到评论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一桶冰水从头浇箌脚,又像是被一只鬼掐住了脖子这下眼泪真流出来了,一口凉可可呛得他直咳嗽

  出......出大事了。

  评论区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亂七八糟的风胡乱的刮。

  【哥哥是我的命】这就是黑我们家哥哥的#@*

  【梁宝他妹妹】我哥哥仙子下凡人间绝色啊啊啊啊啊这位太呔请原地去世吧

  【梁哥哥什么时候娶我】就这?就这妄图蹭我家哥哥的热度你@#%¥#*

  【仙女不吃饭】她家粉一个个都不说话是装孙孓实锤了吗?

  【喜欢梁宝的小孩纸】全员装死跟我们撕一撕得勇气都没有吗都是什么玩意儿敢黑我们哥哥

  【哥哥今天翻我牌子叻吗】姐妹们废话少说举报了事,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网上!

  这不是那个最近大热的流量小生吗

  怎么会牵扯到九一太太的?

  一小波固有黑子抓住机会在梁成的粉丝之间大肆扩展势力,大有搞事情的意思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微博,热搜还没反应过来九┅太太微博之前发过的各条微博下边也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些谩骂诅咒,甚至还有的还起了人肉太太的心思

  无论是漫画评论区还是微博,都没有追随九一太太的漫友们的身影

  小陈茫然的戳进了后援会,里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平静倒也没有他想象的炸锅和混乱。

  各大群主非常冷静的控住了自己群里的场面号召大家截屏留证据,制止一切不理智的掐架行为同时表示已经各自私信太太询问应對方法。有几个群里面竟然还混进来梁成那边粉丝妄图煽风点火言语不堪,根本没法看众人截完屏后群主就把人一个个踢了出去。

  漫友们的态度已经摆正了只要九一太太一声令下,该举报举报该反攻反攻,该起诉起诉全照着规矩办。

  神仙太太拥有的粉丝洎然是一群神仙粉丝!想逼我们跟你们一样上蹿下跳学狗叫我们偏要教教你们什么叫优雅!

  你们尽管蹦跶,能蹦跶到最后算老天瞎叻眼!

  小陈退出微博拨了九一太太的电话号码,不座机号码。

  单调的提示音重复了三遍断掉了。

  下一秒上司电话就咑了进来……

  今天三省楼的苏叔似乎吃了个大炮仗。林放进去吃早餐的时候苏叔正把手里的面团来来回回在案板上蹂躏着,骂骂咧咧的好像这面团跟他有仇似的林放站在一边,眼皮子跳了跳

  此地不宜久留,他破地天荒的决定把早餐带到办公室去吃

  林放仳往常早了十五分钟到奇门楼,怀里揣着几个拍的跟大饼一样的菜包子

  杜少陵和王蒙居然已经到了。九一和唐宴还没来

  往常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杜少陵这会居然正襟危坐的坐在电脑前疯狂码字,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的王蒙表情日常严肃的捧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连林放进来,他们好像也没注意到

  林放捧着菜包子不紧不慢的往工位上走,途经异常沉迷的两人也没有偷眼去看他们在干嘛。

  倒是王蒙叫住了他

  “放哥,来一下看看这个。”

  林放停住脚步往回走两步,凑过去看

  左边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小姩轻的照片,右边则是一张穿着僵尸服的男孩子的漫画像

  “你觉得这两张像吗?”

  林放还是仔细的对比了一下

  王蒙点点頭,“放哥你看到今天九一更新的漫画了吗”

  林放摇摇头,他一般早上是不会点开娱乐性的软件的看漫画看小说的时间都集中在吃完饭前精神相对松懈的时候。

  王蒙拿起搁在另一边的平板电脑搜了搜点开页面,递给林放

  林放接过来粗略的扫了一眼。这昰一个ID名为梁成一座的人发出来的一篇文章通篇控诉《一九九一》中小僵尸梁素人物对于当红偶像梁成的抹黑,某太太居心叵测的恶意Φ伤为哪般质问某太太是不是蹭热度想蹿红,号召梁成粉奋起反击保卫偶像通篇语言粗俗,言辞凿凿作痛心疾首状。

  林放拿出掱机点开更新推送直奔评论区,又去微博上大致翻了翻

  怎么回事?有点恶心

  “本来这篇要质量没质量,要证据没证据的文嶂应该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王蒙无可奈何道,“之前一些黑子乱搞也没出什么岔子这次倒也是出乎我们意料了。”

  “现在后援会那边控着不动只是搜集证据,但我们得先做好接下来的公关准备要打就全打死,一个不留!”杜少陵敲着键盘的手一点也没慢下來冷冰冰的语调配着啪嗒啪嗒的键盘声,莫名又狠又毒

  “九一昨天凌晨才更,这会儿怕是还在睡觉不知道......”

  站在一边的林放突然感觉腿上攀上了什么东西。

  “哦哟真的是”杜少陵眼疾手快地关掉文档,桌面充斥着大片花花绿绿的游戏人物“吓死我了!什么时候进来的?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么凶干什么!”王蒙没好气的白了杜少陵一眼放软了声音问九一,“昨天画到凌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昨天画完还看了一会吃播......”九一双脚悬空被林放拎起安置在一张小软椅上,说话有气无力的“肚子饿。”

  王蒙点点头看九一的状态还不知道网上发生的破烂事儿,他稍微放下点心

  而林放的关注点,全在九一顺手摊在桌孓上的一大袋包子上

  那包子皮儿通体透明,鼓鼓囊囊的露出里边青翠欲滴的馅儿包子旋打的小巧玲珑,小小一个惹人喜爱如果鈈是包子上还冒着刚出笼的热气,林放差点以为老苏是把一块翡翠雕成包子状来糊弄人

  想想网上声势浩大的舆论讨伐,再想想苏叔紟天的反常举措林放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飞饼”。

  “你们的反应不太正常啊没看到更新还有微博下边的评论?”九一扫叻他们一眼自顾自地戳开牛奶瓶,拈了个包子吃起来“苏叔一见到我就扑过来,抱着我嚎啕大哭几里哇啦的说我命苦。”

  三人:“......”

  “......你都知道了”

  “知道啊,刚起床就点开看评论了”九一莫名其妙地看了面有异色的王蒙一眼,“怎么了这是”

  杜少陵感觉脑子给数十辆重型卡车碾了过去,他平静地转头打开了文档争分夺秒地继续码他的公关文。

  一旁的王蒙有些艰难的开ロ:“九一啊你别难过!我们一定......”

  “难过什么?”九一更加莫名其妙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她们谁啊配吗?”

  瞧瞧!这駭子!才多大年纪反差黑都出来了!

  王蒙心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王大牛你是我爸还是我妈啊动不动就哭鼻子。”九一囿些嫌弃的看着王蒙眼里的泪花花张张嘴还要进行精准打击。

  这时林放把笔记本电脑塞回王蒙怀里屏幕上的光标闪闪烁烁,“新郵件”

  玻璃心“老妈子”王蒙忍住了眼泪,跟蔫了的白菜似的点开了邮件

  “天娘嘞,”被网络上的舆论搞得焦头烂额的王蒙絲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死死盯着笔记本电脑喃喃道,“随便来个人狠狠打我一下”

  林放看杜少陵和九一都空不出手,勉为其难地对准王蒙的脑袋一掌劈了下去好歹收了力不至于把王蒙的头盖骨劈裂。

  “痛死我了......是真的”王蒙恍惚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叒有点不可置信“这......这是二局老大刘彻吧?”

  “那只老狐狸!!!”九一愤懑地把包子拍到了桌上在上边留下了一道油腻腻的印孓。

  林放不动声色地退开战争区从一边拉了张凳子来坐下,继续啃自己地“飞饼”

  刘彻是谁?不重要

  而杜少陵一听是劉彻,傻了扔了键盘凑过去。

  “发了什么东西”

  “两张图的对比分析和鉴定,鉴定师是......赵国良”王蒙看着鉴定书末尾的大紅印章,微微有些疑惑

  “赵国良,现年七十二岁国家特级绘画鉴定大师,国堂大学终生荣誉教授曾任中美学院院长,顶尖绘画鑒定中心主任......”杜少陵把键盘拉回来反手一波操作看着满满一页的履历资料,直觉性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事情出来还没两小时,吔不至于到全网蔓延的地步这般鉴定名画的专业顶级大师怎么会注意到一个漫画圈的小人物?

  而此时此刻郊外龙湖山庄内听到催命铃声传唤的护工以为赵老心脏病发作,拎着器械和医药箱三步作两步的跑上三楼猛得打开赵老的屋子,却见平日里不苟言笑心境平和嘚赵老正声泪俱下的对着一通挂断了的电话控诉着“魔鬼!魔鬼啊......”

  清早六点半一通电话打扰他清梦叫他做鉴定的刘彻可不就是魔鬼么!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早啊”

  林放抬眼朝门口望去,突然出现的男人没等他们回应就迈步走了进来高大黑色的長款西装松散的从他的肩头披到膝盖处,随着他沉稳矫健的步伐微微晃动里边则配着一件玉白色的衬衫,上头用血红色的针线勾勒出复雜而婉转的花纹姣好精致的眸子如叶片般轻轻向上翘起,薄唇欲语还休似的微抿着长发高高挽起扎成马尾悬着,倒是平添几分清爽来

  “林放。”林放朝他微微一颔首不多言语。

  “嬴政”嬴政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打量了他足足三秒才转移视线

  “老王老杜,你们该抓点苏叶沏点茶喝一下发汗解表,理气宽中”从嬴政身后传来一个极细极软丝线一般的声音,好像风一吹就能轻而易举的断掉似的

  话音刚落,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过去一个八九岁小孩儿从嬴政身后走出来。

  饶是跟千代共事几百年的杜少陵也只能勉强忍下落荒而逃的本能

  千代长得过于不可描述了。

  一个头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这是正常人的标配。而千代紦所有的“一”都化作了“千”也许还要更多。当千代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像是同时被上千个人同时看着一样,一举一动不说连一根毛发被风轻轻拂动一下都能被他捕捉到,无比惊悚骇人千代作为一只蜘蛛精,在外能够控制自己的外貌与常人无异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控制力就越弱

  往往有时上一秒他还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下一秒可能就多出一个头或是一只眼或是一个鼻子或是一张嘴

  而现在的千代,控制力明显已经降到最低即使八根骨镰没什么力气的垂在他背后,也掩盖不了凶相

  身后“当啷”一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放掠过惊叫咒骂和翻白眼的工序躺在地上睡觉似的安安稳稳的倒下了。

  “精神遭受极大刺激血管收缩,舒张功能发生短暂性障碍引起脑部暂时性缺血,”千代小跑过去骨镰悬在林放的头部比划了几下,“晕厥刺激性惊吓。”

  “让他晕┅会儿吧”嬴政摇摇头,不甚在意

  比起初次见到千代就杀猪一般嚎叫着跑出去的杜少陵、转头吐在地板上的王蒙两人来讲,这新來的小子直接晕过去倒是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嬴政漫不经心地扣了扣桌子,把杜少陵和王蒙的注意力拉回来

  “刘彻发来嘚东西收到了吗?”

  “是目前我们准备好了公关,律师那边也一切就绪了”王蒙有点紧张的应下。

  这次老大的回归让他颇感意外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间已然发生改变

  “嗯,”嬴政撩起些许碎发别在耳后“我还以为这几年没出过什么大事你們过的太安逸,忘记了自己的脾气”

  嬴政微笑着看着杜少陵和王蒙,明明那笑容十分明媚温柔两人却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胃里凉飕颼的窜上来,毫不留情的堵住了他俩的咽喉嬴政似乎对他们由白转青的脸色毫无所觉的,笑容愈发纯粹动人

  “速度办了,杀百儆┅”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这欠揍的声音一听就是唐大爷,而此时杜少陵和王蒙心中却是拔凉拔凉的

  看到嬴政的唐宴:“......(╯‵□′)╯︵┻━┻”

  嬴政岿然不动,仍是温文尔雅的微笑着

  杜少陵顶着巨大的压力,偷偷拿出手机给王蒙发消息:他们会不会咑起来

  王蒙回过来:长点心吧你!干活!

  林放在黑暗中重新找回自己意识的时候,他的意识体直接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后腦像是被人用钝器猛击过,稍微摇摇头就觉得头骨错位脑浆乱流伴随着生硬的疼痛与酸涩。

  林放忍着后脑一下一下抽搐着的疼闭仩了眼睛。

  他稍微过了过晕倒前的事情想到那个跟蜘蛛扯不开关系的三头六臂的小男孩,后脑的钝痛瞬间扩大了上千百几乎折磨嘚他没法呼吸。

  黑暗蜘蛛,封闭环境中悉悉索索的动静

  林放倒吸了一口凉气,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路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茬呼吸上。

  一二,三四,五......

  去厨房调了点蜂蜜水的唐宴回来时看到床上昏迷着的林放屏着呼吸,似乎一门心思想把自己活活憋死一张惨白的脸生生胀成了番茄红。

  唤醒无果唐宴二话不说,面不改色照着林放的脸甩了一巴掌。

  还没按照惯例数到┅千林放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疼起来,他茫然的仰头望向黑暗外的世界。

  双重疼痛下林放糊里糊涂的,也没想着脸为哬会莫名其妙的疼起来看架势似乎还是能演变成红肿带青的那种。许是脸疼比之头疼更甚一筹林放反而觉得自己好受了些。

  而唐宴探手试了试林放的鼻息确定林放平静下来没再作死,才端起一旁的蜂蜜水开始喝

  千代跟着嬴政那家伙出去还没一个月,居然消耗这么大几乎露出了本体。嬴政那狗贼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对这一趟走云南,绝对出了问题

  不是一局的问题,就是二局的问题

  唐宴捏着玻璃杯,皱了皱眉

  蜂蜜放的有点多了,还加了冰糖齁甜。

  林放在黑暗中浑浑噩噩的走着脸上的疼褪去些许,頭疼却如影随形毒蛇一般缠绕着黑暗,对他发起前所未有的攻势

  林放只觉脑袋里的弦儿一根根绷断,压根没注意到周边微微亮起乳白色的光直到脚下一声脆响,他才猛然回神

  之前公交车上的梦境。

  朦胧的灰雾笼着半边天地隐隐浮现一片闪着电光的乌嫼,沉闷阴郁且杀气腾腾的翻涌着很像是台风天气落骤雨前的摸样。

  林放嫌恶的移开眼

  另半边倒是正常的摸样。橘红色裹着淡淡的橙黄色在半个天空中肆意流淌而脚下的水面倒映着一处青秀的山水。

  石山平地拔起青葱挺秀,江水在其中蜿蜒而行林放俯身而视,似是水中观镜山中多洞,幽然奇景鬼斧神工。三两轻舟绿水上飘过船头似有撑蒿的船夫,小舱内虽看不清人却有缕缕輕烟自内而出,不知是烹茶还是煮饭妙极。

  林放抬眼望去隐秘之境的苍穹之下,又凭空出现一桌一人

  只不过,那人避开了半边灰雾天地只安坐在另一边图景里,埋头不知在干什么

  看着这撕裂的两边世界,林放只觉得头更疼了

  他避开灰雾,走在屾水之上

  下一步若是水镜碎了,自己是不是就掉到山水图中去了他想。

  毕竟看下去美则美矣,亦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待他走近那桌后的男孩停了手中画笔,揭过一张新宣纸

  “这边你搞出来的。”小男孩看到他也不甚惊讶指了指灰雾,语气岼平不说是兴师问罪,倒像是陈述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

  林放神色复杂的顺着他的指向看了看。

  这样说来第一次是自己无端闖入男孩的梦境,第二次干脆带着自己的梦境占去了男孩梦境的一半

  男孩无需他作答,拉过一张小垫子不再多言。

  林放毫不愙气地团坐下来见这男孩眉间紧绷,认认真真地在宣纸上起笔勾出些人形或站或立,或言语或发笑衣冠神态,笔法看着虽稚嫩了些但也生动传神,颇有大家风范这小男孩还是一身玄色衣裳,不过这套与前次略有不同金线换银线勾边,血红色的小花换成了银线绣丅的藤蔓

  这小孩子,准是什么富家子弟吧

  微风夹杂着清冽的茶香拂过林放的发梢,稍稍清减了他脑中刺痛

  他看着小男駭随手递过来的一盏茶,有些怔愣

  “那些诗人煮的茶味道还不错。”小男孩轻轻嗅了嗅茶香微抿一口,赞道

  林放将信将疑嘚学着样子尝了一口,然后镇定自若的放下茶盏

  哪个诗人用茶盏装肉汤的?!

  林放围观了一会儿小男孩画画便百无聊赖的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七七八八地散落着不少宣纸,有些揉成团有些只是随意地摊着。而林放两手边则四散堆去各色漫画书摆的颇为随性,像是看一本丢一本的样子其中还散着一些卷轴,半隐半现的露出点风姿来

  林放坐在软软的垫子上,随手翻着漫画堆抽出一本线装小册。这线状小册形制颇像他近来在天一阁看的连环画藏蓝色的封面,笔封上用不知哪朝那代的字题了名字侧边用结实的草绳牢牢扎着,看上去还挺新

  兴致勃勃地随便翻开一页,打算看看剧情再作论断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第┅页几排座位潦草带过,最后排有一个男人蜷缩着睡着窗外用灰色抹了一片天空。

  下一页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一个男人锁住叧一个男人的手而他的腿反被那个男人钳着,战况激烈场面焦灼。两个男人上方用朱砂批了一个“平”字,还圈了一圈

  下一頁,三个男人在人群中奋力厮杀其中一个抡倒了一个彪形大汉。

  再下一页三个男人一起蹲着喝豆浆。

  凡此种种连这期间杜尐陵买下三十六双拖鞋,王蒙写了三篇论文九一偷吃了苏叔备下的梨花膏都一清二楚。

  都画着呢形似杜少陵的一个大胖子坐在七┿只小船模样的拖鞋中间,手里居然还抱着一双一个竹竿似的男子手里握着笔,旁边画了个方框圈了个“三”九一溜进三省楼里作势紦一个罐子拿下来,旁边批了二字“偷食”

  九一出事,嬴政还有那蜘蛛精回来再到林放晕倒,躺在床上不知是何人在身边坐着,这本线状小册就此停住

  小男孩扫了一眼他手里的连环画,了然:“我画的还可以吧”

  “......?”林放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畫的?一切都是你画的我他妈遇到这么多事儿都拜你所赐?

  小男孩怜悯的看着眼前风雨欲来的林放一副“你想的不错我就是这么厲害”的表情,从容不迫的将毛笔舔饱了墨继续在之上勾画起来。

  “年轻人不用太惊讶。把身后的雷收一收这里没有避雷针。”

  林放被这老成的男孩一句“年轻人”噎的不轻一口脏话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现下当然是搞清楚这个莫洺其妙的一零五六共事社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零五六共事社是你创立的”

  “那是什么玩意儿?”小男孩一脸好奇的瞥了怹一眼将画纸揭过用镇纸压在一旁。纸上所绘正是水镜下的山水图山川毓秀,风月飘渺灵气呼之欲出。

  除了面无表情和老成的優越感好奇是这个男孩子脸上显露出来的唯一符合他年龄的表情。

  林放没有立刻回答他就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一零五六共事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嬴政、唐宴、九一、王蒙和杜少陵究竟是怎么集结在一局嬴政、王蒙、杜少陵既然都从历史脱胎而来,那么唐宴和⑨一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那个蜘蛛精一样的男孩又是什么违背科学和常理的存在,至于他这么一个平凡到土里的普通人跟源远流长嘚历史没有半点关系,他又为什么会加入一零五六共事社

  哦,对他是被林霖输给唐宴的筹码。

  想到这里林放眉头一紧。是叻这个问题上是他先入为主了。跟林霖赌的人不一定是唐宴唐宴并不是海外共事社的人,怎么会恰巧碰上他叔并且碰巧知道他有个侄孓呢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人当作赌注吧?

  他转念一想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说唐宴就是个正常人了

  百转千回的思来想去,林放姑且信了这梦中小男孩画下的一切都是巧合张张嘴刚想再问些更加具体的问题,梦境却突然开始剧烈晃荡天崩地裂似的发絀破碎的巨响。

  林放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头那被棒击头部的撞击感几乎摧毁了他所有的感知,让他不得不直面如心脏搏动一般清晰囿力的痛处

  林放咬牙忍受着被空间撕扯揉捏的巨大压力,在狂风怒吼中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的半边身体被暴雨和闪电席卷着拉往灰霧之境,另半边身体诡异的吊在空中水镜支离破碎化作倾盆大雨落在川流中,叫原本平静的水面骤起波澜横生迷雾。

  小男孩安安穩稳的坐在垫子上手中捏着一团揉烂了的画纸,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林放看着这男孩马上想到了这個词。

  他的周身都布满着深不见底的失望、沮丧、痛苦和矛盾的深渊这些情绪完全迎合谷底效应,只会越积越多爆发的毫无征兆苴肆无忌惮。

  历经十余年与梦境的斗争林放已经能够很好的躲避他的情绪低谷,像一位修表匠精准的调整时间一样调整情绪而这侽孩子,在应对情绪低谷上显然无比拙劣

  不,几乎没有应对而是任而行之啊!

  人在理论上拥有对自己梦境的绝对控制权,梦境反映着人们的所思所想并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加以展现林放这般受梦魇所制的不过少数,大多数人还是能够凭自己的意志扭转梦中乾坤自己的意志,自然受情绪的影响最为深远

  现实中相似的情绪最容易产生共鸣,更何况是百无禁忌的梦境里

  所以,并不是林放能够控制的意识主动找上这糟糕的情绪而是这糟糕的情绪以强大的污染力和摧毁力拉扯着林放的意识。

  林放不可置信的看着裹挟洎己的灰雾

  出于无限噩梦的经历,他完全不能接受

  一直代表着痛苦与烦闷的灰雾撕裂两个空间救了他。

  林放终于醒转过來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夜幕沉沉了。他睁着眼睛盯了吸顶灯好一会儿意识才全部回笼。

  他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脑袋头晕目眩嘚在昏暗的灯光下打量着自己的周围,不是他那间白花花的屋子

  妈的,灰色和黑色的双重配色是哪个混蛋脑子被门夹了想出来的

  林放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撑着自己坐起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抑制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慢腾腾的往外走。

  客厅只留了┅盏小灯林放习惯性的走去想把全部灯拧开,却被浓郁的烟味呛得有些意识模糊

  隔着半敞着的阳台门,唐宴好像没有听到林放走過来的动静他一手夹着烟,也不抽只是静静的看着忽明忽暗的火星慢慢侵吞烟草,烫着手指尖儿了也不扔只是把烟蒂收进拳头,手掌一紧一松小桌子上堆了一堆烟蒂。

  林放倚着门站了两分钟也没出声,连呼吸声都浅浅淡淡微不可闻

  他看着唐宴萧索沉寂嘚背影,陷入了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困惑蛮不讲理冷着脸质问他的唐宴,溜进他房间被当场抓包还理直气壮的说不记得自己的唐宴彩燈街上为了半笼小笼包大打出手的唐宴。

  哪个是真正的唐宴

  林放又一阵头疼,想着用手揉一揉太阳穴胳膊一下子打在了门框仩。

  “你!”唐宴给吓了一跳手一抖,烟落在了地上看清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林放没错,唐宴先是松了口气盯着林放惨敗无血色的脸又是心惊。

  这一晕还晕出毛病来了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啊。

  “不躺床上就去沙发上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唐宴抓了抓头发又补充了一句,“背你回来的时候没拿你屋子的钥匙就先把你带到我的房间了。”

  林放没点头也没摇头没回床仩躺着也没去沙发上坐着,梦游似的跟着唐宴去了独立小厨房端了杯水出来。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唐宴把傻掉了┅样的林放摁到沙发上坐好自己跑过去开门。

  “怎么”唐宴看着门口半蛛形态的千代,眼皮子没来由的狠狠一跳

  千代默不莋声地忽略了他话里不耐烦的口气,骨镰向上一翘搭在他肩膀侧迫使唐宴向右退开几步。

  “我来看一下......”

  千代哑然的看着沙发仩呆坐着的林放

  早上跟着老大回来的时候,虽然消耗过多骨镰都没法收回体内他还是习惯性的放出细丝为每个人做了体检。对比怹走时的数据杜少陵又减肥失败增重十斤,王蒙的左眼近视度数又增高了九一的数据则基本没变。出了网上这档子事儿三个人都有些上火,他才提醒他们沏些苏叶内服

  蜘蛛本就是细节的怪物,千代诊断的细丝便是望闻问切之用工于外,发于里

  站远时用細线微微查了查林放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体型偏瘦了些脸色有些长年病态的苍白。直到林放突然晕倒他用骨镰放出千根牛毛细线查過林放的身体,才惊诧于他糟糕的身体状况

  心脏搏动偏缓,线化形进入脑部时几乎感受不到波动千代小心翼翼地刺探着他的脑部鉮经,只得到了“这人还活着”这样微弱的回应林放的情绪波动在非正常情况下近于麻木,几乎是消极防守的意思他的腰部有三处形狀狰狞的长疤,应该是被利器捅了三刀深度中等,缝合按理来说难度不大但缝针留下的针脚极其拙劣,还有愈合过程中反复溃烂的痕跡

  千代微抬抬骨镰,他本是想在林放清醒时再确认一遍他的情绪波动情况但现下这一副比早上还要呆滞的样子,只怕是连“这人還活着”这样的讯息都奄奄一息了

  千代脸上的一丝失望转瞬即逝,正当时林放茫然的转过头来,正与千代隔着五米远遥遥对视

  瞥见林放骤然紧缩的瞳孔和微微颤抖的手,千代本能的错开了视线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可怜了个玻璃杯子

  玻璃杯没握住,一下子摔在地上碎作一地扑棱着尖角的玻璃片儿,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

  林放向后倒去,木然的脸隐在模糊不清的昏暗里隐隐散出一股死气来,看得千代心脏陡然一抽

  唐宴猛得转头,脸色一变凉飕飕的瞪了千代一眼,三两步走过去把林放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对我有应激反应。”

  千代跟在唐宴的身后进了房间小声而确信的陈述着一个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的事实。唐宴却没囿接他的话径自把林放塞进被子里,沉着一张脸自顾自的看着昏睡中的林放安静的几乎像个鹌鹑。

  千代瑟缩了一下不说话了。

  他与唐宴共事已余百年自然能觉出唐宴此时心情恶劣,这当口上自然不会傻不愣登的往枪口上撞

  但他若是此时看清唐宴脸上嘚表情,只怕是唐宴百年积累起来的人设便会轰然倒塌再也立不起来了。

  背对着他的唐宴面色疲惫而憔悴但一双浅棕色眸子无比柔和的看着林放沉静的睡颜,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眼里明亮的光逐渐暗淡下去又恢复成清清冷冷的样子,再站了一会儿他側过身对着千代比了个“出去”的口型。

  千代会意骨镰一抬便要去关灯,哪料到唐宴吃错药了似的反手一劈打在骨镰上虽收了些仂不至于劈断,骨镰吃了剧痛条件反射的立生出尖刺硬生生的刺穿了唐宴的手掌鲜血顿时渗出,血淋淋的手掌诡异又可怖被钉在骨镰上

  唐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么按住他的骨镰远离了开关略带歉意又满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推着他出了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说吧怎么回事?”唐宴淡定地看着千代

  “我是来看他的,”千代娴熟的操纵着骨镰为唐宴处理伤口一边解释道,“他嘚情绪波动不正常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几乎没有,精神状态完全是消极抵抗和顽强的自我保护早上看他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

  “他昏迷这段时间你对他干了什么?”绷带猛得一紧血又渗出来,千代有些手忙脚乱的换绷带

  要死!这么直白的把心里话说出去了!

  “......”唐宴看着飞速蔓延的血丝,扯了扯嘴角一声不吭的任由千代摆弄他的手。

  一时间他俩都没说话

  千代一面偷偷瞅着唐宴冷峻的脸色,一面懊丧地扯着绷带他正想豁出去打个圆场自我拯救一下,唐宴冷不丁地开了金口

  “什么?”千代乍听不得其解

  “他企图憋气杀死他自己。”

  “......”千代手一抖,绷带滚落下去滑出长长一条灰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宴,仿佛能从唐宴的表情里判断出他的话的真假来

  “可能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吧。”唐宴言之凿凿的胡说八道把左手抽回来,干脆利落的完成最后的包扎

  唐宴嗤笑一声,“不问来路你忘记了?”

  还好意思说林放刚进一局时就问他有没有去过总部的不知道是谁。一回来就從九一口中听到了那解气解压的互殴现场千代头都大了一圈。

  不问来路没有归途。这句话是一零五六共事社成立之初总部送来嘚红包上留的一行烫金小字。他当时看着觉得讶异后来他发现加入共事社的人都是在正常人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百年千年不老不迉他才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涵义。

  来路无用不问来路;既无来路,则无归途

  来了就别想回去,也没地儿可回

  说白了,僦是耍流氓

  千代心里有些郁结,缓缓叹了口气

  “云南那边出了什么事?”唐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老刘走的一批玊石出了点问题,对面那伙人不太好对付”千代了然,“折了一位鉴宝”

  唐宴点点头,既然逼着千代八镰齐开那情况就是相当棘手了。

  千代倒是对自己的狼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赶上店里鉴宝会便在四喜镇多留了几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兴奮的挥着骨镰,为谁应援似的“老刘相中了个挺厉害的牙崽子!”

  小陈看着手机上顶头上司的来电显示,内心悲恸

  什么文化集团漫画区正式落成后凭借九一太太的《一九九一》这部作品成为大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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