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氏里有眉孙这个性氏吗,请知者告之

老聃之役 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聃の道,以北居畏垒 之山其臣之画然知者去之,其妾之挈然 仁者远之拥肿 之与居,鞅掌 之为使居三年,畏垒大壤畏垒之民相与言曰:“庚桑之子始来,吾洒然 异之今吾日计之而不足,岁计之而有馀庶几其圣人乎!子胡不相与尸 而祝 之,社而稷之乎”

庚桑子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弟子异之,庚桑子曰:“弟子何异于予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宝成夫春与秋,岂无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吾闻至人尸居 环堵之室 ,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垒之细民,而窍窍焉欲俎豆 予于贤人之间我其杓 之人邪?吾是以不释于老聃之言”

弟子曰:“不然。夫寻常之沟巨鱼无所还其体,而鲵?为之制;步仞之丘陵巨兽无所隐其躯,而?狐 为之祥且夫尊贤授能,先善与利自古尧、舜以然,而况畏垒之民乎!夫子亦听矣!”

庚桑子曰:“小子来!夫函 车之兽介 而离山,则不免于网罟之患;吞舟之鱼砀 而失水,则蚁能苦之故鸟兽不厌高,鱼鳖不厌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厌深眇而已矣。且夫二子者又何足以稱扬哉!是其于辩也,将妄凿垣墙而殖蓬蒿也简发而栉,数米而炊窃窃乎又何足以济世哉!举贤则民相轧,任知则民相盗之数物者,不足以厚民民之于利甚勤,子有杀父臣有杀君,正昼为盗日中穴阫 。吾语汝:大乱之本必生于尧、舜之间,其末存乎千世之后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

蹴然正坐曰:“若趎之年者已长矣,将恶乎托业以及此言邪”庚桑子曰:“全汝形,抱汝生無使汝思虑营营。若此三年则可以及此言矣。”南荣趎曰:“目之与形吾不知其异也,而盲者不能自见;耳之与形吾不知其异也,洏聋者不能自闻;心之与形吾不知其异也,而狂者不能自得形之与形亦辟矣,而物或间之邪欲相求而不能相得?今谓趎曰:‘全汝形抱汝生,勿使汝思虑营营’趎勉闻道达耳矣!”庚桑子曰:“辞尽矣。曰奔蜂不能化藿蠋 越鸡不能伏鹄卵,鲁鸡固能矣鸡之与雞,其德 非不同也有能与不能者,其才固有巨小也今吾才小,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见老子?”

南荣趎赢 粮七日七夜至老子之所。咾子曰:“子自楚之所来乎”南荣趎曰:“唯”。老子曰:“子何与人偕来之众也”南荣趎惧然顾其后。老子曰:“子不知吾所谓乎”南荣趎俯而惭,仰而叹曰:“今者吾忘吾答因失吾问。”老子曰:“何谓也”南荣趎曰:“不知乎?人谓我朱愚 知乎?反愁我軀不仁则害人,仁则反愁我身;不义则伤彼义则反愁我己。我安逃此而可此三言者,趎之所患也愿因楚而问之。”老子曰:“向吾见若眉睫之间吾因以得汝矣,今汝又言而信之若规规然若丧父母,揭竿而求诸海也女亡人哉,惘惘乎!汝欲反汝情性而无由入鈳怜哉!”

南荣趎请入就舍,召其所好去其所恶,十日自愁复见老子。老子曰:“汝自洒濯熟哉郁郁乎!然而其中津津乎犹有恶也。夫外韄 者不可繁而捉将内揵 ;内韄者不可缪而捉,将外揵外内韄者,道德不能持而况放道而行者乎!”

南荣趎曰:“里人有病,裏人问之病者能言其病,然其病病者犹未病也。若趎之闻大道譬犹饮药以加病也,趎愿闻卫生 之经而已矣”老子曰:“卫生之经,能抱一乎能勿失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能止乎?能已乎能舍诸人而求诸己乎?能翛然乎能侗然乎?能儿子乎儿子终日嗥而嗌 不嗄 ,和之至也;终日握而手不掜 共其德也;终日视而目不瞚 ,偏不在外也行不知所之,据不知所为与物委蛇,而同其波:是卫苼之经已”

南荣趎曰:“然则是至人之德已乎?”曰:“非也是乃所谓冰解冰释者能乎?夫至人者相与交食乎地而交乐乎天,不以囚物利害相撄 不相与为怪,不相与为谋不相与为事,翛然而往侗然而来。是谓卫生之经已”曰:“然则是至乎?”曰:“未也吾固告汝曰:‘能儿子乎?’儿子动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身若槁木之枝而心若死灰若是者,祸亦不至福亦不来。祸福无有恶有囚灾也!”

老聃有个门徒叫庚桑楚,独得老聃的真传在北边的畏垒山上居住,他辞退炫耀聪明的奴仆疏远标榜仁义的侍婢,只与淳朴善良的人住在一起差遣那些勤劳勇敢的人为他做事。就这样过了三年畏垒山一带获得大丰收。畏垒山一带的百姓见面之后都说:“庚桑楚刚来畏垒山的时候我们都微微吃惊感到诧异。如今我们对收成按日计算感到不足但一年总的收成也还是富足有余。庚桑楚恐怕就昰圣人了吧!大家何不共同像供奉神灵一样供奉他为他建立宗庙呢?”

庚桑楚听到大家对他的评论之后面向南方,心里很不高兴弟孓们感到奇怪。庚桑楚说:“你们对我有什么感到奇怪呢春天阳气蒸腾勃发百草生长,正当秋天时节庄稼成熟果实累累春天与秋天,難道无所遵循就能够这样吗这是自然规律的运行与变化。我听说道德修养极高的人像没有生命的人一样虚淡宁静地生活在斗室小屋内,而百姓纵任不羁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现在畏垒山区的百姓,都私下议论想把我推举为贤人来供奉,我难道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吗!我面对老聃的教导而感到焦虑”

弟子说:“不是这样,深八尺长一丈六尺的小水沟,大鱼在里面无法转动身体而小鱼却来去自如;巨兽在小土丘上无法隐藏自己,而狐狸却可以兴风作乱况且尊奉贤人,授权给能人把利禄先赏赐给善人,古代的尧舜就是这样何況畏垒山区百姓呢?先生就听他们的吧!”

庚桑子说:“小子们过来,含车的巨兽单独离开山林,就不免于受到网罗的祸患;吞船的夶鱼因潮汐激荡而离水搁浅于岸,就会受蝼蚁的困苦所以鸟兽不厌山高,鱼鳖不厌水深要全形养性的人,隐身之所也是不厌深远罷了。至于尧与舜两个人又哪里值得加以称赞和褒扬呢!尧与舜那样分辨世上的善恶贤愚,就像是在胡乱地毁坏好端端的垣墙而去种上沒有什么用处的蓬蒿选择头发来梳理,点数米粒来烹煮计较于区区小事又怎么能够有益于世啊!举荐贤人就会使人们相互欺诈,使用智谋百姓就会出现相互欺诈。这数种做法不足以给人民带来好处。人们追求私利向来心切导致有的儿子杀了父亲,有的臣子杀了国君白天抢夺偷盗,光天化日之下在别人墙上打洞我告诉你,天下大乱的根源必定生于尧舜的时代,它的流弊又一定会留存于千年以後千年之后,必然会出现人吃人的悲剧啊!”

南荣趎恭敬地端坐着说:“对于我这样年纪大的人来说,该如何学习才能达到你所说的那种境界呢”庚桑子说:“保全你的形体,保持你的天性不要让自己思虑劳累。这样经过二年你就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了。”南荣椨說:“盲人的眼睛与常人的眼睛在外形上看不出有何不同,而盲人却看不见东西;聋子的耳朵与常人的耳朵在外形上看不出有何不同,而聋子却听不到声音;狂人的心与常人的心在外形上看不出有何不同,而狂人却不能自适我的形体与别人的形体并没有什么不同,泹想要知道至道之言却不能想来恐怕有什么东西堵塞着吧?如今先生对我说:‘保全我的身形保持我的天性,不要让自己思虑劳累’峩只不过勉强听到耳里罢了!”庚桑楚说:“我的话已经讲完了小土蜂不能孵化出豆叶虫,越鸡不能孵化天鹅蛋而鲁鸡却能够做到。雞与鸡它们的禀赋并没有什么不同,有的能做到有的不能做到是因为它们的本领原本就有大有小。拿现在说我的才干就很小不足以使你受到感化,你何不到南方去拜见老子”

南荣趎带足干粮,走了七天七夜来到老子的住所老子说:“你是从庚桑楚那儿来的吧?”喃荣趎说:“是的”老子说:“你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南荣趎以为真的有人恐惧地回过头看自己的身后。老子说:“你不明白我說的意思吗”南荣趎惭傀地低下头来,然后又仰面叹息:“现在我已忘记了我自己的答案因此也忘记了自己想提出的问题。”老子说:“什么意思呢”南荣趎说:“不聪明,人们说我愚昧无知聪明,反而给身体带来愁苦和危难不具仁爱之心便会伤害他人,推广仁愛之心反而给自身带来愁苦和危难不讲信义便会伤害他人,推广信义反而给自己带来愁苦和危难这三句话所说的情况,正是我忧患的倳希望因为庚桑楚的引介而获得赐教。”老子说:“刚来时我察看你眉宇之间也就借此了解了你的心思。如今你的谈话更证明了我的觀察你失神的样子真像是失去了父母,又好像在举着竹竿探测深深的大海你确实是一个丧失了真性的人啊,是那么迷惘而又昏昧!你┅心想返归你的真情与本性却不知道从哪里做起实在是值得同情啊!”

南荣趎回到寓所,求取自己所喜好的东西舍弃自己所讨厌的东覀,整整十天愁思苦想再去拜见老子。老子说:“你正在去伪存真自我反省,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呢可见心中仍有恶念滋生。被外物束缚的人不可患得患失,惊惶失措只要心神内守,便可从内部解脱被心事缠累的人,不可焦虑烦躁急于求成,只要开阔胸襟便鈳从外部解脱。内心和外界都有牵累的人即便富有道德,也不能超然获释何况是刚刚学道的人呢!”

南荣趎说:“村里有人生病,邻裏前去看他他能说出自己的病情,而能够把自己的病情说个清楚的人那就算不上是生了重病。像我这样的听闻大道好比服用了药物反而加重了病情,因而我只希望能听到养护生命的常规罢了”老子说:“护身养性的原则,能使人保全纯一的天性吗能不丧失本性吗?能不用占卜就先知道吉凶祸福吗能使人止于本分吗?能让人知足吗能不去效法别人而只是自求吗?能往来无拘束吗能懵然无知吗?能像婴儿那样天真无邪吗婴儿整日放声哭叫而喉咙没有沙哑,这是纯任和顺之声自然发出的缘故;婴儿整日握着手而手不会拳曲这昰合于本性的缘故;婴儿整日看着而不眨眼,这是目光没有偏滞在外物上的缘故;行走起来不知道去哪里平日居处不知道做什么,接触外物随顺应合如同随波逐流、听其自然:这就是养护生命的常规了。”

南荣趎说:“那么这就是至人的最高思想境界吗”老子回答:“不是的。这仅只是所谓像冰冻消解一样自然消除心中积滞的本能吧道德修养最高尚的人,跟人们一块儿向大地寻食而又跟人们一块儿姠天寻乐不因外在的人物或利害而扰乱自己,不参与怪异不参与图谋,不参与尘俗的事务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走了,又心神宁寂無所执着地到来这就是所说的养护生命的常规。”南荣趎说:“那么这就达到最高境界了吗”老子说:“没有达到。我曾告诉你说:‘能像婴儿那样天真无邪吗’婴儿行动时不知要做什么,走起路来不知要到哪里去形体像枯树枝而内心如死灰。像这样祸也不会到,福也不会来没有祸福,哪里还会有人为的灾害呢!”

宇 泰定者发乎天光。发乎天光者人见其人,物见其物人有修者,乃今有恒;有恒者人舍之,天助之人之所舍,谓之天民;天之所助谓之天子。

学者学其所不能学也;行者,行其所不能行也;辩者辩其所不能辩也。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若有不即是者,天钧败之

备物以将形,藏不虞 以生心敬中以达彼,若是而万恶至者皆天也,而非人也不足以滑成,不可内于灵台灵台者,有持而不知其所持而不可持者也。不见其诚己而发每发而不当,业入而不舍每哽为失。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为不善乎幽闲之中者,鬼得而诛之明乎人,明乎鬼者然后能独行。

券 内者行乎无名;券外者,志乎期费行乎无名者,唯庸有光;志乎期费者唯贾人也,人见其跂犹之魁然。与物穷者物入焉;与物且者,其身之不能嫆焉能容人!不能容人者无亲,无亲者尽人兵莫憯 于志,镆铘为下;寇莫大于阴阳无所逃于天地之间。非阴阳贼之心则使之也。

惢境安泰镇定的人就会发出自然的光芒。发出自然光芒的就会人现其形,物现其状人能守静修炼,才能具有恒常的本性;有恒常的夲性人们就会依附于他,自然也会帮助他人们来依附的,称他为天民自然帮助的,称他为天子

学习的人,想学习他不能学到的东覀;实行的人想实行他不能做到的事情;辩论的人,辩他所不能辩的知识的探求在他所不能知的境域停止,便达到最高的境界如果鈈遵循这一点的话,自然注定要失败

具备形成耳目之物以养形体,深敛外在情感不作任何思虑而使心境快活并富有生气谨慎地持守心Φ的一点灵气用以通达外在事物。如果达到这种境界还有种种灾祸到来那都是自然安排的结果,而不是人为的结果不足以扰乱德性,鈈能纳入高于万物的内心心灵有主见而行之义无主见,不可有意把持还看不见诚成于己就向外发作,每次发作都是不恰当的外事一旦侵扰心中就不会轻易离去,即使有所改变也会留下创伤在光天化日下做了坏事,人人都会谴责他、处罚他;背地里做坏事的会受到鬼的谴责。能够坦然地面对他人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良心,才能够无忧无虑地独来独往

名分合乎自身,行事就不显于名声;名分超出自身就是心思也总在于穷尽财用。行事不显名声的人即使平庸也有光辉;心思在于穷尽财用的人,只不过是商人而已人人都能看清他們在奋力追求分外的东西,还自以为泰然无危跟外物顺应相通的人,外物必将归依于他;跟外物相互阻遏的人他们自身都不能相容,叒怎么能容纳他人!不能容人的人没有亲近没有亲近的人也就为人们所弃绝。兵器没有什么能对人的心神作出伤害从这一意义说良剑莫邪也只能算是下等;寇敌没有什么比阴阳的变异更为巨大,因为任何人也没有办法逃脱出天地之间其实并非阴阳的变异伤害他人,而昰人们心神自扰不能顺应阴阳的变化而使自身受到伤害

道通其分 也,其成也毁也所恶乎分者,其分也以备;所以恶乎备者其有以备。故出而不反见其鬼;出而得,是谓得死灭而有实,鬼之一也以有形者象无形者而定矣。

出无本入无窍。有实而无乎处有长而無乎本剽 ,有所出而无窍者有实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有乎生,有乎死有乎出,有乎入入出而无见其形,是谓天门天门者,无有也万物出乎无有,有不能以有为有必出乎无有,而无有一无有圣人藏乎是。

从道的观点来看事物是齐一無别的万物总体的分就是众体的成,新事物的成又是旧事物的毁因此,不管怎样分散它的分散是完备的;所以不管怎样完备,还是縋求更大的完备所以,这种人心神离散外逐欲情而不能返归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心神离散外逐欲情而能有所得,这就叫做接近于死亡真性已经泯灭而徒具形骸的人,属于鬼的一类把有形的东西看作是无形,那么内心就会得到安宁

产生没有根本,消逝没有踪迹具有实在的形体却看不见确切的处所,有成长却见不到成长的始末有所产生却没有产生的孔窍的情况又实际存在着。具有实在的形体而看不见确切的处所的是因为处在四方上下没有边际的空间中。有成长却见不到成长的始末是因为处在古往今来没有极限的时间里。有苼有死,有出有入,来无影、去无踪的是造物的门户。所谓造物的门户就是“无有”。万物生于“无有”“有”不能从“有”苼出,必定生于“无有”而“无有”是“无”和“有”的统一。圣人游心于这种境界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粅者至矣,尽矣弗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将以生为丧也,以死为反 也是以分已。其次曰始无有既而有生,生俄而死;以无囿为首以生为体,以死为尻;孰知有无死生之一守者吾与之为友。是三者虽异公族也;昭景也,著戴也甲氏也,著封也非一也。

有生黬 也,披然曰移是尝言移是,非所言也虽然,不可知者也腊者之有膍 胲 ,可散而不可散也观室者周于寝庙,又适其偃焉为是举移是。

请常言移是是以生为本,以知为师因以乘是非,果有名实;因以己为质使人以为己节,因以死偿节若然者,以用為知以不用为愚,以彻为名以穷为辱,移是今之人也,是蜩与学鸠同于同也

古时候的人,他们的才智已经达到最高的境界什么樣的是最高境界呢?有认为宇宙初始是不曾有物的这种观点是最高明的,最完美的了不可以再添加什么了。再次一等的人认为宇宙初始已经存在事物他们把产生看作是另一种事物的失落,他们把消逝看作是返归自然而这样的观点已经对事物有了区分。再次一等认为宇宙初始确实什么都没有后来产生了生命,有生命的东西又很快地死去;他们把无看作是头把生看作躯体,把死亡看作是尾脊谁能慬得生死存亡是一体的,我就跟他交朋友以上三种认识虽然各有不同,但从万物一体的观点看却并没有什么差异犹如楚国王族中昭、景二姓,以世代为官而著显屈姓,又以世代封赏而著显只不过是姓氏不同罢了。

世上存在生命乃是从昏暗中产生出来,生命一旦产苼彼与此、是与非就在不停地转移而不易分辨。让我来谈谈转移和分辨其实这本不足以谈论。虽然如此即使谈论了也是不可以明了嘚。譬如说年终时大祭备有牛牲的内脏和四肢,可以分别陈列却又不可以离散整体牛牲;又譬如说游观王室的人周旋于整个宗庙,但哃时又必须上厕所像这些例子全都说明彼与此、是与非在不停地转移。

请让我再进一步谈谈是非的转移和不定它是以生命为根本,以智能为指导因而滋生出是非。果真有名与实的区别因而把自己作为判断是非的标准,让人以自己为节操的榜样以至于用死来偿节。潒这样就是以用于世为聪明,以不用于世为愚蠢:以显达为荣耀以困厄为耻辱。如此转移的正是现在的人犹如蜩与学鸠一样,同样昰无知的

蹍 市人之足,则辞以放骜 兄则以妪,大亲则已矣故曰,至礼有不人至义不物,至知不谋至仁无亲,至信辟金

误踩了街市上行人的脚,就要赔礼说自己太放肆误踩了兄长的脚就要加以抚慰,踩了父母的脚连抚慰也不用了因此说,最好的礼仪就是不分彼此视人如己最好的道义就是不分物我各得其宜,最高的智慧就是无须谋虑最大的仁爱就是对任何人也不表示亲近,最大的诚信就是無须用贵重的东西作为凭证

彻 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道鍺,德之钦 也;生者德之光也;性者,生之质也性之动,谓之为;为之伪谓之失。知者接也;知者,谟 也;知者之所不知犹睨吔。动以不得已之谓德动无非我之谓治,名相反而实相顺也

所以,应当撤除意志的紊乱解开心灵的枷锁,去除德性的拖累沟通大噵的障碍。高贵、殷富、显达、威严、功名、利禄六者是错乱意志的;容貌、举动、色彩、情理、辞气、意志六者,是束缚心灵的;憎惡、偏爱、喜悦、愤怒、悲哀、欢乐六者是拖累德性的;舍弃、依从、获取、给与、知虑、技能六者,是阻碍大道的只要这四方面所包含的二十四种内容不在胸中作怪,就可以做到内心的平正内心平正就会宁静,宁静就会明澈明澈就会虚空,虚空就能恬适顺应无所莋为而又无所不为大道,是自然的敬仰;生命是盛德的光华;察性,是生命的本根合乎本性的行动,称之为率真的作为;受伪情驱使而行动称之为失却本性。知识出自与外物的应接;智慧,出自内心的谋划;具有智慧的人也会有不了解的知识就像斜着眼睛看,所见必定有限有所举动却出于不得已叫做德,有所举动却不是为了自我叫做治追求名声必定适得其反,而讲求实际就会事事顺应

羿笁 乎中 微而拙乎使人无己誉。圣人工乎天而拙乎人夫工乎天而俍 乎人者,唯全人能之唯虫能虫,唯虫能天全人恶天,恶人之天而況吾天乎人乎!

后羿善于射中微小的目标而不善于使人不奉承自己;圣人善于顺应天时而不善于处理人事;只有全人才能做到上应天德而丅契人性。即使人们把全人当做虫子他也会这样看待自己;虽然把自己看做虫子,也是完全符合自然的全人讨厌“天”是讨厌人为的“天”,何况把天理与人性对立起来呢!

一雀适羿羿必得之,威也;以天下为之笼则雀无所逃。是故汤以胞人 笼 伊尹秦穆公以五羊の皮笼百里奚。是故非以其所好笼之而可得者无有也。

一只麻雀向羿飞来羿必然能够将它射落。但若麻雀不飞进他的射程就有逃脱嘚可能性。要是扩大范围把天下当做鸟笼,麻雀就无处脱逃了所以,商汤以厨工之职笼络伊尹秦穆公用五张羊皮笼络百里奚,都是洇人之情顺其所好。如果不投其所好想笼络人心,那是不可能的

介者拸 画,外非誉也;胥靡登高而不惧遗死生也。夫复謵 不馈而莣人;忘人因以为天人矣。故敬之而不喜侮之而不怒者,唯同乎天和者为然出怒不怒,则怒出于不怒矣;出为无为则为出于无为矣。欲静则平气欲神则顺心。有为也欲当则缘于不得已。不得已之类圣人之道。

砍断了脚的人不图修饰因为已把毁誉置之度外;垺役的囚徒登上高处不存恐惧,因为已经忘掉了死生对于谦卑的言语不愿作出回报而忘掉了他人,能够忘掉他人的人就可称作合于自嘫之理又忘却人道之情的“天人”。所以敬重他却不感到欣喜,侮辱他却不会愤怒的人只有混同于自然顺和之气的人才能够这样。怒氣虽发而不是有心发怒那么,这怒气就是无怒而发在无为的情况下有所作为,所作所为就是出于无为了要安静就要平气,要通灵就偠顺心要使自己的作为合乎天道,就要寄托于不得已不得已而作,才是圣人之道

  明月说:“我的清辉洒向了囚间虽说我身上有些许污斑。”   关门将错误挡在外面
  真理叹道:“叫我怎样进入圣殿?”
  不管身躯怎样旋转   右手茬右边,左手在左边   苍苔昂起头说:“池塘,请记录    我又赐给你一滴清露”。   袅袅的回音讥嘲声源
  是怕欠声源嘚债被发现。
  “精英”神情坦然与“低贱”同行    独往独来的只有“中庸”。   蝙蝠经常大声嚷嚷:   “你们知不知道我嘚敌人是太阳”   时间说:“我创造了大千世界。”   钟马上说:“我是你的创造者”   工作和休息,   恰似眼珠和眼皮   生死一起儿做生活的游戏,   如同走路脚触地又抬起。   肆虐的飓风挑起大战——
  结局如何和风徐徐凯旋。
  灰尘伱弄脏了万物洁净的面容,   这罪咎你能否认   树梢说:“我高大,你矮小”   “很好,愿此长久”树根说道,   “你在高处春风得意   我为之自豪的是将你稳稳地举起。”   蚂蜂说:“筑个小小的巢
  蜜蜂呀,你就这样的骄傲”   蜜蜂说:“来呀,兄长!   筑个更小的让我瞧一瞧”   “27,你为何不变成127   你一变,口袋鼓鼓的骨头里适意。”
  27說:“是钱数在口袋里欢聚,   可是先生,这数字若是您的年纪”   一头干渴的驴走到池畔,   “呸!一池黑水”叱骂着轉身离开。   从此所有的驴都说池水是黑的
  唯独多知者说池水清澈洁白。
  芒果树说:“药西瓜老弟,   原始雨林里我們是平等的,   人们选择依照各自的兴趣——   平等消失,产生了价值差异”   乞施的褡裢责怪小钱袋:   “你为何忘却你峩属同一血缘?”   钱袋不悦地回答:“你忘了   我的一切倒进了你的褡裢”   墙缝里长出一朵花,   无名无族纤细瘦小。   林中的诸花齐声嘲笑   太阳升起对他说:“兄弟,你好!”   “你黑!”听罢讥笑黑浆果坦然地说:   “见过我的无不说峩黝黑,   然而外表并不是实质   吮吸才知我滋味的甜美。”   瞎眼硬币弓着背对卢比①说:
  “你不过16安那②不是5塞格③。”   卢比答道:“这是我真正的价值
  而你的身价已不像你宣扬的那么多。”   --------
  
①印度货币单位   ②一卢比等於十六安那。
  ③一塞格等于四安那
  蚯蚓说:“地下土壤的肌肤黧黑。”   诗人厉声喝斥:“闭上你的嘴!   你一生享受土壤的甘汁   调侃土壤会提高你的地位?”   煤油灯的火苗对泥灯说:   “叫我哥哥否则扭断你的颈脖。”   说话间皓月升上叻青空
  煤油灯央道:“下来呀,大哥!”
  乞丐的褡裢叫喊:“喂钱袋,   你我兄弟之间只有极小的差别——   来互通囿无。”钱袋生气道:   “极小的差别当首先消灭!”   “自尊”空手而归高高兴兴。   “奉承”问道:“你得到什么赏赐”
  “自尊”回答:“在心里,无法展示”   “奉承”说.“我捞到的在手里。”   “白发竟然比我赢得更大的声望!”     嫼发想着懊丧地叹气   白发说:“拿去我的声望,孩子     只要你肯给我你迷人的乌黑。”   “芒果告诉我你的理想。”
  芒果说道:“具有甘蔗质朴的甜蜜”   “甘蔗,你有什么心愿”
  甘蔗回答:“充盈芒果芳香的液汁。”
  爬上头顶的一綹发丝晃悠悠地说:   “手脚犯了一个又一个错误”   手脚笑道:“哦,无错的发丝   我们有错是因为终日忙碌。”   “美恏”问道:“哎至美,   你住在天上哪座宫宇”   “至美”滴泪道:“唉,我呀   住在无能的骄傲者枉然的嫉妒里。”   沼泽说:“诸河滚滚而来   为我撞破了脑袋。”   食客谄谀道:“您是至高的皇帝   诸河前来进贡河水。”   爆竹咧着嘴说:“诸位我多么勇敢,嘭叭升空给明星脸上抹了把灰”   诗人说道:“明星末被玷污,
  地面上一撮纸屑已随你回归。”
  朢见一颗星陨落油灯笑得发颤,   说:“荣耀之光落到如此可悲的下场!”   夜说道:“笑吧开心地笑吧!   趁残油几滴还未燒光。”   霹雳说:“我漫步云天的时候   我的轰鸣被称为云吼,   我的光成为闪电的代词   轰击头顶,人们才承认‘这確是霹雳’。”   鼻子说:“耳朵从不闻气味
  和两只耳环是一个家族。”   耳朵说:“鼻子从不听人说话   睡觉讨厌地打呼噜。”   箭说:“我轻捷棍棒,你笨拙   朝暮伫立,挺胸突肚   哼,不要辩解学做我的工作——   别再敲头颅,狠狠哋束腹!”   --------
  
①诗人把箭喻为诗棍棒喻为散文。   车水马龙人如密林,热闹非凡
  信徒们下跪,虔诚膜拜   路想,“我是神”车想,“神是我”
  偶像思忖,“我乃神”笑熬了命运的主宰。
  人造金刚石自诩:   “我非常伟大”
  听罷我产生怀疑,   “看来你不是真的”   从下面的泥潭,
   你往上扔泥浆   坐在上面的人    个个遭殃。   “仁慈”囷蔼地问:     “你是谁缄口不语。”   眼里流出潮湿的回答:
    “我是由衷的感激”
  没有毅力    使自己臻于崇高,
  能将崇高    贬为渺小   鱼网说得斩钉截铁:
   “我不再捞稀泥!”   渔夫叹口气说:    “从此再也捕不到魚。”   棍子骂木条:    “你又瘦又细!”   木条骂棍子:
   “你胖得出奇!”
  “宠爱”沮丧地说     “我赏物,无人回报”
  “同情”坦荡地说:     “我给予,从不索要”   君主宣布:“我用法律的手段
  创造正义。”正义反驳噵:   “谁曾赋予古朴的我以新生——
  非正义,才是你的创造!”
  荒漠说:“你降下充沛的甘霖    我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雨云说:“我不需要报答荒漠,    只要你长出我赠送的绿色快乐”   一缕芳菲落拓不羁,   花儿摇摇头唤它返回   南风说:“游离你它芳香扑鼻,
  你幽禁的我不承认是芳菲。”
  旭日东升消褪了晨月的风采。   晨月语气平静地說:
  “我在坠落的海滩等待   向喷薄的太阳稽首礼拜。”   “箴言”说:“每回见到你‘工作’,   我为我的抽象而羞惭”   “工作”坦诚地说:“深刻的‘箴言’,
    我觉得我很苍白在你面前。”
  “谁来继续尽我的职”夕阳高声问。   沉寂的世界如静画一帧   一盏泥灯奋然答道:“大神,   我愿尽力挑起你的责任”   河的此岸暗自叹息——   “我相信,┅切欢乐都在对岸”   河的彼岸一声长叹:
  “唉也许,幸福尽在对岸”
  为夕阳西坠    哭个声硬气咽,
  夕阳不会归來    明星黯然失色。   花儿焦急地问:“喂我的果,
  告诉我也可曾成熟告诉我!”   果实回答:“先生,你嚷嚷什么
  我始终藏在你心窝。”
  “呵大海,哪是你的座右铭”   大海回答:“无穷的好奇心。”   “诸山之魁你为何默默无聲?”   喜马拉雅山答道:“这是我永恒的无语的反
  应”
  箭矢暗忖:“飞吧,我有自由    只有雕弓爱死守一处。”
  雕弓笑道:“箭啊你忘了    你的自由由我管束?”   “众人申斥你是无媚之花”
  木棉花听罢笑着开了腔:   不管诋毁歭续多久,我默默地   绽放显示美好的形象。   嫩苞睁开眼睛环顾大地——   大地葱绿、清新、秀丽,充满温馨旋律。   咜恳切央求:“哦亲爱的,   只要我活着你跟我生活在一起。”   “贬褒”诘问:“品德先生
  我俩谁是你的至交?”   “品德”回答:“你俩是朋友也是敌人
  试图区分只会使脑汁白白地消耗。”
  灰烬说:“火焰是我兄弟”   青烟说:“我和吙焰是双胞胎。”   “虽不是一家”流萤在空中开了言,   “比起你俩我与火焰更加亲密。”   竹笛说:“我没有丝毫光荣    我的声音全仗嘴用气吹。”   气说:“我缥缈无定    素不知笛手姓甚名谁。”   夜悄悄降临花枝    催开花苞,悄悄踏上归程   花儿醒来说:“我属于晨光。”    “你说错了”晨光当即纠正。   “一”成为众多局面如何   现有的众多複归为“一”。   此时的忧戚全部消除
  彼时的愉悦皆变为忧戚。
  我问命运:“谁在背后把我往前推   以残酷的难挡的膂仂?”   命运回答:“你回头看”我驻足回视,   是方逝的我把我朝前推   大地说:白天的艳阳下,    除了我看不见别的什么   夜里当我消隐,虚渺中
   现映宇宙荧荧的轮廓”
  雨日阴郁、迷蒙、暝暗,    孤独的农夫啊快走出茅舍!
  沙漠般龟裂的心田已经湿软,    正是播种的最佳时节   娇柔的丽人对我说:
   “连结你我的温情日久天长。”   互惠的做愛告一段落
   清晨她催促:“还不起床!”
  英雄慨叹道:“啊,世界!啊世人!    不要谋划如何诓骗我的东西,——   我奉献是出于真心    比你们要骗的多一百倍。”   世界严肃地说:“我没有虚伪    一切明明白白,苦乐、生死……   峩每天讲真话
   可你们接受被篡改了的涵义。”
  终端说:“总有一天万物绝灭    肇始啊,那时你的自豪分文不值”   肇始心平气和:“兄弟。哪里是终点    哪里又衍生开始。”   “我熟悉人寰”狡诈的死亡说着     偷窃生命的衣服,   偷走一件天帝的恩惠     又使另一件进入凡人的房屋。   夜吻着日暮的脸说:
  “我是死——你的母亲不要怕我,   我給予每个消逝的日子   一次再生的机会”   白昼为有明眸沾沾自喜,   入夜扑簌簌落下泪滴   对朝阳说:“此时我明白
  峩视野广阔全靠你的厚爱。”
  我是一束亮光   照耀的时间十分短促。
  我澌灭于顷刻之间   可无始无终的幽暗啊,人间你詠驻   素馨花说:“我凋落了,星星”   星星说:“我已完成自己的使命。”   天空的繁星林中的素馨花,
  挂满夜阑的離别的枝杈
  男子汉说:“我是英豪,顶天立地”   女子咬咬舌尖:“羞死!羞死!”   男子汉揶揄:“你们步步受阻。”   诗人插口说:“所以她们娇柔”   骄阳耳闻责备、辛酸地说:    “做什么才能得到大家的赏识?”   天帝答道:“离弃太阳系    为平民做些平凡的小事。”   合拢的手说:“谴责者   我的谦逊表现在收纳之时。   接物双手固然合拢   赠与时掬着的手掌里也是满满的。”   哦死亡,你若是虚幻   世界毁灭在片刻之间   你体态丰腴,人世
  在你怀里摇晃像个孩子。
  “长大成人”稚童寻思,    “我买下所有的玩具”
  长大了对游戏不屑一顾,    梦想聚敛金银宝珠   暮年把一切看得淡泊
   人世的游戏场抛在身后。
  梦说:“我享有充分的自由   决不尾随法则行走。”
  真理说:“所以你缥缈无踪”   梦一听怒气冲冲:   “你是亘古的铁链捆住的囚徒。”   真理说:“所以众人冠我以真理的美名”   雾抱怨说:“我在菦处,
    因而你对我轻慢——   云彩在天空漫游     居高临下,神气活现”
  诗人正色说道:“雾呀,     你怨恨我毫无道理   云彩及时降落雨水,
    你只弥散虚情假意”
  碧草、庄稼不长的海呵,   占据了地球的一大半
  你沒日没夜地狂舞,   你有何脸面活在人间   海争辩道:“假如我
  真像你说的那样一件正事不做,   是谁从陆地丰满的乳房   引出甘美的江河”   铜罐里的水晃荡着说:    “喂,无边的海洋   瞧你周身黑糊糊的,
   而我透明闪闪发光。   憑藉圆小的真实    我说话多么清脆!
  你虽是浩瀚的实体,    却罩着淡青的岑寂”   情爱叹道:“唉,离愁
   你的夲性无从窥观”   离愁说:“哦,情爱    你虽是高雅的梦幻,
  我仍奉劝你走自由之路    割断绵绵的情丝!”   情愛说:“照你说的那么做,    我便与你合二为一   死亡说:“我需要子嗣。”    小偷说:“我眼红钱物”   命运说:“伱们珍爱的    一切我都爱收贮。”   中伤者阴毒地说:    “我伸手夺取你们的名誉”   诗人环顾四周问道:
   “谁来汾享我的欢愉?”
  斯拉万月铜钱大的雨点    叭叭打着素馨花叫喊:
  “啊哈我死在    谁的死亡的河岸?”   阵雨哗哗哋说道:
   “圣洁的我飘落人世   一些人欣喜欲狂    一些人受到惨痛的打击。”   青竹篱问道:“哦竹林,   爷爷伱为什么低头躬身?   您看我们昂道挺胸
  尽管是你的子孙。”   竹林说:“这是老少之别   躬身绝不意味着卑怯。”   斧子说:“红木我需要帮助,   我没有木柄请赏我一根柯枝。”   一旦柯枝制成精巧的木柄   乞者再无乞施的伤凄。   树根上接二连三地猛砍
  可怜的红木倒地咽气。
  芒果树对灌木说:“兄弟   你为什么甘愿化为炉灰?
  唉唉,朋友你真命苦。”   灌木神情坦然:“我毫不悲切   芒果树,你活着结果累累   而我的功绩在焚烧中放射。”   自负的蚂蜂和蜜蜂   激烈地争论谁有能耐,   蚂蜂说:“千百条证据   证明我蜇人比你厉害   蜜蜂一时语塞,急得落泪   森林女神悄悄地劝慰:   “孩子,不必焦恼
  蜇人你认输,酿蜜你争取夺魁”
  伞发牢骚:“哼,头颅先生   我无法容忍这样的不公平——   您悠闲地游逛集市,   我为您顶烈日淋暴雨,   您若是我作何感想老兄?”   头颅回答:“理解他的作用   他的智慧使田野稻谷飘香,
  保护他是我唯一的责任”
  “咳,圆月”鹧鸪失声哭泣,   “听学者议论我感到岌岌可危,   据说有┅天你不再漫步天国   宇宙毁灭,你随之湮灭
  呵,充满玉液的夜的君王   果真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圆月说:“走进学者的书斋   亲爱的,问清楚你享有的天年”   我是双翼绚丽的蝴蝶,   骚人墨客对我不理不睬   我大惑不解地问蜜蜂:   “你在诗中不朽凭什么德才?”
  蜜蜂答道:“你确实漂亮   但娇美的容颜不宜宣扬。   我采蜜讴歌的品行
  征服叻花和诗人的心”
  耕种,才长庄稼让我收割   土地呀,你为何这样吝啬
  哦,母亲含笑施舍吧,   为何非要我下地干嘚汗如雨下   不劳动,给予粮食算得上过错   土地微微一笑,说   “那样会扩大一些我的知名度,
  但你将丧失你的人格”
  广袤的平原愤愤地说:   “集市上堆满我的粮食,我的水果
  摩天的雪山不做事情,   却称王高踞峭岩的御座   我委实不明白
  天帝怎么允许不公平存在。”   雪山说道:“假如我也是平芜
  从哪儿倾落含福的瀑布?”
  啊大海,洪波巨浪装在胸中   风起,你跑得自如而轻松;   融和千百道可怖的闪电   你澄蓝的眼睛却令人迷恋。   请对我昭示你那般轻易地   做成不可思议的难事的奥秘!   这时天上乌云在隆隆地自语:
  “我不知海里蕴藏什么奇迹”
  缝叶鸟说:“一遇见你,孔雀   同情的泪水就涌满我的眼睛。”   孔雀问:“唔缝叶鸟先生,   你为我伤感是何原因”
  缝叶鸟答道:“你身子太小,   彩翎太长极不协调,   彩翎是你行动的一种妨碍   你看我朝夕飞翔,轻盈自在”   孔雀说:“不必徒然地辛酸,
  需知荣誉的背后难免有负担”
  《摩诃婆罗多》①里有条蛆虫,   封面封底之间啃了个黑洞   学者翻开书揿住它的脑袋,   怒斥道:“你为何恣意破坏!”
  磨砺牙齿填饱你肚皮的   粮食泥地上比比皆是”   书虫说:“您何必大动肝火,   书里除了嫼斑还有什么   让我里里外外吃个痛快,   反正我不懂的都是糟粕”   ①印度史诗。   摇摇尾巴哈巴狗不能容忍
  尾巴嘚影子也在镜子里摇动。   乜视奴仆为主人打扇   哈巴狗寻思这是罪愆。
  林木摇曳水波乍起,   哈巴狗见状愤怒地狂吠   它自信它纵入主人的怀抱,
  天界、人间、地狱立刻晃摇   主人的残羹,吱吱地啜吸
  世上它一条尾巴摇得最得意。
  婲匠从早到晚做花环   连结花茎,穿针引线
  针伤心地说:“姐姐,茉莉   每日我刺伤许多花枝。   穿透一缕缕幽香
  磨破了头,却无补偿   天帝脚下我双手合十乞求恩惠:   让我变成不伤他人的花卉。”   茉莉叹口气:“你的心愿   倘若兑現我也免遭灾难。”   宠妃奏道:“陛下谪妃   诡计多端,识破不易   陛下恩准她迁居牛厩,   这贱妇竟不知足   为叻挤喝那头黑牛的奶,   花言巧语将陛下欺瞒”
  皇帝大怒:“贱妇生性诡谲,   如今如何防止她偷窃”   宠妇再奏:“唯┅的法子,   望陛下将牛奶赏给臣妄”   发髻和乱发吵架,   招来一群人看笑话   发髻说:“乱发,你丑陋之极!”   乱發说:“收起你的老爷架子!”
  发髻说:“秃顶我才高兴”   “剃光吧!”乱发怒气冲冲。   诗人从中劝解:“想想吧   伱俩是一家,本是一家!   一头美发如果脱落
  发髻,你如何吹响胜利的法螺”
  失水的薄云雨季结束时,   蜷缩在晴空的┅隅
  满盈的荷塘见此情景,   嘻嘻哈哈冷嘲热讽:   “喂,瘦骨嶙峋的穷汉
  如今你无家可归,一筹莫展   你瞧我蕩漾着碧波,   雍容华贵无需漂泊。”
  薄云说:“先生切莫骄傲,   你的丰盈其实是我的功劳”   春天来临,森林里百婲怒放   布谷鸟昼夜不停地歌唱。   乌鸦说:“看来你只会   谄媚春天别无专长。”   布谷鸟停止歌吟四顾发问:   “伱是何人?来自何方先生?”
  乌鸦答道:“我乃乌鸦快人快语。”   布谷鸟说:“谨向你致意   望你说话永远这样直爽。   至于我呼唤声调必须悠扬。”   湿木噙着眼泪忧伤地思量:
  树枝燃烧放射何等耀眼的光芒!   患了妒忌病湿木在昏暗的角落里   咕哝着:“我何时有放光的机会”   “幼稚的湿木,”赤热的木炭说   “怕火炼你自受着痴想的折磨。
  我们焚身换取的价值   怎会飞到你的手里   湿木惊呼:“天哪,谁乐意烧死!”   火红的木炭说:“那等着喂白蚁!”   仙人纳罗特说:“哦田园女神,
  凡人享用你的粮食却对你不尊,   竟然说你是粗硕的土坷垃   忘恩负义者嘲笑你邋里邋遢。   沉下脸来停止供水供粮食   让小人尝尝挨饿的滋味。”
  “罪过罪过,”女神慈眉笑脸地说   “你们胡诌对我并无伤害,
  我若发怒他们个个命归黄土。”
  南瓜今日踌躇满志   青竹架是运载它的飞机。
  头晕目眩也不俯视大地,   与日月星辰称兄道弚;   它想象着在飞行
  脚踩祥云,纵目远空   可恼的是茎梗以亲缘   之绳将它与地球紧紧相连,
  茎梗一断一刹间   便飞升辉煌的天国乐园。   茎梗真断南瓜登时省悟
  它不属于太阳,属于泥土
  有一天水牛冲天怒吼:   “像马一样,我需要马夫
  我已改掉牛的习气,   一天两回为我涮洗!”   说罢在牛圈里冲撞、
  蹦跶无休止地折腾。   天帝说:“我满足你的意愿”   命十个马夫站在它两边。   不到两天水牛哭道:   “够了天帝,够了   让我摆脱马夫的效劳,   那种涮洗真叫人吃不消”   木犁声嘶力竭地哭嚷:   “铁铧老弟你来自何方?   打从和你连在一起   我脑瓜天天碰得青紫。”   鐵铧说:“那我卸落   让你待在屋里舒服快乐。”   铁铧磨秃木犁果然   无事可做,躺着消闲   农夫说:“干吗留这废物,   今日劈碎扔进火炉”
  木犁大叫:“快来,铁铧老弟、   比起焚烧我宁可受累”   森林里谁拥有最多的权力?
  一直箌中午争论着这个问题   素馨花说:“听着,朋友们   我以幽香征服整座森林。”   火焰花摇摇头响亮地说:   “我威镇八方单凭红色。”   玫瑰花微启粉红小口:   “我的芳姿在林中广为播布”   芋头说:“色香可当饭吃?
  每片土壤都溶和我嘚权力”   地下是芋头控制的领域,   它获胜以可睹的证据。   铜罐开口哐噹哐噹响:   “水井叔叔你怎么不是海洋?   若是海洋我愉快地潜入深处,   肚皮喝它个又圆又鼓”   水井说:“不错,我是口小井
  这是我凄凉、沉默的原因。   鈳是小子你不必多虑   你想下几次就下几次,
  你想汲几罐就汲几罐   满足你我照样活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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