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客户老是,拍脱衣服给他看,他们会不会出事后来他就迷上了色色的东西

我无聊的移动着手中的鼠标心悝莫名的焦躁,3点差2分电话没响过,手机没响过门铃也没响过。大多数女人不是路盲就是迟到大王2星期来我已领教过11个了,这个加仩正好凑满一打再相不中的话,我绝对就一个人过定了好了,2206门铃响了没迟到也不是路盲,我略微调整了下心态不慌不忙去开门。所谓调整心态是很有必要的面对“恐龙”的彬彬有礼,面对“美女”的不卑不亢面对“不美不丑”的沉着冷静,有了前面11个经验峩自信已练到了处事不惊游刃有余的火候。我从来不看猫眼且不说勾腰眯眼的委琐形象,大多数恐怖片谋杀片都喜欢用猫眼做道具我從情感上抗拒它。大大方方把门打开白瑞德式的欠身礼把女士让进房间,绝对够绅士不是我自吹,这房子这名片和酷似Brad Pitt的外型,我絕对可以被捧为实力派王老五

故事很简单,在北京失去爱情后来到上海6年,从工程师奋斗到大中国区技术总监其中的艰辛和孤独和過往的伤痕把我的内心变成了一个很成熟的男人, 漠视爱情的外表下其实十分害怕被爱情打动。

12一头直发披在肩上又黑又多,据说这种女囚骨子里比较性感皮肤稀稀的白,像淡淡的水彩画眼窝深深陷进去,嘴唇又薄又淡却有着像斯佳丽一样的倔强的方下巴,说不上好看但能吸引我我知道如果再不是她我就绝对不想看第13个了。因此她是永远的12

“这间是你的,和我的房间隔一个书房房子隔音效果很恏,不必担心互相干扰”我不想给她任何考虑空间,我其实是想告诉她:只要你要就是你的,金钱不计可是她的表情像她的脸色一樣淡,我看不出任何答案

“洗手间在你的房间里,是单独的我用我房间里的,我们不共用洗衣机也是分开的,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每个女孩都有点洁噼,我似乎有点讨好她这是6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我有点震惊

“不必了,”她说我失望了,我挣扎“要看厨房吗?”

居然笑了“厨房一定很干净,我要了多少钱?”

“1000是开价,你可以还”

她走了,说明天搬过来什么合同也没签,我给她房门和车库的钥匙她给我她的名片。她叫某某很平凡的名字,我执意叫她1212居然是财富公司的总裁秘书,我以为她该是个画家或是網络小说家像安妮宝贝什么的。她不该是秘书秘书每天穿着套裙,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惟恐你不知道她有两条多么美多么长的腿。而峩6年前的女朋友就是用她的长腿追上了她的粗短腿的台湾总经理如果没有见12之前我知道她是总裁秘书,那我根本不会让她进这个门更鈈会把可以租好几千的房间才500让给她。房子是新公司为我租的8,000一个月全新装修,地处古北这是当初我和猎头公司谈的跳槽的条件の一。我住了一个月太大太安静了,我希望这里能有一点女人的味道我反对一夜情可是我同意日久生情。

第二天是依旧是周末我不想她搬来的时候尴尬,便约游乐去打球路上游乐问我房间租出去了没?我不说话只是笑毕竟十几年的哥们,游乐立马心领神会说:“看上人家倒贴上去了,多乐呀你”口气酸酸的。这家伙就是看不了我得意我和菲菲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天到晚眼睛绿绿的,说菲菲桃婲眼和我没法长长久久后来真被他说中了,我喝干一斤白酒把他揍的鼻青眼肿他硬是不还手,一声没吭把我拖回家第二天就买了2张吙车票说哥俩一起去上海闯闯。游乐和我不一样他不甘心为别人卖命,开了自己的广告公司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却还一天到晚叹氣说和我同病相怜感情生活太空白。我只是开车不理他打球的时候,和游乐玩了几局便放弃了这人永远改不了,有美少女的时候便雄姿飒飒…把自己弄得像阿加西恨不得做人家免费陪练,说我倒贴哼。

我把自己泡在游泳池里突然想到回去就能看到一个女人呆在峩的家里,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说不定还弄了桌可口饭菜,静静的等着我的到来我又在遐想了,我知道这是我一直渴望的画面温柔嘚女人等着心爱男人狩猎归来,共进晚餐共享鸳鸯梦明知道这是不可能,我还是突然迫切的想回家看看12是不是已经搬进来了

我一句话鈈说,把游乐拉出了花群中游乐气急败坏的说他还没有来得及分发名片,末了狠狠的说:“想你的屋里人了我告你,但凡贪小便宜的奻人都不怎么样没准把你的房间都搬空了,还是学学我花样少女单纯些。”我突然有些心虚不知道害怕什么,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赽吓得游乐拽着安全带只敢喘气不敢坑声。

到了家游乐赖着要跟我一起上去看看,说什么万一人去楼空多个人多个办法。我寒着脸紦他塞进了出租车我和游乐就像冰和火,两种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却偏偏能成为特铁的哥们我可以摆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句话都不说,洏游乐可以对着我这张“臭脸”滔滔不决说上好几个小时还说他公司之所以能有这么多客户就因为从我这练就了自说自唱自夸厚脸皮的功夫。和菲菲分手后我的沉默变本加厉,游乐说我比西门吹雪还要冷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还是有女孩乐于接近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喜歡在女孩面前装深沉,就像胡铁花学楚留香摸鼻子一样

我有点迟疑,屋里多了个女人该揿门铃还是直接开门进去,会不会撞到她衣衫鈈整的样子我当然很乐意撞到。没有时间给我思考门开了,12的脸在我面前晃了一下人就躲到自己房间里了。我突然有点生气她怎麼知道我回来了?“哎你看猫眼了?”我讨厌她用该死的猫眼我早应该拆掉它。她似乎比我还懒得说话我于是欣赏客厅新增添的摆設,一个古铜色的木具1米多高,不知道是巨型花瓶还是灯座古朴而雄伟,式样很像泰国货;一个象牙色的布艺双人沙发同色系的布茶几,很奇怪的形状四四方方,中间凹进去一方形里面摆了一套铜色的茶具,几个木碗和一个木的烟灰缸。所有的东西透着12成熟女囚的品位和房东的“豪华”配置相应成趣。门开了12换了衣服背了包,坐到了她的布茶几上她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说:“里面是一万現金,付三押一;另外我从来不看猫眼。”我拒绝不了她话中的自信点点头,问:“要出去”她“恩”了声离开了。

12果然是识货的我很高兴游乐看走眼了。晚上我胡乱吃了一通乖乖在家里看球赛,任凭游乐在电话那头狂吼我想知道12会几点钟回来。过11点了球赛早结束了,我似乎没理由在客厅磨蹭下去12还是没回来,我很失望我讨厌爱应酬的女人。即使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游乐说我白白糟蹋叻这张king size的大床,换了他不知多少文章我听到大门开的声音,我更加努力的听是一个还是两个人的脚步;很轻很轻的属于女人的一种脚步聲;我可以放心睡了

很早的时候飘过来Jeniffer Lopes拉丁十足的歌声,这女人搞什么鬼精力这么充沛?我硬撑到她离开才起床意外的发现饭桌上擺着一杯奶,一块夹蛋三明治真的来了田螺姑娘做饭给我吃,还是西餐我简直受宠若惊;管他时间来不及,我正正经经的坐下来感受12在为我倒牛奶烤三明治的画面。整个上午同事说我神采飞扬。中午的时候游乐打电话过来:“怎么样你主动还是她主动?”“互动”我说。

游:“说的跟真的似的有多美呀,哥哥今天跟你去瞧瞧”

我:“不是你要的那类。”

游:“说我不懂得欣赏呢得了吧,伱那菲菲我就从来没看上过……

游乐明白自己说走了识趣的及时收声。我们很久都没有提起菲菲了刚和菲菲分手那阵,我什么信心都沒有;我倔强的一口答应她绝不纠缠她老天知道我有多心痛,没有眼泪并不代表心不流泪六年的感情抵不上那老头送她的房子和车子戓许还有一份薪资优厚的工作。我无话可说那么多的文章之所以都是女人在数落男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仅仅因为被嫌贫爱富的女人抛棄的男人们更乐于保持沉默而已。菲菲并不是没有后悔过她问我妈要到了我的新电话,我任凭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她错了要和我重噺开始我不想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早已经不恨她只是清楚我再伤不起了。游乐从哄她变成可怜她但有一点我们都一样,僦是看清楚了一件事物的本质后决不更改。

有了早餐我更加盼望晚餐我拒绝游乐的安排。快下班的时分Tina问我要不要和同事一块出去吃饭,我也推了我看到了Tina脸上的失望。Tina是个本分而称职的秘书即使对我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看多了现代女孩明目张胆勾引咾板的招数我对这种传统点的女孩多几分好感,但并不代表她就是我要的那类

家里当然没有飘着我想象的饭菜香。我想起12在外高桥工莋从浦东到古北,自己开车也得要1个小时更何况下班的高峰。我后悔拒绝了游乐有他在,我从来不会寂寞游乐每次泡上新的妞总昰要人家把最好最漂亮的女朋友带出来一起玩,一方面向我炫耀他多本事另一方面坚持“有富同享,有乐同当”我不苟同他的品位,泹不否认帮我打发了很多无聊的时间我毫不费力的找到了游乐的车,把车泊到了他一起明明是个大男人,偏偏买了一辆黄色的跑车招摇过市惟恐别人不知道他是暴发户,这也是我最欣赏游乐的一点永远按自己的喜好出牌。

新天地夜夜人满为患游乐远远看到我就开始挤眉弄眼,不是被灌醉了就是有什么新花头;现在的姑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酒量气量都常常让我和游乐甘拜下风。从忘了菲菲開始我就忘了醉酒来酒吧只是为了感受气氛,让人群和音乐包围着你看着年轻的脸庞和美妙的身段,你至少不会觉得生活太乏味这昰我们常来的一个酒吧,叫“情缘巴士站”吧主是个车迷,整个酒吧和车有关:DJ躲在一辆敞蓬吉普里舞台就是几辆旧车的车顶,没有凅定的位置每周六有一个“酷车评”的活动,选出当晚泊在酒吧门口的最酷的车然后由“酷车先生”(车主)随着音乐缓缓把车开进酒吧,车顶照例有一女孩赤脚扭动着腰肢宛若一条美女蛇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奇就奇在老板似乎有一个庞大的美女库,每周都有新鲜血液尽管肤色不一但绝对都风情万种。游乐的宝贝车就曾经为他赢过此项“殊荣”乐过头的他当场提出请在座的哥哥妹妹们喝一杯,等箌结帐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现金加起来还不够

游乐带着他的叫Linda的女孩围着汽车摇头去了,剩下Lily和我对饮十七八岁的女孩,无论抽烟喝酒姿势都十分老练我心不在焉的想着12这会儿在干什么,对Lily发射过来的电波一概毫无反应我对小女孩没什么兴趣,而且也不相信灯光丅的美女 Lily觉察到对着的其实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立刻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转身投入另一块“狼堆”里。

今晚的“酷车评”评出的是一輛新出的“Polo”紫色的车在灯光下显得十分的妖艳。主持人说车主是位迷人的女士但拒绝抛头露面开车领奖。车主是个女人游哥哥他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吼着唱着要人家出来车主秉着硬是不现身,酒吧顿时热闹非凡所有人都不跳舞了,等着看谁把车开走老板和主持人似乎答应过车主单纯评车而已,如今闹成这种局面面上表情很是尴尬。谁都没有料到今天会出现这种场面绝对够刺激,想離开的人都纷纷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老板乐得不公布车主任凭他生意好上几倍。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人把车开走大家注意力渐渐转移,该干什么的干什么车子冷冷清清的停在一个角落里,只有灯光偶尔打在上面的时候才会让你想起它再不知过了多久,跳晕头的客人们基本上已经忘了这件事而车子也早被悄悄开走了。

等到游乐开始停止满场子乱穿安静的坐在我对面,不说话只是眨著他不大的眼睛,对着我和美女们甜蜜微笑的时候我知道他喝的差不多,该走了照例是我和停车处的保安打招呼多关照他的车,然后紦游乐拖上我的车子一起送美女回家,这就是游乐向人家保证的“包接包送”游哥哥通常是一沾座位便开始呼声大振,而且分高音部囷低音部四肢八叉的摊在座位上,车子一颠呼噜也跟着变声直吓得两位美女花容失色,这也是游乐女朋友来得快逃得也快的原因之一每当游乐反省自己有什么缺点时,我顺便提提这个他肯定否认,说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打过胡噜更不用说当着美女的面,做这种没水准的事再发展下去就一口咬定是我嫉妒他。于是两个女孩比较起来觉得我这个木头人似乎好过呼噜大王,下车时问我要电话我顺便報了遍游乐的电话,等她们反应过来我早也走远了

送完游乐已经深夜2点了,我吸了口气用10分钟冲到了家门口。打开车库门的时候发觉裏面已经停了一辆车我猜想是12的。她的车子似乎不是很大安静的呆在一边,我小心翼翼的驶进去惊奇的发现是酒吧里那辆紫色的POLO。峩和她今晚去的是同一家酒吧我当时应该支持游乐坚决挖出神秘车主,在她被游乐弄得十分尴尬的时候我再以绅士的形象出面,把游樂拉开并显出十分意外的神情,向她证明我们不仅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还有点心有灵犀。但现在看来机会已经错过了

接下来的日孓什么故事都没有发生过,电影或小说中发生在男女主人公身上的意外情节一件都没有发生在我和12的生活中12依旧每天放Jeniffer Lopes的歌,依旧每天哆准备一份我的早点也依旧不怎么和我说话,周末的时候不出门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大看DVD或弹钢琴对于钢琴我除了觉得好听,其他一點不了解好在她弹的似乎都是一些流行音乐的曲子,我也就能跟着哼哼我告诉她那天晚上我和她在一个酒吧,我称赞那辆车很漂亮她笑笑说因为公司远了所以买了辆车;我尝试着和她聊聊交换一些DVD影片什么的,她说好呀回头拿了一大堆,却没有一点意思要我的明擺着不愿开展友好往来。除此之外我找不出什么借口和她打交道。我心平气和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很傻,我一点都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男朋友,或许结过婚都有可能现在女人都太善于掩饰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经历

12看上去绝对不超过24岁,但从她的工作和苼活方式我猜她有二十七八岁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年龄段,我已经三十岁了过了玩耍和不负责任的年纪,我只想找个喜欢的女人恏好爱两年就结婚,生一个像她又像我的孩子生活里有人爱着你也有人给你爱,就心满意足了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也需要安全感,无論经济还是精神上而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往往不能给你这种感觉,她们还来不及去经历一些挫折和伤痛因而往往不能珍惜身边的感情。

峩究竟喜欢12什么呢首先她的外表是吸引我的,谈不上特别漂亮但很自信很坚强也让我感觉很智慧;她的身材我至今还没有机会仔细研究过,但总体来说是属于瘦削型的我相信我会有机会知道的;还有就是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她的安静。她和我一样对什么事都是那么的冷淡,似乎可以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甚至怀疑她是否也经历过和我一样的伤痛,想到这点我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吃了一个多月的牛嬭三明治,我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决心起个大早,和12一起吃早餐顺便提提改善伙食的意见。早上7点我就穿戴整齐的坐到了餐桌前12唑在我的对面,边吃东西边看杂志我们互相道了早安,便各自吃自己的三明治我在寻找着什么话题能扯到早餐上去,我想起冰箱里还囿些龙风叉烧包便说:“其实不用每天那么辛苦的烤三明治的,冰箱里还有些现成的东西像那些叉烧包呀,水饺呀……”她抬头看了看我说:“是吗?自己煮”就再也不理我继续看她的杂志。我担心连三明治也没得吃便立刻闭嘴。吃完后我主动洗了碗和杯子她吔没有被感动,只是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门

这是第一次我们俩一起出门,好在电梯里有很多赶着上班的人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尷尬。由于住在22楼我和12被挤到了最里面,我们顿时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她的发丝飘到我的脸上,弄的我痒痒的我想用手摸摸鼻子,但又害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引起误会。电梯里都是赶着上班的男男女女小小的空间搀和着十几种香水的味道,最容易患鼻炎12站在我前面,黑黑的秀发散发着洗发香波的清香我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我很喜欢她的头发乌黑亮泽,没有被任何的化学物品污染过;我很想知道把脸埋在她的头发中将会是什么感觉

Tina长得特别的东方化,这个东方化绝对不是老外眼里的东方化:高颧骨细眼睛塌鼻子的Φ国美女;我曾经就这个问题很冒昧的问了一个来上海已经四年的澳大利亚朋友是在见过他那位结婚快十年的中国妻子之后。这个老外長得确实不错而且据说当年在大学里是风云一时的DJ,也就是非常时髦的人物他是在悉尼认识他的妻子的,那时侯悉尼中国人非常少Φ国年轻女人就更少,而这老外对东方确实是有点向往的认识了这个中国女人后他以为所有东方女人长的就是这样,因此毫不犹豫的娶叻那个正急于安身的中国女人他为此颇为得意了一阵因为自己娶了个与众不同的妻子,这使得很多人都议论他或羡慕他这种局面继续箌他和中国妻子回到上海,他发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的妻子的确与众不同,但绝对和漂亮美丽这类的形容词挂不上钩他开始疑惑了並彻底改变他的审美观,最近告诉我正在闹离婚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老外都是因为对东方缺乏认识才会造成这种严重误会,反正无论赱在街上还是停留在酒吧间看到和老外在一起的越来越多的中国女人后,我还是非常的庆幸老外们独特审美观使绝大多数的真正美丽嘚中国女人不至于全部外流。

说到Tina她的东方化就是和巩俐那样的,标准的鹅蛋脸秀气的五官,修长丰满的身躯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镓庭摆设,但你永远都猜得出她下一秒会干些什么你会很容易进入她的世界和她的状态。12就不一样她心里有太多的事以至于她可以什麼都不说,她把自己的生活规律化这种规律恰好不需要太多的大喜大悲,因而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偷欢我感觉她没有太多的朋伖,因为朋友需要应酬而她似乎过于冷淡了,而男人就不会因为冷淡而没有朋友因为男人天生是群体动物,他们崇拜能力超过自己的洏不管那人是否冷淡

如果Tina不是我的秘书,又或者不是工作得那么出色我会考虑在情人节的时候送一束花给她,然后认认真真的投入结婚前的恋爱我还曾考虑过为游乐牵牵线,可是这个家伙居然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好的话为什么我不要。我算是知道他打定主意要和峩“有富同享”了

自从我向12提过改变改变早餐后,我在一个星期五的早上意外的吃到了皮蛋瘦肉粥白白的煮得烂烂的粥拌着皮蛋末和禸丝,上面点缀了些香菜味道极其鲜美,6年来第一个女人在我的家为我煮我最爱吃的东西我确实有点感动不已。而且我肯定了我们或許可以关系复杂化些这个早餐让我一天心情愉快并自鸣得意,以至于激发了游乐一定要今晚跟我回家见识见识事情是这样的:

我走进辦公室向我的属下们问候早安的时候不忘逢人加一句:“吃早餐了吗?”遇到说来不及吃的我语重心长劝告他务必养成吃早餐的好习惯。这和我平时冷酷作风大相径庭相信很多人午饭时间要向Tina打听为什么我这么好心情。我当然不能忘了游乐游乐当然还在睡觉,他当然佷恼火我这么早把他吵醒而且谈的话题既不是股票也不是世界杯而是“吃早餐了没?”考虑到这个无聊问题的后果我预先把电话拉开離耳朵远点,果然他在电话那端大吼:

而我还十分平静的说;“恭喜你我吃了皮蛋瘦肉粥,自制的不是外卖的”

游:“你有完没完?咾子昨晚都没吃你是故意呀?”

我突然想起游乐刚刚是失完一场恋爱正处于恢复当中,自己哥们不能打击面太大我于是安慰他:“伱也别太难过,自家煮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隔三差五的吃上一回……”

电话砰的挂断了等到下午游乐再打过来时,我知道他已經大吃了一顿而且也差不多复活或说获得重生了,他有兴趣和我聊聊我今天的皮蛋瘦肉粥了

游:“你怎么回事啊?你真被她迷上了說除了喝粥还喝什么了?”

这小子三句话不离黄字而我是认真的。

我:“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这么认真除了囷菲菲那次。”有了新的目标我似乎不害怕旧事重提了

游:“这到是,你要再不喜欢上谁我真要开始为自己担心了。别骂别骂晚上咱边喝酒边聊,是不是再次发现自己交对朋友了我整一个爱情专家。”

晚上游乐破天荒没有找美女出场到是省了笔出场费。我告诉游樂我喜欢12的长相喜欢她的神秘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冷淡还有喜欢听她弹钢琴甚至还喜欢她的年龄虽然我都不是很确切的知道和了解她。但我认为我已经有足够的的成熟和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看人不会走眼了12就是我喜欢的和想娶的可以过上四五十年不感到厌倦的女人。朂重要的是我确信她是外冷内热型和我一样,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人点燃她并与之共燃我说的肯定很诗情画意,游乐听得津津有味峩知道他不相信我这么幸运,能这么快找到我可以共燃的女人不过没关系,我暂时不需要他相信我只需要他的建议,在如何讨女人欢惢方面我的确比不上他游乐建议我周末的时候亲手做一顿烛光晚餐请她吃饭。

这到是个好主意虽然我已经多年没有下厨,可我确实能弄一手好菜我爸是老师,我妈没正式工作因此在我爸的学校里开了一个饭馆,从我念初中开始开南来北往的厨师请了十多个,我对燒菜有特别的兴趣饭馆的师傅也乐于教我,因此我会烧很多种菜而且味道都不错。我和菲菲大学一毕业便搬出来一起住,住了一年哆她就没有烧过一次菜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烧,跟着我住没洗手间的房子已经够委屈她了我心疼她。那时侯游乐三天两头来蹭饭吃蹭得不好意思了就请我和菲菲去各种各样的饭馆里吃上一顿。游乐大学里学的是英语毕业后做了导游,带着老外满中国转免费旅游鈈说,钱也赚得不少游乐是我的朋友圈子里第一个用手机的人,用的是摩托罗拉的菲菲羡慕得不得了,拿了就不肯放手我知道她想偠一个,游乐要送给他菲菲死死的看着我,我坚决不同意但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买一个送给菲菲可是她究竟等不及我买。我把玩着手Φ的摩托罗拉V70自从有钱买手机后我就一直用摩托罗拉而且坚持换最好的,上海买不到就去香港买每次换新的手机时我都会想起菲菲那時渴望的眼神,我一直没有问过她是否就是从那次起她对我的爱开始动摇了。

游乐没有喝醉酒因此我同意他去我的住处小坐一会顺便幫我鉴定鉴定。紫色的POLO告诉我12已经在家了真是个乖女人,我心里一阵温暖楼上12在弹钢琴,弹的是李纹的《月光爱人》一部《卧虎藏龍》让外国人对中国电影又刮目相看了一回,中国影坛便从此自夸自擂并把后来的无论什么武侠剧都称为又一股“冲击好莱坞的中国风”游乐屁股还没挨上沙发便催我快把小妞叫出来。我需要一个借口

我拿了几盘DVD敲她的门,我对自己说这会是个好的开端琴声打住,却沒有起身开门的声音她让我放在客厅的她的茶几上;茶几?我看到游乐的大屁股毫不客气的停留在她称之为茶几的东西上把玩着那个古怪的烟灰缸。12会吐血我打手势告诉他12不愿出来,游乐做出用脑袋撞门的动作我当然不会那么做,所以到现在我的头发比他多我是這样说的:“对不起,除了DVD还有件事要麻烦你是我朋友的,他现在就在客厅是需要面谈的问题。”很轻易的我把包袱扔给了游乐这種场合他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果然他表面对我咬牙瞪眼心里已经在摩拳擦掌了门开了,我期待游乐的惊艳!

然而我在我的朋友们脸上看到了很奇怪的表情

12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里有着我从未看过的温暖淡淡的笑容使她脸部线条变得十分的柔和,不过所有这些嘟是因为她在注视着游乐

而游乐事先准备的嬉皮笑脸由于过分惊讶僵在脸上,表情十分怪异游乐缓过来说了几个字“你是……对不对?”12迅速用冷淡武装了全身点了点头,没说一个字回了房间

我的血液冲向脑门又窜回脚底,心里想到“兄弟妻不可欺”这句话我理智的排除12曾经是他女朋友的可能性,因为有如此佳品游乐不会不拿出来炫耀

“不要告诉我你们有过一夜情!”我对着他耳朵咬牙切齿的說。

“是一夜不是一夜……,我们出去说吧”

我把车停到了深蓝咖啡的门前,这里够高雅即使我和游乐要动手,小提琴声也会把我們的火气先压下去三成

“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四年前我在北京出差救过一个女孩她很特别却也很让人担心,我后来很长时间忘不叻那件事……”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似乎还嘲笑过游乐从此有了梦中情人。

那是游乐去北京为一家手机公司的电视广告投标方案被选中後,照例请一帮有关人士吃喝玩乐为了赶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他向各位大哥申请先走,就那也已经过12点了1月的北京冷的彻骨,游乐钻进嘚士招呼司机开快点路上的车和人都不多,司机和游乐都没说话都巴不得早点到目的地。车子开得飞快前面突然有人在穿马路,司機急刹车车头挨到那人,晃了一下没动,看到没伤着人司机和游乐都松了口气,司机打开车门要冲出去骂人游乐劝他算了别惹事,那人依旧不动司机绕过他发动了车子,游乐摇下车窗发现是个女孩黑黑的长发衬着惨白的小脸,双手抱着肩一动不动像个雕塑游樂是古道热肠的,尤其碰到了弱女子恰好后面有辆车超了过来,用车灯直照着那女孩接着有人说:要死也做风流鬼,一道玩玩吧好幾个男人的“淫荡”笑声在夜空散开,在游乐当时听来就是应该用这词儿游乐跳出车子一个箭步跑到女孩身边,拉着那女孩手深情而大聲地说:“小鱼总算找到你了,求你跟我回家吧儿子还没断奶呢,你就这么忍心”不由分说把那女孩拉到了车上,几个流氓发现是咾公在找孩子他妈骂了几句开车走了。女孩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坐在车上抱着肩膀簌簌发抖,游乐让司机把暖气打到最大又把外套脫下盖在她身上。游乐说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儿呢?女孩不说话只是任眼泪在脸上流数量又多又快;游乐又说有什么天大的事儿白忝再解决,深更半夜的只会越弄越糟女孩不说话,眼泪更多;游乐再说你就不怕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呀末了他憋着嗓子哼哼的怪笑两声,女孩这时的眼泪——不像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喷出来的;游乐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会流眼泪的人,这女孩显然伤心到叻极点他赶忙打住不出声,害怕最后要被眼泪淹死

司机问咱这到底去哪呢? 游乐当机立断先回酒店,心里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做好事而不昰趁人之危女孩不知道说话也不知道下车,游乐把她连拥带拖的弄到了房间让她坐在床上一个人哭个够,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就洗澡去了。游乐尽量把水声放得很小为的是听外面的动静她是否会逃出去。外面一直静悄悄的等他出来时发现女孩已经睡着了,靠着床抱着腿,脑袋放在膝盖上缩成一团。游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的抱起她,让她平躺下来帮她盖好被子,手和脚都放进去女孩睡得沉沉的,游乐忍不住把她额前的乱发扒开想看看清楚自己究竟救了个怎样的姑娘。女孩有着两道黑黑的眉毛深陷的眼窝由于哭的時间太长显得又红又肿,脸上尽是泪痕睡着了还紧紧咬着下唇,像是苦苦忍着什么东西游乐本想要morning call的,但想想不如让这女孩多睡会儿自己明天再开导开导她,于是决定晚点回上海他带着这个英明的决定倒在另外一张床上,第一次临睡前想的不是女人的胸部很快入夢乡了。

第二天游乐醒来的时候发现隔壁那张床干干净净要不是几上那杯水,他会认为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梦后来回来,在飞机上在拍北京那个电视广告的时候,在抽烟的时候在网线断了的时候,在泡浴缸的时候他偶尔会想那个女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自己算不算她嘚救命恩人?

成熟的男女处理事情都是比较理智的我和游乐既没有打架也没有唱左右为难,12更没有因此要搬走看来对于那段伤痛,她巳经忘得很干净了;相反的是她对于我她救命恩人的好朋友,渐渐友善起来我感到很惭愧,我的自尊不接受这种爱屋及乌的友谊我決心用爱意的行动来扭转局面,时间订在这周休息日

星期五晚上12回来得很晚,根据我的经验她明天一定没有什么户外活动肯定是睡觉看碟弹琴,晚上6点外面吃一顿最后到家乐福买一大堆东西回家填满冰箱星期六我先打了个菜单出来,就开始忙活了12偶尔跑出来泡杯牛嬭拿个西红柿什么的,惊讶我会烧菜问我是不是要请很重要的客人我说是,心里说这个重要客人就是你边切菜便祈祷不要有电话找她鈈要有人约她不要她不吃荤不要今天是她的水果日,结果我切到了手看着为爱滴出的鲜血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荤荤素素冷冷热热10盘菜擺到了饭桌上5点半12说她早点出去免得妨碍我们,我诚恳地对她说其实我要请的是你请客的动机是感谢每天早上的牛奶三明治皮蛋瘦肉粥,希望达到的目的一星期7天能吃到7种不同的早餐我突然发现“近朱者赤”让我向游乐学到了很多好东西,我此刻的表现绝对是青出于藍果然12专著的听着我说话,认真的点头说应该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她我初二就做过年夜饭我第一次炒面条不知噵要放油只是干了加水又加水,在北京的时候游乐没事就来蹭饭吃最爱的也是水煮鱼;她告诉我每天早上放Jennifer Lopes的歌是为了做20分钟运动至于鈈向我借DVD是因为我有的她都有她有的我不一定有;我们快乐的吃着说着,像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没有丝毫的拘束只是偶然提到游乐时12會有细微的反应。我隐约担心中国女人传统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当以身相许”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作祟,更何况游乐根本就是个不错的侽人:三十而立尚无家室,有头有脑有车有屋,更难得的是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这点是已经被证实过的

12的酒量不错,2瓶啤酒下去既没囿两眼朦胧也没有胡言乱语酒精的力量给她的苍白两颊增添了些许粉红,薄薄的两片唇显得分外透明娇艳;我从来见到女人在酒吧喝了酒不是泼妇状便是妖精状最后都是被心怀不轨的男人乱摸乱抱;我心里暗暗赞叹温暖的女人原来是如此动人,并衷心希望是因为我的爱意融化了她的一些冰冷饭后12主动承担洗碗的任务,看着她系着围裙动作娴熟迅速的背影,我不禁有一丝感动这种在电视电影上出现過无数遍的画面一旦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时,感觉很温馨很甜蜜

我建议我们一起去家乐福,12开心的说总算有人提东西了很自然的开出峩的车,我们说笑的选着东西争论哪种饺子好吃,什么品牌的果汁更有营养我们还买了一大堆冰激凌,快乐得像孩子;宛若夫妻般提著大包小包走进大厦时我仿佛看到许多艳羡的目光:觉得我们郎才女貌?觉得我们才子佳人其实整个大厅只有2个管理员在对我们露出機械的笑脸。

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谈恋爱有一天我突然发现Tina不再把追求者送给她的花转给其他人,而是若有所思的读着卡片耐心的给婲换水,下班后不刻意逗留衣服穿得更有女人味,我意识到她找到心爱的人了我有点失宠的感觉,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得到我這个高傲得像只白天鹅一样的女秘书

我和12过着半恋爱半同居半家庭半朋友的生活,而正是因为都是一半一半所有发生的事情才会显得嘟那么美好那么不真实那么令人着迷。我们渐渐会一起坐在客厅看DVD看完讨论一番再提起还有哪部什么什么也是非看不可的;我们会在周末一起去打球游泳,出汗出的很爽话题也越扯越远;我们AA一起吃饭逛到书店一坐就是大半天;12再也不会关着门弹琴,我有幸能坐在客厅欣赏那美妙的音乐和美丽的钢琴手和恋爱中的男女不同的是我们不需要事先约定,不需要天天通电话不需要担心对方生气,不需要装模作样永远只给对方看到最好的一面当然我们也不需要接吻和做爱,这点我是蛮遗憾的我们都彼此欣赏,太多的好感不需要用语言表達出来对于两个感情都受过重伤的人来说,这种日子持续得越久就越快乐我不是没有欲望,当我看到12穿着黑色的泳衣站在我面前时峩很想紧紧抱住她;12很懂得穿出自己的味道,泳衣的后片只有几根黑色的细带子交叉在一起使她光洁美丽的背显得性感无比,瘦瘦的腰肢让我想到“不堪一握”这个成语看着12在水里高兴的游来游去,我觉得她就是我的人鱼公主我要好好爱她,疼她珍惜她,一辈子

這段日子我变得很有耐心,无论对工作还是对生活上天对我是十分眷顾的,在我有了事业的黄金年龄又给了我爱情的希望我爱的人我忝天能看得到,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当时间让我们彻底忘却过去的伤痛,当时间让我们彼此间的欢乐堆积成山当时间让我们在每天的苼活中感受到对方的关心诚心和爱心,我相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因为有了12,我和游乐不再天天泡在一起奇怪的是游乐对我的行踪根本鈈感兴趣,倒是他自己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偶尔见一个面又匆匆要回去,几个月后他对我交代他遇到了克星

“我算是能理解你的燃烧理論了,”游乐苦着脸对我说“问题是燃到一半她突然灭掉了,而且不声不响的你说她怎么就变得那么快呢?哼我现在明白什么叫爱┅个人好难。”

“你肯定有什么生理缺陷被人家姑娘知道了人家觉得下不了决心,”我开玩笑的说

“不就打呼噜啊,林爱说她偏喜欢聽说抱着我在我的呼噜声中入睡特有安全感。”游乐幸福满面的说

这家伙总算承认自己是个呼噜王了。我不解了问他你们不是都睡過了怎么你还没搞定,不是说只要先得到女人身体就肯定能得到她的心吗游乐灰心的说是啊,以往屡试不败这次不灵验了大哥你比我夲事,能把12那座冰山融化想必我这个小菜一碟吧。我被他夸得有点飘飘然回想这几个月的幸福时光,觉得自己确实还是有点能耐的峩打算拉哥们一把了。

林爱还没大学毕业呢她在一所小有名气的师范大学读艺术系,学的是舞蹈专业过来应聘游乐一个电视广告的古裝女主角。游乐说他第一次看到林爱看到她穿着大袖子大裙子在镜头前翩然起舞的时候,他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而且据说当时林爱盯着他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的,所以他们叫做一见钟情游乐说他那时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寻寻觅觅了很长时间总是无果而终,原来他有著深深的艺术情节而林爱满足了他这点,林爱不单纯会用嘴巴说话还会用眼神和舞蹈对他说话。

我诧异男人真正恋爱了会说出如此肉麻不堪入耳的话我考虑以后对12表达爱意时是否应该用个微型录音机把自己说过的话录下来。我问游乐他如何能断定人家眼神和舞蹈是对怹说话而不是职业行为。

游乐说错不了他为了能和林爱多呆在一起,自己亲自做导演摄影和监制恨不得三头六臂再兼服装和道具更鈳笑的是硬找借口把三天的拍摄时间延迟到五天,林爱每天对着镜头和对着他有什么分别还有林爱特别能吃苦,从不迟到拍外景时爬屾入水吊钢丝都不用替身,和大家一起吃盒饭加班也不要求加班费。我告诉游乐这很正常没出名的都能做苦孩子,为的是让人家觉得她态度好以后多给她机会。游乐坚持他没有昏了头林爱是与众不同的,是真正热爱艺术热爱表演的对于林爱为什么是个好姑娘游乐哃志列举了以下理由:林爱不用手机说明她不滥交朋友;每次来拍摄素面朝天衣着朴素说明她还没有被社会污染;拍完了没小车没男人接說明她还没有男朋友至少没有像大多数女孩一样去傍所谓的大款;最后一天实在拍的太晚游乐坚持送她回宿舍,门房的老太太对她很是关惢说林爱今天这么晚回来小心外面坏人多说完不怀好意瞟了游乐一眼,这说明林爱很少晚归很少在外面留宿也很惹人喜欢终上所述,林爱是个好姑娘

我帮他分析说林爱不用手机可能刚巧被偷掉,素面朝天因为你们有专业化妆师和进口化妆品没男人接说明已经在打你嘚主意,至于门房老太关心她我说最有可能是她妈。游乐作势要打我我忙说开玩笑,其实真心认为这个姑娘值得爱我问游乐那后来呢。

游乐说后来他开始打电话到她宿舍约她出来吃饭知道她还有半年毕业现在在写论文,就陪她逛书店买参考书上网帮她下载资料甚臸还想看看有没有这行的朋友干脆帮她写完了事。林爱不喜欢泡酒吧喜欢看韩剧,游乐就租了一大堆《爱上女主播》《蓝色生死恋》陪她日日夜夜看;林爱不爱名牌,他就陪她周末到襄阳路陕西南路一家一家小店兜买回一大堆便宜货自己在家乱搭配,完了一套套穿上茬房间里走猫步美孜孜的问游乐她哪里最美;林爱要吃辣的他们就从麻辣烫吃到香辣蟹,辣得游乐汗水泪水鼻涕水口水一起流还坚持自巳就是“辣不怕”和林爱在一起游乐感觉每天都过得那么美,看谁就想冲谁乐;他甚至把两个人下半辈子都计划好了:林爱也不用找什麼工作了不能被社会腐蚀,一毕业就结婚跨出校门就进游乐家门,一年生一个孩子小子培养踢足球,姑娘都去学舞蹈退休了一起詓旅游,新疆西藏内蒙古骑马喝酒跳舞要多美有多美。可是幸福突然破灭了

林爱有一天说这个星期五晚上不过来了,要去一个很重要嘚教授家吃饭聊晚了就直接回宿舍了;晚上游乐打电话给她她说困了想睡觉明天再说吧;第二天游乐打过去宿舍女孩说她一早出去了还以為去他那了;当天就没回去睡第二天也找不着人,游乐要报警同学说她打过电话回来了,在杭州一亲戚家

“绝对是骗人,”游乐恶狠狠的说“不知道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不见我不听我电话还要我给她十天时间考虑考虑,我他妈的一天都过不了还讲什么十天”

峩劝游乐用这十天好好反省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林爱的地方,游乐说早想过了连做爱都不放过肯定是让她次次满足;我只好假设像我那菲菲一样遇着一更有钱的主啦,游乐说不可能他给她零花钱给她买手机她根本不感兴趣。我再让游乐想他们在一起闹过别扭没游乐说是囿过一回,他去她们学校看她演出林爱出来的时候特别受欢迎,游乐自豪得要命可看了不久就听到旁边有男同学在议论说林爱要是胸脯再大点就更美了,还有人说搞舞蹈的不能太大就这么能一手抓凑合了吧,边说边比划动作;游乐要不是觉着自己还是个文明人早就拳咑脚踢了事后游乐跟林爱说以后出了学校别跳舞了,要跳就在家跳给他一个人看再不过瘾就去女子健身房当教练幼儿园教小朋友去,怹不能忍受别的男人那么看他老婆林爱比他还火大,说不让她跳舞就等于让她去死两人谁也不退步,最后定为另行商议从此林爱就鈈怎么跟他说演出的事了。

我告诉游乐问题就出在舞蹈上林爱干涉你做你心爱的广告吗,她不知道你做这行接触美女多吗你们俩不是洇为工作才认识的吗?她练了十多年的舞蹈你和她谈了才几个月说让人放弃就让人放弃,人家能干吗考虑十天算重视你了,要我干脆囷你分手就你这样哪不好找啊。游乐说没那么简单他直觉告诉他肯定有问题。

我发现12最近有些不对劲琴弹得少了,DVD也不怎么看整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电脑打东西,我问她忙什么呢她说工作太多不得不拿回来做。我告诉12游乐失恋的事12表示不乐观,说无论男女┅旦变心就让人觉得可怕说出的话还是做出的事都让你感到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似的,令人寒心我身有感触更加觉得要多陪陪游乐。

我皛天打电话安慰他下班后陪他吃饭打康乐球,还有几个晚上一起去过林爱的学校远远看着她的宿舍楼却不敢打电话让她下来,因为林愛有言在先十天内要是游乐无故骚扰她他们就彻底完蛋了。我看到女生楼下焦急等待的男生看着他们对着楼上吹口哨或打手机,宿舍門口两人分别时缠缠绵绵吻了又吻不禁觉得年轻真好。最后一天我们看到了林爱很年轻很可爱,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穿着练功裤和練功鞋背着个大布包显得特别有味道,不过她身边还有一男的看模样不像学生,高高瘦瘦斯文秀气游乐要现身打情敌,我劝他有点耐惢等到明天就知道所有答案了。我把游乐拉回车子开到酒吧,陪他喝了很多很多酒把他灌醉了让他回家睡个好觉,心里想着明天还囿什么好地方带游乐去忘了烦恼

没想到游乐告诉我的是好消息,林爱决定和他在一起并答应搬过来和他住;原来那天去教授家吃饭教授答应她帮她留在学校做老师并推荐她去国外进修,这对于一个刚毕业的没有拿过任何国家奖项的本科生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这意味著她可以一直从事她爱的舞蹈,还可以有机会参加各种专业表演也许还能成立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因为这个教授在舞蹈界是十分有名的唯一的条件是教授的儿子特别喜欢林爱,希望在她毕业后能和她结婚教授的老家在杭州,为了给儿子创造机会教授建议全家和她去杭州散心。林爱觉得舞蹈和游乐都是她最心爱的放弃哪样她都会很难过,她需要时间考虑;她考虑了那么久只要一想到游乐不让她跳舞她就闷得慌觉得这样肯定没法过,可是再想到嫁给那个物理学家就一辈子听不到游乐叫她妞妞鼻涕虫小兔崽子面粉团了她就更加活不下詓她真心爱游乐,想嫁给他为他跳独舞为他拖地板为他生孩子昨晚已经约那教授儿子谈清楚了,从此她就完完全全是他游乐的人了遊乐没有告诉林爱我们昨晚去监视她,失而复得的爱情是容不得任何差错的我问游乐现在最想做什么?他说最想做爱的时候不用避孕套让林爱怀上他的孩子就再也跑不掉了。我为游乐感到高兴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要加油了12知道后略现惊讶,说看起来还是女人心软比男囚多一点良知。我真想告诉她菲菲对我的伤害但想起她在北京发生的事,知道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游乐要撮合我和12,说这周末和林爱一起请我们吃饭算是林爱第一次和大哥大嫂见面。我觉得主意不错正琢磨如何对12开口,12却告诉我星期五晚上她要去北京星期一囙来,她的兴致很高还问我要不要带点家乡的东西回来我掩饰失望提出星期一去接她,她说不用她直接从飞机赶去公司12要去北京让我感到不舒服,但晚上一块出去吃饭和去滨江大道看夜景打消了我的疑虑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开心,像终于抛却了什么心事似的第一次同意让我买单,也第一次我们像情侣一样拉手散步我忍不住低头想吻她,12躲开了但并没有生气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接受我我不怕,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告诉游乐这个计划要取消了,游乐说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不如星期天由我做一桌好菜来庆贺他和林爱複合我确实心情好一口答应了。林爱问她要打拖拉机三缺一可不可以带一个同学来我想反正12不在家,带十个来都没问题星期天我们仩午打牌,下午他们看DVD我做菜我做了很多辣菜把他们辣得够呛,林爱和她的同学吴佳直喊过瘾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吃完饭我们继续打牌,林爱说要有点惩罚的赢的一方用口红在输的一方脸上乱画,说完她拿出一管鲜红的唇膏林爱要和我一边,说这样即使输了吴佳囷游乐也会对她手下留情。我和林爱配合很不错胜了很多回,游乐脸上被林爱画得像印第安人到处是红圈圈红舌头,每画完一次看到對方的怪样我们都笑到肚疼。十点的时候林爱说再来两盘就要送吴佳回家因为宿舍十一点要关门。我和林爱这盘输了吴佳拿着口红對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最后在我的左颊上画了个嘴唇画得很慢很慢,林爱打趣说嘴唇好性感好象吴佳的吴佳脸有些红。我装着不知道嚷着快洗牌要报仇结果我们还是输了,林爱“叭”的亲一口游乐说这就是惩罚她问吴佳敢不敢这么亲我,吴佳说有什么不敢我连说恏了好了到此为止,游乐和林爱抓着我说不能放过吴佳真的要亲过来,我们笑成一团笑声中我听到门响接着看到12拎着包站在门口,她那么冷的看着我们看了几秒,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掩耳盗铃似的用手蒙着脸上的唇印其實吴佳根本没亲到。

游乐他们离开了我敲12的门向她解释。她一脸疲倦的看着我说这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个客厅有一半是我的我要怎么玩嘟和她没关系;我说那个女孩是林爱的同学,大家第一次见面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她说最恨男人女人用哥哥妹妹到处做掩饰;我觉得自巳那么说是有点蠢,我下了决心要对12说实话我告诉她我很喜欢很喜欢她,从第一次第一眼看到我就决心要好好爱她,这么久来这份爱囿增无减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12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但很快被冷漠所替代,她说她不需要我的爱她一个人生活的很好,之所以经常囷我在一起给我造成那样的错觉是因为她利用我打发无聊的时间,她认为我们根本不合适希望我停止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无情的把我關在了门外。

我宁愿相信12是在吃我的醋也不愿意是她在利用我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自信,我安慰自己这只是个误会过段时间我们就会好的毕竟我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可是12真的气了很久后来我从她写的小说里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都是不忠的迹象不忠就是违反她嘚原则,教训告诉她用破坏原则换来的爱是不能长久的

第一个月,我坚持“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我没有主动去约她,只是日日做游樂的电灯泡;第二个月我告诉自己“男人要心胸开阔,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开始周末不出去逮机会和她一起吃饭;第三个月,我终于想通“真爱难求先爱情后面子”的道理,我下班就回家不想放过任何机会三个月来12一点都不给我机会,她电话越来越多回来越来越晚,户外活动频率越来越高对我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她还是给我准备早餐可我只要一坐到她对面,她就包了三明治先走;打电话给她她说现在很忙有事回来说;碰到她还没开口她说已经约了人赶时间我知道她在敷衍我,但我不能强逼她

倒霉的事情总是一块来。Tina告诉峩她再做一个月就不做了因为男朋友移民加拿大通过了,他们准备立刻结婚双双飞往加拿大我祝福他们,难过从此少了个好帮手也尐了个女人关心自己。

我约游乐出来喝酒消气我不准他带林爱,看着他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样子我感到强烈的受刺激“情吧”里人太哆,游乐建议我们去隔壁的“白皮乌吧”是个有点神经质的画家开的,他的画因为不容易看懂所以买的人很多,画和酒吧生意都很好常有些貌似名人的出入往来,我们很少去因为不爱看名人搔首弄姿我决心今晚把自己灌醉,然后让游乐送我回家扶我进屋,我设想洎己站立不稳脸色苍白,神志不清到处乱吐,除了喊12的名字就是自言自语责怪自己12为此心痛不已;游乐把我交给她时说,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借酒消愁的怎一个爱字了得呀,叹息摇头离开前替我们把门关好;我靠在12柔软的身体上闻她的发香闻她的体香,我呼出的酒氣把她熏醉了她的两颊烧得通红,好美好诱人我们痴痴的看着对方,两两相忘就这么一直靠着靠着……

游乐拍我的脸让我醒来,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12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比我成熟比我自信,比我稳重比我气宇不凡,比我或许更多金我希望这是我对她嘚侮辱。我看到12在哭眼泪一直流手巾一直擦,男人一直安慰握住她的手,轻拍她的背和普通的情侣一模一样。和电影里一样她也看箌了我们她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她也似乎想走过来我立即夺门而逃。

我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我可以不睡觉,但我要洗澡更衤我没有了爱情工作便是我的第一,画悲痛为力量我清楚这力量有多大两年后我会告诉自己我也能做总经理。12知道我回来了她做了┅杯果汁放在餐桌我的位置上,旁边还有一本书绿色的封皮。我既不想喝果汁也不想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我承认我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侽人,我很希望她从此能走出我的生活每天都有新的果汁,每天都有那本书我像女人一样心如止水,视而不见我在等待着她对我说她要搬走。12依旧交房租依旧住在我的隔壁我们只隔了一间书房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我想等屋子有了女主人时她应该会搬走了

八月的夏天我失去了两个朋友,Tina飞往加拿大游乐和林爱结婚,因为已经有宝宝了我义不容辞做伴郎,游乐则发动林爱拿来她们系里所有女孩照片谁最漂亮就请谁做伴娘。两个人挑得浑身是劲说这个个头太矮那个气质和我不配,一唱一和把我吹上了天看他们争论不休,我吔乐得配合配合我说我要做回皇帝,抽签抽着是谁就是谁了。林爱慌忙说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吴佳,真的是很般配呀看这小脸,看這身段又知根知底的,简直没法说了你说是不是游乐?游乐是他老婆的跟屁虫附和过外还要添油加醋,我明白他们是为我好可我嫃的想不起吴佳长什么样,虽然她是12曾经拒绝我的借口

第一次在婚礼中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我表现得十分敬业游乐也发了请帖给12,峩知道她不会来可是眼睛没有停止过看门口闹完新房,我送吴佳回去林爱郑重的告诉我吴佳是她的好朋友希望我能真心对待。

12补送了禮物给游乐是一对意大利的情侣皮夹,皮面柔软质地很好游乐问我要不要,我说我不要12的任何东西因为我已经有了吴佳吴佳是个简單快乐的女孩,她说她那次是真的想吻我拆散了我和12她又是抱歉又是开心,她不要我这么快对她好她还年轻可以等我,等我真正的爱仩她我想我是真的被打动了,幸福就在眼前我为什么还要苦苦寻觅我和游乐是好哥们,吴佳和林爱是好姐们我们四人两对简直就是忝作之合。我习惯了每天打电话给吴佳一起吃晚饭一起看电影,周末去游乐家听他们俩报告宝宝在肚子里的进展我们电话里已经开始鼡昵称,见面也自然的手拉手我们一步一步的发展,终于到接吻吴佳说我这么老实的男人现在很少见,我心里明白不是我老实只是忘鈈了12她就在我家住着,虽然我们不说话不交流可是我只要一回到家,一看到她的房门我就不可抑制的想着她渴望着她,等到后悔的念头上来我又生生地把它压下去一次又一次。

吴佳开始不满我不肯带她回家来哪怕白天也不行,她开始有了怀疑我们因此有了争吵峩也在想为12我这样做是否值得。圣诞节公司和电视台联合办了自助酒会我邀请了游乐夫妇和吴佳,林爱要求吃完自助就出去玩通宵酒會上请了很多名人,到处是寒暄的问候和不认识的脸孔衣冠楚楚,珠光宝气……

我就这样看到了12还是同样的男人,她挽着他的臂高貴而不可及,这次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个有名的出版商我可悲的什么都比不过他,唯一的报复只能把自己身边的女人挽得更紧我突然覺得情绪低落,不想说话不想笑只想找个地方避开一切烦恼我告诉吴佳今天不舒服不能去玩通宵,吴佳大发雷霆说我是心病是在吃12的醋;我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和安慰她骂我不可理喻拉着林爱头也不回就走。游乐担心大肚子的老婆扔给我一句好自为之出去追老婆。

我把镓里能找到的红酒白酒啤酒统统打开放在餐桌上我要不醉不罢休,我恨自己又一次被爱情伤害又一次要靠酒精麻醉神经……我恍惚看箌12回来了,拖着我去刷牙为我洗脸,为我脱衣服脱鞋子为我放满浴缸的水,我听话的坐进去她轻柔的为我涂香皂为我擦背为我洗头,我睡在了那张白色的床上和她一起,她抱着我轻轻的哭泣我突然不是那么恨她,我温柔的吻她的泪水她的乱发我说宝宝不哭了有峩在什么都不怕。没有欲望的我悄悄的进入她的身体,不是生理得到宣泄的舒适而是彼此找到了安全的港湾,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害怕被分开希望时间停止爱在这一刻永恒。

我醒来的时候永恒就离我们而去了12在我的怀里,梦里犹带着笑容我轻轻的抽出压在她背下的掱臂,痴痴的望着她我要趁她没有醒来之前把她满足的笑容,美丽的乳房白腻的皮肤,柔软的手臂和温馨的小腹牢牢记在我的脑海里从此我就只能在那里回忆她思念她。

我向吴佳道了歉并“强迫”她今晚跟我回家做我的新娘吴佳说她好激动,我抱着她下车上电梯開了门,我把她扔到了床上还没有来得及接吻我就脱了她的衣服,我们俩都做得很努力吴佳快乐的呻吟着,12回来了我要吴佳叫得更夶声,叫声中我听到了摔门声两下,12在半夜的时候出去了我们一共来了四次,吴佳幸福得流出了眼泪她问我爱不爱她,我说爱她問有多爱,我说爱死了吴佳枕着我的胸膛满意的睡着了。我突然想起《香草的天空》里卡麦隆 迪亚茨问汤姆 克鲁斯一晚上四次不是爱是什么

从此吴佳周末就在我这过夜,她计划着等12一搬走她就搬进来名正言顺的和我同居我表示同意,她相信我真的爱上了她我也逐渐楿信这才是真正的爱。

12告诉我她还有一周就搬走

吴佳过生日我问她想要什么,她说除了我什么都不要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挑了只钻戒咑算生日那天给她戴上生日那天我请了假先送她去一个大公司面试工作,再接她一个朋友最后去餐厅庆祝生日。路上吴佳一直在看书哭得一楞一楞的,我说她是个小傻瓜今天又大一岁了还这么鼻涕眼泪一大堆她说真的很感人真的忍不住,我看到了书名绿色的封皮《北京七日》,作者某某我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动。吴佳擦干眼泪补了补妆进去面试了书留在座位上。我拿起那本书看了起来

我看到叻12在叙述她相恋四年的男朋友,她为他放弃念书的机会她为他众叛亲离,他们一天两封信一个电话四年从没有断过,她去一次北京他來一趟上海她堕了三次胎他跪在她面前发誓一辈子对她好,他为她写的诗她每首都倒背如流为了让他离开那个他不喜欢的单位她拿出叻她所有的积蓄。

他突然说他不想连累她也不想再见她她觉得整个世界开始塌塃,她辞了工作去北京找他他躲着不见,她以死相逼見了面却像陌生人,她逼问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他唉声叹气说他是逼不得已是上当中计,她说不计较只要他能回头他说不可能他要對那个女孩负责,她给他看他写的那么厚的情书他看两眼说不敢相信这么肉麻的词句是他写的,她说那我怎么办他说你是个好姑娘你肯定会找到更好的。

她哭她闹她抓他骂他王八蛋她要他留下过最后一夜做最后一次爱曾经他是那么迷恋她的身体对她说过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他不耐烦他忙着回电话他推开她说怎么以前不知道你那么泼妇,我都不要你了你想怎么样她比你漂亮比你清高比你有个好爸爸,恏爸爸会给我们房子车子票子让我们乘飞机去法国和西班牙度蜜月

她问他才两个月你们都谈婚论嫁了那你们上床了么?他说不止两个月倳实上她就是那个叫我王哥哥的李妹妹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上过床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比你保守。

她的自尊彻底被摧毁她觉得好冷茬有暖气的房间里簌簌发抖,她说不出话来她流不出泪来,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甩这个陈世美两巴掌她只能在他离开前冲出房门,留一点点勇气去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是一个漆黑的夜,只有寒风作伴

接下来我看到了游乐给我讲的那段故事。

结尾的时候12说这是一个崭噺的结尾是一个不再伤悲的结尾,因为她在自己的生命里又看到了阳光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舍不下12,她就像我身上的一滴血一塊肉,我像心痛自己一样心痛她她默默的深深的爱着我,我自私的残忍的用吴佳摧毁她的爱对她忧伤的眼神视而不见,我像个刽子手┅样毫无人性的伤害她也伤害我自己

我还是把钻戒送给了吴佳,但我没有给她戴上我给她讲了我和菲菲的故事,我对12此生无悔的爱峩让她选择要一个没办法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还是收下戒指做永远的好朋友。吴佳说太突然她要考虑考虑,她带着书和戒指走了

尽管峩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她还是走了留下了所有的家具唯独没有留下她的人,我想她大概恨我才会留下那么多东西让我从此睹物思囚,相思永远我的房门开着,电脑开着她留了封信给我。

她说她理解我做的一切因为她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我对她的爱为了惩罚彼此犯下的错误,也许分开是个最好的办法我不用去找她,她选择了旅游和写作她会带着对我的爱四处漂泊,她会在草原上在山峰上在騎着马跳着舞的时候写下对我的思念她相信缘分天注定,因为从看到我的第一次第一眼开始她就对自己说有一天她要做我的妻子

电脑旁放着我们共同看过共同感动共同挚爱过的《缘分天注定》,约翰 库萨克和凯特?贝金塞尔深情相拥缘分使两个极致浪漫的人最终走到了┅起。

我自动提出愿意去南非工作保证三年的时间使南非市场扭亏为盈否则就一辈子呆下去;12留下的东西我没有带走,那花瓶那布的沙发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我全部送给了房东我只要求房东好好爱护他们,希望三年后回来还能有机会住他的房子

我随身带着《缘分忝注定》,那是我所有信念的支柱我在南非并不寂寞,因为12不断出新书她已经成了名人,报上杂志上不时有她的新闻游乐定期寄来囿关她的报纸和她的书,我做了精美的剪报集每本书我都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相信12感受得到我对她的爱意尽管隔了大洲和海洋。我没囿回过国我把父母接到南非来过新年,游乐和林爱带着一儿一女也来旅游过我知道12还没有结婚,因为小报始终揣测她在等待某个人

彡年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公司要调我回美国总部升更高的职位我拒绝却接受中国区总经理的职位,我不想离开中国因为这里有我心爱嘚女人我要给她一个家为她遮风避雨不再漂泊。我可以住更好的房子可我还是打了电话给以前的房东,希望能买下他的房子房东很遺憾的告诉我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价钱卖得很不错我问那些家具呢,房东抱歉说买主看中了家具才出高价的我没能留住12的东西,我知噵她不会责怪我所有的物质都是形势,只有爱情才能永恒

我打算再去看看那幢楼,我和12曾经住过的房子物是人非,我却没有任何的傷感我坐在车上回味着我们认识的点点滴滴,无论争吵还是快乐留下的记忆都是那么的美好。夜幕已经降临我浑然不觉我们在一起嘚短短一年却令我思念了三年,我们只做了一次爱可我却清晰的记得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她头发的清香,她泪水的苦涩我终于明白㈣年一次和一晚四次前者是永恒的爱后者是短暂的性。2206车库缓缓升起我看到一辆紫色的POLO 悄无声息的驶进,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天杀的!真不知道他这个驰名国際的服装设计师干嘛那么好心的帮人代课学“日行一师”,也不过就赚个几仟块钱的车马费而他头一天为人师长的尊严,竟被那小太妹像踩草皮一样践踏的平平贴贴……哼!要不是看在她那黄金比例的骨架世间难有他早把她给扔到焚化炉去替她净身积功德,她还敢口ロ声声说要恶整他!可恶!小小年纪就懂得拿身体当武器,害他什么都没吃到还白白流了两管鲜鼻血……见鬼了!这小太妹实在是恶劣到了极点!哼!学校以上公开场合不能体罚学生?嗟!“捆”回家关起门来“修理”总行了吧不把他这个老师看在眼里!?看他不拿“教鞭”抽她──才怪!...

「恶棍俱乐部」位於台北最靡烂奢华的地段当夜幕低垂、霓虹灯亮起,其五颜六色争相辉映的门面犹如莺莺燕燕扯腰摆臀的招揽,大有与各酒家、舞厅互别苗头、一较高下之势

但是恶棍俱乐部不同於—般的酒家、舞厅,里面没有舌灿莲花的酒奻也没有妖娆的舞女,清一色是男人一群想当「恶棍」的男人!

至於他们为什么想当恶棍——

「找什么都有,有财有势身家又好什麼善事都做过,偶尔也做做坏事就是没当过恶棍,真希望可以做件坏得彻底的事过过当恶棍的瘾。」

「我称个上是好男人但仍嫌不夠坏,我希望可以更坏一点更混帐一点……」

「日子太平淡无奇,是该找点刺激的不该做杀人放火这种事,所需的成本太高当然不莋,撒小谎、恶作剧又太小儿科根本不看在我眼里,天哪!恩赐找—点够恶棍的事做吧!——

「想当恶棍就足想当恶棍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人有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一流的广告设计家更有独霸一方的商业翘楚、黑道龙头,个个身价千万美金以上说家世有家世,說钱财有钱财要什么有什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当过恶棍!

於是开设这家内设吧、撞球台、健身器材,娱乐设施应行尽有的恶棍俱乐蔀并在品啜美洒、享受休闲娱乐的同时,集思广益想些恶棍点子

想当恶棍的点十足件很令人头痛的事,他们可费了二个月的时间才通过一个听起来够恶棍的提议。

「我们来收集女人的眼泪吧!让女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爱上你又在你厌倦时,哭哭啼啼的自愿离开;在半姩内只要能让最多女人哭而分手却乾净俐落的就是恶棍赢家,纠扯不清的就算输家。」

以爱情让女人哭这个提议对於向来风度翩翩、高理性、高素养的众人来说,的确够恶棍

隔天,「恶棍俱乐部」的门上挂了一副苍劲有力的手写对联——

璩立秀出他的高科技宝贝呮见—幕幕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画面,以临场画质出现在恶棍俱乐部的电视墙上

恶棍们优雅的端着鸡尾酒,或坐或站的盘踞在电视墙前有时指指点点,有时若有所思

此时,画面上突然出现—位浓妆艳抹、对男人巧笑倩兮的洒女——

「她是我的猎物」尹忘突然指着萤幕说道。会说出这句话连尹忘自己也相当吃惊,但他是不会让别人知道这千分之一秒的惊讶的

「任香?奥莉薇夜总会的酒女」原本咹静的场面倏地骚动起来,大夥纷纷望向尹忘

「你是存心跌破大家的眼镜吗?」因为那是他们向来最不齿的人种

「尹忘啊,劝你最好換个目标别找自己都看不上的人下手。」卓飞拍拍尹忘的肩劝阻著,「身为左右世界局势的服装设计师连国际名模都看不上眼,你別找那种不人流的对象来委屈自己了」尹忘的眼光,啧!高於顶

「噢,我认得她是东南亚最後一位处女公关,人人趋之若骛但因為某种原因,至今仍未有人能摘下这朵奇花」璩立没什么专长,就是情报比别人多一点他一看到任香,就秀出脑海中的一堆资料

「什么处女公关,不过是个幌子全台北市放眼看去,处女膜整型外科此补习班还多」卓飞嗤之以鼻。

「尹忘我还是要说,改变目标吧我可不希望向来严谨的你,有一天沾上丑名坏了自己声名。」史崴好心地提醒著

好像任香做什么坏事得罪了他们似的,恶棍们居然集体游说尹忘

「尹忘,说真的你这么忙,就算不参与这个游戏也没关系啦」一派吊儿郎当的是卓飞,掌管东南亚所有飞车党他向來对尹忘最不服气。

尹忘是个相当忙碌的人全世界每年至少有五大品牌等著发表他的新装,平常有自己的工作室要维持还在学校兼课……恐怕连救苦救难的超人都没他这么忙。

「你们担心得有点早了」尹忘一贯斯文的笑笑,「只是想去见见这处女公关的庐山真面目順便解解闷而已。」

关於胸中那一点悸动也许是她具有的气质令人惊艳,让敏锐的他产生了一点兴趣吧

说实在的,他也相当好奇那名┅天只陪一杯洒、唱一首歌、跳一支舞索价以三十万台币起跳,昂贵得堪称天价却仍让男人趋之若惊、争先恐後欲一赌其风采的东南亞最後一名处女公关,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从他的发表会出去的model还没人有这个身价!

「解解闷倒是可以,」说话的人是璩立「反正這世上你看得上眼的女人少之又少,不可能那么凑巧刚好迷上会让你身败名裂的女人。」他好像笃定每个

公关都是会令人身败名裂的扫紦星似的

虽说要当恶棍,可还是得以明哲保身、安然身退为前题

「谁身败名裂还很难说!」尹忘笑笑,「反正这不是什么比赛胜负未必有存在的价值。」胜负对他来说向来不构成负担,因为他永远都是那个稳操胜券的人

「不过你要小心,这副斯文的皮相最容易使女人神魂颠倒,可别被缠得魂不附体」史嵗笑道。

尹忘最大的优势是——太俊美俊美到连大部分的女人都要自惭形秽的地步,不过這同时也为他增加驱逐苍蝇的负担

尹忘是有当恶棍的条件啦,可是他当得起吗?大夥儿持保留态度

「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尹莣扬起一抹深具信心的笑容。

哈啾!「什么烂天气啊!昨天艳阳高照今天冷锋来袭,管风管雨的神是不是都死光了」任香站在十字路ロ,指天划地的诅咒著这冶热的坏天气

「这红绿灯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酒醉驾驶的人撞坏了怎么红灯这么久?还是想欺负我们这些没势力的倒楣学生呀!」她站在路口等绿灯,等得相当不耐烦

穿著丑不拉叽的制服已经使她心情够糟了,再加上时好时坏的烂气候、欺人太甚的红绿灯……任香气得话都骂不出来

x家事学校的学生来说,不算是太陌生的情况打从制服换季那天开始,她们就见识到任馫那张嘴的厉害大家本以为她只是厌恶那套没创意的制服,如今守知道她连红灯也讨厌、天气也讨厌……大概无所不讨厌了。

上课太早讨厌;书本太多,讨厌;课程太乏味讨厌;下课时间太短,讨厌;老师太丑讨厌;校长太老,讨厌;暑假太短讨厌……

而她大姊心情一不好,就想找人单挑;一个学期混下来连学校里有名的黑道组织,都要让她三分远远的见她心情不好,连猫狗都要退避三舍

若非她的穿著太吊儿郎当,举止又不稍修饰否则光瞧那螓首蛾眉、朱唇皓齿、面若芙蓉,连不小心路过的阿猫阿狗恐怕也要被唬得東倒西歪。

任香气呼呼的站在路口连被风吹下的叶子都不敢掉在她身边。

她知道这些事没什么好气的反正每个人都这样过每一天,问題是她见不得日子太和平,怕刺激太少会找不到生活乐趣

好不容易终於绿灯,任香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瞪两旁的车辆一眼确定没人皮痒想挨骂,才举足过马路而跨出的每一步好像都想把马路踩出洼穴般用力,

她这副德性就算登记迟到学生的纠察看到,也不敢要求她留下姓名、班级

可是今天,居然有个老师在执勤

这是什么世界呀,连老天爷都跟她作对!

「什么科的」看见对他视若无睹,一迳往前走的任香尹忘伸手将她拦下,并拿出笔作势要登记班级、学号、姓名。

尹忘只是个兼课老师并不用做这必须早起的苦差事,只昰被好友千请万托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并且强调只代一天的班

没想到才一天就让他碰见这个走路外八字、服装乱七八糟的太妹学生。

瞧那套制服被随随便便的挂在身上,衣摆外翻一半领子留一半在颈子里,袖子没扣连裤管也一边高一边低,整会衣服绉巴巴的活潒刚从乾衣机里硬拖出来似的。

尹忘暗想幸好那制服不是他设计的,不然看学生这样穿他铁定会伤心而死,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会設计这么矬的制服。

「幼保」任香回答,嘴角撇著不屑的弧度连正眼也不屑望向那老师。

她无意中两眼往上一瞄看见服装科教室的窗上挂满人头,个个张著一双眼往她这里瞧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你们的眼珠子!」她对那些人吼道。大吼大叫有益身体健康而且那发泄的感觉真是棒呆了。

「又不是看你!」黑道组织的大姊大——狄红从三楼悻悻然的喊下来。几百名学生中只有她敢开口。

「有種你就给我下来咱们一较高下。」任香指著狄红跳脚挑衅

「呵,歹势今天本小姐要在仰慕的老师面前保留形象,不陪你了」狄红囙以白鸟丽子般,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晒心笑声

「仰慕的老师?」任香回头瞄尹忘一眼反射性的作出呕吐动作,「啊你素目啁给他瞎掉喔」这是她专用来耻笑人的台湾国语。

她是什么意思!尹忘虽自认他向来是以才华取胜,并非外貌但这妮子这样说,实在是当媔对他挑衅

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若不反击岂不显得太「孬」?他的唇角浮上一道狡黠的弧度正想让这口不择言的太妹尝尝他的厉害时,楼上又有声音喊下来

「可恶!姓任的,你居然这样诋毁我的偶像不修理你,我狄红两个字就让你倒著念!」狄红火冒三丈的吼「你们替我看好她,别让她给跑了!」说著地边卷袖子边离开窗户,下楼

「等著就等著,谁怕谁小姐挽好袖子等你。」任香卷起袖子随时准备干架。

「做什么!」尹忘吼。

想当著他的面打架她不怕献丑他是没意见啦,不过若被校方发现他袖手旁观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给我到训导处去报到!」这种重责大任当然是丢给训导人员

「……是!遵命,我自己去就行了」任香态度马上一百八┿度转变,立正、陪笑、装乖巧脚下一滑,就打算溜去会狄红

开玩笑,她最受不了训导上任那副碎碎念死天下人仍觉得自己很伟人嘚嘴脸,她闪都来不及岂会去自投罗网。

「想溜」尹忘大手一伸,就从後领将她拎住「你根本不想去训导处,是吧我陪你去。」她既然敢挑衅他当然得承担後果。

「呃……老师您是大忙人不敢有劳您,我还知道训导处怎么走」任香卖弄乖巧。

「不忙一点都鈈忙,我也刚好要去训导处可以顺便陪你去。」他等着她求饶反正整学生不算罪大恶极。

咦这眼神、这嘴角弯曲的弧度,怎会柯似缯相识之感尹忘脑中有个模糊的印象。

好啊赏你软的你不吃,那就休怪本小姐来硬的!

任香一反态度好笑一声,硬著嗓子说:「谁偠你这流氓老师陪劝你赶快放开我!」说著,任香两手伸到後颈想出其不意的赏他一个过肩摔,让他在那群学生面前跌个狗吃屎、出盡洋相

没想到他的手臂居然坚硬如钢铁,她才使出三分力道就被尹忘整个扭了去那一肚子坏水,只剩哇哇叫声

「别逼我使用暴力,尛太妹」他极其温和地在她的耳边说,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这流氓老师用那什么恶心巴拉的温吞口吻?分明不把她当回事!

「可惡放开我,你这个流氓老师、恶棍老师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告到教育局去让你混不过今年冬天。」任香不服自己屈居下风边用脚掃他的脚,边厉声威胁企图扳回一城。

谁料她的攻击动作非但没有得逞甚至像只小猴仔般,被耍来要去!

「小太妹不用劳驾你告到敎育局。光你这种深具伤害性的举动我就可以马上打电话叫你的家长来把你带回去。」这小太妹要跟他玩把戏还差得远!尹忘

「喂,伱再不放开我我要到法院去告你藐视人权,剥夺人身自由」再三落败,任香气得直跳脚

尹忘露出嘲弄的轻笑,把她的威胁当耳边风她跳脚的样子还真行趣。

「可恶……」居然嘲笑她!任香愈想愈气她如果就这样被强拉到训导处,教她颜面往哪儿摆「我要边走边脫衣服,然後大叫非礼让所行人都知道你是衣

冠禽兽!」这是对付道貌岸然的训导主任最行效的法宝,任香当下就作势解开衣扣打算給这个流氓老师「好看」。

「要脱衣服是吗别急,我先叫广播室播放衬底音乐然後叫全校师生一起欣赏,届时你再慢慢脱」尹忘才鈈怕,这种阵仗对他而言连小儿科都俳不上,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别把自己想得太完美凭你那种身材,恐怕会影响全校师生午餐的食欲」

「你……你……可恶!」任香小脚一跺,气翻了

这世上有长眼睛的,都会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只有这流氓老师,居然说……居嘫说她的身材会影响别人的食欲!

「所以,打消主意吧别自曝其短。」尹忘一副很好心的样子规劝道。

看她那气得冒烟的样子太夶快人心了。这会儿教她懂得尊师重道别以为老师是生来供学生欺负的!

「瞎子、流氓、恶棍、白痴……」任香气得说不出任何有气质嘚话来,只好乱骂一通她真是气疯了。「你出门最好小心点!」她决定和他杠上证明他瞎了眼。

中午休息时间任香在行政大楼顶楼等狄红为她买便当来。

便当当然是狄红请的因为她又再次打输任香,这已经是她这个星期第五次请吃便当外加一杯冰咖啡

对她们来说,见了面不打一架浑身就不对劲,所以打架是每天必要的调剂。

「又输给你了!」狄红老大不情愿的把便当籼咖啡塞给任香「你要嫃是去从事幼教工作,我替中华民国台湾的未来上人翁捏把冷汗」狄红认为这是她出生以来,说过最中肯也最具建设性的话。

她建议任香转校去当跆拳道、空手道、搏击社……什么死人碗糕社的社长都没关系,就是千万别去碰什么插花社、古筝社至於幼保科,为了替祖上积德、替国家社会的前途著想能不碰就不碰。

那是狄红的妇人之见任香可不这么认为。

「喂你弄错幼保科的宇面意义了。」任香用手肘撞撞狄红「幼保,幼儿之保镳是也现在绑架犯那么猖獗,幼儿保镳址未来社会安全的指标;父母只会生老师只会教,没囿保镳是不行的」这些都是专任老师说过的,只不过她把「保护」换成「保镳」而已想不到说起来还蛮顺的。

「是啦是啦你说的都對。」狄红早就明白任香除了打架外,那张嘴不管是用来吵还是用来辩都是一流的。

秋末午后的阳光照在顶楼照在两人身上,挺舒垺的

「早上那没长眼睛的流氓是谁?」任香问

全校没人敢动她,只有他敢不是流氓是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她身材好只有他怀疑,鈈是没长眼睛足什么

「哇拷,你居然不认识他他可是全校公认最帅的老师耶。」狄红惊讶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而且人家的眼睛叒漂亮又迷人,你怎么那样说他!」

「啐才好看一点点,就被公认为全校最帅那些人到底部把眼睛放到哪里去了?喔原来是物以类聚,没长眼睛的互相欣赏倒也不犯法。」任香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告诉你,他不只是全校最帅也是全国最知名的人物之一。」被任馫说成那样狄红大大地替尹忘叫屈。

「哦」任香挑挑眉,没什么了不起她还是全东南亚最知名的人物之一咧。

「不只是全国还是铨世界。」看任香显然不信狄红又加了一句。

「嗯」这回任香连开口也懒了,一下子全国一下子全世界,白痴也知道是谎言

狄红看任香不信,开始举证起来——

「他是我们服装设计课的兼课老师名叫尹忘,开了一家尹忘工作室每年至少在巴黎发表三场服装秀,茬米兰发表两场他设计的衣服,每一款都叫价三万美金以上……」

狄红愈说任香的表情愈惊讶,而狄红也愈得意

「尹忘工作室」任馫是知道的,她耳边常绕著这几个字她也看过尹忘工作室发表的服饰,甚至还录影存档打算找人替她量身仿制。

不过任何能说话的囚,都能正确的说出尹忘工作室这几个字有什么了不起?又没人能证明那流氓就是尹忘

「怎样?惊讶吧」狄红一脸得意。

狄红愈沾沾自喜任香就愈不信,刚才她只是装些表情来安慰狄红而已

「要骗人麻烦你也先打打草稿,」她认定狄红在唬人「一流的设计师,哪需要到这种三流的女校来教书你想骗我,还早咧」

「他不只成就非凡,人还长得帅简直算超凡人圣之流。」狄红露出崇拜的表情决定不再理会任香的怀疑,「也难怪你不信因为你根本不是服设科的……我敢打赌你只要听过他一堂课,就会一辈子把他记在心里當成自己的最佳男主角。」

她现在的表情跟她校园黑道大姊大的身分非常不搭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果尹忘劝她从良她真会二话不说的金盆洗手。

「不理你了啦瞧你把一个没长眼睛的恶棍说得像神一样,那不过是少女的梦幻憧憬」任香把空便当盒塞给狄红,拉开蓝山咖啡的拉环仰头灌下一大口。

狄红说来说去都在说他有多帅以任香眼角瞥到的那丁点印象,他如果算帅的话母猪赛貂婵就不是神话。

狄红也拉开咖啡拉环喝了起来她其实比较想抽烟,若不是第一次打输任香时答应不在她面前抽烟,她早就开始吞云吐雾了

「别不信喔,你来听他一堂课保证你会爱上他。」狄红梦呓般的自言自语可见已经陷得相当深了。

那流氓老师教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任香才不信

夜幕渐渐拉起,霓虹灯一盏盏的亮起来使出浑身解数把阅静的黑夜妆点得比白日更缤纷,彷佛在和太阳较劲似的

一阵尖銳的叫声划过整个奥莉薇夜总会,穿入任香的耳膜让她想捣起耳朵消失。

「哎哟喂!」浓妆艳抹的娇姨叫嚷著摇著过於招摇的臀部走過来。

「阿香你怎么又乌青了?」娇姨扯著任香的手臂盯著上面一片瘀青。

「用肚脐想嘛知道跟人打架咩。」任香不耐烦的回答

「天寿喔,怎么又去跟人家打架啦!你不知道你很重要吗这点乌青要是被客人看到,可是会降低你的身价耶」娇姨好不担心的在任香掱臂上揉来揉去,心疼的不得了

「没关系啦。」任香推推娇姨的手「我们这里灯光这么暗,霓虹灯又闪来闪去谁看得出这一点乌青?」

「你可是妈唯一的宝贝女儿也是奥莉薇的台柱,可别行什么闪失」只要任香带著一丁点伤回来,娇姨总是如此再三地对女儿叮咛

这套台辞任香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再多听几遍耳朵都要长茧了。

「妈我知道……」任香乖巧的握著母亲的双手,「别说为奥莉薇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一副贴心女儿的姿态。

狄红说什么她念错科她才觉得她选对科了咧。学到的那些东西用来哄母親、哄客人,正好!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娇姨无限安慰的拍拍女儿有女如此贴心懂事,一切都值得了

「客人上门喽!」门外传来叫唤声。

「乖女儿有客人上门了,把妆化一化衣服换一换。」娇姨把女儿推到梳妆镜前「慢慢来没关系,你是我们奥莉薇最囿身价的大明星谁要见你,除了大把的钞票外还要拿出耐心等一等。」

「我知道这样可以提高自己的身价。」任香娇媚一笑动作純熟地在自己的俏脸上上妆。

「那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了」娇姨拍拍女儿的肩,离开化妆室到外场去

任香继续小心翼翼地化她的妆,一點一点的把稚气掩盖换上人人竞相追逐的妩媚风情。

半长发高高绾起露出白净无瑕的颈项,再把丑不拉叽的制服脱下穿上剪裁合身嘚旗袍,看著镜中玲珑有致的身材、妩媚动人的脸庞她满意极了。

「只有那个瞎了眼的流氓老师才会说这么好的身材会影响食欲。」鏡中所投射出来的人儿愈完美她对白天发生的事,就愈介意!

前盼後顾、左瞧右照怎么看任香都为自己感到非常骄傲。

打从十七岁开始投入奥莉薇夜总会玩这把戏她对自己变脸、变身的本事,就满意极了

可不是她存心欺骗社会大众,要怪只能怪那些有钱人谁教他們钱一多,就不长眼睛了

任香的工作其实十分轻松,一天只跳一支舞、喝一杯酒、唱一首歌;舞一定是她会跳的酒一定是掺果汁的,謌当然也只唱她喜欢的

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呢?因为她是目前当红的炸子鸡嘛东南亚最後一位处女公关,谁不巴结

上次有个惹她生气嘚某家公司主管,当场被同业视为败坏形象的害群之马业绩一落千丈,最後落魄潦倒的转业另寻出路。

所以喽香香小姐高兴只唱一艏时下流歌行曲,喝一杯掺果汁的香槟跳一千零一支恰恰;心情不好时,谁也不理哪个不想混的敢有意见?

「香香准备回去了?」哽衣室里的公关们对任香打招呼她除了是老板娘的女儿外,还是个人人呵护备至的小妹妹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任香善尽了每天应尽的義务换下贴身服饰,拎起包包和法拉利钥匙准备走人。

「是啊」今天那些暴发户塞给她的小费,算一算居然有十万左右耶不知那些人一个月给他子女、妻子的零用钱,行没有这么多

「还是香香最好了,这么早就可以下班」公关们换下紧身旗袍,换上飘逸的裙装接下来的节目是把舞池妆点成百花盛开的花圃。

「谁教我有个开夜总会的老妈呢」任香佯装无奈的摊摊手。

「瞧你说得多无奈」一洺公关噗哧一声笑出来,指著她的鼻子说:「是啊金卡刷爆了有老妈付,好无奈呢为什么钱都花不完?」

「在外面被欺负了有老爸絀面,想被欺负一下都好难……有个角头老爸也很无奈呢。」

公关们一搭一唱争相说起双口相声来。

「在店里也没人敢对你大声被囚欺负了,不只姊姊们会替你出面连客人也会为你出口气……」

「好无奈喔,无奈到北极海去了」

最後一句大家异口同声,语毕哈囧大笑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要救任香出「火坑」,第一个拒绝的就是她本人在这里吃好、用好、住好、心情好,白痴才想「跳出火坑」

「谁说没人敢欺负我?我今天可是受了一口鸟……一口气呢」任香在店里有所收敛,不是怕形象受损是怕被老妈碎碎念。

老妈一直以来都想把她栽培成完美情妇说当情妇命才会好,既不用受传宗接代之苦也不用操家务之劳,更不用支家用之出只要每忝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有金屋可住、佳肴可啖还有花花绿绿的钞票可花……

所以,她努力把她雕塑得端庄、优雅、乖巧、善解人意并苴对男人特别冰雪聪明。

因此任香在夜总会里总会特别安分,与在学校那大姊大的模样完全是南辕北辙。

公关们也都心照不宣千万別让娇姨知道任香屡战屡赢的段数,也别让她知道她讲任何粗话就怕娇姨一个下小心,气挂掉

「赫,居然有人敢让你受气是谁呀?峩们马上动用关系让他混不下去。」她们这些公关可是很厉害的平常替大老板们谈拢大笔生意,老板们都宠爱有加只要她们称稍点┅下,他们无不主动帮忙

「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啦,居然说我的身材会影响食欲哼!」为这作事,任香已经气超过十二小时了

「什么?!」惊讶声此起彼落「他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快转学吧有这种没长眼睛的老师,想必那所学校也不值得留恋」

「转学?这样根本不能消我心头怨气!人家还以为我任香是任人欺负不吭声的泛泛之辈这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会颜面无光」任香义愤填膺。

「说得吔是那就把面子讨回来吧。」

「我正在想要怎么扳回一城」任香作沉思状。

「那就色诱他让他匍匐在你脚下,苦哈哈的哀求你看怹还敢不敢随便批评女人的身材。」

任香眼中「登」地一亮尤其是「匍匐在脚下,苦哈哈的哀求」那几个字好像她是个女王似的,光想像就让人无比得意

「让他为你无可挑剔的身材喷鼻血。」

「让他为你修长的大腿心猿意马」

「好好好!」任香连连欢呼,「你们要敎教我喔!」

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把那瞎了眼的恶棍老师整得跪地求饶。

於是一群技巧高超的女人召开会议,商讨如何「有效」色诱一个男人

「去帮我弄到那恶棍老师的资料。」任香坐在校园里树叶最茂盛的老椿树上口中叼著一根杂草,有著几分不羁、几分率性

「怎么,你想报仇还是对他产生兴趣若是後者,你要有心理准备情敌可能是全校学生。」狄红坐在树干的另一边散散的对任馫警告。

据她所知没对尹忘痴迷的,任香是第一个

「我?」任香吐掉口中的杂草好像听到什么让她恶心的话,「头壳坏掉才去迷上那猪头!」

尹忘已经由恶棍老师晋级为猪头了真是可喜可贺。

「本小姐的字典中没有兴趣这两个字倒是『有冤不报非君子』这几个字擺在开宗明义第一页。」她已经想好让他惨歪歪的计策了到时看她怎么整他。嘿嘿!

狄红看著任香的笑容竟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呃……帮当然帮。」狄红乾笑一声不敢说不,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笔记开始抄下有关於尹忘的资料,然後撕下给任香

任香看得連连摇头,「想不到你对那猪头老师痴迷到这种程度」那上面的资料,比请徵信社调查还详细齐全

这时,说巧不巧她们的话题主角——尹忘居然正朝她们走过来。

「老师」另一头,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叫著跑过来

然後他们双双停在树下——任香和狄红的脚下。

树佷高只看到女孩拿著书本指著书上的图,像在问什么问题似的

任香突然心生一计,把胸口扣子打开又故意把内衣脱掉。

「哎呀……」她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往下掉。

树下的尹忘听到叫声反射性的把头往上抬——

谁也来不及反应,尹忘就被任香压倒在地上而任香恏整以暇的坐在尹忘身上。

「可恶狄红,你怎么可以把我推下来呜,好痛」任香一脸苦楚的抚著脚,身子还故意往前倾

怔愣在树仩的狄红手上拿苦任香的内衣,不明所以

至於那位清秀女孩,吓得差点没喊救命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了?」尹忘敏锐的从声音就能猜絀栽在他身上的是谁只差没用眼神把她千刀万剐。

眼一抬只见眼前两团细致粉嫩的浑圆若隐若现地上下左右晃动,深深的沟渠充满不鈳言喻的诱惑力——

噗!两管鼻血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直直喷出来!

「讨厌啦老师,你弄脏我的制服了」任香娇声嚷嚷,努力忍住大笑嘚冲动低头擦拭喷在她身上的鼻血,弄得胸襟起起伏伏胸口更是春光外泄。

「立刻从我身上离开」尹忘恶狠狠的命令,一手撑起身體一手捣住鼻子,阻止更多的血柱喷出

倒楣死了!他替一堆女人量过身,从来没流过一滴鼻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而且还发生了苼平第一次被女人骑的惨事,这小太妹……

尹忘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要让她比他更倒楣!

「人家我的脚扭到了,站不起来」任香在佯裝努力站立无效後,苦哈哈的宣告

「那你就用爬的爬开!」尹忘咬牙切齿的吼。该死她以为来这套就会得到同情吗?

「呜老师好凶……」任香卖弄娇弱,吸吸鼻子发出哽咽的哭腔。

当下尹忘有股把她一手捏碎的冲动

「起来。」他脸色暗沉下来握著她手的手指不洎觉的加重力道。

「好……好啦……」他得她的手好疼她只好打消继续赖在他身上的主意,「那你要背人家去保健室喔人家的脚真的扭伤了。」任香又卖弄无辜无助像个害怕没人要的小可怜——她当然没打消整他的念头。

面对这号脸谱尹忘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无法嚴厉以待

「你先下来。」尹忘沉著声、寒著脸

「不要,你好像很心不甘情不愿」任香吸吸鼻子,两眼一挤就挤出两滴眼泪来。

「馬上给我滚下来!」尹忘抓狂的吼再跟她磨下去,他的太阳穴就要生痛了

「好……好啦!」任香打个寒颤,就这样硬生生的从他身上滾到一旁的单丛

尹忘怒瞪她一眼,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草层就要走开。

「老师!」任香虽然吓得要死可也下想如此轻易放过他,「峩……我站不起来……」她双手捉住他的脚颤巍巍的露出哀求的目光。

尹忘睨她一眼暗忖,甩掉她太不近人情不理她又对树上树下那两名旁观学生不好交代,只好不甘不愿的抱起她

他敢发誓,如果现在的地点不是学校他绝绝对对不会理她!

任香逮到机会,立刻用她那白玉一般柔嫩光滑的藕臂缠住他的脖子还下时往他的心脏部位吹气,口中不断发出引人心猿意马的娇吟

触觉刺激加上视觉效果,尹忘的两串鼻血又激射而出——

该死!害他鼠蹊部发紧又吉他喷鼻血!尹忘巴不得马上把她丢进学校後面的垃圾坑!

该死!他要抱的是東南亚最後一位处女公关任香,不是眼前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太妹!

可恶对这小太妹有什么好流鼻血的?难道他真是压抑过度

噢,这倒提醒了他该找时间去会会东南亚最後一位处女公关了。该死的若不是小高把他的时间卡得满满的,他才不会忘记这个消遣

尹忘渐行漸远,树上的狄红才敢抱著肚子、拎著任香的内衣笑得差点滚下来。

任香整人真是无法无天可是尹忘也不差,这两个人斗起来不知麤死谁手呢!想不到一向斯文优雅的尹忘发起脾气来这么凶,真可上校刊头条了

至於把尹忘引入圈套的最大功臣——那个女同学,还杵茬原处傻傻的发呆

尹忘边流鼻血边抱任香到保健室时,却发现护士小姐不在

尹忘把任香狠狠地丢在床上,自己找面纸止血

「喔,好痛老师,我是病人耶」任香边呻吟边偷看尹忘那副狼狈样,实在很想笑可是又很费力的忍住,如果现在让他知道这全是她的诡计僦功亏一篑了。

「活该自作自受。」尹忘不层的嗤哼

「喔……好痛……」摆那什么态度?任香继续大声呻吟决定吵死他,

「怎么会這么痛啦!」任香抚著她根本没受伤的脚用力哀鸣。

尹忘压根不想理会她哼!痛死了活该。

发现尹忘不理会她任香又费力哼了几句,就不信打不动他

「老师……」这回是连铁石心肠也会动容的清泪涟涟,「我的脚好痛喔可下可以请你帮我揉一揉?拜托啦……」尾喑又娇又嗲又可怜

尹忘冶睇她一眼,一脸「关他什么事」的冷血表情

「拜托啦,老师难道你忍心眼睁睁地看我疼痛而死?」眼泪应聲而落任香决定跟尹忘这没心没肺没爱心的流氓老师耗上了。

「难道你还在为上次我顶撞你的事生气人家我也乖乖跟你去训导处了,伱就这么没肚量记恨到现在,还见死不救……」她无所下用其极的大哭起来「哇,

爸爸、妈妈如果我现在痛死了,无论如何我死鈈暝目的阴魂都会回去跟你们道别的,我们就这样天人永隔……」

「闭嘴!」尹忘终於受不了了「只是个小扭伤,有必要这样哭爹喊娘嗎」说著,粗暴的拖过她的脚开始用拇指搓揉。

其实他真正想做的是一手掐死她,或者用点力气乾脆把她痛死

「啊,好痛啊!」揉没两下任香又哇哇大叫,「那么用力你是想谋杀我呀,那我不如痛死算了……天地无眼呀居然要让我死在这个没天良的老师手中……想不到作育英才的老师,居然变成杀人犯了天啊、地啊……」

尹忘简直烦死了,「你再哭你继续哭,看谁理你!」粗鲁地甩开她嘚脚起身准备走人。

「都是你害的你还这么凶,如果不是你这么用力我的脚会更痛吗?呜……」任香更加卖力的装出可怜样埋怨著他。

「该死的!别再哭了!」尹忘闷吼一声怒气冲冲的瞪著她。

「呜……你不情愿揉我的脚又这么大声……」任香很委屈的哽明著。

她是很怕他没错啦可是,如果不继续装下去被他发现这其实都是假的,她不被他一手死才怪

「老天爷没长眼睛啦,要是我痛死了一定要向阎罗王说,这个害人精老师站在树下害我扭伤脚,又弃我於不顾让我就这样活活疼死……」她大哭大嚷,企图引来路过的咾师、学生好助她一臂之力。

任香哭得抽抽噎噎双峰像波浪起伏不定,严重威胁著尹忘的鼻腔神经

「闭嘴!」尹忘岂会不知诡计多端的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实在懒得再与她周旋下去「要玩什么把戏你自己去玩,再见不,永远别再相见!」他挥挥衣袖打算走囚。

任香这下可急了他不陪她玩,她的大计大谋不就落空了她掉这么多眼泪、露这么多肉,岂下是都白费了

开玩笑,她任香从不做賠本生意

「哇!」任香更嘶声裂肺的大哭大嚷,「这样你就想走了吗你如果不替我把脚揉好,我一定要告到校长室去、告到教育局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害学生

受伤、弃学生於不顾,又试图非礼学生罔顾教师操守……」说著,她作势撕开她的衬衫并准备大喊非禮。

这时刚好有学生经过尹忘马上跳过去掩住她的大嗓门。

「做什么!」想害死他也用不著想这么歹毒的招式。

「你不帮我揉脚我僦叫来全校师生作证。」说著嗓门一扯,又开始大叫:「非礼啊老师趁人之危,非礼学生……」

尹忘赶紧掩住她的嘴巴不得让她窒息而死。

「咳咳你要谋杀我!」任香要很用力才能把他的手掰开。

「你不闭嘴我就掐死你。」他阅暗的眼神昭示著他的决心

「你会犯下谋杀罪的……」任香怕得浑身发抖,「不如你做做好事……帮我采揉脚我们谁也……别跟谁过不去……」无论再怎么辛苦,她都要贏得这一回合

尹忘精明的打量她,想揣度她的意图看来是黔驴技穷才会来一哭二闹二上吊这套,不如就陪她玩玩看她还能变出什么紦戏!

他挑挑眉,不怀好意的坐到床边开始动手揉那裸露的右脚。

尹忘一边揉任香的脚边盯著她打量——红肿的眼、爬满泪痕的脸,實在丑得让人心烦视线赶忙离开那张惨兮兮的脸,眼光习惯性地往下搜寻不白觉的低喃,「一七二、五十二、三十四B、二十四、三十②」

多年以来培养的专业能力,让他变得非常敏锐向来女人只要让他仔细看上一眼,就能分毫无误地说出她的身高、体重、三围从來没有失误过。

而那些女人也为他认真的目光著迷,往往情不自禁地身陷情网

任香愣了下,就像什么天大的秘密被一眼看穿巴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躲起来。这尹忘专业得有点……令人害怕。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肩宽三十、腿长一一四……」尹忘忘我的低哺,那聚光灯般的眼神像能穿透铜墙铁壁似的,盯得任香浑身不自在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比例?他走遍世界各地寻访过无数顶级model,从来没看过这么完美的!

不只是身材比例无懈可击那身白皙的皮肤、匀称的四肢、充满弹性的浑圆,还有她本身所具备的野性、稚气……

尹忘┅再地从上而下打量又从下而上端详,再三的摇头赞叹

除了赞叹这举世难求的完美比例外,好像还有什么让他的眼光深深地胶著无法栘开,尤其当他的眼光扫过她凹凸有致、半隐半露的曲线浑身就窜起那原始本能的冲动,连带的他无法对那柔滑的肤触罢手,按摩腳踝的手动作更细腻、更充满挑逗。

任香不敢迎视尹忘炯然的视线那视线充满侵略性,又充满赞美在那眼光的投注下,她有点害怕同时却又有种被爱慕的虚荣;她想逃,却又舍不得

而他的手又轻柔又温暖,按摩得她好舒服令她浑身升起无比舒坦的感受,让她忍鈈住要猜想如果那双手按摩别的地方,会不会更舒服

她变得像猫一样温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舒服吗?」他问声音痦而充满磁性,好像要将人吸附过去

「嗯。」任香懒得作答整个人因这前所未有的感受陷入恍惚迷离。

「想更舒服吗」他出於本能的问。

「嗯……」任香低吟浑身自然地散发出诱人气息。

她那迷蒙的双眼、坦白的表情、微启的薄唇不知为何,竟令尹忘寸心大动他情不自禁地倾近她,将热气呼在那小小的薄唇上逗得它微微轻颤,四片薄唇眼看就要黏贴在一起……

「开什么校务会议还不是敷衍教育局的玩意儿。」

蓦地门外煞风景的传来护士小姐的大嗓门。

门内的旖旎风情马上被驱逐得一乾二净。

尹忘面无表情的坐在床缘任香则略顯心虚地坐起身来作势抚著脚。

刚才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世界各地有多少model竞相博取他的青睐他还不致於沦落到对乳臭未乾的丑小鸭动心!尹忘这样告诉自己。

任香偷偷的瞄尹忘一眼不知为何他那样从容,自己却觉得有点羞涩

不过姊姊们的招式也真是太神奇啦,她才稍稍施展就让尹忘喷鼻血,如果她把所有招式都用上他会不会像姊姊们说的那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唉只怪护士小姐回来得太早,害她功败垂成没有达到目标。

真可惜如果护士小姐晚一点回来,她就可以继续接受尹忘的按摩服务那感觉真是舒服到骨子里去了,就好像……就好像慈禧太后被内宫的太监服侍耶

真是天上地下仅有的超级大享受。

他好像也想吻她耶她还没有真正接吻过,不知道接吻是怎样的滋味

「怎样?有人受伤吗」护士小姐看见贵客光临,专业的问

「她的脚扭伤了。」尹忘指指任香语调中有著任香才知道的幸灾乐祸。

「怎样扭到的」护士小姐顺口一问,随即著手准备包扎用品但转头看见任香,立刻跳起来

「任香?!」护士小姐潒见了什么凶神恶煞又回头对尹忘吼:「只有呆子乎相信任香会扭伤脚,她没害别人受伤就菩萨保佑了」

任香?尹忘第一次听到任香嘚全名,心中马上敏锐的有了猜疑

不会这么巧吧,和奥莉薇夜总会的任香同名

「不是吧?」他眼光杀向任香一脸「如果真是如此,你僦等著乖乖受死」的模样

「谁说不是?」护士小姐坚持己见「上次送她来的学生,送到一半中暑还有一个得肺炎,都是她故意恶整別人!」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呀,护士大姊又被你说中啦!」任香跳下病床,活蹦乱跳的转了一圈「这老师禁欲太久,需要纡解哩你也正好有一肚子情绪要发泄,你们刚好凑成

一对好好的发泄发泄吧。」说著她哈哈大笑的跑出门去。

「任香!你这个没大没小嘚太妹头!」护士小姐气得想拿把刀追杀出去

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圈套!这笔帐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她最好开始祈祷老天保佑别让她落入他手中。尹忘咬牙切齿的想

尹忘下午没课,本来早就准备要回工作室处理下个月的发表会事宜谁料碰到任香那太妹,被整了一大圈回到工作室已经快傍晚了。

离发表会的日期愈近他的课就愈少,有些几乎调开以免影响他的正职。

「尹忘怎么这麼久才回来?」车子才刚停妥助手兼经纪人小高就扑出来,「今下天巴黎那边打电话来说model方面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尹忘边把公事包放下,边卷起袖子准备工作

据他所知,发表会的大部分事宜在半年前都已经确认好了但看小高这神色,好像真是发生了什么不嘚了的大事

「说有一个model,用了什么瘦身产品身材走样了。」

「怎么会这样」这对他们来说,真是大得不能再大的问题

要知道那些model嘟是事先签约,明文规定不能使身材走样影响发表会进行,使代言产品因model身材疏失有任何瑕疵如今这么model身材改变,除了毁约之外还會影响整个发表会。

「Gary怎么说」Gary是与尹忘长期合作的model仲介公司负责人。

「他说混了这么久那model的萤幕生涯该结束厂,但是model界就少了一个黃金比例的菁英……还说现在正闹model荒要临时找人恐怕只有等百花盛开、冰雪融解……」小高把Gary说的话照本宣科的重复一次。

「那个废话Gary」Gary没啥缺点,就是废话太多;小高也没啥缺点就是喜欢乱学别人讲话,「反正结果就是找不到人顶替了」

「对啦,就是这个意思」小高点头称是,他偶尔喜欢看尹忘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依我看,既然Gary没有适当人选不如就从你兼课的学生里挑挑看吧。」当初他替尹忘接这差事就是打这主意哩,那时被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可到雪耻的时候了。

这主意倒是不错向学校商借相关科系的学生也不是太難的事,尹忘脑中急速转著那些学生的模样

但无论怎么转,总是转到任香那完美比例和美好肤质上

商借她?她学幼保又和服饰无关。

而且动用学生还有训练的问题谁也不能保证生涩的学生碰到世界性的大场面,会不会吓得破坏他的精心设计

「我再想想,你去忙吧」

尹忘把自己关进设计室,开始思考这一连串令人头痛的问题

霓虹灯又侵占了月光的领地,照耀这纸醉金迷的世代

「我告诉你们唷,我今天大获全胜耶那个猪头老师真的喷鼻血了。」任香边把彩妆涂在脸上边兴奋的向姊姊们报告她辉煌的战绩。

大夥儿争相分享她嘚战绩

「你们要是看到那老师喷鼻血的德性,真的会笑死」

「喷鼻血之後呢,他有没有为你神魂颠倒」

「先慢著说那边,我後来奴役他帮我揉脚……呵呵呵就像小李子服侍慈禧太后一样,顶级享受哪」刻意略过硬拗的辛苫片段,任香愈说愈得意

「哇喔!真教人羨慕。」

「那他有没有被你修长的美腿吸引」

「当然有喽,他还意乱情迷咧……」任香愈说愈骄傲

「哇,香香真是不得了唷年纪轻輕就把男人玩弄在股掌间了。」

大夥儿还在对任香戏弄男人的过程喝采娇姨却在此时开门进来催促。

「快点快点啊你们还在做什么,別让外面的客人等太久」

娇姨走到女儿的衣柜前,精心挑了一套雅致的亮紫色绣花旗袍

「香香,妈今天替你挑了个不一样的客人可偠好好招待人家,如果他看中你的话你就可以翻身,不用继续在奥莉薇卖笑了」娇姨语重心长。

「妈你怎么突然这样说?我从来不覺得陪在你身边和你共创事业,有什么不好呀!」任香又开始哄娇姨了

「是没有什么不好,但毕竟这不是什么善良人家会从事的行业如果你能转入正途,我就不用再受推女儿入火坑的良心谴责……」娇姨充满母爱的良心告白

任香边上口红边听话又边猜测,来的到底昰什么人呀值得娇姨这样大作文章?记得她上次这样大作文章是某大企业的小开大驾光临她想把女儿丢给他作情妇哩。

「那黄董怎么辦」由於当初娇姨看错人,黄董那猪猡至今仍纠缠不休

「如果你有更好的出路,就别再管黄董了毕竟当那种人的情妇,八会沾上满身铜臭如果能当上国际知名设计师的情妇,不但会沾上艺术气息还会高尚尊贵几百倍……」在娇姨心日中,情妇是有分等级的「所鉯罗,你自己也要很有气质才能攀上那种人。」

娇姨很仔细的替仟香整理小细节刻意把「本来就很行气质」的女儿(她一直是这样认為的),妆点得更行气质

难道来的是什么国际知名设计师、艺术家吗?

管他什么国际知名设计家会到这种地方来的,不就是有钱没处婲、压抑过度的色狼之流任香才不理他咧。

「进去你就当作什么部不知道」娇姨把女儿推到—个VIP包厢前,「他没有表白身分但妈一眼就认出来,他可能足你千载难逢的贵人你可要好好把握哪!」

任香傻笑,「妈你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卖掉一样」第一次见到娇姨這么积极,实在令人害怕

「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就算双手奉上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任香每天招待的客人都是经过娇姨再三筛选嘚,毕竟是自己女儿不再三保护著,难道要看著她被那些色狼活剥生吞

「总之,为了你的将来好好把握吧。」娇姨叮咛再三替她咑开包厢的门。

「尹先生香香来了。」

包厢内任香原本职业性的乖巧笑容在见到对方俊,立即僵在睑上

天哪!他是……他是刚刚才被她拿来大作文章取笑的猪头老师……

任香呆在原处,不知该如何反应

尹忘轻描淡写的微笑也僵在脸上。

她就是任香今天下午把他戏弄得喷鼻血,又把他气得五脏六腑冒烟迳自跑掉的小太妹,居然和东南亚最後一名处女公关是同一人

虽然她化了妆、绾了发、穿了性感高雅的旗袍,专业的敏锐却令他一眼就认出她完美的身材比例和那张脸

很好,她终於转到他的世界来了这会儿轮到她任他宰割丫!

尹忘脑中快速转著戏弄她的好主意。

「真是人如其名呢香香,人人趋之若骛的名牌公关」尹忘加深笑容,起身相迎「初次见面,请哆指教我是尹忘。」

任香吁了一口气终於把提吊的心稳稳放下——原来他没认出她,她在心里连呼「好佳在」这猪头老师的眼力还嫃是奇差无比呢!

眼力这么差,还能拥有什么国际性头衔那就不能怪她怀疑他的本事喽——

「原来是尹先生,欢迎光临我是香香。」任香这下放心的端出专业水准莲步轻栘地挪到尹忘桌边来,十分典雅、轻柔的斟酒活像个家教严谨的大家闺秀。

瞧那摇晃的身姿真昰我见犹怜呢!难怪找她作陪,要索价三十万以上

如果这里的客人知道这妮子在学校是个粗鲁不堪、整死人不偿命的小太妹,不知会怎樣大摇其头哩尹忘暗笑。

「尹先生最近事业顺利吗」任香故作娇怜地偎在尹忘身边,和他攀谈

「是有一些不顺利。」尹忘大手一伸就把她搂过来,「发表会有些问题学校里又有些太妹学生。」

果然是她他不会忘记这肌肤的触感,就像他可以蒙著眼睛光靠触觉认絀几百种布料一样他心中有了更进一步的确认。

任香不安地怔了怔一来是因为娇姨从来不准客人对她动手动脚,再来是听见他说学校嘚事以为他认出了她。

不过只要别被娇姨知道,她可是百无禁忌的更何况尹忘是那个瞎眼的猪头老师,她想整得哭爹喊娘的人

「原来你是设计师,还是老师呢真是辛苦了。」任香善体人意的偎紧他光滑的脸颊在他光洁的下巴摩赠,胸部也极具诱惑力的抵著他的胸膛

她已经整得他喷鼻血了,这回要让他更惨——落入她的地盘他要行认命的打算。

「是啊每个人都只看见别人光鲜的外表,一点吔不能了解当事人的艰辛」尹忘顺著任香的话题,轻叹一口气「还是你善解人意。」

「哪里你过奖了。」任香娇笑一声端起酒杯,「我敬你希望烦恼很快就过去,顺利的生活早早来临」有我在是不可能的!她在心底偷偷补一句。

「谢谢」尹忘与她碰杯,「希朢你的敬法是比较特别的」这小妮子根本是居心叵测!

「喔?」他这么说可正中任香下怀哩,她正想用姊姊们教她的超级吻技把他洣得晕头转向哩,「那当然」

说著,任香小喝一口白兰地(那烈酒真是辣舌哩不过,为了整人她可以忍耐),含情脉脉地往尹忘性感的薄唇贴去

难怪狄红会迷成那样子,他长得真的很帅而且是愈看愈帅那种,看愈久就愈让人无法把眼光栘开

炯亮的双眼,仿佛他能主宰一切改造人类的命运:挺直的鼻梁,比国际影星酷几百倍;而那紧闭的唇又性感得好像藏著什么秘密,诱引人去挖掘、探索……

她终於贴上那性感得令人晕眩的薄唇——

她没忘整人灵巧的香舌学著姊姊们所教,与他的厮缠时而野蛮、时而温柔,存心让他有毕苼难忘的体验

尹忘早就发现她生涩的技巧太逞强,但还是全力配合著只是在有意无意问,用点女人难以招架的技巧挑逗她

生涩的任馫哪里斗得过他娴熟的技巧?尹忘渐渐占了上风

任香沉浸在一种陌生的感官刺激中,有几回她几乎要呻吟出声只是那刺激很快又消逝無踪,让她好奇地去追逐、厮缠

「真的很特别。」尹忘离开她望著她意犹未尽的困惑表情轻笑,「想不到我有这个荣聿」他舔舔唇,自顾自地啜起酒来

任香有点不甘,她觉得还想要点什么

「难道你不想回礼吗?那可是很没礼貌的喔」任香磨著他撒娇,来这里的侽人都吃这套

「你想要怎样的回礼?」尹忘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任香的食指轻点他的唇

「只有这个?要不要附送点新鲜的」他用饱含欲望的表情提议。

「新鲜的」任香的心脏怦怦直跳,追求刺激的涡望战胜保持距离的惯例「为什么不?如果你不怕吃亏嘚话……」

好像快接近成功整倒他的目的了只要她再加点油。

「那就上来吧」尹忘指指他的腿,要任香坐在他腿上

任香带著挑战的決心,半跪在他的腿上与他相对。

「准备好了吗」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任香简直连脊椎都软了

「嗯……」任香闭上眼,忐忑哋等著他的「回礼」落在她的唇上

「腰围二十四……臀围三十二……背长三十五……」

尹忘并没有马上献出他的回礼,而是用那修长、擅於挑逗的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梭巡并且在她唇畔念出一串数字,好像她是他的model

「你在做什么?」任香有点心慌、有点焦灼心慌的是,怕他会从这串数字中发现她的秘密;焦灼的是为什么她等了这么久,他仍不把吻落在她唇上

「附送的。」尹忘说著不忘舔吮她渴朢的唇。

「附送的可不可以放弃啊」她实在被挑逗得有点急切呢,睁开眼正好看见他令人为之倾倒的脸庞。

「送礼要有诚意是不是?你有诚意我当然不能失礼。」他轻啄她的唇又轻啃她的耳垂,轻轻哄笑「这么想得到回礼吗?」

「谁不希望早点拆礼物啊」任馫嘟起嘴来,怨他磨人

「可是我希望你慢慢拆我送的礼物,别像拆别人的礼物那样快呢」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轻轻解开她旗袍的盘扣「嘘,闭上眼睛用点耐心,好好享受我送的礼嗯?」

任香满怀期待地闭起眼来

这回,他一边轻诵著一些数宇一边亲吻她粉粉嫩嫩的俏脸。

他的吻和呼出的热气令任香恍惚在恍惚中,她慢慢的习惯厂尹忘温暖、轻柔的抚触

「胸宽二十八点五……胸围三十四……B……」游移的大手停在那里,隔著旗袍用指腹轻轻按摩那香馥柔软

「嗯……」她舒适的发出轻叹。

「舒服吗」他往她的耳边吹气。

「嗯……」任香无法回答她身上有股热流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陌生得令人害怕却又很舒服。

「想要更舒服吗」他问,有点难以察觉的邪恶味道

「嗯……」任香沉迷在被服侍的虚荣中,难以自拔

尹忘的大手轻巧的探入襟口,轻轻地握住一只柔软缓缓的按摩,若有似無的勾勒那完美的形状:另一手轻轻的从旗袍下摆爬上她的大腿……

任香发出一声嘤咛一股骚痒的感觉一直爬到大腿根部,而尹忘的手仍不断往上爬引起任香浑身轻颤。

「不要……」她紧绷得像根随时会断掉的弦全身轻摇著想摆脱他。

「要有耐心嗯?」他哄诱「紦手放在我肩上,乖」

「不要,你放开……」她挣扎著想逃离

尹忘扣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别抗拒。」他像嘲笑又像规劝阅暗的眼神闪耀著危险的光芒,「相信我你其实是很期待的。」

「可是我……」害伯这两个宇被吞没在尹忘口中。

灵巧的舌扰乱她的意識他一手已解开她的内衣,进行第一类亲密接触另一手正与丝袜奋战。

唇舌间的战争正如火如茶展开三十四B在他的挑逗下,也昂然挺身加入战争就连隐密的三角丛林也释出湿气加入作战,而敌人的先锋正溯源而上

「啊!」任香发出一声轻喘,他的长指正不疾不徐嘚滑入她不曾有人探访过的甬道

「嘘,很舒服的放轻松。」他又吻她用足以令人神魂俱醉的技巧。

任香果然招架不住他娴熟的技巧很快就全身放松,瘫在尹忘身上

「嗯……」随著长指慢条斯理的进出,任香发出时轻时重的呻吟身子深处有种奇异的感受——好像酸,好像麻又好像痒。

有点难受却又有说下上来的舒坦:想要更多,却又不知道到底要什么只好本能的摇摆著身体。

「相信了吧佷舒服的。」尹忘对她不解人事的反应满意极了。

只要他的长指抽离她的眉间就会紧蹙,如果停在里头她的眉峰就会舒展,他知道洎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功的控制她了。

「还有这里也是」他轻笑一声,低头含住三十四B雪白高耸的顶端

「喔……」任香发出长长嘚呻吟,浑身一阵抖瑟

「很舒服,对不对」他轻笑,以唇舌兜转长指同时发动猛烈的攻击。

「喔……」随著他攻势的加强任香款擺得也更狂野。

仿佛有什么意图似的尹忘突然撤去了所有攻击。

任香不解的望著他香汗淋漓,双唇微启腹部深处好像有莫大的空虚需要被填满,却又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

「还想要吗?」尹忘对她呵气「那就吻我吧。」

像猎人见到猎物一般任香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吻住他吻得又狂又野。

尹忘身子顺势一斜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

任香又需索的吻了良久,却因一直没嘚到她所想要的而不知如何是好。

「还满意我的回礼吗」

尹忘这句充满笑意的话,把任香从难以控制的意乱情迷中唤醒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情况。

她的旗袍挂在腰上、胸脯裸露、丝袜也不知去向就这样跨压在尹忘身上,活像……活像要强暴他!

天哪!她怎么可能去強暴男人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她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

「你占我便宜。」任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整理衣服,又不忘指控尹忘

「怎么说占你便宜?我给你这么盛大的回礼应该是我吃亏才对。」尹忘得了便宜还卖乖硬是拗得自己没半点错——那报复的快感真是太棒了!

任香正想破口大骂,这才想起现在她可是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的公关连忙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甜美笑容来。

「那我真是错怪你了伱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女子计较啊」说著又蹭到他身边去,斟了杯酒「不知道你对小女子的身材,满不满意呢」

她没忘记自己的朂终目的是要用美色整倒他——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已觉得有些吃力但,她是不会放弃的

「当然满意。」尹忘一手接过酒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你的身材比例完美极了我正缺一名model,不知你肯下肯帮忙」

如果是找奥莉薇夜总会的任香,任何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了尹忘打著如意算盘,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趁机把她玩弄在股掌间,还可以解决model的问题何乐而不为?

「这……」为了整你我正愁找下到②十四小时黏著你的机会呢,哪有不好的道理任香在心里早就答应了,可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企图又惺惺作态了一会儿,「恐怕要娇姨哃意才行」

「你同意的话,我这就去找娇姨谈」重点是要她心甘情愿到他的股掌中来。

「如果娇姨肯的话我当然求之不得喽。」任馫有著掩下住的雀跃哩!

以娇姨刚才积极的程度岂有不同意之理?

「可是我真的可以帮上忙吗?」她故作不安的又问一次目的是确萣他的心意,以免日後整得不痛快

「放心,一定会让你跟上大家的」尹忘心里已经开始窃笑了。

「那我也只好全力以赴了」任香也為诡计的即将得逞而乐不可支。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这样凑在一起了。

难得太阳勤奋早起的好日子

狄红在三楼教室的窗口,看见指天劃地骂交通的任香;心中可乐著

「任香!」狄红惊讶地从三楼喊下来。

任香抬头看见了她「叫什么叫?见鬼了喔」

「任香,你太久沒被扁皮痒了是不是?你给我等著看我怎么修理你!」说著,狄红气冲冲的跑下来

她们在中庭碰个正著,好好的打了一架毁了庭園造景,被教官逮个正著罚站在门口,但教官一转身两个人就溜到福利社去买可乐了。

两人坐在福利社门口的花台上两双脚悬空地晃来晃去。

「你不是休学了」狄红问,那是她见到任香会那么惊讶的原因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任香开可乐前摇了两下拉环┅开,可乐激射而出洒得刚好从楼下经过的尹忘一身黏腻。

尹忘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对他露出嘲弄嘴脸的任香。

「该死的!」尹忘咬牙切齿瞪著上头的任香

「哇,怎么这么巧是尹老师……」狄红惊呼,他是她的偶像而且,她服设科的成绩还操纵在他手上

任香认出怹;心中一阵惊喘,为之前那不寻常的接触害羞也怕他认出她。但现在她可是粗暴的校园太妹不是夜总会善体人意的公关。她告诉自巳马上恢复恶整人的顽劣表情。

「老师你的鼻子还好吧?上次喷那么多鼻血有没有让你贫血呀?记得去看医生买四物来熬汤喔。」她故意「关心」得很大声

这个小恶魔!尹忘简直气炸了。

「任香我下次会准备更好的『礼物』回敬你的。」尹忘露出令人毛骨悚然嘚微笑想不到他最後一天来学校,居然会碰到任香这恶魔!

「什么……」任香吓得差点没从二楼趺下来

他早就认出她了?而她那天还哏他签了什么不得违背反悔的鬼合约还和众姊姊们狂欢庆祝,连学校都办好休学打算全心全意整他!

天哪,亏她想得那么十全十美原来根本中了他的圈套!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慌张一定要沉著应战。

现在呢先用装傻战术。

「老师你说要送我礼物,该不会在我的敎室里放了炸弹吧快通知训导处报警。」任香演得十足有那回事「我只是来处理休学的未竟事宜,想不到竟拖累无辜的同学教人情哬以堪……」她开始演起洒狗血的连续剧来了。

「别再演戏了」她的把戏多得足以吓死金钟奖编剧,尹忘岂有不知的道理

「老师,这昰我最後一次与你相见我休学後会怀念你喷鼻血的模样的。」任香又很缺德的嘲笑

「我也会对你的贡献谨记在心。」尹忘说得慎重其倳又让任香背脊生一凉。

「哈哈这就不用了。」任香连连摆手

「老师,今天是你这学期在学校的最後一堂课吧」狄红问,消息灵通的她早已略有所闻

「是啊,今天上实体剪裁别跷课,也可以找你的朋友一起来上这样你们就有多一点的时间相处,只要聊天时別聊得太大声就行了。」尹忘居心叵测的提议还投给任香挑战的眼神。

任香想整他他也想恶整她,比比看谁厉害呀

任香又不是瞎了眼、聋了耳,没看到他对她下战帖既然他有这胆量,她当然是奉陪到底

「好啊好啊,我也正对你们那个科系很好奇哩」她看似对狄紅说,其实是对尹忘说的

於是,他们决定在课堂上比个高低。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各式布料左披右挂的苐二实习教室中——

「实体剪裁是一门看似非常简单实际上有相当难度的技巧,最重要的是大家要熟能生巧以实际经验去磨练技术。」尹忘非常专业的在白板上讲解这项技术的诀窍

他的背脊挺直,浑身有一股专属於艺术家的儒雅气质谈吐间又有种凌人英气,好像他昰这世界的唯一主角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任香混在服设科的学生中,居然也被他那浑然天成的光芒迷得不知身在何处

「实体剪裁是项非常人性化的技巧,因为它是在人体上剪裁对设计者的技术是项非常重大的考验,同时也是设计者了解顾客需求的最好捷径。」说著尹忘拿出一块柔软的布来,「现在我们就来示范这项技巧请一位同学上来当model。」

大夥儿还在欲迎还拒的推来让去尹忘就亲洎下台来,点了任香

「这位同学,请上台来吧」

任香乾笑,她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不这样,她怎么整到尹忘尹忘又怎能整她?

任馫刻意把本来就因不屑穿而随便披挂的制服弄得更加凌乱大方的走上讲台,存心给尹忘丢脸

想不到台下投射而来的是一堆怨毒眼光。

她这才知道尹忘的魅力超乎她想像的极限

尹忘深深地看她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他手中那块布上

「我们要先控制好布纹。」说著他紦布料往她身上披,「我们要设计的是一件有点合身的连身裙装」

「哎哟!」任香佯装吓著般眺起来,布料因此滑在地上「老师,你嘛通知一下这样会害我吓到耶。」

「当model还这么心不在焉」尹忘拿讲义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可是并不是每个客人都会把心带著呀。」任香不服气的反驳看他怎么拆招。

「说得倒是」想不到尹忘马上就认同了,「那你就当客人吧」他又转头对学生说:「实体剪裁嘚特色是直接接触客人,优良的设计师除了技术要好外服务态度也不能忽略。」

於是就这样他们又NG重来。

「我今晚有个重要宴会要出席你帮我做一套能强调出我的身材、看起来又抢眼的晚礼服。」任香不按牌理出脾的交代著

反正她演客人,又是来捣蛋的——嘻看尹忘怎么办。

「是的没问题。」尹忘还是带著那令人心醉的笑意儒雅的说:「因为您要做合身服饰的关系,所以请您先把外衣脱掉恏做出强调您身材的设计。」

我咧……任香感觉这和亲手搬石头很大力的对准自己的脚砸下没两样,想陷害别人却陷害到自己。

「这個设计室不会有别人进来您可以放心。」尹忘又带笑的劝服

骗肖ㄟ,这么多只眼睛在看都不是人喔?

「好吧」任香突然想开了。反正她是来整他的让他在这么多学生面前喷鼻血,丢尽颜面那才叫过瘾。

她开始动手脱衣服边使出姊姊们教她的诱人手法,和挑逗眼神

脱完外衣,又脱衬衣然後脱长裤。她目不转睛的盯著他的表情绝不肯错过他鼻血喷射的第一个镜头。

只可惜脱到只剩内在美那镜头还没出现。

现在她几乎是全裸在一堆人面前喔,真是又冷、又不自在哩

可恶,尹忘为什么没有喷鼻血任香觉得自己栽了一个夶筋斗。

这样完美的曲线、白净的肌肤……尹忘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裸体也不是没见过完美比例的model,可他此时就是血脉债张、热血翻腾

怹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充斥浑身上下的那股原始冲动

也幸好他早已有心理准备,才没有像上次一样鼻血暴喷

「现在就为您现场设计您要的服装。」说著尹忘轻巧的取出另一块色泽华丽的布料,小心翼翼的披在任香裸露的秀肩上然後开始边解说,边摺摺叠叠起来

洇为所有动作全贴近她的肌肤,再加上布料的刺激她全身细胞变得异常敏锐。

「袖子的部分为您设计莲花袖,这会让您的手看起来更修长迷人」他轻轻握起她的手腕,在布料上扎扎束柬马上就做出造型来,「但是弧度和蓬度也不能太大太大就显得俗气。」他整理叻下果然使她的手变得修长。

「在衣身上为您做的是高腰设计。」说著他的手在任香腰部以上动作,为了符合贴身的要求他用手紦布料按伏在她身上,尤其是胸部部分几乎把整个手掌贴上。

而事实上他的手很轻,轻到让人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动作而且,他的表凊认真严肃根本没有给人产生任何遐想的空间,但是任香就是能感觉到那丝暧昧氛围。

好像是身体的某些记忆被唤醒呼应著他的动莋,和那有如魔幻般的声音让任香产生一波又一波的悸动。

「如此一来就能显现出您上半身的特色。」

他的手依然在她的胸部附近绕來绕去有意无意地碰到挺立的凸点,一再勾起她身体的记忆记忆中的热流一波又一波的涌向她,直令她无力招架几乎要放声呻吟。

「撑著点」他靠近她,轻笑低语他知道在他刻意营造的气氛下,和上次的经验中她撑不了多久。

任香觉得她的乳尖因他突来的接近洏挺立下腹也同时产生一股热流。

她瞪他一眼俏脸漫上一层红晕。

「在裙摆的部分采用螺旋式设计,使您的下半身更加修长」说著,尹忘开始整理裙摆整件布料就被他拉来扯去,变成他所想的那个样子

在布料的刺激下,任香的腿根部居然有了那种像酸、像麻叒像痒的感觉,她的脚忍不住夹紧、交叠

上次那种饥渴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渴望尹忘再像上次那样满足她止她莫名的饥渴。她忍不住發出一声嘤咛一双美目迷蒙地瞅向尹忘。

「只要适当的运用一些技巧和配件即使没有工具,也能设计出一件完美的服装来」尹忘故意略她的眼神。

台下响起了掌声和赞叹声把迷离的任香唤回来。

丢脸哪!她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件事

任香小眼贼兮兮的乱瞄,希望別人没发现老天保佑!

「您还满意这样的设计吗?」不知何时尹忘已经把她推到一面全身镜前。

任香被自己吓了一跳镜中那件衣服,真的只是一块布吗一块平凡无奇的布,真的能变成这么漂亮、完整的衣服同时也把她变漂亮吗?任香好想把它穿在身上永远别脱下來

原来,这瞎了眼的流氓老师真的是国内外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尹忘!这个认知使她怦然。

可恶人家她心目中的尹忘应该是非常有修養又非常有气质,连眼光都是一流的人怎么真正的他既没修养又没气质,眼睛又老是糊到蛤仔肉

哼,管他的他敢批评她的身材,她僦要整他到天涯海角

「你刚刚的表情很享受,又好像欲求不满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尹忘故意在她耳畔低问

任香的脸一下于红到耳根,「你管我」

他故意的!任香气得要命,怎么她想整人最後反而被整了?

「各位回去找自己家人运用所学技巧,勤加练习一定會有所进步。」尹忘对大家说:「因为我在巴黎有场发表会即将开始所以这学期的课就只能上到这里,以後的课学校会另外安排老师來上,希望各位在服设这个领域都能学到想学的东西。」

我觉得有些遗憾这些东西不能這么快就读完,需要细细琢磨有些地方还要参考别的资料才能充分理解和吸收。可我不能在团岩星家里久留即使不去北沟,也要回深圳团岩星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她说只要你觉得有用,这些资料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看你可以先去洗个澡。

我进卫生间时团岩星打开電视,一个粤语频道正在说少女离家出走的事卫生间里有一面大镜子,想必团岩星时常用它与自己对视现在,轮到我这个半老男人与鏡子里的人对视了我的身体不够魁梧,不够健壮跟常常出现在镜子里的团岩星比甚至有些丑陋。我本是个不喜欢照镜子的人此时却執拗地扭过头去,我希望镜子里还留着团岩星的影像留着她匀称丰满的形体。这让我想起了段荔梓她是个极喜欢照镜子的人,她喜欢鏡子里的自己她时常拉我跟她入镜,并对镜子里的两个人评头论足我对着镜子做个鬼脸,不料镜子里却现出团岩星的脸很显然,她巳经看到了我的怪相后来她告诉我,不管你怎么伪装你的心都是纯洁的。我问她证据何在她说,一个人对着镜子搞笑就是证据

她站在门口说,这么长时间还没听见水声怕你不知道怎么用淋浴器。

事实上那个德国产的淋浴器确实有些特别。

在我淋浴的过程中团岩星隔着门还问我,水好吗我说,非常好她不是把我当成刚进城的打工仔,就是把我当成弱智儿童了等她看我从卫生间全身而退时,立刻迎过来不无怜悯地看我好像我在卫生间受尽了非人折磨。

团岩星端来一杯热牛奶不管我喜欢与否就让我喝下去,她说牛奶不但囿利补钙还可帮助睡眠。喝完牛奶她把我领进卧室,卧室很干净有她身体的气味,她说今晚你就在我床上睡。我问她你呢?她指指对面的书房我说,我很愿意睡书房她提出了许多理由,说书房不能给客人睡我说我不是客人。你不是客人是什么呢我不假思索地说,是朋友她愣了一下,立刻露出悦色她说,有首歌说朋友来了有好酒,我看应该改成朋友来了有好床书房里没好床。我说好床坏床要由躺在上面的人确定,这事要听我的我不想把我的气味留在她床上。

团岩星不再为睡书房或卧室和我争执现在还没有睡覺的感觉,很想跟她说会儿话来香港之前,我对团岩星一无所知可能是她的照片把我引到这里。时下许多女人都会用一张艺术照美化洎己见团岩星之前我有过思想准备,但她不是那种时髦女人她的照片远不及本人有魅力。她不动声色把我留下来她希望我去台湾北溝村,如果没有后面的这层用意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但她为什么这样做或许这里面有什么交易,或者前面有个陷阱正等着我在入睡前,我很想知道这一点

我问她注意李弘道多少年了。她说没几年从自己生了那场大病以后。这符合逻辑李弘道是医生,是医生的醫生就像有人是作家的作家一样,李弘道远离临床离生命却很近。也许时间已久眼前看不出团岩星曾生过大病,就连小病也不可能落到这个健康人身上我说,你搜集这么多资料应该费不少工夫吧实际上我想知道她的职业。她说也没觉得费工夫,本来我的主业是研究海洋现在我倒想专门研究人了。我说你在一个机构里还是自己行动。她说她任教台北大学,在香港的一个研究所里兼职

知道這些已经不少,她满足了我部分好奇心我没把握这会不会影响她对我的看法。左顾右盼察言观色,我对内地这种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巳陌生今天却又滋生出来。真是怪事

书房的折叠床比想象的好,铺上干燥的被褥与酒店的床铺无异。团岩星客气地说委屈你了。峩说不委屈,比住酒店好她替我关上门,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睡前有看书的习惯,站在书架前想找本书助眠无意中抽出了《逃亡者李弘道》。书的封面淡雅庄重没有序、跋,没有作者简介或小传封底上也没有名家不着边际的鼓吹。很显然出版者并不依靠那些花裏胡哨的东西讨好读者,他们看重的是书的品质作者叫星海,这应该是个笔名我打开书,正好翻到下面这一章

李弘道拿着1500块钱去双凰楼赎艳梅。艳梅长得好是双凰楼的招牌,妈妈以为李弘道要纳小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妈妈说我把艳梅从十一岁养到现在,吃穿用哪里不得使钱1500块太少了,再加300块1800吉利。艳梅眼巴巴地看着李弘道李弘道说,钱就1500块你要不放人我就叫捕头来,到那时你就人财两涳了妈妈立刻面目狰狞,拍着胸脯说哎呀呀,什么捕头连警察都不知道,你快去叫警察吧最好去找白胖子把我铐进局子。白胖子昰这个城里的警察局长城里人都知道他跟双凰楼什么关系,而李弘道却不知道

李弘道知道做事不能太绝,妈妈这样的人虽然不是什么恏鸟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说叫捕头只是吓吓她捕头不能随便叫,一叫就叫来了王法李弘道只好离开双凰楼,沿着大街闲逛一路仩想着怎样尽快把艳梅赎出来,不觉已来到贤清园门口他想起几年前欠淳于髡三的钱,就抬手敲门开门的人竟是侯鹦。他们都觉得意外侯鹦说,说走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你这个人心真硬走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我。侯鹦问他住在哪里李弘道说,还没找住处侯鹦说,先住到这里李弘道说,这是淳于髡三的园子侯鹦说,他在济南有五六处宅子呢哪住得过来,他给我几间房当画室我有时吔住在这里。李弘道看一眼侯鹦从身上掏出钱夹,数出250块钱递给她替我还给他,我不在这里住你最好也不要住在这里。侯鹦把250块钱接过来又放进他的钱夹说,你留着买包子吃吧人家堂堂新东亚公司经理,会记着这点小钱李弘道又把钱抽出来,放到桌子上转身朝外走侯鹦重新把钱塞进他的口袋,跟在后面嘟囔你这么死心眼,没法在济南混……

李弘道回到池园见张连营正在门口等他,他们进叻屋张连营把门关上,说以后少去双凰楼,主席对你和艳梅的事并不赞成李弘道却很坦然,说主席了解艳梅多少?张连营摆摆手说,偶尔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但不要大白天去。李弘道还要说什么被张连营打断他说,最近韩主席还要找你在家待命。

张连营走后鈈到一小时就有人来接李弘道。这次接他的车没进珍珠泉而是去了泺口黄河大桥。李弘道从车上下来被迎面扑来的黄沙迷了眼,等怹睁开眼已经站在韩复榘跟前。韩复榘一身戎装身边站着四个军长和一些卫兵,韩复榘向军长们介绍李弘道并把一个望远镜递给他。李弘道接过望远镜对着黄河上游看去。韩复榘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黄河韩复榘不再说什么,叫军长们各自回营自己带着李弘噵回了珍珠泉。

一进办公室韩复榘就问他,倭人邀我去天津商谈华北五省三市自治去还是不去?李弘道说北进天津不比当年(北伐時韩曾攻进天津),是一条不归路不去尚有转机。韩复榘又问不去就是与倭人为敌。李弘道说北有千里黄河,南有万顷沃土家有骨肉兄弟,倭兵乃何韩复榘说,天险厚土可依可骨肉多会相残。李弘道说大势之下,前嫌尽释

李弘道正要离开珍珠泉,韩复榘问怹听说你要去赎艳梅?李弘道说是。韩复榘说艳梅作何打算?李弘道摇摇头韩复榘说,你想和她一起过日子李弘道不语。

李弘噵又去了双凰楼他想看妈妈是否觉悟。妈妈见他进了大门就招呼女人服侍,李弘道说你快把艳梅放了,咱们两相无事如若不然,峩可真叫捕头了妈妈哈哈大笑,说我早就知道你叫警察,我都告诉你找白胖子了怎么不去叫呢?妈妈的声音有点哑喉头那儿好像佷紧。李弘道说你张开嘴。妈妈收了笑我现在也没合着,你想做什么李弘道说,把嘴张大点妈妈警觉起来,反把嘴合严实李弘噵说,你这样我什么也看不见妈妈说,我知道你是李兰英的孙子可你没他的本事,别在这里捣乱艳梅正在接客,想耍老娘给你叫別的姑娘;不耍,赶快走

李弘道悻悻离开双凰楼,刚到制锦市街就被一个大汉叫住李弘道认识这个人,他是双凰楼的一个棍子棍子說,妈妈请你回去说话李弘道不想立刻回双凰楼,可大汉已经架住了他的胳膊

茶案上已经摆了茶和水果,妈妈端一杯茶递给李弘道其先是你的不是,当着下人怎么好叫老娘张嘴你走后我对着镜子看了,也看不出什么这会子你想看就看个够吧。李弘道叫她站到窗口张大嘴巴,一股酸臭味喷到李弘道脸上李弘道忍住,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妈妈吓得退了一步,李弘道把刀子把手放到茶水里洗一下洅让妈妈张开嘴,刀把压住了妈妈的舌头李弘道看见她喉咙上有个豆大的白点。李弘道问她这几天喉咙有什么感觉吗?妈妈说有些癢,想咳李弘道说,你重病在身不速治就晚矣。妈妈嘎嘎地笑了:先前拿警察吓我这回又拿病吓我,老娘要是这么容易吓唬还有今忝这样吧,看在过去的交情上不要1800了,1600是不能少了李弘道说,不谈艳梅的事你须立刻吃药,拖至明日恐无希望妈妈说,买卖不荿仁义在你不想要艳梅不要紧,我还舍不得她呢闷了来耍,老娘只收九成价

当天晚上李弘道又被叫到双凰楼。妈妈已经说不出话来李弘道看见她喉咙里的白点变成了一朵白花。李弘道拿过她的手摸脉她的手热得烫人,轻触寸口脉象宏大。李弘道叫人解开她的上衤把手压在一对干茄子之间,他感到妈妈的心在狂跳这是一种可怕的征兆。李弘道不知道妈妈得了什么病从表征上看,这是一种温蝳可治疗此种温毒并无先例。李弘道拿起笔给妈妈开了方对旁边的人说,此方能不能管用就看头两服的效力

两服药下去,妈妈烧得仳先前轻了些喉咙还是胀得疼。李弘道叫她再吃一服如果还不见好,就得另请高明妈妈以为李弘道故意留一手,便叫艳梅来艳梅看妈妈病成这样,也不想多说妈妈看一眼李弘道,用手比画着说把我治好,就成全你们

第三服药下去,妈妈的病情并无明显好转反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李弘道原以为三五服药就会叫这个母老虎又嘎嘎地笑起来可她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李弘道立刻叫人紦妈妈送到华美医院。华美医院的大夫说可能是白喉,这种病在天津已经发现了非常危险。

妈妈用了一种叫盘尼西林的新药后才慢慢好起来。盘尼西林价格昂贵一支药能换一匹马,在济南城用得起这种药的人不多,妈妈算一个有一阵,李弘道迷上了盘尼西林,他想知道它如何让人起死回生

妈妈出院时对李弘道说,我说话算数我要成全你和艳梅,我不管你从我身上挣了多少钱可你横竖是救了峩的命,1600块就不用拿了说好的1500还是要拿,这是傻瓜都不能出的低价传出去人家都会笑话我。李弘道不再跟她啰唆掏了钱,递给她她接过钱数了数,1500块一分不少她从那沓钱里抽出一些还给他,我没从你身上挣到钱还得倒贴,谁让我是艳梅的妈妈这是我送给你们倆的喜钱。李弘道接过钱转身走出双凰楼,艳梅提着一个花布包袱跟在后面,谁都不会怀疑艳梅很快将成为李弘道的老婆

艳梅跟李弘道走进池园时,艾斯布托正在收拾屋子他们互相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艳梅放下包袱,跟艾斯布托说先前这屋里大小事都昰兄弟受累,打今儿起兄弟也有个替换,不管什么活只管吩咐。艾斯布托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一眼李弘道说,张连营不知道姐姐要来吧要是知道也该送张大床来,这可就委屈姐姐了艳梅说,有什么委屈的两张床并在一起不就行了。艾斯布托说那我得赶紧找房子詓。说完艾斯布托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出西厢房。

那天晚上艳梅躺在艾斯布托床上竟有些无所适从,她没话找话地问他你常去双凰楼吧?李弘道说见你时头一回。艳梅说妈妈说你很挑食,要不你就见不上我了李弘道说,我没挑是他们自己换的人,最后换到了你艳梅说,我和她们哪里不一样是脸呢还是身子?李弘道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只好沉默。艳梅见他不说话就问他,往后你会对我好吗李弘道欠身看她的眼睛,在那对黑黑的瞳仁里他看见了一只就要展翅的凤凰。他问她你见过凤凰吗?艳梅被问得发愣想了想说,忝天见门楼上不就有两只吗?李弘道又问你认识凤凰的公母吗?艳梅有点不好意思了装作生气的样子说,要是有公凤还要龙做什么艳梅想到李弘道床上,李弘道叫她原地待着别动他说,凤凰也有公母要不然就只有龙凤楼没有双凰楼了,只是我在双凰楼见到的昰阴阳交形不交气,亏了双凰楼的好名艳梅刚来时园子叫春香楼,有个风水先生给改成了现在的名她和姐妹们并不知道春香楼和双凰樓有什么不同。

艳梅躺在床上睡不着扭过头跟李弘道说,你是个好人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李弘道说你自己找个人家吧。艳梅说鈈想娶我,钱不白花李弘道不再说话,慢慢睡去

第二天天还不亮,张连营就来敲门他把李弘道叫到院子里问,屋里的女人是谁李弘道告诉他是从双凰楼赎出来的艳梅。张连营拉下脸来说,池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住的这绝对不行。李弘道说双凰楼里没法待,出来又没有地方去让她住哪里?张连营想了想说你要想留下她,得跟韩主席说我可做不了主。张连营走了两个小时后又回来,艳梅已经起床张连营说韩主席要见艳梅。李弘道说韩主席有家室吧?张连营说想哪去了,韩主席在府里给她安了差艳梅看着李弘道说,你愿意叫我去李弘道说,你自己做主

艳梅随张连营走了,艾斯布托又回到西厢房

这一天,太阳都很高了艾斯布托还躺在床上,李弘道从她床边走过去看见她口鼻贲张呼吸急促,就伸手去摸她的头手被烫了一下,再给她号脉她的脉象混乱,一会儿宏大┅会儿细沉他让她张嘴,但她没有响应李弘道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把她送到华美医院艾斯布托的喉咙里长了一朵白花,医生说跟雙凰楼的妈妈害的病一样,必须用盘尼西林李弘道果断地说,即用

艾斯布托在华美医院住了五天,打了三支半盘尼西林最终捡回一條命。那支用了一半的盘尼西林医院照样收一支的钱,李弘道问医生剩下的盘尼西林还有用吗,医生说开瓶就不能用了李弘道把那個胶皮密封的小瓶放进口袋。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我仍然没有一点睡意。失眠是我的老毛病稍不留意就会折磨个通宵。不过今天让我失眠的不是咖啡和茶也不是换了地方,是《逃亡者李弘道》迷住了我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才觉得必须得睡了不管怎么说,这不是茬自己家里

等我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我有点不好意思怨团岩星不该让我睡到这么晚。她说你快四点时才睡下怎么忍心叫醒你?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我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她还是没提去北沟的事,好像她在故意拖延出发时间事实是她不想催我,不想把此行變得那么功利即使李弘道已经出了一万元钱,她也不想让我出公差一样匆忙行事我们一边喝着法国红葡萄酒,一边品着她做的牛排茬过去的几年里,我曾无数次来香港这城市对我没多少吸引力,现在则不同了它有了一些温度,一些能留在我大脑的图像这与我的惢情有关,我的心情因李弘道或团岩星而改变了

团岩星问我昨晚看了什么书。我告诉她《逃亡者李弘道》她说那真是本不值得你这么鼡心的书。这跟我的感觉相反她既然这样说,必定有理由我支起耳朵听她的高论,她说比起真正的李弘道来,那本书只写了个皮毛比起你的《李弘道与医学》来也相差甚远。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李弘道?她说这要看你的安排。我说我们今天就去见他。她想叻想说那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发。

去启德机场本可以乘巴士或地铁但团岩星还是打算开车去。办完登机手续进入候机厅后不过二十分鍾就开始登机,每个环节都不用太多时间等候但前前后后还是花去不少时间,直到飞机升到万米高空平稳飞行时我才觉得时间又归我囷团岩星所有。我忍不住给她讲昨晚看到的李弘道我讲得津津有味,团岩星夸我记忆力好只看一遍就能讲出来。事实是李弘道早就在峩脑子里了昨晚我看了六章,还有六章等着从北沟回来再看团岩星说,我把剩下的六章给你补上吧

艾斯布托要把住院的钱还给李弘噵,李弘道说你还给艳梅吧。那天张连营闻讯后去医院艳梅跟了去并交了住院费。艾斯布托问他你恨我吧?李弘道说为什么恨你,我没打算让她在这里长住只是想不到张连营告诉韩主席。艾斯布托说他职责所在不得不这样。李弘道问你和张连营很熟吗?艾斯咘托说我舅舅和他是朋友,大家都在府里做事互相少不了照应。

这年秋天浅沼带领的日本经济考察团来济南考察,浅沼到达济南的當天晚上就宴请韩复榘李弘道正准备和艾斯布托吃饭,张连营开车把他接走了他要带李弘道去日本领事馆。李弘道一下车就被站在院子里的侯鹦和淳于髡三看见。侯鹦对李弘道来日本领事馆有些意外淳于髡三则很镇静,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欢迎李弘道他们正要去见ㄖ本领事西田,有人报韩主席到。

宴会开始日本领事西田和浅沼对韩复榘彬彬有礼,韩复榘也摆出了省主席的派头其间,武官花谷拿出一张地图铺在韩复榘旁边说,山东与大日本帝国隔海相望历史上我们就是亲善邻邦。韩复榘平淡地说历史上我们没少打仗,算鈈上亲善浅沼看一眼韩复榘,和颜悦色地说山东应该成为日中亲善的榜样,我们大日本帝国一向重视同山东的友好关系特请韩主席與大日本帝国携手共建大东亚共荣。韩复榘说花谷抬举我了,大日本帝国应该重视与大中华的友好关系与我区区山东友好,岂不变成尛日本了领事西田怕冷了场,提议大家干一杯

李弘道不喜欢这种酒宴,借机去休息室他刚一坐下,侯鹦就跟进来她盯着李弘道说,看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吗?李弘道说没有不舒服,只是出来透透气侯鹦说,要知道他们来谈这种事死活我都不会跟淳于来。李弘道说不要跟淳于髡三来往,这个人早晚要出事侯鹦说,他一个生意人出手很大方,还送给我一套房子我看不出他会出事。

宴會结束时天还早韩复榘让李弘道坐他的车回去,李弘道说装一肚子膏粱厚味不好坐车。韩复榘说走走也好,记着关城门时间张连營贴近李弘道,轻声说明早八点在家等候,李弘道接着说你口袋里有没有250块钱?张连营把钱包递给李弘道转身上了车。

李弘道找淳於髡三还钱他却先一步离开了领事馆,李弘道只好一个人沿着三大马路朝内城走他走到估衣市街时,后面有辆汽车追上来淳于髡三從车上下来对李弘道说,找个地方喝杯茶怎么样李弘道上了车,车的后座上坐着侯鹦

汽车进西门,几分钟后开进热闹的芙蓉街直行┅段后停在一个院子跟前,迎面的墙上有几个很大的字:新东亚饭庄他们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淳于髡三跟李弘道说我看你在领事馆沒尽兴,这里有地道的日本清酒何不再小酌几杯?李弘道说我跟你来这里不是喝酒,我来还你钱淳于髡三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峩用在朋友身上的钱不要还。李弘道说要还。侯鹦说大家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分得这么清了再说淳于也没那么小气,以后大家还得互相帮助李弘道掏出钱包,淳于髡三又放进他的口袋说,一个国军少校的钱包里没有250块钱不信你问张连营。李弘道想不到淳于髡三嘚眼睛这么贼淳于髡三说,你是韩主席身边的人兄弟以后会有许多事仰你帮忙。李弘道说我在政府里做事,并不常见韩主席淳于髡三说,口风很紧这是应该的。侯鹦嫌屋子热让李弘道打开窗户,李弘道把一扇窗子推开一股湿气从窗口飘进来,他无意中朝外瞟叻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呆住了,原来窗外的墙根下就是鳞光闪闪的王府池子,赫赫有名的新东亚饭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李弘道正要缩回頭,他看见西厢房的门开了艾斯布托从灯光里走出来,进了西南角的厕所过了一会,就有了一些他听得懂的声音

又说了会儿话,李弘道就打起哈欠来侯鹦说,时候不早了大家回去吧。三个人从楼上下来淳于髡三打开车门叫李弘道上车,李弘道坚持步行回家汽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李弘道紧走几步进了戴公祠,眨眼就消失在香案和烟雾中等淳于髡三停下车进院子找时,李弘道早已从后门溜出去沿着西更道街回了池园。看大门的老马告诉他全院就差你一个了。李弘道谢过老马开门进了西厢房。

艾斯布托给李弘道端洗腳水又给他倒了杯茶,听着茶壶倒水的哗啦声他耳朵里又响起了在新东亚饭庄听到的声音。他不由得端详起她来她的手掌很窄,手指细长而饱满这天晚上李弘道躺在床上睡不着欠身坐起来,艾斯布托问他是不是想喝水他不置可否,艾斯布托披衣给他倒水她的衣袖滑到肘下,李弘道忘了接水两眼直盯着那节嫩藕,嫩藕有种很好的曲线艾斯布托说,你看什么李弘道说,能让我看看衣裳里的你嗎艾斯布托的脸热了一下,转身爬到自己床上关了灯过了好一阵子,对面床上有了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就有股热气喷到他的脸上,她趴在李弘道脸上轻声说你看吧,可不能笑话我李弘道扭过头来,艾斯布托开了灯李弘道看到了本来的艾斯布托,一个美女李弘道沒想到艾斯布托的身子这样奇好。在她身上有一种最完美的结构,阴柔和阳刚相互映衬不露痕迹杏仁眼柳叶眉配一个男人方下巴;丰乳、满臀下面是两条结实的长腿。这是一个阴阳互根的杰作千年不遇的珍品。李弘道眼里闪出一只北极狐她前世就是这只漂亮动物。怹忍不住伸手抚弄它厚厚的绒毛艾斯布托呻吟一声,李弘道抽回手问道,张连营叫你装成这样艾斯布托说,这城里只有你知道我是奻人李弘道说,为什么这样艾斯布托说,女人怎么出来做事李弘道说,往后你不是男人了艾斯布托说,我只瞒不了你的眼出了覀厢房我和从前一样,这秘密我不想让人知道李弘道说,手脸再粗些更好以后你要小心。艾斯布托说你才应该小心,今晚你去了这麼久我很担心,听说城里不太平李弘道心里一热,把她抱在怀里他给她讲了随韩主席去日本领事馆以及到东亚饭庄的事,艾斯布托聽他说完又随便问了一些淳于髡三和侯鹦的事,就上床睡觉了

李弘道记着张连营早晨八点等候的话,第二天早上七点就起床但直到丅午六点多也不见人来。李弘道有些无聊地走到院子里看王府池子西岸陡立的高墙,这正是新东亚饭庄的后墙饭庄三层,从王府池子這边能看见朝东开的十几个窗户李弘道正打算回屋,看见两个男人走进院子朝西厢房走来走在前面的是张连营,旁边那个戴墨镜的人囮了装李弘道能认出来是韩复榘。李弘道开了门韩复榘一个人进屋,张连营则留在门外守卫艾斯布托给他们倒上茶,掩门退出屋子在门口和张连营说了什么,就走出池园

韩复榘摘下礼帽和墨镜,四处看看房子自言自语道,我一直想知道我的前世李弘道说,你嘚前世是西汉赵国国相贯高韩复榘说,贯高是被刘邦杀的吧李弘道说,不是刘邦杀了他是他自己,他背着刘邦的女婿赵王张敖谋刺劉邦事发后刘邦将赵王张敖和贯高都抓到长安,贯高受尽酷刑不改口供坚持谋杀皇上与张敖无关,弄清事实后刘邦放了张敖,同时吔对贯高的忠诚感动赦他无罪并安排在长安做官,贯高自觉愧对皇上刎颈自杀。韩复榘说有意思,只是时代不同了几千年后的我將有何结局,还请先生明示李弘道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知结局或许更好。韩复榘笑道果然是能“易”者不占,这我就更相信伱的判断我的结局你不必说了,如今上方命我御倭兵于黄河以北可府下有“蒯通”(楚汉时期劝韩信在刘、项之间中立的人),劝我遊于日、蒋之间可是上策?李弘道沉默一会儿说,豫卦中六二(卦象中阴爻称六阳爻称九;六二为第二个六)辞为:“介于石,不終日贞吉。”又《象》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韩复榘问怎么解?李弘道说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处柔不守柔,处刚不守刚执其两端而守中,行中正之道则无不吉上方未必按名、字之意行事,而你却要效蒯通之言怕是不妥。

韩复榘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到李弘道对面,说昨晚宴会你都看到了,他们已掌控华北山东很快也将成他们口Φ肉,保全山东尚无良策不知先生对此有何见教?李弘道说齐鲁之地,早有桓公、管仲后有韩信、刘肥,王者之地;王者上之使,应为全局谋先生可比桓公、管仲,还是韩信、刘肥韩复榘摆摆手说,不能比不及先贤能臣。李弘道又问可比田横?

韩复榘站起來喝掉杯里的茶,说知道了。

飞机穿越台湾海峡时遇到了气流广播里正用普通话、广东话、英语一遍遍播送系好安全带、不要在机艙内行走的通知,广东话只播了一半飞机就开始剧烈颠簸起来。团岩星紧贴在靠背上两手抓住座椅扶手,目光平视前方等飞机过了氣流区,她才侧过脸来说每次到这里都得受一回罪。到台北还有点时间她继续给我讲李弘道的故事。

韩复榘在李弘道西厢房里已经待叻一小时二十分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张连营有些着急几次举手敲门,但手指终没敲在门上又过了十几分钟,张连营听到屋里有叻说话声才轻声向里送话韩复榘开开门问,时间到了吗张连营说过半小时了。韩复榘回头笑着对李弘道说时间过得真快,咱们还得找时间聊韩复榘戴上礼帽墨镜,随张连营出了池园李弘道看他们过了起凤桥,拐进府池胡同才回了屋

艾斯布托进屋收拾茶杯,她站茬衣橱跟前打量说衣橱离椅子近了一寸。李弘道说近了一寸你都能看出来?艾斯布托说我不是大象,是北极狐眼睛看不远的。李弘道和她把衣橱挪到原来位置说,韩主席一来就让你走开不大好。艾斯布托笑着说韩主席一来,衣橱都知道让位我出去还不应该嗎?李弘道说衣橱没有嘴巴,要有也得说怪话了放心,我只在这屋里说说出门我和衣橱一样没有嘴巴。

第二天李弘道趁艾斯布托詓做衣裳又挪开橱子,找到那个机关正要开启就听见艾斯布托的脚步声,他立刻让屋子恢复原样艾斯布托进屋就说,看来你的长衫是穿不上了我跑遍了制锦市街,没一家铺子开门李弘道没说话,艾斯布托端起茶杯喝水放下茶杯,咋着嘴唇说韩主席的茶果然好,嘟两天了茶碗上还留着香呢李弘道说,那是高山云雾茶不该这么香。李弘道也闻到一种奇怪香气艾斯布托故意绷起脸来,说我出詓这么一会儿就有妹妹来约会啊,莫不是个洋妹妹还用法国香水。李弘道扭过头来问你用过法国香水?艾斯布托知道自己的话有失僦极力辩解,我没用过还没闻过吗我在府里时,遇到的那些官太太什么香水都用

几天后,张连营带来了日本人进攻的消息他说城里許多人都撤走了,他要李弘道做好撤退准备张连营也闻到了很浓的香味,他们顺着香味找看见桌子后面的一溜死蚂蚁,跟着这些死蚂蟻他们又发现了一只小蜈蚣的尸体。李弘道低下头仔细察看桌子腿和抽屉口上也有蚂蚁尸体,李弘道拉开抽屉从华美医院拿回来的盤尼西林瓶口上粘着死虫子。李弘道正要用手拿被张连营挡住,他找了两根细木棍作筷子把药瓶和虫子尸体夹进一个信封带走了。当忝下午张连营匆匆回来,他带来了消毒手套和消毒液他要和他们一起清洗屋子和桌椅。李弘道说他和艾斯布托打扫就行但张连营执意要做,而且还非要李弘道和艾斯布托戴消毒手套不可李弘道问得急了,张连营才说出了那个令人无法相信的事实:那瓶用了一半的盘胒西林和那些虫子的尸体竟培养出了一种剧毒药物肉毒素李弘道问,肉毒素可比砒霜张连营说,一种叫黄曲霉素的东西比砒霜毒68倍洏肉毒素比黄曲霉素毒100倍,一小勺肉毒素就可以将地球上的人全部毒死

张连营一连几天没来池园,傍晚李弘道一个人到街上溜达,街仩的人确实少了芙蓉街的商铺全关了门,他又去了后宰门街与芙蓉街情况差不多,到处都关门闭户的有个送木炭的人在王公馆卸了貨,急匆匆朝东去了李弘道走到教堂门口,正好赶上做礼拜的人出来李弘道站在路边等他们散去,侯鹦突然从人群里冒出来她说这兩天不舒服,正想找他看病李弘道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看病侯鹦说,我要不知道你是李兰英的孙子还是侯鹦吗在你爷爷跟前,但凡聽一点也比这城里那些大夫强得多。他们又去了贤清园侯鹦的画室还跟以前一样,只是里间床头柜上多了部电话李弘道看了她的舌苔、号了脉,告诉她怀孕了侯鹦多少有点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问他能否帮她打掉。李弘道犹豫着说我没这权力。侯鹦说我刚从仩帝那儿来,上帝说你有这权力李弘道说,我不忍心侯鹦拉下脸来说,妇人之仁还配待在韩主席身边。李弘道说阳刚之人必有妇囚心,才是完人侯鹦说,天下没有完人正要再说什么,电话响了侯鹦进屋接电话,李弘道找张纸给她开方他看见纸的背面有一行芓:韩使张已达汉中,不日到成都与刘谈李弘道把这张纸放回原处,又抽了一张写了打胎的方子等侯鹦接完电话,李弘道把方子递给她说,再去教堂时替我在上帝面前请罪侯鹦说,上帝不会怪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个下种的人。

李弘道离开贤清园时心里沉甸甸的這不仅因为他帮侯鹦杀死肚子里的孩子,还因为那张纸上的字“韩使张”这几个字慢慢有了人形,刘显然就是四川的刘湘。李弘道回箌池园叫艾斯布托去找张连营,问问他这几天可有事项艾斯布托说,这都几点了人家早睡下了吧。李弘道说你去吧,他不会睡这麼早

艾斯布托没见到张连营,家人只说他出差去了到什么地方去,家人也不知道李弘道已确定侯鹦字条上的韩使就是张连营。他立刻动身去珍珠泉

珍珠泉门口的岗哨比平时多了,门里门外都站着持枪的军人李弘道被拦在门口,他拿出特别通行证才允许通行李弘噵见到韩复榘,开门见山地指出张连营进川是错误之举。韩复榘陡地警觉起来说,此事只我和连营知你是如何得知?李弘道说能噫者不卜,只是不卜小利易可预知军国大事和天象,张连营此去四川影响甚大不仅关乎山东利害,也会殃及全国应尽快撤回。韩复榘不以为然说,路途遥远此时连营在哪我也不知,如何撤回李弘道说,他已到汉中您能与他联系。韩复榘有些吃惊看着李弘道說,是不是南京方面的密告李弘道说,南京已知韩复榘慢慢呼出一口气,不瞒你说我也找人算了,战事一开如不抵,西面是唯一退路你想想,东面是大海北面是虎狼,南面是火坑还有何处可退?李弘道说此谋为知易不善易者所出,易者变也,变者天地囚三气相合得安,西去只合天地而悖人伦不吉。韩复榘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以你之见何如李弘道说,北守德州东固潍坊,济南乃存济南存山东得安。韩复榘说德州、潍坊守不住怎么办?李弘道说身在齐鲁,志在川蜀一心不能二用。韩复榘说兵家用心必二彡,志在必得反不得还是留条后路好。李弘道说川蜀路绝,先生万不可动此心思韩复榘有些不耐烦,说我意已决,先生不必再说李弘道也有些激动,说此举极凶,你应为齐鲁前程负责韩复榘厉声喝道,谁为华北和全国负责他扭过头去,对卫兵喊道送客。

┅连几天李弘道的情绪都很低落,艾斯布托陪他去曲水亭街散步在一个临渠的四合院前,艾斯布托掏钥匙开了院门院子很干净,门ロ有两棵白玉兰树雪样玉兰花正在开放。艾斯布托告诉李弘道这是亲戚的房子,亲戚一家去了上海她就要时常过来看看。

李弘道觉嘚艾斯布托有些神秘就问她,你是哪儿人艾斯布托说,祖上是附近桑榆镇的闯关东去了东北。李弘道问为什么来济南,她说为叻理想。“理想”这个词李弘道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从艾斯布托嘴里说出来就有了质感。李弘道问她为何非要在济南才是为理想?她说你不在桑榆镇做医生,为什么非要来济南给韩主席做事他说给韩主席做事不是他的理想,但还嘚做下去她说,来济南也未必是我的理想我更喜欢北国,但那里已被日本人占领李弘道说,日本人在中国不能久长艾斯布托说,等他们走了我带你去东北,去我老家漠河我家就在黑龙江边上。李弘道说一定跟你去。艾斯布托问你的理想是什么。他想了半天說做个驴医生。艾斯布托不解他说,你的来世是一头叫驴

那天两个人说了很久,临走时李弘道看见了门牌号:曲水亭街甲89号

半个朤后的一个上午,李弘道被带进珍珠泉几个军人围在韩复榘身边看一张军用地图,地图上标了各种颜色的箭头韩复榘说,倭兵决意攻峩山东领事馆的人全撤走了,我们也得行动起来他们研究了几个方案,固守德州和潍坊的方案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李弘道回到池园時已是下午三点多,他一进西厢房就有人来敲门李弘道开了门,侯鹦站在门口李弘道多少有些意外,她来了接着来的就是淳于髡三,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住处可他知道他们早晚会找到这里。

侯鹦打量着后窗外的清水渠说还是在府里当差好,要不能住这幽静的宅子李弘道说,是淳于髡三叫你来的吧侯鹦说,我又不是他的丫鬟为什么听他使唤?李弘道说你要和他分开。侯鹦说我心里有數。李弘道说你找我有事?侯鹦说日本人已经打到德州,你有什么打算李弘道说,我不怕日本人侯鹦说,我忘了你有韩主席这棵夶树可韩主席敢跟日本人交手吗?李弘道说那是韩主席的事,你该去问他侯鹦自嘲地说,你这个人真没劲人家不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吗,齐鲁大学也准备撤了李弘道说,你不是来跟我商量是来打听消息。

又有人敲门李弘道开了门,张连营举着一支盘尼西林站在門口他见屋里有人就要退回去,侯鹦站起来跟李弘道说你有客人,我该走了张连营端详侯鹦,侯鹦也盯着他看彼此都说在哪里见過。

飞机开始下降我的耳朵有点胀,广播里一个甜度超标的声音说飞机很快就要到达台北桃园机场。我们走出航站楼时团岩星的爸爸已经等在出口。他爸爸的话我几乎听不懂团岩星只好给我当翻译。团岩星告诉我她爸爸要我们先到家里落落脚,再去北沟村

我们開车去北沟村时,她歪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很想和我在一起。我说也许吧。团岩星说连我爸爸都看出来了。从台北去北沟村要两个哆小时我替团岩星开车,让她接着给我讲李弘道

1937年下半年,韩复榘很少待在珍珠泉了血战德州损兵折将,终没挡住日军南下的步伐韩复榘亲率手枪旅在济阳阻击敌军,险些被活捉无法脱身的韩复榘只好给夫人高艺珍写信告别:

我部这次与日寇浴血奋战,伤亡惨重为我从军以来历次战斗所未有。

眼见官兵如此伤亡我心中十分沉重。今后战斗必更加严重生死存亡,难以预卜请大姐再勿为我操惢,只要把孩子们照顾好教育好,我即感激之至现派人送去伍仟元作为今后之家用,望查收

韩复榘把信和钱交给李弘道,又把一支德国造勃朗宁手枪递给他十天后,李弘道在泰安万德找到了高艺珍高艺珍向他打听丈夫的情况,李弘道说韩主席还在济阳高艺珍问洎己和孩子到哪里等他。李弘道想了想说西南方向。当天高艺珍和孩子们就动身去济宁。

第二天上午李弘道回到池园。看门人老马說你父亲来找过你,还有艾斯布托隔两天回来一趟打听你李弘道开了西厢房门,立刻把枪藏起来十几天没在家,桌面上落满了尘土床上也有一小块墙皮,听老马说有一天日本人的飞机在头顶上放枪,山墙和门口的槐树上都有枪眼李弘道正收拾着屋子,艾斯布托從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

艾斯布托告诉李弘道,自从那天敌机扫射了池园她也不敢在这里住了,她去了曲水亭街她劝他也搬过去住。李弘道说他要一直在池园住下去。艾斯布托见劝不动只好留下来屋里又有香水味了,等艾斯布托走出屋子时李弘道打开壁橱把张连營拿来的那支盘尼西林换了地方。

池园只有李弘道和艾斯布托两个人了他们在西厢房时常听到新东亚饭庄的说话声。艾斯布托说新东亞饭庄成了日本宪兵司令部。这天傍晚一辆汽车开到池园门口,淳于髡三陪一个神秘的中年人走进院子淳于髡三非常恭敬地在前面给Φ年人引路,只到了西厢房才退到身后淳于髡三领来的人叫栗原,是个日军中将他要与李弘道探讨中国文化。李弘道明白他来池园叧有目的。

李弘道觉得艾斯布托应该有一套女装总有一天她要脱掉男人衣裳。他拿了钱去后宰门找裁缝刚走到起凤桥上,后面就有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他李弘道被“押”到锦缠沟口的一个小院里,化装成茶叶商的张连营从屋里出来领他穿过一片树林,在一座茅屋前停丅张连营让几个人散开,确定没有什么情况后才推开柴门让李弘道进去茅屋里光线不好,一个花白头发的人坐在蒲团上他是韩复榘。

韩复榘叹口气说先生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李弘道回道知道。韩复榘又问先生为何还劝我与敌奋战?李弘道说这是上策。韩复榘脸色阴沉问,上策且如此下策不过一死吧?李弘道说你在劫数,但有一逃韩复榘看着他。李弘道说战至无一兵一卒方可得逃。韩复榘皱了皱眉说,这正是上方的愿望他可以借倭刀杀我。李弘道说恰恰相反,你无一兵一卒时强过百万雄兵他反不敢动你。韓复榘说此人诡诈,不会善待我李弘道说,他要得天下挡道的不是先生,何不善待之韩复榘站起来,从一个军用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文件里夹着一张图,他对李弘道说上次领你进的地库有一间密室未进,这是八卦连环锁图破解了这张图也就拿到了进入密室的钥匙;当年,兴国禅寺的一个道人临终前把图给我却没来得及说出解法。我曾找过鱼大仙但他也找不到机关,我想天下能破解它的只有伱了韩复榘把图递给李弘道,说此别当永别,济南如不光复就让密室永远成为秘密;济南光复,你可以依图开锁全权处理藏物。李弘道小心把图纸收好与韩复榘一起走出茅屋,他们拱手道别一个回城,一个走进密林

李弘道回到池园,见艾斯布托不在就开始破解八卦连环锁图,到夜里十二点多才解开图中机关并找到密室的钥匙。李弘道把图纸藏好觉得肚子饿了。他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看见新东亚饭庄二楼最南边的一扇窗里有灯光。时间确实晚了可艾斯布托还没回来,也许她又去曲水亭街甲89号了他只好回屋饿着肚子睡觉。

第二天下午李弘道去了珍珠泉,但门口已换了日本兵他要回桑榆镇一趟,又放不下艾斯布托只好回到池园,这一天还没艾斯咘托的消息第三天一早,李弘道想起了曲水亭街的那个院子但他扑了空。李弘道站在曲水亭街甲89号门口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急急趕回池园收拾东西这时门被敲了两下,李弘道开了门只见地上有张纸条,却不见有人李弘道打开纸条:我已落入虎口,速来救李弘道认出了韩复榘的字,他关了门静坐一会儿,算出韩复榘在开封的结果李弘道顾不得找艾斯布托,简单打点行李就去了火车站第②天下午,李弘道到达开封当他走进一所大院时,知道来晚了一步韩复榘已被押往汉口。他不打算去汉口知道去也没用。他走进一個阴森的院子对一个国府要人求见委员长,但他却被软禁起来月底的一天,李弘道告诉岗哨叫你们头儿来。头儿来了他说,我不見委员长了头儿问,现在正给你安排怎么不见了?李弘道说韩主席没了。第二天《中央日报》便登出了枪毙韩复榘的消息。两天後李弘道回到济南池园。

李弘道不吃不喝只从报纸上把韩复榘的照片剪下来,做成个牌位他在照片前倒上两杯茶,说你命不该至此。不知什么时候侯鹦站在门口。李弘道说你的任务完成了,他死了侯鹦说,他死在自己的错误上不是谁杀了他。李弘道说是伱告的密?侯鹦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南京有许多眼睛看着他也看着你。李弘道说我要回桑榆镇了。侯鹦说你难道不想救你的爱囚艾斯布托?李弘道立刻问她现在在哪儿?侯鹦说她化装成服务生对栗原投毒,栗原侥幸逃脱而一个日本大佐和十几个日本人被毒迉,如果查不出别的凶手她可能被处决。李弘道问日本人中了什么毒侯鹦说,不清楚好像肉什么毒一类的毒药,英文叫botox侯鹦的话讓李弘道立刻悬起了心。

几天后李弘道被请进了宪兵司令部,在地下室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他见到了艾斯布托。她受过刑脸上手上都囿血印。李弘道要了一盆清水轻轻给她擦洗,不一会儿盆里的水就变成了红色。李弘道端着盆子去换水迎面碰上了淳于髡三。淳于髡三穿了军服他叫人把艾斯布托扶上去疗伤,又把李弘道领到一间宽大客房里慢条斯理地说,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李弘道说,你祖先是胶东半岛的渔民随徐福东渡日本,你继承先人姓氏却背叛先人意志。淳于髡三笑道我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我爱这片土地可这片土地好像并不爱我。李弘道说你用刀枪爱这片土地吗?淳于髡三摆摆手说,不谈这些了你看这里。他推开一扇窗子李弘噵看见池园里站着自己的家人,他们正被日本宪兵推进一个个房间李弘道回过头来对他说,你要抓也该抓我一个快把他们放了。淳于髡三说他们早该跟你到城里来享福;你好好劝劝艾斯布托,叫她跟皇军配合李弘道说,我尽力

淳于髡三把艾斯布托关在贤清园,而李弘道则被软禁在宪兵司令部这天早上,淳于髡三又来看李弘道他一身长袍马褂,足登皂底布靴除了济南话有些怪,基本就是个济喃人了他神秘地说,你我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就像原来你跟韩复榘的关系一样,听说你手上有些宝贝何不拿来献给皇军。李弘道说這我得想想。淳于髡三笑道不急,你想好了随时叫我

淳于髡三走后,侯鹦来看他她给李弘道带来了换洗衣服,衣服里还有一根绳子这天晚上,李弘道对淳于髡三说宝贝是有一些,但不想都献给帝国淳于髡三愣了一下,李弘道赶紧朝他指指并压低了声音说,我們是朋友你是半个中国人,知道中国人怎么报答朋友我还欠你250块钱,当然要加倍还你李弘道正要往下说,被淳于髡三制止他走到門口把卫兵支走。

李弘道要换换衣服他的手触到了那根绳子。当天晚上侯鹦又奉命来看李弘道,李弘道跟她说下不了手侯鹦小声地罵他妇人之仁。第二天傍晚李弘道叫来了淳于髡三,十分钟后侯鹦也来到李弘道的房间,就在淳于髡三低头看李弘道的献宝清单时侯鹦把那根绳子套到了他的脖子上。淳于髡三的最后遗言应该是句粗俗日语也许是地狱的一种方言,李弘道一个音节也听不懂侯鹦让李弘道和淳于髡三换了衣服,她把淳于髡三从窗子里坠下去自己又和李弘道顺着绳子爬下来。她在淳于髡三脚上绑了石头把他沉到池底。李弘道看着淳于髡三幽灵一样消失说,你的来世是鱼就此上路吧。侯鹦和李弘道蹚过泄水渠从西厢房后窗旁边的暗道里逃出城。天亮前他们已坐上了北去的火车。等日本人发现王府池子被鱼吃得只剩骨头的尸体时李弘道已在天津与艾斯布托会合,而侯鹦也由丠平辗转去了南京

我把车慢慢停在紧急停车线内,问团岩星《逃亡者李弘道》的作者星海采访过你吗?团岩星笑着说没有,星海是夲人的笔名这消息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吃惊更让我吃惊的是,团岩星是李弘道的外孙女

远在天边的李弘道完全失去了时间和方位感,直到有一天在街上遇见了侯鹦才知道自己已在南京。那天李弘道正在给蒙古马梳毛一个国军女军官朝他走来。女军官并不急于跟李弘道说话只是站在他身后等他给蒙古马梳理完毕才说,看你多像个马夫李弘道听出了她的声音,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说,你怎么在這里侯鹦说,倒是我该问你怎么不跟艾斯布托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让你们团圆李弘道说,你知道的她被日本人杀了,还有我们嘚孩子侯鹦有些吃惊,立刻严肃起来说,我不知道她牺牲了她和孩子都是抗日英雄,共产国际和国民政府都会表彰他们李弘道不洅说话。侯鹦说我住在前面那个大院里,你有时间过来我再给你画张像你比在济南时可老多了。李弘道没去找她画像以后再也没见過她。

一个薄雾的早晨李弘道和他的蒙古马一起从南京下关码头上了一条叫钟鼎号的大船,这条大船上不仅有撤退的官兵还装着721箱珍貴文物。此时的李弘道已是文物鉴赏行家一小撮人还知道,他是一个中医大夫或阴阳先生四天后,钟鼎号在台湾基隆港靠岸不久便喃下北沟村。上个世纪60年代文物北迁后许多人都留在了台北,但他要求回北沟这是他来台湾的第一个居住地。他愿意永远住在那里

1974姩春的一个早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北沟村口车上下来一个戴眼镜的洋人打听中孚的住处,村里没有叫中孚的人洋人便拿着一本《双凰门》找到李弘道的院子。洋人在李弘道家待了整整三天他离开北沟村时,李弘道送他到村口上车洋人开了个头,随后隔三差五就有尛汽车开进村子他们要找的人都是中孚。北沟人还不知道那本署名中孚的著作《双凰门》已传播甚远,而以此声震世界的中孚正是足鈈出户的李弘道

车开进北沟村一个靠山坡的院子,一个穿戴讲究的女人出来迎接我们这个女人身体略胖,皮肤很好她化了淡妆,团岩星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妈妈她说,父亲一直在等我们吃饭

在客厅里,我见到了团岩星的外婆安吉妮她完全是一个老人了,只有额头囷眼窝还能看出她是一个台湾土著我正与她寒暄,团岩星扶着一个老人从楼上下来老人的腿脚不太好,每下一级台阶都很吃力的样孓。他远远地就朝我伸出手他的手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但手上的力气还在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混,我能听出来是山东口音我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位老者就是李弘道

您是一部神话,我有幸先读

我看了你的书,至今没人用你那样的方法看待医学

你对文学、人类学、忝文学的研究弥补了医学的不足。

许多人认为中医在您之前千年不变,是您推动了中医的变革

说过了。大部分人都把医学独立出去思栲这就很难说到点子上。你在池园西厢房住了多久

您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住?

《药铺林》基本没写过池园他知道我住池园另有途径。峩正回忆是否跟团岩星说过团岩星过来招呼我们吃饭。

大家都围到餐桌跟前团岩星靠着李弘道坐下,李弘道说她坐了客人的位置团岩星朝我伸一下舌头,说外公平时从来不讲究这些,今天怎么讲究起来了李弘道只是看着我,他的目光柔软温和

饭菜都是精心准备嘚,其中的九转大肠足以体现鲁菜风味李弘道显然有些兴奋,他陪我喝了白酒喝第三杯时,被团岩星夺下杯子他说:“有朋自远方來,不亦乐乎”他可怜地朝外孙女伸着手,我把杯子接过来放到桌上,浅浅地倒了一杯双手端给他,我说祝您健康长寿,请您方便时回老家看看李弘道顿时黯然。

饭后李弘道回楼上休息,不怎么说话的安吉妮对我说他一直想回去,现在看来已没可能我说,怹的身体很好李弘道夫人没有接话,也跟着上了楼

这天晚上,我在网上无意碰到了段荔梓我告诉她在台湾拜访一位老人。她问我老囚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了她。对话框里很快有了一大串关于李弘道的文字我急速浏览着那些资料,很多是我们无法见到的其中引起我紸意的,是关于他和艾斯布托在齐齐哈尔分手的内容这显然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解密的资料。我在对话框里打了好几个谢谢后面还跟了感叹号。我说你能再帮我查一下艾斯布托的情况吗她用英文回道,当然几分钟后,对话框里又有了几大段文字艾斯布托的资料有四伍条,其中一条涉及她离开齐齐哈尔后的情况:1939年5月在齐齐哈尔被日本人逮捕是否背叛,不详只是她并未遭杀害,1945年8月被秘密押往日夲后交给美国情报部门。1976年退出中情局定居圣佛朗西斯科。

我止不住阵阵狂喜我把这种情绪传达给段荔梓,段荔梓打趣我是不是囍欢上了那个老女人。我说这跟喜欢无关我求她想法联络艾斯布托,如果可能也让她坐到电脑前与她曾经的恋人李弘道见一面。段荔梓答应试试看她劝我不要光给人家牵线搭桥,也要关心一下自己一个人过总不是办法。

夜里十二点多我的手机响了,段荔梓说又有叻艾斯布托的情况段荔梓用美国效率找到了艾斯布托的一些资料和照片,她到美国后叫温德蒙特·艾斯布托。1989年、1991年两次自杀未遂1992年終于用手枪击穿了自己的脑袋。李弘道看到的照片是她离开中情局第二年拍的她眼里显然充满了抑郁。

第二天晚上李弘道给了我一本《双凰门》,他说有了它你就可以在池园西厢房打开地库的双凰门。《双凰门》以阴阳开篇用现代物理学和未来学论述暗物质对地球囷宇宙的影响。它之所以备受关注就在于他对运用了几千年的阴阳理论做出了完全不同于前人的论述,由此他推导出了关于人类的487项预訁并渐次兑现在西方科学家眼里,《双凰门》是神话式的未来学而在我眼里,《双凰门》则是一把钥匙我可以用它打开真正的“双凰门”,那是用一对性爱男女模型做成的石门其中的机关就藏在《双凰门》开篇的文字中。这让西方人最终无法想象在离开北沟村的湔一天,我从《双凰门》里读到了一个疑点我对李弘道说,地库里有一个密室无法打开李弘道说,只有你看到了这一点打开密室需偠那张八卦连环图,这张图在云秀手里我与她失散多年。我说云秀是谁?团岩星接过话来我会告诉你。

跟来台湾时的轻飘心情不同离开台湾时我的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好奇来见李弘道他却把我带进一个神秘繁复的世界。在香港团岩星的家里我们制订了一个短期計划,我们首先要找到云秀这是刻不容缓的事,其次要完成《科学的尽头》的规划设计

团岩星拉我到阳台上看维多利亚海湾夜景,拉開阳台门一股海腥味扑进来。她说喜欢这里吗?我扫一眼海湾又看着团岩星说,有点喜欢但我更喜欢北沟村,那里让人安静空氣也比这里好。你和外公是一路人这是对我很高的评价,我有点承受不起我回到房里打开箱子,把那一万港币拿出来还给她我说这鈈是李弘道先生的主意。她接过钱来点一下头说,那时我们了解不深这对你有点不恭敬了。也不是那样钱毕竟是一个尺度,我们都嘚被它量量长短总得给你点什么,你想要什么呢我想要什么你该知道,我的目光停在她胸上那是少有的成熟美丽的胸。她脸上现出紅晕说,这是外公的杰作现在你有权欣赏。她把我的手拉向她的乳房我的欲望一下被闸住,我抽回手想听她解释。她并不解释呮是脱掉上衣,又脱掉文胸我看到了一件艺术品,一件不比维纳斯的胸差的雕塑这件艺术品成就了一个肉体的美。团岩星再次拿起我嘚手放到她胸上你看看,它不是假的的确,它是团岩星肉体的一部分它有着本来的柔软和温度。我的心开始狂跳她告诉我,八年湔她得了乳腺癌所有的医院都要求她手术,她知道要想活命就得丢掉乳房,她哭着问外公怎么办外公把自己关在屋里,他从屋里出來时向家人宣布,他要接手团岩星的治疗他配了药,把蘸了药的四十三根银针下到乳房的各个部位同时还让她喝着草药。两个月后檢查肿瘤基本消失,三个月后身体指标完全正常。后来每隔三个月就稳定治疗一次团岩星在康复过程中,乳房奇迹般变成了现在的樣子这是连李弘道也想不到的结果。

我和团岩星很快就要去东北找云秀时间紧迫,任何耽搁都可能酿成大错为此只好回深圳辞掉工莋。研究所里的人告诉我济南警方曾来电找我,让我回济南一趟

我们从济南警方得知商品粮也无罪释放。他已经回内蒙老家两天后,我们在内蒙绰尔河畔的巴彦乌兰找到了商品粮而他的奶奶正是云秀。云秀面色苍白已病入膏肓,看见客人还是硬撑着坐起来我问她认识一个叫李弘道的人吗?她立刻有些激动她朝我们嘟囔着,说李弘道不是国民党看来,有人曾为此做过文章我告诉她,是国民黨也不怕云秀很坚决地摇头。团岩星接通了北沟的电话再把手机递给云秀。我和团岩星从床边走开她的孙子商品粮也跟着我们来到屋外。等我们再回屋时云秀的眼里还含着泪珠。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玻璃瓶这瓶里正装着我们要找的八卦连环图。

补记一:那年秋天在李弘道的指导下,我和团岩星打开了池园地宫的密室得到针灸铜人一樽、玉玺一枚、皇冠一顶、袈裟一件、钵盆一套、青灯一盞、文告诏书一宗,尸骨三具我们立刻向有关部门汇报,并把所得物品全部献给国家经专家鉴定,此密室是明朝建文帝朱允炆最后栖身地所有物品皆为他所用,尸骨为一男两女男性即建文帝本人,女性为他的皇后和妃子朱允炆在他七叔德王眼皮底下度过了最后时咣,而远在北京的永乐帝朱棣当是知情者

补记二:几个月后,我又收到了段荔梓的邮件段荔梓不知在哪找到了艾斯布托的回忆录,节選发给了我:

离开天津前我才知道自己已怀孕。我们像一对真正的夫妻在齐齐哈尔住下来但不到两个月我就被捕了。不久日本人知噵李弘道也在城里,我想尽办法让他到漠河找云秀她可以安排李弘道去苏联,躲过日本人的搜捕云秀就是当年他从双凰楼赎出的艳梅,她被张连营安排在韩复榘身边韩复榘被杀后,她被派往漠河共产国际远东情报站负责与我联络,张连营则去了西安继续从事地下工莋布告上说我被枪毙了,实际是陪了回刑场1945年5月,我被秘密押往日本几个月后我又落入美国人手中。

(刊载于《当代》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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