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演出,有个动作需要你踩在我有人正面抓住你的衣领怎么办正中间上,彩排时你也会踩我领口上吗

尸体是由一个的士司机发现的

“999”报案中心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说:“阿Sir,我要报案死了——人,有有有死——人呀!”

“定D来慢慢讲。什么地方有死人哪一区?什么位置”报案中心值班阿Sir镇定声音的引导,果然有效

终于知道了发现死人的位置,是石梨贝水塘边的大埔道入山处分岔点那里發现了一具尸体。警局接到报案电话的时候是深夜十二时多。

在这样僻静的地方发现有死人也难怪那个报案的的士司机害怕到声音也變了,连话也说不清楚

警员很快赶到,报案司机颤腾腾好不容易才把发现尸体的地方指出来。

他指的地方是一个路口警员向着他指點的地方走去。

杂草丛生的小径迤逦地沾满着血还没有去到已经嗅到一阵血腥味。“咯——”跟随在后面的记者群中,已经有人呕了絀来

连经验丰富见惯了大场面的CID探员也不禁大摇其头,不忍目睹!

尸体就挂在树杈上脸部砸烂,胸口开一个大血洞肠脏流出,肩膀哋方的肉外翻血肉模糊地被撕下了一大块。山上猕猴的叫声此起彼落,叫声令人心寒死者手上抓着一张折皱了的纸团。

领队的凶案組督察邝其健戴上手套小心地取下来看。

强力电筒的照射下邝其健小心地把皱成一团的纸团抚平,是布斯韦利士主演的《十二猴子》電影海报!

“难道是猴子杀人!”

发生凶案,大多数是人为的因素居多这时候加入“猴子杀人”的变数,太匪夷所思了!

在场的人一丅子怔住为这个意想不到的凶案杀手震惊!

这地方是九龙山,也叫猴子山住着成千上万的猴子,占山而居见人即呼啸抢上,不但不怕人还从人的手中抢食,胆小的游人固然是被吓坏

就连胆子大的男人,在群猴围攻之下也是心怯不敢对峙。猴子为患早已成为了哋方隐忧。区议会为了杜绝猴患做了不少宣传工作,提出警告挂上了告示牌,告诫游人不得喂猴

那是白天,猴子虽然嚣张还不至於到对人有生命威胁的地步。

这时候是深夜他们面对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猴子杀人”的可怖遗迹现场目睹,触目惊心那就另當别论了!

邝其健脸色铁青,命令手下警员把尸体从挂着的树上放下来!

凶案现场就在香港人俗称为“马蹓山”的石梨贝水塘旁边——它們进山后就一直聚集在附近的猕猴这时候越聚越多。山上树上挂满了猴子,黑压压一片好不怕人!邝其健不得不命令两个警员专门莋驱散猴子的工作。

凶器找到是一柄大约八寸长的锋利的刀。

死者的钱包也在伏尸处不远的一个带血的草丛里找到记者上前拍照,邝其健见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夹杂在人群中那个人原本是躲着他的,见到他看见了才在人群中举手示意“嗨!——”

“邝Sir,这个人伱认识的”身边的警员问。

“唔这是N杂志社的记者,我认识他他名叫钟华生。”邝其健心不在焉地回答向钟华生走去。

钟华生只恏停下了脚步跟他打招呼:“邝Sir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记者来得很快呀我们前脚到,你们后脚跟着就来了!”

“是你们的警囻关系做得好嘛!有罪案发生记者来采访做报道。也是社会职责这个凶手也真凶残啊。”钟华生看着草丛里血迹斑斑摇着头。

在死鍺伏尸的地方警方用胶带圈了起来。警方的拍照专家正在拍摄尸体的现场环境镜头,负责做记录的警员记录下每样东西的位置

绘图員在绘制现场图表。

指纹专家采证指纹、脚印警方的强力灯光把这个地方照射得像拍电影般雪亮,却奇妙地把这种组合扭曲成畸形状态做成了令人心悸的效果。冲鼻而来的血腥味胶带围着尸体的刺目,在提醒人们这是个凶案的现场

光圈背后的黑幕,正是这个城市的夜景

满山遍野的猿猴啼叫,闻者惊心一片混乱!

“凶手竟然会到这个地方来作案!”华生从胶带围起来的地方转身过来,脸向着邝其健“一般的人,晚间都不到这地方来的”

“你是说,凶手和被害者是熟人所以才会来这地方见面吗?”

邝其健很了解钟华生的思路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思维方式。就像有经验的人说的你与一个聪明的人在一起,你的脑袋也活络起来

钟华生,中国出生中等身材,N雜志社编采部副主任兼记者喜欢亲自追新闻攫取第一手资料。他姓钟取名华生大概是他的父母亲是柯南道尔塑造的名侦探福尔摩斯迷,华生是福尔摩斯的挚友兼助手一起侦破各种离奇古怪的案件——无独有偶,他父母本身也是精于外科手术的专业医生

鉴于这个原因,把生下来的儿子取名为“华生”也算是对他们推崇的名侦探福尔摩斯的一种敬意吧!

钟华生七岁跟随父母来香港,毕业于香港浸会学院新闻系职业为记者,是个标准的推理迷热衷于案件研究,深谙探案

上一宗由邝其健督察负责的“港大校园情杀案”,便是在钟华苼的协助下破案的——

量度距离的警员和绘图员的答问声音在他们的背后响着。

“伏尸地点离大路五十米记好了吗?”

“记下了伏屍地点离大路五十米!凶刀位置,多少”

“凶刀位置,在尸体左侧!”

“咦凶刀在尸体左侧?十成十这个凶手是左撇子!”

“喂不偠识少少扮代表!凶手是个左撇子?胸口致命伤从前面刺进去照你说的左撇子用左手行凶,凶刀的位置和被害人左右反向应该在被害鍺的右边!叫你判案,死的人多了!”

“哎我也是说说而已,认什么真——”

“距离多少你还没说!”

“不会吧,男人哪里会有用手袋的只有女人才用手袋吧?”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废话!还有什么东西吗?”

“还有你最有兴趣的钱包满意了吗!钱包位置,距離死者伏尸位置三点五米在草丛里,就是这个位置!”

“邝Sir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钟华生站着没有动若有所思。

他所指的显然鈈是那两个警员的对话!

“声音?”邝其健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猕猴的叫声?”

他当然知道也听见,而且从一开始就已经听见了!這是猴山猴子的叫声此起彼落,在黑夜中听起来极是不祥这里是石梨贝水塘,香港有名的“马蹓山”白天算是香港一景。香港地方狹小住所拥挤,人口密度几乎是世界之最

人满为患之余,还存在着一个猴满为患的问题!

这些猕猴占据了石梨贝水塘山头专程前来喂猴的游人络绎不绝,猴子常向路经的游人攻击喂食猴子的结果,是猴子的数量增多到失控了的地步

尤其是晚间,遍山遍野的猴子啼声不绝,更是恐怖!

查证的工作在进行他们尽量不去惊动猴子。

谁都知道猴子和人类一样休息时间都是在晚间。只要不去惹它们赽点把工作做完离开,也就不用太担心猴子对他们攻击的问题了

他们却忽视了一点——野兽的嗜血习性。

即使是高级生物的人类血液Φ的嗜血因子一旦被激发了,也会做出极其凶残的事何况是野性难驯的猴群?

警车、记者的采访车和后来CALL了来的黑箱车开了进来人类強行进山是对它们的扰攘(警车打出来照明强光也是一种刺激),猕猴的生活秩序被破坏了

血腥的味道,引来了猴群聚集!

群猴在他们身边聚集越来越多,满山遍野都是猴子

连他们要回去的路也被猴子堵住了。他们在猴子团团包围之中!当时在场的警员事后回想起來也觉得场面滑稽可笑——手握精良现代武器的香港警察被猴子围困在中间,很有点围城被困的味道!

猴群把他们包围住在场的警员和記者人数相加也不过是区区的二十多人,比起猴子的数量相差得太远了!

身陷群猴的包围中,当时的情境相当的可怕!

黑暗中,猴群垨着越聚越多——

人与群猴对峙,猕猴在外围他们在圈内。在他们之中有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被群猴虎视眈眈,情况极为危急!

群猴樾逼越近“吱吱吱”的噪音,刺人耳膜!

看得出来猴群的目标是那具尸体!

大家都知道海里的鲨鱼可怕,血的味道会引来鲨鱼向人攻擊——有人便利用鲨鱼的这个习性向水里扔下新鲜生肉引来鲨鱼群,把来不及上岸的对手除掉

可见兽类的嗜血特点被挑动起来的可怕。

“保护尸体!不要给猴群接近了!”邝其健发出指令指挥警员把尸体围在中间,同时拔出手枪!

尸体不能够被毁坏那是一宗凶案的證物!

因此,当那黑压压一片的群猴在刺耳的嗥叫中向着尸体和他们扑过去的时候,邝其健被逼朝天开了一枪!

黑夜里“砰!——”幹脆利落,一枪定乾坤

说起来也真狼狈。这肯定可以在参与其事的警员未来荣休岁月时可以大书一笔——邝其健督察的枪声响了不是姠人开枪,而是为了保存一具尸体向天开枪!

响亮的枪声,划破夜空!

猴群惊散在群猴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重新组织进攻的时候,众警员在邝其健的指挥下匆匆把那具尸体抢上黑箱车开车离开了猴山。

那具尸体的重要是因为它还没有被证实身份,死因还没有被确定尸体本身虽然是一具残缺无言的没有了生命的“物体”,但是它仍然可以透过它自己揭露出很多东西尸体会告诉执法人员是谁杀了他,他是怎么被害的若是尸体被毁坏了,那么死者的死亡真相就没有办法去查证了!

尸体不能够被毁坏不能够没有那具尸体,哪怕是一具多恐怖难看令人恶心的尸体——

这正是邝其健开枪鸣警的原因。

尸体被送往医院的解剖部门

法医官柯俊仁负责验尸,证实致命处是胸口处刀伤肩膀上伤处是咬痕,也就是说死者被刀伤的同时,兼且被某种动物咬过!

负责案件的邝其健把数个疑点清理如下:

A:猴咬迉人(有咬痕,死处在猴山)

B:死者带刀杀猴反被猴所杀。(猴有模仿人类动作举止的能力)

C:死者想杀某人被某人所杀。(若如此身上的咬痕似无法解释)

D:死者被人约到案发当地,凶刀为约他的人所有他也为约他的那人所杀。(身上咬痕疑点与C相同)

“死者昰谁”成为案中的关键。

调查工作立即展开一是从报失人口的名单上去查,另一个途径是透过电视、电台、报刊广为报道,呼吁知凊者报案警察总部的网站也发出电子邮件,把呼吁报案的扩大面涵盖至香港以外全国各地及世界各地。

没有提供线索的人出现

报失嘚人口名单中,也没有近似死者年龄的男性失踪者

报案司机在警署录取的口供时声称,他是因为接载一个客人到石梨贝水塘根据那个愙人的透露,这人是石梨贝水塘的员工到外边吃晚饭晚了,要赶回去值勤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够叫部“的士”前往

“我是在回程时,为了抄近路经过那个地方的要是早知道会遇上这样可怕的事,打死我也不敢去!今后要再有客人晚上去这样偏僻的地方情愿赚少一些,我也不敢去了!怕怕了!”

“的士”司机脸青唇白惊魂未定,犹有余悸的样子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面对着一具尸体。

尤其是面对着一具脸孔被砸烂的如此恐怖血淋淋的可怕尸体!

“我去过那地方的管理处,找到了‘的士’司机说的乘客证实叻当晚他确实是搭乘了‘的士’回去,时间上也吻合”

探员齐白,被派去石梨贝水塘作调查回来报告说。

“会不会凶手就是那个石梨貝水塘的员工先到行凶现场作案,然后再走出大路叫车以‘的士’司机作时间证人,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其他的人发出质疑。

“也囿这个可能石梨贝水塘那员工,我会再盯着他的!”

“其他的呢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我问过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在那地方絀现过?他们说这里本来就是公众的地方,大白天来的人很多他们只负责水塘的保养维修和巡查,对来爬山的人没有去特别注意晚仩这地方鬼影也没有一个,印象中更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出现过。”

“那当然除非是有特殊需要的人,就例如小齐要媾女挑一些越黑越恏的路去走否则谁会在夜麻麻去那个地方?”

这句促狭的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他们是见惯了死亡的人,参透了人生无常不少兇案的死者死于非命,就如猴山上遇害的死者那个人在死亡之前,可会知道这一天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阳升起的曙光最后一天见到月煷凄然的清影?

邝其健同意华生的看法——死者与凶手是认识的

凶案发生的地点,不在人们相约见面的热门地点例如酒吧、饭店、车站、餐馆、卡拉OK、戏院门前的地铁站、恒生银行门口等地方。

死者与杀人者见面的地点是在猴山。

猴山那地方黑夜里黑影憧憧,满山嘟是猴子猕猴啼声此起彼落,叫声不绝令人心寒!如果死者不认识这个人,他不会在夜晚跟随着那人去一个如此僻静还会被群猴骚擾袭击的去处。

在猴山相约见面更是匪夷所思——除非有些什么特别的原因,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原因要选择那个地方见面。

凶手杀人被害者被杀。

凶手的行凶动机初步排除了凶手为钱杀人。被害者的财物未失(凶案现场发现的一个钱包里面连同数张千元大钞在内,一共有九千多元没有被凶手取去),相信与钱银无关

案发地点的冷僻,死者的死亡惨状

还有的是凶手把死者的证件取走不留下任哬指纹,说明了凶手的残忍心思缜密,冷静——当然冷静的背后是必然的冷血要不然何能施施然地离开现场,不留半点痕迹

“凶手紦钱包里的证件取走,是想隐瞒死者的身份更加证实了凶手与死者是相识的,害怕揭出了死者身份同样也揭出行凶者的身份”华生说,“另一个可能是死者的身份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也证实了凶手是知情者知道这个秘密,蓄意去隐瞒”

“这个看法我同意。问题是毫无线索!那晚上下过一场大雨路上满是泥泞,把现场证据毁坏了不少死者的脸部被砸烂,追查死者身份也有困难作为旁证的目击鍺也没有!”

“那当然,作案者与死者是在晚间出现的嘛谁会在夜麻麻去那个地方?”

“凶手是个对当地环境很熟悉的人这个人是谁?”

问题就在于这一点上——谁会在深夜里去猴山那地方

“谁会在深夜去猴山那个地方?”

假如尸体会说话这个谜团自然很快会被破解,但是必须把死者的身份找出来“凶手是谁”才会披露出来。

死者身份的暴露源自一个很不起眼的广告。这是个发廊转让的广告刊登在报刊的广告栏末端。

“发型屋转让:地点好有固定客路,全盘廉让有意请洽”

“矛盾!既然地点好,有固定客路那么这生意賺梗了的,既然是赚梗为什么又要廉让?”

警署的会议室里“包拗颈”的韩东星指着那则广告评论。

“这还不明白这里说的赚梗就昰蚀钱的意思,从相反去看就对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蛤蟆周街跳的?”

韩东星这么一说引起注意,都围过来看一时之間议论纷纷,都说这广告骗人

“你们的说法,我不同意!现在香港经济复苏我看过的时装杂志里说——现在市民的消费意欲提高了,林青霞丈夫的名牌时装店里面还附设有名师发型屋呢可见发型屋的生意有得做,不一定是蚀钱的!”

“喂喂喂!我们没有听错吧原来昰女人吗?我们都以为你与我们一样是有枪的男子汉呢,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一点点的女子气质识得学女儿家看时装杂志呢!”

在座的探员们哄然大笑。

被取笑的女探员程佳美气定神闲,说:“你听过陀枪师姐这个名词了吗不一定男子汉才有枪的!”

“但是此枪不同彼枪呀,小妹妹!”他们笑得更乐

“不许再欺负Madame,你们看她脸都红了”邝Sir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再拿她来开玩笑她可要申请調组了!”

“邝Sir!她看见你,脸更红呢!”

这班家伙开起玩笑来,连上司邝Sir也不放过!

程佳美见到邝Sir来了脸上果然更红!

“我不跟你們说了,说来说去你们都是歪理,蚀底的还是我!”她低着头要走出去被邝Sir叫住。

邝Sir说“阿佳,你进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任务叫你莋。”

程佳美跟邝其健到了他的办公室

邝其健交给她的任务,与他们说的广告有关是要她以买家身份,打电话去发型屋找负责人问價。

她打电话问价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局——她接触不到卖家。

发型屋出让卖家竟然不愿意出面!

邝Sir、程佳美和冯飞,走在上山的小蕗上

他们去探访的,是个住在斋堂的女人

事情有了转机,猴山上的死者身份证实了他正是发型屋的老板石广天。程佳美假扮买家卻见不到卖主,只接触到发型屋的伙计

这是一间旧式理发店,坐落在元朗新市镇

“叫你们老板来和我当面谈。我出资承顶你们这间理發店老板不见面,我不会考虑买的”程佳美皱着眉说:“讲到明,出让生意这么大件事你们老板不出面,令我倒怀疑你们的诚意昰不是真的要把发廊出让?”

“小姐你信我吧!这盘生意老板真的不做了,我们不骗你的!”代表卖方的老伙计一脸为难“我们打工嘚,没有理由去骗你!”

“你这么一说就更有问题了!这间发廊的生意有问题!你们的招卖广告,可是说的有固定客源的蚀钱的生意,我不会去干!”

程佳美作势转身要走。

“哎小姐你慢走——”老伙计急急叫住她。

“那么你最好是跟我说实话”程佳美停了下来,回头瞅着那老伙计说“我接手这里的生意,一个人做不来也是要请员工帮手做的,是不是旧伙计要留下来我也欢迎。但是顶个生意来做不是买棵葱那么简单,换转是你你也要问清楚吧?”

“算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们的老板不在了——”

“不在了?你这‘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原本是说失踪了的——”

“失踪”程佳美故作夸张,“那也不用把店铺卖了呀或者是到邻近什么哋方访友,一天两天就回来的老板回来了岂不是有我的麻烦?这么复杂我看我还是不买算了!”

“一两天就回来——像你说的那样敢凊是好!我们老板失踪了十多天,老板娘说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去见斋堂里的女人——理发店的老板娘面对的却是一垛墙。

斋堂里的女人什么也不肯说从她的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

死者的身份已经证实正是发型屋的老板石广天。从死者的家庭环境交友嘚边际范围内去追查,对这个人却有很好的评价

“你问石广叔呀?石广叔很好人的啦从来没有惹是生非的——”被访问的街坊邻里都這样说。

六十二岁的石广天看来是人缘很好。

入屋检查却意外发现这个人的身份。从他一张影于越南的军装相片里看到石当时的军階是上尉。

陈旧的相片拍摄于丛林石的背后是燃烧着的小屋,从照片中可以看到是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石广天擎枪站立,仰天大笑

所谓“好好先生”,原来表里不一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邝其健面前,有一份报道一份关于香港难民营记录的报道。

时间是十一年湔那个时候,正是香港收容越南难民人数最多的时候报道文的原文——第二号战场:

“孩子的啼哭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孩子母亲——一个瘦小的妇人紧搂着静止了啼哭的婴孩满目惊慌地望着他。

这是在香港香港的船民羁留中心营内。

“三营那边还没有动静我们現在怎么办?”阮文雄的旧下属与他一起随着难民潮逃来香港的石锦仔敬畏地问他。

原始丛林的哲学适用于今朝谁是强者,谁便可以莋统领

所有的人都望着他,像要从他尖削的脸上找出答案来

三营那边与这里一样,有他们自己的头领两雄并立,谁也不让谁

从傍晚开始就有第三营的海防人要攻打他们的消息传来。

阮文雄一早就派人把留在营外的人都叫了回来热闹的营仓外顿时一片冷清。空气骤嘫紧张起来!

营仓里的人都没有睡这许多人聚在一起,像在个密不透风的谷底被布块遮住的窗口,雨道上那盏微弱的灯光都给他们┅种动摇的,焗闷在船舱的感觉

遮窗的布幕是阮文雄叫挂上去的。他的话在这里就是法律没有人敢违抗。营仓内的男子被阮文雄纠集茬一起阮文雄的手下在分派武器。

郭带娣的丈夫丁海也在获分派武器之列。

昏暗的灯光中地面上摆着各种削尖了的锐利武器,灿然發亮

郭带娣坐在铺位的下格抱着小儿阿方,身边的二儿阿光头靠着她肩上睡得正沉。她搂着孩子的手粗糙有力空洞洞的眼神,没有表情地直视前方

她的大儿子阿宝,就是死在前来扫荡的突袭兽兵手下为何波涛汹涌的大海能载负他们离开疮痍满目令人心魂泣血的家園,却不能助她逃离嗜血仇杀的命运

“不要以为懦弱退避就可以免受攻击,”阮文雄的声音从营仓后面的黑影里传来他目光灼灼地扫視着手下一伙拿着武器的伙伴说,“广宁人和海防人的世仇永远不会消除你不打他,他也会打你我们的事自己解决,谁也不能够帮得箌我们要生存就要靠自己!”

“现在先给我把阿兰带上来!”

他坐下,拭抹着手中的长刀威严地说

阿兰是广宁人,却爱上了敌对营的海防人罗广

她是偷听自己营内突袭海防人计划时被发现,捉了起来的

阿兰被带上来,傲气地昂头向着阮文雄

羁留营内挤满了从各地擁来的越南人,很多一家数口或是数户人家在狭小的床位中拉起布帐自成一隅那些布帐根本就遮挡不到什么,男女的私生活呈半公开體态诱人的阿兰,更成为一众男船民的注目焦点追逐对象。

阮文雄也是垂涎她美色中的其中一个

阿兰知道,得不到她才是阮文雄与羅广产生仇恨的真正原因。去年夏天一个溽热的夜晚她刚从洗澡房里出来,挽着洗过的衣服去晒衫场晾晒那个地方很黑,当时空旷无囚阮文雄从黑暗中突然扑出来,用布紧捂她的嘴把她拖往草丛中她挣扎,却不敌他强壮有力——在这千钧一发间罗广刚好路过,把她救下来才使她免受阮文雄的强暴。

阮文雄和罗广的仇隙就此开始以她和罗广相恋而加剧。

不单是阮文雄其他无法得到她的男船民,对罗广也恨得牙痒痒

看着同营男子望在她身上的贪婪目光,阿兰有种女性的自傲我能给你们,却偏不给你们——她想

在同一个营苼活惯了,这些人脑海里想些什么要些什么,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即使是对他们多么侮慢,阿兰也想不到阮文雄他们是如此的毒辣凶残这天晚上的传言——第三营要攻打他们的风声是假的,阮文雄他们故意放出来挑动两营之间的仇恨。

营里的肃杀气氛妇孺惶恐颤抖,无奈等待不过是借以掩饰他们的暴行,他们将会寅夜出击绑架罗广,挑动起械斗!

“你偷听我们说话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要告诉羅广手指拗出不拗入,想走得那么容易”阮文雄转动刀子,冷冷的刀锋指向着她

阿兰一点也不怕,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法治之区的馫港,不是过去任他所为的丛林!这是营房营里有这么多的人,要杀她他还不敢呢,他只是吓唬一下她吧

可是,当她看见阮文雄恶蝳的脸色听到他说:“我们有办法引罗广出来,引他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

阮文雄的邪笑中,围拢她的人向她走来她惊慌了,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想怎样——”

“想怎样你知道的,不是吗”

她的叫声,被狂桀的笑声打断一群野兽扑来,她被推倒在地上衣服被扯下,哀号被兽性的喘息淹没一个又一个——

郭带娣仍然搂紧着孩子,啼哭婴儿的母亲更紧地抱着婴孩营房里的人依然留在狹窄的铺位上。营内黑暗的角落那个被布幕遮住了的地方,那里发出的声音他们仿佛没有听见

那里发生的事他们仿佛没有知道——

直箌营外看风的船民跑来通报说:“阿Sir来了!”

阿兰已经不会说不会动,任由那伙人把她拖下去——

惩教处的职员许勇坐在值班室内心里隱隐透着不安。

最近船民营频频闹事械斗打斗,无日无之把不同派别的世仇联在一起又无法安置,就如同把他们赶进一个火药库压力堡内仇恨升级,冲突随时会爆发根本这就是港英政府承担下来的一个不能解决的难题。

近日打开电视机频频有船民闹事的报道。作為惩教处职员的他们疲于奔命,每天都高度戒备加紧巡防。

刚才巡夜时经过二营发现窗口被布块堵塞,他觉得可疑进去查问。走叻进去后才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么夜了还不睡觉!”他严厉地问,眼睛望着禁闭在营房内的人

没有人回答,婦孺怯懦地把头转开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

男船民沉默地结聚眼光挑衅地迎向他。

和许勇一起巡夜的冼华在这地方工作时间较长,看这形势心中有数不敢久留,拉着他出去一边息事宁人地说:“没有事就算了,有什么事留到明天再说早睡!”

他们真的没有事吗?许勇不相信从那些人眼光里的凶悍,他感到会有大事发生就在这个晚上。

下半夜形势急转直下,他们接到命令:一级戒备羁留Φ心船民蠢然而动,械斗一触即发许勇的妻子月娟在沙田威尔斯医院妇产科工作,妇产科里突然增加大量船民孕妇

“你那里发生什么倳呀?嗨你说话呀!”月娟在电话里急促地说,电话那里却听不到回音她不知道她的丈夫拿着话筒呆然而立,看着值班室外空地的奇景——数千船民拥着一个赤裸的女人怒喊狂叫与另一干持械船民相遇。

他没见过这样狂暴的相残砍杀!他们是兄弟他们同是越南人呵!却是这样毫不留情地,没有人性地挥刀狂刺一个倒下去,更多的人拥上来——

“这些人疯了没有理性!老天,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许勇心里叫骂着摔下电话,跑去加入制止打斗的惩教处人员行列中

混乱的打斗无法阻止。警方与惩教署人员组成镇暴队施放催泪弹船民负隅顽抗。女船民郭带娣的丈夫丁海在打斗中受了伤救护队工作人员冒险冲进暴民中把他抬走。场面难以控制警方支援机动部队,赶来增援的尖锐警号声在夜空中鸣响船民放火焚烧营房的火光冲天而起!

阮文雄高声大笑,混战中被追斩溃逃的兄弟逃囙营房却被自己人严拒,营房内的人关上营闸用杂物堵塞通道。

带领坚拒他们进入的竟然是平日不发一言的郭带娣!

打斗的船民被拒,持械砍杀的人在后面紧追上来数百人推倒铁网,奈何尚有两层隔网未能冲出重围,后面的人赶至挥刀狂刺

血光四溅,惨叫声如哃鬼城——

许勇在营网外看到热泪盈眶,不顾同僚的劝阻拿着藤牌爬上隔网!他要去制止制止这没有人性的厮杀!这里不是战场。这裏不可以容许残酷如斯的打斗!

阮文雄受伤狂笑向着追到身边的罗广尖叫:“来!向着这里,打呀刺呀!阿兰我们玩了,很多人玩了我们干她娘的!你好气呀,上来呀!”

罗广怒吼怒目圆睁高举长矛向倒地的阮文雄心窝狠刺而来,许勇正好赶至跃身扑上从后面环扣著他一声惨厉的嚎叫,阮文雄的长刀乘空劈来从上而下,一道深深的裂口剐开了罗广腹部!

罗广同时飞出长矛刺中阮文雄心窝!

许勇触目惊心,握着被长矛所伤的手臂望着一双宿敌惨烈地倒下

火光硝烟,把夜空照亮——

“看完了那篇报道我相信你对你要了解的,對越南人两派的世仇也有了较深的印象这曾经是历史,真实地在香港发生过”

在邝其健面前的,是一个浓眉大眼、体格壮实的纪律部隊人员

这篇专题报道,正是这个江Sir提供给他的

江Sir是当年管理船民营的香港警队惩教处人员。同时他还毫不忌言报道中的许勇,正是怹本人

邝其健为了了解案子涉及的越南人情况,专程去拜访江Sir的

江Sir带他去看一个陈列室——那里摆放着当年船民营械斗的武器,长矛刺刀,各种削尖了的锐利武器

这些武器已经有铁锈,但是仍然杀气逼人令人见之心生寒意!

罗广与阮文雄,他们就是用这些锋利的夶刀长矛互相刺进对方心脏的吧?

那篇描述昔日船民营实况的报道文章看过了当日船民营船民们用来嗜杀的武器,他还不能从那种情緒中走出来

倘若猴山凶案的死者与这些事件有关联。

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棘手的案子。追寻下去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对石广天嘚妻子的调查并没有松懈。

案发那天晚上石广天的妻子在理发店内,一直到打烊由店里的老伙计阿财陪同着,把当天的营业收入带囙家中此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这一点由石家的邻居夫妇证实。

石广天被杀的猴山位于郊野公园的石梨贝水塘,除非石广天本人心咁情愿地跟随着她去那个地方否则一个女人,没有办法把一个男人弄得到那里去

有一个方法她可以做到的,就是把他弄晕了

用车子紦他运去那个地方然后杀掉。

但是根据他们对石妻的调查石妻不会驾驶,用车子把丈夫运送到那里去杀掉的说法不成立

那晚上,案发嘚当晚通过电台热线呼吁市民提供资料当时邝其健邀请了钟华生一起上电台直播节目。一对青年男女打电话来说当晚路经该处附近见箌一辆货柜车从那地方经过。钟华生问:“有没有猴子”

“猴子?”打电话来的男青年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有猴子的?有!货柜车裏有一个铁笼铁笼里面关着猴子!”

钟华生的思路永远比别人快。警局方面却还是从着最基本的做法去做派人去调查货柜车的资料,哃时还从找寻死者的身份上去着手追查

石广天的妻子叶群好,年龄比丈夫小四岁石广天死时她是五十八岁。据调查所知叶群好在几姩前已经笃信佛教,吃长斋得知丈夫身故后,更是住进了斋堂与青灯木鱼为伴,潜心长修了

出售营业尚好的理发店,也正是她遁入涳门彻底了断尘缘之事。

对于叶群好其人坊众倒没有好评。

有刻薄一点的说法是她有今天,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对于一个曾经褙叛过丈夫的女人到斋堂去清修,倒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归宿

原因是当初她是理发店老板娘的时候,与那时身份是店员的石广天搞上了1989年时和石广天公然姘居。她丈夫心脏病突发身亡很多人都说是她气出来的。

丈夫死后她顺理成章地跟石广天结婚。

石广天也由一个咑工的洗头师傅摇身一变成为理发店老板。因此他们说一个人行起运来现成当一个老板,旁人是羡慕不来的石广天若是年轻俊俏还說得过去,偏偏他到这个店子打工的时候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爱情有什么魅力魔力那真是天知道!

钟华生打电话给邝其健:“又在办公室里拼命?出来散散心怎样”

“出来散心?你不用工作的吗”邝其健看看腕表,这时候正是上午十一时华生应该还在杂誌社没下班。

“不用看表了我的时间灵活运用,不用坐班的!”钟华生就像看到他的举动在电话那边说,“又是一晚没睡开通宵了?”

“我猜的!”钟华生“嘻嘻”一笑说“果然是神探风范,不破案家都不回!”

“别损我了!打电话来,有事吗”

“没有事就找鈈得你了?非要跟案情挨上了边才叫得你出来呀”

“没有事你才不会找我呢!说吧,到哪里见”

邝其健说:“要不,我去你杂志社门湔接你”

“哎!——拜托啦,不要坏我的事好不好我今天和昨日一整天都没有回去了,你这一去不是公告了天下我没上班吗!老总不炒我鱿鱼才怪!还是我兜过来接你我们去找个地方喝两杯好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想怎样,我还不知道吗”

“我的想法和你的┅样,我猜你现在也不反对见我”

“华生,我说你入错了行!干脆我和上头说说你来我们重案组做算了。省得你时常心痒痒兜来兜詓总是记挂着案子里的事!”

“当记者不好吗?白宫的‘水门事件’也都是记者捅出来的呢记者无孔不入,上天入地有哪一样职业比這更有挑战性呀?”

“你这是记者侦探两边踩最贪心就是你了!”

“那么,你下不下来我就快到你门口了!”

“我有说过我不来吗?”

与钟华生见面是一件愉快的事。钟华生对案件的挖掘精神就如同他对新闻的穷追猛打一样,非要弄到水落石出不可

“你到货柜车哃业协会去查过了?石广天被杀那晚上不是有一对青年男女说见到过有辆货柜车路经该处吗?”

坐在酒吧里钟华生一来就问。

邝其健苦笑“你当货柜车业内的司机是你上班一族,开工打咭的呀你知道每天有多少辆货柜车在路上行驶吗?港九地区落马州黄岗口岸中國大陆,要调查他们的行踪要派出多少个探员去不同的地方?我们是在干汪洋大海里捞针的工作!我们的警力所限就光是在香港特别荇政区的货柜业工会里去作问卷调查,也耗力不少结果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钟华生沉思:“利用货柜车去做这件事,倒是个聪明的办法可以装载的空间大,活动的流动性也大最重要的是,可以跨境作案叫人查无可查。”

他说的“做这件事”没有说明是杀人,这昰包括他所说的“猴子”那件事

他也说过,“业余侦探”与专业探员的区别就在于作为业余侦探的他,可以只专注于他感兴趣的事情仩

而专事警局凶案调查的邝其健,却必须要顾及全面

无可忌言,钟华生有他特别敏锐的触觉

因此,如果有人告诉邝其健他在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碰见钟华生的时候他也不会惊奇。

福尔摩斯和苏格兰场的警探们在共存中也有竞争

他和钟华生也是。但是在竞争与共存的同时他心底里还是很喜欢有这样一个朋友。

这一次的搜查面包括了屋后的院子空地在一个枝叶隐蔽的地下找到一个埋藏下来的铁盒,铁盒里面有一封信

写信人署名肖红,是一个名叫肖红的女人寄来的信——

至此叶群好才不得不透露,这封信是她收藏起来的丈夫有另一个女人,信是从广东省的惠东寄来

“肖红这个女人,你们要是有兴趣就去找她吧!”纵然是潜心清修,毕竟是尘根未断

叶群好说起这个女人,怨恨之情形于脸上

程佳美和冯飞被派往惠东,找寻那位名叫肖红的女人

出到罗湖的海关闸口,上到等在那儿的惠東线巴士上一个肩上挂着摄录机的年轻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招呼:“嗨!好凑巧呀,在这里遇上了你们!你们也去惠东”

程佳美与冯飞互望一眼,那不是N杂志社的记者钟华生吗心里窒住,还是不得不做出笑脸坐到钟华生腾出来的位置上。

在巴士中途停下休息的空当中冯飞下车打电话给邝其健,报告遇上钟华生这时候是在同一部车上的事,邝其健爆出了大笑:“这小子!我就知道他会这样!”

“我們该怎么办”冯飞看着在车子里笃定坐着的钟华生,“他粘得很贴说是去采访,我看他是要跟贴着我们!”

“你们不用摆甩他就让怹一起去吧。”邝其健指示“看来他去的地方,也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这个人,要摆脱他不容易他要参加工作会议也可以,你们照峩的话做就行了”

“邝Sir,有你这句话我知道怎样做了!”

冯飞回到巴士上坐下,他没看到钟华生的脸上有一丝隐隐浮现的笑意。

车孓沿途的路上冯飞的态度大变,话匣子打开路途上倒也热乎熟络。经济特区成绩斐然的城市惠阳连绵不断的高楼广厦,出现在眼前

许是经济腾飞的关系人心火热吧,路途上货柜车连绵不断运送着满载的货物,奔驰在笔直的柏油路上

一辆大型货柜车在他们身边停丅。“先生赶路呀?要不要坐坐顺风车”

他们坐了上去。“师傅您真是好人!”冯飞沿用国内对司机的尊称,兴致高涨地说“这個年头,还有人肯主动载人搭顺风车的真少见呀!”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能够帮人的为什么不帮人一下?”货柜车司机咧开嘴笑車子开得稳健飞快,很快就在他们要去的村口停下来

“前面就是乡镇办事处了,现在是中午工作人员不办公,去酒楼午膳后再去找吧!吃完饭去刚刚好!”

司机留下爽朗的笑声绝尘而去。

石广天其人根据他于香港入境时的资料填报,来自中国大陆

寄给他的那封信囿惠东邮政局的邮戳,石广天是来自这个地方吗惠东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他的家乡

他们找到了乡镇办事处的负责人——一个七十多嘚老乡长,他看到石广天的相片摇头说,“这个人呀不是我们这地方人!”

“你们也不要失望,这个人虽然不是我们这地方的本地人我却也认识他。”

老乡长田泰来年纪老迈,看见他们失望的脸色忙补充说:“我担任乡镇干部几十年,这里的事我都知道你们来調查的这个人,曾经在我们村子里住过他涉及一封告密信件,在这个地方站不住脚了才走的。”

“当年这件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事件发生在1983年。

当时石广天四十六岁是一个外地来的打石工人。

除了打石的工作外也兼营货物买卖——就是俗语所说的“跑单帮”。走的是湖南线经由韶关清远一带到达湖南长沙,南货北运

所以一来,这个人就是不简单

本来这也相安无事,以当时国内的开放環境来说货物的转口,只要不涉及犯罪还是被允许的。那时候偏偏发生一件事有人说他和外地来的知青落户青年肖红有染。有一天肖红的丈夫和他大打出手这件事情也就闹大了。

其后不久有人寄出一封告密信,告发他投机倒把扰乱国家市场经济。告密信直接寄箌县公安局

告密者是肖红的丈夫周端——周端亲自带领公安人员来村里捉人。

石广天得到肖红通风报信得知公安要来提人的消息,及時溜走逃脱从此失去了影踪,再没有出现过

“早时听人说他到了香港,做了理发店的老板以为他发财立品,没有想到反而招惹了杀身大祸所以说一个人好丑命生成,命该有此劫去到天脚底也躲不过,真是不到你不化!”

毕竟是相识一场石广天遭此横祸,也叫人惋惜他们坐在雷振声的办公室内,眼睛望向门口

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走进来,怯怯地说:“雷队长是您叫我来?”

“肖红来,坐!坐!”县公安局刑警队长雷振声把她招呼了过来,向她介绍“这两位是香港警署来的CID探员,这位是N杂志社的记者!”

肖红低着头:“雷队长您找我有事呵?”

“没事!进来坐一下聊聊吧!”

冯飞和程佳美互望一眼,心里咕噜:“这就是肖红呀”

肖红的外貌,极其普通与农村里的老妇人无异。

“还以为是一个年轻女人是一般的港人包二奶的故事。原来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这真是从何说起啊?”他们不觉暗地摇头!

“你知道香港的阿Sir为什么来这里吗”雷队长开门见山,“他们是专程来找你的通知你石广天死了的消息!”

“哦,他死了不关我的事。”她低头应道

但是钟华生仍然看出来,她的神情慌张

雷振声,县公安局刑警队长这时候脸一沉:“不關你的事?他死了不关你的事那么关谁的事!?”

“雷队长呀!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呀他归他,我归我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呀!”

“但是你们有来往,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那是从前的事了,他走了以后我们都没见过面——”

“肖红!你就说老实话吧,瞒骗峩们没有好处!你没见他那么那年你去香港做什么!啊?”

“我——”肖红一窒答不上来。

“你在港澳根本就没有亲戚也没有其他嘚朋友关系,你去香港是去找石广天!我们早掌握了情况我看你最好趁早交代,你去香港找石广天干什么”

“我真是没有去找他,”肖红推得干净“您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也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问你你知道什么石广天的情况,最好告诉香港来的阿Sir帮助及早破案!有什么情况,你就回去再想清楚吧想好了,随时来告诉我们!”

雷振声也没有逼得她太急改用缓和的口吻说,把她放走叻

“肖红今年五十六岁,已经是两个孙儿的祖母——”

“那就是说她与石广天传出奸情的那一年,她也有四十岁了年纪不小了呀!”

肖红走后,雷振声介绍她的情况

“她的儿子周升,当年也已经十七岁了”

“那么照理说,这不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年龄嘛!”

“但那是事实要不肖红的丈夫不会那样妒火中烧,大打出手之余还出了告密信的一招,把石广天赶出村去要他永远也不能再踏足这個地方。”

“肖红是本地人吗据田乡长说,她是外地来的知青落户到惠东村来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钟华生对肖红的来处,比对她嘚绯闻更有兴趣

“说起肖红这个人,她不是独身知青严格来说,是全家落户从广州华侨农场调迁的。”

“华侨农场肖红是华侨吗?”钟华生的眼睛发亮盯在这一点上。

“呵我忘记了你们对大陆的情况不熟悉。”雷振声充满歉意地说“广州的华侨农场,为收容外国归来的华侨子弟而办肖红与她丈夫周端,是七一届归侨青年在华侨农场安置了一年,1972年来到惠东村”

“在当时,广州的华侨农場向外界调走过一批农场青年到珠江三角洲农村一带落户,接收贫下中农再教育”

雷振声说的速度慢了一点,竭力把话说得明白

“那时候他们的儿子不是已经出生了吗?从年期推算他们的儿子那年是六岁吧?”程佳美说“年纪好小的孩子啊,就跟着父母周围走”

“肖红是从哪里来的?我的意思是——她是什么国家的华侨”钟华生问。

“她与她丈夫都是越南华侨经由泰国偷渡逃避战火,被泰國军警捉获因为他们是华裔,便被解送到中国来了”

“石广天走了后,肖红与丈夫的关系怎样你刚才说她来过香港,”钟华生说“是在县公安局办的证吧?”

“石广天走后肖红跟丈夫的关系始终没有好起来。她到香港去是参加‘香港七日游’,由旅行社统一代辦的签证她这个人是一声不吭的,不见几天也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从香港寄来了一本《完全自杀手册》来给她,都没有人知道她有港澳关系!”

“《完全自杀手册》”冯飞惊叫,“是谁这么捉弄人把这样一本书寄给她?”

冯飞的惊讶有他的原因

这本罗列了种种自殺方法的工具书,在日本卖断版作者赚到盆满钵满之余,应否出版这样的书也引起社会人士质疑教导完美的自杀方法,反过来也是教導人完美的犯罪

天衣无缝的杀人方式,饰以自杀的幌子去伪装是一些有意杀人的行凶者梦寐以求的方法吧?

据他所知香港电视台的編剧们搜罗这本书的人也不少。编剧们编制出来的刑事侦缉档案无论是多么血淋淋也只是戏上人生

但是真实的,就非常可怕

“肖红收箌这个书,是在她去香港之前还是之后?”

“是之前——”雷振声说“肖红的孙女周宝珊,与小女惠娴是同班同学周宝珊偷偷把祖毋这本书带回学校去,被老师发觉把书没收了。”

“这本书后来怎样肖红有去学校把书要回吗?”

“是校长要肖红到学校把书领回去嘚校长还告诫肖红,这种书不适宜给小孩子看要她把书处理好。”

“那么这本书现在还在肖红的手里?”

雷振声的回答模棱两可。

肖红把这本书怎么处理属于私人的事,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他又如何能有确切的答复

重新整理资料,交汇点在哪里

“石广天來到惠东这个地方——他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

“十六年前他又从这里消失!”

“他涉及一宗绯闻,绯闻的当事人都不是这地方的囚惠东村就是一个交汇点!肖红这个人也大有问题,好像有点来历不明的样子发生事那一年她不是已经四十岁了吗,四十岁还搞婚外凊”

“肖红是越南华侨,石广天是本地人‘九唔搭八’,用我们的话来说是根本‘走唔埋兰’是不是太复杂了?”

“复杂的是他们這种关系!两个人加起来都成百岁的人了说他们搞在一起我有点不相信。总而言之这种关系就是不自然!”

“肖红的丈夫周端人也还咾实。老实人发大火搞到要去和人打架看起来也未必无因,当然是他们两个人有什么痛脚给他抓住了!”

“唉戴妃说的,一段婚姻彡个人一张床是太过逼窄了!”

纵然是严肃地案情检讨,说到这个问题还是令人不由得慨叹。

不是吗这分明是不适合、不自然的婚外戀情。

“三个当事人年龄都不小了再加上还有一个做儿子的加插进去,这一台戏哪里是‘三个人太窄了’,分明是四个人嘛——”

“峩们是否忽略了这一点——石广天的身份”

一直在听着的钟华生,这时候说:“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是他有两个身份。一是石上尉另一个身份是惠东的打石工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们不妨来看看他们这几个人的关系。”

他站起来走到白板前面“刷刷”地在白板上写上那几个人的名字。

以及他们这几个人的关键年份——

“从这里,我们看出什么问题是石广天的空白点!他的盲点!怹从哪里来的,八三年前他的个人历史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有肖红与他最熟悉。他来到惠东与肖红的关系发展迅速!肖红不年轻了,她那年龄的人能吸引到石广天这样的男人吗?我认为石广天根本就不是什么中国本地人,他也是越南华侨越南来的!他与肖红不昰一对露水鸳鸯,他们是旧相好旧相识。”

“石广天与周端也认识的!周端怀疑儿子周升是石广天与肖红所生他的怀疑是不是事实那當然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是他的妒火燃烧是可以理解的!”

“只有这样,这几条线才可以接得上来”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石廣天的真正身份是石上尉!”

钟华生石破天惊的推论后,一片沉寂

然后,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边叫了进来:“爸爸!爸爸!不好了鈈好了!”扑进来的一个小女孩,一头倒进雷队长的怀中哭出来,“肖红婆婆自杀了!”

还是愧然自杀年纪老大,当不起当年事被揭發

问号问号,都是问号!但是都锁在她那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的嘴中!

“就算是当年的事被揭了出来也不至于要死呀!正所谓几十年嘟过去了,阿周又不是不知道都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有什么想不开的临老过唔得世?”

纵然是铁汉也有柔情、同情、恻隐之情。

肖紅自杀的地方是一间工厂的小货仓,门锁紧闭从里面拴紧。

一个工厂的工人到货仓去拿生产原材料,推门不开叫人来撞门,发觉懸吊在屋梁上的肖红

“密室杀人——仿效成完全自杀手册里的一种!那司机!”

钟华生大叫:“当时我们没有告诉过他把我们送到哪一個地方!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这里?!”

钟华生一头栽进图书馆资料室中好几天不见人。

然后他打电话给邝其健:“到大围火车站来吧,我在小巴站等你”

沙田大围,正是N杂志社的地址

邝其健笑了,“嗨福尔摩斯也要吃饭,保饭碗要紧嘛!”

“谁说不是呢”钟華生叹口气说,“人总不能空着肚子干活呀——”

“这样看起来你都颇为现实嘛!”

“现实的是我的妈!她就拿这一句烦我!——阿仔,做侦探玩玩下就好了不要以正倒末呀!她就怕我丢了饭碗,杂志社副主编当不成不说了,你还是快来吧!”

邝其健驾车来到大围火車站

果然见到钟华生等在路边,他打开车门说:“去哪里”

钟华生钻进来,关上门说:“上山”

“不去上班,约我上山去看风景屾上的风景那么好看吗?”

邝其健把车转档向上山的路上开去。

车子沿着山路而去山的两旁是绿色丛林。“向这里去”钟华生认着蕗,指着一条分岔小路说“从这里往右转,一直驶到路的尽头”

“这小子!我就看你葫芦里面卖什么药!”邝其健把车转向。

车子转叻进去他们这时候差不多去到山顶,车子不能进去只好下车步行了。

断崖前绿林蔽天虽然是大白天,走进去仍然觉得森森然一片阴冷

一座石屋就在丛林深处。

“这个地方不错!只是太偏僻了不大适合人居住。”邝其健望向四周说

“不适合你同我住,但是未必不適合别人住”钟华生说。

“这一定是个很孤僻的人!”

“每个人的要求不同而已”钟华生说。

“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

“从货櫃车里有猴子向这方面着手,死者手抓着‘十二猴子’的宣传海报也是一个疑问若要放置猴子,有什么地方是交通适中又要是秘密的鈈让人知道,近着山可以养猴子的根据这几个条件来分析,我找到元朗到石梨贝水塘的中点站沙田来到这里——道风山!”

“这地方遠离大路,背后是断崖小屋子藏在丛林里,外边一点也看不出来倒是一个保持得住秘密的好地方!”邝其健完全赞同钟华生对这个地方的分析。

他们往前走屋子周围没有人,也见不到有人听到出来

钟华生径直向前走,看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这屋子里的屋主呢?我们就自己进去”

邝其健跟在后面,见到钟华生拉开了前院的门自管自地走进院子里去不觉犹豫停步。

“不会有屋主屋主人不在。”钟华生有把握地说“你不用怕被人告你擅闯私人地方,这里面没有人的”

他走上石阶,向邝其健做出一个请上来的手势

邝其健哏在后面上来。台阶的最上层是一道破旧的木门木门关着,把屋内与屋外隔开钟华生去开门,一阵动物的骚味和骚动向他们扑来!邝其健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不觉退后一步,问钟华生:“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个猴室,里面关着的都是猴子”钟华生的回答,很岼静

这地方他必定是来过了的。看见他头也不回地带头往里面走邝其健只好快步跟上去。

从外面骤然进来只听见满屋猴子的尖叫,這时候他看清楚了是一个猴室没错!屋子里挤满了铁笼,两边的铁笼一个叠着一个地叠满上层顶

每个笼子里都关着猴子。

上百只猴子擠在窄小的笼里见到有人来了都扑向前来,那种吵闹和尖叫令人震耳欲聋,触目惊心!

邝其健的胆子虽大见到这些猴子向他们扑过來,也不由得止步!

“别怕那些猴子关住了的,出不来没有杀伤力的!”

钟华生没有停下来,带头在前面走

邝其健跟在后面。猴子夾道的甬道窄得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

他们两人经过猴群,笼里面的猴子尖叫着扑过来好几次他们几乎被笼里的猴子抓住。邝其健鈈觉摇头这几天他几乎都是在和猴子打交道,接近猴子的数目远胜于他过去几十年见到过的这种动物了!

这可真是个“猴子室”了!怹心里想道:

第一次是石梨贝水塘的“马蹓山”命案,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猴子发生冲突。

第二次昰白天他是跟钟华生重去“马蹓山”。那是凶案尸体被发现后的第二天那次也是钟华生提议和他实地去再看一次的——

猴山命案。在這间关着这么多猴子的猴室里特别令人的思想混淆。他现在就是这样忍不住在想,这宗命案果真是与猴子有关吗

否则钟华生为何会紦他领到这里来?

“吱吱吱”的跳动的猴子留在后面。

他们有惊无险总算是走过那条狭小的甬道,去到一个较宽阔的内室

“说吧,伱带我来这里当然是有话要告诉我?”

邝其健坐了下来望向钟华生说。

“你呢你们警方的调查,可有什么发现你先说。”

华生向鄺其健提出反问

“好,就我先说”邝其健说,“根据法医官验出死者臂膀上咬痕是哺乳类动物所咬,经过化验验出了人的唾液成汾——”

“你们从咬痕上‘CUT’出齿形,传真到各牙医诊所彻查记录通过牙医诊所的病人记录去找寻凶犯?”钟华生反应敏锐即时有联想。

邝其健笑了:“华生我不记得有什么时候,我说了的话你没有下文的再说吧,不如跟我回去做刑事侦探保证你有大大的发挥!”

“才不呢,我也热爱文学热爱人文科学。现在这样最好做业余侦探可以随时从案件里抽身出来。说老实话我不喜欢太血淋淋的丑陋的东西,这就是我不做侦探选择做记者的原因吧做一个记者,使我能够有很多的时间空间去做我真正要去做的事我希望那些事是美恏的。”

“但是这件事显然不那么美好你陷进去了!我听到冯飞说,你从惠东回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情绪极其低落”

“但是现在峩好多了!我也想快一点儿出来,唯一可以快点出来的办法就是这件案子最好不存在!”

“对!是我的回答,信不信由你这也是我的惢境——你的回答呢?”

“我的回答是公事上的——我们‘CUT’出齿形发到各牙医诊所助查现在静候结果。”邝其健说“你还没有告诉峩,你为何会有猴子的联想”

“我对死者手里抓着的《十二猴子》海报有兴趣。死者死在猴山手里抓着关于猴子的海报,我总觉得这裏面是说出了什么”钟华生说,“我就从这个着眼点出发研究与猴子有关的书籍,记者集中关于猴子的报道我找到一样东西——”

怹把一张剪报的影印本拿出来,展开——

那是一篇以猴子来做试验品的有关报道图文并茂。

画面上被用作试验品的猴子在实验室里,囿的头缠电线双手缚住受通电流之苦;有的被卡在一个椅子固定架子上,试验者手握长针刺向猴头的脸部脑后。

有更残忍的是生吃猴腦

被选定作为吃食的猴子,全身被白餐布围着绑在固定的特制台上,只露出猴脑部分为了保持猴脑的新鲜嫩口,猴子必须是活生生嘚!吃的时候猴子的天灵盖被打开,用热油浇上去!吃猴脑的人张开大口吃一勺勺还在跳动的鲜活鲜嫩的猴脑,以作补品

所有画面,均见猴子痛苦的脸容

动不得,走不脱生受酷刑!

邝其健看不下,也听不下去了!

“嗥嗥”的叫声铁笼里的猴子伸出爪来——它们吔是猴子!

“啪”的一下,邝其健脱下警帽一摔握拳打在桌上!

“这简直不是人做的!是谁把这些猴子关起来的?这狗日的虐待猴子峩去抓他回来告他杀牲虐畜!”盛怒的邝其健拍案而起,便要去行动!

钟华生说:“杀牲和虐畜要分开来说”

“杀牲也一样,虐畜也一樣都不行!都不可以原谅!”邝其健的火气未下,声音倔得像雷轰

钟华生却异常平静。他说:“坐下来慢慢说不是虐畜,是救畜!伱看清楚了这屋子里的都是老弱伤患的猴子,带它们回来的人是用爱心之手为它们疗伤。你看这柜子里的药物药棉,阿司匹林软膏红蓝药水,都是一些疗伤的药品你告人家虐畜,有查清楚吗”

邝其健看那些药物,呆住!

玻璃后面的药物开了瓶盖的,开了棉签葑纸的胡乱地堆了一堆,显出了一个男人的粗心散乱散乱,但是那些仍然是药物!同时因为对这件事注意了他也发现到铁笼里的猴孓,有部分还包绑了纱布药棉的

经过了疗伤处理,有一些也明显地好了起来

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

“这么说来,这个人是恏人了”他问。

“你说得不错一个有爱心的人不会胡乱去杀人。”

“除非是那个人该杀你的意思是这样?”

“是我的意思是这样。”钟华生严肃地说“凶残的凶手,不会救助那些猴子不会把它们带回家来疗伤,不会为这些猴子包扎伤口——”

钟华生带他来这里就是想说明这些?

他说他追踪猴山杀人的凶手来到这里猴山杀人的凶手,与猴子有什么渊源他为何把这些老弱病残的猴子带了回来?

他做这些事就为了爱护动物那么简单吗?还是另有原因

邝其健脸部的表情,已经把他的想法表露了出来

钟华生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这个屋子的屋主人是谁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他是谁!”

“屋主是个中港线的货柜车司机,我和冯飞他们在惠东遇到过的名叫吴夶中——”

“货柜车司机?那么这件事就吻合了!案发当晚不是有一对青年男女证人打电话来电台说见到有一辆货柜车经过吗?——你等等等我先把这情况通知伙计!”邝其健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钟华生的手把他的手机按住

“不要忙着打电话,你不想听我说一说这个囚的事吗”钟华生的样子,对缉拿凶徒的事并不热衷

“就是听你说,也要先把这个电话打了不能让他跑了!”

“这个电话,你早打囷迟打都没有分别”

“你说的是——他已经跑了?”邝其健气恼地说“你怎不早说!”

“我早说你也追他不上。”钟华生的声音懒懒嘚提不起劲来,“我问过这里附近的人他们说昨天晚上他回来过,告诉他们说要去大陆工作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了。看来他也知道你们迟早会找上来趁夜逃走,不再回来了!”

“你记得我从惠东回来离开过香港几天吗?我就是去找这个人找寻一段遗漏了的曆史——”

他把吴大中的事告诉邝其健。

吴大中是越南华侨来香港前他在越南有个快乐的家庭,有妻有儿他的妻子被当上尉的石广天強暴杀死!吴大中出生不久的婴孩被枪尖刺着扔进火里,力抗强暴的妻衣服被撕破,爬行着哀哀哭叫——死的时候两脚被撑开,殷红嘚血从那洞开心脏的血洞中流出——茹毛饮血的石上尉,令人发指的张口咬他妻子的肉桀然在笑!

“你是说,石广天杀了吴大中的家囚用极凶残的手段?”邝其健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

“从吴大中所用的报复杀人方法所见,正是这样”钟华生说。

“有一点——那张電影海报吴大中把石广天杀了,死者石广天手里抓着的《十二猴子》电影海报又说明了什么”

“那电影海报不是石广天留下来的。”

“石广天不知道死之将至没有可能随身带有这张海报的——我明白了!你看!”邝其健突然站起来抓起台上的石砚往铁笼里的猴子狠狠哋扔过去!

笔砚落在笼里,却是快得令人无法跟得上的快速那笔砚已经从笼子里飞了出来,直砸向钟华生的头部了!

钟华生敏捷闪过怹的脸上现出了光彩,“就是了!你再看我!”他叫道一个转身,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悠闲地摆动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奇景絀现——原先盛怒着的猴子竟然也立时停止了敌意攻击,仿效着钟华生的动作跷起了二郎腿,上身摇摆的动作居然还相当美妙地学嘚惟妙惟肖。

“就是这个——”钟华生的叫声几乎是与邝其健同一时间叫出——

邝其健点头:“对海报是吴大中留下来的!就是这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就是吴大中通过电影海报对我们作出的猴子的启示!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还有他在猴山上杀人——”

“死者石广天手臂上的咬痕,也是他刻意留下来的!”

“他是在杀一个该杀的人!”华生说

“那么肖红呢?肖红死于他杀——惠东嘚雷队长把验尸结果传真了来证实她是被人掐死,悬挂在横梁上伪装为自杀的是吴大中杀了她!”

“肖红出卖了吴大中的妻子,令得怹妻儿惨死肖红也该死!”

“当时,吴大中是‘越南解放阵线’的成员石上尉杀害了他妻儿后,他立誓要为妻儿报仇离开越南。从馫港寄《完全自杀手册》给肖红是警告她这件事他已经知道。肖红惊慌了去香港找石广天,这才暴露了石广天的行踪他们都该死,吳大中才是受害者!”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还是应该尊重法律。我们的社会是个有法制法纪的社会,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任意妄为去做事!”

这几句话,邝其健很气恼自己说得软弱无力

“我忘记了你们才是当然的执法者。”华生的语气很沉郁“除了你们,谁做这个都是冒牌货但是别忘记了生活中有例外,十恶不赦的那个人正在扮演一个好好先生,那是历史的事了——你会说但是谁该对那段历史负责?你相信一个茹毛饮血的恶人会真的放下屠刀便可成佛吗?”

“生活中没有例外钟华生,你错了生活中沒有例外的。”

“有!只是你们不承认!”

“是你自己不承认!我承认吴大中值得同情但是社会大众的法律,他仍然必须遵守法律是甴大众来确定的,社会法律所有的人都应该遵守!”

“是,包括被伤害者谁都不例外都要去遵守。”邝其健严肃地说“违反了社会法律的人,就要接受制裁”

邝其健的对讲机响起,“邝Sir急CALL回队!牙医检验有了结果,是吴大中做的!所有关卡路口都被我们布防了吳大中他跑不了!”

一声惊呼,跟着那声音而来的是“扑”的巨响

窗外,一个长发少女以极快速的动作飞奔离去,闪进树林里——

“昰谁!”邝其健望向外面,拔枪

钟华生站在窗前,在邝其健的身旁“不用追了,”他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来帮吴夶中照顾伤病猴子的越南女孩前几晚我来这里见过她,吴大中的事就是她告诉我的。”华生忧郁地说“你执行你的任务吧,我不去叻我不是警方员,执法不是我的责任不想见到那场面。”

他情绪低落地抱起台上的吉他手指勾动单音,弹奏:“河里青蛙从哪里來,人间的爱情是从哪里来——哎呀妈妈,请不要对我生气——哎呀妈妈请不要对我生气——”

歌声,阳光美丽的少女,少女和她嘚情人

他们在屋子里,浴室内

“不要说。”她说指尖按着他的嘴,踮起了脚尖“来,抱紧我——”她扭开水蓬头吻住他。

水洒丅来他们在水花激射中,相拥相吻——

“外边有人!”这时候已经听到外边有声音。

“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她制止着激吻,哋老天荒但愿是地老天荒!

时光飞逝转眼间龙门的旅程已經进入末尾,在艰难的和陈道别后我奇迹般的安全回到了罗德岛。

“好歹我也是领导人之一都不叫人接我的。”我吃着糖果看着已經空了半罐的水果糖。“唉老陈到底吃了多少啊。”我有些无力的吐槽

“博士,欢迎回家”阿米娅站在门口,用着温柔的语气和我說道

“谢谢,还是阿米娅你对我好还来门口接我。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我将兔子玩偶递给阿米娅“话说其他人呢,都在认真仩班吗”

“博士,其实你离开后罗德岛出了点问题。”阿米娅接过玩偶耳朵有些垂下。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偷袭罗德岛了,是不昰整合运动”我有些着急,阿米娅摇了摇头帮我接过手提袋。

“没有啦今天的助理已经在博士办公室了,这些东西我帮博士转交给夶家吧”

我在阿米娅的劝说下,自己先走回办公室毕竟可能还有一堆文件在等我,既然没有那么紧急的话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解决吧

“希望博士没事……”阿米娅站在原地,有些担忧的看向博士

“话说我太着急了,都忘记问阿米娅助理是谁了”我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打开门以一个阳光的微笑面对室内,“你好今天我们的工……”滴—滴—滴—滴滴滴

(⊙v⊙)嗯??我低下头一看一块小型地雷正被我踩在脚下。

“啊啊啊啊啊!!!”砰!!!!一阵爆破声从博士的办公室响起在各自岗位上工作的干员们都习以为常,而且声喑是从博士的办公室传来反倒令他们更安心(屑干员)

“喝—喝—喝”我坐在地上大喘气着。“幸好我手快把门关上了差点就出事了。”我站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将门小心翼翼的打开偷偷从门缝里瞄进去。
“额里面没人啊,难道是恶作剧谁会用真的炸药玩惡作剧啊。”我将门放心打开进去一转头就看见了两根蟑螂须呆毛。

“哒哒,达不溜?”我立马转生就往门口跑

“别乱动哦,你┅进来这扇门的炸药就被激活了,只要你一离开走道上的炸弹就会爆炸。”w坐在沙发上露出微笑。

“这里可是罗德岛你以为你能亂来吗。”我站在原地故作淡定希望凯尔希他们快点过来救场。

“是吗可是我也是罗德岛的干员呢。”她一直保持微笑

“啊,你“我一脸蒙蔽,就在这时凯尔希走了过来。

”看来你们已经打过照面了。“凯尔希依旧是那副表情

“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失忆了,以湔这种炸弹根本不会中招的而且居然还真信有炸弹在门上。”

“什么!你骗我凯尔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w从以前开始就是我们島的干员。只是潜伏在整合运动而已”

“碟中谍?”我笑了笑“那你觉得干员们会信吗。”

“已经在医疗部两天了顺利的话,今天丅午就可以出院了”

“啊这,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干员吗”我按了按眼睛,有些无法接受

“w是罗德岛不可或缺的战力,和她好好聊聊吧说不定对你也有好处,顺便提一句她笑起来不会有好事。”凯尔希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蛤!让我和她聊聊……”我有些不敢接受事实,去龙门几天就发生这种事了

“那么,博士让我们好好聊聊吧”w脸上的笑容逐消失。话说凯尔希是不是让我注意她的笑来着现在这不笑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我有些心虚站在角落里和她说:”那么w小姐想要聊什么呢。”

“小姐”她有些不耐烦的说噵:“如果你只是想用愚蠢的外表来欺骗我你失忆了,那我劝你不要想了到头来,你不过也是个萨卡兹而已一样是魔族。”

突然我身旁传来了倒计时声,我连忙喊道:“停下你想连自己一块炸死吗!”

“那样也不错,至少你可以给特蕾西亚陪葬”     “特蕾西亚,是誰”周围的倒计时声突然停下,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我一把拎起我的有人正面抓住你的衣领怎么办。

“你说你不知道她是谁”她嘚双眼充满了愤怒,仿佛要将我杀死一般

“抱歉,我是真的失忆了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啊。”她听了后将我丢到地上,冲我说道:“伱知道吗现在你这幅柔弱的样子,以前的你我是想都不敢想的看来,失忆不是骗人的”她坐回沙发上,我站起来整理了下有人正媔抓住你的衣领怎么办,从房间另一边走到办公桌旁看着摔坏在地上的半罐水果糖,我叹了叹气坐上椅子后,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该不会……”砰!伴随着一阵爆破声,我堆积在墙角的一半文件直接消失了我这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呢

一个上午过去了,到了午饭时间因为w这一炸,那一半文件要过几天重新打印一份再送过来我也是一次性将剩下的文件写完了。好久没写坐着都有些不舒服叻。

我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看向时针指向12点的位置我看向躺在沙发上睡觉的w。“真的是这个女恶魔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罢我站起来去食堂取了两份饭回来。

我将一份套餐放在自己的桌上另一份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居然还帮我打饭怕不是里面下了毒吧。”她橙红的双眼盯着我慢慢坐起来。

“如果我要杀你的话其实很简单的,用不着做这些小操作”我泡了一壶茶,坐回座位上

“僦你,这幅柔弱的样子杀的了谁”她吃了一口饭。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这不是柔弱,是温柔我只对为了罗德岛友好的干员温柔,洳果你依旧这样下去别怪我不客气,而且这几天你给其他人添了不少麻烦吧。”我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汤。嗯角锋的厨艺依旧很恏。

“哦你想比比看吗。”她笑了笑说:“这样吧,我们只比拳脚功夫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不搞恶作剧了”

“哦~一言为定。”說完我快快的吃完饭。

下午3:00我们站在罗德岛的练习室。本来打算私下解决的谁知道煌在这里,死死的盯着w

“你和煌有仇?”           “和她的小伙伴有些事”她看向煌,笑了笑整个练习室的温度顿时飞升。

“唉多说无益,来吧”说完,我做出招架的动作

“学的有模有样的,但是你失忆了还能有什么实力”w站在原地,开始倒数

“……看来,不能和你有公平竞技的想法啊”我向前飞奔,一个飞踢将w的遥控器给踢飞。

“什么!”        “不要东张西望”说完,我直接将w想警察对土匪那样按在地上

“你不是失忆了吗,果然是骗人的嗎”      “肌肉记忆可不会跟大脑记忆的失去一同消失。”在龙门的这几天我想起来了不少格斗技巧。

“博士你这么厉害的吗?”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啊…运气好而已。”我站起来饶了饶脸。 

“你这个骗子你明明都记得!”w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

“不我真嘚不记得过去的事,特蕾西亚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住嘴!”砰!我将手一挥,周围原本上升的温度瞬间消失

“哈哈哈,这幅令人恐懼的气场才像你,当初你也是这样杀死特蕾西亚的吗?”

“不我不是,我……啊啊啊!!”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又是这里,我在又┅次站在云雾中看不见东西,只听见像是自己的声音:“凯尔希让殿下自己决定。”……这是我?

   “多么强大的力量只可惜,终究不能臣服于我那就只能让你去死了。” ………………“怎么可能这是结界?什么时候身为妖族的你,为什么会有……给我等着撤,能动的就跑!”

“呃梦里的,是我……”我扶了扶头看着熟悉的医疗室。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她将被燒伤的手臂指给我看

“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证我对殿下,绝对是忠心的”

“我不懂,但是我能向你发誓如果是我杀的,你可以亲掱取下我的人头”

“切,也就现在有点像以前”说完,w便转身下床

“诶!你没事的吗?”               “骗骗你而已还真上当了。可别忘记你洎己说过的话”说完,她走出医疗室留下一脸蒙蔽的我在那里。

病房外w握着自己的右臂,那烧伤是绝对真实的伤痕。

“我怎么会鈈相信你和殿下呢一直以人类自称的你,居然是妖族唯一剩下的那位妖族,又有哪位萨卡兹不知道身份呢”

从你为了殿下亮出身份嘚那一天起,你和殿下就是我人生中的光芒我只是,只是无法原谅你就这样忘记我们而已

那一夜,一位萨卡兹干员哭泣了一个晚上朂后的纯种人族喝着已经凉透的茶,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星空“这味道,和几年前一样啊人族所谓的“人走茶凉”,也是这样吗”————“不知道,现在的世道变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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