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车做工作服裤子前侧口高低与什么有关系


现在平车都采用电脑伺服系统的電脑车了提高工作效率,但一台新的最便宜要6000块左右包缝,双针这些机器一般都是差不多的精工牌就不错,价格也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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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概括:耳朵丢了爱情来了

這里是全世界公认的地球上最快乐的地方你会发现园里的工作人员们脸上好像永远笑容洋溢,仿佛只要在这里就不会有任何烦心事一般

正是早上九点出头,刚开门不久今天有一周一次的花车游行,游客们欢天喜地的戴着各种卡通发箍在往广场的方向走。

黄仁俊气喘籲吁的刷卡入园又一路狂奔到员工休息室。推开门李泰容早早就等着了,“怎么回事怎么迟到了?快快快!”

黄仁俊把包一甩接過李泰容递过来的衣服,飞速冲进换衣间一分钟后,他推开门跑出来一屁股坐到化妆台前。等着的化妆师立刻开始工作梳头发,遮瑕...好险赶在候场时间结束五分钟之前完成了化妆

谢过化妆师,黄仁俊又开始快速翻自己的衣服兜找东西他找出来了一边尖耳朵戴在耳朵上,另一边则怎么翻也没有出现一分钟后,他放弃了站在化全身镜前开始骂人。

“我烦死了” 他对着镜子大声宣布“我烦死了,峩怎么耳朵又少了一只哈哈,疯批啦!”

全身镜里正映出来一个一脸生无可恋的彼得潘他穿着经典的绿色衣服,纤细的腰用棕色皮带紮着染成浅色的头发看起来蓬松又柔软,头顶还顶着一顶别着羽毛的绿色的小帽子

这扮相一切都挺完美,除了本该是尖尖的耳朵少了┅边

黄仁俊刚才已经把自己身上摸了个遍,不出意料的什么也没有找到接下来则是按照惯例去翻桌子,这次让他惊喜的收获了吃了半拉的小蛋糕一块断掉的钥匙扣一个,以及不知道多久之前丢了的左耳朵一只——这并没有什么用他今天丢的是右耳朵。

旁边的李东赫邊戴假发边凉凉说道“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是吗”

他把道具钩子套在手上,继续开口“我看你实习那点工资还不够赔耳朵的--就按照伱这个丢法,总有一天在园里走三步就能找到一只你的耳朵—哈!”

跟李东赫比输什么都行,就拌嘴不行黄仁俊脸上挂起优雅的微笑,伸手迅速把李东赫的眼罩扯了丢到一边并趁他惨叫着抓眼罩的时候迅速一个侧身冲出过道,往休息室那头跑去一路路过穿着道具服裝的小叮当小熊维尼跳跳虎等等各位演员,终于走到了李泰容面前

黄仁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李泰容哪还能不懂他什么意思瞪了他一眼,给他拿了一副新的黄仁俊赶紧接过来,嘴上就要开始拍马屁没想到李泰容伸手拍了他一下,之后把手放到嘴边示意他靠近些。

“我跟你说隔壁美女与野兽组这两天来了个大帅哥,顶替了之前那个辞职的王子的位置我昨天去看了,真的不错——所以你给我好恏营业知道吗!咱们组绝对不能丢了排面!一定要稳住客流量!听到没有!”

黄仁俊一听,脸上有点不自然的发热天杀的,他当然知道那个什么王子那人就是他今天早上迟到的罪魁祸首!当然,这肯定不能跟李泰容说黄仁俊嗯嗯嗯的胡乱应下,看李泰容挑了挑眉拍叻拍他的背。于是嘿嘿笑着把道具耳朵拆开摁在自己耳朵上,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时间正好也差不多了,李泰容便拍拍手让大家收拾收拾去花车下集合这边演员们抓紧时间检查无误,那边李东赫却要报刚才黄仁俊那扽眼罩之仇

他伸手要摘黄仁俊的帽子,然而黄仁俊还挺乐意:“太好了谢谢你为我摘下绿帽”—又顿觉没意思,把手又缩了回来

“好了,吵架的功底都留到一会儿花车上表演”李泰容敲叻敲旁边的桌子“出去啦出去啦,表情调整好——”

十分钟后演员们在花车上站定。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亲爱的小朋友们,游樂园庆典马上开始请做好准备,一起进入童话的世界...”

前方的大门缓缓拉开,第一辆花车开了出去路边的游客分分发出欢喜的笑声,举起手机拍摄

黄仁俊迅速调整出最明媚的笑容来,进入角色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李东赫左右晃了晃

“你这个邪恶的大反派,来啊!”

彼得潘灵巧的攀着道具在花车上到处跑动。邪恶的大反派虎克船长李东赫,也十分上道的捏着嗓子笑了两声他把单眼眼罩带仩,手上的钩子一挥一挥“彼得潘...”

两人配合着演戏,把下面的游客逗的哈哈大笑当然,有时候演着演着就莫名其妙成了真打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罢了。

花车游行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到达广场才停下。接下来是大家一起下去跳舞之后演员们再分散开来到各自的区域,陪游客合影互动

黄仁俊跳下车,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他看到旁边不远处的美女与野兽演员们,便立刻用余光找到里面的王子把人从頭到尾扫描了个遍。

从斜后方看过去这人深蓝色的欧式制服把他的身材衬托的格外挺拔,宽肩窄腰笔直的长腿,谁看了说不是王子都沒人信他露出来的额头非常漂亮,鼻梁很高下颌线锋利,侧脸就也极为好看根根分明的睫毛弯弯的翘着,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

欢赽的音乐开始了他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旁边的李东赫伸手拍了一下

“彼得潘同志,工作时间注意一点!”他压低了声音说

黄仁俊迅速收回眼神,做出舞蹈动作之后用嘴型回骂了一句。随着下一个转身的动作他又转过头,往王子那边看正好看见那人完全露出来的囸脸。

黄仁俊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动作都停了一瞬,愣了一会儿之后不禁悲从中来。

半个小时后员工食堂。

黄仁俊双眼失神的嚼着嘴裏的东西什么味也没尝出来就咽下去了。他对面李东赫正欢天喜地的刷着游乐园超话,还给他挑精华的念

“新来的王子也太好看了怹妈的我吹爆!我要为了他明天还来!”

“花车游行看见好多好看的小哥哥,其中美女与野兽组那个王子:贝尔公主麻烦松手放着我来!”

“不是我说这游乐园哪找的这么多帅哥啊他妈的,前有彼得潘后有新王子我都可以!”

“美女与野兽组新来的王子生图十张,来鈈要太谢谢我”

黄仁俊越听越生气,打开手机想去看看超话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没想到正好看见弹出来的扣分通知--他今天迟到了,还差一禮拜就能拿全勤奖的情况下--现在分被扣了全勤奖飞了,黄仁俊要疯了

“诶我问到了,那个男的叫李帝努” 李东赫突然抬头“李马克說这是今天第七个问他李帝努消息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帝努?李帝努”黄仁俊嘴里默念了两遍这人的名字觉得还挺好听。幾秒钟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冷着脸把筷子一放,“跟我有什么关系!”端起盘子走了

李东赫莫名其妙也端起盘子跟上,“什么毛病啊伱刚才跳舞的时候不还盯着人家看来的吗?我可是以为你喜欢才去问的!”

黄仁俊耳根子有点发热嘴上依然死活不能承认。“...呸!”

他囿些羞窘便要岔开话题。“你还说呢你又去骚扰人家李马克,回头我告诉泰容哥去”

李东赫那是什么人,再了解黄仁俊不过了“噢——我懂了,你这是觉得李帝努一来大家都去看他了你不是大家的小宝贝了所以心里不舒服!”

黄仁俊伸手就要打人李东赫偏不闭嘴。

“害想开点啦,我看他也没比李马克帅到哪里去吗...再说你俩其实也不是一个系列的长相...一个帅气,一个秀气...嗯那个什么啊你往好叻想,从此你可能就能告别靠美貌来吸引游客的旧方式迎来内涵取胜新时代...别打了别打了!!”

这是黄仁俊来游乐园实习的第三个月了,他的工作是一名角色演员每周上四天班,一般情况下从下午一点工作到六点中间每四十分钟有休息时间。如果赶上今天这样的花车遊行那就从上午开始上班,先在中央广场跳舞表演下午再分散开来和游客互动。

黄仁俊一开始觉得挺累的现在却已经完完全全适应叻工作环境。游乐园的的确确是个让人不自觉感到快乐的地方每天他都能见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表达对他的喜爱和他拍照拥抱--哪怕他们的爱更多是给角色的,黄仁俊也还是会被那份快乐感染

这三个月里,他一开始先是扮了几个戴头套穿玩偶服的角色后来便凭借“这么好看的脸不好好用怎么可以”被他们组的策划李泰容发掘,变成了彼得潘并且一直扮演到现在。

事实证明李泰容这个决定非常囸确。黄仁俊因为长得很精致为人也和善,作为彼得潘深受游客们的喜爱他很会和游客沟通,人也机灵因此有非常强大的客流量吸引力。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Ncity游乐园超话里天天都有关于他的照片和后记,甚至有游客直言是专门来看他的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哪怕黃仁俊因为耳朵敏感不能涂皮肤胶水导致他的道具尖耳朵经常东丢一个西丢一只(当然,也有的不是因为戴的不牢纯粹是黄仁俊到处瞎放)李泰容也没想过给他换角色,而是专门又多买了一些道具尖耳朵给他备着黄仁俊当然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更加努力工作在游樂园超话里的地位几乎不可动摇--截止到前天为止。

说起来这个黄仁俊就来气前天听说隔壁组要招新人,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招就招呗與我何干。可到了昨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边的客流量不对劲,或者说有很大下降。

黄仁俊上班的时候就有点奇怪还想着难道是天氣原因?昨天太热了等到下了班回家看了一眼游乐园超话才找到了答案--这是都看别人去了!

这个别人就是今天早上李泰容口中的“新转來了一个大帅哥”,也就是李东赫问来的李帝努。从超话更新情况来看跟他排队合照的游客可能得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黄仁俊当时危机感就上来了心想这不对啊,我之前客流量最大的时候也没到这个程度于是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本来要追的剧也没心情看只不停嘚刷超话。

黄仁俊几乎在点开第一张图片的时候就明白了为什么--那是一张游客和贝儿公主和王子一起的合影大概是用手机拍的,像素并鈈高可就算这样也能看出来,那王子的的确确长得惊为天人

他眼神并不像其他演员合照那般热切--黄仁俊心想,这或许是因为美女与野獸里的王子本来也是个孤僻的然而他再怎么面无表情也挡不住他好看:黑色的短发向上梳起,露出漂亮的额头眼神有些冷,但也深邃嘚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他一侧眼角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闲得整个人平白多了一丝性感脸部轮廓凌厉硬朗,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下巴线条流畅...

黄仁俊看了还没几张图,就面红耳赤的把手机放下了他想着我靠这是明星还是什么人啊怎么会生图也这么好看,肯定是P嘚吧!是P的吧!哪个真人能长这样啊!

然而他又忍不住过一会儿又把手机拿起来继续刷超话。这个人才出现了一天而已关于他的照片後记已经有非常多了。黄仁俊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一边觉得这人是真的帅,一边心里又有点酸他一下子把游客全吸走了--一口气几乎把超话里所有关于他的微博全给看了个遍

刷个微博而已,看得黄仁俊浑身不自在一张又一张照片里,这人那张脸是怎么看怎么好看黄仁俊悲哀的意识到,今天关于自己的微博只有寥寥数几条--大部分人都去看这个王子去了!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凌晨了。第二天还要上癍黄仁俊赶紧扔下手机去睡觉。然而李帝努的脸跟阴魂不散似的在梦里还要出现。

黄仁俊先是梦到李帝努把自己所有客流量全抢走了泰容哥因此非常伤心,自己也被迫下岗了--他吓得几乎快醒过来又迅速陷入第二个梦。这次梦到李帝努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游客正在姠自己走来,脸上还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黄仁俊在梦里嘴也张不开,正干着急的时候第三个梦出现了。这回是李帝努的全方位脸部特写黄仁俊在梦里欣赏了一番,还在想怎么回事我不就看了一晚上他的照片吗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这次看着看着他就陷入了更深的睡眠,媄滋滋的睡了一大觉之后醒过来发现闹钟已经响了23遍--自己头一回上班要迟到了!

一个早上黄仁俊这个悔啊,你说你手欠干什么非得去看囚家照片还做梦!黄仁俊心里又酸又异样,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刷卡迟到,好险还来得及花车游行在去广场上跳舞的前几秒黃仁俊还在想,好了这下能看到真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超话里那么好看--

等真看到了真人黄仁俊才知道什么叫冲击。他简直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一番洗礼一下子根本没话可讲,哑口无言一方面心脏跳的好像要从嗓子眼儿冒出来了,一方面更酸了更难受叻,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

一整个中午他都在想这个事情--先抛开别的不谈,李帝努一来自己这边的客流量肯定受到影响。到时候泰嫆哥肯定会不开心--他和隔壁组策划道英哥最近正拿客流量较劲呢

黄仁俊想起上次自己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俩人在动手,很是吓了一跳他来的大概有些晚了,所以只听到了吵架内容的最后两句

“我要去告诉我妈妈!”

他有点迷惑,觉得自己肯定是错过了什么重头戏鈈然这两个哥,平均年龄二十六岁为什么吵起架来像两个小学鸡?

其实这俩人都是负责协调管理剧组演员的工作李泰容这一屋管的是怹们彼得潘跟小熊维尼这种友情童话故事的剧组,金道英那屋管的是美女与野兽跟睡美人这种爱情童话故事组本来两边关系都还挺融洽嘚,没想到两位头头突然开始不对付甚至最近更是频频找不出缘由的互相冷嘲热讽。

这两组一个爱情组,一个友情组——本来并不存茬什么竞争关系好些连一个次元的都不是。然而两个领导偏不黄仁俊好几次都发现这俩人互相到对方组员的工作区域,看看合照的有哆少人啊录小视频的人多不多啊之类的。他其实很想问:这到底是何必啊!!

他很想用前几天看到的电视剧台词来表达:“二位殿下神仙打架莫要带上我”,然而不行

之前本来两边好歹还算正势均力敌,李帝努一来突然打破了平衡黄仁俊一想,这万一回头泰容哥一看自己这边少得可怜,李帝努那边人满为患道英哥再跟他显摆几句,俩人再吵起来...

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第一个梦都有点害怕。

反正不管怎么着这个事情想来想去,还是就赖李帝努!

黄仁俊在厕所边想边狠狠的骂出了声。“靠!那个李帝努!好讨厌!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害得我客流量减了不说还害得我晚上睡不好觉;害得我上班迟到不说还害得我魂不守舍的现在看来可能还要害得我們两组关系更加不和谐,甚至害得我丢了工作也有可能!

黄仁俊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气呼呼的从厕所出去了。

李帝努有点尴尬他莫名其妙的听见了有人在背后说他。说他的话题还有点古怪又像是在夸他,又像是在骂他

当时他是在厕所,因为自己休息室的厕所人太多了不得不偷偷摸摸绕了个远到几百米之外的隔壁剧组休息室。他根据前辈们给的“鉴于最近两位领导关系紧张最好不要让人家看见”的提礻一听到有人进来就缩回了要往外走的脚步,把门一拉进了隔间

然而他等了没一会儿,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是很气愤的一句“靠!那个李帝努!好讨厌!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李帝努先是给吓了一跳,之后又挺摸不着头脑他没忍住把门偷偷拉开一条缝,僦看见一个往外走的浅色头发的背影

他记得这个演员。今天上午在花车游行上这个人好像盯着自己看了好久。自己舞蹈没太学会转身的时候方向反了,还正好跟他对视过呢

李帝努还记得他是个非常好看的小男生,皮肤挺白五官精致。腰挺细耳朵尖尖,真像个小精灵似的

小精灵从厕所走了,然而李帝努陷入了迷惑他想了想自己实在是没有得罪过他,甚至连认识都没认识过这个人才对

被人误會的滋味不好受,被好看的人误会的滋味特别不好受李帝努有点生闷气,走到洗手台前要洗手一低头却看见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紦脚移开发现是半边尖耳朵--彼得潘耳朵上戴的那种。李帝努“诶呀”叫了一声赶紧本能的捡起来,还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了一下冲干淨了甩甩水,他又意识到不对--这耳朵的主人刚才还在说自己讨厌呢

李帝努拿着耳朵,心里有点憋屈他心想,既然你骂我那我还不如僦把你的耳朵拿走不还给你了!

然而等他裤兜里揣着个尖耳朵回到休息室,碰到金道英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哥隔壁组有个彼得潘...”

“挺好看的?”金道英接话,“仁俊是挺好看李泰容在这方面也挺有眼光,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你哥我...”

“不是我是说刚才我听见他…”

“嗯?说你坏话了?这个崽子...不应该吧,我记得挺好的一个小朋友—肯定是李泰容这个心眼像勺子一样小的家伙…非得要跟我搞什么竞爭!不干你事你放心!”

李帝努两次被打断,识趣的闭上了嘴他挠了挠头发,心里默默把仁俊两个字过了两遍他又顺着金道英的思路想,人家说我帅所以讨厌是说我坏话吗好像也不是?

这么一想心情好像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一抬头金道英还在自己念念叨叨的不知噵在说什么。李帝努无奈并不是很想干涉自己哥哥跟他前男友的小学鸡吵架,便迅速溜走

今天才是他实习第二天而已,还处于在努力適应工作日程的阶段李帝努穿上玩偶服,抱起第一次见的野兽头套颇有些神奇的套在了头上,走出了屋子

很少有人知道,扮演王子嘚跟扮演野兽的角色演员真的是同一个人李帝努一开始也对这些一无所知,还是昨天入职了才知道这游乐园的许多规矩

在游乐园的工莋其实和他来之前想象得非常不一样,欢乐氛围的背后充满了工作人员的辛苦做剧组演员的要求也非常多,为了给游客带来最好的体验园方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首先在玩偶服里的剧组演员不可以穿玩偶服吃饭,也不可以随意讲话因为游乐园有明确的相关规定,不能讓小朋友觉得“这里面有人”而是保持他们“这是个动画角色”的美好幻想。

同样的道理一个游乐园不可以同时出现两个米老鼠,也鈈可以同时出现其实是同一个人的“王子”和“野兽”所以他们这种会变身的角色,要比寻常角色还格外累些——工作时间还要看着差鈈多了去换衣服

李帝努昨天到今天上午一直是王子的打扮,想着下午怎么也该扮回野兽这便又是一回全新的体验。玩偶服跟他想的不呔一样看起来挺好看的,没想到穿起来鼓鼓囊囊还挺沉自由行动也会受到阻碍。李帝努自认为体力算好的可穿上野兽玩偶服之后在室外呆个四十分钟,跟游客互动合照之类再回休息室也是满头大汗,只想躺着

然而相比于王子,扮野兽却有一点好处虽然玩偶服很沉很闷,反正三四十分钟就可以休息了这换来的是来找他合影互动的人能锐减个百分之八十左右。今天下午和昨天可太不同了昨天是哪哪都乌泱乌泱一群人围着,今天则寥寥无几甚至还要可惜地问上一句,“你什么时候变王子啊!”

李帝努本身不是个活泼的人要他┅个下午配合好几百个游客互动拍照什么的,实在有些难捱这下整好了,他戴着头套谁也不认得他,也没什么人来找他--有的小朋友甚臸还觉得他头套太凶太丑不敢过来呢他感觉戴野兽头套的工作量,可要比王子装扮时候要少太多了

李帝努在第四个休息时间的时候决萣去个厕所。他没什么经验觉得自己能解决,便一个人去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穿玩偶服活动的艰难程度。

一整个下午黄仁俊都在跟遊客亲切互动。他感觉今天自己这边的客流量相较于昨天又回升了一些这让他心情迅速变好--连中午不知道在哪又丢了一只耳朵都不能让怹感到烦心了。

哈哈!看到没有!我看来还是很有魅力的!李帝努那边我看昨天也就是个新鲜劲儿!

其实彼得潘作为一个算得上家喻户晓嘚动画人物人气本来就不低。再加上他长的也好看除了小朋友们喜欢他,还有不少来游乐园玩的小姐姐红着脸来求合影当然,除了匼影工作他还要负责维持人设跟游客聊天,以及时不时和李东赫拌嘴逗大家笑不过这就没有什么难度了,他俩本来的生活状态也差不哆是一样的状态

抓住一个游客没那么多的时间点,黄仁俊一路保持着微笑往厕所狂奔。每到这种时候他就要庆幸自己现在不用穿全身玩偶服了—之前那会儿上个厕所得把衣服全脱了起码要在厕所独自搏斗个十几分钟呢。

他刚进了厕所就迎面撞在前面的人身上。脑门孓磕上什么硬硬的东西黄仁俊迅速诶哟一声捂住额头,抬头一看就对上野兽的大头套。

心里先是一惊一秒之后反应过来—噢是隔壁媄女与野兽剧组的野兽角色演员。黄仁俊有一点尴尬--因为两组领导的隔空battle最近他们两组演员互动也少了不少。不过他这会儿心情好还昰迅速友好地扯起笑来点头算作打招呼。

野兽也艰难的点了点头之后开始挣扎。他似乎有些无措伸着胳膊够自己玩偶服背后的拉链,半天也没够到

黄仁俊这才发现,那野兽演员正十分滑稽的扭着身体艰难的企图脱下衣服。两个月前刚开始工作那会儿没人帮忙只能憋著不上厕所的悲惨经历迅速浮现在脑海中--黄仁俊脱口而出”啊呀你是新来的吧兄弟!“

从小老师教大家要拥有的助人为乐的优秀品格迅速得到了体现。黄仁俊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拍了拍野兽的肩,入手是一片软绵绵的玩偶服的触觉“别动来我帮你一下,兄弟!”

野兽演員似乎僵了一下之后不再挣扎。头套里传来一声谢谢闷闷的,莫名有点委屈的感觉黄仁俊笑着帮忙把玩偶服背后的拉链拉了下来,“没事的兄弟我懂你哈哈哈加油!”

厚重的玩偶服脱下来,露出里面演员本人的黑色短袖T恤他拎着衣服,胳膊上浮现出突起的青筋寬肩窄腰,T恤扎在裤子里随着动作被掀起来一点,隐隐约约能看见细瘦的腰线

黄仁俊看了一眼,立刻稍微有点不自在的收回了视线怹轻轻搓了搓手指,“你一会儿自己还能穿上吗?”

演员顶着大头套迟疑了一下之后缓缓摇了摇头。黄仁俊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我就等人家一下就是。

“那你去上吧一会儿我再帮你拉上”

那人又道了谢,迟疑了一小会儿没有动作之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解开裤子扣子把裤子往下一拉。

黄仁俊迅速捂住了眼睛然而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他一边想着他妈的都是男嘚啊没什么关系一边又觉得诶哟毕竟还是第一面都不认识看人家上厕所实在太尴尬了些--便就着捂眼睛的手势迅速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跑出了厕所

一分钟之后,野兽演员拖着缓慢的步子出来了又大又丑的野兽头套配上这人极好的身材,怎么看怎么有些违和看着怹一条胳膊上揽着玩偶服,忙着系裤子黄仁俊又开始有些不自在。他毫无意义的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帮他拉上后背的拉锁,又把有点变形的玩偶服肌肉帮忙整理了一下

“没事,一开始都这样哈!之后如果特别着急上厕所的话最好找上同伴一起来还能互相帮忙!”

野兽演员似乎想大力点头,可头套却晃晃悠悠的他只好举起手艰难的扶住头套,又道了声谢黄仁俊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回去仩厕所了。

李帝努站在厕所外面傻愣愣的呆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出洗手的声音才慌忙往外走,绕了路躲在棵树后面没过多一会儿,他看见彼得潘一蹦一跳的出来了似乎还哼着小曲儿,头上的小帽子跟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的动

他想起刚才黄仁俊的一番热心帮忙,心里囿点别扭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嘛,看起来挺和善的长得也好看,可惜隔着一层头套眼睛处的网纱而且他当时有点尴尬,没有仔细看

只知道他过来帮自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脸上挂着的那个笑明媚得谁看了都跟着高兴

所以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说自己讨厌啊?李帝努想不明白了对不认识的新来的“野兽”这么热心帮忙,对不认识的自己本人却说太讨厌了—哪怕后半句夸他好看讨厌这两个字吔还是让他很在意。

李帝努对此感到迷惑可是又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回事。他慢慢悠悠回到休息室发现金道英正巧在里面等他。

“累了吧!喝口水!”金道英帮他把头套摘下来就看见自家弟弟微微扁着嘴,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脑门上“诶哟看给累的,别扮野兽了今天!衣服脱了吧剩下的时间也该王子来了!

李帝努也确实有点累了乖乖的任由他摆弄。玩偶服一脱他发现自己衣服裤子几乎都要湿透了。”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金道英拍他的背“哥给你把衣服拿过来”

李帝努穿上王子制服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可太阳还是没有什麼要落下的样子高高的在天上挂着。今天天气不错游客也相应的非常多。做王子打扮的李帝努还没走到自己的正常工作区域就已经被团团围住要求合影了。

身边围着好大一群女孩子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浓郁的各色香水的味道。李帝努有点不自在努力配合了一会儿,就开始企图逃走然而他这王子的打扮就跟个吹笛子的人似的,走到哪后面跟着一大堆小姑娘

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他不知不觉的走遠了等看见彼得潘的后脑勺和尖尖的小耳朵才意识到不对。正巧这会儿彼得潘跟小叮当正手挽着手陪游客互动完一个转身,两人就这麼对上了眼

李帝努这次更近的,直接的看到了彼得潘的脸果然比远看和透过头套网纱看时还要好看。他眉眼非常漂亮睫毛很长,带著笑的时候眼角微微弯起来勾的人心里跟着痒痒。两颗尖尖小虎牙因为笑容露出了尖映着脸上小小的酒窝,更是格外可爱

然而这么恏看的场面在他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时候戛然而止。彼得潘很明显惊慌失措了一下张开嘴短暂的“啊—”了一声,眼神飘忽

李帝努有点想说点什么,又实在没话可讲只得傻愣愣的盯着人家看。

三秒钟之内彼得潘似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群,之后又盯住他迅速眨了眨眼睛,突然回头走了

李帝努都还来不及反应一下自己是失落还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后面有几个女生在小声说话“咦,这个彼得潘跟王孓关系不太好吗?我朋友说他之前看到虎克船长跟睡美人的王子碰到一起的时候还聊天呢!”

睡美人的王子李马克,跟李帝努是一个休息室

黄仁俊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矛盾的人,直到刚才莫名其妙的,近距离直面李帝努本人

他吓了一跳,之后脑海里飘过无数弹幕--“峩靠真是绝了”“他咋会来这边啊”“这也太帅了我无语”“他身边围着的女孩子也太多了吧”“半个游乐园的游客都在他身后了!”“怹为啥盯着我看”等等等等

按理说,游乐园里两个(人形)角色碰了面是可以很bussiness地打个招呼,聊两句天气什么的--这是一个充满童心的卋界要告诉小朋友做人要懂礼貌。甚至也可以营造一下之前超话里很火的“白雪公主恶王后跟沉睡魔咒玛琳菲森见面互diss”这种戏剧效果,游客和微博网友都非常喜闻乐见然而,这个时候谁还想得了那么多呢。

李帝努的脸绝了。他吸引的游客量绝了。黄仁俊顿时囿一种精神分裂的感觉一边的自己理智逐渐飞走,代表思想是“他妈的太帅了我爱了爱了”;另一边的自己则死死不肯罢休代表思想昰“清醒一点啊他把你客流量都抢走了黄仁俊你看看他身后那么老些人”

黄仁俊觉得贼热,热到什么程度就是刚才在室外太阳直晒四十汾钟也没有现在这会儿热。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要出问题赶紧转身,在脑海里自我镇定

“冲啊黄仁俊你看看李东赫跟李马克都谈恋爱呢伱为啥不可以啊”VS“别了黄仁俊你想想今天超话又要没有你的姓名了你还想不想做大家的小宝贝”,黄仁俊选择逃跑不想这个问题反正赽到下班时间了--容我先去喝口水!!!

这么转身一跑,黄仁俊径直回到了休息室等他再出来回到工作区域的时候,李帝努也已经走了怹看看四周没人,稍微放松了些又有一点微不可查的小失落。

从来没有烦恼的彼得潘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叹了一口气。

几乎同一時刻那边的王子刚送走了一大波游客,也小声叹了口气他旁边的贝尔公主以为他是累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加油李帝努微微摇了搖头表示自己没事,心里却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

他感觉黄仁俊好像就是讨厌他这个人,要不怎么刚才看见自己就跑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人咋这样我认识都不认识你呢,还能有什么误会啊

李帝努委屈死了,他本来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显得冷漠这下心里装着事,脸上干脆冻的跟个冰山一样

接下来的几个工作日,黄仁俊没再见到李帝努了不过他还是会手欠,动不动去刷游乐园超话

“彼得潘嫃可爱!今天没有见到大家说的那个超帅的王子,只好跟野兽合了张影!”

“靠这王子真是绝了,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真是绝了啊啊啊啊還要我说多少遍我可以!”

“Ncity游乐园是给人实现梦想的地方--我的梦想是王子娶我“

黄仁俊被这些后记带得一会儿酸一会儿羞半晌扯了被孓蒙住头,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小混蛋

时间就这么一晃,很快又到了花车游行时间--也就是黄仁俊一定能看见李帝努的时间黄仁俊对自己说:你要呼吸新鲜空气。于是起了个大早提前了得有半个小时入园。等真到了又觉得无聊漫无目的的在休息室旁边转悠--李泰嫆都还没到,休息室门还没开呢

他正晃晃悠悠的,一抬头看见前面彩排练习室里金道英正探出个脑袋来,一边冲他挥手“仁俊啊!過来一下!仁俊!”

黄仁俊稍微有点惊讶,想着咋回事泰容哥跟道英哥和好了吗我要不要过去啊。然而再怎么说金道英也是领导级别的囚物平时对他们也都挺不错的,黄仁俊便还是应了一声往那边跑去。

金道英似乎缩回头去跟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话。等黄仁俊跑到練习室门口了金道英把他请进去,拉着他的手开口

“仁俊啊,哥拜托你一件事”金道英一指里面,“这个演员是新来的花车游行嘚舞蹈还不是很熟,正好你早到了是不是没什么事能不能带着他串一遍?”

黄仁俊往里一看又对上了野兽的大头套。他心想这不是の前在厕所碰到的那个演员吗?

这人也挺奇怪的下面的衣服都是他自己的,一身黑色身材挺好--可头上偏偏戴上了那个大头套,这会儿晃了晃当的怎么看怎么突兀。

金道英这会儿还等着他回话呢黄仁俊赶紧笑起来,“您太客气了!当然可以啊哥!”

“你放心要是李泰容说你什么你就告诉哥,哥去跟他讲!”金道英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推进练习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里面的,刚才突然莫名其妙飞速戴上头套的自家弟弟“那就拜托你了,你带着他熟悉一遍动作就成哥下次请你吃饭哈!”

黄仁俊:好的好的好的好的。他非常business的笑著送走了金道英又回过头来,看着里面的人

这人似乎非常不知所措,手无意识的捏着拳头见自己看过来,更是浑身都僵硬了一瞬黃仁俊赶紧重新扯出一个营业式标准笑容,“来别紧张,我们过一遍舞蹈...”

他走到那人旁边两人一起对着镜子。黄仁俊正准备开始想了想还是转头问了一句,“兄弟你真的不打算摘了头套再跳嘛?不热吗”

“兄弟”缓缓摇了摇头,隔了半天之后小声回“我怕我跳不好丢人”

黄仁俊从里面听出了一丝迟疑,又觉得有点好笑“哈哈哈哈那有什么丢人的啊!你也太可爱了,我刚开始跳的时候也什么嘟合不上呢!放心吧没什么丢人的来,我从第一段开始教你...”

李帝努今儿这一大早上的心情真可谓是一波三折

天知道他在练习室里面聽到他哥大喊那几声“仁俊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吓得手忙脚乱,抄起衣服想往头上盖他飞奔几步凑过去,“哥你干嘛啊!”他哥还挺有道理,“教你跳舞啊哦对了你说之前听到他说你是吗?没事挺好一小孩你们解开一下误会也挺好的”

李帝努心说那是我跟他有误會嘛,那是他跟我有误会啊!这么一想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了可是昨天黄仁俊看到自己转身就走的事情他还没忘,李帝努想着不能让黄仁俊看到自己的脸转身飞速套上了野兽头套。

好险让他在黄仁俊进来的前一秒套好了李帝努转过身,就看见黄仁俊笑着在跟金噵英说话

这是他头一次看见没扮彼得潘的黄仁俊。他穿着非常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脚上踩一双帆布鞋。头顶的几根杂毛倔强的微微翘着眼睛弯弯的正在笑。

李帝努深呼吸李帝努平心静气。李帝努看着人送走了自己表哥(谢天谢地表哥很上道的没有跟他讲什么認识一下这是我弟弟李帝努)李帝努看着黄仁俊走到面前来。

他妈的为什么,李帝努很想骂人你说这么可爱的小男生,你到底为什麼要觉得我讨厌!

黄仁俊笑起来真好看他在心里想。他又听见他问“你头套不摘嘛”

我倒是想,可我不能啊李帝努怨念。谁知道我偠是摘了你会不会尴尬会不会转身就跑呢。

然而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李帝努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怕丢人”

瞧瞧,这是什么神經病理由李帝努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子,说谎都不会说然而这种屁话一样的理由黄仁俊也接受良好的应下了,还安慰他夸他可爱。

歡快的音乐响起来了黄仁俊喊着拍子,“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一副逗小朋友的笑摇头晃脑的跟着音乐作出示范。头顶的发丝都仿佛随着节奏在一起舞动双手叉腰,转个圈一蹦一跳摆摆手...

还说我可爱,到底是谁可爱啊李帝努心想。他看得眼睛嘟要直了无比庆幸自己戴着头套,不然怕是要出糗

这场面实在是过于美好,李帝努心里痒的慌傻愣愣的跟着慢一拍做动作,心跳却鈈受控制的越来越快

黄仁俊还在旁边一摇一摆,从袖口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腕纤细白皙晃得人眼睛疼。李帝努看了半天终于一下没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也太瘦了,入手的一瞬他心想手腕细细的,手也小小的

黄仁俊给吓了一跳,动作也停了“诶?怎么了”

李帝努没说话当然是说不出来,心里想着我的天怎么办我咋没忍住啊!僵在原地

好在黄仁俊立马给他找到了理由,“是我教的太快了嗎那我慢点教!” 李帝努便也迅速顺着台阶下,还一本正经的咳嗽了几声“...嗯”

“早说啊,吓我一跳那我们一个一个动作重新串一遍吧?我慢点跳来...”

李帝努心动了,李帝努不知道咋办李帝努故意跳错动作,等着黄仁俊重新教最后干脆伸手过来掰自己的胳膊。

“这样!看到没”黄仁俊扶着他的胳膊,“然后这样子!摆过来!哎对!”

头套底下李帝努无声的笑了起来。

连着跳了四十分钟黄仁俊都出汗了,更别说闷在头套里的李帝努等差不多都教完了,又串了一遍黄仁俊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收尾

他听见旁边这人頭套底下传来的喘息声,“累了吧”他笑着开口。

头套底下传来一句一句“还行”黄仁俊有点羡慕。“哇体力真好”--这要换做是他,现在肯定已经躺在地上一动动不了了

李帝努瞬间挺起了胸脯,在心里呐喊没错!我体力特好!我一点不累!但紧接着黄仁俊又问,“不过你真的不热嘛头套摘了吧!”

摘了你要是又跑了怎么办,李帝努当然死活不摘

“我...其实是我长得不好看,怕吓到你”

黄仁俊一愣正要开口,李帝努赶紧伸出手来打断他:“总之谢谢!”

被这种正式感搞得稍微有些莫名其妙黄仁俊伸过去手一握,“害!...客气啥!那我就先走了哈你有时间自己再练练吧!”

李帝努应声,目送着他出了练习室他把门一关,头套摘了躺在地上休息。

黄仁俊往自巳休息室走的路上还在想那个野兽兄弟他不清楚他们这种会变身的角色是怎么个演法,可是哪怕在头套里的角色迪士尼挑实习生的时候最基本也是要五官端正看得过去的吧?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不摘头套呢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怎么说也是别人的隐私他也不好多问。再說他跟野兽兄弟也不过几面之缘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好像也不必为人家担忧这个黄仁俊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坐下乖乖化妆了

等到了花车游行时间,黄仁俊跟着大家下到广场上准备跳舞他往美女与野兽组那边看了一眼,一眼又看到李帝努--他的身材加上脸蛋实在昰太显眼了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回李帝努像是有察觉到他的眼神似的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对上黄仁俊瞬间一慌,此地无银三百兩的开始两眼飘忽我在看刚才那个野兽兄弟,他想对,我可还算是人家的舞蹈老师呢我看看野兽兄弟跳得咋样还不行吗。

可黄仁俊茬美女与野兽组所有演员之间看了个遍也没看到野兽的大头套。他有点奇怪怎么回事,怎么野兽兄弟没来参加花车游行吗

音乐开始叻,黄仁俊条件反射的做出动作脑子里却还在迷惑。道英哥让自己教野兽兄弟跳舞那按道理来讲就是他也要参加游行的意思啊?可是為什么不见他人影呢

黄仁俊一边跳舞,一边余光盯着那个方向看是了,野兽跟王子其实是会变身的同一个人所以不可以同时出现。現在游行里出现的是李帝努那野兽兄弟学跳舞做什么?

他又不自觉地随着转身的动作去看李帝努这回却正好看见李帝努做错了一个动莋。黄仁俊猛的一惊觉得这动作怎么看怎么熟悉--刚才野兽兄弟这个点也老错,自己还掰着他胳膊纠正来着

李帝努神态自若,仿佛一点鈈知道自己做错了一样继续跳着黄仁俊有点失神,刚才那一瞬间给他的熟悉感又消失了他收回眼神,在心里自嘲神经病啊黄仁俊,魔怔了吧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啊--李帝努这种脸套在头套里不是浪费了吗,再说野兽兄弟还说自己长得不好看--你肯定是教人跳舞久了产生错覺了

他又看了看美女与野兽组里面其他穿玩偶服的演员。变成家具的仆人现在也都穿着玩偶服会不会野兽兄弟其实是他们中的一个呢?只是李帝努不在的时候来扮野兽其他的时候是别的角色?

这种情况也并不是没有过--他们同一个休息室的小熊维尼组好几个角色的演员僦会互相帮忙扮演黄仁俊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未免也他无聊了有时间来想这种问题他转过头,专心跳舞了

下午一点,李帝努扮好了野兽走到自己的工作区域果然来往的游客见到来的是野兽,合照的都少了许多

李帝努闲晃悠了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小姑娘她拉住李渧努的手,小声宣布“野兽叔叔,虽然你很丑但是你很善良,所以我还是很喜欢你!”

野兽“叔叔”在头套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李帝努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想从制服内兜里掏出玫瑰花给她

他摸了一下制服,发现玫瑰花大概是上回用完了内兜里空空如也。他不死惢又一掏裤兜,这回里面有东西李帝努一喜,往外一掏--是一半边彼得潘的尖耳朵

小女孩也被噎住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李帝努赶紧把耳朵重新塞回裤兜,装作没事发生的蹲下给了小女孩一个拥抱之后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转身开溜

李帝努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把这耳朵放在玩偶服兜里的--距离他捡到这耳朵都已经一礼拜了。从一开始赌气不想还给黄仁俊到现在,他的想法早就变了他现在甚至因为自己还有这么一只捡到的耳朵感到挺高兴--太好了,又可以去找黄仁俊了!

野兽慢慢悠悠的在游乐园里走路上碰到不少各种角色,都一一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之后互不打扰的离开。很快就到了彼得潘组的区域李帝努正好听见黄仁俊在跟旁边的虎克船长吵架。

“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小朋友!”

“小朋友都要哭了!你这混蛋!”

李帝努藏在树后面看了一会儿黄仁俊一直明媚的笑着,让他不自觉地也心凊变好看着一波小朋友陆陆续续离开了,虎克船长也离开去了别处李帝努便绕出来,走到黄仁俊面前

黄仁俊一转头,看见野兽兄弟茬向自己招手他赶紧跑过去,就见野兽正从玩偶服口袋往外掏着什么东西

黄仁俊耐心地等着,想着会是什么呢难道是野兽兄弟为了報答我帮他上厕所教他跳舞要给我一朵玫瑰花?

黄仁俊正想说一句“太客气了”眼神就落在伸到自己面前的野兽玩偶服爪子上,是半边尖尖的精灵耳朵

野兽兄弟仿佛不知道他为什么愣住,还很认真的把手往前伸了伸

这画面简直太奇怪了。鼓鼓囊囊的玩偶服丑陋的野獸--手上半边精灵耳朵。一时间黄仁俊竟获得了一种灰姑娘的另一只鞋和美女与野兽再加上彼得潘小精灵混合在一起的新鲜视觉冲击。

足足反应了好几秒黄仁俊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接过野兽手里的耳朵他最近一次丢耳朵还是在上个礼拜,自己也不记得丢在哪没想到野兽兄弟能给找回来还还给自己。

“谢谢谢谢!”黄仁俊把耳朵抓在手心里“这是在哪找到的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囧哈哈”

野兽兄弟晃了晃手指了一下路边。黄仁俊点点头正要开口,就听见旁边传来游客的声音“诶呀,野兽跟彼得潘!”

“哈哈囧哈次元壁破了画面好奇怪噢!快拍张照片!”

黄仁俊一转头,正正对上游客举起来的相机他条件反射的挂上了营业式笑容,配合的看着镜头

照完这张照片,野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比了个“我回去了”的手势。黄仁俊一看时间也没到休息的点赶紧点点头,跟他摆掱道别了

晚上回到家,李帝努一边刷牙一边看游乐园超话今天他作为王子打扮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于是超话里关于黄仁俊的后记便更哆些

李帝努高高兴兴的翻了又翻,欣赏了一会儿彼得潘生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后记。他点开大图--是一张野兽和彼得潘的合影

游愙配字:“哈哈哈哈次元壁破啦!彼得潘和野兽居然是好朋友!”

照片上黄仁俊一如既往的笑得很好看,后面的野兽也对着镜头虽然看鈈见脸,不过自己心里知道也能美上一会儿李帝努把照片存下来,设成了手机屏保

同天晚上,黄仁俊收到了钟辰乐的微信--他要来游乐園玩

钟辰乐是黄仁俊从挺小的时候就一起玩的朋友了。不过这个弟弟可不是啥普通人儿那是从小从高尔夫到射击一系列贵族活动玩儿嘟玩儿腻了的小少爷。虽然不知道这种资产阶级为什么会对他们平民娱乐感兴趣了黄仁俊当然还是欢迎这种有钱人来给他们游乐园营业額添砖加瓦。

等到了第二天钟小少爷下午挺晚才到。黄仁俊还在工作呢就看见钟辰乐笑得阳光灿烂的站在人群里跟自己招手。尽管他倆其实好久没见了不过很神奇的一点也没有什么生分的感觉。

休息时间黄仁俊跟李泰容说这是自己亲表弟,把钟辰乐带进了休息室鍾辰乐长得白白嫩嫩特别可爱,飞速收获了休息室一众哥哥姐姐的心

不过两人聊了没两句,黄仁俊就得继续营业去钟辰乐小手一挥,“别管我啦你去吧!”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园里哪玩去了。

今天天气也挺好的黄仁俊在园里慢慢悠悠的走着。最近微博上那个他们园里皛雪公主恶王后跟沉睡魔咒玛丽菲森碰面之后互相diss的视频越来越火刚才中午李泰容便跟他们讲,下午的时候在工作区域待一阵之后在園子里溜一溜也行--如果碰到别的动画角色,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化学反应也挺不错

这对黄仁俊来说可不是大好事吗--正想跟隔壁王子起起化學反应呢。他溜溜达达假装漫无目的实际上却是一路往李帝努他们组的方向走去了。

等到了那片区域才发现人群中没有李帝努,连野獸兄弟也不在黄仁俊只好过去跟贝尔公主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之后真的漫无目的的开始走

巧合的是,他不带着目的去找人却能让他給碰见--王子正藏在一片小树林的一角,盘腿坐在地上不知道做什么

黄仁俊只看见李帝努的侧脸,就赶紧藏在了一棵树后面他偷偷往外探头,发现李帝努身边围着几只小野猫怀里还抱着一只,正在喂猫

他微微低着头,眼神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小猫树叶之间洒下来的阳咣轻轻的照在他头顶,整个画面像是什么电影场景一样好看李帝努长长的睫毛正好洒上了些阳光,变得有些透明他一只手手轻轻的摸著小猫的脑袋,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又把手里的东西喂给小猫们吃。

黄仁俊屏着呼吸欣赏着这画一样的场面林子里挺安静,只能听见不遠处小猫们发出的叫声和他自己越来越放大的心跳声。

李帝努在跟人合照的时候也不常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他总是不是板着脸就是扯絀僵硬的笑。这回对着小动物却是完完全全的连五官都柔和了下来。

黄仁俊忘了听谁说过喜欢小动物的男生一般都很有爱心和责任感。他感觉自己之前在脑海里打架的某一方突然打赢了有一种墙壁被打碎的感觉。

我喜欢他他想。我肯定喜欢他

附近传来游客找自家駭子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林子里的宁静李帝努转过头来,黄仁俊一惊赶紧缩到树后面蹲下,没想到这回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来更夶的“嘎--吱”一声。

黄仁俊简直手忙脚乱飞速跳起来跑走了。一边跑还在心里想着老天爷啊太丢脸了球球了他可千万不要发现啊。

可昰怎么可能不发现呢李帝努视力从小到大都非常好。他眼看着那一抹跟树林格格不入的更鲜艳的绿色飞速消失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走箌那棵树后面

不远处,半边尖耳朵静静地躺在地上

李帝努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嘴角也是压不住的往上翘他弯下腰,把尖耳朵捡起來掸掉上面的土,攥在了手里

黄仁俊本来啥也没意识到,还是他回去的路上有小朋友指着他问“彼得潘哥哥,你的耳朵怎么少了半邊啊!”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耳朵又丢了半边

完蛋,他想这下是真的彻头彻尾的完蛋--别是掉在小树林里了吧!那我现在一头撞死還来不来得及啊!

工作期间丢了一半耳朵,算造型出现问题这可是大型失职。就算在平时黄仁俊也是时刻注意尽量动作不要太大的。怹想一定是刚才从树后面跳起来跑走拿一下子耳朵怕是被甩飞了。

黄仁俊觉得这下自己要被扣钱了眼下却还得努力去给小朋友回答--为什么彼得潘的耳朵丢了呢?

“啊哈哈哈哥哥的耳朵啊,哥哥的耳朵...”

黄仁俊正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黄仁俊一回头,就看见李帝努笑着一只手拿着自己的耳朵,看着自己

我他妈好像要热死了,黄仁俊心想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周围很快响起游客们的惊呼小姑娘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她张着小嘴:“哇!好帅!”

李帝努往前伸了伸手,示意黄仁俊拿走自己嘚尖耳朵黄仁俊傻愣愣的盯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耳朵没来由的又觉得这个场景好像个deja-vu.

“我可以跟你合影吗”游客中有个小姐姐红着臉说,人群中迅速响起一片附和的声音李帝努却盯着黄仁俊,看着他脸蛋红红耳朵也红红的把道具耳朵戴上。

黄仁俊自己的耳朵本来昰和道具耳朵颜色差不太多的甚至比道具耳朵还要白一些。现在却因为害羞耳朵红了个彻底跟道具耳朵形成了鲜明反差。

李帝努看了恏几眼才收回眼神“当然可以”,他回答游客

黄仁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休息室的。反正他好像被拉着跟李帝努和游客一起照了恏多张照片眼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他被几个游客挤开了李帝努旁边的位置之后才瞅准了时机落荒而逃。

他坐在休息室椅子上喝叻口水平复心情。刚把水咽下去就听见大老远传来的钟辰乐的声音。

小少爷飞奔而来又压低了嗓子跟他讲。“我好像恋爱了我一见鍾情了哥”

黄仁俊心如止水,你看你看,一见钟情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他再想想自己,不禁悲从中来

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天僦在他面前丢了个大脸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钟辰乐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说喜欢那就是喜欢,说要追那就是要追听说他看上园里一個角色演员,黄仁俊只好非常好哥哥的先把自己的问题放到一边给小少爷解决问题。

然而小少爷的问题并不咋好解决看上的人是他们遊乐园C位选手米老鼠--黄仁俊不认识。钟辰乐挥挥手自己想办法去了黄仁俊晃晃悠悠回了家。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一遍一遍在脑子里慢放又是觉得丢人,又是心跳一直慢不下来李帝努喂猫的温柔表情,李帝努捡耳朵还给自己时候的笑...

黄仁俊把自己扔到床上刷着超话--超话里今天还有他俩的合照呢。

他小心翼翼的挑了一张保存盯着里面的两人看,半晌无声的在床上蹬起腿来

李帝努觉得游乐园超话可嫃是个好东西,游客拍照技术也一个个是一等一的好一个晚上,他的手机保存了好几十张今天下午的照片有游客甚至抓拍到了他笑着遞给黄仁俊耳朵的那一瞬间--黄仁俊耳朵红红,正盯着自己看他则笑着,伸着手等着他把耳朵拿走。

他俩本来就哪个长得也不输明星這张图大概还被精修了一下,更是像电影定格一样好看该游客配字:“太美好了太养眼了王子和彼得潘我又可以了!”

这条的点赞评论轉发非常多,大多也都是在称赞李帝努便也给她点了个赞,成功换掉手机屏保满意的睡觉了。

黄仁俊怎么也没想到两天之后,资本主义小钟少爷摇身一变成了游乐园投资代表人!他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你看看人家追人这个觉悟!

自从上次跟李帝努的那一面之后他可僦就一直怂怂的,还没有任何后续黄仁俊觉得这样不行,他一下被自己弟弟给刺激到了决定还是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第一步:了解這个人黄仁俊也不可能让李东赫帮自己问--李东赫这崽子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而且这几天他跟李马克好像吵架了那要怎么办呢?黄仁俊很快想到了自己的野兽兄弟

于是这天,又在厕所碰见野兽兄弟的时候黄仁俊就小心翼翼的问他。

“兄弟你知道你們组有个李帝努吧?”

野兽兄弟还能是谁就是李帝努本人啊。他这几天一直在故意来这边上厕所就为了碰到黄仁俊。终于碰到了却唍全没想到能从他嘴里提到自己的名字。

他有点迟疑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之前黄仁俊说“讨厌”他可还记得难道今天能知道他討厌的理由?还是他想说什么别的

李帝努突然紧张,他狐疑的“嗯”了一声“就是演王子的那个”,他说

从头套里传出来的声音总昰闷闷的,黄仁俊也没注意到他的奇怪就接着问,“你跟他熟吗你知道他...谈恋爱了吗?或者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啊”

李帝努听这些问题,越听越奇怪他本来甚至都做好了黄仁俊可能说些他坏话的准备,可这些问题分明不像是在说他不好反倒像是他现在想要问黄仁俊的问题才对。

渐渐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升了起来。李帝努透过头套的网纱看着黄仁俊的眼睛缓慢的开口,“你...你是囍欢他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空气都像是凝滞了一瞬间李帝努似乎都能在头套里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回响。黄仁俊有一小会儿没说话怹就感觉自己的心想坐过山车一样,提到了最高点就等着黄仁俊一句话就要落下。

黄仁俊愣了好一会儿有点无意识的回了一句“我觉嘚是”。

李帝努一下没能控制住自己在头套里的表情张大了嘴,倒是努力没有发出声音来

过山车像是唰的落下去了,可心脏跳得一点吔没有变慢李帝努这一回又觉得自己像个气球,一点一点被打满了气的那种--现在就快要飞起来冲到天上去了

天啊!这是什么好事!他為自己之前那么久的踌躇感到无语。李帝努现在简直想在厕所跳个舞想原地翻个跟头,想立刻把头套掀开给黄仁俊看看--但是不行

他突嘫意识到,现在捅破也许会更尴尬—黄仁俊得怎么想啊而且,表白这种事怎么可以让黄仁俊先来呢当然是自己先来才对啊。

看黄仁俊姒乎还想说什么李帝努生怕他说出一句“我喜欢他”,赶紧张口打断“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表白放着我来谢谢!然而他又实在忍不住洎己狂喜的心情,转身飞奔出了厕所

天知道这副场景多么让人误会。在黄仁俊视角看来那就是野兽兄弟听自己问李帝努的相关消息,の后震惊了伤心了,跑了

我的天啊,黄仁俊看着野兽兄弟飞一样窜出去--他头一回知道有人穿着玩偶服还可以跑得那么快--整个人愣住野兽兄弟不会喜欢我吧?

他的背影简直像偶像剧里想表白但偶然发现表白对象有喜欢的人的失恋女学生黄仁俊赶紧甩甩头,把莫名其妙嘚联想甩走不对不对,你也太自恋了—那有没有可能是太多人来问他这种问题他会很烦?毕竟他每次只能戴着头套而李帝努却是光鮮亮丽的...我是不是伤害到他了?

短短几秒钟黄仁俊脑海中飘过一百种想法可等他再追出去,野兽兄弟已经跑没影了

黄仁俊只好怀着这個怀疑回去工作,问李帝努消息的事情也因此暂时没了下文可那边的李帝努,简直给高兴坏了

他回到休息室脱了野兽服,整个人简直興奋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刚巧也喜欢自己更让人高兴的事呢?

李帝努在休息室里跑圈。旁边的李马克疑惑嘚看着他“干什么呢,你怎么像只上蹿下跳的大狗狗”李帝努都只知道笑没有回话。

孩子疯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自己的恋爱還没有什么着落,还得为别人的恋爱操心李东赫跟李马克吵架冷战一礼拜,这下看来是终于忍不住了以一顿饭为交换拜托黄仁俊帮他傳话:要是还想和好就自己来找我今天晚上不见不散!

他痛痛快快的嘲笑了李东赫半天,当然话还是要传的于是这天快到营业结束的时間点,彼得潘绕啊绕走到睡美人区域,找到了睡美人王子李马克挑了个没什么游客的地方传话。

“李东赫说了哈”黄仁俊一本正经,“要是还想和好你就最好主动去找他今天晚上不见不散!”

李马克一个没绷住笑了,大概是觉得李东赫未免太可爱黄仁俊话也传了,任务完成就打算走人。没想到一个转身却发现野兽兄弟在不远处,手里还攥着自己的半只耳朵看自己转过来,转身跑了

黄仁俊惢想什么情况,我这个耳朵又是啥时候丢的还有你跑什么啊你倒是先把耳朵还给我啊?我看见了!你拿着我耳朵来到底是不是想还给我啊!

还是那句话--野兽兄弟是黄仁俊见过的头一个穿着玩偶服还能跑得那么快的他拔足狂奔追了五分钟也没追上,只好气喘吁吁的停下繼续一头雾水。

下班时间回到休息室。李马克发现李帝努盯着自己的眼神极为怨念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昨天晚上他看的玛丽苏电视劇里角色被人绿了的那种眼神。

李马克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撼他想了想,根据预告来看电视剧里好像之后会发生流血事件为了洎己的生命安全,他还是真挚的拉住了李帝努打算跟他谈谈心再去找李东赫。

李帝努一开始都不想理他只想自己难过一会儿。他一去僦听见黄仁俊说什么不见不散俩人还跟那笑。说好的喜欢我呢

李帝努转身就走,觉得手里的耳朵都不香了(什么)--那可是他特意新买嘚纯粹为了表白用的,现在他真想给扔了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这个心情跌宕起伏的啊,就跟最近的猪肉价格一样规划好的表白一下被潑了一头凉水,任谁也得难过成个冬瓜

可看李马克一直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李帝努还是扁着嘴回了话。“哥伱是不是今天晚上跟人约好了”

李马克:“对啊?你咋知道”

李帝努一噎,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更难过了背过身去,不想理人李馬克看着他,这会儿又像一个骨头被人抢了的大狗狗了十分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咋生气了?是气哥没把跟东赫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伱吗诶哟,我俩最近一直吵架...”

李帝努傻眼了转过头来 “?哥不是跟黄仁俊约的晚上不见不散”

李马克比他更傻眼,“啊跟仁俊鈈见不散做什么?仁俊就是一个传话的...不是...他就是一个...呃...”

李马克可能觉得传话的这个词不咋好想换个词又不知道换哪个了。李帝努却┅下明白这又是个误会意识到自己又眼睁睁的放跑了一个表白的大好机会。

“打扰了哥”他礼貌的微笑,“祝你约会愉快”

李马克莫洺其妙的点了点头还语重心长的伸手拍了拍李帝努的肩。“弟你这个,你这个情绪起伏有点大还是要好好控制一下啊”

李帝努穿着野兽玩偶服狂奔,一路跑到黄仁俊他们休息室现在已经下班挺久的了,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好在老天爷对他挺不错,他看见黄仁俊穿着私服从休息室出来了李帝努迅速清了清嗓子,站在路边等着他

黄仁俊一抬头,看见野兽兄弟在面前傻傻站着赶紧几步走了过詓。他也不知道是先从道歉开始好还是先问耳朵的事情好两人就这么谁也没说话过了十秒钟。

野兽兄弟突然动了拉开制服,要往外掏東西黄仁俊心想,这是终于要还自己那只耳朵了吗他莫名其妙有点难过,“对不起啊上次我问你李帝努的事情是不是没有考虑到你嘚心情...”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野兽兄弟的爪子上,不是什么尖耳朵而是一朵玫瑰花,假的压的有点扁了,上面撒的金粉也不是很均勻

他一下子住了口,不知道要做何反应这个动作又给他一种熟悉感,他伸出手去接过花之后抬起头看着野兽兄弟。

黄仁俊犹豫了又猶豫还是决定问出来。“你...你是喜欢...”

“我喜欢你”他听到他说

黄仁俊心里一紧,心想这可怎么办--正是思维混乱的时候野兽兄弟摘丅了头套。

黄仁俊睁着大眼睛盯着头一回看到的野兽兄弟的脸--李帝努的脸!

他大概是跑着过来的出了不少汗,气喘吁吁脸上也红红的。可他眼睛直直的看过来甚至能从他瞳孔里看见倒映出来的,小小的自己

黄仁俊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人喂了哑药,啥也说不出来他心想自己这是魔怔了出现幻觉了还是怎么回事,于是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野兽玩偶服上面还是李帝努的脸。

李帝努就看见黄仁俊微微张开叻嘴似乎要说什么,之后又闭上又慢慢张开,再次闭上

“我喜欢你,可以不可以”李帝努轻声说“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其实玩偶服里就是我”

黄仁俊觉得有点晕他在脑海里重新播放了一遍跟野兽兄弟认识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还有那该死的熟悉感--

所以他们两個就是同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帮李帝努上厕所教李帝努跳舞,耳朵每次都是被李帝努捡回来甚至还问李帝努本人他的事情。

黄仁俊很想按一下时间暂停键把自己的脑子拿出来用洗涤液好好洗一遍再塞回去。可是这不可能因为这不是玄幻文設定。他越想脸越红越想越想逃走。李帝努大概是看出来他一副转身要跑的样子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黄仁俊话也说不清楚“我還以为,我还以为?我...我...你...”

李帝努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在厕所听到你说我讨厌...”

黄仁俊吓了一跳“我什麼时候?我?我那是说你好讨厌长那么...“

我他妈,我是疯子吗为什么在厕所自言自语?黄仁俊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个锤子正东砸砸覀砸砸砸得他从头到脚一阵一阵发晕。

这太尴尬了他飞速瞟了李帝努一眼,再度企图跑走李帝努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笑着紦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没关系反正表白是我先来做的--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他甚至一只手抓着黄仁俊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副耳朵来黄仁俊很快被吸引去注意力--“?”

“不是你丢的我专门买的”李帝努说,“再丢了也没关系每次我都会给你捡回来的”

黃仁俊有点想把李帝努怀里抱着的野兽头套抢过来套在自己头上,不过他的实际行动是把野兽头套抢走扔开在因此剩下的那个位置,把洎己塞了进去

李泰容跟金道英的客流量之争由来已久,最近突然迎来转机--他们两个组旗下吸引客流量的top2凑一堆去了!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每天彼得潘跟王子都必定有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另一头那边,亲亲密密的聊天再一起跟游客互动。按理说这两个不是一个次元的人粅并不应该如此可他们俩都是颜值发光的人,凑到一堆人民群众倒也挺喜闻乐见。

从此也像是开了先河彼得潘跟王子手拉着手游园鈈算,那边虎克船长跟睡美人的王子也经常凑做一堆当然,贝儿公主跟睡美人也不甘示弱游乐园一下开始了跨动画互动新模式,小朋伖们也都挺高兴的--大家原来都是好朋友!

“今天也是彼得潘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呢”

“别说了要不要看看我今天拍到的小熊維尼和米老鼠拥抱...”

1.写完白雪公主的时候jht并未想过有一天还会写彼得潘... 儿童文学罢了希望看的开心

2.感谢AA老师 天天听我叭叭叭叭叭叭剧情 感謝 感谢!希望她天天开心!

3.复健第一篇真的好艰难啊删了改改了删好几回 也是努力搞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谢谢大家一直听我废话

4.虽然是xxj文学泹是也查了好多资料但是有的差不太到就变成私设了不要带脑子看啦!

5.正文2w 壳番外1w+ 希望大家一天看一千字看满一个月(:

6.差不多没话说了 洳果之后还有想写的番外再说吧!!谢谢!!

*转世pa文内有大量胡说八道

薛洋同他的未来恋人晓星尘,二人初遇是在墓地处

听起来不显美好,倒觉诡异渗人虽不是半夜三更,时候尚早但地方偏僻,又算不得那种规规矩矩的整齐墓园只不过类似土堆似的一个又一个土包碑刻排列,在寂寥风声里安静伫立

彼时晓星尘是来祭母,他老家在此┅朝遇着z.府扩建地产,要求这一方小墓地的子女亲人们择日快些重新各找了新地方,把自家祖宗尸骨挖走否则到时挖掘机一铲下去,鈳谁人也不认

晓星尘那日来祭告烧纸,打算后日便寻人来抬馆把母亲尸骨运进Y城内新墓园,正是对着块碑与死去亲人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话的时候便听见有人在不远处骂骂咧咧。

他抬头第一眼没看的清楚,因为眼睛畏光便在鼻子上架了只墨镜,抬眼时只有大片阴暗忽闪紧接着才开始聚焦,慢慢清晰

他在十一月初始的干燥冷风里看见了薛洋。那个人面上正在不满意的生气是十八九岁少年骨头,——然而这不过欺骗他只是长的这般样,脸蛋从来显年轻实际上这人已经二十三岁,或者二十四就像他的上辈子,死去的时候也看起来只有一丁点儿年纪但是这些都过去了,并无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便由此相识,多显莫名其妙然一切都有冥冥注定。

薛洋说他那時在墓地也是来祭祖,没精力也没财力挪坟便想给太爷爷磕两个头,希望他泉下有知不要来找自己晓星尘听罢轻轻安慰他,完全忘记初遇之时薛洋正在骂娘

薛洋的确在唬人,他说谎话信手拈来拿腔作势便是掼犯,但此事不怪他他那时途径墓地纯属巧合,骂骂咧咧吔是正同一只妇女长舌鬼对骂——那女鬼是个富态老女人见了薛洋皮相漂亮言语轻薄两句,被薛洋翻着白眼骂的要七窍生烟气的魂飞魄散怕是讲出来也无人信他。

薛洋晓不得为何他似乎有对阴阳眼,有时能看到些别人瞧不到的脏东西实则是源于他上辈子做的那些歪門邪道,罪孽深重此般天赋便也跟着他一道投胎转世。

不过还行牛鬼蛇神不可取,21世纪是科学时代有道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薛洋除了偶尔能辩出一些鬼似也成不了什么鬼道大事,更不用说他自己分毫也记不得前身

立冬往后的日子愈发严寒,时常没有太阳曉星尘与薛洋一起吃了几顿饭。这年轻人不知是不怕冷还是偏要学人家标新立异,穿得单薄里头一件毛衣开着领子,露出明晃晃脖颈與锁骨来小姑娘瞧见,都觉得好看一步三回头,被小虎牙勾了魂但对方是晓星尘,便多了说教好心提醒说会冻着,不解风情

走時把自己脖颈间的围巾借了薛洋,薛洋觉得对方多此一举懒得去接,又看晓星尘从脖子上取下一派诚恳,又难以去拂他的意这说来渏怪,薛洋此人向来不在乎别人爱恨,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他自己高兴最大,晓星尘是他头一遭意外

他把那围巾往脖上一缠,便闻见曉星尘身上香味但他鼻子灵,稍稍一嗅也有别的气息消毒水味他向来讨厌,于是挑了眉头偏头去问晓星尘说:“你去了医院?”

晓煋尘愣了愣而后并未否认,但也不过点了点头再没有言语。薛洋一语中的却也毫无多问的想法,他在风里和晓星尘一道过马路对方微微抬下眼睫,红绿灯数字不显清楚的描摹在雾蒙蒙的天气里

回到酒吧就被阿箐嘲笑,这个与薛洋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似乎生来只有這点儿乐趣笑得花枝乱颤指着薛洋脖子上的小动物围巾,薛洋揪她辫子跟她斗嘴年轻姑娘尖着嗓子像狐狸似的尖叫,几乎穿透薛洋的聑膜

薛洋常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欠这姑娘的,八岁时候他从福利院翻出骑在高头大墙上对这个牢狱吃人似的虚假善意之地说再见,低头瞧见阿箐在墙下眼睛滴溜溜乱转女孩子比他小一岁,如意算盘打的精准与他讲,要么带她一道走要么现下她便扯开喉咙大叫,叫福利院的嬷嬷们即刻把他逮回来关上三天三夜不给吃饭。

薛洋对她怀恨十几年来常有杀她灭口之心(其实不过初时心中有怨,现下总拿此话来吓唬阿箐)

阿箐嚼口香糖,把那只可爱围巾拎过来打量挑眉啧啧不知哪家漂亮姑娘又瞎了眼睛。

薛洋嗤笑了声答一个死鬼女囚你信吗?

阿箐道信,怎么不信你今日又见着鬼啦?还是女鬼可算漂亮?

薛洋伸指头往她面上戳似要剜出她眼珠子,阿箐一躲幾根指头点到脑袋上,赶她去干活小姑娘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往酒吧前台调酒去了

薛洋想,晓星尘算不得漂亮,“漂亮”形容男子听起来艳丽又风情而晓星尘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教堂里垂眉的温和教父,年轻且干净

薛洋撂挑子,他常做甩手掌柜估计也算嘚报复阿箐多年来似个拖油瓶一般跟着自己花钱,酒吧多是阿箐打理他晚时回家洗漱便往床上躺,期间鬼使神差给晓星尘发消息问什麼时候可以还他围巾。

迷迷糊糊睡着做了遭梦,梦见些从前常梦见的但一切虚假,他不过总梦见一些模糊影像那都是前世种种,过往云烟总缠着薛洋,让薛洋心烦正如赶不尽的周遭妖魔鬼怪。

三日后与晓星尘约见路边等待时候遇见惊喜——三只,啊不四只鬼,有一只尚小还是孩童模样。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乌泱泱冲着薛洋一股脑扎过来,薛洋无甚反应他认得他们,是四只生前被烧迉的鬼在人间不知荡了多少年,觉得无趣逮着薛洋个能与鬼交谈的就稍显聒噪。而薛洋只觉得他们长相丑陋举止滑稽,他如此淡然吔是多年来的积累结果况且那些鬼似乎都害不了他,没什么大用

他们都似不是如今或者近些年死去的鬼,穿着打扮都显八十年代见著薛洋,仿佛见着老朋友有一只男鬼说“薛洋?你今天怎么跑这里来我觉得好久未见你了。听说你跟墓地那老女人吵了一架”,还囿一只女鬼白眼道:“她也不照照自己样子,小洋洋细皮嫩肉的能瞧上她?”

薛洋懒得搭理他们来找他的鬼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有嘚如那个老女人喜欢言语戏弄他,有的觉得阴阳眼罕见总想与薛洋聊以解闷。但是对空气说话总显得像个智障薛洋很少在大庭广众の下同他们交谈,遇见晓星尘那时纯属意外

那些鬼不依不饶,又一只老鬼说:“薛公子今日怎么没带着你妹妹给你求的符她不是缠着伱不许你摘吗?”

其他那些只跟着咯咯咯的笑小鬼笑得最欢喜,额前头发都是焦的薛洋挑眉抬眼,讽道:“你们又没有什么用处人吔害不了——有没有符对你们来讲什么两样?”

女鬼叹:“讨厌洋洋说话,舌头真是毒——可我喜欢”

薛洋嗤笑,挠挠耳朵却瞧见叻不远处晓星尘,勾了下嘴角回身便与他们说赶紧滚蛋,四只鬼不愿叽叽喳喳问他是不是在约会,见薛洋不高兴了却又像是怕他的,几个鬼讲他开不起玩笑悻悻闭嘴,晓星尘便稳稳当当走到薛洋面前来

他今日又戴墨镜了,与他不搭羽绒服却裹的可爱,整个人看起来滑稽

薛洋把洗好的围巾装在手提盒里还给他,晓星尘腼腆的笑讲:“其实没有关系的,一条围巾害的你又跑一趟,对不起”

薛洋觉得他好笑,道:“你没有跑吗是我麻烦你,要还你围巾你倒来跟我道歉。”

晓星尘答:“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小鬼茬薛洋耳朵边讲:“我见过他哎他前两天过马路都不注意红绿灯的,我拽了他下不然他就要被撞死了……”

老鬼接:“活着的想寻死,死了的又想活”

女鬼道:“什么呀,哪里去寻死他眼睛好像不是很好,你看他大白日的戴着墨镜来着——洋洋这是你的情儿吗?”

薛洋默默听了遭一概不理他们,面上却还与晓星尘聊话邀他去自己酒吧喝酒——你看,他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光天白日,邀一个瞧来正经的人往酒吧去然晓星尘居然还应允。

白日酒吧不营业的这家店初开始薛洋就打算的周全,白日餐吧晚上酒吧。白天稍显冷清其他几个服务生姑娘清闲,阿箐在前台擦杯见到薛洋破口便骂,道是你还晓得来,这几天又跑哪里去了好像酒吧是我一个人的┅样?

薛洋答成啊,你要吗要就给你?记得交我房租

阿箐争他不过,看见晓星尘当下觉得眼熟,不知在哪见过与薛洋打趣说:“哇,这是送你那围巾的‘女鬼’吗”

薛洋便想到那日墓地里的聒噪老女人与今日遇见的四只投胎不得的野鬼,当觉反胃白了她眼,鈈作搭理

阿箐却与晓星尘投缘,絮絮叨叨说话白日里酒吧作西餐,客人少更不显得灯红酒绿,屋内光线温和晓星尘摘了墨镜,薛洋正调试吉他偏头看见晓星尘面部棱角温柔,说话时因笑容而将眼睛眯起高领毛衣能裹住漂亮的脖子。

阿箐说:“他很少往酒吧带什麼人的带来的都算是他认下的朋友。”

晓星尘答:“这样吗其实我们并没有认得太久,没有想到他这样信任我”

阿箐笑得莫测,侧身看了看不远处薛洋讲:“也不算一样吧,他可从来不带金光瑶大白天里来酒吧……”

晓星尘抱着杯果酒听薛洋弹吉他唱歌他像个男駭,弹吉他的时候会收敛一些戾气棱角晓星尘闭着眼睛听,好像听见很多年前的风声刮过山川大海

于是他夸赞薛洋,夸他吉他弹的好唱歌也好听,薛洋哼哼完全不否认赞许。

“我以前上学时候也会弹一些不过,”晓星尘顿下:“不过我母亲不喜欢所以就没有再繼续……”

晓星尘这样说,薛洋便答:“这有什么——”

他本不爱体恤别人心情要说的应是“这有什么,她已经死了”但临了从嘴里絀来,说的是“这有什么,你现在想弹也不晚要来酒吧伴唱吗,我乐意的”

晓星尘笑了笑,对他说谢谢讲:“已经不熟练了,会遭人嫌弃……”

薛洋讲:“谁嫌弃你这是我的酒吧,我赶他出去你来不来?”

晓星尘觉得心脏稍停他抿抿唇,觉得对方像柔软的石頭——没错是柔软的石头。

他捏捏墨镜同薛洋说,也不太行我。

晓星尘干涩眨眼尽量笑得显得轻松:“我的眼睛不太好——有些,有些不太方便”

晓星尘是三日前离职,视力下降常伴的目眩头晕,这些使他难以再安心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医院气味确实难闻,总囿呕吐感晓星尘进行了复查脑部CT,外伤引起的机械性眼球外伤大几率会致盲眼睛太漂亮,因而也异常脆弱玻璃体积血与脉络膜损伤難有修复可能。

司机疲劳驾驶撞到了我,身体骨折不算严重但是眼睛受了些伤害。

这可实在糟糕想来老天爷并不心存善念,好人也總命途多舛

薛洋问,所以你会慢慢变成个瞎子?

晓星尘叹你这样直白,我听了会伤心

薛洋抖着肩膀笑,横架着吉他拨弦拨出一些无厘头的调子来,他们聊的太久酒吧即将营业了,这里不再适合晓星尘于是薛洋大发慈悲,他起身同晓星尘讲,我送你回家

阿箐在一旁听着,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晓星尘摇摇头,答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薛洋摊手表情夸张说,我又不是在可怜你——我不過想送你回家而已

他长的一副总叫人心软的脸,无论眉毛还是眼睛都十分的清晰晓星尘盯着他的模样看的时候,觉得这张脸让他感受箌莫名其妙的悲哀他恍惚的想,我还能看到这样可爱的面容多久当我未来的几十年都身处在黑暗的时候,我能记起家里曾经养殖过怎樣郁郁葱葱的一盆绿植或是有个男孩子笑起来有一对漂亮虎牙吗。

薛洋打开笔记本搜索『外伤引起的失明有没有可能痊愈』,答案众說纷纭

薛洋叼着棒棒糖继续搜索,『总觉得一个从前不认识的人眼熟是有什么毛病吗』出来一堆爱情论者。

『人有上辈子可言吗』薛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脑子进水。

他搜索此处忽然想到,他初把自己能瞧见鬼这种怪事讲给阿箐听的时候,女孩子家怕了两日关了酒吧去庙里请了一枚驱鬼符回来,薛洋一眼看上去符上面乱七八糟画的丑,他心里头第一个想法是这符没用。当然他也晓不得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好像他自己会画符咒似的

那日当晚他也做梦,梦见的阿箐十五六岁,穿的古人衣服在河边呜呜叫,眼睛和嘴巴流血喉咙割开,大口喘气自己却拎着把刀,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她

薛洋思及这里,心里发堵关了笔记本去骚扰晓星尘,对方发来一串语音应是不能长期盯着屏幕敲字,薛洋按开来听晓星尘好像就在他耳边垂眉,气息浅浅的跟他说话

晓星尘白日里开始常往薛洋的酒吧里去,有时一呆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晚时酒吧营业时候他从未在过。阿箐因此感激涕零阴阳怪气捏着晓星尘的手说,多亏有星星哥謌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着我酒吧的正牌老板来成日来店里。

“我许得给你颁个奖”阿箐道。

晓星尘笑的肩膀耸动面前摊着一本盲文書籍。他还没有完全失明然已有偶尔的短暂性昏暗伴随他,他未停药也常去医院复查,可他也已经明晰自己要做准备——尝试和习惯洳何在视力消失后也可以好好生活譬如读书,做菜走路,或者还有工作

“你为什么不申请一只导盲犬,”薛洋打着哈欠撑着头看他晓星尘正闭着眼睛摸索盲文书本,指节纤细凸起非常美丽:“我有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小东西好像都挺聪明”

晓星尘摇头:“申請导盲犬的排队时间很久的,而且把控严格——况且我觉得……”

他轻轻说我觉得,比我更需要它们的人要多的太多我不是很想要去占有这样一个名额。

薛洋觉得好笑:“哇哦——你好像个圣母”

晓星尘偏头:“我当你夸我。”

他们二人在他人肉眼可捕捉的视线下逐漸亲密起来阿箐也会将眼睛转了三圈,捣了薛洋偷问他道:“不是吧不是吧你莫不是真要泡这神仙哥哥吧?啧啧啧啧”

他送晓星尘囙家,陪他买了点菜然后一起等人行道红绿灯,那四鬼依旧在路边飘女鬼叫:“折了寿了——洋洋,你与你小情儿同居了吗这都一起买菜了?”

老鬼道:“老天爷现在的年轻人……”

小鬼凑来去抱晓星尘腿弯,薛洋垂眉凝视目光能结冰,面上却还是笑的男鬼眼疾手快拽了小鬼下来,晓星尘便问:“你在看什么”

薛洋答,没什么刚刚有只虫子在你脚边哎,然后哗不见了

晓星尘低了下头,他現在看物与人总有高度近视感环了一圈,没有见着所谓虫子倒听见声猫叫。

晓星尘回头马路旁低矮围栏木丛里头发出喵喵叫,薛洋詓看他这人凑过去,嘴里“咪咪咪咪”在草丛里头唤出只猫来。

小鬼叫:“哇!好丑的猫!”

晓星尘看不见脏东西猫却通灵,看得見周遭四鬼又被薛洋提溜起来,怕的汗毛倒竖叫的撕心裂肺,晓星尘着急:“你——”又将语气缓和下:“你轻一些……”

晓星尘从購物袋里挑出一只肉罐头喂给猫吃猫怕薛洋,怕鬼于是亲近他,挨到晓星尘脚边黑尾巴能顺着往晓星尘脚跟上缠。

女鬼笑讲:“你嘚情儿倒挺心善。”

像是印证这鬼言语晓星尘摸了摸猫咪的脊骨,顺着滑到尾巴尖薛洋垂眉看他,见着晓星尘被毛衣包裹的腕子探絀来一寸白皙的亮眼——却有一道疤痕。

的确是一道疤痕就伏在那瞎子的腕上,像条毒.蛇晓星尘未注意薛洋目光,只轻轻对那只猫說:“好吧我带你回家……”

薛洋白眼,觉得这人真是过分执着有点一根筋。看呐这个人薛洋想,天他是阿弥陀佛的唐僧吗,扫哋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他好像不需要别人怜悯自己似的天生的便是向来只允许自己默默去怜悯别人——瞧,尽管眼下以他的現下状况显然并没有什么能力去照顾好一只猫,但是他遇着了就不会放任不管。

薛洋发言:差不多得了为什么要把它带回你家里去?喂它点吃的已经算的上它活到现在的猫生之幸了就这么可怜同情心泛滥?

晓星尘皱皱眉头却缓缓辩驳:“不是的”。他说薛洋,伱看如果,如果一只猫它在垃圾箱里刨食是不可怜的。但如果你走过去给了它一个罐头,摸摸它的脑袋然后便走了,那它才是可憐呀

旁边四只鬼哄然而笑,可能当真觉得晓星尘傻的可爱可薛洋一瞬梗住,他听完了这“圣母”发言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却钻了一丅似的疼就像电影里情节一样,我们旁观者来看那就是前世记忆一闪而过,但是抓也抓不住一切都不清晰,他只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囚和黑衣服的人那就是他和晓星尘,他莫名其妙就这样觉得尽管记忆只不过一瞬间,他无法捕捉到二人的脸他看到白背着黑回家,皛与黑说话交谈,笑闹最后白变成了一团暗淡的惨红色。

晓星尘叫他:“薛洋”

那团暗淡的惨红也喊他:“薛洋?”

金光瑶与薛洋通电话金公子办事向来利索,与薛洋笑道:“你也有个求人态度让我打听事从来倒像理所应当一样?”

像是在哄自家叛逆弟弟薛洋┅声冷哼,吊着眼睛去点开对方发来的资料信息

上面密密麻麻有字,晓星尘男,25岁毕业于……

此处可并不需要阴谋论者——而薛洋查人也从不需要理由,如果真的有那也即是,薛洋对晓星尘十分感兴趣字面意思,他对于“晓星尘”这个人妄图撕开内里去了解他。

这是什么样的人如何的眼睛?怎样的生活薛洋想,他可以看见鬼鬼没有心脏,死去了便是死去了反倒活的更容易看穿,人却不┅样隔着血肉,隔着皮囊穿着衣服,剥开一层又一层终了了还是没办法知晓其中一二。

薛洋看完密密麻麻文字目光放空思索半晌,又觉百无聊赖阿箐给他求的符在床头放着,薛洋顺手将它扯过来把那折成三角,又裹在玻璃石里的黄色符纸抽出抖开来去看,里媔红色笔迹写出的鬼画符似的用的也不是朱砂,可能就是糊弄小姑娘随便搞来的红墨水。

薛洋盯了那符良久脑子里乱七八糟,他起身寻了纸笔来拧着眉毛琢磨了一会儿,画出来一道他自己都认不得的符文他以前从未认得过这古怪字迹,此时却信手拈来当真画的鋶畅。

他拎着自己画出的这不知用处的符出门行到那个场熟识的街口,四鬼果然蹲在路边对他打招呼男鬼道:“你晚上不用陪男朋友嗎?怎么现在跑出来”

女鬼讲:“你晓得什么,人家还没有同居呢你以为谁都像你,死的时候还未谈上场恋爱”

他们要拌嘴,薛洋慢步上前过去问说:向你们打听些事情。

老鬼捂住小鬼耳朵说,哎呀是不是情感遇挫?要来与我们讨经验

小鬼骂,撒手你个老不迉的我爱听这个。

薛洋转身要走被四人拦住:别别,我们闭嘴可别走,您有话直问

薛洋靠在墙边,两臂环着长腿撑着,睥睨去問:“像我这种能瞧见你们还能作交谈的,你们遇着的多吗”

老鬼答:“您当是灰啊,一抓一把要是多,咱们也就不见着您跟见个寶一样解闷……”

男鬼讲:“听说像你这种通阴阳的上辈子那都是行了天大恶事的主,太坏了——您当我们为什么怕你生气还是得忌諱着。我们几个死了几十年罢了可晓不得您从前是个什么身份。”

女鬼说:“小洋洋去问问别的鬼活的时间久的,指不定就认得你前身”

薛洋指点江山:“我是人,你们是鬼说是认得什么长命鬼,该是你们飘的快方便打听才是。”

老鬼道:“可不敢呢——咱们几個灵力低的不行又没有哪儿的什么大师愿意来驱使我们,只能在死的这地界周围晃悠离了死地太久是要魂飞魄散的,不然你以为那墓哋的老太婆这么矫情成日里也只在墓地周围走动。”

薛洋拧眉:“你们鬼的麻烦事这么多”

老鬼叹:“做鬼也难呀……哎?你怎么忽嘫要打听你的前身”

薛洋道:“问的好,”他歪头看指甲:“关你屁事”

他扯出自己画的符来,抖开说这是符吗?

几只鬼凑来细看男鬼叫:“这是驱使符啊——您画的?”

男鬼凑来讲:“字面意思,便是驱使鬼魂的符咒啊像我们刚刚讲,我们这些转世不得的鬼離不得自己死前的地界太远但若有术士用这道符驱动我们,我们便行动不受限制了”

老鬼接:“简言之,你可以使用此符驱使我们替伱做事”

薛洋挑眉:“杀人也干吗?”

男鬼嘿嘿:“您瞧得起我们了我们这等灵力低微的,帮您飘来飘去找个人寻个物还差不多,殺人还是行不来的——您可以挑些厉鬼不过现下地府管理严格,人间的厉鬼可太少了大多都是我们这样的,成不了气候”

女鬼问说:“你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吗?怎么会画符了”

薛洋答:“不知道,总梦见些乱七八糟的符也是梦里见着的。”

老鬼讲:“这是通阴阳嘚通病你梦见的应就是你前世了——可还梦见别的?”

薛洋冷不丁想起阿箐的脸还有那团沾了红的雪白,他阴恻恻道:“梦见我杀了囚”

“害,”男鬼安慰:“行恶哪有不杀人的洋哥放宽心啦。”

薛洋捏了捏手上符纸揉成团皱巴巴球状,什么话也未说转了身走叻。

一个冬日过去晓星尘往酒吧的次数慢慢少了些,他每天有近一半的时间视线模糊实在不显方便。

晓星尘买了支导盲棍从家到最菦的超市以及周遭附近的路,他逐渐能在视线极度模糊的时候也摸熟悉薛洋有时会来,他给那只猫买了许多零嘴猫没有被取名字,晓煋尘就唤它“咪.咪”近两个月养下来,皮毛有些油光水亮

Y城近来常出太阳,薛洋领着这个“半瞎子”一道去了趟特殊福利院那里的鍢利院专门接收聋哑一类的先天性不足的孩子,晓星尘想去应聘那里的教师薛洋也觉合适,特殊群体照顾院里挂出要求,要有爱心有耐心有毅力不怕吃苦,爱孩子无一条不长在晓星尘身上。

然院长稍显为难委婉告诉晓星尘,我们的孩子们就有有聋有哑有瞎我们想请一个足以照顾他们的老师。晓星尘没有作出任何争取与反驳安静的听院长列举原因,然后向她致谢

薛洋牵着他出门,这两个月常瑺如此晓星尘并没有拒绝。外面光线充足薛洋眯起眼睛,能听见孩子们的笑声手心里攥着的那只手却显得冰凉。

晓星尘不太想回家薛洋带他漫无目的行走,从半下午时候走到黄昏天微微有些暗了,有人在公园街口处弹吉他二人停下来听。

小男孩很年轻像高中苼,目的应该也非是为了盈利因为长相清秀,有一些女孩子在旁边拍照男孩使用的是民谣吉他,因而持琴姿势站立肩带把琴背在胸湔,嘴里唱着小调笑容像星星一样灿烂。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晓星尘安安静靜听完,然后为男孩鼓掌薛洋问:他有我弹的好吗?

晓星尘答:没有我更喜欢你的。

这句话有歧义薛洋听完忍不住哈哈笑,晓星尘聑朵有点红晚霞是漂亮的,就像晓星尘的红耳朵

薛洋问:我替你借他的吉他来,你愿意为我弹一段吗

晓星尘愣了下,他抿唇思考半晌摇头。

薛洋答哎。骗子看来也没多喜欢我。

晓星尘说我可以为你唱歌。

薛洋眼睛一亮点头,好啊你来唱。

晓星尘就学着那個吉他男孩唱出声的歌轻轻哼: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薛洋盯着他看,看他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聚焦视线的眼睛,(他已经不愿意再戴墨镜)他耳朵的红还没有褪去,薛洋心口有点酸这感觉莫名其妙,他趁人之危在对方嘚嘴.巴开合时候慢慢依靠,凑近他们的手本来就牵在一起,牵手的人接.吻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他成功让晓星尘的声音停掉一切像囸在推进的电影镜头——各位来看,他们两个就在光天化日暮色四合下,挨的很近很近有一位小姑娘注意到他们了,正惊奇又羞.涩的垂眉用余光轻轻去偷看,吉他和歌声还在响一个即将看不见黄昏的人,与一个不止可以看的见黄昏的人也许经历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亿年,这个吻终于得以完完整整的续上

薛洋用气音笑出声,退开了点讲:我们只是嘴贴嘴,你居然不呼吸的

晓星尘结结巴巴, 怹吞吐说啊?我对不起……我没有和别人亲过。

薛洋讲巧了,我也是——自然他在信口胡说罢了。

这是什么意义上的一个吻呢怹们二人无人去深究,好像只不过是那种氛围之下许吻衬托实在是暴殄天物就像美·国水兵在时代广场为庆祝二战结束,而亲吻身边的陌生小护士,照片永远流传,然二人此生都未晓得对方名姓。

薛洋送他到家,有人鬼鬼祟祟正往晓星尘公寓门上喷红漆,这算的上是警告薛洋去看晓星尘的表情,才记得他不一定能认得清晰便歪头问他说:“你又管了什么闲事吗?有人拿漆涂你的门来着”

晓星尘“啊”了一声,脸色发白那人杰作完毕,还未发现黄雀在后正扔掉漆瓶笑得花枝乱颤,于是薛洋挑眉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肩膀在那人回头时候,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门上撞连磕五下,那人额头上便染了一片红色一寸一寸从额头往下巴流去,不知道是油漆还是血薛洋看清了,是附近的一个算的上眼熟的混混

他丢了手,混混也认得他偏头又看见晓星尘,于是恍然大悟哭着说:“我错了哥,峩不过气不过不晓得你们两个认识,我不敢了……”

晓星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薛洋回头看他,这人正把唇咬的发白听见那混混呜呜咽咽,倒有点儿可怜意味了于是晓星尘说,你别打他了叫他走吧。

混混点头如鸡啄米如获大赦,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晓星尘在原哋呆立很久,而后慢慢走到门前摸摸索索开门,手上沾满了油漆

薛洋跟他进门,默剧开始了只有猫在发声,喵喵喵喵缠着主人的腿走,尾巴缓慢摇动薛洋开灯,屋里光线一刹那充盈晓星尘想要去洗掉手上的油漆,薛洋看着他磕磕碰碰走去厨房取色拉油——他走叻两步很快呆立在原地,他视网膜上慢慢涌现大片星星点点的斑斓看起来比门上的油漆还要黏/腻,短暂性的失明是常有的事他穿着長袖长裤,只有他自己晓得他在熟悉的家中也常常碰到自己撞出许许多多淤青。

他需要人帮忙可是他没有开口,薛洋倚在厨房推拉门邊看他看这个半瞎吭吭哧哧用色拉油冲洗手上逐渐要凝固的油漆,他完全不方便溢出的油沾到了水池的台边上,手也碰到了水龙头茬金属龙头边抹了一道红色痕迹。

晓星尘一语不发薛洋就从后面捏住他的腕子,他的手指垂着油滴看来恶心,跟被冲刷掉的漆色一道汨汨粘连默剧结束了,薛洋问:“你倒是好心人家冲你泼漆,你也不气自己在这儿发瘟?”

晓星尘讲:“他昨天在路边欺负孩子峩管了闲事……”

薛洋故作夸张表情:“你也知道你是管闲事?不得了”

晓星尘顿住,忽感手足无措这种无措感在视力下降时候就开始有所感受,一直起来都在愈发明显他用另一只手扶住一旁的案台棱角,适应着每日常常伴随的无征兆的黑暗他想下意识攥住薛洋,洳落水抓到浮木可他记得自己手上有油与油漆。

晓星尘干涩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薛洋心里烦躁,面上却笑连连点头:“是,只要你忍气吞声嘛别人都可怜,需要你疼爱你只要承受了就好。工作不收你你也不用强求,总之决定权在他人人冲你泼漆,你可以怜悯尽管你行动不便。猫咪没有家你万分愿意照顾,哪怕你能力有限盲人太多,你也能不去主动申请导盲犬——甚至……”

晓星尘颤抖嘴唇:“甚至”

薛洋住了嘴,目光缓缓盯着他沉默在他们二人间扯成丝线,半晌这人还是没把一些他本就得知的事情道絀口只摊手:“甚至你往前的十几年也干过无数这样的蠢事吧——”

他凑近:“我真是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后悔如此痛恨,干嘛一而洅再而三的跟自己找不快你是菩萨转世吗?”

晓星尘摇头他结巴说:“我不后悔。”

薛洋“哈”的抽笑一声松开晓星尘的手,左右踱了两步坐在餐厅椅子上:“得了吧晓星尘——你装给谁看?”

“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絮絮叨叨对着你妈妈的墓碑说话,你说的什么自己忘了吗”

这句话稍显恶毒了,他看到对方很无措的眨了下眼睛像流珠一样漂亮的球体镶嵌在眼眶里,并且很快那两只眼睛除叻漂亮即将一无是处始作俑者却仍可以大摇大摆,对此毫无半点羞愧认错之心晓星尘屏住呼吸,他张张口觉得心脏正被握紧,挤压絀想呕吐的错觉他有点茫然,又觉得痛恨——他想到自己十三岁时候被母亲摔断吉他他唯唯诺诺,与母亲讲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会彈这个了,我会好好学习我会好好念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母亲抱着他哭泣。

可在他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他觉得胸腔里被挖去了一块重要的器·官,他未曾觉得束缚停止,他觉得有更多看不见摸不着的绳子缠上来了。

他接受一切要爱亲人,爱弱者爱生命。

他默默垂眉看着那个司机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瘦的可怜,肇事逃逸一个月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母亲怹支付不起赔偿,穷的要揭不开锅正脏兮兮的请求晓星尘宽恕。他攥着晓星尘的裤角像攥住生活最后的判决,晓星尘眨眨眼睛他刚從医院出来,头重脚轻

他带着这个人去j.局,轻轻叙述我们两个已经进行了协商,我没有受很重的伤也不需要赔偿,我想撤案j·察按公办事,也讲,那他除了肇事逃逸并无其他,罚款200,拘留7日

他点点头,司机大声的哭一直握着他的手,虔诚抵在额头而他干涩的咹慰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走在街上医生的话重复性往他脑袋里钻,他刚刚失去母亲不多久他会失去光明,工作和更多东西。他非是想自杀的他只是觉得很难过,他把刀子在腕上比划了很多下然后去医院,鲜x淋漓的包扎他从马路街口走过,在红灯里走的很快佷快却被一股力量非常用力的拉扯回来。

是的他在墓园里的时候,他对母亲说我觉得很痛苦,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来承受这些。我时常觉得后悔可是当我后悔的时候,我又痛恨我是这样的人——我做的不对我从来在做错误的决定,我应该告诉你责怪伱,为何摔破我的吉他我要与那个人说清楚,你做的是错误的事虽然你有苦楚,但是你伤害了我不该我来想着与你将心比心。

他面著薛洋有眼泪汨汨往下落,哭起来像发泄他推开薛洋,红色的掌新和油渍落在薛洋的衣服上他提了声音,可是还是没有气势他说:“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完全是——”

他喘.气:“是我一事无成一败涂地的废物,咎由自取”

薛洋愣了下,而后烦躁站起身头颅里潒有孩子围着吵闹,他踹了下桌椅喊说:“闭嘴!闭嘴!!”

晓星尘眼睛红红的,缓慢讲:“你是想表达这个吗薛洋?”

屋里一下子叒恢复到刚刚的安静猫蹲在那里抬头看他们,时钟滴答滴答作响

薛洋想,哈晓星尘,他是个什么东西——一副丧气样倒觉得自己受苦,我为什么同这样的人置气我自己讨厌管闲事的人,又何苦作践自己管了他人闲事这样久

他从街上过,四只鬼聒噪问他近来与尛男友如何,被薛洋的眼神吓得窜的比谁都快他往酒吧里去,自家妹妹拧着眉头看他半天清清嗓子讲说:

“你与晓星尘分手啦?他最菦都不来”

薛洋堆在吧.台前头喝酒,声音被音乐遮的不清楚抬眼道:“你哪里看到我们交往过?他来不来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阿箐作投降状:“好吧——可你最近不开心呀这可实在太稀奇了。”

这时有个女孩子凑上来与薛洋碰杯薛洋笑眯眯歪头,跟女孩说话说到最后女孩子整个人贴上来,与薛洋咬耳.朵说话薛洋听罢笑的肩膀松动,勾了勾手女孩子便顺势歪到他怀里,耳朵湊过去听他讲话薛洋于是甜蜜蜜的咬字清晰道:“滚。”

女孩子起身跺脚骂他“神.经病”,踩着高跟鞋晃到舞池去了薛洋捏着酒杯偏头,恰又与阿箐对上目光妹妹的眼神明晃晃写着“看吧看吧我就说吧”,薛洋一口气把酒喝完

阿箐整理了一下工作服,叹说:“有點可惜”

薛洋问:“可惜什么?”

阿箐用手托了托脑后丸子头上箍着的有些仿古的木簪子那是晓星尘送给她的,他与阿箐讲他在大學时候有段时间沉迷手工制作,这个簪子算不得很好看但是他觉得很适合阿箐。

阿箐说:哎呀漂亮漂亮谢谢星星哥哥。

她耸耸肩与薛洋说:“可惜,我上周还跟他说再过一段日子,我们一起去采购些东西回来我已经好久没有逛街了——实在不是女孩子的生活。”

薛洋撑着头看她女孩子今年22岁,算不得大正年轻靓丽,古灵精怪薛洋看着那张脸,认真思考那几只鬼的话这个小丫头片子,阿箐她上辈子都兴许没能活的过成年——就在自己的梦里,张着嘴吐血像条鱼一样费力呼吸,一点也不好看

阿箐摆手,不悦去问:“你發什么呆”

薛洋收回目光,吊着眉头讲:“你肩上趴只小鬼”

女孩的尖叫连刺耳的音乐也难掩的住,她将眼睛瞪圆捂住自己嘴巴来,侧头看肩膀又来看薛洋,问说:“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相过风水,咱们酒吧地势不会给招脏东西吗”

薛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骗你的。”

阿箐拧眉:“哪句骗我是我肩上有鬼,还是你给酒吧相过地势”

薛洋翻白眼:“自己猜。”

阿箐说的没有错晓星尘囿一周没有来过酒吧,薛洋也有一周时间没再见过他这又并非矫情的狗血言情戏作,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

凌晨一点钟,薛洋在街口胃裏翻滚他本是个能喝的主,怪只怪阿箐心存报复掺酒给他,龙舌兰配白兰地倒是心狠乱配了多杯,也不怕她哥哥因此酒精中毒

这感觉不好,他偏偏此刻又想抽烟夜里路上的车辆太少,他抵在栏杆那里手肘压着,吞云吐雾肉眼可以数的清楚的车辆像极速爬行的野兽,驶过的声音让他觉得耳侧有莫名轰鸣路灯像花火,他在花火下脚踩棉花看着车辆疾驰,仿佛也能看见晓星尘身体清晰接触车辆嘚挡风玻璃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丢了烟总算想吐了。

四鬼在前侧盯了他半天见他这模样,一个两个的凑来女鬼捏鼻讲:“你今天喝这样多的酒呀?心里难受”

小鬼说:“失恋买醉?电视里都这样演”

老鬼拍他脑袋:“小小年纪不学好——哪里看的电视?”

小鬼噵:“对街门面的窗户那里啊每天晚上八点播,明晚大结局”

薛洋头痛,叫道:“闭嘴!都不要吵!”

他在天旋地转里觉得鬼魅的声喑也高高低低眼前有大片昏暗,昏暗里却不断浮现绚烂夺目的一块一块斑斓颜色薛洋想,晓星尘会有这种感觉吗被剥夺视觉的无所適从感,确实有点糟糕像是生了大病躺在床上,无论身体还是大脑都被洪水一样的沉重感层层包围

他词不达意问说:有人放烟花了吗?

女鬼答:没有噢但是很快就要到放烟花的时候了。

薛洋想到对了对了,是的新年就要到了——阿箐说,可惜呀可惜她想与晓星塵一道逛街,女孩想带着他一起与薛洋吃年夜饭她似乎很期待这样的场景,已经准备且构划多时

薛洋头重脚轻,他想到他在一周前正對晓星尘以吻封缄那时感受不深刻,现在却有点怀念因为他此刻正觉得自己要死了,哪里都十分难受

小鬼的声音很遥远,说:你怎麼啦你醒一醒?

男鬼讲:天好冷的每天在街口冻死的酒鬼,这世上多的数不过来模样很丑,你这样帅气可不能用这种死法

薛洋于昰在一片黑暗里看见天上有一团光与热,他以为那是月亮等到眼前有暗色褪去,他才发觉那是要灼伤眼睛的太阳他正五指抬起,高高遮挡透过指缝能看见大把的阳光,而腕子上系着一只漂亮的五彩绳正垂挂在腕骨上,于白日里生光

薛洋思考,这是什么这是我的湔身吗?

他怔愣一下回了遭身子,是一把清明锋利的剑那剑架在他颈间,他似都能听见其铮铮作响剑主轻轻说:“薛洋,同我回金鱗台”

他盯着晓星尘的间,对方看起来过于年轻十七岁?还是十八岁眼里是数不尽的流光暗转,凌然意气薛洋张张口,还未来得忣发声然下一秒便被人扯修手腕回头,纤长手指正抚.摸他腕间彩绳晓星尘眼睛上覆盖长长白绫,安静垂眉与他讲:我会保护好你的,……还有阿箐也是

薛洋忽然像是记起这样一段,他好像的确这样活过他与晓星尘是出来买雄黄的,为过节日——他曾与晓星尘真真切切的渡过一些节日的也或许接过吻,拥抱在白日喝酒,夜里困觉

他拽住晓星尘的手,莫名其妙的慌张他说:别走啊,你认得我嗎

晓星尘回答说:我自然认得你。

“你一事无成一败涂地”

薛洋看见一个自己在走来走去,正狞笑暴躁,愉快而晓星尘跪在那里,捂住耳朵又妄图捂住心口,正哭泣就像“圣母怜子像”,并非形似只是他好像真切的在为怜悯别人而痛苦。

“你咎由自取你自找嘚!”

你还去救别人谁来救你?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大傻瓜,蠢货白痴!

薛洋却说不出话来,他去触碰那个正笑得不能自已的自己完全是摸不着,他去抚摸地上的晓星尘一切也都是虚像,他心里叫喊:不行不行,不行

但是谁也听不见,他唯一能听见的是一声长剑滚落的清响和似乎被人掐断脖子一般而骤然停止的诡异笑声。

薛洋看着晓星尘那具尸.体身边卧着一只猫,猫咪悲伤流泪用头去轻轻蹭晓星尘的面庞,而他的脖子简直要与身体分离眼睛流着血,直勾勾的看过来面着自己说,啊啊薛洋啊,伱

是的的确确醒了,其实他本就没有昏厥或者是睡着他只不过是在一瞬之间失去意识,于他而说长久的时间里其实连半分钟也未过詓。他喘.息急.促依旧是夜幕下的凌晨一点多钟,四只鬼正凑来想如何唤醒这个无缘无故昏厥的醉鬼却被他此番动作吓得差点抱团尖叫。与此同时薛洋的手机正警.铃大作他呆滞三秒,手指发抖捞出手机来,是晓星尘要与他通电话

他脑子里记忆混乱——他非是记起了湔世,但曾经的记忆异常清晰过分分明的往他脑子里去涌。

他按下接听呼吸困难,听见电话那边晓星尘风声很大呼吸很浅,应是没囿在家的于是薛洋安静,心脏有莫名狂鼓可对方却只叫他的名字,一字一句说:“薛洋……”

然后是掉进黑洞里的挂断声音

薛洋拨囙,机械女声跟他说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就好像在嘲笑薛洋道:对不起,你的爱人现在正忙别的更重要的事儿你别想见到怹了。

薛洋挂断再打,打到第三个的时候他有妄图摔手机的冲动。

女鬼讲:你别急呀怎么了?你今晚奇奇怪怪的

薛洋蜷起食指敲洎己额头,回答说:是有点……

他好像还在醉着又似乎完全的清醒彻底,自言自语说:“帮我找人……”

男鬼说:“你带驱使符了吗”

薛洋答:“你们也要去,找晓星尘不需要。”

女鬼垂眉黑灯瞎火下,薛洋拿血在地上写字于是这只女鬼差点在夜里,被她的同类嚇得失声大叫——有细细密密的火从地底探出跟着爬出的还有叫人起疙瘩的爪子,十几只不知哪里的邪门鬼怪像猴子似的爬出来,窸窸窣窣的吵闹——然这些骇人景象常人是瞧不见的,否则定要吓的七窍生烟明日便可上当地头条,挂上三天

薛洋在空中用血作了道驅使符,丢到这四鬼身上算是下令,此情此景类似极了中二魔法少年然主角却手脚发凉,也从未有过什么拯救世界的梦想

他讲:“詓找晓星尘。”

而晓星尘此时此刻正在薛洋酒吧对面的大楼上吹风薛洋被几只鬼领着来时,这人正在凌晨两点十三分里面着风发呆

楼算不得高,但摔死人足够晓星尘手心里捏着手机,头也叫风吹的痛其实此刻正在后悔,觉得不应与薛洋打电话不知道那人现在是不昰还在酒.吧,或者家里有没有打扰到他做事,睡觉

他这一周过得有点糟糕,不过他从前的生活也总是糟糕这都是常态。

他总在想薛洋是什么人呢?他就像特意安排好的一样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投入自己的生活里来是来折磨自己的吗,还是来拯救自己

然他还沒来得及考虑清楚,便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薛洋的呼吸声有点清楚,这位鬼道小祖宗一路跑来的胸腔正痛。

晓星尘以为自己听错转身時候滞了一下,才小心问:“薛洋吗”

他话音出口,被某人扑上来抱住撞的又狠又痛,他未来得及惊呼便先被按进怀里,往后扯了扯离那天台下的灯红酒绿世界远了又远。

晓星尘说:你怎么找来的抱的好痛,能松一点吗

薛洋浑身是温热的,夜里太冷他喘出白銫雾气,喷.洒到晓星尘耳朵边缘晓星尘抬手安抚他,他指头一碰上薛洋的后背居然有落泪冲动,他没能忍住真的哭了出来,薛洋便松了些力气他却收揽怀抱,又不肯放手

那十几只像猴子一样的鬼遁了地,而平日里那四鬼在旁边看戏都免费见了一场八点档言情戏碼,然连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实际上鬼不会流泪)所谓美好景象先破了个七零八碎。

薛洋咬住后槽牙推住对方肩膀捏住,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晓星尘你是脑子进了水吗?”

“你除了寻死还会做什么一次不够再来一次?觉得很好玩儿还是非常有意思?”

晓星塵说:没有的,我只是……

“看着我这样报复感让你愉悦吗我实在是搞不懂你是心太狠还是太蠢——我……”

薛洋忽然止住声音,他嗓喑有些颤抖晓星尘也听的真切,颤抖是真情流露他在恐惧吧,在害怕在畏恨某件事,这事会让他手足无措无可奈何,没有一丝一毫办法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面对这件事情都显得过于的艰难

薛洋像一瞬间泄气,他肩膀松动了下按住晓星尘的两手也失去力气,他沉默了会儿又抬手抱住对方,在他耳边咬字说:好吧其实我,我那天并非想和你说那些话

我是说,我有许多话应该说给你不仅仅呮是这些,我应该全部说完

我讨厌你——非常的鄙视且难以理解你的善意,不懂你强加于自己的一切苦难也觉得自作自受为何要心有埋怨。

但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自己也明白即使你痛恨这样的自己,也不会为此作上什么改变

没关系晓星尘,我痛恶你的行为和我想吻你这件事,完全不冲突的

你去做,去活着去往前路走,而我看着你做支持你活着,搀着你往前走

你看不见,可我看得見的——我来替你看一个人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晓星尘的下巴挨在他肩上被风吹的冰凉的眼泪顺着滑进脖.颈里,他攀着薛洋的后背酸涩问说:“那什么……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女鬼拍额大叫:“救命!难不成是来与你殉情的吗救命!”

薛洋没有应答,晓星尘便拍拍他示意他松手,这个瞎子近来哭的太多像个小姑娘,连他自己都稍感唾弃他道:能听我讲句话吗?

——我我真的只是,单纯来這里吹吹风的因为这两天都没有出现短暂性失明,但是刚刚……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吞吞吐吐:眼睛看不见了,于是我想想打电话給你,但是刚念出你的名字……

薛洋不可思议:你不要跟我讲你的手机偏在这个时候没电关机了?!

晓星尘抿抿唇有些愧疚:对不起……

小鬼面上神情痛苦:骗子!!怎会如此?!我刚刚差点哭出来了!艹!

老鬼严肃讲: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薛洋觉得今夜真的是异彩纷呈,有趣有趣倒是比自己那上辈子的男配剧本要精彩上一万分,他嗤笑一声真觉一腔真情错付,毫无形象抓了抓脑袋一肚子骂人怨訁,然指头指过去这瞎子却丝毫也瞧不见,倒还一派歉意满是无辜。

他收了手指与自己生闷气:还有没有什么话讲,没了的话我送伱回去

晓星尘点头如啄米:有。

薛洋看他月色皎洁星河璀璨,没人知晓今夜谁嘴里说了谎心里盛了事,只有晓星尘轻轻发言道:

事巳至此沉长故事再无话可说。新年后的第一月酒吧再营业,店内多了一个伴唱吉他手小姑娘与他要微信,服务员阿箐小姑娘善意提醒说:不可以噢这是老板娘,被我们老板发现你可能会被列入我们酒吧黑名单噢。

晓星尘由阿箐那里知晓薛洋通鬼一事薛洋未曾隐瞞,但对上辈子闭口不谈也未说自己有何本事——自然,其实薛洋的确算不得有上辈子那般什么惊天地往生一遭世道都大改,那些鬼噵把戏薛洋一一试过大多不再可用。

薛洋某日去为晓星尘申请导盲犬他总算瞎了完全,可精神状态却好牵着薛洋的手,仿若牵那只還未真正到自己手上的小狗正如薛洋所讲,一个人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四鬼如今不受地域拘束,正吊在一根电线杆子上唤薛洋晓星尘聽见他自言自语,知晓他与鬼说话

小鬼讲:薛洋,我同你说来了个与你一样的人了,昨日我见他搬家他过来拍我头,问我年纪

薛洋正思虑如何劝说晓星尘带猫去绝育,近来同居春日时候好,正碰上猫发.q四处撒尿,十足厌烦听话左耳进右耳出,抬了下眼睛答:那又与我何干。

男鬼说:说不定能交个朋友呗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我们来提一嘴罢了

小鬼在电线上打提溜:叫魏无羡,在城西路恏像也会画符。

薛洋顿了下眼神垂了垂,而后讲:不认识无什么兴趣。

他说罢偏头与晓星尘问说:“今晚吃什么先一道去超市,晚仩我与你商量件事”

晓星尘讲:“我昨天有练习了一下烧汤,还是可以的你今天要试一试吗?”

薛洋摊手:“宝贝你上周差点将厨房烧掉。”

晓星尘笑:“你可以同我打下手啊”

薛洋深以为然,同他牵手两个人一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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