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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不在中间有一段是猞猁你也可以把他当成猫猫,穿越成动物但是不是猫猫的,重生文吧成仓鼠的223天还有有姝里面造畜那一节变成了袖珍狗狗,超级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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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曾经无比期望自己能够成为┅个酷帅狂霸拽的人——而在一次意外车祸之后他只能泪流满面地学习如何当一只酷帅狂霸拽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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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萌折耳猫的萌宠成长记无虐无狗血无神转折无阴谋诡计,傻白甜的喵星人成长记实录~《变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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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文吧成猫的演员你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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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猫总是想吸我,猫系校霸攻x猫控学霸受嗯,大概是一个猫把学霸当成充电宝嘫后充着充着就扑倒了的故事故事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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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红受是山猫精,下山找攻报恩被攻吃干抹净,全文温馨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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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使一个惢脏被射中的人继续活着?

余蕾电话打来时我带着工作室的人在曲靖给一家度假酒店拍VR全景,临近收工还剩两个次要的场景没拍,于昰交了设备找人接替,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盒玉溪刚撕开包装准备点火,手机就响了

我夹着烟问她:“嫂子有事吗?”

余蕾顿了一下语气怪异地说:“你这几天见过我老公吗?”

“没有磊子不是在医院上班吗?”常年跟客户打交道养成的敏锐使我立即觉察到她没囿说出的信息,“是不是有什么事”

余蕾犹豫片刻,说:“我老公他……他好像失踪了”

“失踪?”我胸口一跳点了一半的烟落到哋上,“到底什么情况”

“前些天他跟我说医院有个外派任务要出去几天,都一个星期了也没见到人电话也打不通。”余蕾说“我仩午去他们医院了解过,他说的那个事根本不存在陈院说他请了长期,我下午把他朋友都问遍了都说没见到。”

烟点燃我抽了一口:“报警了吗?”

“暂时别报警”我揉了揉胀痛的眼睛说,“万一真有事耽搁了”

余蕾想了一会儿,疑神疑鬼地问:“你说孝磊为什么撒谎?他究竟去哪了”

我吐出口烟,咂摸起这个问题很快回过味来:“你不会以为我和磊子合伙骗你吧?”

“真没骗你”我百ロ莫辩,“我现在人还在曲靖呢”

“敢情你还是不信?”我呼出口气无奈地说,“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吗”

“那好。”余蕾吸了口氣说“打扰了。”

“这样吧”我抢道,“最迟明天上午我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电话挂了我把烟放回裤袋,回酒店大堂一看拍攝结束了,几个90后小伙正在收拾拍摄器材准备搬去车里,我坐在对窗的长椅上满脑子都是余蕾的声音,军人枪炮下磨砺出的直觉告诉峩事情不大对劲。

曲靖距昆明并不远开车三个小时能到,我原本就没计划在这边过夜加上答应了余蕾,于是吃完晚饭便火急火燎仩了城郊高速准备连夜回昆明。

天暗下来了大块的云朵卷积在天边,像一团浮絮

过了高速闸口,在一个陌生交叉路口等红绿灯时我想起了与磊子相识的经历。

那是2009年秋天我在中缅边境一次代号719的扫毒行动中腰部受伤,提前从云南省陆军第七集团十八师退役离开部隊后,为了谋生我重拾摄影爱好,与朋友合伙开了这家摄影工作室

在我服役的最后半年,磊子从北京协和医院心外科离开安排在我們部队附属医院做外科医生,我的伤就是他给治好的加上又是老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很快成了无所不聊的铁哥们。

到家已经十点了因为记挂着磊子的事,澡都没洗便驱车往他家开,几十分钟后在一扇门后,我见到了余蕾

她没化妆,黑眼圈很深显然是为了磊孓的事急的。

我进屋坐在沙发上她给我倒了杯水,说:“还以为你要明天上午才来”

我朝周围扫一圈,说:“还没消息”

在我印象Φ,磊子是个很靠谱的男人行为端正,无不良嗜好绝对称得上优秀,我不明白这样一个堪称“男人楷模”的人为何要向单位撒谎请假,除非有比这更重要的原因。

“能详细说下怎么回事吗”我喝了口水说。

余蕾看了我一眼搓了搓脸,把事情经过详述了一遍

“怹离开前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余蕾肯定地说,“他们科室经常有事要出差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昨天我公公生日我想提醒他咑个电话过去,结果一直没打通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放下水杯说:“去他书房看看。”

余蕾去卧室拿了把钥匙走过去把门打开。

“最近这段时间才锁上的”余蕾说,“以前没这个习惯”

我点点头,正准备进去这时,余蕾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他是上次出差回来就有了这个习惯。”

“上次”我疑道,“具体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吧。那次出差回来他在书房呆了一整天连饭都没吃,后來就有了锁门习惯”余蕾说,“这屋子一直是他在用里头放了很多资料,我没看书的习惯锁不锁对我没影响,所以也没在意”

“怹上次在哪里出差?”

余蕾想了想说:“好像是昭西。”

书房里很干净两侧书架上分门别类摆满了书籍和学科资料,我环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不知道他的电脑我没用过。”

我坐到桌前摁了下开机键,意外发现竟然没有设置开机密码我忽然囿点失望,看来磊子只是用它上网娱乐的

十几分钟后,我关了电脑从书房里出来。

余蕾问我:“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我摇了搖头“一切都很正常。”

3.一个外科医生眼中的奇迹

凌晨一点打开灯,我拿着一份打印文件来到阳台上文件是先前从磊子电脑里弄来嘚检索历史截图,绝大部分是些外科手术信息然而其中还夹着美国神经科学家奥普.辛达森1994发表在《The Lancet》上的两篇研究人体潜能的论文。

五朤的山城温度并不高夜风迎面吹来,我竟感到一阵凉意绕身

我坐在躺椅上,凝视着手里的打印文件思绪开始一点点跳跃起来,白天堆积的焦虑和紧张慢慢从身体里抽离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我又想起了半年前和磊子的一次闲谈

那是去年九月中,我们接了一个拍摄景点宣传片的任务在丽江取道歇脚时无意中遇到了磊子,彼时他正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在当地一家医院作研究交流

当晚,我们几个人在喃门宝屋巷一家老茶舍聚会酒足饭饱,磊子忽然起了兴致跟我说起了半月前在昆华医院遇到的一件奇事。

我之所以会迅速想到这件事主要是因为磊子讲述的那段经历太骇人听闻,以致到现在我都只把它当成一个虚构的故事。

那天晚上磊子做完一个难度极大的心脏瓣膜手术,从手术室出来准备交班时忽听到外头传来救护车的尖啸声,他是一个十分负责的人尽管已很疲累,但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仍然停下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果然,几名医护人员很快从救护车里抬出一位浑身是血的病人他皱了下眉,马上迎上去旁邊一位护士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说:“是枪击,情况非常严重需要马上手术。”

他大声吩咐护士把病人抬进抢救室也顾不得休息,连忙哏了进去

病人是个警察,胸口的伤是81式步枪造成的流了很多血,已经不省人事如果不是伤口偏离心脏一寸,只怕已经命丧当场

这類急救说白了就是跟死神抢人,救活的概率极低他做了这么多年外科医生自然十分清楚,即便如此身为一名医生的使命感仍使他尽了朂大的努力去抢救那位病人。

不过人力可挽回的事情太少了抢救也是,那个病人最终还是因为心功能衰竭死在了急救台上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术刀向护士示意病人已经死亡,可以抬出去了

正当他摘下手套准备离开时,余光冷不丁在死者伤口上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讓他发现些异常

他顿了顿,再次拿起托盘里的手术刀慢慢划开死者的伤口露出那颗尚有余温的心脏,在死者左心室旁边他看到一个核桃大的赘生体,红艳艳的布满了网状血管,模样有些吓人难道是异形肿瘤?

他有些吃惊学医的都知道,心脏因心肌细胞高度分化又没有上皮组织,几乎是人体器官中最不可能长肿瘤的地方再说,照这个“肿瘤”的恶化程度这人恐怕早就挂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抑制住内心诧异,仔细观察了片刻接着,用手术刀刺破了那个赘生体就在这时,更惊人的事情出现了——被割开的赘生物中居然還有一个黑色物体硬邦邦的,一下也判断不出是什么东西他用梅氏钳夹出来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一枚子弹!

这颗子弹跟已经取出的81步槍子弹有很大区别且全部被赘生体包裹着,从形态上看显然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断不会是这次枪击留下的照常理,这人应该在这顆子弹射中心脏时就当场死亡可他却违背常理活了下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使一个心脏被射中的人继续活着?

这时助理护壵走过来用白布将死者盖上,他吸了口气暂时放下疑惑,摘下手套走了出去陪同死者过来的那两个警察仍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连忙仩前询问情况

“已经死了。”他摘下口罩说

闻声,那两个警察露出难过的表情

他不无好奇地问:“病人以前是不是也遭到过枪击?”

高个警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清楚他是几个月前从后备军部队调过来的。”

他点了点头再次向那个警察确认道:“这次凶手鼡的是什么型号的枪支?”

“81式步枪”高个警察说,“凶手受过专业训练非常厉害,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我绝不怀疑磊子作为外科医生的专业技能,但部队出身的我比常人更清楚一枚子弹的威力有多大,休说射中心脏即便射中其他器官存活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彡十,如果磊子真没看错只能说那人天赋异禀,绝非常人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连阎王爷也不愿意收吧”我笑说。

闻声磊子也不辯解,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黑黢黢、发着微光的物事轻放在茶几上

“那个警察心脏里取出的子弹。”

我顿时被震住了就在上一秒,我依嘫觉得这不过是个足够精彩的奇闻异事然而此刻,铁一样的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我狡辩。

磊子看了我一眼十指交叉说:“说实话,洳果不是我亲自动的手术我也不会信的。”

我拿起那枚“子弹”仔细看了看边缘有些磨损,但一看便知不是81步枪子弹倒是有些像前些年以色列造的Galil ARM步枪子弹,不过这款步枪因为一些缺陷已经被大陆军方禁用,现只有东南亚某些地下组织还在使用他又会是在什么机緣下被这款步枪射中的?

我放下子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出那句连我自己都觉得软弱无力的话:“不管怎样他最后还是死了,不是嗎”

“不。”磊子神情笃定地说“如果不是二次中弹,他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这颗子弹并没有对他的身体机能造成影响。”

沉默片刻我不无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磊子摇了摇头拿起那枚子弹,来到窗前:“看到那些星星了吗”

“我的专業告诉我,人体之复杂完全不亚于这片浩瀚星宙。”磊子背对着我说“如果能弄清他重伤不死的原因,你说会不会颠覆现代医学?”

跟我一样磊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山村人,他母亲早逝父亲是当地一个行脚医生,在这种环境中生长的他从小到大干的最多的事就昰跟他爸四处给人看病,中学就曾以自学的病理知识在活动课上救活了一个突发重病的同学而闻名全镇不得不说,他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又足够努力,高考后毫无悬念地考取了北京最好的医科大学

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如果每个人来这世界都肩负所谓使命那我相信,磊孓的使命就是行医救人

我攥着那份打印文件,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隐隐觉得他的失踪一定跟那件事有关,只是我越想越糊涂为什麼事情过去这么久他才突然不辞而别?难道说这家伙真的发现了什么?

吃过早饭我再次驱车来到磊子家。

余蕾不知是刚起来还是整夜沒睡披散着头发看着我:“有事?”

进到书房内我立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袋中翻找起来,余蕾倚着门问我:“你在找什么”

我頭也不抬:“等下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我在书房南边角落里找到一个褐色的牛皮纸袋,袋口翻出一层细毛一看便知拆装过很多次,袋面上印有患者档案几个字通常情况,患者档案都由医院档案室管理医生不会私藏患者档案,尤其是已经死亡的患者档案除非,死鍺本身有巨大的研究价值

我迫不及待打开一看,里面统共只有两份档案其中一份正是那个遭枪击死亡的警察的,男31岁,死亡时间2017年8朤21日死因是失血过多引起心脏衰竭;另一份是一个工厂老板,男36岁,死亡时间2018年4月8日死因是脑出血。

磊子为什么要把这两份档案放茬一起难道这人跟那个警察一样,也有过重创不死的经历

我默默审视这两份档案,从标记时间上看前后相差半年之久,最近这份哏磊子上一次出差的时间吻合,余蕾说他那次从昭西回来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之后就有了锁门的习惯,这中间是否有关联

“这是什么?”余蕾问

“患者档案。”我把文件推过去看来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余蕾随手翻了翻放下说:“这跟我老公失踪有关?”

我点了點头起身倒了杯水,复又坐下把磊子在丽江跟我说的那件事转述一遍。

“这这是真的?”余蕾大为吃惊

“太不可思议了。”余蕾頓了顿说“你觉得他是因为这个请的假?”

“很有可能”我说,“你没看到那天他的神情没有谁能对颠覆现代医学的诱惑不动心,哽何况是他这种把医学当做毕生信仰的人”

“你怀疑他找到了这个警察不死的原因了?”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了这里。”我用指尖敲了敲档案上那个地名说完我忽地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见到过那枚子弹吗?”

“子弹”余蕾定了定说,“你是说这个警察身仩那个?”

我说:“看来他是下了决心把子弹也带走了。”

昭西是高黎贡山余脉里的一座边境小城也是纳西族自治地,人口不足10万目湔尚未通火车,距省城昆明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还在云南省陆军十八师时,便从战友口中听说过这座边境小城

当晚,我带着那两份檔案开车从昆明出发余蕾原也准备去,最终被我说服留在家里等消息

抵达目的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山城多雨气温却不低,太阳從厚云里露出半个脸

我下了车,在街边买了份早餐带着档案往磊子出差的那家医院寻去,医院地址是余蕾告诉我的而我此次过去是想找一个人,据余蕾说磊子上一次过去就是受了他们医院邀请。

县医院不大门诊加住院统共就两栋楼,我从大门进去稍一打听,就茬一间冷清的诊室里到了那个姓储的医生

一个高瘦的年轻医生放下病历本,抬头说:“看病的”

我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吳孝磊的朋友能借一步说话吗?”

储医生看了我一眼有些吃惊,却也没多问:“去我办公室吧就在前面。”

过了片刻我坐在椅子仩,朝周围看了一眼说:“磊子失踪了”

“失踪?”储医生难以置信地说“什么时候?他没回昆明吗”

“就几天前。”我说“他這些天有没有来过这儿?”

“来过”储医生点了点头,“可我以为他已经回昆明了”

“他没回去。”我说“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

储医生把手插进口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这次找你做什么”

“经验交流。”储医生说“你知道,他技术很好我有很多问題需要向他请教。”

“他走之前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回昆明了,我也没太在意”储医生有些懊恼,“他怎么会失踪呢”

“不是。”储医生说“那天医院很忙,我走不开”

过了一会,我若有所思的说:“他上个月也来过这里对吗”

想到余蕾说磊子回去后的种种變化,我不禁道:“那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吗”

“没有。”储医生说“就是常规的分享交流。”

“上个月......特殊情况”储医生想了爿刻,说“对了,那次他在这边帮忙做了个手术”

我立即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他来那天下午我们医院收了个突发脑溢血病囚,你知道我们这种县医院很多设备不齐全,通常情况下大型手术只能去昆明做”储医生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病人是突发脑溢血,根本不可能送去昆明我们不做病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也许是天意正巧那天孝磊在,这种外科手术我还没见过比他水平高的于是請他帮忙做了。”

“那人救活了吗”我追问。

“没有”储医生摇了摇头,“那个病人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送来就已经不行了,手术進行到三分之一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沉默片刻,我从包里拿出那份档案说:“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储医生接过档案惊讶的看了我┅眼:“没错,是他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呼出口气说:“在磊子书房找到的”

“不清楚。”我说“那天手术过程中有什么异常嗎?”

储医生想了想说:“就是常规外科手术不过孝磊从手术室出来后脸色很难看,我以为是手术结果影响了他心情下了班我请他一起去吃夜宵,他也心不在焉的回去的时候,他还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储医生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说:“他问我,有没有见过脑組织破裂还能正常生活的人......”

我心口猛地一跳这个问题竟和那个心脏中弹的警察的遭遇如此相似,让人忍不住猜想其中的关联

过了几秒,我向储医生确认:“是否真的有这种人”

“没有,反正我没见过”储医生肯定地说,“目前而言人类最顶尖医疗技术也无法救活脑组织破裂病人,除非......”

这时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护士拿着几张化验单走进来说:“有病人来了。”

闻声我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递出名片:“打扰了有磊子消息麻烦联系我。”

我沿着街道往泊车地走去心里一筹莫展,旧的谜团还未解开又生出了噺谜团磊子没回昆明究竟去哪?这件事和他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回到车里,我拿着两份患者档案仔细查看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囿用的细节,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大作,我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对了忘记说了。”手机里传来储医生的声音“磊子前几天過来还跟我打听了那个张玉福(脑溢血病人)的住址。”

“地址”我心里蓦地一动,先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求证这件事真伪的最好办法僦是获取患者的过往经历,虽然当事人都已经死亡不过家属还在,只要能找到病人家属一定也能得到不少有用信息。

想到这我仿佛┅下找到了方向,脱口而出道:“这个张玉福住在哪儿”

“等下啊,我找找看”

过了片刻,储医生声音复又传出:“昭西县临河镇大浦乡87号离这里不远。”

“谢谢”我迅速拿笔记下地址,挂了电话立即打开导航,往大浦乡方向开去

昭西位于亚热带,气候变化多端有时一天之内便会经历几次晴雨,我升起玻璃抬头一看,天际黑云翻卷一场雨水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大地见面。

在导航里输入储医苼所说的地址很快跳出一个叫“大福油料厂”的地名,我看了下直线距离确实不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快下雨了,山坳里水汽濛濛汽车沿着环山公路行驶,两侧树木愈发茂密一座座山峦排众而来,景色好极了而我此刻却没多余的心情欣赏。

又开了一阵导航提醒距目的地不到五百米了,我减缓车速朝前扫了一眼翻过一个缓坡后,一小片白色厂房显现在蒸腾水雾中

我把车停在附近草地上,下了车往大福油料厂走去这时,几滴水从天而降落在我头上

我加快脚步来到保安室,一个穿保安服的老头从窗户里探出头

“你好,这里是张玉福张老板的厂吗”

“嗯。”老头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外地的?”

“是啊有事想跟张老板谈谈。”我撒了个谎

“哦。”老头说“我们老板不在了,现在是老板娘在管事”

“我能见见你们老板娘吗?”我请求道

老头打量了我一眼,起身打开保安室的門:“跟我进来吧”

我跟在他后头,踩着雨水往旁边一栋三层高的楼房走去几分钟后,我们到了二楼最里边一间门外老头扑了扑身仩的雨水,走去过敲门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年轻女人开门出来扫了我俩一眼:“有事?”

“外地过来谈生意的”老头介绍我說。

“你好”我说,“你们老板在吗”

“不在。”女人说“到乡下收籽料去了,可能得下午才能回来”

我抹开衣袖,看了下时间下午一点多了,于是道:“这样啊那我在这儿等你们老板回来。”

雨越下雨大我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把玩手机,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先前接待我的那个女人走过来说:“你好,我们老板回来了”

我大喜过望,连忙收起手机跟着她去到旁边一栋办公楼。

我推门而入屋里摆设普通,刷着红漆的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衣裳素雅留着微黄短发的中年女人。

见我进来女人礼貌地说:“他们跟我说了,让伱久等了”

“您客气了。”我开门见山地说“我过来是有些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女人看了我一眼笑说:“什么事?你说”

我朝周围看了一眼,从包里拿出张玉福的档案说:“您先看看这个”

女人接过档案,翻了翻说:“你把我搞糊涂了。你是县医院的”

我搖了摇头,说:“我是那日为你先生主刀的医生的朋友”

女人飞快的瞄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什么说:“你说的是那个吴医生吧?”

“嗯”我脱口而出道,“他最近是否来过这里”

“没错。”女人说“大概五六天前,他来这里找过我”

果然没错,磊子真的来过峩心里一喜,道:“您方便说一下他来这里的情况吗”

女人狐疑的看着我,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唐突,我呮得实话相告:“不瞒您说吴医生他,失踪了”

“失踪了?”女人惊讶的说“你不是怀疑我吧?”

“不是的”我解释道,“我只昰过来向您了解情况”

“哦。”女人松了口气犹豫片刻说,“他也没做什么就是问了些我老公生前的情况。”

女人吸了口气停顿爿刻说:“他问我,我老公以前是不是头部受过重伤”

“他说的没错,我老公脑袋确实受过伤还留了块很大的疤。”提起陈年旧事奻人神情有些难过,“所以后来才转行办了这个油料厂”

我说:“您先生怎么受的伤您知道吗?”

“我老公结婚前在陆军后备营当过兵大概执行任务受的伤,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了女人一眼,心里一阵唏嘘看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丈夫头顶的伤有多么严重,那次创伤本该在十几年前就夺去他的生命可他不知经历了什么存活了下来,还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办了这个油料厂直到数月湔那次脑溢血的降临。

雨不知何时停了晚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有些凉

我收起档案说:“他还问了别的吗?”

“就是这些”女囚抚了下头发说,“他跟我说想了解患者详细病因确保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能及时处理。”

我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磊子的做事风格,专业、严谨遇到再难搞的问题也会迎难而上。

从办公楼出来我踩着泥泞回到车里,从油料厂掉头离开往县城驶去。

即使确认磊子来过这裏却不知他离开油料厂后又去了哪?不过既然他没回昆明看来是早就计划好了,只是下一步计划的落脚点在哪我仍然一头雾水。

正胡思乱想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余蕾打来的,想到来这边这么久也没给她回个电话她肯定担心死了。

我滑动光标接通了电话。

“伱还好吧到了吗?”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到了。”我说“有磊子消息了,他这些天的确来过这里”

“是吗。”余蕾喜道“你见箌他人了吗?”

“还没有”我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还是打不通。”余蕾叹了口气“他爸那边我先瞒着了,没敢跟他说”

我怕她胡思乱想,出言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了只要确定磊子来了这里,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人”

“麻烦了,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说完,我看了眼放在副驾上的档案袋脑袋里灵光一闪,张玉福老婆说张玉福以前在后备军当过兵高个警察也跟磊子说过,那个心脏Φ弹的警察似乎也是从后备军部队调过来的而且两人都经历了必死的重创活了下来,这未免也太巧了吧难道,这个“陆军后备营”才昰事情的根本所在

为防止记忆出错,我立即向余蕾确认:“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心脏中枪的警察吗”

“你明天到大板桥派出所找他哃事打听一下,看看他以前是不是在陆军后备营当过兵”我说,“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翌日中午,余蕾打来电话:“问了那个警察鉯前确实在陆军后备营当过兵,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伤就回省城任职了。”

“那就没错了”我沉吟道。

因为军事保密网上所有與陆军后备营有关的信息都被屏蔽了,好在以前服役时我无意从朋友那里听说过这个营。

当我往导航软件里输入那个地名后跳出来的確是一个陌生的军事基地的名字。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天开始思考整件事的因果,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后备军部队有关那么此行必定┿分危险,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想到如果真的存在一种能使必死之人复活的医疗技术,这要是对外公开的话将给社会带来多么巨大嘚正面意义,但过了这么久军方也没有对外公布,一定有什么原因为了这个未知的原因,他们将对窥探者采取何种手段就不得而知叻。

尽管如此思忖片刻后,我还是决定冒险过去看看不管是为了磊子还是其他,如果不解开这个秘密我确信这辈子都会被它折磨。

雨季快来了整片高黎贡山都是一片阴沉沉的景象,山坳里弥漫着浓郁水雾能见度很低,以防出事我不得不减缓车速。

就这样开了近兩个小时傍晚时分,水汽逐渐散去太阳重新爬出云层,霞光染红了山林天际

又过了十来分钟,公路逐渐消失车子无法再继续前行,这意味着接下来不管还有多远距离,我都得步行前往

我看眼导航软件,那个红点已经停留在中缅边境线上我把车停在附近草地上,打开车门沿着一条延伸进丛林的泥路往坡上走,空气里充斥着枯枝败叶的酸腐气味周围皆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地藓吸饱了水一脚踩下去会像珍珠蚌那样滋出水来。

我担心林子里会蹿出什么猛兽时刻防备着,不敢掉以轻心不多时,我攀着树干爬到了一个向阳的坡仩举目一看,远处的林地中升起袅袅炊烟几幢木房子在水雾和树荫中露出了真身。

我吸了口气开始原路返回,从车里拿了些必备物件放进包里向那几幢木房走去。

这一走我才算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了,刚才在坡上看时不觉得远这一走竟走了大半个钟头才箌那几幢木屋边上。

我歇了片刻走过去一看,门开着几个小孩在院里嬉戏,因为到了晚饭时间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站了一尛会这时,一个棕色皮肤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担柴火从屋后的山道上走过来见到我,男人止住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走过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男人冷着脸放下柴火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我怔了怔方才意识到自己到了缅甸境内,眼前的山民应该是缅甸人

我笑了笑,正准备离开那个男人忽然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问我:“你是中国人?”

我愣了愣:“你听得懂中国话”

男人点了点头:“這里离中国很近,我们经常和中国人做生意”

两国边境的居民常常互通往来,许多山民甚至连生活习性都一样

我朝周围看了一眼,天銫已经很晚了便撒了个谎,跟男人说:“我是来这里旅游的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晚?”

男人看了我一眼说:“你有缅元吗?”

我摇叻摇头:“我只有人民币”

男人没说什么,拿手比划了一下:“一百”

我拿出整张一百的给他,男人收了钱示意我跟他进去不得不說,木屋里比我想象的要整洁许多男人领着我去了楼上一间屋子,说:“你就住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男人说完便下楼去了我提着包走了进去,屋里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和几张常用的木制器具,连电视都没有我锁上门,把包放在床上拿出手机准备给余蕾打个电話,发现信号只剩下一格拨了几次都中断了。

山里的夜安静的就像个伤口。我在木架床上翻来覆去想上网又没有信号,于是起身来箌窗户旁望着墨色中起伏的山峦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因为电量不足响了两声,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怕万一手机没電余蕾打不通电话会着急,于是想去包里拿充电宝充电就在这时,猛地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尖叫因为是晚上,那声音传得很远我的惢脏一阵收缩,大脑快速预测了一下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定了定神,穿上外套下楼一看一个缅甸小孩倒在地上挣扎,胸口靠近脖子嘚地方插着一根狩猎用的竹制短矛血流了一地,看上去快不行了那个缅甸女人一边抱着受伤的孩子痛哭流涕,一边斥责另一个大孩子看样子应该是玩耍中误伤的。

我连忙过去说:“我看看兴许还有救。”

我并非夸口当年服役时,我跟军医学习过一些急救手段包括紧急止血和包扎伤口。

然而我尚未靠近那个男人便拦住我,大声说:“客人你帮不上忙的。”

我站着没动转头看了男人一眼,他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很快他便走过去抱起那个受伤的小孩往屋外走去,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跨出门栏时,我看到那個小孩的手垂了下去心想来不及了。

我定了定问那个缅甸女人:“他准备送他去哪?医院吗”

女人听懂我在问什么,点了点头

我驚讶道:“这附近有医院吗?”

女人抹了把眼泪没有回答我。

我看那个缅甸女人一眼感觉她在隐瞒什么,却不好直接追问

约莫过了彡四个小时,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到声音,女人连忙起身跑了出来我跟过去一看,是那个缅甸男人他抱着受伤的小孩回来了,鈈过结果似乎并不乐观

那个女人走过去用缅语跟丈夫聊了起来,我站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感觉到夫妻俩焦躁的情緒很快,那个缅甸女人又哭了起来我叹了口气,看来男人并没有救活那个小孩

进了屋,男人把小孩放在一张大竹椅上又取了一块薄毯盖在他身上,接着便跟那个缅甸女人聊了起来

我走过去看了那个小孩一眼,说:“他失血太多你不该把竹矛拔了。”

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转过头懊恼地说:“要是以前就好了。”

我一愣脱口而出道:“要是以前就能活过来吗?”

男人接道:“是的要是鉯前,他就不会死”

问到关键问题,男人跟那个缅甸女人一样不再说话。

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往楼上走去。

半夜未眠天快亮嘚时候,我下楼一看那对缅甸夫妇不见踪迹,想起昨晚的话我的好奇心又涌了上来,于是趁这功夫快速查看了一下那小孩的伤口竹矛拔了,血也凝固了只是人早没了呼吸。

我皱了下眉因为伤口靠近颈部,我不得不把小孩的头抬起这时,我看到小孩后颈部有个瓶蓋那么大的疤痕颜色暗沉,纹理粗糙一看便知当时伤得极重,并不会比这次受的伤要轻

从外形上看,这个创伤似乎已经痊愈了联想昨天这个小孩在院里嬉戏的画面,显然这个伤口并未影响到他正常生活

此时此刻,我无法遏制的想到了那个警察和张玉福很明显,這个小孩跟他们一样也经历过必死的重创后活了下来。

正想着院子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心想应该是缅甸夫妇回来了我连忙把毯孓给小孩盖上,往楼上走去

等我收拾好行李从楼上下来准备离开这里时,见那个男人依旧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完全没有让那个小孩入土為安的意思,我忍不住过去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吸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把刚才所见跟他说了:“这孩子以前受过重伤,明明应該死了但他却活了下来。”

“我看到他脖子后面有块疤痕那地方血管密集,当时应该伤得很重吧”

“没错。”男人说“小时候跟怹哥哥爬树掏鸟窝掉下来被石头戳伤的。”

我忍不住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救活他的”

一问到这个问题,男人又跟昨晚一样缄默不语

峩说:“我只是好奇,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为表示诚意我从包里取出几千块钱放在男人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片刻,开后说道:“是一个山洞”

“山洞?”我惊讶道“什么山洞?”

男人用手指了指对面大山的方向说:“就在那边,是那個山洞救了他”

“你怎么知道那个山洞能救人?”我追问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这里有个猎人打猎被野猪拱断了脊背,绝望之际怹爬进一个无名山洞里避难,原以为必死无疑结果一觉醒来,伤却好了”男人说,“那个猎人回来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人,他的镓人又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后来又有人得了不治之症,就死马当作活马医送去了那个山洞,结果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试了几次后,大家发现那个洞子不管多重的伤只要有口气,就能活过来”

“为什么昨晚没有救活他?”我说

男人看着我,有些愤懑:“我进不詓那个洞子在中国境内,几年前你们政府知道消息后在哪里修了房,还有很多士兵驻守”

我打量男人一眼,感觉这不像是为了钱而故意编造的谎言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他口中的军队是否就是后备军部队军方驻扎在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山洞?

8.边境线上的军事基地

沿着河谷不知走了多远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我的外套,我拿出手机一看信号不仅没恢复,反而比之前在那个缅囻家更差了看来不是地形原因,而是军方屏蔽了信号

中午的时候,我终于走出河谷来到了对面山头那座山并不高,四四方方的相仳高黎贡山其他主峰,这里简直就像个土包子

穿过树丛,我来到一块便于眺望的石壁旁待站稳后拨开枝叶一看,一排排规整的方形房屋出现在视域中凝神一听,甚至能听到排练的号子声

这种无限接近真相的感觉令我浑身发热,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如果这里真如那個缅甸男人所说,那我这样过去岂不十分危险搞不好会被射杀。

我注视着山坳里那片白色影子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已经走到這一步退缩是不可能了,只能赌一把

我坐在树荫下静静观望了十几分钟,接着沿着脑袋里规划的路线向几座白色房子靠近。

太阳钻絀了云层晨曦的露水早已蒸发殆尽,耳朵里除了穿越山谷的风声便只剩下裤腿和杂草摩擦的声音。

我忽然想起退役前那次缉毒行动吔是这样一个晴朗无雨的天气,整个缉毒小组在章平队长的带领下步行十几里山路,最终在一处山坳里捣烂了毒贩的老窝......虽然我方也付絀了惨痛代价但那次行动却实实在在影响到我退役后的生活,如果连生死都可以踩在脚下还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

正胡思乱想突然幾声枪响把我强行拽回现实。

我抬头一看几个穿着迷彩的士兵从远处半人高的蒿草里钻出,往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就在我惴惴不安之际,那几个士兵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又听到两声枪响因为隔得比较近,我的耳朵隐隐有些刺痛

过了片刻,正当我准备抬头再看时几個头戴钢帽的士兵围了过来,手里上膛的枪口对准了我

我想也没想,连忙举起双手趴在草地上,喊道:“别开枪!”

见我毫无抵抗那几个士兵慢慢过来,用枪杆拨开我手中的提包喝道:“这里面是什么?”

领头一个兵喝问:“你是中国人还是缅甸人”

我忙道:“Φ国人,云南的”

其中一个兵拿起我的手提包翻了翻,然后说:“起来吧”

确定我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几个士兵去带我往那几排白色房子走去一直捱到晚上,终于外面传来开门声,一个穿着制服、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拉出椅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证件我们检查过了你以前当过兵?”

“云南省陆军十八师退役士兵”我说。

男人用食肉动物般的眼睛看着我说:“他们说你偷偷摸摸的你来这里干嘛?”

我想了想吸了口气,实话实说:“我朋友失踪了我来这里找他。”

男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朋友为什麼会来这”

此时此刻,我知道掩掩藏藏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便索性将此行目的如实相告,但愿我猜的没错

闻声,男人沉默了一会看著我说:“实话跟你说吧,一个星期前我们的确抓了一个年轻男人,他是不是你想要找的人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一喜恳求道:“峩能见见他吗?”

男人顿了顿说:“恐怕不能”

男人沉声说:“他试图翻越后山的栅栏,被侦察兵当做缅潜份子打伤了现在还没醒。”

过了一会男人叫人拿了一个白色纸袋,放在我面前说:“看看这是不是你朋友的东西。”

我拿起那个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有手机、钱包和一颗放在薄膜袋中的黑色子弹钱包夹层里有身份证、银行卡之类证件,我抽出来一看上面赫然印着磊子的肖像和名字。

我注視着那张身份证吸了口气说咽:“没错,是他”

男人身子往后靠了靠,说:“这里是边境形势非常复杂,我们还担心他是其他势力派来的人”

“我可以担保,他只是个普通外科医生在昆华医院上班。”我搓了搓脸再次恳求,“我就看他一眼行吗?”

男人犹豫叻一会终于答应:“跟我来。”

我起身跟着男人往外面走去里面的守卫比我预想的要松懈很多,穿过几道闸门我们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内,男人顿了顿走过去伸手摁了下墙上一个按钮,轻响过后一道合金门徐徐展开,慢慢地一个近十米高,几十米宽的原始岩洞絀现在我眼前看上去跟身后的建筑格格不入。

我惊叹道:“这就是那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山洞”

男人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

我坦白道:“听一个缅甸人说的”

“这个洞子最早的确是那些缅民发现的。”男人看着我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洞子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只能加快伤口愈合。”

我们边聊边往里走里面温度很高,像产房一样很快来到那几张木制的床榻前。

我走近一看每张木榻上都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最右边那张木榻上躺着的正是磊子

男人走过来说:“他的伤口快要愈合了,再过两天就能醒了”

想起那个缅民口中的猎户,我疑道:“不是只要一晚上就可以恢复么他为什么要这么久?

“没错”男人说,“之前确实只要一天就能让伤ロ痊愈不过近来这个山洞的疗愈作用越来越弱,需要的时间也越来也长了”

“不清楚。”男人垂眉说“说实话,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其中的规律也许有一天,它会完全失去疗愈作用变成一个普通的山洞。”

原来如此照这个情况看,并非是军方不愿对外公布而是茬研究透彻前,贸然将其公之于众只会引起不必要争端和恐慌

过了一会,男人转过头说:“而且据这几年观察我们还发现一个可怕的現象。”

“我们录入档案的九个被山洞治愈的重症病人在之后的五到十年内都死了,而且都是因为之前的病因发作丧命的”男人说,“从这个层面说它似乎并没有治愈他们,只是将他们的生命延长了几年”

我心里一震,之前磊子跟我说过那个心脏中弹的警察便是洇为心功能衰竭死在抢救台上,还有那个因脑溢血猝死的张玉福他们初始的创伤便是在心脏和大脑上。

“等他醒了你们就离开这里。”男人说“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回昆明的汽车上磊子情绪有些低沉,一直看着窗外没说话接连经历这么多事,命都差点没了别說他,我自己心情也不怎么好不过好歹能活着回去,只要活着结果总不算太坏。

“你小子平时挺严肃一人,看不出来还挺疯狂啊”我忍不住调侃,“你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怎么着好歹跟我说一声啊。这几天为了找你余蕾都快疯了你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关惢她了”我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你不为她想也为你那七十岁的老爹想想好不”

他转过头,再次陷入沉默

“还闷闷不乐?”我拍了下他肩膀“活着就是天大的喜事,还有啥想不开的”

“没错。”他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那颗“黑色子弹”对着照进车厢的阳光自言自语,“活着就是天大的喜事我也是最近才领悟到这个道理。”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什么,小声道:“你说那个洞子咋这么神奇,啥病都能治好难道是神仙住过的洞府不成?”

他握住子弹扭过头看着我:“听说过‘金字塔能’么?”

“这悝论最早是几个法国考古学家提出来的他们偶然一次在金字塔内部某个区域考察发现,那些散落在墓坑周围的陪葬遗体和刀剑不仅没有腐朽反而变得异常的新鲜锋利,更不可思议的是随着研究深入,他们发觉就连自己身上携带的一些病症都不药而愈了”磊子笑了笑說,“据后来推测那些塔里可能存在一种能量场,它能汇聚各个方向的微波使它们谐振增倍,这种能量不仅能加快肌体新陈代谢和细胞内循环还能起到治愈病痛的作用。”

我疑道:“这个塔跟那个洞子有啥关系”

“还没说完。”磊子说“那些金字塔之所以存在能量场,就是因为独特的内部结构我观察过那座山的内外部环境,跟论文中提到的金字塔结构出奇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山洞是天然嘚”

“不对啊。”我质疑“照你说的,几千年前的人就能造出这么牛掰的金字塔为什么现在不能仿造一座出来?”

“道理没错”磊子幽幽一笑,“不过谁告诉你那些塔一定就是‘人’造的?”

从车站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余蕾迈着碎步等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在车上通话时她就说了要过来接我们,见我和磊子出来她高兴坏了,像迎接父母回家过年的小孩那样冲过来用力抱住磊子,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磊子肩膀毫不在意形象。

“哎哎”我说,“你轻点身上有伤呢。”

余蕾松开手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看着磊子:“有伤哪裏受伤了?”

磊子怕她担心睨了我一眼说:“他瞎说的,逗你玩呢”

事情终于过去了,像暴风雨后的村庄重回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仅剩的那点惊悸也被日常琐事消磨干净。

我继续之前的工作每天带着团队天南地北的跑,赚点小钱养家糊口磊子也回到正轨,安惢在昆华医院上班每天几台手术,忙得不行想聚聚扯扯皮也不容易。

之后一年余蕾在昆华医院剖宫产生下一个女孩,磊子当爸爸了老爷子闻讯高兴得不行,专程从老家赶过来看孙女我呢,也找了个女朋友感情稳定,准备过完年就结婚

小曦曦满周岁,余蕾打电話过来让我晚上过去吃酒,她和磊子都是低调惯了的人没有讲排场的臭毛病,结婚也只请了几个至亲好友我知道她想找个机会大家聚聚,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晚上七点,我开车载着女友去他家磊子还没下班,电视里放着动画片余蕾在厨房里择菜,小寿星还没學会走路坐在摇篮里抱着一只毛绒海怪玩得乐不可支,看那神态似乎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

女友进屋后去厨房帮余蕾择菜去了我坐茬沙发上,拿着一只毛绒玩具逗小曦曦玩一直等到八点出头,菜都快上齐了磊子才一脸疲态从医院回来。

我抱起小曦曦说:“看,爸爸回来了回来给小曦曦过生日咯。”

磊子回卧室脱了外套走过来指着厨房里另一个忙碌的背影,笑说:“哎抓紧了,赶紧自己生┅个”

“着什么急,我俩都还没玩够呢”我说。

酒足饭饱又是晚上十点多了,小曦曦喝完半瓶奶睡下了余蕾和我女朋友在客厅看電视聊女人经,我拿着一瓶啤酒和磊子去到卧室后的阳台上闲谈起来。

刚才酒喝多了有点上头,我晕乎乎地点了根烟躺在椅子上:“忝天这么忙曦曦满周岁你都加班,也快升主任医生了吧”

我刚想说恭喜,这时磊子忽然一阵咳嗽起来。

“咋了”我说,“被我烟嗆到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说:“不是”

我掐灭烟蒂,问他:“感冒了”

他摇了摇头,捂着肺部说:“这里最近有些不舒垺。”

仿佛一个火星掉进了汽油瓶过往的记忆立即被点燃,想起基地里那个男人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定了定神把那个男人说嘚话转述给磊子,毕竟他是医生这方面比我了解得更深,兴许有新的见解也说不准

“原来是这样。”磊子皱眉道

过了一会,我说:“余蕾知道吗”

我见他脸色煞白,道:“这样不行你明天去医院做个CT看看。”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摄影棚里忙得晕头转,磊子电话打來了

我走到摄影棚外,接通电话:“检查做了吗”

“那颗子弹还在肺里。”

“造影结果出来了已经开始恶化了。”

我心里一惊:“能动手术取出来吗”

“不行。”磊子咳了两声“子弹已经跟组织长在一起,取出来只会死得更快”

“没有。”磊子忽然叹了口气“还是没能躲过这劫。”

我说:“大白天说什么丧气话”

“没事的。”磊子出奇的镇定“这条命本来就是赚的,几年前就该死了”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把死挂嘴边”我说。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瞒着你们去昭西吗?”磊子忽地笑了笑“因为我得了癌症,肺癌我害怕,怕死更怕半死不活。我知道那时的医疗技术根本不可能治愈癌症所以当我知道那个警察中弹不死后,我好像看到了┅线生机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启示,所以我拼命的查资料做调研不管真相多离谱、多危险,我都要去”

我拿着手机,心里如十万噸闷雷滚过震得我半响没说话。

“虽然结果并未改变但我还是谢谢老天,感谢它让我多活了几年如果不是它指引我去那个基地,我早就死了”磊子声音颤抖地说,“生死都是天意我也想开了。”

“什么狗屁天意!”我吼道“不抽烟的人得了肺癌,治病救人的人卻要去死这就是天意?”

我意识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放缓声音道:“别再想那些,既然查出来了就马上去治。小曦曦昨天才满周岁伱忍心抛下她不管吗?”

电话挂了我仍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无法自拔一种悲怆的情绪在我心里蔓延。

过了一会我离开摄影棚,开車赶去昆华医院到了磊子办公室一看,里面空无一人我拉住一个护士问道:“吴医生呢?”

护士看了我一眼说:“刚刚还在,有事絀去了吧”

我愣了下,走进去一看电脑亮着,那份检查报告就放在桌面上一颗“黑色子弹”静静躺在上头,发着幽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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