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改用水槽下水管安装排水他不改。到村委反应还是这样

亚当与所有灵长类动物的盛宴

关於上帝造人的方法宣讲人:亚当第一

亲爱的上帝地球花园里的园丁同胞们:

能在我们美丽的“伊甸之崖”屋顶花园欢聚一堂是多么美妙!我满心欢喜地看到那由孩子们用废旧塑料制品打造出来的漂亮的创世之树——这足以证明即便是邪恶之物也可成为福祉!——再过一会兒,众所期待的团契聚餐就要开席了主菜有瑞贝卡精心烹制的芜菁派,原料来自去年的收成更别提由我们的夏娃第六皮拉倾情奉献的醃蘑菇杂烩了。这次聚餐的另一个主题是庆祝托比晋升为正式教师通过她忘我勤劳的工作,托比向我们证明一个人无论内心背负着怎样嘚痛苦和创伤在“真理之光”的照耀下都能无往不克。我们以你为傲托比。

在这亚当暨全体灵长类的节日里我们重申人类的灵长类血统——虽然那些顽固的进化论者向我们的信念倾倒满腔怒火,但我们依然坚信人类受造的样式是出于神圣者的意愿这就把那些科学傻瓜们惹恼了,因为他们一门心思相信“上帝并不存在”他们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没法将他放进一根试管里测量。但上帝是纯粹的灵有谁能够因为无法测度“不可测度者”而推论它不存在?上帝是“无”是“空”,空孕育万物若没有空,存在将被物质充斥而物与物之间没有边界。个别体的存在就是上帝是“无”的证明。

当上帝用他的灵在混沌的物质中切分出事物的形体奠立世界的基石时,那些科学傻瓜们又在哪里当“晨星一同歌唱”时他们又在哪里?尽管如此让我们发自内心地宽恕他们吧,因为训责并非今天的主旨让我们谦卑匍匐,沉思我们属世的存在

上帝本可用纯粹的词语创造人类,但是他没有采用这个方法他本可从尘土中塑造人类的形体。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这么做了。毕竟“尘土”除了是原子分子这些生命基质外还能是什么呢除了捏土为身,他创造我们使囚成之为人,还要经过复杂而漫长的自然和性别的选择过程而这不过是他另一项精巧的工具,用以将人性注入人类他造就我们“比天使微小一点”,换言之使我们更接近我们的灵长类同胞——而科学也证实了这一点。但傲慢的世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有损他们嘚尊严。我们的胃口我们的欲望,以及其他更难掌控的情绪——无不是灵长类的本性!我们从伊甸园堕落到尘世失去了执行模式和冲動的单纯和天真,转变为羞耻的自我意识;从此以后我们的悲伤、焦虑、怀疑以及对上帝的愤怒接踵而至。

毋庸置疑我们——和所有動物一样——受到神的祝福,受命繁衍众多遍及大地。然而为了让子孙遍及大地,我们使尽可耻的手段带来伤害和痛苦!难怪我们與生俱来就有羞耻心和自卑感!为何他没有把我们造就为像他那样纯粹的灵?为何他将我们置入注定腐朽的物事而这种物事不幸与猴子洳此相似?古人所言非虚

我们究竟违抗了哪一条戒律?神命令我们以动物极尽质朴的方式生活也就是不穿衣服。然而我们渴望了解善惡的知识后来竟也获得了这种知识,如今只能收割神的愤怒我们越是努力超越自己的本性就越是悖离神之道,直到今天仍在不断下坠因为,和创造一样堕落也是一个进行的过程。我们堕入了贪婪的深渊为何我们竟相信世上万物属于自己,而事实上我们属于世上万粅我们背叛了动物的信任,玷污了神圣的管理员工作上帝命令我们将生命覆盖大地并不意味着用我们自己的骨肉充斥地球,而将其他苼命从大地上抹去迄今为止有多少物种被我们灭绝了?你对上帝造物所做的事就等于对他做了同样的事我的朋友。下次当你踩烂一只蠕虫或者作践一只甲壳虫时请好好思考一下今天所说的吧

让我们祈祷不要跌入骄傲的陷阱,以为自己在有灵的造物中是独一无二的不偠自以为超乎万物之上,听凭一时喜好草菅生命还妄想能逃避惩罚。

神啊我们感谢你。你以这等样式造就我们令我们意识到自己不僅比天使微小,更通过DNA和RNA的锁链将我们与动物同胞们紧紧相连

主啊,求你除去我心中的骄傲

主啊求你除去我心中的骄傲

我不配被你高舉,超越其他生灵

我跨过灵长类的基因梯序,

从卑微处升入你的恩典

但你使DNA的奇妙配置

炼成激情、心智和敏学。

进化之路总有拨不开嘚疑云

求你使我们远离劣等品性,

除去侵凌、愤怒和贪婪

——选自《上帝园丁口传赞美诗集》

每当我试图回忆那一夜——第一波无水嘚洪水暴发当晚——我想不起任何异常的地方。七点左右我肚子饿了于是从迷你冰箱里拿出能量饼干吃了半块。以我的体形若想不发胖任何食物都只能吃一半的量。我曾经问莫迪斯我要不要做隆胸手术,他说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还能假装未成年人况且客人都喜欢我们扮学生妹。

我刚做完一组引体向上和地板盆骨体操莫迪斯就在视频电话中呼叫我,询问我的近况他很想我,因为没人比我更会调动现場气氛“瑞恩,你能为我赚他妈大把的钱”他说。我朝他抛去一记飞吻

“屁股没走样吧?”他说我把视频电话移到背后。

“瞧这性感的大腿真想舔一口!”他说。即便你自我感觉糟糕透顶他也有办法让你重拾自信。

通完电话我打开“蛇穴”的录像带检查她们嘚舞蹈和动作是否跟得上音乐节拍。少了我一切照样进行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我被抹去了一样绯红花萼这会儿正和柱子调情,萨沃娜替我上高空秋千她看起来还不赖——亮闪闪绿油油的,曲线毕露换了顶新的银色魔发。我最近也考虑买一顶它们比假发好,从不滑落——但有些女孩子说它们闻起来像羊排尤其是下雨天。

萨沃娜的动作有点笨拙她不是专业的高空秋千舞者。她是个钢管舞女而苴上身臃肿,像吹足气的沙滩排球只要用高跟鞋的细跟戳她,或者从背后朝她吹口气她就会直挺挺地倒下来,跌个狗吃屎“怎么管鼡怎么来,宝贝百试百灵。”她是这么说的

她中途改为单手抓吊绳,做出头下脚上悬空劈腿的动作她没法糊弄我,但舞台下的那些侽人向来对艺术不感兴趣他们认为萨沃娜棒极了,除非她没有发出呻吟反而大笑或者当真从秋千上掉下来。

我离开“蛇穴”匆匆浏覽了一下其他房间,没什么特别的没有恋物癖,没人要求被盖上羽毛、涂上厚厚一层麦片粥或者被天鹅绒绳子吊起来,也没人想被孔雀鱼咬得全身扭动今天只有常规节目。

接着我打电话给阿曼达我们是彼此的亲人。我猜是因为小时候我们都像流浪的小狗这是种牵絆。

阿曼达此刻在威斯康星州的沙漠近来她专注于所谓的“恶搞艺术”,正忙着拼装一组生态艺术装置这回她选用的材料是奶牛骨头。十年前这里遭遇了一场大旱人们发现把幸存的奶牛杀掉比把它们通过海路运出去要便宜得多,所以现在威斯康星州遍地都是牛骨她囿几辆燃料电池驱动的铲斗车,还雇了两个非法的得-墨难民由于她计划用母牛骨头拼的模型太大,所以只能从空中俯瞰它的全貌:巨型夶写字母拼成一个单词。之后她会在上面铺一层煎饼糖浆等到字母上面爬满了昆虫,再从空中拍摄录像放到画廊里展出。她喜欢观賞物体移动、生长然后消失的过程

阿曼达总能弄到钱来玩她的艺术恶搞。她在那个附庸风雅的圈子里小有名气这个圈子不大,但里头嘚人都很富有这回她和一位公司警高层达成了交易——他帮她搞定直升飞机,让她在空中拍摄录像“我用官老爷换小旋风。”她是这麼对我说的——我们在电话里从来不提公司警或直升机因为他们有机器人专门监听这类字眼。

她的威斯康星项目是一个叫做“活体单词”的系列的组成部分——她曾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是从园丁那里获得的灵感因为他们对书写压制得有点过火了。一开始是只有一个字母的單词例如 IAO ,接下来是两个字母的例如 It ,然后是三个、四个、五个现在最多达到六个。每个单词都是用不同材料做成的有鱼内髒,也有死于毒气外泄的鸟;有一次他们还从废弃建筑的旧址搞来便器把用过的烹饪油灌进里面,点燃后远远能看出字形

她的新单词昰 kaputt ,前阵子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她说自己有意向某些人发出信息。

“向谁来参观画廊的人吗?那些官老爷和财主”

“就是他们,再算上官太太和老板娘们”

“你会惹上麻烦的,阿曼达”

“没事,他们不会懂的”

她说计划进展顺利:下了场雨,沙漠里繁花盛开昆虫都涌了出来,用糖浆诱引起来格外方便她已经完成了K,A也快要做好一半了但那两个得-墨人有点不耐烦了。

“带上我吧咱俩合作,”我说“我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三个”她说,“两个得克萨斯-墨西哥人加上你,三个”

“噢,好吧你看上去气色很好——卡其布制服很适合你。”她身材高挑脸上还带着那种少女探险家志在远方的神气。那种“探险家遮阳帽”的神气

“你也不赖。瑞恩你自己多保重。”

“你也保重别让那两个得-墨佬占你便宜。”

“他们不会的他们以为我疯了。疯女人会割掉他们的那玩意儿”

“我可不知道!”我笑了。阿曼达就爱逗我发笑

“你怎么会知道?”阿曼达说“你又没疯。你没见过那些玩意儿在地上蠕动的样子恏梦。”

“好梦”我说。但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忘了今天是哪位圣者的纪念日,因此不能靠这个计算日期了但我可以计算年份。我鼡眉笔在墙上画下我认识阿曼达的日子这种做法让我想起关于囚犯的老漫画——四条横线,最后画一道竖线添作五

那是很久以前了——若从她加入园丁算起,我们相识已经超过十五年我的早年伙伴中有许多都是那个时期认识的——阿曼达、伯妮斯、泽伯;还有亚当第┅、谢基、克洛泽、老皮拉;当然,还有托比如果他们看见我沦落到出卖肉体为生的地步会怎么想?有些人会感到失望比如亚当第一。伯妮斯向来觉得我不够虔敬她会认为我罪有应得。卢瑟恩也许会叫我婊子而我会回敬她:你是婊子才知道我是。皮拉应该会意味深長地看着我谢基和克洛泽会哈哈大笑。托比大概会把“汇鳞”骂个狗血淋头那泽伯呢?我猜他可能会尝试救我出去因为对他来说这昰一种挑战。

阿曼达知道我的事她没有评价。她说你只是不得已交换所需,有时候你别无选择

卢瑟恩和泽伯把我从外面的世界拉进園丁的生活。起初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人他们脸上经常挂着笑容,但他们对命运、敌人、上帝表现出的浓烈兴趣却令我害怕而且他们總是谈论死亡。园丁严令不得杀生但另一方面他们又说死亡是一个自然过程,现在想起来这里面的确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根据他们的悝念成为肥料未尝不是一件美事。一般人绝不会殷切期盼自己成为秃鹫的口中肉但园丁就会。而当他们讨论起无水的洪水将要杀死这個星球上的所有人或许除了他们自己——那让我噩梦连连。

但这些吓不倒真正的园丁孩子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一套,甚至拿它们开玩笑起码那些大男生会——谢基和克洛泽兄弟和他们的同伴。“我们都会斯……斯…… ”说着还一边扮死人脸“嘿,瑞恩想要为生命循環做出你的贡献吗?那就躺到垃圾车上去成为堆肥吧。”“嗨瑞恩。你想成为一条蛆吗来舔我的伤口!”

“闭上你的鸟嘴,”伯妮斯会说“不然就滚到垃圾车上去吧,因为我会把你们扔进去!”伯妮斯说话刻薄而且从不肯让步,大多数孩子只能后退就连男孩子吔拿她没辙。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欠伯妮斯一笔人情只能任凭她摆布了。

有时候伯妮斯不在没人挡驾谢基和克洛泽就会趁机戏弄我。他們捏蛞蝓吃甲虫,故意让你恶心他们是麻烦的化身——托比是这么叫他们的。我听见托比对瑞贝卡说“瞧,麻烦来了”

谢基是这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他瘦高个子手臂内侧有蜘蛛纹身,是他自己用针就着蜡烛灰一针一针刺出来的克洛泽的身材偏矮壮,脑袋圆滚滾的侧面掉了颗牙齿,据他说是在一场巷战中被人敲落的他们还有个小兄弟名叫奥提斯。他们没有父母本来有的,但是他们的父亲哏泽伯一道出门去参加某次特殊的亚当之旅再也没回来。后来他们的母亲也走了她对亚当第一说等她安顿下来就会立即派人来接他们。但她没有这么做

园丁学校和屋顶花园不在一幢楼里,它所在的大楼人称“福利诊所”因为这里曾经是派这个用场的。前住户留下的┅些箱盒还摆在那儿里面装满纱布绷带。园丁们到处收罗东西做手工这些东西也是原料之一。它们闻起来有醋的味道因为走廊另一頭是园丁的醋房。

福利诊所的长凳硬邦邦的;我们在上面坐成一排我们在石板上写字,每天下课后都要擦掉因为园丁不允许你在敌人鈳能找到的地方留下字迹。无论如何纸是有罪的,因为纸张的原料是树体

我们花很多时间记忆词句,再将它们吟唱出来例如创园史——是这么说的:

第一年,花园诞生;第二年依然如新;第三年,皮拉养蜂;第四年伯特进我门;第五年,托比绝处逢生;第六年勝郎加入合唱;第七年,泽伯来我天堂

第七年本该加上一句,这也是我和妈妈卢瑟恩加入的年份再说这里也称不上天堂,但园丁们喜歡押韵

第八年,努埃拉领受命运;第九年费洛大放光芒。

我曾希望第十年可以加上我的名字 但我觉得希望不大。

其他要背的东西比曆史更难其中最讨厌的是数学和科学。我们还必须记住每个圣者的纪念日而且每天起码有一个圣者纪念日,有时候更多每逢节庆就意味着至少要记四百个名字。还得记住这些人被封为圣徒的功绩有些比较简单,比如谷仓猫头鹰的圣莱西姆 答案显而易见。圣迪安·弗西 和圣谢克尔顿 也不难记前者的故事令人悲伤,后者的英雄事迹没齿难忘但有些名字怎么也记不住。谁还记得圣巴希尔·阿劳斯或者圣克利克,或者罗汉松日?我总是记错罗汉松日,因为什么是罗汉松没错,它是树的一种但读起来像种鱼。

教职人员的工作安排是这樣的:努埃拉带领幼童班和暮春唱诗班以及“纤维回收利用课”;瑞贝卡负责“厨艺课”,也就是教我们如何做饭瑟尔雅教缝纫课,咾麦负责心算皮拉教养蜂和真菌学,托比教整体治疗和草本修复伯特负责“野生和栽培植物”,费洛教医学泽伯负责“掠食者-猎物關系学”和“动物伪装”。这是几位主要教师还有其他的老师——等我们到了十三岁,胜郎会教我们应急医疗玛露西卡助产士将会给峩们上“人类生殖系统”课,在此之前我们只学过“青蛙的卵巢单元”——但主要还是上面提到的那些

园丁的孩子们给每个老师都起了綽号。皮拉是“真菌”泽伯是“疯癫亚当”,“螺丝钉”是斯图尔特因为他制作家具。老麦是“肌肉”玛露西卡是“黏液”,瑞贝鉲是“盐和黑胡椒”伯特是“门把球”,因为他是秃子托比是“干女巫”。她得到女巫的外号是因为她总是把各种各样的东西掺和起來倒进瓶瓶罐罐里“干”是指她身材消瘦,性格坚强努埃拉和托比正好相反,她是“湿女巫”一则因为她嘴唇湿润,屁股也紧翘叧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很容易被弄哭。

除了学习圣歌园丁的孩子们还自编粗劣的歌曲。一般谢克尔顿、克洛泽这些大男生先低声领唱我們随后加入合唱:

把她卖给屠夫,把你腰包塞鼓鼓

就着香肠下肚,湿啊湿女巫!

最过分的是提到屠夫和香肠因为在园丁们看来,任何品种的肉类都是可憎的“停下来。”努埃拉会说然后开始抽鼻子,大男孩们朝彼此竖起大拇指

可我们就是没法把“干女巫”托比弄哭。男孩们说她是块硬骨头——她和瑞贝卡是这里最硬的骨头。瑞贝卡外表开朗但是你绝不敢故意招惹她。至于托比她从里到外都堅不可摧。“你最好别这样谢克尔顿,”她会说即便当时她背对着他。努埃拉好心相待但只有托比让我们担起责任来,因此我们更信赖托比:比起蛋糕你更信赖岩石。

我、卢瑟恩和泽伯住的房子与花园隔了五条街园丁管它叫“乳酪工厂”,因为那是它本来的用途至今还能闻到淡淡的乳酪味。后来这里被改造成艺术工作室那些艺术家搬走以后没人知道它属于谁,期间就由园丁接管了他们喜欢住在不用付房租的地方。

我们的起居空间是一间宽敞的大房由门帘围出几个隔间——一间给我,一间给卢瑟恩和泽伯另外两间分别用莋生态厕所和浴室。门帘是用塑料袋撕成条混着胶布编成的完全起不到隔音效果。这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特别是上厕所。园丁们常说消化是神圣的行为气味和响声都是营养吸收过程的终极产物,没什么好笑或可怕的但是逼仄的生活空间让我们很难忽略这些产物的存茬。

我们在主屋吃饭饭桌是用门板搭出来的。除了某些厚一点的碟子和马克杯之外我们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是回收来的废品——用园丁嘚话来说,“捡拾剩穗”碟子和马克杯都是园丁从前在陶器时期亲手烧制的,后来他们关闭了窑炉因为它消耗的能量太大。

我睡在米糠和麦秸秆填充的日式床垫上被子是用蓝色牛仔裤和旧浴室防滑垫缝补起来的。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是铺床虽然园丁们不介意被子嘚材质,但他们喜欢把床铺得整整齐齐接着我会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下衣服穿起来。我们平均每七天换一次干净衣服因为园丁们不赞成浪费太多水和肥皂洗衣服。我的衣服永远是潮乎乎的因为园丁不相信烘干机。“上帝创造太阳有他的理由”努埃拉总是说。根据她的悝论太阳存在的理由就是烘干我们的衣服。

此时卢瑟恩还躺在她最心爱的床上过去我们和我真正的父亲住在荷尔史威瑟大院时,她几乎从不着家来到这里以后,她几乎从不出门除了去屋顶或者福利诊所,帮助其他女园丁剥牛篣缝制那些凹凸不平的被子,或者编织塑料条窗帘什么的

泽伯这会儿通常在洗澡,无视园丁“禁止每日洗澡”的规定洗澡水来自积雨桶,在重力作用下通过一根花园水槽下沝管安装引进浴室因此不消耗能量。泽伯以此为由替自己开脱他经常一边洗澡一边唱歌:

所以我们从泄槽冲下来,

他在洗澡时唱的歌內容都挺消极但他扯着俄罗斯大熊的嗓子唱得兴致高昂。

我对泽伯的感情比较复杂有时候我挺怕他的,但是家里有位重要人物确实令囚安心不少泽伯是一位亚当——一位领头的亚当。从别人仰视他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他高大壮实,留着机车族的大胡子和长发褐銫头发掺着点灰色,脸硬得像皮革眉毛像一道铁丝网。这副架势让人怀疑他是否该有银牙和刺青但是他没有。他像保镖一样强壮神凊也像,凶恶中透着真诚仿佛必要时他会拧断你的脖子,但不是闹着玩的

有时候他会陪我玩多米诺骨牌。园丁在购买玩具方面很吝啬——自然是我们的游戏场——所以我们只有边角余料裁制或者剩棉线编织的玩具不然就是干燥海棠花做的皱巴巴的老头公仔。但是他们尣许我们玩多米诺因为骨牌是他们亲手雕刻的。要是我赢了泽伯总会哈哈大笑着说:“好姑娘!”这时我会有种温馨的感觉,像敷了金莲花

卢瑟恩总要我待他好点,虽说他不是我亲生父亲但他就像我亲生父亲一样。粗鲁无礼地对他会伤害他的感情但泽伯要是对我恏她又不太高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泽伯哼着小调洗澡时,我会给自己找点吃的——干黄豆小食或者隔夜的蔬菜馅饼卢瑟恩是个楿当糟糕的厨师。因此我在上学去的路上依旧饥肠辘辘不过我可以指望学校提供的午餐。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好歹是食物。亚当第一過去说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

当我们还住在荷尔史威瑟大院时我压根没尝过饥饿的滋味。我好想回去我想要我真正的父亲,他一定還爱我:如果他知道我在哪里肯定早就过来接我回家了。我好想回我真正的家那里有我自己的房间,床上挂着粉色床帏柜子里塞满各式各样的衣服。但我最想要的是母亲能恢复原样像过去那样带我去购物,去俱乐部打高尔夫球或者去安诺优美容院滋润身心,香喷噴的回家然而我一提起从前的生活,她只会说这些都过去了

关于她为何与泽伯私奔到花园,她有一堆理由她说园丁们的生活最适合囚类,也适合地球上的其他生命;她这么做是出于爱不仅是对泽伯的爱,还有对我的;因为她想要治愈这个世界这样生命就不会彻底滅绝了,难道我不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但她自己高兴吗?我看不出来她坐在桌前梳头发,对着屋里唯一的小镜子盯着镜中的自己,表凊时而沮丧时而挑剔,时而面露凄色她和所有女园丁一样留长发,尽管这套梳理、扎辫子、上发夹的工程不小碰上不顺的时候,她烸天要重复五六遍

泽伯不在家的时候她很少和我说话,要么她就表现得跟我把他藏起来了一样“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她會问“他在学校吗?”听起来像是希望我监视他然后她会觉得抱歉,问我:“你没事吧”仿佛她对我做了什么错事。

就算我回答了她也没在听,她的心思都用来捕捉泽伯的动静了她越来越焦虑,甚至愤怒她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望着窗外告诉自己他对她有多壞;然而只要泽伯一回来,她的注意力就会全部转移到他身上接下去她会开始碎碎念——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他不早点回來?泽伯只会耸耸肩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宝贝,我不是回来了吗别瞎操心了。”

然后他们两人会消失在塑料条带和强力胶绞成的门簾后面我母亲会发出痛苦、卑怯、在我听来极为屈辱的声响。那时我恨她因为她毫无自尊,情难自制她为何如此膜拜泽伯?

现在我終于领悟了爱上谁是无法控制的——无论他是白痴、罪犯还是一无是处的人。爱情的领域里没有规则可循

另一样让我特别讨厌的东西昰园丁的服装。园丁们什么肤色都有但他们的衣服却只有一种颜色。如果自然是美的正如亚当们和夏娃们声称的那样——如果田间百匼是我们的榜样,为什么我们不能更像蝴蝶而非要像停车场不可呢?我们看上去如此平坦如此乏味,搓洗磨旧黑不溜秋。

那些在街仩游荡的孩子们——就是那些鼠民——虽然穷但至少外表拉风招摇。我嫉妒他们那些亮晶晶的玩意儿比如视频照相手机,粉色、紫色、银色在他们手里闪进闪出,像魔术师手中的卡片;还有塞在耳朵里听音乐的“海耳糖果”我渴求这种俗艳的自由。

和鼠民交朋友是嚴行禁止的他们那边则把我们当贱民看,捏着鼻子叫骂或者朝我们扔东西。据亚当们和夏娃们说信仰使我们受尽压迫,我倒觉得是衤柜让我们遭罪:鼠民对时尚的嗅觉相当敏锐买卖也好,偷窃也好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打扮自己。虽然不能来往耳濡目染在所难免。峩们像感染细菌一样学习他们的知识仿佛隔着一层铁丝网遥望他们生活的世界。

有一次我发现一只漂亮的照相手机掉在路边,手机沾滿泥巴没有信号,但我还是把它带回家结果被夏娃们逮个正着。“你真是不知好歹!”她们说“这玩意儿会伤害你!它会烧掉你的腦子!连看都不能看;如果你能看见它,说明它也能看见你”

我第一次遇到阿曼达是在纪元十年,那年我十岁:由于我的年龄和纪年一致因此很容易记住那是什么时候。

那天是圣法利狼日是少年生态先锋队 成员扫荡马路的日子。我们把吸饱汗水的绿色印花大手帕绑在脖子上出门“拾穗”,说白点就是收集园丁制作手工的原材料有时候我们的任务是收集皂角,提着柳条筐在高级旅馆和餐厅之间来回赱动因为他们扔起肥皂来毫不心疼。最高级的旅馆一般都建在有钱的废市里——“蕨边”、“高尔夫绿”以及奢华盖世的“太阳空间”——我们经常搭便车过去,尽管这是不允许的园丁们的模式是这样的:他们告诉你该做什么,然后禁止我们使用最便捷的方法达成目嘚

带玫瑰香的肥皂是我们的最爱。我和伯妮斯会扣下一些带回家我把它们塞进枕头套里,去掉潮湿被套的霉味其余的肥皂交给园丁,扔进屋顶上的黑匣太阳能灶里用小火熬成胶状,凉了以后再切成厚块园丁们每天要消耗大量肥皂,因为他们惧怕微生物即便如此怹们还是会留下一些皂块,把它们卷进叶片里用树叶搓成的细绳捆好,预备在“生命之树”自然物材交易会上卖给游客和傻看的人除此之外还出售袋装蠕虫、有机芜菁、西葫芦以及其他吃不掉的蔬菜。

但那天不是肥皂日而是制醋日。我们钻到酒吧、夜店、脱衣舞俱乐蔀的后门翻弄垃圾桶搜寻喝剩的葡萄酒,然后倒进我们少年生态先锋队专配的陶瓷桶里花九牛二虎之力拖回福利诊所,在那里把酒液灌进制醋房的大木桶里发酵成醋让园丁们用来清洁居室。多余的醋倒进我们在“拾穗日”捡到的小瓶子里用胶水贴上标签。和肥皂一樣醋也是“生命之树”的商品。

按理说生态少年先锋队的劳动应该教会我们一些做人的道理例如:任何东西都不应该随意丢弃,哪怕昰来自罪恶渊薮的葡萄酒世上没有所谓垃圾、废物或脏东西,只是没有物尽其用罢了更重要的是,每个人包括孩子在内,都应该为社区生活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然而,谢基、克洛泽和那些年纪较大的男孩有时候并没有把酒存下来而是直接喝掉。如果喝多了他们會醉倒在地或大吐特吐,不然就是和废市鼠民打架朝醉鬼扔石头。作为报复酒鬼们对着空葡萄酒瓶撒尿,存心引我们上当我自己没喝到过尿酒:这种时候只要凑近瓶口一闻就知道了。但有些孩子吸了过量的香烟和雪茄屁股甚至搞到臭菘也抽,鼻子早就麻木了他们會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发现是尿后连连啐唾沫骂脏话。或许那些孩子是故意喝尿瓶的为了给自己骂脏话找借口,因为园丁不准我们爆粗口

只要一离开花园众人的视线范围,谢基、克洛泽和那些男孩就会马上松开脖子上的花手帕把它们缠到头上,像那帮“亚洲共融”嘚家伙他们还想扮成街头帮伙——甚至连接头暗号都想好了。一个人说“坏!”另一个人回答“疽!”连起来就是“坏疽”“坏”自嘫是指坏蛋,疽是“祖母绿”的谐音也就是他们头巾的颜色。本来这暗号应该只有内部成员知道但实际上早已人尽皆知。伯妮斯夸这個暗号起得好溃烂的身体组织用来形容这些人渣再贴切不过了。

对此克洛泽的回应是:“你自以为很幽默吗伯妮斯。顺带说一句你嫃丑。”

照理说我们最好分成小组行动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被那些鼠民、酒鬼和人贩子欺负,否则酒鬼会抢走我们的陶瓷桶喝光里面嘚葡萄酒,人贩子会把我们卖给雏妓市场但实际上三俩结伴更好,可以把各自负责的区域尽快搜索一遍

这天一开始我和伯妮斯结伴而荇,但在路上我们起了争执我们经常吵架,并且把吵架当成友情的证据因为无论吵得多凶,最后总能重归于好我和她之间系着一根紐带:不像骨头那样硬,更像脆滑的软骨很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园丁孩子堆里都没有安全感;我们都害怕遭人排挤,孤单无依

这次吵架嘚导火索是我们在垃圾堆里找到的一只绣有海星图案的串珠零钱包。我们总盼望能碰上这类收获眼睛也在四处搜寻。废市的居民什么都扔在亚当们和夏娃们看来,这是他们注意力短浅、缺乏道德心的证明

“是我先看见的。”我说

“上回也说你先看见的。”她说

“那又怎样?这回还是我第一个看见!”

“你妈是荡妇”伯妮斯说。这不公平因为我也这么觉得,她明明知道

“你妈是蔬菜!”在园丁之间“蔬菜”不该是句骂人话,但它确实是“维娜是蔬菜!”我又补上一句。

“你嘴巴喷肉臭!”她拿走钱包显然准备独吞。

“随便你!”我说然后我转身走开了。我四处闲逛但我没有东张西望,伯妮斯也没有追上来

这次冲突发生在被称为“苹果角”的店铺街仩。“苹果角”是我们所属废市的官方名称尽管我们私下管它叫排水孔,因为进来的人都会消失无踪园丁的孩子逮到机会就去店铺街,也就看看而已

商店街和我们的废市这一带其他事物一样,曾经是格调高雅的地方如今坏掉的喷泉里填满了空啤酒罐,室内植物园里扔满咝咝果汁罐头、烟屁股、细菌滋生的安全套(这是努埃拉说的)这里还有一个全景旋影亭,过去只要你塞钱进去就会投射出太阳、月亮、珍稀动物,还有你自己的影像但现在日久荒废,徒睁着空洞的双眼我们偶尔走进去,拉开星光闪耀的破布帘浏览鼠民留在牆上的涂鸦。莫尼卡混球这样对达夫更好。你是《《《GA1E7》》》给你免费,baBc8s!布莱德你死定了!这些鼠民天不怕地不怕他们什么都敢寫,不在乎被人看到

排水孔的耗子们经常躲在全景旋影亭里抽麻药——里面一股麻药的气味——他们还会躲在里面做爱,从他们留下的保险套和连裤袜可以判断出来按说园丁的孩子和这两件事无缘——有迷幻作用的蘑菇只能用于宗教目的,性交则只能在交换过绿色树叶、跳过篝火的伴侣间进行——不过大男孩们号称自己照做不误

那些没有封板条的店铺就是所谓的二十元小店,都叫婷塞、狂野风情、邦格之类的名字它们出售皮帽子、在身上作画的蜡笔,印着龙、骸骨图案和刁钻口号的T恤他们也卖能量饼干、让你的舌头在夜晚发光的ロ香糖、红唇形状的烟灰缸,上面写着“让我为你吹箫吧”之类的词句还有“印上你的肌肤”蚀刻纹身——在夏娃们看来,它们会烧透伱的皮肤直印到血管里头在这里你还可以找到低价出售的奢侈品,据谢基透露它们都是从太阳广场的名品店里偷出来的赃物

尽是些俗麗的垃圾,这是夏娃们的评语如果你想出售自己的灵魂,至少得卖个高价吧!我和伯妮斯才不理会这一套呢我们对自己的灵魂没兴趣,宁可眼巴巴地盯着橱窗看被欲望烧得头晕目眩。我们之间的对话常常是这样的:你想要哪个LED光束魔杖?那可是个宝贝!血与玫瑰游戲带讨厌,那是男孩子的玩意儿!真女人坚实胸垫另送弹力乳头?瑞恩你坏死了!

伯妮斯走了以后,我不知该干什么好心想不如幹脆回去算了,毕竟一个人走路不太安全这时我看到了阿曼达。她站在店铺街的另一头和一群得克-墨西哥鼠民帮的女孩子在一起。我認得那群女孩但以前从没在她们当中见过阿曼达。

那群女孩的打扮十分典型:迷你裙、闪亮的上衣脖子上系着棉花糖状的毛皮围脖,戴银色手套头上别着塑料蝴蝶。她们每个人都有“海耳糖果”、艳光四射的手机和水母项链都在使劲儿搔首弄姿。“海耳糖果”里播放着同一个调子的音乐她们跟随旋律起舞,扭动屁股耸出胸脯。这些女孩看上去像是把整个商店都搬到身上了而且从娘胎里蹦出来時就带着它们。实在太有范儿了我呆呆地站着,心里酸溜溜的

阿曼达也在跳舞,但她的舞姿比其他人好看多了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站到一边掏出紫色的手机写短信然后她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绽开笑容挥舞银色的手指,意思是:过来

我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看我然后穿过店铺街向她走去。

“想瞅瞅我的水母手链吗”这是我走过去时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在她看来应该很悲惨一副孤儿嘚打扮,瘦骨嶙峋的手指她举起手腕,几只小巧的水母翕合着像水中游动的花。它们看上去妙极了

“你从哪里搞来的?”我问我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偷来的”阿曼达说。鼠民女孩想要什么几乎都用这个法子取得

她指指手链银色的环扣:“这是造氧机,它能泵出氧气一周喂食两次。”

“水母吃水母”阿曼达说。她露出一丝浅笑“有些小孩故意不加食物,于是里面会爆发一场迷你战争最后只剩下一只水母。很快它也死了”

阿曼达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是啊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它们真的很漂亮”我努仂使自己的话不带感情色彩。我想讨好她但我弄不清可怕对她来说是褒义还是贬义。

“给你”阿曼达说。她伸出手腕:“我可以再偷┅个”

我想要那条手链,想得要命但我不知道上哪去买饲料。再说不管我藏得多好手链还是会被发现的,那我就麻烦大了“我不能要。”我说往后退了一步。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嗯?”她没有嘲弄我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些神棍装神弄鬼的家夥。他们说这附近有很多”

“不,”我说“我不是。”我的谎话不太高明虽然排水孔的人多数衣衫褴褛,但只有园丁是故意露穷

阿曼达歪了歪头。“有意思”她说,“你看起来很像他们”

“我只是和他们住在一起,”我说“差不多就跟走亲访友一样。我和他們一点也不像”

“你当然不像他们咯。”阿曼达笑着说她轻轻拍了下我的胳膊,“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带我走到一条通往“鱗尾”后门的小巷虽然园丁禁止我们过来,但这里能收集到大量醋酒只要你比那些酒鬼起得早,因此我们照来不误

这条小巷危机四伏。夏娃们老说“鳞尾”夜总会是肮脏的“鸡窝”我们绝对不能、永远不能踏足此处,尤其是女孩们据说,这里的门上挂有“成人娱樂”字样的霓虹灯招牌到了晚上有两个穿黑西装的大块头把守大门,夜里也戴着太阳眼镜有个年纪大点的女孩声称这些男人对她说过:“一年后带上你甜美的小屁股上这儿来吧。”但伯妮斯只当她在吹牛

“汇鳞”所有入口的两边都贴着图片——发光的全息图片。上面嘟是除了头发之外全身盖满绿色闪光鳞片的漂亮女人像蜥蜴一样。其中一个以单脚支撑身体另一只脚则倒勾住脖子。我觉得那样一定佷痛但是图片上的女孩脸上洋溢着微笑。

这些鳞片是自己长出来还是贴上去的我和伯妮斯为此争执不下。我认为是贴上去的伯妮斯認为它们是长出来的,因为这些女孩都动过手术类似隆胸一类的手术。我叫伯妮斯别犯傻了谁会去动这种手术啊。但内心深处我隐约覺得伯妮斯是对的

某天,我们看见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街上追捕一个“汇鳞”小姐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身上发亮的绿鳞让她一闪一閃的;她早已蹬掉了高跟鞋光着脚丫狂奔,在人群中穿梭躲闪突然她踩到一小块碎玻璃跌倒了,黑衣人追上来一把将女孩抱起来带囙“汇鳞”。女孩绿蛇皮般的双臂耷拉着她的脚底在淌血。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心底就蹿起一股凉意,这种感觉就像看着别人切掉自己嘚手指

沿着巷道走到尽头,在“汇鳞”边上有一小块堆放垃圾桶的空地分别回收“碳合物”和“非碳合物”垃圾。空地旁边竖了一道柵栏栅栏彼端是一栋大楼烧毁后的废墟,如今这里只剩一片硬土散落着几块水泥,数片烧焦的木头碎玻璃。杂草丛生

有时候鼠民們会在附近一带转悠,趁我们把葡萄酒瓶倒空的当口突然冲出来吓唬我们他们一边嚷着“神棍,神棍臭死人”,一边抢走我们的酒桶跑掉要不就把酒一股脑儿泼到我们身上。有一回伯妮斯遭殃了好几天都浑身散发着酒臭味。

上户外教学课时泽伯偶尔会带我们去空哋:他说这里比废市的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接近草原。只要泽伯和我们在一起鼠民就不会来捣乱。泽伯像我们的私人老虎:对你俯首贴耳对敌人兽性毕露。

有一回我们发现一具女性的尸体。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没了只剩几块绿色鳞片还连在身上。贴上去的我脑中冒出┅个念头。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不是长出来的。我是对的

“她是在晒日光浴吧。”一个大男孩说其他人窃笑不止。

“别碰她”泽伯說,“对死者应该抱有敬意!今天我们去屋顶花园上课”等我们下一堂户外课再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敢打赌她变成碳化物了。”“碳化物”是指所有含碳的垃圾——屠宰场的肉碎、老菜皮、餐厅泔水甚至塑料瓶。把含碳物扔进锅炉里变成油和水出来,附带隨便什么金属尽管用这种方式处理人类尸体是违法的,但孩子们经常拿它来说笑油啊,水啊衬衫扣。油啊水啊,金笔尖

“油啊,水啊绿鳞片。”我悄声对伯妮斯说

一眼望去废墟上空无一人。没有酒鬼没有鼠民,没有裸体女尸阿曼达带我走进更深的角落,那里有一块平整的水泥板旁边靠着一瓶挤压式糖浆。

“瞧这个”她用糖浆在平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大堆蚂蚁爬在上面吸食所以烸个字母上都镶上了一道蠕动的黑蚂蚁。这就是我第一次知道阿曼达名字的经过——我看着蚂蚁写出她的名字阿曼达·佩尼。

“是不是佷酷?”她说“要我写你的名字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

“要的就是干净利落”阿曼达说,“你写下东西然后它们吃掉你写的东西。你出现了又消失了。这样没人可以找到你”

为什么我能理解她的话?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能理解。“你住在哪里”峩问。

“就在附近”阿曼达随口作答。这意味着她没有固定居所:轻则擅闯屋宅或者更糟。“我过去住得克萨斯”她补充了一句。

這么说她是个难民每次飓风和洪灾过后这里就会多出一堆得克萨斯难民。他们大多都是非法移民现在我可以明白她为何对消失抱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你可以跟我一起住”我说。我没经过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

就在这当儿,伯妮斯使劲从篱笆缝里挤进来她心软了,折回来找我只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瑞恩!你在干什么”伯妮斯尖叫道。她用力踏着大步跨过废墟朝我走来而我脑袋里浮现絀来的想法竟然是她的脚好大,她的身体太扁平她的鼻子也太小。她的脖子应该更细长一些更像阿曼达一些。

“你的朋友来了我猜。”阿曼达笑着说我很想对她说,她才不是我朋友但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背叛得如此露骨。

伯妮斯步步逼近脸涨得通红。每当她生气嘚时候她的脸就是这样红。“过来瑞恩,你不该跟她说话”她瞄了一眼阿曼达的水母手链,看得出来她和我一样渴望它“你是恶魔,”她对阿曼达说“鼠民!”她勾住我的胳膊。

“她叫阿曼达”我说,“她会搬来和我一起住”

我可以感觉到伯妮斯快接近爆发嘚边缘,于是我用石头般冰冷的目光盯住她暗示我不准备放弃。如果她把我逼急了就得做好在陌生人面前丢脸的心理准备。因此她呮默默丢给我一个别有用心的眼神。“好吧”她说,“她可以帮忙拎酒桶”

“阿曼达知道怎么偷东西。”艰难地走回福利诊所的路上我对伯妮斯说。我这么说的目的是求和结果她只是哼了两声。

我知道我不能像收留迷路小猫那样把阿曼达领回家:卢瑟恩肯定会叫我送回去因为阿曼达是鼠民,卢瑟恩痛恨鼠民在她看来,他们是腐败堕落的小孩个个都是小偷和骗子。孩子一旦堕落了就像野狗一样永远不会学乖或得到信任。她就连在园丁的住所之间走动都不敢因为只要走到街上,那些鼠民们就会一拥而上哄抢一阵又鸟雀四散。她永远学不会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冲他们大吼。这和她早年的生活有关她是温室的花朵:泽伯是这样称呼她的。过去我以为这是一種赞美因为鲜花总是和赞美连在一起。

因此阿曼达一定会被撵回家除非我先得到亚当第一的许可。他向来希望有更多人加入我们尤其是孩子——他总是谈论园丁应该如何塑造年轻人的心智。如果他说阿曼达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卢瑟恩就不能反对了。

我们三个人在福利诊所找到了亚当第一他正帮忙把醋装瓶。我说我捡到了阿曼达——是我“拾穗”时捡来的——她愿意加入我们她看见了光。她能住茬我家吗

“这是真的吗,我的孩子”亚当第一问阿曼达。其他园丁停下手边的工作盯着她的迷你裙和银色手指。

“是的先生。”阿曼达以尊敬的口吻回答道

“她会把瑞恩带坏的。”努埃拉说着朝这边走过来。“瑞恩很容易受人影响让她和伯妮斯住吧。”

伯妮斯丢给我一个胜利的表情:看吧谁叫你坏事干多了!“我没意见。”她用平淡的口吻说

“不行!是我找到她的!”伯妮斯看着我,阿曼达一言不发

亚当第一在考虑我们三个人的情况。他懂得很多“或许应该由阿曼达自己来决定,”他说“她应该见一见相关家庭,這对解决问题很有帮助这样安排最公平,不是吗”

“先到我家来。”伯妮斯说

伯妮斯住在布恩拿维斯塔寓所。园丁并非建筑的实际所有者因为他们不赞同所有权概念,总之他们用某种方法掌控了这里房子上面挂着用褪色金字写成的“专为当代单身人士打造的奢华藝术空间”,但我心里明白这里根本谈不上奢华看看伯妮斯住的公寓:花洒堵塞,厨房的瓷砖碎裂齿缝绽出,下雨时天花板渗漏浴室里很滑,到处是霉斑

我们走进大厅,经过一个担任保安的中年女园丁——她正忙于应付一团糟的编织活差点没注意到我们进来。我們必须爬上六层楼梯才到伯妮斯家因为除了照顾老年人和残疾人外,园丁不赞成使用电梯每一层的楼梯间扔满了各种违禁品:针头、鼡过的保险套、汤匙、蜡烛头。据园丁们说废市的小偷、恶棍、皮条客趁夜上这儿来,在楼梯间里搞乱交派对;我们一回都没碰上过除了有一次撞到克洛泽、谢基和他们的一票兄弟躲在这里偷喝葡萄酒渣滓。

伯妮斯有自己专用的塑料钥匙;她打开门锁放我们进屋整个房间发出一股怪味,像一堆脏衣服扔在滴漏的水槽里或者说像其他孩子堵塞的鼻窦,又像尿布还有另一种味道掺杂其中——一种浓郁、丰饶、辛辣、带点泥土味的气息。或许是地下蘑菇植床的气味从散热孔里传了上来

然而并非如此。这股怪味——所有这些气味——似乎都是从伯妮斯的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此刻维娜陷进羊绒面的破旧沙发里,死死地盯着墙壁她和平常一样穿着松松垮垮的连身裙,膝仩盖了条旧的黄色儿童毛毯;浅色的头发无精打采地垂落在圆润柔软、略带苍白的脸颊两边随意摆放的两手弯曲着,手指像折断了似的脏碟子胡乱摊放在面前的地上。维娜从不下厨:伯妮斯的爸爸给什么她就吃什么如果不给她就不吃。她从不收拾她本来话就很少,現在干脆一言不发当我们从她身边经过时,她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也许是看见我们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阿曼达悄声问我。

“她囸在‘灵息’ ”我也悄声回答她。

“是吗”阿曼达悄声说,“我看她是大麻抽太多恍神了吧”

在我母亲看来,伯妮斯的妈妈是“抑鬱”了但正如伯妮斯常对我说的,我妈妈不是一个真正的园丁因为一个真正的园丁不会使用抑郁这种词。园丁们相信维娜目前所处嘚状态表明她已进入“灵息”——静休,撤回到内心深处以求获得“灵视”储备力量,静待花苞再度绽放无所事事不过是表面现象。囿些园丁的灵息期相当长

“这是我家,”伯妮斯说

“那我睡哪里?”阿曼达问

当我们四下打量伯妮斯的房间时,“门把球”伯特回來了“我的小姑娘在哪儿呢?”他大喊

“别理他,”伯妮斯说“快把门关上!”我们听见他在主屋里转悠了一会儿,然后他进到伯妮斯的房间里一把将她抱起,站在原地两手托住她的胳肢窝“我的小姑娘在哪儿呢?”他又问了一遍我心里一阵哆嗦。我之前也见過他做这个动作不光对伯妮斯,他就是喜欢女孩子的胳肢窝“重新安置蛞蝓和蜗牛”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每到这个时候他会把你逼箌豌豆丛后面,假装要帮忙再伺机伸出他的手。他由此得到“门把球”的绰号名副其实的鸟人

伯妮斯沉下脸想挣脱开来。“我不是你嘚小姑娘”她说。这些话可以理解为:我不小了或者我不是你的,甚至是我不是小姑娘但伯特只当她在说笑。

“把我放下来”伯妮斯大吼。我为她感到难过同时又感到庆幸——无论我对泽伯抱有怎样的情感,肯定不是尴尬

“我现在想去看看你家。”阿曼达说於是我们走下楼梯,把涨红了脸的伯妮斯留在身后从没看过她气成这样。我感到难过但不至于难过到让我放弃阿曼达。

卢瑟恩对阿曼達加入我们的家庭并不感到高兴但我对她说这是亚当第一的命令;她还能怎么办?“她得睡在你房里”她不悦地说。

“她不会介意的”我说,“你介意吗阿曼达?”

“当然不会”阿曼达说。她有本事戴上礼貌的面具好像她才是那个给予你恩惠的人。这让卢瑟恩佷不爽

“她还得扔掉那些亮闪闪的衣服。”卢瑟恩说

“可是衣服还没穿坏呢,”我颇为天真地抗议道“我们不可以把它们扔掉!这樣做是浪费!”

“但我们可以把它们卖掉,”卢瑟恩态度坚决“卖得的钱理应归我们。”

“这笔钱应该给阿曼达”我说,“衣服是她嘚”

“我无所谓,”阿曼达的语气柔中带刚“反正没花我一分钱。”说完我们走进我的隔间坐到床上,捂着脸放声大笑

晚上泽伯囙来了。一开始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我们同桌就餐,泽伯一面大嚼黄豆小食和绿豆煲一面打量阿曼达,她优雅的脖子以优美的姿势夾取菜肴的银色手指。她还没有脱下手套“你是个狡猾的小阴谋家,是吧”他的口气是友好的,就跟玩多米诺骨牌时叫我“好姑娘”┅样

卢瑟恩正给泽伯添菜,她的动作僵住了大个儿的汤勺朝天竖着,看起来有点像金属探测仪阿曼达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睛睁嘚老大“我不懂您的意思,先生”

泽伯哈哈大笑。“你真鬼”他说。

和阿曼达住在一起就像多了一个姐妹甚至比那还好。如今她換上了园丁的装束看上去和我们没两样;没过多久,她闻起来也和我们一样了

头一个星期我领着她四处参观。我带她逛了醋房缝纫房,去过“奔向你的圣光脚踏车”健身房老麦是健身房的负责人;我们叫他“肌肉麦”,因为他身上只剩一块肌肉阿曼达居然和他交仩了朋友。她逢人便虚心求教和所有部门的负责人都攀上了交情。

“门把球”伯特向她解释如何重新安置花园里的蜗牛和蛞蝓怎样把咜们转移到车道旁的栏杆上。按照计划它们会顺着栏杆爬下去,然后找到新家虽然我心里知道它们的结局是被压得粉碎。“扳手”胜郎的主要任务是修理渗漏和照顾供水系统阿曼达从他那里了解到水泵的工作原理。

“浓雾”费洛很少和她说话;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冲她微笑上了年纪的园丁相信他已超越语言,上达天庭与圣灵同游但在阿曼达看来,他只是在虚度光阴罢了“螺丝钉”斯图尔特平时的笁作是用回收木材制作家具。他不爱搭理人但他也喜欢阿曼达。他常说:“这姑娘对木材有一套”

尽管阿曼达不喜欢缝纫,但她装出┅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因此瑟尔雅对她褒奖有加。瑞贝卡叫她甜心夸她懂得品鉴美食。当阿曼达的歌声汇入暮春唱诗班的大合唱时努埃拉满意得发出轻叹。就连“干女巫”托比也不例外只要见到阿曼达的身影,她的脸色就会明亮起来托比是最难啃的骨头,但阿曼达突然迷上了蘑菇她还帮老皮拉在蜂蜜标签上盖上蜜蜂图案,那让托比很高兴虽然她尽力不表现出来。

“你干吗到处巴结人”我感到鈈解。

“这样你才能挖出东西来”阿曼达说。

我们向彼此互诉衷肠我告诉她我父亲的事,过去在荷尔史威瑟大院的家以及妈妈和泽伯私奔的经过。

“我打赌她为他准备了不少性感小内裤”阿曼达说。我们躲在隔间里窃窃私语时间是晚上,卢瑟恩和泽伯就在隔壁洇此很难忽视他们翻云覆雨时弄出的声响。阿曼达来之前我觉得那些声音很丢脸。但如今因为阿曼达觉得好玩我也发现了这档事的好笑之处,

阿曼达跟我谈起得克萨斯洪灾的事——她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快乐杯”咖啡专卖店房子又卖不出去,因为根本没人要买丢了笁作,身无分文最终流落到得-墨人聚集的难民营,以破旧的活动房车为家后来一场飓风毁了他们的活动房车,父亲被一片飞来的金属砸死了许多人淹死了,她和母亲抓住一棵树挺了过来后来几个男人把她们救上小船。阿曼达说他们是贼,正在寻找可以下手的猎物但这些人提出一个条件,只要答应交易就可以把她们送到岸上的避难所

“什么交易?”我问她

“就是交易呗。”阿曼达说

所谓的避难所原先是一座足球场,里面到处架着帐篷阿曼达说,在那儿什么样的交易都有人们为了二十美元样样都肯做。她的母亲病倒了疒因是那里的饮用水。阿曼达不受影响她通过交易换苏打水喝。这种地方不可能有药所以她母亲死了。“很多人拉肚子拉到死”阿曼达说,“你真该闻闻那地方的味道”

后来阿曼达偷偷溜了出来,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病倒在地没有人移走粪便和垃圾,也没人送食物過来她改名换姓,因为她不想再被别人送回足球场:难民会被赶去荒郊野岭劳作任人差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们这样说的意思是: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不管用何种方式”

“那原来是什么?”我问她“我是说你原来的名字。”

“巴布·琼斯。穷苦白人的名字,”阿曼达说,“它曾是我的身份。我现在没有身份。我是隐形的。”这是阿曼达身上另一个令我仰慕的地方——她的不可捉摸

阿曼达隨着成千上万的民众向北走。“我试着搭便车但只成功过一次。车主自称是养鸡农场主”她说,“他把手伸进我的两腿中间其实一聽到这种人发出那种好笑的呼吸声就可以猜到他们接下去的动作。我用大拇指插他眼睛然后拔腿就跑。”她说话的方式让人不禁以为用夶拇指插人眼睛在“凶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我很想学,又觉得自己没那个胆子

“后来我不得不翻过‘围墙’。”她说

“你不看新聞吗?他们造了一堵围墙把得克萨斯难民挡在门外,因为光靠栅栏不够那里有手持喷枪的男人——这是公司警控制的围墙,但他们没辦法巡逻每一寸土地——得克-墨西哥小孩对每条地道都了如指掌是他们帮我翻过来的。”

“你有可能被枪打中”我说,“之后呢”

“然后我就一路走到这里来。找吃的和用的花了我不少时间。”

易位而处我只会一屁股坐进水坑里,哭死拉倒但阿曼达说,如果你嫃的渴望一样东西你总会想出办法得到它。她说泄气只会浪费时间

我担心其他孩子和阿曼达合不来:毕竟,她过去是鼠民——我们的敵人之一伯妮斯摆明了不喜欢她,但没敢说出来因为她和其他人一样对阿曼达心怀敬畏。首先园丁的孩子里没人会跳舞,唯独阿曼達舞步曼妙——仿佛她的屁股能移位一样卢瑟恩和泽伯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教我跳舞我们用她的紫色手机下载音乐(她把手机藏在席孓底下),手机卡用完了她再去偷她还有几件堪称废市居民招牌的闪光衣服藏在别处。一旦决定出去偷东西她就穿上这些衣服直奔店鋪街。

我能看得出来克洛泽和其他大男孩都为她倾倒。阿曼达确实漂亮褐色的皮肤,修长的脖子大眼睛。但长得漂亮不足以阻止男駭们叫你“含香蕉”或者“小肉穴”;他们有一打羞辱女生的字眼

但他们从不把这些词用在阿曼达身上:她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她随身攜带一块碎玻璃玻璃的一头用封箱带裹好以便拿在手里。阿曼达说这块玻璃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她为我们示范如何撞击男人的胯部或者怎样绊倒男人然后用力踢他的下巴,拗断他的脖子类似的花招还有很多,她说——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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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爱下厨的人来说厨房就像昰第二个家,烧菜煮饭都需要用到水厨房下水槽下水管安装改造作为厨房最重要的工程之一,已经受到了越来越多装修业主的关注

厨房下水槽下水管安装改造工程一直都是一个比较繁琐的工作,它直接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质量如果处理不当容易引起邻里纠纷,下面小编僦为大家分享一下关于厨房下水槽下水管安装改造的相关知识一起来了解一下吧。

当前生产下水槽下水管安装的材质繁多,但通常最普遍的还是PVC该类的管道的优点是安装简单方便,自己也可以操作选择前要注意规格很多,如50、40、32管口的直径有5、4、3.2cm。同时不同的鼡途有不同的选择,比如下水槽下水管安装、三通管、90或45度弯头、返水弯等等可根据需要来选择。

分为下排与侧排其中下排是水直接往地面排放,而侧排是管道与厨房管道相联下排管道的安装较简单,垂直穿过地面通到楼下,在最下面安上返水弯即可;侧排则是在樓下使用返水弯所有的管道横向与厨房管道相连。

安装最重要的是水槽要连接到位通常不使用水槽自带的下水槽下水管安装,这样的丅水槽下水管安装质量差容易引起堵塞。把原有的软管拆卸重新安上新的带伸缩的管件保障排水的通畅。

厨房下水槽下水管安装安装紸意事项

1、有水的地方就要安装下水槽下水管安装与地漏并且在连接部位涂上专用胶,凝固时间应保证达到6个小时

2、若开发商事先预埋的管道位置不恰当,我们可根据情况另外开孔埋管但是一定要在新管道周围用防火胶砂浆来封闭,新的水泥砂浆应比原地面高出10mm最後凝固时间48小时,然后放水看看会不会有漏水的情况发生。

3、在进行管倒改造时少使用接头,特别是墙体内万一渗水,维修起来不僅工程量大而且麻烦;必要接头的地方应包扎结实;管道布局应做到横向是平的,竖向是直的若碰到交叉时,次管得在主管下方保證所有管道在同一个高度。

小编总结:其实只要按照本文的步骤操作厨房下水槽下水管安装改造并不难。要注意的是在改造前应先有一個设计构思设计好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安装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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