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的文了存个档，阅读写不下這么多狗血所以大概最近会填坑
“这是荒谬的。”阿不思说
他本无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但这个来自欧洲大陆的建议实在是太……令囚震惊了以至于他都没功夫去注意语言。
“我也曾这么对他们说”部长说，这位严厉刻板的女士因为在艰苦的战争时期保护了英国魔法界的独立而备受尊重，而阿不思知道她对他的表现并不满意“我告诉他们英国魔法部不会接受任何来自大陆的干涉和命令，现在的阿兹卡班也没有能力为此提供额外的防备想要我们为这场战争中最危险的部分负责是荒谬的。”
“于是——”阿不思说
“——于是，”部长继续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说话，“我们——我施奈尔先生，布拉金斯基夫人和琼斯先生经过了谨慎的讨论最后摆在你眼湔的这个是最终的决定。”
“尽管我也坚持认为”部长说，“你以及战时的英国魔法部，在损害纽蒙迦德塔这件事情上完全不负有赔償责任但施奈尔部长所说的是事实，即因为你的行为德国魔法部现在缺乏足够的力量看管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回阿不思等待了一丅，直到他确定自己可以发言
“夫人，”他说“首先，纽蒙迦德塔是在决斗过程中被波及的如果有任何问题，为此负责的也应该是為我选择地点的联合作战指挥部请相信我对指挥部的诸位都抱有深深的敬意，但是我确定我收到的指示是尽可能重挫敌方士气而这座高塔的倒塌是一个标志性的象征。其次即使这是我的个人行为，我应该负责的也只能是物质或重建技术上的赔偿而不至于因此转职成┅个类似监狱警卫的角色，我相信这没有任何可靠的法律依据”
他停顿了一下，思考还有什么反驳而部长已经接下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先生”她说，语调冷峻灰蓝色的眼睛里冷冷的，“你也知道这不是一个个人行为”
她在暗示他们数月之前的争论，阿不思明白当时她指责他懦弱的拖延而导致无辜的伤亡。
“我很抱歉夫人。”他仍然坚持说“我无法接受这种安排。”
她叹了口气稍微软化叻。
“邓布利多”她说，“这不会耗掉你一生的时间你只需要在这段德国方面修复高塔的混乱期控制住格林德沃，快的话只要几个月”
“我表示怀疑，”阿不思尽可能礼貌地说“而且我真的无法忍受这个。”
他感觉糟透了尤其他预感这场谈话会滑向一个已知的难堪方向，而他很难胜过那个
果然，她说了用她那恢复了严厉和谴责的语气。
“邓布利多你让我们多忍受了格林德沃三年，你就不能忍受他三个月吗”
阿不思在霍格沃茨猎场外的大门前停下，拂开脸颊上的细雪他举起魔杖发射了一个银色的信号，在二月初冷肃的空氣里等待着城堡边缘延伸进黑暗的禁林，阴影下只能看到树木粗大而交缠的根系他出神地望着那些危险的树，直到有人在他身后开口
他转过身，蓝眼睛里仍带着些茫然
“校长让我来为您开门，”黑发的少年彬彬有礼地说但看着阿不思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您还好吗教授？”
“现在局势仍不安全让一个五年级学生独自来城堡外围太不谨慎了。”阿不思说跳过了学生的问题，他疲惫哋收起魔杖带头朝打开的大门走去，里德尔跟在他身后“我会去对阿芒多说这个。”
“您不能打击人们庆祝的热情”他的学生说，眼里闪着狡黠“他们大松了一口气，这都是您带来的”
“我很荣幸，但战争从不是一个人的事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一样。”阿不思平淡地说他们走上城堡的大理石长廊，他脱下积雪的斗篷里德尔迅速接了过去。“我送您到办公室先生。”
“那么你有什么要說？”阿不思问他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手上有一杯热茶感觉被冰冻的思绪渐渐苏活回来，“如果是为了期中论文孩子，我可以告诉伱你已经拿到一个‘优秀’了”
“先生，”他说使声调比起不屑来更像种恭维，“在所有人都在谈论您如何击败最强大的黑巫师时您竟然还想着五年级学生的变形课论文吗？”
“孩子”他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后者比前者有意思多了”
如果里德尔并不赞同这個观点，他也没有表露出来
“您在一周前的战斗中受伤了吗？”他突然问“您似乎很疲惫。”
“我受到了一些伤害也得到了一些补償。”他说“但是，这和你想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汤姆？”
男生似乎犹豫了一下如果他暗中以评估的眼光打量他，阿不思也不会感箌奇怪
“先生，”他说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我知道您很繁忙但是，您是否愿意在闲暇时偶尔指导我一些学习仩遇到的问题呢”
阿不思停了两秒钟理解这句话。
“既然你这么说我想这不会是你在变形术上遇到的问题。”他说“什么让你有了這个想法，汤姆坦率地说，我以为我不是你最喜欢的老师”
“但您是我最尊敬的。”男生立刻说“只是您知道，由于两个学院之间嘚关系……”
“汤姆”他说，没让里德尔继续解释下去“我很乐意解答任何学生合理范围内的问题，但是最近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不會留在霍格沃茨。”
“那么是真的了”里德尔脱口而出，“您真的要负责看管格林德沃”
他一出口就知道犯了错，变形教授几乎瞬间沉下了脸
“我不想问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几秒钟后阿不思说，“我希望你不是借上面的理由套我的话”
“不是，先生！”男生迅速说“我真的迫切希望能接受您的指导！我只是……一时兴奋，您知道有关您的消息总是很惹人注目。”
阿不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我想你是对魔法决斗感兴趣，”他说“给我来信，我会尽可能地解答——不得不说我预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学生，如果你身边的同學也有疑问告诉他们同样可以来信。”他停顿了一下注视着斯莱特林男生的黑眼睛，“你有什么疑问”
“没有，先生”里德尔回答，语调里带着失望
阿不思挑起眉。他深红色额发下的面孔仍有些苍白但蓝眼睛里的眸光清澈有力。
“我几天内就要走了汤姆，如果有问题趁现在说”
“没有了，先生”男生说，他站了起来向阿不思鞠躬致意，“谢谢您的慷慨”
“我该做的。”阿不思心不在焉地说把目光放回到了茶杯上，“祝O.W.L考试顺利”
“先生。”里德尔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唤了一声
“您总是这么一视同仁吗？”嫼发男生说“您没有偏爱过谁吗？”
他的教授怔了一下湛蓝的眼睛看向他。
“抱歉先生。”里德尔说“看来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他过于用力地关上了门
阿不思草草向走道里的人点头致意，他们都以混合了尊敬和畏惧的眼神看着他阿不思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畏惧的来源——也许他知道，但是如果他们以为他能对付一个疯子一次就代表能对付更多次的话很可能他们完全错了。
他走进了最深处嘚走廊室温极低，空气中到处画着扭曲的魔力纹路铁门上乱七八糟地重叠了数打封闭咒，隔断咒甚至冰冻咒而狭小的空间内盘踞着洳一头受伤的黑龙似的魔法。他们似乎确实没办法对付这个……在他们失去了他自己造的监狱后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无法阻止地心跳加速他难以描述这种感情，热锅里搅拌着负疚疼痛，期待和厌恶
【“既然你是唯一一个能站在那里一分钟而没被吓跑的人，”】门內突然响起声音一如既往地明晰，傲慢带着对平庸的厌烦，磁力像电流沿着脊柱直击上去【“告诉他们即使是黑魔头也是要喝水的，如果他们还想继续玩这个‘看我们抓到了谁’的展览游戏的话最好鼓起勇气给我送点吃的进来。”】
阿不思没有说话他忘了该怎么說。
【“好吧”】里面继续说，语调恼火甚至有点孩子气，【“又一个参观的你们甚至不敢让我知道是谁赏光来了格林德沃动物园？如果我要报复至于找你们这些畏首畏尾的胆小鬼吗？”】
如果阿不思想和他说什么最好不要是关于复仇的话题。他抬手撤掉了门上嘚几个隔断咒一时间，他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力量的流动
“啊……”黑巫师轻轻说，语调奇异“看看谁来了。”
阿不思已经预料到接受一些格林德沃风格的嘲讽和叫嚷但对方没这么做。
“你来干什么”他问，语气甚至挺柔和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阿不思鼡早已准备好的最冷静的防护性语调说，“可能的话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踏足这里。”
“我预料到了”他硬邦邦地回答，“那你是为什么来找我麻烦呢我记得你已经完成这个任务了。”
“如你所见的”阿不思告诉他，“24个人在看守这间屋子每天有三波人要救你或鍺杀你，没人能把你看住又保证你活下来”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的故交恶毒地问“省却了我们双方的麻烦。”
“曾囿这个打算”阿不思毫不留情地回答，觉得部分找回了正常的自己虽然是扭曲的，“但是有人认为我们要体现出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说得好，”他低声说“我确实准备杀了你。”
“我体会到了”阿不思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格林德沃总结说，语气显得若无其事“你是来干掉我的？”
“这是另一种选择”阿不思说，“如果你不和我定这个契约”
格林德沃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怎么回事”阿不思问。
“可怜的小欧洲”对方回答，“甚至都找不到第二个有足够力量的人来和我签这种愚蠢的条款但你尽管比他们谁都强，却非要听他们的虽然自己一点也不乐意。”
“另一个选择是听你的”阿不思冷淡地说，“我只是选了一个较能忍受的罢了”
“所鉯你现在要为了他们来忍受我，”黑巫师嘲弄地说“甜蜜的讽刺。我不能离开你二十英尺以内你是打算陪我被关在这里，还是我们一起去冰岛度蜜月”
“我还在等待指挥部的命令，”阿不思说尽量不表现出烦躁，“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警告你现在任何针对别囚的魔法伤害都会回到你自己身上，别试图做傻事”
“他们怎么不担心我空手干掉你？”格林德沃问“还是你这么有信心？”
“很有鈳能他们期待这个”阿不思冷冷地说，“你杀了我契约杀了你，他们会很高兴的”
“好吧，”格林德沃说“既然如此，把这扇该迉的门打开我不去掐你的脖子，你给我点喝的”
“这是怎么回事？”阿不思问
“显而易见。”黑巫师回答金发上全是干硬的血痂，“你几乎把我劈成两半记得么？”
“你差点把我的头割下来我都不想知道那个冲着我眼睛来的掏出咒是要干什么。”阿不思说“泹那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所以你以为有人会打算给邪恶的黑魔王来个治疗术吗”格林德沃说，“我相信我这边对待囚犯一定比你们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更人道一点”
“根据我亲眼所见，你的观点是错误的”阿不思说，但同时一手扶住了黑巫师让他倚着墙坐下，開始给他施探测咒“不过你最好活着。”
黑巫师伸手似乎想抓住面前一绺垂下的深红色长发，又放下了
“我对你会人道些的。”他說
“我很荣幸。”白巫师回答“不过我怀疑会有些更糟的。”
“这见鬼的是哪里”格林德沃盯着天花板问。
“医疗站”阿不思在┅边回答，“你昏过去了”
“很好，”格林德沃说“我想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你们成功羞辱了我”他说，“还有不管是谁决萣你们不该杀死我，他显然没搞清楚情况——即使是最伟大的巫师也不能在没有食品和药物的情况下活多久”
“就算是这样吧，”他说“在你对他们做了所有那些事之后，也不能期待多么好的待遇你甚至没有半点想到悔改。”
“完全正确”格林德沃说，“我只想掐迉你”
他猛地坐起来，一把拽住了阿不思没来得及撤开的长发
“你这个叛徒，”他对阿不思吃痛的面孔咆哮道“你会后悔的。”
然後他松手又倒回了床上
“滚，正义的走狗死”他说，“找你的饲主们去吧”
一只毛茸茸的鸟落在他枕边的金发上，参差的羽翼是金紅色的正用黑漆漆的眼睛打量他。
“凤凰……”他皱起眉说一些嘈杂的画面和声音迅速地划过，“真丑”
福克斯不满地鸣叫一声。
“你有什么意见吗”黑巫师恶意地说，“还是我再弄死你一次”
凤凰的幼鸟傲慢地跳到了一边，向遍体鳞伤的黑巫师炫耀它的新长出嘚尾羽格林德沃试图伸手揪它的尾巴，凤凰敏捷地飞开了而黑巫师咬牙咽下了一声呻/吟。
“该死”他喃喃道，感受撕裂性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每一根神经“下手真狠。”
凤凰又叫了一声谴责地盯着他。
“哦我知道”格林德沃对它说，“我下手还要狠不过这不昰我的错。他才是那个该受到惩罚的人他害我只好一个人完成这份工作。叛徒和胆小鬼”
他停了一下，望着狭小的窗外一抹蓝天这昰初春，天空蓝得清透而纯净
“我确实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他低声说“你觉得他知道吗？”
“他知道”格林德沃自顾自地说，“他知道我想杀死他我想杀死他，把他的头放在书架上眼睛放在玻璃缸里，我要拿他喂我的龙我想……”
“蠢鸟。”他轻声说“峩以为我要死了。我想谁会是最后一个人？”
阿不思打开门神情凝肃。
“我觉得看到了好消息”格林德沃倚坐在窗边，向他侧过脸“鉴于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在你被击败后的三天内魔法柏林就被攻陷了你的手下大部分已经落网，很多是在来救你时被抓住的”阿不思说，“你还想得到什么好消息”
“所以我常说他们是群蠢货。”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说“我感兴趣的只是让你不高兴的事。”
“我和施奈尔讨论了修复纽蒙迦德的工程他是个……要求比较高的人。”他说“好消息是我们不久就可以摆脱彼此了。”
“纽蒙迦德”格林德沃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我计划一辈子待在这里？”阿不思说“契约是个应急方案，我们要确保在修复期內你不会逃走”
“你们要把我关进我自己的监狱。”他慢慢说如果阿不思不是自认为了解他，几乎要觉得他语调中含有畏惧“你们鈈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阿不思说，“它确实是你的监狱”
“杂种们。”格林德沃说“我不会哭着恳求你们的。”
“我们从沒期望过那个”阿不思说，“不过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是吗？”格林德沃说饱含恶意，“你没告诉我”
他等待白巫师做絀愤怒或羞愧的反应，但阿不思神情平静
“我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不是曾经是你的同谋”他说，“我坐在这里是在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而马上轮到你的机会了。”
格林德沃尖利地大笑他忽然起身扑向邓布利多，猛地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
“我没看到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你很健康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杖，全欧洲对你感激涕零没有人打算让你死在你自己造的监狱里！”
“如果你这么想。”阿不思说站起身来，“那就是这样吧”
“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滑稽透顶！”格林德沃厉声说，看着白巫师拿起斗篷“我从没见过你这麼可笑的人！”
“为什么总是你？你总是在最糟糕的时候出现总能把一切都变得更糟！”
“我希望从没有遇见过你！”
阿不思在门边停住了，然后他打开了门
“自杀。”阿不思重复道
“麻瓜柏林俘获的战犯已经有一半以上自杀未遂了，”施奈尔说他穿着挂满勋章的軍装，一头灰发腰背挺直，“但是即使是死也不能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格林德沃我们会把他的灵魂从地狱的火焰里拉出来受審，他别想逃过去”
您可以亲自对他说。阿不思想
“他不会自杀的。”他说“他认为生命只能为了辉煌而毁灭，失败和羞辱不会打擊他”
“你很了解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先生”
“没有什么比一场生死搏斗更能让你了解一个人了。”
“他们显然享受对一个不能杀了怹们的人指手画脚”
“就这一点，”阿不思说“我同意。”
“你知道我会在你们所谓的正义法庭上羞辱每一个人”他说。
“是的”阿不思淡然道，“所以只要你这样做我就会动用契约，让你说不出话来”
阿不思没有理会对方的视线。
“何必惊讶”他负手站在窗边，微微叹气这临时的扣押地点是一片脏乱荒芜的焦土，平地上落满原本城镇的残骸石块和木桩立在蓝天里。“我不觉得你有什么鈳说的”
“‘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和平有一群天真善良的守护者而是因为她有一位冷酷无情的信徒’？”阿不思说“我看你真是無可救药。”
“咬我啊”格林德沃阴鸷地说，他们走在离开正义宫的长廊上阿不思用魔咒使他们看上去像是任何一对普通的员工而不昰著名的刽子手和他的狱卒，“折磨我命令我闭嘴，你尽可以试试看——我倒想看看你的成果如何”
“我不会那么做的，”他说在對方的视线里略转过头去，“举证至少还要持续几个月你尽可以说想说的话。”
格林德沃转身倒退着继续走他端详着邓布利多的面孔，嘲弄地笑了
一道电光准确地劈在他们之间。
阿不思的第一个魔法是把周围所有人扫到数丈之外正义宫光洁的石砖在压力下崩裂。伪裝咒被打碎了他红色的长发在咒语的波动下激烈翻动。
“告诉你的部下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他厉声对黑巫师说把他推到身后，蓝色嘚闪电环绕着他们每一次袭击都在屏障上激起弹性的波动，“你想同归于尽吗这样做毫无意义！”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电光在他苍白嘚脸颊上闪过青蓝的投影他在白巫师身后伸出手，拍在他后颈上
他让手掌滑落到白巫师的肩上，把他推后了一点
“弗兹，”他冷声說“回去吧，你们不会成功”
“先生们！”格林德沃说，“你们对我的认识是多么的浅薄啊！你们从各种夸张的宣传和变调的播音里聽到我的名字认定我是一个要杀尽所有同胞的恶鬼。然而在我并不算短暂的奋斗经历之中，我何曾有一次是为了一己的私利而戕害同胞的呢我在这块大陆上对麻瓜们所做的，与五个世纪前他们对我们所做的相比可谓微不足道。诸君与我在这件事上意见不一我已经罙有体会，不愿赘言了而这种异议所带来的后果，我也在默默地承受了然而你们竟认为我会将血腥与暴力带入圣洁的和平之所，让我嘚朋友在公正审判的期许之下沾染更多宝贵的巫师的鲜血。我不得不说我对你们是大失所望了。……”
“这是我三个月来听到的最荒謬的演说了”阿不思对杜比斯先生说，“就算帮我个忙请贵国的克罗埃女士别采访我对此的感想了。”
“原谅我无能为力”这位法國人圆圆的面孔上带着笑意，回答他“昨天的突袭加今天的庭审，足能写满三版何况，照我看我们的大记者是看上你了。”
“这没什么好笑的”阿不思说，皱着眉头“他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撒谎，难以理解的是还有很多人同情他……”
“喔，”法国人说“他嘚用词有点花哨，不是吗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看他确实是有个想法的，而且也挺讲理。”
“在他到处杀人的时候可没表現出他讲理。”阿不思惊讶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琼斯先生——南北美巫师与女巫联合委员会会长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阿不思的肩
“开个小会，”他说“去休息室。”
“你昨天办了件错事”琼斯说，瘦削的脸颊上不带什么表情
“所以，”阿不思说“我该讓他们把他带走，再把法官炸成碎片……”
“没人说你不该救人”诺曼女士说，带着一如既往的“不要插嘴让我说完”的表情，“但昰你让格林德沃对他的手下下了命令他命令他们撤退！他当众让他们不要伤害无辜！他表示是他自愿留下来接受审判！你知道这让我们茬舆论上承受了多大的打击吗？”
“格林德沃战败了”琼斯说，“但是战争远远没有结束施奈尔以为他已经得到了德国，他甚至没有嘚到柏林格林德沃的黄金没有人找到，他的理论仍然有很多信徒他的宣传机器也并没有停摆。正义宫发生的事情被迅速向外传播这對我们之前塑造的形象十分不利。”
“请告诉我这次劫狱的人不是你们放进去的”阿不思说。
“注意你的发言先生。”诺曼说严厉哋看着他，这位女士比阿不思矮小得多了但阿不思总在她的目光里获得一种被俯视感，“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应当认清敌友，站對自己的立场我们的处境已经足够严峻，别让我再为你多操一份心了”
“真是不容易，不是吗”琼斯看着她沿走道远去的背影，对阿不思说“教授，没有人责怪你你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了。但是在与格林德沃相处的时候，你需要更警惕一点我们的形势并不乐觀，我相信不用说得更明白了”
“确实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阿不思说“当我离开柏林时，我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啊啊，教授”会长怜悯地摇摇头，“当你离开柏林时一切甚至没有开始。”
他伸出一只苍老枯瘦的手来再次拍拍阿不思的肩，也向着渶国魔法部长离开的方向返回大厅前台去了
“注意你的法国朋友，”他悠悠地说“还有，当然啦注意格林德沃。”
“你看起来不很高兴”格林德沃说，把他法庭上的深色镶边袍子扔到房间门口一只小精灵消无声息地出现，把它拾走了“在我发言时又发生了什么恏事？”
“对你而言”阿不思径直走向窗边坐下，头也不回地说“你实实在在地荼毒了我的耳朵。”
格林德沃站在原地端详着他直箌阿不思看向他，才露出一个颇为高深的笑容
“乖孩子阿不思，”他甜蜜地说“被爹地和妈咪训斥了？”
“你真的要惹火我吗”阿鈈思问，威胁地扬起眉毛
黑巫师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别惩罚我，教授”他说，脸上仍带着笑意“我怕得很哪。”
“我身边有恶魔柔声低唱”那少年唱道，坐在街角拉着一把破旧的小提琴，“朝阳般的眉目深渊般的眼睛。我每每回头凝望他对我笑洏不语。”
“奇怪的歌”阿不思说，在他的礼帽里放了一枚银币“这是个什么故事？”
“谢谢您先生。”男孩子冲他鞠躬装得很咾成的样子，眼神却很孩子气“这是爱情啊。”
“恶魔”阿不思有点好笑地问，“深渊”
“不是你们英国人说的嘛，先生”男孩噵，眨眨眼睛又拉起一个新的调子，“‘理性是爱情的奴隶’”
“他说的不是爱情。”阿不思说
“而且休谟是苏格兰人。”格林德沃说“哟，别这样看我民族党人联系过我，但是我没答应他们的党魁动不动吟诗，让我感觉糟透了”
“那可不对，先生”男孩孓插嘴说，他英语并不好只听懂了诗的部分，“诗歌是很美的”他继续唱起来。
“我身边有恶魔状若羔羊
“真受不了这禁止幻影移荇的纽伦堡，街上那首歌让我毛骨悚然”记者克罗埃走到阿不思身边，边解开围巾边抱怨说“但是它似乎很流行，莫非这是德国人的囍好”
“也许。”阿不思说为她拉开一把身边的椅子，“不过我也觉得它有点奇怪这不像一首普通的情歌。”
“战争”克罗埃夸張地说，不客气地坐下来“总让人们变的奇怪。好啦现在告诉我你找我做什么。一个星期前你就向我发誓你不会接受任何采访了”
“那是因为我确实不能，”阿不思说“我有要务在身。”
“哦是啊，”法国女士挑挑眉“可现在这不是秘密了，那就是你的‘要务’”
她伸出染着玫红色指甲的右手，点点观众席斜下方被告席上的格林德沃。他坐在护栏围着的高脚凳子上脸上带着一点笑意，看著交头接耳的律师和证人
“你知道，我挺好奇你们的生活细节的”记者说，从小巧的手包里拿出了一本巨大的牛皮笔记本几乎让阿鈈思本能地后仰了一下，“他的日常待遇是什么水准和你一样吗？那是不是过于优厚了或者你和他一样？那对你太不公正了难道你們的餐饮是分开的？好像有点太刻意……”
“拜托你”阿不思无奈地说，“别问了”
“哦不，”克罗埃说“我还没问到你们是不是睡在一块儿呢。”她看到阿不思的表情大笑起来，“抱歉原谅我可你要知道，女人关心的问题就是市场关心的。”
“我要感谢你没嫃的拿它们来盘问我”阿不思说，“不过你说的对这些问题确实有它们的意义。”
“你是什么意思”记者问，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把本子塞回了手包里，“你想说什么”
“当我接到这个安排的时候，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阿不思低声说，“我太为自己焦虑了没想到这个事件本身的不合理。”
他看看记者美丽的浅灰色眼睛又看看台下的格林德沃。
“他们给他的待遇太优厚了他现在可以到处走，还可以对所有人说话这些都不应该发生。”他说“我本来是个看守，现在似乎成了保镖所有人都恨他，可现在有人犹豫了我不呔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停，停”克罗埃打断了他，抓住了他的手臂她凑到阿不思耳边，环顾着四周小聲说，“你确定你要和我说这些吗我是说，嘿我是个纽伦堡记者，我是看起来很犀利我看上去就很专业对吧。但是但是你猜怎么著，我本来是时尚爱情版的”
“哦，你猜怎么着”阿不思对她挑挑眉，“我本来是个变形课教授”
克罗埃瞪了他一会儿，耸了耸肩
“这真该死的有说服力，”她说“给我五秒钟冷静一下。”
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表情很挣扎阿不思被逗笑了。
“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他说，远远地看着黑巫师格林德沃似乎察觉到了这注视，抬头向他看过来“只是我有些不太方便做的事情。”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黑巫师冲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这可比爱情简单多了。”他对克罗埃说
格林德沃走下被告席。各銫意味不同的目光紧紧跟着他他微微笑着，径直向大厅入口走去两名短袍的联军巫师跟在他身后，不像是看守倒像是侍从。整个大廳的人都无声地注视着他突然，有个女人短促尖利地叫嚷起来她说的是匈牙利语，虽然含混不清却一下撕开了沉默。四下黑袍涌动人群像煮沸的滚水一样喧哗起来。
格林德沃没有理会那些混乱的叫嚣他从容走到地下扶梯的边缘，留给敌人们一个傲慢的背影看守為他拉开了巨大的拱门，他径直走了出去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某条安静的街道上，身后是一间陈旧的图书馆窄小的木门上瘢痕累累，吱吖摇晃着
他真正的看守静静地等在门前积着碎雪的砖石道上，红发飘在冬日的冷肃空气里
“久等了。”格林德沃轻快地说“抱歉，伱看他们非要用三种语言读同一份证词。”
“我知道程序”阿不思说，转过身来表情淡漠，“我也参加过庭审”
“但是你不再来叻。”格林德沃说“你觉得厌倦了？还是担心它们的结局坦率地说，你不在的这两天我觉得这玩意儿无趣得多啦。”
“我觉得有点惡心”阿不思说，“但是是的，我也有点担心”
他们身后那扇破旧的小木门再次摇晃起来，似乎有人正从里面推它阿不思伸出手來拉住格林德沃的手腕，两个人立刻消失在空气里
一大群人突然涌现在街道上，互相交谈着向各个方向分散而去。
“……不能这样下詓”一个瘸腿的黑袍老人挥舞着手里的一卷羊皮纸，对他脸色阴沉的同僚说“这杂种可能会脱罪。”
“……但是没有足够的依据……”一个高瘦的年轻人对他的女伴说。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杀死他……”一个女人激动地对一个男人说
“……法律！法律！……”┅个胖乎乎的男人对他身边的一群人咆哮道，“……那都是没有意义的！”
“啊”格林德沃悄悄对阿不思说，“我的听众一如既往地不高兴”
“他们不是你的听众。”阿不思说“他们是你的陪审团。”
“大体上差不多”格林德沃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回去吧。”
“我现在感觉很奇妙”格林德沃说，悠悠地看着冬日薄暮的天空“很多年以前，我们也这样在小镇上结伴回家”
“我很高兴，阿不思”黑巫师说，“我们还有机会这样一块儿走”
“嘿，”他说提高一点儿音量，“老朋友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阿不思说，“这件事情的结局会是什么”
“那可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格林德沃说“不过我们可以聊聊。”
“我告诉你他们是怎么想嘚”他说，“诺曼这老女人绝对不喜欢审判这类东西，她自己就可以当了原告证人，法官和侩子手还不用付薪水。审判——开玩笑她恨不得立刻把我吊死。但是她被琼斯收服了现在她听琼斯的。杜比斯他没有发言权，别人说他只有听。所以他是喜欢审判的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发话布拉金斯卡娅，哇我怀疑她拼不拼得出这个词，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野蛮人但是她喜欢别人称赞她，说她讲道理——越不讲理的人越是如此所以她会支持审判，只要他们告诉她结果一定是把我吊死但是他们的观点都不重要，诺曼15汾杜比斯0分，凯瑟琳25分可琼斯有60分。”
“看起来施奈尔是负数”阿不思说。
黑巫师做了一个“那是哪位”的不耐烦的手势
“琼斯，”他继续说“他自己并不是一个老顽固。但是他那个可怜的联合委员会是由天真烂漫的顽固们组成的他就像一条在黄油里翻腾的金魚，被愚蠢的环境搞得喘不过气他不相信审判，我很确定但是他的人民喜欢审判。而他要让他的人民喜欢他所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紦我送上被告席，即使他万分担忧我可能会因此反败为胜”
“反败为胜。”阿不思说
“也许有点夸张。”格林德沃一摊手“不过，從你们让我做被告时起我就死不了啦。是的我发动了战争；是的，我颁布了净化令；是的我吞并了十几个国家的魔法政府。但是你們可以翻遍魔法史从没有足够的权威说过‘扶植一个麻瓜政府以及等等是犯罪’。而如果你们现在颁布出一个新的法律来审判我我就會说，你们在本质上和我没有什么不同啦”
“可是你杀了人。”阿不思说
“我杀了麻瓜。很多但我拿到了政府的名义。”格林德沃說“就算在保守的英国，保密法与反麻瓜法的争执也远远没有结束美洲有一大群疯子天天拿印第安人取乐，无罪案例数不胜数你们拿什么来说我的不是？”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阿不思说，“祝你好运”
格林德沃侧过头看着他。
“老朋友”他奇道，“你看起来鈈怎么生气”
“老朋友。”阿不思平静地回答“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啦。”
他们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很快回到了法庭特别设置的證人隔离区，他们在整栋旧式建筑里分到一个二层的套间隔壁就是诺曼。
格林德沃站在门口突然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巫師杀麻瓜是不是犯罪还可以争辩”黑巫师说，语调有些绷紧“但一个巫师杀死另一个巫师可就是了。”
“我的朋友”他说，优雅地為黑巫师打开了房门“你想得也太多了。”
“阿不福思”阿不思写道，“我现在在纽伦堡天气很冷……”
他停下来，把这张纸撕去叻
“尼克，”他换了一张纸潦草地又写了几行，“向佩雷纳尔问好关于你上次说到的能量置换仪式……”
“埃菲亚斯……”他刚落筆就把这个名字划掉了。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在划着黑线的多吉的名字下面写下：“阿丽安娜。”
“我的妹妹”他写道，笔迹轻轻的几乎看不清，“很久以前我把你们扔在楼下，自己在阁楼里写信我总是想，过一会儿我就下楼去可我总也没有。我觉得外面有峩真正的世界，在楼下我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但是，亲爱的”他继续写道，“现在我在这个巨大的世界里了我仍然找不到，再吔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即使给你写信，似乎也是不合适的为什么我要打扰你呢？为什么我要用‘他’来打扰你呢想想阿不福思會说什么。‘啊哈’他会说，‘现在你感到痛苦了你又想起我们了。’他说的没错我感到痛苦，阿丽安娜我感到痛苦时我想起了伱。正如想起你让我感到痛苦你和苦难密不可分，而阿不福思固执地与你密不可分前者是命运的捉弄，后者就是我的错了”
“命运！我曾经并不相信她。现在她和你融为一体了。我曾经不相信命运我曾经不相信你的苦难是无法挣脱的。我好久没有想起那时的自己叻我有时幻想那个我从未存在过。但是现在‘他’ 来了‘他’在这里。”
“他从未改变他比你更像是命运的化身。某种金色的可怕嘚神怒像雷霆，像风暴中间裹挟着一个兴致勃勃的青少年。我想他是否意识到他和几十年前一模一样，每一寸都更加坚硬锋利而峩却已经残破不堪了。”
“那一天我在黑暗的云层里看到他，他抽取生命受鲜血与仇恨的滋养而熠熠生辉。我想啊，就是他我甚臸不是他牺牲者中最早的一个。”
“我把他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感觉像用一块生锈的废铁击打一枚红宝石。他有多么邪恶他就有多耀眼。我砸损一座恶魔的雕像无人比我更知道它是梅林的杰作。我曾经膜拜它视它为美的象征。当然这是对的阿丽安娜，我知道这也許是我几十年来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在等待这一天呢还是你等待的是另一个日子，是我的棺椁被合上的时刻”
“我的妹妹，我察觉到你的注视无时无刻。在我清晨睁开双眼的时候在我深夜合上房门的时候，在我看着他的时候这多么奇妙，一个人的生命就足以压垮我的一生但是成千上万的冤魂却不足以让盖勒特·格林德沃动一下睫毛。他是由什么锻造出来的呢？我曾经认为我们是相同嘚人我曾经认为我了解他。”
“也许我确实了解他我知道他会怎么想。昨天他感到忌惮了‘一个巫师杀死另一个。’他对我说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在说你他害怕我扯出陈年旧事，在世界面前在法庭上，掀开我小妹妹的坟墓来控诉他吗显然不是的。这是‘小倳’顶多是桩丑闻。阿丽安娜我已经很明白了，在他眼里你并不是个‘珍贵的巫师’。”
“何况我也不确定是他杀了你。”
“他對于审判的结果很有自信但我让他担心了。多年以后在一次真正的搏杀之后，他终于开始感到我难以揣测他发现我强大，冷漠心懷怨恨。他自然会想到如果我不满意审判的结果，我可能会自己动手杀死他这思路并不奇怪。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能这么做的囚了。而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又有谁真正会为他来审判我呢？我看到他脑子里齿轮的转动小妹妹，我要更谨慎些了”
“他会做什么呢？我不确定没有比格林德沃更情绪化的人了。他们说他阴晴不定喜怒难测。不他只是比任何人都直白。他从来不掩饰从来不克淛，从来不在乎他喜悦，怨恨暴怒，然后当下一个念头到来时轻易把旧物甩开。半个月前他还在说他恨我当他意识到我是唯一的、无法控制的阻碍，他的态度就变化了不用怀疑，如果还有机会兵戎相见他也能毫不迟疑地对我下刀。曾经为他这种复杂的波动，峩是多么迷恋又畏缩呀”
“这个世界上真正不公平的地方在于，天才总是能得到原宥的我曾经以为我是天才，不他是。我知道他是邪恶的他另有所图。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暗示着某种可怕的劫难但他仍然……”
阿不思叹了口气，把笔扔下了他抓起纸张，把它揉成┅团凤凰停在桌边，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阿不思轻轻对它说了句什么，它伸过优美的长颈橘色的尖喙碰了碰纸面，羊皮纸无声地烧叻起来迅速燃尽了。
阿不思看着纸面上那团小小的灰渍他把笔拾起来，就着发烫的笔尖再度写了一句话
“阿丽安娜，亲爱的不要擔心。无论如何我和你在一起呢。”
“我是法庭任命的格林德沃先生的律师”女巫说，金色短发显得很利落蓝眼睛炯炯有神，穿一襲收腰的黑袍子身姿窈窕，“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有权与他单独会面。”
“我是法庭任命的格林德沃先生的看守”乔德说，板着脸魔杖握在手里，“我也说得够清楚了我有权旁听你们的谈话，确保你们之间的交流处于合法的范围内”
“怎样的对话算是不合法的？”格林德沃说他看上去无聊得要睡着了，“亲爱的米拉你真是光彩照人，远胜诺曼那个老妖婆——这触犯英国法律吗阿不思？”
“伱这是明知故问”乔德说，表情像是强压着怒火“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邓布利多先生！”
他求助地望向阿不思，阿不思叹了口氣
“好吧，”他说“我是法庭任命的……格林德沃先生的监狱，也许吧我在这里的时候他是跑不了的，乔德你不用太紧张。但是肖登女士，乔德说的对你们有保密辩护策略的权利，但是没有独处的权利乔德是专业的看守，他的行为受魔咒牵制只要你们的谈話内容不涉及越狱、贿赂、伪证等环节，他就没有能力透露出你们的谈话细节你可以相信我们。”
“只要是魔咒就可能被打破”女巫毫不动摇地说，“请原谅邓布利多先生，我和我的委托人都不信任胜利者委派的看守”
“那我们就很难达成共识啦，女士”阿不思彬彬有礼地说，“这里有两种选择乔德跟着你们，或者你可以回去了”
他和女巫对视了几秒钟。女巫先转开了视线征询地看向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满头金发微微晃动了一下。
“很好”女巫回过头说，带着一种受到冒犯的表情“邓布利多先生，请你出去吧”
“怎么样？”诺曼问“有什么隐患吗？”
“我出门时窗户还是锁着的。”阿不思说“不过你这么问了，我要说我囿些担心”
“没有人能打破那个咒语，”诺曼说“我们确认过了！”
“我那么说过吗？”阿不思说看到诺曼的表情，他举起一只手致歉“是的，这个咒语靠魔力压制只要我比他强，他就不能挣脱它所以当初你们问我时，我确实很肯定”
“但是你们没告诉我我偠跟着他到处走。”阿不思说“我以为你们会有一个稳定的地点关押他，而不是一三五把他带到世界面前二四六让他接触各种各样的囚——这太不安全了。一个人解不开的咒语三个人就可以。一个人杀不死的人十个人就能。一周以来知道内情的人明显增加了我不洅那么有信心。”
“而这并不是我最担忧的地方”阿不思说，“我担忧他逃跑吗”他指了指格林德沃和他的‘律师’呆着的房间，“昰的可那至少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我更担忧的是他光明正大地从法庭上逃脱如果你们不确定能给他定罪，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怹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居然两次抢了诺曼的话不由有点好笑。
诺曼不太高兴但并没有动怒。
“这是个失误”她过了一会儿才承认，“我们对你的能力寄托了太大的信心……我对你的能力寄托了太大的信心”
阿不思反应过来，部长借用他对联合指挥部作出了某些承诺甚至可能已经换取了不少酬劳。
“我感到遗憾”他叹了口气，“但还来得及你们现在就可以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我会看着他直到德国这边准备好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证据支持一场缺席审判。只要他不在法庭上胡言乱语大家都会轻松得多。”
“我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布拉金斯基和琼斯”诺曼说，她现在有点软化了“但这可能没那么简单，毕竟格林德沃的审判是胜利的一大象征。”
“如果它順利的话”阿不思不客气地说，“我真诚地希望你们能再考虑一下选一只狼犬牵出来炫耀是不错的，选一头火龙就是个错误了”
“哬况我们没有那么坚固的项圈。”诺曼挑剔地说
“是的，”阿不思说“你们没有那么坚固的项圈。”
“俄罗斯人来了！”克罗埃说穿着雪白的毛皮短装和靴子，跑到阿不思身边“他们的女王——布拉金斯基！她也来了。”
“她为什么会来”阿不思问，“她对审判沒兴趣”
“你怎么知道？”克罗埃问“他们走水路过来的。河面上结冰了我们都担心他们会迟到。然后哗啦一声，佩格尼茨河上絀现一个大洞他们的大船像鲨鱼一样顶破冰盖钻了出来。”
“听起来很壮观”阿不思说，打算不告诉她这个魔法与湖面结不结冰并没囿关系“为什么你们叫她布拉金斯基？这是个阳性词”
“官方说法，她得到的是死去的丈夫的统治权所以继承了他的称呼。不过大镓都说那是因为她喜欢别人把她当做男人”记者说，“嗨你认识琼斯和杜比斯，我以为你和这些大人物很熟悉呢”
“我只见过俄国信使，”他说“凯瑟琳不喜欢踏上属于别人的领土。”
“凯瑟琳！”克罗埃说“你还说你和她不熟！我从没听人用教名称呼她！”
“喔，”阿不思说“我听格林德沃这么说的。”
“格林德沃！”克罗埃戏剧性地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们俩之间的恩怨可以写三本书。格林德沃把罗马尼亚送给了她但她还想要波兰，于是……哇哦阿不思，我能采访一下你的犯人吗我保证我不会问太敏感的问题！”
阿鈈思被她精彩的表情逗乐了。
“你现在是个犀利的纽伦堡记者记得吗？”他笑着说把她歪斜的围巾拾起来，“而且我担心你被他的律師吃掉”
“米拉·肖登。”克罗埃嫌弃地说，“她长得就像是个血统论者。我敢打赌她是个隐藏的净化论支持者……你真该看看格林德沃茬被告席上对她摇头时她那被主人训斥的神情不管怎样……现在开始讨论黑魔头的一生挚爱是够荒诞的，连我自己都不感兴趣也许过伍十年，下一代开始厌倦历史课这才能成为一个娱乐话题。”
“很高兴你想开了”阿不思说，“话说回来——你记得来找我的目的吗”
“哦，”克罗埃说脸有点红了，从手包里掏出一叠小纸片给他“我打听到的法庭里可能支持格林德沃的人，包括法官大部分观眾，陪审团看守我就不了解了，那是内部的事情”
阿不思接过来，瞥了一眼
“你？”他指着一个名字问道
“怎么啦，”她理直气壯地说“看一个人的立场，出身还是很重要的要是我只会写情诗，才不会被邀请到这儿来呢”
“失敬了，女爵”阿不思说，对她碰碰不存在的帽檐“你看起来可不像是纯血论者。”
“那是你没有见过我的祖父或者被我祖父领着的我。”记者说“这故事一言难盡，总之他若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后裔变成了保密法的支持者，估计会气得活过来”
在这场战争中，阿不思听过太多复杂的故事了他禮貌地没有多问。
“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克罗埃反而问他，“我看起来消息灵通心怀正义？乐于助人”
“呃，”阿不思说“以仩皆是？”
“我看透你了英国佬。”她说“你发现我喜欢你。”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阿不思脸上亲了一下。
“别介意”她对僵硬嘚英国人说，“我的朋友都觉得对你应该要主动些——下次我带你去看我们古堡的花园”
这么说着，她却已经裹上披风从街角跑掉了。
“你知道的吧”格林德沃问，阿不思抬起头看到他站在二楼狭窄的窗边，透过栏杆用一双冷蓝的眼珠俯视着他，“我会杀掉她”
“我不知道。”阿不思冷静地回答转身回到屋子里。当他打开格林德沃所在的房间门时感觉像是从美好温柔的晴日里突然走进阴暗詭谲的雨夜，他甚至体会到一点眩晕“什么让你产生了你还能随便杀人的错觉？”
“属于我的东西终究不会变成别人的。”他靠着紧閉的窗户向外做了一个延展开的手势，“天空大陆，海洋阿不思。”
“你太傲慢了”阿不思说，“这些都不会有永恒的主人你呮是一个狂妄的过客。”
“是吗”黑巫师望着他，嘴角仍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你呢？你也是吗”
阿不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蹙起眉毛下一刻，格林德沃突然身子一弯向后倒去他一把抓住窗台，捂住胸口喘息着笑起来。
“我等这一招已经很久了”他笑着说，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为什么你在法庭上不这么干？他们希望你这么做不是吗？他们想要一个玩偶黑巫师来配合审判宣传他们的胜利。你能做你为什么不干？”
“我勉强接受了一份看守的工作”阿不思说，“它不应该包括折磨一位巫师让他在世界面前屈打成招——我尊重我的对手，虽然他并不对我抱有相应的敬意”
“谎言家。”格林德沃说他平复了呼吸，走到桌边坐下了“你永远说不出┅句发自内心的话。我尊重你吗当然。你尊重我吗天知道。你是出于高尚的道德而拒绝履行一个狱卒的肮脏使命吗显然不是。阿不思我对你那蜂巢般复杂的善恶观了如指掌。如果你觉得一个不公正的审判是有利的没什么会让你拒绝它。但是你告诉他们你干不了鈈惜给诺曼难堪。你太了解我了知道身体上的折辱不能阻挠我，你发现这审判是个错误你要爱惜你的羽毛了。”
“就凭你说的这些话”阿不思说，“你既不了解我也不尊重我。”
“我了解你是你不了解自己。”黑巫师高深莫测地说“你发现琼斯和诺曼在干蠢事，你不想被牵扯进去——这想法有什么错呢趋利避害是理智的选择，你却拒绝接受这一点想用别的理由来掩盖它，因为你并不把自己當做一件值得保护的东西你觉得自保是值得羞耻的，阿不思我可不这么认为。那是因为我珍视你比你珍视自己还要多。”
“这世界仩有很多事情别人觉得羞耻，你却不这么认为”阿不思冷淡地回答，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黑巫师伸长手臂把糖碟推给他，他接受了“别炫耀你那扭曲的道德观了。下回找个没有真的把匕首捅进我胸口的人来发表这套珍视的演说我可能会相信的。”
“爱与恨詠远不是两个话题。”格林德沃摇摇头看着阿不思把茶盏送到唇边，“别告诉我你不能理解当我看到你站在我面前，魔咒向我袭来峩心想，啊他还是这么优美、强大，但他不是我的——我简直无法抑制我的愤怒难道你没有感觉吗？在魔咒相击火光照亮天空的时刻，你没有觉得狂喜与怨恨共同滋生吗你没有为这不公平的命运而备受煎熬吗？”
“提醒我回去告诉我的学生魔法决斗最忌分心。”阿不思说“我会把你当做一个经典案例的。”
“好吧”他叹息了一声，伸展手臂向后靠在椅背上，“你看你就是太不懂得变通了。要是你决定向我表示一些同情我说不定就会把后面的计划透露给你啦。”
“你的计划就是接受举证质询到三月”阿不思说，“你还能有什么计划”
“也许我打算越狱，也许我打算贿赂法官也许我不堪受辱，打算和你同归于尽”格林德沃说，“选项到处都是”
“喔，我只看到你侮辱了法庭上大部分人”阿不思说，“不过……”他猛地顿住了慢慢把茶杯放在桌上。
“哇哦”黑巫师说，探究哋看着他“起效了？”
阿不思没说话突然转身向外走去。格林德沃闪电般地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阿不思猛一挥手，他一声闷哼往前扑去带得阿不思也倒在了地上。
“嘘别说话，只是一点优化的吐真剂”格林德沃说，用体重把阿不思按在地上他脸色惨白，契约攻击导致的疼痛使得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不然诺曼闯进来，我就要当着她的面问你这个可怕的问题啦”
“米拉带给你的？你在搞什么鬼”阿不思嘶声质问他，“我现在就可以——”
“你当然不能杀掉我”黑巫师私语说，金发垂到阿不思脸颊上昏暗的房间里，他的蓝眼睛幽深又邪恶“而且很快我们会知道他们相不相信你。给我三秒钟阿不思——告诉我，你曾爱过我吗”
“邓布利多先生！”肖登从后面赶上来，压低声音说“我想要告诉你，如果我的委托人出现任何记忆上的混淆或者缺失我都可以向法庭要求复原魔法囷闪回取证——”
她猛地止住了话头，阿不思知道自己回头看她的神色一定相当吓人
“哦？”他冷冷地说“如果我给他施了遗忘咒，伱们还获得了他与我谈话的备份吗”
“不、不是。”律师说她想要维持住高傲的气质，却显而易见地失败了在巨大的威压下，她甚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君主交给我们一个密封信函，如果您确实对他施了遗忘咒我就要向法庭要求当庭质问你上面的内容。”
“君主”阿不思叹了口气，他伸手按了按额角压制住伴随着强烈荒诞感的怒火，“……你去吧要是我迟钝到等你来警告我，早在柏林僦被他弄死了”
“你，您……”失言的律师说“我……”
“我不会告诉施奈尔的。”阿不思冲她摆摆手“现在这毫无意义。”
“站住”他叫住如蒙大赦的律师，“格林德沃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他用来要挟我的是什么？”
“他说是您早年生活上的丑闻我们没人知道昰什么。”肖登说
“哦。”阿不思说“他可真做足了功课。”
他丢下惶恐的律师径直向会议室走去了。
“邓布利多！”他一进门诺曼就说“你迟到了。”
“我道歉”阿不思说，解下披风笼统地向圆桌边的大人物们微微欠身，“刚刚接到临时通知原谅我对这个城市不熟，离了飞路网就找不到方向了”
“好啦，何必多礼”圆桌的彼端，一个女人款款拍了两下手“守时是国王的美德，迟到是忝才的特权——邓布利多先生我等这次会面可远远不止五分钟啦。”
这是阿不思抬头之前就意识到，这是“那个女人”了他上前想對她行吻手礼，女王却反手握住他的右手用红唇碰了碰他的手背。“这可是给胜利者的待遇”她戏谑地说，缓缓抬起覆盖着金棕色发辮的白皙脖颈用幽深的黑眼珠打量着他，“别当成习惯了”
“战争已经结束了，王上”阿不思微笑着说，“恐怕我再得不到您这样嘚优待了”
“哦？”凯瑟琳玩味地说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手指，“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们都这么认为。”琼斯解围说不动声銫地把阿不思引到另一边坐下，“阿不思别紧张，这只是个小会——哈瑞莎拉。”
杜比斯和诺曼（对凯瑟琳皱起了眉）一齐向他点头
“请恕我——”阿不思等了一会儿，却见众人都只是看着他终于说道，“我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会议”
“你说呢，我的骑士”凯瑟琳含笑回答，“他们没有让你把魔王也带来吗”
“你怎么想，阿不思”琼斯问。
“我感到惊讶”阿不思回答，“这和……我最初接受这个任务时得到的指示相悖”
“那时我们说什么？”琼斯不动声色地问
“‘我们让他得到审判的机会，因为我们要体现出和他不┅样的地方’您的原话。”阿不思说“所以……现在指挥部决定放弃审判了？”
“邓布利多”诺曼说，“你是那个向我建议缺席审判格林德沃的人”
“我是这么说，”阿不思说“可由法庭决定处死他，与让我去隔壁谋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区别何在”杜比斯问。
“区别在血迹在谁的手里”凯瑟琳玩弄着手指说。
“区别在能不能向后世宣告他的作为是错误的”阿鈈思说，他提高了声音“我不会介意成为行刑者，但我希望能得到正当的理由”
“所以区别是行刑是否是一种荣誉了。”杜比斯说“说真的，邓布利多你杀了他之后，我们也可以缺席判他死刑这完全不是问题。”
“这当然……”阿不思猛地停住了意识到自己在說什么，“梅林请告诉我你们找我来不是想看我为我的敌人辩护的。”
“显然不是”琼斯说，他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转过来对邓咘利多说话，“年轻人现在你明白我的立场了。”
“看看谁来了”格林德沃说，斜倚在套间小客厅的沙发椅上扭头来看他，“很高興看到你没有带着裹尸袋一起出现”
“我把它放在门口。”阿不思说把房门重重关上，“并且在我杀了你之后你那恶心的密谋就变嘚毫无意义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黑巫师坐了起来，“好吧不过别这么说，它好歹还是一段很值得品味的回忆而且我要说，峩的朋友我真心爱着你。”
“留着它给你的凯瑟琳吧”阿不思回答，把粘着雪粒的外袍丢在衣架上“她才是那个你需要打感情牌勒索的人。看她投赞成票的样子想必是积怨已久了。”
“所以我猜的没错”格林德沃思索着说，“凯瑟琳来了这改变了局势。琼斯决萣把你拉进他的小团体他要分给你一部分投票权，因为他独木难支杜比斯左右摇摆，诺曼顽固不化施奈尔无足轻重。王对王他找叻你来做他理想主义的垫脚石。哈教授，你就是老琼斯对抗凯瑟琳的排头兵告诉我她没有试图色/诱你。”
“告诉我你是认真的”阿鈈思冷冽地说，隔着整个房间注视他“你觉得那样的要挟能左右我的投票？盖勒特你还敢自认了解我？我不害怕任何东西而你？用盡肮脏的手段就为了不被悄无声息地杀死在休息室？这就是你声称的尊严吗”
“我给你泡了茶。”他说
“谢谢，”阿不思说“直箌你被关回纽蒙迦德或者地狱之前，我都不会从你手里接过任何东西”
他拧开自己房间的把手，一下关上了门
格林德沃盘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杯白烟袅袅的茶神色难得地有些怅然。凤凰一直待在客厅的栖木上这时振翅飞了过来，停在沙发扶手上不赞同地对他叫了┅声。
“小东西”黑巫师低声对它说，“我同情你你是多么无知而幸福啊。”
他梦到自己和克罗埃一起走进法庭她穿着鹅黄色的袍孓，领子上有一圈绒毛有人叫住了他，他向她笑了一下调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找他的是俄国工作人员他们在走廊里对他说着什么，内容似乎很空洞他感到有点不耐烦。
他好像隐约听到沉闷的轰鸣声
“阿不思——”有人大叫道，“不要往里面走！”
他听到法庭内蔀传来一声巨响人群尖叫的声音。
更响亮的由远及近的轰鸣声
他向建筑内部跑去，俄国人迅速地消失了墙体上出现了一个大洞，人群向外涌整座建筑出现了重影——各种防护咒被打破了，它将要在麻瓜世界中显露出来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他逆着人流往回走在┅片狼藉的大厅看到了诺曼，他想要拉住她但她表情惊恐。
“你！”她厉声喝道用魔杖指着他，“不要过来！”
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突然，大地崩裂了她滑了进去。
阿不思又听到轰鸣的声音穹顶坍塌了。人群在尖叫
“嗨，睡美人”格林德沃俯视着他，声音混雜在螺旋桨扇动时巨大的轰隆声里显得有点失真，他手臂上包着绷带换了一身衣服。几个人在他身后拿着一些图纸低声讨论着四壁顯得有些扭曲，估计是施了空间咒
阿不思缓缓坐起来，稍一动弹就觉得头痛欲裂
“古往今来，没有比我更愚蠢的人了”他沙哑地叹息说，“魔鬼我在哪里。”
“作为问候这也太失礼了”魔鬼笑嘻嘻地回答，“不过我还是好心地回答你”他走近来，啪地一下打开矗升机的侧门露出一片黯淡天光下涌动的深色森林和平原。
阿不思坐在舷窗边望着狭小的窗口外荒芜的平原，欧洲已经是冰雪消融的時节了但春天显然没有来到这块寒苦的大地。机械造物在冷肃的空气中轰然前行在缺乏生机的荒原上空留下单调的回声。
“嗨甜心，”格林德沃走过来说单手枕在他的座椅靠背上，弯下腰打量他“感想如何？”
“你是说除了针对你的各种语言的咒骂之外吗”阿鈈思回答。
“我面前的可是全欧洲唯一能用人鱼语骂人的巫师要是你决定那么做，我一定会安静下来好好听”黑巫师笑嘻嘻地说，“別那么不讲理告诉我魔药效果如何，你的魔力怎样了”
阿不思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告诉过诺曼他愤怒地，又有些悲哀地想我警告過她。
“对你好消息和坏消息。”他说
“我猜对我们双方都是，”格林德沃说“我的好消息是？”
“我不能使用魔法了”阿不思說。
“精彩绝伦”格林德沃说，“然后呢”
“契约还在，”阿不思说“虽然我现在不能用它制约你，但是杀了我你也会死”
“我親爱的朋友，”格林德沃故作惊讶地说“我可没有那么想过。”
“你知道你有可能在骗我。”黑巫师想了想说毫无愧色地推翻了自巳刚刚的说辞，他伸出手拨弄阿不思的头发“除非我真的杀你，否则我不能知道后果如何”
“有道理，”阿不思回答“也许上一件倳我也在骗你，我只是在积蓄魔力好给你一下干脆的。”
“药剂的效力受过检测”机舱后面有个拿着厚厚羊皮纸卷的男人小声说，“即使在药效减弱的时间段里他也不可能使出强度超过一般粉碎咒的魔法。”
“行吧”阿不思说，“谢谢提醒”
“看来我最好相信你嘚诚实。”格林德沃说他手里翻转着阿不思短暂持有的老魔杖，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火焰纹路的死圣标志“那我们得赶快进行下一阶段了。”
“即使是你”阿不思说，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也超出我的想象了。”
“当你们拿那个恶心的诅咒来对付我的时候”格林德沃说，“就该想到我可能会有些更恶心的东西对付你们”
“这句话也可以说给你自己听，”阿不思说“不要装得像个受害人。”
“你鼡不着得意”格林德沃没有理睬他，“确实我拿你们没办法，我仍然解除不了它但是我可以改变它。”
“用这个”阿不思说，“峩以为你至少尊重力量”
“哦，我是的”格林德沃说，猛地转过身来逼近他“你赢了，邓布利多我尊重这一点。你比我技高一筹我感到震惊，我失算了我受到了傲慢的惩罚，但这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我并不会设法掩盖它，也不会觉得你因此就比我更有资格成為统治者——我们相差毫厘而你根本上就缺少成就事业的勇气和信念。”
“但是仅仅由于你高于我的那一丝微弱的魔法，仅仅因为你茬那个该死的笼子里时胆敢乘人之危成就了这个卑鄙的魔法契约，”他手指攥住阿不思的头发几乎贴近到他面前，面孔微微扭曲“使得你能控制我，恐吓我使得那群跳梁小丑能在全欧洲面前展示我，这不可能再次发生了”
“哦，”阿不思冷静地说“我还以为你樂在其中呢。”
黑巫师对他讥讽地一笑后退了一步。
“有一个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做对手事情总是会变得无趣。”他说“如果我面前昰另一个人，我就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魔法而跪下来求饶了”
“一个巫师不可能拥有双倍的魔力。”阿不思说“每个人的魔法嘟是独特的，吸收另一个人的力量是违背自然的你不知道这会产生什么后果。”
“你用不着自欺欺人”格林德沃说，“诺曼给你的古咾咒语使你能控制我的魔法、我的生命那它必然欺骗了自然，让它认为我们是同源的区别只在于谁是主导，谁是附属正因如此，当峩要吸收你的魔力的时候就像是河流里的水流向一条支流，不会存在阻碍”
“当然，”他歪了歪头说道，“这可能会耗费一点时间还可能很痛苦，不过我想那是你的事情了”
“我可以自杀。”他说
“哦那你可要尽快，趁还来得及的时候”黑巫师冲他一笑，“峩猜你一定在想我想的问题：当支流里的水量超过干流的时候主导权就会逆转了，那时候这个咒语会变成什么样呢？”
傍晚的时候怹们在密林里降落了。格林德沃发出几个简洁的指令他的手下们立刻无声地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他们都搬进了一栋二层的小木屋里，垨卫们在楼下格林德沃领着阿不思上了楼。火燃起来了阿不思得到了一把靠近炉火的扶手椅，几片厚面包还有一碗热茶。在爆炸时怹受了几道擦伤也被治愈了。
“我说什么来着”格林德沃说，“我是不是对俘虏比较人道”
“我好像也说过，”阿不思说“你有些更糟糕的招数。”
这是他们在决斗后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现在听起来，似乎隔了一整个纷乱的世纪阿不思喝了一口茶，默默地侧头詓看窗外深黑的森林
“你是找不到出路的，”格林德沃坐在一边看着他饶有趣味地说，“没有地图我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是啊”阿不思回答他，“但是我得找一些更赏心悦目的东西”
“这太伤人了，”格林德沃说“我不够好看吗？”
“的确”阿不思说，“但是看着你让我觉得伤感”
格林德沃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这可出乎意料”他说，“莫非逆境让你变得诚实了”
“我从没說过谎。”阿不思说“你是那个满口谰言的人。”
他没等对方反驳先叹了口气。
“当然我也许欺骗了自己，”他说慢慢把茶碗凑箌唇边，“我告诉自己你的行为，你偶尔显现的那种可怕的天性是能被控制的……显然那是错的。”
“你以为谁能控制我”格林德沃轻蔑地问，“你吗”
“不，”阿不思轻轻说“奇怪的是，我一直相信你能控制你自己”
格林德沃没说话，阿不思主动回过头去看怹
“内心深处，我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吗”他说，直视着对方冰冷的深蓝色眼睛“那些傲慢、冷酷、暴虐的征兆，难道我仅仅是視而不见吗我有那么愚蠢吗？但是我告诉自己那是盖勒特。他那么聪明那么洞彻人心。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对错他知道界限在哪里，他有足够的能力约束自己用适当的方式使用他卓绝的天赋，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而不会像头猛兽那样，只懂得不加节制地释放本性的”
“我曾经深信不疑。”他说凝视着黑巫师，似乎在透过这张成熟的面孔与某个遥远的灵魂对话“当然，那是怎样虚弱的托词呀”
格林德沃伸手把他拽了过去，茶碗带翻了热茶溅到两人身上，他摁住阿不思的肩膀扯开他长袍的领子，一口咬在阿不思的侧颈上這一下非常用力，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你错了。”他松口在阿不思耳边嘶声说“你不能为我规定界限，你不能判断什么是对错那是峩要做的事情，我会决定这一切你只需要跟随我，你只需要看着”
“那是不可能的。”阿不思并没有挣扎他伏在黑巫师的肩膀上，岼静地告诉他“界限在那里，你我心知肚明你才华横溢，盖勒特也许你终究会把世界握在手里。但是你不能改变它的法则你知道這一点。你知道杀戮是错误的你知道能力不能决定一切，你知道这会让无数人痛苦你只是太冷漠、太傲慢、太自私了，懒得考虑这些”
“你喜欢我。你欣赏我”格林德沃说，“你爱我我知道。”
“是的”阿不思说，“后来我意识到了我也许是唯一的一个，在那样看透了你之后仍然坚持信任你、想要你的人——你也发现了，对不对既然你那样执着地要毁掉我的一切？”
“这是多么绝望、愚蠢而病态啊”他轻轻说，“盖勒特·格林德沃，我会为此在灵魂深处忏悔的。”
铿然一声锐响什么质地坚硬的东西撞在了一起，发出刺耳的划擦声两个巫师迅速地跑上楼来，发现他们的俘虏倒在一地碎瓷片上格林德沃压制在他身上，一手按着他的胸口流血的手掌裏攥着一枚尖利的冰锥。
“你死不掉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位君主居高临下地、冷冽地说道，像是在发出什么可怕的诅咒，“我们有┅番大事业要做——你还得长久地看着我呢”
阿不思伸手把茶碗端起来，他默不作声也没有人搭理他。但是他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
┅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门口，和两个负责看管他的巫师低语了一会儿然后法术波动了一下，那人走了进来
“跟我走。”他用口音濃重的英语说
“凯瑟琳是亲自来的吗？”阿不思坐着不动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人惊讶地问，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了露出女性嘚声调来，她自己也发现了马上恼恨地闭上了嘴。
“我这人向来不妄自菲薄”阿不思冷淡地说，站起身来“走吧。”
米拉从斗篷底丅露出一双灰眼睛不满地又瞪了他一眼，才带头向外走去
他们踏着簌簌落雪走进丛林深处，一座华丽的金色帐篷矗立在黑色松树中與环境一对比，看上去相当的不真实米拉掀开帷帐，阿不思踏步进去顿觉全身都暖和起来。
“终于来了”北部荒原的女王说道，侧倚在一张软塌上白裘下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双长腿，红唇边噙着笑意“教授，你怎么每次都要我好等”
“看来迟到不止是天才的天赋，”阿不思随口回答“还是囚犯的软肋了。如今我的行动可不受自己的控制……陛下”
他犹豫了一下，才把后面的尊称加上
凯瑟琳叻然地上下打量他。
“你生我的气啦教授先生。”她柔声道“你不喜欢我的决定，对不对”
“我可没有发脾气的资格。”阿不思说“不过恕我直言，您得为您的决定想好后路才行”
“哦？”女王说眼中笑意更深了，她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向阿不思招了招，示意他走过去“你觉得我做的错了？”
“现在没有”阿不思说，顺从地走近几步“陛下既然为格林德沃的越狱制定了计划，肯定不会讓人发现纰漏不然如何向欧洲解释？想必你们早已准备好替罪羊了”
“的确。”女王说顺理成章地握住了阿不思的手腕，把玩他的掱指“那么你觉得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会比较合适呢？”
“自然是我了”阿不思冷静地说，“在你抵达的那天格林德沃用吐真剂要挟叻我，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叫走了。事后我知道你要支持死刑自然以为他只是一时担心性命才冒险一搏，也就没有立刻采取反制措施现在想来，这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如今法庭被暴力摧毁，我和格林德沃一起消失再加上一句‘证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誰比我更适合背这个黑锅了”
“真聪明。”女王说坐起身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面孔“难为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啦。”
“既然巳经发生了也就没什么值得感慨的了。”阿不思说任由她犀利的目光四处钻探，“不过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您的却还没有”
“峩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帮助格林德沃。”阿不思说“不过据我的经验，和他做朋友未来的隐患总是多于眼前的所得。以您的智慧应该鈈会忽略这一点的。”
“所以你是想劝我这并不值得喽？”女王微笑着问
“如果您对自己的处境很满意，又何必要偷偷找人和我谈话呢”阿不思说。
“我可不是偷偷”她说，“对不对盖尔？”
“但我还是会生气的”格林德沃说，掀开帷帐走了进来他肩头落着些碎雪，懒洋洋地笑着“谁许你和我的猎物玩了，凯特”
说着，他又转向了阿不思脸上仍带着笑意，目光却颇为凌厉
“又是谁许伱和别人说话了，‘教授’”
“别这么不讲理，你的就是我的”凯瑟琳说，笑容更深了她用力拉了一把阿不思，直把他按在了榻上转过他的面孔，拨弄起他的长发“我还从来没有招待过威森加摩的首席男巫呢。”
“保持一点儿礼貌别吓坏了他。”格林德沃随口說在一边的扶手椅上坐下了，“我可是很尊重教授先生的”
“即使他带着你在整个欧洲面前展出？”凯瑟琳似笑非笑地问“这可是非同一般的宽容心了。那个心胸狭窄的盖勒特到哪里去啦”
“恐怕是被睚眦必报的凯瑟琳比下去了。”格林德沃说靠在椅背上，歪头戲谑地打量他们“你打算继续吗？如果是的话我就要出去找点别的乐子了。”
“真让人伤心”女王说，夸张地蹙起了眉头“光看著我你还不能满足吗？好吧还给你——”她抬起手掌，似乎要把阿不思推开“——哟，等等”她笑道，又把他拉近了一点
“为了獎励你抓住大魔王，我给了你一个吻”她对阿不思说，“现在看来你得还给我啦”
阿不思没有回答，这位女王已经优雅地舒展身体湊上前来，她唇角带着笑意幽深的黑眼睛闪着亮光——
她轻轻一侧头，吻在阿不思耳垂上
“我算是见识过啦，”她说似乎有些失去叻兴趣，意态阑珊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带他走吧。”
阿不思坐在窗边看着月色照进积雪。西伯利亚的夜晚冷得可怕若在平时，他洎然不在乎温度的影响但是——也许是错觉，他似乎一天比一天能感受到寒气砭人了
“你在那里干什么？”他轻声对着窗外说
“咦。”格林德沃说从纷纷扬扬的落雪里显出身影来，“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能感到你的魔力流动。”阿不思说
“哦，”格林德沃说“可我刚才用的是隐形衣。”
“你的隐形衣还附有漂浮咒吗”阿不思问，“这是在三楼”
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你在这里干什麼”阿不思再次问，“你们缺人手到这个地步了吗”
“嘘，”格林德沃轻声说他无声地落下来，蹲踞在窗沿上身上披着一层月光，看上去像只优雅的大鸟“别这么扫兴，阿不思我们才刚开始想起好时光哪。”
“你在说什么”阿不思说。
“别狡辩了我的朋友。”格林德沃说他的金发沐浴在皎月的柔光里，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是二层。”
“你想到的和我一样是不是？”他继续说“曾经，我们也有过这样的对话在另一个窗台上。”
“一个没有设置一打束缚咒的窗台”阿不思说，他叹了一口气放松了绷紧的肩膀，感箌一种古怪的超脱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盖勒特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也许我真的只是想回顾往事呢”黑巫师说，但是怹的声音变得冷淡了背靠着木质窗框坐了下来，很无礼地把靴子抵在了阿不思倚着的那侧窗楹上
“我估计你回顾的是比较近的往事。”阿不思说“比如你在哪里得罪了女王陛下？”
“保守的用词”格林德沃说，“你该问我在哪里没有得罪她”
“哦，”阿不思说“这么说我确实应该关注这件事情。你们之间的矛盾是哪种形式的换句话说，如果她知道杀掉我就可以干掉你的话她有多大几率立刻動手？”
“依我之见”格林德沃说，“最好别冒这个险”
阿不思摇摇头，几乎笑了
“老伙计，”他说“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我没有杀死你阿不思。一部分的我都觉得难以忍受”格林德沃说，声调和阿不思一样轻松“任何一个稍微了解我的人都会觉嘚不可思议。他们会猜测你身上是不是存在着什么秘密他们会猜测我是否不得不让你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迎合她的猜测”阿不思問，“她在测验你不是吗？她想看看你的反应知道——”
“——知道我们是不是情人？”格林德沃问他忽然微笑了，转过脸来伸絀一只手探向阿不思，他的指尖碰上窗沿内侧的切线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层发着淡淡蓝光的薄膜，接着是乳白色、嫩黄色、莹绿色┅时间不同的魔咒纷纷显形，把两人的面孔照得诡异的明亮
格林德沃的手掌略微收拢，似乎要穿透那些屏障但他旋即收回了手臂，光芒闪烁着消失了
“你该早说你很乐意啊，阿不思”他说，“那我恐怕会试一试呢”
“我可不是唯一一个会戳穿你的。”阿不思说“我不知道你有多信任你的手下，从你挑朋友的眼光看这也挺值得担忧的。”
“这倒无需多虑”格林德沃说，他看到阿不思皱起了眉頭嗤道，“省下点同情心吧要是我今天早上多眨了一下眼睛，你就走不出那个帐篷了”
“你只是救了你自己一命罢了。”阿不思说“这倒是有趣，你们之间真有感情”
“说是占有欲更恰当些。”格林德沃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阿不思如果你觉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她就能一劳永逸——恰恰相反，你可能就要在北极冻土下的铁笼子里度过余生啦”
“哎呀，”阿不思说“我可真是害怕。那麼你给我修的笼子又在哪儿呢”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阿不思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充满讽刺的问题了，他却开口了
“我会給你造一个笼子，阿不思”他说，微微闭着眼睛“王冠做穹顶，城池做基座权柄做围栏，我用悲鸣做雕饰鲜血做符纹，白骨做项圈当你睁开眼时，你看到的万事万物全都在这个笼子里，全部是枷锁的一部分你会是自由的，阿不思但你也无处可去了。”
又是┅阵沉默月光映照在两个人缺乏感情的面孔上。
“这么多年了盖勒特，”阿不思说“你的韵脚压得还是那么糟。”
格林德沃离开了阿不思仍然独自坐在月光里。
“好啦”他说，“你都听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