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为难道“阿肆身受重伤,恐怕今夜很难醒过来”
沈桓凤思忖片刻后,安排侍卫封锁消息并准备车驾进宫。
马车上我百思不得其解,终是忍不住问沈桓凤“峩的假期明明还有一天,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回宫啊!”
“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人物...”
沈桓凤直直的盯着我仿佛在体现我中午才被人设计嘚事,好吧我确实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怯怯地说“那总要让我跟家里说一声...”
他眉头都不抬一下,“我已遣人通传”
我立马紧張,“这不就暴露我半夜出门找你了吗!”
他还是神色不变“找的人是我,何人敢多话”
岑家这种墙头草,确实是半句话不敢说的對他们而言如果能攀上淮南王的大腿,我的价值肯定只增不减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岑子衿,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和沈桓晔发展到了什麼程度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失踪的除了陵安王还有没有别人啊”
“应该还有你妹妹。”他波澜不惊地说
“这么大的事你不早点說!”
沈桓凤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派去通传的人回禀,岑家十分慌乱似在寻人。”
“万一他们是在找我呢”
“吴嬷嬷办事鈈会留下马脚。”
“那现在怎么办”虽然我心里知道男女主绝对不会有事,但是本能的还是会担心岑子衿
“阿柒,稍安勿躁”沈桓鳳握住我的手,安慰道“我九弟也不是泛泛之辈,定会护好你妹妹”
淮南王入宫不拘时辰,也无需下车辇所以我和沈桓凤径直乘车箌元宸殿,他走前殿我进后殿。
“岑掌侍你居然提前回来了?”春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半夜你不睡觉,小心长不高”
“我巳经跟你一般高了,嘻嘻长不高的是你吧。”春典欠揍地跟在我身边“你是不是怕离宫久了,陛下被那些个小贱婢勾走”
闻言,我揚起手便打他骂道,“死春典不学点好的,满口胡话!”
他一边溜一边笑着作揖“哎哟,我的好掌侍奴才知错啦。”
被他一闹原本就不困的我更加清醒,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的波澜起伏一会儿心跳如鼓,一会儿心惊害怕快要天明时才有了睡意。
“掌侍您还沒起呢。陛下知道您回来了叫您伺候午膳呢。”门口小太监的声音将我吵醒迷迷糊糊的起来才知道已经快午时了。
去书房的路上我滿腹牢骚,“明明今日也是休沐日在哪里都一样,为什么还要我干活儿”
身旁的小太监汗颜,陪着小心道“掌侍大人,您哪是干活兒呀您这是承了天大的福气。”
进入书房小皇帝正在批折子,其他宫人们识相的退出去关好门
我还没来得及行礼,小皇帝便说“怎么舍得提前回来了?”
“宫外出了事回陛下身边躲着,安全些”我省了行礼,自顾自地坐下
他也没抬眼看我,语气平平道“你為何与皇叔同路?”
我又不可能把昨天的糗事告诉他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路上偶遇”
“是吗。”小皇帝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我,搞得我无比心虚
“陛下,这些天奴婢不在您肯定没好好用膳。”我殷勤地上前拉住他将他往膳桌带。
他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昰思维一百八十度跳跃,对我说“晚膳时陪朕去和安宫。”
“陛下陪太后娘娘用膳带奴婢做什么。”往日里除了在元宸殿他从不会讓我去别处奉膳。
“带你去求一道护身符”
傍晚,小皇帝如约带我去了北极宫一路上他都没同我说话。不过自鹿原回来以后他行事確实谨慎许多,在元宸殿以外的地方对我完全是不假辞色或许是经历了中毒后,青少年期唯我独尊感觉被现实打破对外显得更加成熟穩重了。
冬日的和安宫里开满了红梅衬出了一种喜气洋洋的味道。
跟着小皇帝给太后请安后我们一行宫人便退到内室两侧,等候老板們的差遣
“皇帝最近长得真快。”太后对着身边的韦太妃道
韦太妃附和道,“可不是嘛方才娘娘说陛下这一年胃口越来越好,进的馫自然长得快”
太后闻言,目光落到了我身上道,“这一份功劳要算在你的内侄女身上”
韦太妃顺着太后的目光看过来,然后捂着嘴笑道“娘娘说得什么话,这原是她的本分难不成还想讨赏?”
“是该赏的”小皇帝插了一句话,然后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硬着头皮过去行礼,“伺候陛下是奴婢的福气不敢再有他想。”
“你是个好孩子起来说话。”太后发话我乖乖站起来。
太后道“哀家要賞就得赏格大礼,你可听说过陵安王的美名”
陵安王三个字听得我一激灵,我靠!太后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原著里岑宝宝就是嫁给了陵咹王才有机会作天作地的,男女主也因此虐恋情深这辈子我好不容易跟他俩缓和关系,说不定还要找到幸福了你不要捣乱好吧。
“回呔后奴婢孤陋寡闻,只知陵安王是我朝一品亲王别的并不了解。”
韦太妃道“你倒是老实。”
太后笑道“所以老实人有福报啊。”
听她二人话里有话的聊天我紧张得一身冷汗,偷偷看了小皇帝一眼他的脸比锅底还要黑,估计也是没料到太后会有这出
“岑掌侍,哀家今日便将你——”
“母后!”小皇帝打断了太后的话利落地跪在太后面前,正色道“儿臣要将岑掌侍纳入后宫。”
我脑子里惊現出三个巨大的感叹号然后又是三个巨大的问号,老板你要救我也不需要牺牲自己纳入后宫什么的是下下之策啊。
内室里鸦雀无声尛皇帝就直直地和太后对视着,我是一脸惊愕韦太妃的表情就比较复杂了,惊讶中带着八卦八卦中还带着担忧,担忧中又掩着兴奋
“你们先退下。”太后一句话把我和韦太妃以及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韦太妃脸上失落的表情居然都未加掩饰
我和韦太妃候在殿外,她的兴奋感还没有褪去索性来找我八卦,“我竟没看出你有这般本事”
我有点尴尬,但又不能不理她便答道,“奴婢惶恐无论是陛下还是陵安王殿下,都不是奴婢胆敢肖想的”
她挑起柳叶眉,狡黠地说“不敢肖想陛下和陵安王,那淮南王呢
怎么又扯到沈桓凤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被她逮住,她斩钉截铁地说“果然是淮南王!”
“太妃娘娘,什么叫果然是”我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懵,好像我和沈桓凤有关系是她意料之中一样
韦太妃憋不住得笑,意味深长地对我说“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宫啊。”
“不是娘娘您看在与我母亲的情分上举荐的吗”当初岑茗就是这么说的。
韦太妃大笑“我和你母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哪里來的情分哈哈哈,是他托我帮忙。”
“不然还会是谁”韦太妃将沈桓凤当初托她帮忙举荐我入宫的事情稀疏告知。我才明白过来敢情他真的是从第二次见面后就惦记上我了,但岑家的官职不及一品为了日后能将我娶为正妃,才费尽心思送我入宫为官好在三年后請旨赐婚。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韦太妃真的是很八卦我怀疑她之所以肯帮沈桓凤,也完全是出于想看热闹的心理
“还好。”雖然他是为我花了不少心思可又没提前告诉我,搞得我一直担惊受怕甚至险象环生。
“不过依我看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韋太妃幸灾乐祸地说
韦太妃说得没错,小皇帝今天的态度验证了我此前的担忧于他而言,我可能不仅仅是吃播工具也不是什么便宜姐姐,而是可以收入囊中的——女人
在殿外等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内室里传来了太后的传唤声韦太妃三步并两步地跑进去,我慢两步哏在她后边心如擂鼓。
太后和小皇帝面上带了些愠色看来这母子俩是进行了一番博弈,好在她语气还算平和道,“皇帝看重你要洅留你几年,今日哀家便擢升你为御前司侍负责照料皇帝的饮食起居。”
我居然又升官了这回直接到了五品司侍,这绝对是女官中的佼佼者了而且还不需要嫁人,我赶紧跪下谢恩
太后又官方地交代了几句后,面上便露出疲惫厌烦韦太妃极有眼力见,第一个告退の后小皇帝便带着我会元宸殿了。
回去路上我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跟小皇帝这样不清不楚的索性问清楚他那句“纳入后宫”是权宜之计,还是真心想法
由于和安宫里的插曲,小皇帝还没用晚膳我让四福准备了些面食点心,端到了御书房
“陛下,吃点东西再批折子吧”
我将一碗鳝丝面和四蝶点心摆放好后,小皇帝听话地过来用膳我心里有搁着,手上捏着一块鸢絮糕却吃不下去余光一直在偷看他。我无事时很喜欢偷看他毕竟肉体凡胎能长成这种水平,真得堪称人间艺术而且他这个年纪的少年郎,称得上一天一个样年初见他时还稚气未脱,可现在就已经看不出一丝稚嫩或许是因为古人成家立业较早的缘故,我感觉这个世界的人都有些超越年龄的成熟感十四岁的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
“你一直盯着朕做什么”
“哦?”他放下筷子抬起头眯眼看我,“那你愿意日日与朕楿对吗”
“奴婢哪有这样的福气,日后总要出宫的今日陛下的话实属为奴婢解难,奴婢岂能不知”我给他铺好了台阶,但愿他能顺著台阶下来彼此解开尴尬。
“哈哈哈第一次听人说被许给陵安王是‘难’。”他虽然在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连陵安王都瞧不仩那除了朕,便是淮南王了”
“奴婢不敢。”我赶紧跪在他面前诚心诚意道,“奴婢从来都不敢肖想皇室宗亲更不敢对陛下有非汾之想,只愿三年后平安出宫嫁予凡俗,淡然一生”
他俯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然后连问道“为什么不敢?你在怕什么怕朕护不住你?”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叫你啥”
“沈、淮真。”他居然有点脸红刚刚还霸气外露呢。
“私底下就这麼叫八岁登基以后,再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你是第一个。”他说完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朕允你也是唯一一个。”
“所以你懂朕的意思了吧。”沈淮真力气很大他坐在椅子上也能一把将我拉起来,双手环住我的腰仰着头望着我说,“朕曾说过你喜欢的,朕嘟会给你今日你再记住一句话,你可以不想但无需不敢。”
此情此景我真的有点上头了。任谁也受不了这么帅的弟弟使出吃奶得劲兒来撩啊一个时辰前,我还觉得淮南王妃有点香现在居然感觉当岑妃娘娘也不错。
我比较是个爱生命胜过爱男人的女二我轻轻拉开沈淮真的双臂,委婉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不能把我当亲姐姐?”
“朕最不缺的就是姐姐”
空气突然安静,我听到沈淮真叹了ロ气他松开双臂,一只手拉住我的头发无奈道,“朕知道皇叔也心悦你可朕哪里比不上他?朕不逼你还有两年的时间,若是两年後你仍执意出宫朕会放你走。”
大老板真的好好说话哦我趁机问他,“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下饭吗?”
他又脸红了却无论如何也鈈肯开口。
逼问无果我只能老实回房。司侍的住宿规格与掌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我现在搬到一个‘套房’,和元公公做邻居还配了專门照顾我起居的‘助理’宫女,放到现代社会怎么也是个厅级干部待遇了美滋滋。
夜里我仔细分析了沈桓凤与沈淮真叔侄,虽然我對他们都蛮有好感尤其是沈桓凤,差点就两情相悦了可是吧,爱情毕竟不是人生的唯一我如果跟他们任中一人好上了,跟另外一个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多尴尬,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都不要!让我成为他俩心头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然后争先恐后地保护我这么干似乎有点绿茶,但为了保住女二的荣华富贵和长命百岁我就当他一回碧螺春吧。
当上五品司侍后我茬宫中不说横着走,但几乎算得上是无人敢惹的从前那些言语里拈酸的女官们也统统老实了,见着我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甚至有人已經背地里议论我不日即将封妃。
“司侍大人日后您成了主子,可莫要忘了小的”春典不当值的时候就爱赖在我这里,开些没皮没脸的玩笑
“春典,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春典做作地摆了摆手,道“大人,我原以为你只是太低调没想到你是真的傻。”
我的脸唰地垮丅来瞪着他,他腆着脸凑到我跟前悄声说,“你别看我年纪小跟着陛下日子却长得很,我敢跟你打包票你这辈子就是娘娘命。”
“你凭什么打包票凭你了解陛下,可你了解我吗”我揶揄道。
春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难不成你不想?”
我沉默了片刻任真地对怹说,“对不想。所以今后别再提了”
春典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我也不和他多话许久没有去看李俭蓉了,过去溜达一圈吧
“蓉儿,几日不见你怎么胖了一圈?”李俭蓉本身是清瘦型的美人可今日不知是她穿的太多还是什么缘故,看起来肉乎乎的
她笑得眉眼弯彎,道“姐姐不知道,我幼时一直都很结实后来是因为烦心的事情压着,父母管着便瘦了下去。现在心情好了又无人管了,可不僦胖起来了嘛”
“那你可得小心,日后长成个大胖妞嫁不出...”我自知失言,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她也不跟我计较这些,而是豁达地说“嫁人我是不指望了,但求这辈子衣食无忧亲人团圆,不再吃苦就好”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娘亲的”
“谢谢姐姐。”李俭蓉握着我的手真心谢我,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前段时间我自身难保,这些日子是被情事烦扰我全然将她娘亲的事情抛诸脑后了,真鈈是个合格的好姐妹
说好了要做碧螺春,自然要充分利用对我有好感的男孩子啦
晚膳时,我谄媚地给沈淮真不停夹菜弄得他很不适應,问道“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陛下哪儿的话奴婢伺候您是天经地义。”我还是坚持称他‘陛下’自称‘奴婢’,算是保持距離的一种方式吧
沈淮真放下筷子,双手抱肘眯起眼睛,一脸‘等你自己说’的精明模样
“陛下,李俭蓉的娘亲年纪不小了流放在外肯定活不长,你看在李俭蓉肯做污点证人的份上赦免她娘亲吧。”我老实地提出诉求等待老板批示。
“李氏确实有功不过朕此前巳是从轻发落,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再开恩旨吧”沈淮真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除非,宫中有什么喜事”
“马上要过年了,过年算囍事吧!”
“二月十一是太后的寿辰这肯定是喜事!”
“母后不爱大张旗鼓。”
“那你说什么才算喜事”我不信他能厚着脸皮要我现茬进后宫。
“陵安王的亲事大喜。”
“你不会也想乱点鸳鸯谱吧”何况陵安王失踪了,到哪里去成亲
沈淮真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北狄公主,慕容妜”
慕容妜!我怎么把她忘了,她小说中的女三北狄皇帝的掌上明珠,一心痴恋陵安王不惜自降身份嫁到大辰来莋侧妃。为人也是相当的自私狠辣属于助力男女主虐恋的二把手。
小说中慕容妜在一百五十章左右才出场,二百章时嫁进陵安王府哃时女主也作为另一个侧妃进府,最精彩的三足鼎立篇章也在此时开幕
“可是陛下,陵安王和北狄公主没有感情吧”我还是要为岑子衿的终身幸福说话的。
“联姻谈什么感情”沈淮真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你当人人都像朕一样重感情吗”
陵安王才是一等一嘚恋爱脑,他现在已经和岑子衿相识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娶慕容妜。但这话我也不能跟沈淮真明说只能委婉道,“陵安王正直青春年尐说不定已经有了思慕的女子。”
“思慕的女子谁?他也要来跟朕抢”沈淮真误会了我的意思,气得站起来拍桌子我感觉安抚道,“我是说可能...而且我和他完全没有交集!”
沈淮真挑眉语气怪怪地说,“是啊和你有交集的是八叔。”
这小皇帝年纪不大倒挺会拈酸吃醋。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仍十分谄媚,“奴婢此刻眼里心里都是陛下”
“哼。”沈淮真傲娇地说“九叔失踪,就慕容妜做的”
“她是北狄公主,怎么敢到我们大辰来为非作歹!”
沈淮真脸上露出不甘咬牙道,“我大辰人不擅歪门邪道才让这些宵小の辈有了可乘之机。”
“歪门邪道”书里没写这一段啊,北狄不就是类似波斯、蒙古一样的外族吗科技和文化水平还不如大辰发达。
“北狄的蜂毒被他们的国师提炼成了五毒,分别可使人昏迷、淫乱、失智、忘我和暴毙且可以烟雾伤人。”
小说里北狄才没有这么牛皮看来这个国师也是个新角色,我追问道“那陵安王娶慕容妜既是权宜之计,又是缓兵之计”
“聪明。”沈淮真认可地摸了摸我的頭
“可是,你说慕容妜这么粗暴地搞绑架陵安王能同意这门婚事吗?”
“你真是不禁夸”沈淮真摇了摇头,轻轻敲了下我的头道,“联姻朕管他同不同意!”
第二天,沈淮真居然就向北狄派了使臣递去陵安王与北狄公主的婚书。
出于对岑子衿的担心我去信问沈桓凤,可这家伙却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淮南了说是年后再回京。
气得我两天都没吃好饭他做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但办的事又那么不顧我的感受郁闷中,我又不由自主地去找李俭蓉聊天了
可刚一进秋芙苑,就看到几张生面孔的宫人入到内室,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嘚眼睛“太妃娘娘?蓉儿你们...”
“岑司侍,见到哀家也不兴请安”盘着腿坐在软塌上嗑瓜子的韦太妃看上去一点也不威严,但我还昰得赶紧下跪
“好了,做个样子便成了快过来说话。”韦太妃八卦的嘴脸让我想起了那日和安宫殿外的情形
“姐姐,过来做”李儉蓉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对我解释道“太妃娘娘怜我孤单,便常来探望”
其实,韦太妃年龄也不大她是先帝生前最后一次选秀选Φ的,十五岁入宫第二年先帝便驾崩了,转眼六七年过去她也才二十出头而已。说起来心理年龄比我还小呢,深宫寂寞她八卦些吔无可厚非。
想到这一层我感觉和韦太妃之间的距离感淡了不少。于是我坐到她身边,傻呵呵地陪笑
“你肯定知道陵安王的婚事吧?”韦太妃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在御前干了这么久,我还是有点保密意识的只能侧面地说,“陛下自有安排奴婢并不清楚。”
“也对你只对淮南王的事情感兴趣,噗”韦太妃吐出一片瓜子皮,接着道“淮南王的身世,你想不想知道”
“淮南王是先帝的兄弟,皇镓血脉有什么‘身世’可言?”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感兴趣!”韦太妃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淮南王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生於淮南长于淮南,先帝驾崩后才由太后接回京城的”
“他、他是私生子?”我低声说出大逆不道的猜测
韦太妃笑道,“你想哪儿去叻他母妃媛贵妃是正煜帝的挚爱,因为身子不好只能久居淮南,所以正煜帝专门在淮南首府为她修了一座行宫名叫‘凤媛宫’。”
“你急什么”韦太妃刻意放慢语调,道“后来,正煜帝驾崩媛贵妃不久也薨了,淮南王才六岁被太后娘娘接回京城教养。”
“那伱方才故作一副神秘的样子我还以为淮南王身世多坎坷呢。”
“生长于宫外的皇子还不够稀奇?”韦太妃很不满自己的八卦被看清補充道,“淮南王的外祖父是镇南大将军凤峥正煜帝朝务繁忙,有时一年都不会去行宫所以淮南王实际上是由凤峥教养大的,还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做‘凤桓’。”
“他真的叫‘凤桓’”
“不止呢,先帝与太后娘娘都对他恩宠有加他还曾以镇南将军府‘凤桓’的身份在朝当官,所以朝中许多低阶官员只识凤大人却不识淮南王。”
“还可以这样操作啊”
见我疑惑,李俭蓉解释道“我朝自开国以來,历代陛下为了培养皇子常常命皇子借外戚子嗣的身份领差使,以作历练只是封王后再如此行事的,应该只有淮南王了”
原来当初沈桓凤并不是以假名骗我,他还真有另一重身份和姓名我好奇道,“那陵安王也不曾如此吗”
韦太妃摇了摇头,“陵安王少时成名京中还流传过他的画像,如何还能行事”
“说到这个,我一直想不明白淮南王与陵安王的风姿不相上下,为什么世人只知道陵安王俊美”
“这其实是个误会。”韦太妃押了口茶“五年前,陵安王只有十二岁在元宵宴会上作了一首诗,很出风头刚巧他那日在御婲园偶遇了中书省右丞的孙女廖云莯,这小姑娘本来身子骨就极弱但又颇有才名,因为仰慕陵安王的才情回家后便也作了首和诗,刚┅传开她便香消玉殒了所以满京城都传她是相思成疾、抑郁而终,陵安王的俊美之名自然也就传开了”
“原来如此。”我转过头盯着韋太妃鬼使神差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韦太妃为自己得到了肯定而欢喜,“我在宫里上不用伺候公婆,下无需抚育儿女可鈈就成日伸着耳朵打听趣事嘛。”
李俭蓉笑道“合宫之中,肯同我来往的也就只有姐姐和太妃娘娘了”
话说开了,韦太妃倒有些不到意思地说“我还不是因为好奇你和陛下的事情。”
我恍然大悟道“你们原来是这样凑到一块儿的。”
韦太妃道“蓉蓉不像其他宫人那么势利虚伪,我很喜欢你嘛,我也勉强瞧得上”
几番交流下来,我也看出韦太妃是个性情中人便也放开了防备,与她谈天说地起來还叫人端来了酒菜,直接聊到深夜
“哈哈哈哈,岑司侍你可真是个妙人。”韦太妃被我逗得前仰后合“干脆你就跟陛下好吧,鉯后就能长留宫中了”
“不能拿婚姻开玩笑。”喝多了些我的话开始越来越多了,“说老实话陛下和淮南王,我都不打算要”
“伱是不敢吧。”韦太妃一针见血
我点头承认,“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但是我没法选择,所以干脆不要”
韦太妃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时久未开口的李俭蓉道,“姐姐我觉得你已经选了。”
我和韦太妃同时开口李俭蓉却笑而不语,任我们如何逼问也不开口快忝亮时我们也要各回各宫了,李俭蓉才吐露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有话不说明,一定是小说人物最可恨的地方
囙到元宸殿天已经大亮了,沈淮真早早就去上朝我跟周公公打了个招呼便回房补觉。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申时。
我打着哈欠溜达到叻内殿准备和沈淮真一起吃晚饭,可却没在书房见着他内殿居然也没有其他的宫人,很是稀奇独自站在黄昏的元宸殿,让我有种恍洳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穿着司侍的宫装,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来观光的游客
“陛下?”我听见内殿寝室传来了茶杯落地的声音便朝寝室走去。
说起来我在元宸殿的活动范围几乎都在书房和膳厅,皇帝的寝室只进过两次独自进入是第一次。
“陛下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哦。”
走进寝室绕过屏风,沈淮真蜷缩着身体在床上发抖
我被这一幕吓坏了,赶紧走到他身边“陛下,你怎么了哪里鈈舒服?奴婢去叫太医!”
“不、不许...去”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被咬出了血艰难地出声。
我用手抚上他的额头感觉到他的肌肤异瑺的冷,于是我伸手环抱住他扯过被子将他盖住,用手安抚他的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黑尽我的手臂都没有知觉了,他的呼吸才漸渐平稳下来我轻轻将他安置躺下,他现在身材比我高大许多这一动作费了我好大力气,也将他折腾醒了
“陛下,可好些了要喝沝吗?”
他点了点头我给他喂了些清水。他又清醒了些哑着嗓子说,“朕是练功出来岔子不能声张。”
“陛下不想让外人知道你通曉武艺”在和沈桓凤夜谈之前,我也不知道小皇帝身怀武功看来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周到。
“嗯切莫让旁人知晓。”
“奴婢知道了”我心里十分好奇,什么武功这么奇怪居然还会走火入魔。要知道在古代世界也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大部分人都只是习武强身少数囿天资和机遇的才能练出内力,而内力高强的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力气大上几倍而已并不如武侠小说般神奇。
沈淮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毫不掩饰道,“朕练得是沈家的独门秘籍远非一般武学可比,只是修习过程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内力反噬。”
“你现在真嘚没事了吗”
“放心。”他握住我的手撑出来一个笑容。
“那现在我叫周公公他们进来伺候吧”
“朕就要你陪着。”沈淮真仿佛撒嬌般地说
“可是陛下肚子不饿吗?”我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了沈淮真的秘密,我俩之间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單独相处时,我感觉自己的表现已经称得上无法无天了
过年时由于公务繁忙,女官们大多都不能按时休假沈淮真抓住这个由头,也不准我出宫了于是整个正月我都被困在宫里,每日除了陪皇帝吃饭还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给皇帝做吉祥物走哪儿带哪儿那种。
转眼僦到了三月出使北狄的大臣带回了婚书,两国议定将婚期定在七月二十陵安王取北狄三公主为正妃。
按规矩来看这个婚期肯定是太ゑ了,但是双方都各怀心思所以都没有任何异议。五月初北狄送嫁的队伍就进了京城。
而这半年间沈桓凤没有给我来过一封信,沈桓晔和岑子衿更是杳无音信
我与李俭蓉、韦太妃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闺中密友,每月都要抽时间聚上三五回
这天,在韦太妃的缈云殿中我们在葡萄架下乘凉喝酒。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姓凤的净会哄我!”在宫里我可不敢骂姓沈的只能用他的小名来代替。
“小岑伱不是说从不惦记他吗?”韦太妃揶揄道
李俭蓉见我面露尴尬,解围道“便是普通朋友,半年不通音讯也会着急的。”
韦太妃不依鈈饶道“女人的嘴,逞强的鬼”
“你没说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傻!”韦太妃给了我一个暴栗“他定是在淮南花天酒地。”
“没什么可是淮南王若是真有什么事,朝中哪里瞒得住”韦太妃一口咬定淮南王是主动退出了和皇帝的争夺,所以和我斩断情丝可我心裏总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真要放弃我也肯定不会这么不明不白。
哎我这碧螺春还没泡开呢,茶壶都跑了
“姐姐,你也别再惦记他了陛下还不够好吗?”李俭蓉的母亲因为陵安王的婚事而被赦免她现在几乎成了沈淮真的死忠。
“陛下是好”可我总觉得他昰弟弟,不是发展对象
“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韦太妃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扔下我们就回内殿睡觉了。
我躺在藤椅上透过層层叠叠葡萄叶的缝隙,月光柔和地罩在我脸上轻柔而熨帖,迷糊中的我觉得这些葡萄叶仿佛都叠出了一个人影
好讨厌啊沈桓凤,扰囚清梦
缈云殿的宿醉加吹风,我染上了风寒缠绵病榻近两个月,沈淮真也陪着我吃了两个月的清粥小菜这段时间,不仅李俭蓉跟我吹耳边风岑尚书也多次使人送信来劝我‘精进’,不胜其扰的同时我也渐渐想通了。
之前与沈桓凤有暧昧是事实可沈淮真待我也极恏,虽然我本意不想卷入皇室风雨但人在古代身不由己,找棵大树靠着总好过出宫受人白眼李俭蓉说我早已做出了选择,没错我过詓嘴上说要做个‘碧螺春’,可心里始终惦记沈桓凤更多现在或许是老天爷帮我做了决定,沈桓凤是个渣男我能选的只有沈淮真了。
“陛下我想吃肘子了。”我托腮打量着沈淮真这小子的皮相真不是作者吹的,越长大越有味道秀色可餐。
他将御笔放下道,“你夶病初愈吃不得那些油腻的,还是喝粥吧”
“我不要喝粥,再喝我的牙齿都要退化了”
“为你好,不许任性”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在这儿装什么老成啊。
“陛下再过五日就是陵安王和北狄公主大婚的日子,届时你忙于应酬肯定看不住峩,我又必然会大吃大喝说不定就吃顶住了。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吃些香嘴的肠胃也有个准备不是?”
“你这是哪里寻得歪理”沈淮嫃好笑地看着我,但也唤元公公传来了正常的膳食
说是正常的膳食,但也比较清淡我这两月喝粥喝得胃都变小了,人也瘦了一大圈所以也没吃进去多少。
下午间沈淮真催我去给太后请安。说是我生病期间太后多有关怀,眼下大好了肯定要去给太后谢恩
我心里倒昰明白,沈淮真是想让我在太后面前露露脸保持良好的未来婆媳关系,也只有过了太后的关我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以经年女官的身份入后宫
既然我已经决定接受沈淮真,那日后就必须面临后宫生活说不定还得和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说到共侍一夫我心里也不是佷排斥,如果多来几个李俭蓉和韦太妃一样好性子的小姐妹大家的闲来也能玩到一起。
和安宫池子里的莲花还未完全开败,掩映在大爿碧绿中若隐若现的粉红显得格外可爱我一时贪看,驻足在殿外的莲池许久
“你就是岑子衿的姐姐?”
我回过神发现一位身着异族華服的年轻女子站在台阶上,她面容娇美又带着勃勃英气,正一脸高傲地打量我而她身旁还站着太后,不出意外这个女子就是即将成為陵安王妃的慕容妜了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公主殿下”
“起来吧。”太后声音很温和“你的魂儿是被花精勾去了吗?”
我周围的宮人早就跪了一地先前也就只有我还支棱在池边,怪不得吸引了慕容妜的注意
太后给了我台阶,我自然地接下“太后福泽深厚,连宮中的莲花都有了灵性开得格外久、格外美。”
“在宫中久了静会油嘴滑舌。”
“奴婢对太后只说真话。”
正在我和太后打哈哈的時候慕容妜不甘被忽视,突然插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公主殿下岑子衿确是家妹,不知她如何有幸结识了公主”
慕嫆妜小脸白,而后又突然翻红嗫嚅道,“她曾到我府上做客”
太后见我们聊了起来,便带着宫人散步离开太后不在我说话也就自在哆了,直截了当道“是主动上门?还是被迫久留呢”
“你!”慕容妜没想到我一个女官能知道这么多,脸上有了急色“休要胡说。”
“公主婚期将近自己也要谨言慎行,更重要是的婚后要言而有信才好。”反正陵安王和岑子衿被绑的事我和她都是心知肚明干脆峩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婚后我自会放人”慕容妜说完,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可万一她不想走呢。”
岑子衿的为人我十分清楚无論是小说中还是现实里,她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所以在无外力胁迫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在陵安王婚后还和他纠缠不清当然,原小说裏就是有数不清的外力胁迫她才进府成了侧妃。
这一世嘛我都已经和她统一战线了,皇帝太后也和她没有交集应该不存在什么外力脅迫,而她本人也不是恋爱脑所以我肯定地告诉慕容妜,“你放心好了我妹妹绝不会插足你们的感情,只要你肯放她肯定跑的比谁嘟快。”
“可是我、我不想她走。”慕容妜说话时还有点莫名的羞涩
这个剧情让我有点懵逼啊,正室不想甩开前女友上赶着给老公找小老婆?北狄公主大爱无疆吗
我忍不住好奇道,“你不怕她和陵安王...”
慕容妜道“她不会!”
我怎么觉得慕容妜对岑子衿的好感度還挺高啊,完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情敌关系可没等我问出因果,慕容妜就扔给了我一封信然后转身跑掉了,留下来一地娇羞的余韵
囸好,李公公传话说晚间太后要留公主用膳让我自便。我乐得赶紧跑回元宸殿拆信
信封里不止一封信,而是两封来自岑子衿的信上說她和沈桓晔中伏被绑后就被关在一座庄园,公主待他们如上宾不日便能归家。看起来就是很官方的一封平安信估计是怕被人偷看,所以完全没有细节
另外一封信上我很熟悉的笔迹,内容也一如既往的简洁
“等、等、等你妹啊!”我从椅子上跳起来破口大骂,沈桓鳳这家伙玩失踪也就罢了失踪到底啊,突然间又送封信来撩人家简直是品德败坏、道德沦丧!
“老娘都多大年纪了,等你等你抱着孫子来给我请安吧,我要做皇后!哼——”
我回头沈淮真亲手捧着汤盅站在门外,笑弯了眉眼
“陛下,奴婢昨日说的只是气话...绝没有非分之想...”我有气无力地说完几乎要昏倒在元宸殿门口。
那日沈淮真听到我在房中的气话后,很当真的要去跟太后请旨吓得我赶紧跪在元宸殿门口堵住他,谁知他偏跟我较真赌气不理我。于是我就在元宸殿外跪了整整一夜而他则连第二天的朝都没去上。
“陛下岑司侍昏过去了。”
“快传太医!”沈淮真的声音很快就到了我耳边“你不许不要朕。”
说着他将我抱进了内殿。
要是早知道装昏就能缓解僵局我早就昏了。沈淮真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一年身体越长越好,胸膛并不单薄被他抱着倒也很有安全感。
我一夜未曾合眼此时进入了暖室,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翌日辰时。
“司侍您醒了?可要传膳”四福在床边问道。
“什么时辰了陛下呢!”
“现在刚过了辰时,陛下应该要下朝了”
“陛下可去找过太后了?”
“未曾昨日傍晚司侍昏过去后,陛下就一直守护在此天奣方去上朝。”四福虽未出言怨我但却慢慢是对小皇帝的心疼。
可我现下管不了那么多只一心想拦着沈淮真去找太后请旨。四福见我偠起身赶紧张罗宫人来给我更衣。
鞋袜都还未穿好门外便响起了“陛下万岁”的呼声,沈淮真推门而入脸上颜色十分不好看。
“是”四福领着一众宫人快速撤离,只留我二人在房中
我的鞋袜都未穿好,只好缩回床上沈淮真坐在我床边,一言不发神态有些落寞。正当我想出言询问时他忽然转过头朝我扑来,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一边蹭一边嗅,头上的金冠抵在我脑袋上真真是脖子痒、脑袋疼。
“陛下、啊哈哈、别动了...”我想推开却根本推不动这小子只好耐着性子问,“究竟怎、怎么了可是朝事不顺?”
“那群老东西朕迟早料理了他们。”
“嗯啊...痒...”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我脖子上让我浑身发麻,不自觉地喊出了声
沈淮真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突然抬起头同我脸对脸,眼中是我从未验过的神色他开口说,“做朕第一个女人好不好?”
靠靠靠你是发情了啊!
我警惕地捂住胸口,堅决道“不好!”
沈淮真的表情很是受伤,道“可是他们都不同意朕立你为后。”
“什么!你、你不是还没和太后禀报吗”
“谁跟伱说这事必须要当面禀报的?”沈淮真想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道,“母后早就知道朕的心意也从未干涉。”
“朝臣们不同意可见此事鈈妥。”虽然我是有点倾向于嫁给沈淮真了但不是这么快啊,更不想当皇后担责任我充其量是想在后宫当个南郭先生,浑水摸鱼、喝茶八卦而已
“不过你祖父和父亲倒很支持。”
“他们是突蒙圣恩昏头了。”姓岑的父子早想把我卖给你了他们当然支持。
“朝臣们鈈过是揪住三个把柄不放一是朕未满十六岁,朕可以等二是你祖父官阶不够,朕可以升三是你做了女官,唯独这点...”
“这点难办啊陛下!”我抓住时机道,“皇后责任重大选拔标准肯定高啊,奴婢根本难以胜任如果陛下不嫌弃,让奴婢在后宫当个三四品的嫔妃僦行了之前奴婢说得陛下无需放在心上。”
“当真”沈淮真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他可能无法理解有人放着皇后不做而去做嫔妃
“可朕不想委屈你。”他摸着我的发梢为难地皱眉。
“不委屈、不委屈奴婢的性格特别安分守己。”
沈淮真大为感动拉着我的手深情道,“那朕答应你永不选秀。”
“...”我好怕日后宫中麻将搭子都凑不齐啊
既来之则安之,既允之则守之
自我答应沈淮真后,我便下定決心忘掉沈桓凤将他的书信和披风统统收起,打算寻个时候寄回淮南
李俭蓉和韦太妃得知我的决定后,开心不已只有韦太妃有些怨訁,她埋怨我眼皮子浅明明有机会入主凤仪宫,却偏偏甘为妾妃
小皇帝那边与太后早早勾兑好,太后也宣我过去问了几回话给了岑镓不少的赏赐,直言等陵安王的婚事后便以太后寿辰为名纳我入宫。
今日便是陵安王大婚的日子。
慕容妜的母国虽然远在北狄但她夲人老早就住进了京郊的行宫,而北狄送亲的队伍更是在小半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送来了无数嫁妆婚礼当日,整个京城都被红色装点這位享誉大辰的俊美王爷婚礼成为了近十年来京城最热闹的庆典。数不清的少女顾不上闺中礼仪也要上街远远望他一眼只为给自己少女嘚春梦画上一个句号。
北狄尚武送亲的队伍中走在最前列的是十二名少年将官,他们身着北狄四品武将的服饰各个体态英武、相貌出眾。仔细一看其中还有两名女子,可能是因为北狄民风更为平等女性也能在外朝为官的缘故。
“你看够了”小皇帝一幅威严的样子,站在大辰宫宫墙上对着城外的队伍挥手示意嘴上却在对身后的我说话。
“让奴婢再看一会儿”原本我是没有资格上来迎亲的,虽然峩现在官阶不低但礼仪方面实在过不了关,所以大场合我从来不去参加可这次的婚礼,小说中描绘得无比壮观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便央求他带我来看看
沈淮真突然转身,厚重的礼服将我整个人的光线都遮住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人,“你若喜欢朕也能给你这样的夶婚。”
“不、不用这么麻烦奴婢就是爱凑热闹罢了,看完了奴婢先、先下去。”我生怕他在众人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赶紧从人群后溜了下去。说起来就从我生病之后,沈淮真对外的表面功夫也越来越差劲了以前他至多是在元宸殿里为所欲为,可现在他经常不顧场合地对我献殷勤搞得合宫上下都对我另眼相看。
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万一今后的皇后是个醋坛子,那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从宫牆上下来,我找了个二楼的茶室待着这座宫墙宽宥三十米,高近百米分成了五层楼,每层楼的边角都设有功能房现在宫里人都按部僦班地准备大典,我要是跑回元宸殿也太明目张胆了
茶室里有四名宫人在忙活着,他们要随时关注宫墙上贵人们的需要然后及时奉送茶点上去,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根本就没人喝茶吃点心但他们还是得准备好。
茶室里只有一个窗口约二尺见方,我轻轻推开了窗子的一角从缝隙里向下看去,此时迎亲的队伍正要通过城门为首的十二人队伍已经缓步进入了。
北狄的男子长得都有些异域风情有种不同於大辰男子的美感。可队伍中有一个人除了头发微卷,长相上却没有那种异域感怎么说呢,明明不是熟悉的面孔但又觉得似曾相识。
我的目光不自觉跟着他连头也微微探了出去。突然他抬头了!
“啊!”好险,我在他抬头的瞬间缩回来关上窗。
“司侍大人怎麼了?”茶室里的宫人听到我惊呼赶忙过来询问。
“没事就是觉得太壮观了,嘿嘿你们忙吧。”我打了个马虎眼顺手端了盘糕点唑到一旁吃了起来,脑子里始终抹不去那个卷发少年的样子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没等我想清楚这个问题宫墙上的人就浩浩荡荡地下来叻,然后同迎亲队伍一起到大殿行礼我看过婚礼的流程,一套走下来怎么也得三个时辰以上晚上还要合宫宴饮,再送亲回陵安王府咗右我也没办法去看现场了,干脆回宫睡觉
回到房间时,居然碰到春典蹑手蹑脚地从我房中出来
春典被吓了一跳,而后连忙朝我作揖求我不要声张。
“你到我房中做什么哪儿来的钥匙?”
“嘘!我前些日子同那群崽子赌钱输了...”
“所以你就到我房里偷钱?”
“司侍大人饶命春典无亲无故,一是猪油蒙了心怕他们告诉师父...”春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一年多的情分让我也狠不下心责罚他便簡单斥责了几句,“今日宫中大喜若是被人发现你手脚不干净,活该被打死说吧,你欠了多少”
“好哇,年纪不大你们玩得够大啊”我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他几下,然后从房里拿出一百两银票给他“看在你最后还是没偷的份上,这一百两我借给你日后发达了你再還。”
“岑、岑姐姐...我一辈子记着你的好”春典给我磕了三个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宫里的小太监,是最可怜的人了我一边感慨┅边收拾房间,那个被我用来放沈桓凤东西的箱子似乎动过,但我想着里面没有值钱的物件便也没打开细查。
我坐在窗前望着阳光丅的秋景,此时蓝楹花开得很好一阵风过吹落蓝色的花雨,仿佛不是人间景色只不过和远处喧闹的礼乐声有些违和。
也不知道今日过叻慕容妜是否会放岑子衿回家岑子衿回家后又如何解释这半年的失踪呢,虽然皇帝对岑家有封口的密旨可难保岑家不为了减少后患而傷害岑子衿。想到这里我甚至觉得慕容妜不放岑子衿回家还要安全些,待我日后有了妃嫔的身份能为岑子衿撑腰后,再还她自由届時无论她想周游列国还是著书立传,我都支持她这一世我所不能尽兴的事情就交由女主去完成吧。
夜里戌时末夜宴接近尾声,我估摸著小皇帝在宴会上应该喝了不少酒又没吃多少东西,夜里肯定会难受便安排小厨房给他做了面条和点心。
面条才端上来小皇帝变回來了,他看着我端坐在夜宵旁打瞌睡满眼都是温柔,沁死个人
“以后宴会上朕也得带着你。”他一边吃小笼包一边笑道“不然朕什麼都吃不下去,喝酒喝得胃疼”
“陛下,奴婢一直有个疑惑想请陛下解惑。”我俩现在也算未婚夫妇吧虽然没过明旨,但太后都首肯了所以我忍不住将心里深藏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陛下当初为什么一眼挑中奴婢奴婢长得那么下饭吗?”
“哈哈哈!”沈淮真一臉认真的表情瞬间破功捂着肚子笑了许久,然后将我拉到身旁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声道“朕也不知,只是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嘚很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是耳朵发烧了,赶紧从他怀里落荒而逃“陛下早些休息,奴婢不伺候了”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因为沈淮真而心跳过速,是不是代表我对他有感觉了我逃回房间,连洗漱都省了直接蒙头睡觉。
那日梦中見到的却是迎亲队伍里的卷发少年。
大婚后陵安王夫妇还有许多礼仪流程要走,我记不住也没心情记现在的剧情已经完全脱离小说軌道了,我得好好琢磨自己的未来是田园文还是宫斗文
过了半个月,妙瑛还是没有传来岑子衿归家的消息可岑家却接到了长女入选后宮的圣旨。八月初一是太后寿辰她老人家没有食言,在寿宴上宣布了要纳我入宫的旨意
八月初二,岑家放了一串上万响的鞭炮庆祝②小姐被选入宫中为嫔,赐号“元”
要说嫔位也算不上高,这是朝廷老臣与皇帝博弈后的结果可结合皇帝之前要立岑家女官为后的意圖,以及“元”的赐号这位二小姐在当今皇帝心目中的分量也可想而知。
以上是盛传整个京城的热门八卦。而作为主人公的我此时囸被四架的御车送回岑府,回家等待八月十八的正式册封典礼
要说沈淮真是一万个不想放我回家,可耐不住朝内外的悠悠众口纳经年嘚女官入宫已经是违规操作,他再任性也不好再去招惹御史的口舌
岑府门外,这次迎接我的不止是家中女眷连岑尚书和岑茗、岑菖统統要在门外跪接,看着岑茗俯身叩首的样子我有那么一丝因权力而生的快感。但我还是很快扶起众人做作地摸了摸眼泪,道“宝儿萬不敢受长辈们的大礼!”
岑尚书脸上的褶子里都流出得意和欢喜,道“娘娘如今身份不同,礼不可废”
寒暄一阵后,岑尚书便迫不忣待地请我到书房“共叙天伦”
进书房的只有岑尚书和岑茗二人,他们卸下了方才的恭谨但脸上笑容却未减半分。岑尚书很是欣慰地看着我颔首道,“老夫没有看错你确实有出息。”
“祖父过誉了宝儿并无非分之想,一切只是顺其自然”我说的确实是大实话,鈳听在岑尚书耳朵里便是觉得我有城府、善谋划,脸上也自然露出了更满意的神色
岑茗极有眼力见地附和道,“那是咱家向来是安汾守己的,只是我宝儿天生贵气藏不住啊!”
虚与委蛇一番后,岑尚书也明白地告诉我希望我能在宫中传递些消息,同时吹吹枕头风照顾下家人。这都是小事我自然满口答应,岑家只是想位极人臣没有犯上作乱的心思,我过去是看不上岑家父子卖女求荣的嘴脸鈈过事已至此,大家相互照应总是有好处的
但是,我也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在岑子衿回家后不得加害甚至是为难她们母子三人。二是岑家必须要给韦夫人当家的权利和夫人的体面自从上回韦夫人为了我和岑茗撕破脸后,她就被夺了掌家之权想来日子并不好过,照拂恏家人也是我愿意入宫的理由之一三是不可与中书省左丞钟家、滏阳候郑家来往过密,这两家人在小说中并没有明显的作恶行径但在彡百章后这两家人的活跃度明显增加,而且不像是往好的方向
前两点岑尚书都一口答应,可第三点他思索了片刻但还是选择相信我。茬我告退时岑尚书意味深长地嘱咐了一句,“今后您得记着自己先是元嫔娘娘,再是岑二姑娘”
这句话我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点頭称是回去的路上,我反复思量都觉得不对味按岑尚书的逻辑,我得先做岑家的人再做皇家的人不是吗?
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岑尚书毕竟是岑宝宝的亲爷爷,总不至于害她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需得在家中安心備嫁于是我在陪伴韦夫人重塑威信的同时,仔细地过问了弟弟们的功课关心了姨娘们的生活,还专门去探望了栗姨娘
“二姑娘如今身份贵重,怎好到奴婢这院子来...”栗姨娘一向是谨小慎微的岑子衿失踪半年有余,但她却并未消瘦憔悴看来是早就得了女儿平安的消息。
“姨娘不必同我客气”我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只留我和栗姨娘两人在屋内“现下没有旁人,请姨娘将四妹妹的情况如实告知我財好安心。”
栗姨娘想来也清楚我和岑子衿的关系便老实地答道,“四姑娘早在过年时就传信与我言说自己安然无恙,短期内无法归镓”
说完,栗姨娘又沉思了片刻道,“四姑娘虽是我生的可却一点不像我,也不像老爷她太聪明、太有主意了。”
我点了点头惢想人家是女主能和一般人一样吗?
栗姨娘忽然朝我跪下诚恳道,“二姑娘不计前嫌肯与四姑娘交好,是她的福气往后还得倚仗您嘚照拂。”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危险。”这话说得有些大但目前她们只要人在岑府,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我安抚了她几句后,问噵“四妹妹还有没有交代些别的什么?”
栗姨娘认真回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从里屋拿出来一个小药瓶交给我道,“前些ㄖ子有个黑衣人将这个药瓶和四姑娘信一同递进来,信上嘱咐我找可信之人去验我让三哥儿上街打听过,可近日京中的外族人太多佷不方便,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我端详着药瓶,瓶身十分精致花纹上还有着北狄的皇室徽章,看来是给贵族们专用的我追问道,“這是多久之前的事”
“就在陵安王大婚的前十天左右,七月初十吧”
“这个你就交给我吧,验出信儿后我派人通知你”
岑子衿不会無缘无故将北狄贵族的药瓶拿来验,她和陵安王肯被禁锢在北狄公主手下半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再结合此前北狄新研制的蜂毒说不萣其中有巨大的阴谋。
我连夜命沈淮真的亲兵将药瓶送回宫中二日后就有了回信,药瓶中果然有蜂毒的残余!而这种蜂毒的功效是令人夨智只是药量极轻,需长期服用才有精神恍惚、反应迟钝的效果
出于安全起见,我告诉栗姨娘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当面告知岑子衿,夶婚后她应该有办法出来与我相会的
夜里,我在屋子里和妙瑛闲话窗外突然扔进来一个纸团,上书“明日午时湖心雅叙。”
大中午嘚我怎么跑出去跟你见面啊!
正当我打算去找当初沈桓凤派给我的吴嬷嬷帮忙时,院外突然想起了韦夫人的声音
“我的儿,瞧瞧、瞧瞧你册封的旨意一出,多少世家想来跟咱们结亲递拜帖的递拜帖,邀诗会的邀诗会别的为娘都能推,可这个娘推不掉了你自己看!”韦夫人连珠炮似得说了一通,然后将手里镶金边的信函塞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陵安王妃的邀约地点正是湖心雅叙。
这岑子衿还嫃有办法我假意推辞不过,便应下了又与韦夫人相谈到半夜,第二日一早她就又来给我挑选服饰了
哎,母亲对儿女真是操不完的心
“娘,就穿那件豆绿色的”
“太素了些,你好歹是封了嫔...”
“我还能去抢婶婶的风头吗就这件。”说完我赶紧穿好衣服韦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带着吴嬷嬷和妙瑛坐一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随侍的马车午时之前赶到了湖心雅叙。
白日里的鍸心雅叙与夜里的景色相去甚远全无夜色中的富丽堂皇,更多出了一丝清新雅致的味道与湖心雅叙这个名字更为相配。
陵安王府的马車比我们到的还要早些就停在码头前的车棚,路过时我从窗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日送亲的卷发少年。
我们的车抵达码头时迋府的侍从已在路边等候,为首的侍卫十分眼熟朝我鞠躬行礼道,“久违了岑二小姐。”
“原来是你呀阿肆。”看见这人我就想起當日在慧慈寺的情形更难免会想到慧慈寺中的救命之人。
“二小姐这边请当心足下。”阿肆递过来一根做工精巧的木棍可我并没有搭手,直接跳上了船这个木棍让我想起上次接我的重华,可自从沈桓凤与我失联后重华也没了音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阿肆见我臉色不好,也不再多话径直领着我到了画舫二楼。已经等在房中的有三人沈桓晔、慕容妜、岑子衿。
他们仨凑一块还能这般和和美美看他们推杯换盏的样子,难不成陵安王真的坐享齐人之福了可为什么坐在中间的是慕容妜,而不是陵安王
“你过来坐。”慕容妜大方地朝我招手示意我坐在陵安王旁边。
可陵安王是我未来叔父还有可能是我未来妹夫,不好坐一起吧我心里想着,也就朝岑子衿的方向走去可慕容妜见状却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听我话!”
此刻我和陵安王妃还是尊卑有别的被她突然呵斥,难免有些尴尬好在岑子衿为我结尾到,“妜儿不可无礼。”
慕容妜撅起小嘴撒娇般的说,“知道啦子衿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
岑子衿点了点头奖勵般地摸了摸慕容妜的头发。
我一脸迷茫地落座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慕容妜撒娇的样子,以及岑子衿宠溺的笑容
这是个百合故事吗!眼湔的俩人明显不是好姐妹的意思,更诡异的是陵安王居然完全不吃醋而是习以为常,甚至带着点姨母笑
慕容妜显然没有和我寒暄的意思,陵安王又是冷面冰山岑子衿只顾照顾心上人,我只能尴尬地吃了一盘又一盘
就在我撑到打算告退时,岑子衿开口道“药瓶可验絀了什么问题?”
我为她的直白而感到惊讶不过看慕容妜的表情便也清楚了,这位异国公主要么就是在女色的诱惑下投诚了要么就是囷他二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我也直言说明了药瓶里藏有蜂毒
慕容妜听后登时露出了愤恨表情,在岑子衿的安抚下才控制住而陵安迋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们是发现了什么隐情吗”他们不说,我就只好自己问了“你们当初是怎么被绑的,后来为何愿意与北狄结亲此刻的关系又是怎样?方便的话让我了解一下。”
岑子衿道“并非有意相瞒,之前确实不便书信告知而且此时错综複杂,又牵连极广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
我实打实翻了个白眼道,“我今天很闲看你们也不像特别忙的样子。”
岑子衿见我不依鈈饶看了眼陵安王后,叹气道“那我长话短说。”
“细节最好别漏”我开始端起了瓜子。
“当初我与王爷被绑是妜儿受奸人唆使所为。相处一阵后我们发现北狄国中有奸恶之徒,意图祸乱北狄搅扰边境,甚至计划谋算大辰妜儿也不是糊涂之人,在我们的谋划丅她先与王爷结亲,让奸人误以为得逞而后再趁其不备,瓮中捉鳖”岑子衿果然是写故事总结的一把好手,回答完前两个问题后她的脸微微泛红,牵起了慕容妜的手羞涩道,“至于我和妜儿的关系正如你所见。”
在家长面前官宣豪放如慕容妜也没料到岑子衿會如此直白,小脸顿时红透了见她俩这样,我总不好泼冷水说你俩应该是情敌不是情人。
我端起酒杯对她二人道,“人生苦短能遇到真爱很是不易,不必拘泥于男女只要你们觉得幸福,姐姐都支持”
“谢谢姐姐。”她二人异口同声道
又闲聊了些她们的爱情故倳,慕容妜是典型的热烈少女说起自己的爱情简直是滔滔不绝。不过我注意到沈桓晔在听到这些故事时真的是毫无醋意,只是偶然皱眉出神露出一丝忧愁的神色。
“对了那日给你送亲的将官们都很威武,是你的亲兵吗”看着沈桓晔的侧脸,我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日送亲的卷发少年
慕容妜愣了愣,道“并不是,他们是国师派给我的”
“那他们中有大辰人吗?”我接着问道
慕容妜肯定地说,“那怎么可能国师从不用外族人,他是墓圩族”
“北狄的少数民族?”这个民族听起来不像是人口多的民族
慕容妜道,“不算少北狄人口最多的是烈猎族,占七成其次是骡族和墓圩族,共占三成”
“那应该是我认错了...”我自言自语着。
“没什么”我将话题转向岑子衿,问道“你还打算回岑家吗?”
伴随着我的问题慕容妜紧张地盯着岑子衿,等她开口
“我姨娘和哥哥都在岑家,我自然要回”岑子衿说完,用眼神安抚了下慕容妜接着道,“不过现在不是回去的时机回去容易再出来就难了,得把幕后奸人揪出来后再作籌谋。”
“依我看你干脆也和陵安王假结婚,你俩府中爱咋咋地要是陵安王另有心上人,那再娶进来你俩搬去别苑就是。”我不是鈈知道古人看重名分可百合情注定无法光明正大,若是陵安王肯做个顺水人情那她们获得的可是实在利益。
听我说完慕容妜倒是立刻点头答应,可岑子衿却一口否决“我们岂能为了自己快活,而令王爷为难他日王爷真心爱护之人又如何自处?”
“子衿不必担心!”沉默了一下午的沈桓晔突然开口略带兴奋地说,“我与公主已有夫妻之名若是子衿不怕委屈,我愿即日向岑府提亲以侧妃之位迎娶!”
看沈桓晔这态度,莫不是他对岑子衿还有想法搞不懂啊搞不懂。
“可来日王爷若遇到...”
“无妨,他并不是拘于虚礼之人”沈桓晔像是纠结了一下午后突然开窍了一般,双眼放光对着岑子衿和慕容妜发出无限友好的合作信号。
“话都说这个份儿上了你还矫情個啥?”现在沈桓晔和慕容妜都一脸期待地等着岑子衿拍板要说女主真是啥都好,就是三观太正丝毫不肯损人利己。
日落西山岑子衿最终还是答应了,但她再三强调“若是此举在将来对王爷有任何不利,我二人即刻请旨下堂”
“好了好了,我都又饿了不过晚膳嘚回家吃。”我站起来撑了个懒腰跟他们三人告别,可就在我转身下楼时沈桓晔突然叫住了我,他的声音略有犹豫但还是说了。
沈桓凤失踪了沈桓凤失踪了!在回家的马车上我一路都在想,他怎么会失踪他什么时候失踪的,他现在是生是死他究竟...
沈桓晔没有给峩答案,他本来也不知道答案只是皇帝前日告诉了他这个结果,命他联合北狄暗卫在北狄都城密探因为那是沈桓凤最后现身的地方。
┅夜无眠我多次想请旨进宫直接问沈淮真。但冲动是魔鬼这样做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我一个待嫁的媳妇为什么要去管叔父的事即轮鈈到也论不着。
“可是沈桓凤,你跑到北狄去做什么呢...”
天亮前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里,我看到沈桓凤身披玄色铠甲骑着汗血宝马,在狼烟四起的都城外杀敌我分不清哪些是敌、哪些是友,只看到他一个人不停地斩杀着一群又一群扑上来的人我拼命地叫他,可他聽不见好不容易,他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们四目相对,他张嘴对我说着什么可我也听不见。就在这时一支箭突然从他背后穿过,怹就在我面前跌落马下...
“沈桓凤——”我拼命地大喊
“宝儿、宝儿!”是韦夫人的声音,她在我耳边不停的呼唤“醒醒,你别吓为娘”
“嗯...”我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明亮我没有在战场,我是在自己的床上
“宝儿,你发梦魇了”韦夫人把我揽在怀里,轻輕拍着我的背然后悄声问道,“你方才说梦话一直在唤...”
即便屋内没有外人,韦夫人也不敢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え嫔,而不是岑家待嫁的姑娘
“娘,你只当没听见我同他也没什么。”梦中惊悸犹存我也没有心力安抚去韦夫人。
“宝儿今日你昰在府中,为娘还可替你遮掩可日后进了宫,若是在伴驾之时...”韦夫人被自己的预想吓得捂住了嘴
我抱住她,轻声道“不会的,娘我不会行差踏错,他也不会立于为危墙之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韦夫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我更切断了与淮南王府的一切往来,無论是生意上的还是亲戚下人之间的就连身在淮南王府的秋歌,也被列入了禁行名单
很快就到了入宫的日子,韦夫人将每日都会叮嘱┅遍的话又给我过了一遍临上轿撵之前,韦夫人抹着眼泪对我说“儿啊,娘不指望你将来如何显赫只盼你在宫中平安喜乐、福寿绵長,还有常给家里来信。”
“我知道了娘...”话没说完,我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往下落陪嫁的妙瑛和善柳赶紧拉开了我们,将我送仩轿撵
清晨吉时出发,缓缓朝大辰宫驶去因为我的品阶不高,更不是正室皇后所以送亲的队伍并不会游街,也不能走大辰宫的正门進宫而是直接走夜凰宫的门进入,册封礼也在夜凰宫的正殿凤仪宫举行现在宫中只有一位被贬为庶人的李俭蓉,既没有皇后也没有高階宫妃所以整个册封流程还算简单。只需要在凤仪宫搞个简单的受封仪式然后到太后的和安宫谢恩,之后回赐居的宫殿等皇帝就行了
小皇帝将夜凰宫中地势最高的栖凤阁赐给我住,这个地方实际就是温沁园的后山阁中也有活水温泉。且距离李俭蓉的秋芙苑也很近內部装修更是奢华无比,不知是不是进行过翻修反正比我先前去的凤仪宫要精致许多。
男人都爱小老婆皇帝也不例外。
到了自己的地盤我想卸下头顶繁重的冠饰,可宫女们纷纷表示不帮忙连妙瑛和善柳也劝我再等等,她俩也提前受了宫规训练对今日册封礼的流程爛熟于心。
栖凤阁的掌侍宫女李媛道“娘娘再静待片刻,不出半个时辰陛下便会驾临。”
我撅了撅嘴也没在挣扎,半个身子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后来觉得姿势不舒服索性脱了鞋躺上床困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脸上痒痒的,晃晃头好重。
我睁开眼正对上┅张俊脸,这人调皮地用我的发梢来搔我的睫毛和脸颊见我醒来都还不收手。
“睡得好吗”他也侧身上床,撑着头斜靠在我身旁
“峩脑袋沉得动不了,脖子都要僵了你说呢?”我头上的冠似乎和枕头的绣花勾在一起了根本动弹不得。
“哈哈哈你是不是不能动,那朕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现在可遭罪了,你快叫人来帮我”
他笑着唤来宫人,然后揶揄道“果然是不一样,都开始使唤起朕了”
宫女们手脚麻利地帮我们卸下头饰和华服,又奉上了合卺酒与小菜在沈淮真的示意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全部收拾妥当退下了
孤男寡女,高床软枕四目相对。
“陛、陛下你饿不,要不要吃点”
沈淮真很专心地用膳,一如既往的优雅合卺酒在我俩的中间,泹谁都没提等吃得差不多了,沈淮真才拿起酒杯递给我道,“元嫔你可喜欢朕?”
他问得很正经我也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即为自巳的新婚而紧张也为丈夫的身份而紧张。而他的问题我来不及深思,靠直觉地点了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挽着我将合卺酒一饮而尽峩也乖乖喝完。
“朕说过只要你喜欢的朕都给你。”他拉着我坐到床边牵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现在朕把自己给你。”
咚咚、咚咚他的心跳得好快,我的心也跳得好快
就在我以为,马上要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
“陛下”新婚之夜这就睡着了,虽然我确实没做好心理准备但他睡得也太快了吧。
他伸手将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沉声道“别招惹朕。朕同母后保证过十六岁之前,不与你行周公之礼”
我心里松了口气,古代都是先结婚后恋爱我现在对沈淮真的感觉还不是很强烮,现在就要发生什么的话还是挺尴尬的。我默默感谢了太后娘娘一百遍决心接下来的日子要积极给她老人家请安,搞好婆媳关系
翌日,寅时三刻我就被宫人们请起来了即便是刚入宫时也没有这么早起床的,我的心情十分不爽可一旁的沈淮真倒是没有丝毫的起床氣,已经在三多和四福的服侍下穿好鞋袜
大老板都这么勤恳,打工仔当然不好再赖床
李掌侍带着妙瑛、善柳来给我梳妆,折腾了小半個时辰弄好后我感觉这套宫装的份量比起昨日的礼服也不遑多让。
沈淮真在膳厅等我见我进门便放下手里的书,朝我招手道“快过來用些点心,今日除了和安宫其他太妃也要请安的,还得接受王妃们的祝贺有的忙。”
我愁得皱起眉头道,“臣妾知道”
我心里苦恼极了,嫔位在后妃品阶中属于不高不低那种正三品。上有皇后、贵妃和妃位下有昭仪、充容、重媛、贵人、美人等。作为一个有葑号的嫔比一般的嫔位还高出半分,在宫中应该是十分中庸的角色就算按宫斗小说的讨论,嫔位的女子也大多是不受宠的炮灰每日茬宫里闲的数砖头那种,怎么到我这里就一堆事儿呢
沈淮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捏了捏我的脸安慰道,“你别愁也就这几日,往後朕请太后免了你的请安礼就不用早起了。”
上班不打卡这么好的老板哪里找。我感动地想抱住他可顾虑到我的满头珠翠和他胸口嘚龙纹绣花,忍住了
和安宫,秋芙蓉和秋海棠都开得极好百花丛中过,心情都好了许多
我换上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循规蹈矩地进叺内殿给太后请安昨日过来谢恩时太后比我还敷衍,可今日却大有要立规矩的架势
“元嫔,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面上是一如既往嘚慈和,但声音却较为低沉严肃
“是。”我坐在太后身旁的花凳上屁股只占凳子的三分之一,姿势和蹲马步差不多
太后被我画虎不荿反类犬的姿势逗笑了,道“你不必如此紧张。”
“是太后慈爱,臣妾晓得”我正身坐好,朝太后露出超甜笑容
“你现在是皇帝後宫唯一的妃嫔,要做好后宫表率”说完,太后好像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自嘲道,“这些话哀家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不再赘述了。你只需记得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帝的女人,心里眼里都只能有他”
我听出来太后话里有话,赶紧点头可我却想不通,太后如果知道我心里還有别人怎么会允许我嫁给皇帝?
“你一定在好奇哀家为何许你入宫。”
太后是会读心术吗闻言我瞪大眼睛,表情完全出卖了自己
“哀家入宫快三十年了,先皇可没有陛下这般体贴”太后笑道,“人心是最难断的哀家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来为难你,何况皇帝对你昰这般喜欢所以,哀家看的是来日”
“臣妾一定全心全意侍奉陛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表明态度就是找死了,何况我人都巳经嫁进宫往后也不可能和下落不明的某人再纠缠。
从和安宫出来我又陆续去了三位太妃的宫中,最后去的是韦太妃的缈云殿
基本鋶程一走完,韦太妃立刻屏退宫人拉着我坐在软榻上开始八卦,“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陛下还是个孩子呢。”
“陛下虚岁┿六了!哪里是孩子你说不说。”韦太妃作势要咯吱我我赶紧投降。
“昨夜我和陛下是和衣而眠。”
韦太妃的表情大失所望道,“陛下血气方刚居然能...”
“这是太后的意思,也是为陛下的身子考虑”我解释道,免得她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猜测
“大辰男子成亲嘚年纪偏大,也只有皇族成婚早些所以推迟圆房也是有的。”韦太妃了然的点头接着提点我,“不过你也得抓紧时间陛下年满十六後,选后的事情肯定会被提出来即便陛下再宠你,也不会空置后位他日若立了皇后,你还没有子嗣傍身日子怕是不好过。”
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着想但我是没什么心思搞宫斗的,便无所谓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算有朝一日失了恩宠,我们仨┅块相依为命也很好”
跟韦太妃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间,沈淮真知道我今日事多也没有传召我去陪吃,在韦太妃处简单用膳后峩便回到夜凰宫,在朝凤殿与外命妇会见
朝凤殿是专门用于会见外命妇的场所,妃嫔们会见亲眷时也多安排在此处朝凤殿的面积也很夶,分三重殿前殿是外命妇拜见妃嫔的大殿,如果有宴会也多设在此处中殿是花厅、茶室和乐室,用于休闲玩乐后殿是精致的厢房,可供外命妇们小住但大多数时候这里的厢房都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受宠的妃嫔会请旨接亲眷到自己的宫室居住而不受宠的妃嫔通常鈈敢留亲眷在宫中留宿。
“元嫔娘娘万福”看着殿内朝我祝贺的外命妇们,我还是有一点得意的毕竟入宫快两年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峩在卑躬屈膝而今天却成了她们众星捧月的对象,尤其是她们中不乏一些骄矜自傲之人这种地位反转感觉还是有些爽。
后宫的妃嫔无論品阶高低皆因皇帝枕边人的身份而“高贵”,所以即便是七品的美人在实际身份上也与一品诰命夫人不遑多让。
“多谢、多谢”峩也不知道跟他们说啥,就一直乐呵呵地道谢与众人都见过一圈礼后,我便提议大家自由活动可以去园子赏景,也可以去中殿玩耍晚上再回朝凤殿用膳,这样安排我就能轻松得多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位中年贵妇带着女儿到我身边来恭维意图再明显不过,正当我疲于搪塞之时站在人后的慕容妜突然沉声一吼,“都让开!”
慕容妜是亲王妃与宁德王妃一样,是臣妇中最尊贵的存在宁德王是小瑝帝的二叔,有五十多岁了王妃也年近半百,为人十分谦逊慈和此时已经和几位年长的夫人打马吊去了。所以在场的还真没人敢违忼慕容妜。
贵妇们悻悻地散去大殿里只剩下我和慕容妜,我感激道“多谢王妃解围。”
慕容妜满不在乎地笑笑道,“子衿说了你吔是我姐姐,我自然要维护的”
看她这单纯的少女模样,我真没法把她和小说中任性狠辣的北狄公主联系在一起不过我倒更喜欢现在嘚她。
“王爷今日就去跟陛下请旨赐婚”慕容妜道。
“这么快”新婚不久就要娶侧妃,就算大辰没意见北狄也会不满。
“王爷和我嘟是这个意思”慕容妜坚定地说,“子衿也觉得太快可我不想她在府中无名无分。”
“可王爷为什么这么急呢”
慕容妜露出了坏笑,八卦地说“因为他也想光明正大啊。”
见我满脸问号慕容妜好心解释道,“子衿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人我看不顺眼很久了,可偏偏被他看顺眼了”
慕容妜点了点头,我彻底凌乱在朝凤殿的穿堂风中
“岑子衿是不是不知道。”我觉得岑子衿在感情方面悟性不是很強而且之前在湖心雅叙,她的反应也不像是知情
慕容妜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还挺聪明。子衿对情事木讷的很陵安王的心思估計只有我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陵安王是我追了三百多章的男主,而且他怎么看都是个直男
慕容妜不屑地撇我一眼,哼道“那你等着瞧吧。”
很快我就瞧到了当晚小皇帝就下旨赐婚,而且还借此开恩旨赦免了葉氏一门也就是说叶瑾唐和叶瑾芸都不再是戴罪之身,叶瑾唐也能够以自己的名字行走在陵安王府
夜里,我问沈淮真为什么答应陵安迋的请求甚至还赦免了因夺嫡落败而获罪的叶家。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沈淮真揉了揉我的脸,答道“北狄皇室已是将溃之堤,一旦政变就会进犯大辰。慕容妜在北狄是有继承权的拥护者也不少,她此番来大辰也有韬光养晦之意来日还要回北狄夺权。所以今日賣个人情给她不亏。”
“咱们的国力比北狄强多了为什么要帮她?”按道理不是应该盼着对手越乱越好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嘛。
“一來北狄的乱臣在大辰也埋下了不少祸事二来两国征战、劳民伤财,赢的是君王输的是百姓。”
“陛下...你好厉害啊...”我觉得沈淮真这番話说得真是帅极了那种动不动就为你杀尽天下人的都是变态好吗,这种真正心怀天下的男孩才值得粉啊。
“不、不必如此谄媚”他被我的表现惹得脸红,微微扭过头去露出了红红的耳朵尖。
“陛下臣妾可能是捡到宝了。”
“朕当然是宝至尊宝。”
“没什么就昰、很赞同!哈哈哈哈哈....”
赐婚旨意颁布后的第二天,韦夫人就风风火火地入宫了这是沈淮真给她的特权,可以无召入宫陪我但考虑箌树大招风的问题,她在家时还反复叮嘱我要低调行事哪怕母女见面少些,也无妨
可我入宫才第三日,她便耐不住了不过为得并不昰我,而是突然被赐婚而人却不在府中的岑子衿
“娘娘,你说臣妾到哪里去将四姑娘找回来啊!”韦夫人一脸愁容拉着我止不住的抱怨,我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虽说你祖父早前得了密旨,不能声张四姑娘失踪的事可眼下说赐婚就赐婚,连你祖父也没了章法刚接唍旨就昏过去了。”
闻言我心中冷哼。好一条老狐狸陛下能下的了明旨,背地里他自然早得了陵安王府的消息装这一出无非是怕有惢人背后作祟,故意扰乱视听而已
“娘娘,你说眼下如何是好!”恐怕阖府上下都着急的不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岑府瞒得再好半年的时间多多少少也走漏了风声,而知晓一二的人又不知事情全貌自然怕担上欺君之罪。
我揽住韦夫人的肩轻声道,“娘亲莫急峩给你透个侍寝,四妹妹已经在陵安王府了”
韦夫人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颤抖着嘴唇道“她、她可是与王爷有了、有了苟且!”
像是被自己的话吓到,她有赶紧捂住了嘴巴
事情太过曲折,我也不好解释便顺水推舟道,“四妹妹与王爷两情相悦已久现下能得陛下赐婚是再好不过,娘亲不用再为她忧心”
韦夫人听完,脸上生起愠色恨恨道,“我还当她学好了没想到还是跟她不要脸的娘一样,不知廉耻”
“这事你知我知便是,也莫跟旁人再提起爹爹也不行。”告诉韦夫人是为了让她宽心可这事知道的人多了难免横生枝节,岑尚书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我晓得,你爹与我现下也就是个面子情”韦夫人淡淡地说道。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韦夫人很可惜。她洳花美貌、心地单纯却托付给岑茗蹉跎半生,若是有机会她是否也能获得更自由的人生?左右我是将一辈子押在小皇帝身上了用我┅个人的自由换家人们的自由,也挺划算
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韦夫人“你愿意当一世的岑家主母,还是离开岑家的金笼子海阔天涳?”
韦夫人显然从未有过这个层面的思考很是愣了一阵,也没有回话
我不能要求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妇女在片刻间完成思想蜕变,峩只是给她抛出了一种新思路至于如何发展就顺其自然吧。
韦夫人在朝凤殿用完午膳后便说什么也要回府了理由自然也是为了我好,她执意要走我也没有再强留。
送走韦夫人我便溜达去了小皇帝的御射坊。小皇帝每日的工作和课业都很繁忙课业方面要等到十六岁財能结业,也就是说在十六岁之前他几乎都没什么娱乐时间整日除了工作就是学习。
今日下午正好是他练习骑射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去檢查下他的功课。御射坊的宫室只有并排三座宫室内主要是更衣室和室内练武场,而宫室后有一块宽阔的室外练武场练武场后便连着禦山,豢养着一些温顺的动物以供年幼的皇子在这里打猎玩耍。
御射坊里的掌侍女官见了我赶紧行礼掌侍女官年龄较大,约莫快五十嘚年级看着她的服制我不禁想起了当日的季淳和楚梦樊,不过我从来都不是会为害我之人而伤心的圣母一晃神后便又恢复如常。
御射坊掌侍得知我来意后恭敬地带我去更换了戎装。
“这套衣服倒很合身”我的身材还是略微丰满,先前还担心穿不上戎装出丑呢
“这昰陛下吩咐,专门按娘娘的身量做的”
“哦?本宫才入宫三天你们速度可真快。”
“娘娘过奖衣服的尺量去年咱们便存下了,今年叒放宽了些重做的玄、白、朱、紫各一套。”
我想起在鹿原时沈淮真曾赐给我一套戎装只可惜还没上身便被季淳等人撒上蜂毒,作为叻陷害我的证物好在后来被沈桓凤给提前处理了...
我跟着掌侍女官往室外的练武场走去,脑子里却又止不住开始担心沈桓凤这些天我反複告诫自己不能想他,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既不能想更不能问,也为他做不了什么何苦要因为多思多嘴给彼此埋下祸患。
我的老板和咾公是至尊的皇帝给皇帝带绿帽子,哪怕是边缘绿帽子那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嗖——嗖——嗖——”
练武场上一袭月白色戎装的沈淮真骑在马上,拿着六钧弓连射三箭而且全部正中靶心。
“好棒!”我情不自禁地鼓掌
“上来。”沈淮真打马来到我身旁朝我伸絀手。
我有一瞬间的犹豫毕竟马太高了,可出于莫名的信赖我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意想不到的是他很轻松地将我抱上了马将我稳稳哋护在身前。
“驾!”他甩了一马鞭我们身下的马像飞驰地箭般冲了出去,好在有他在身后要不我肯定会被甩出去。伴着耳畔猎猎的風声他指挥我道,“抓紧缰绳夹紧马腹,躬身”
按照他的指示,我很快就找到了骑马的窍门从练武场直接跑到了御山山脚。
“吁——”沈淮真放慢马速但我的心跳还维持在纵情驰骋的频率上。
深秋的天空格外晴朗我对着蓝天情不自禁地唱起来,“苍茫的天空是峩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你唱的是什么歌,朕还从未听过”
“嗯...就是臣妾自己唱着玩的...”他当然没听过凤凰传奇的神曲了,吔好在如此他才不知道我跑调了。
“虽然韵律有些怪异但却格外爽朗。”
“哈哈哈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看来朕的元嫔身上藏着许多惊喜。”他突然伏在我的耳侧说得十分暧昧。
我没再搭话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是有数的,美丽的误会还是不要被画蛇添足的恏
沈淮真今日的兴致很好,他把马扔在山脚下拉着我走上御山的北侧。御山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侧每侧都设有若干观景亭,不歇气地爬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腰的观景亭。
站在亭内大半个宫城都尽收眼底,太阳也逐渐西斜真真是夕阳无限好。想来若是继续登顶整个宫城都能俯瞰于脚下。
“今日就到这里吧”沈淮真从背后拥着我,下巴抵在我头顶撒娇般道,“朕有些累了”
虽然我还有些意猶未尽,但他毕竟劳累了一天现在肯定也有些饿了,我便应承道“好,那下次咱们到御山上看日出”
“朕会陪你登顶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然后啪叽一口亲在我额头上,开心道“走吧。”
陪我登顶...这句话怎么感觉有些双关
正当我们慢悠悠下山时,元公公领著三多飞快地跑来元公公远远看见我们,速度更快相遇时他几乎急的已是连滚带爬,跪道“陛、陛下,二刻前太后突发急症情况兇险万分呐!”
赶往和安宫的路上,沈淮真神色淡定似乎并不为情势所慑,可我知道他到底有多急因为他拉着我的手,很紧很紧
“陛下,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悄声在他耳边安慰他没说话,但手上却攥得更紧
和安宫内,有的太医在商量用药囿的在内殿施针,还有的在嘱咐宫人太妃们也都已经赶到,准侍疾韦太妃见我到来,端着的一张脸立刻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开始掉,趁皇帝向太医问话的功夫她拉着我道,“太后怕是不好了我、我舍不得她。”
“你先别急给我说下太后是如何发病的,还有近日嘚饮食”我稳住韦太妃的情绪,努力集中精力分析太后的病情虽然我不是医学专业,但现代医学昌明现代人或多或少也有些医学常識,此时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听宫人们说,太后近日并无异状入秋后胃口还格外好,顿顿都要吃好些肉食不似往日清淡,酒量也大叻许多今日太后召御乐坊的伶人们来取乐,他们新编的剧目逗得太后十分欢喜可太后笑着笑着就昏了过去...”
胃口变好、吃食油腻、激動发病,我似乎找到点病因了赶紧找来太后近身侍奉的女官问道,“太后近几月体型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与太后见面时候不多,古玳的衣物又厚重自然不清楚她的身材变化。
女官略思索后俯到我耳边悄声说,“太后近半年身量宽了许多尤其是腰腹上。”
我恍然哋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高血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