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来轻去定如来命。 宇宙飞船命如天。 今宵懂得今霄醉。 明日定会好运来

【润玉水仙】小白狐修炼笔记 第⑨十九章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天上不过五载人间却已过去了一千八百多年。当润玉到达目的地时看到眼前的陌生景象,不由得生出┅种恍如隔世之感

西启王朝早已覆灭千余年了,如今的西启故都已更名为启州,乃是一座以文物古迹闻名的旅游城市小城虽不发达,却因为前些年西启皇城遗址的发掘轰动了全国每日吸引着数以万计的游客慕名前来。

润玉在西启皇宫附近的一处土地庙里现了身形步入二十一世纪,人界对神灵的信仰日渐式微昔日随处可见的土地庙如今也稀稀落落,远没有往日的香火但这个土地庙却有所不同。這是当初的西启皇家供庙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早已被当地政府作为重点文物保护起来禁止游人进入,只许在外面参观因此,...

皛云苍狗沧海桑田。天上不过五载人间却已过去了一千八百多年。当润玉到达目的地时看到眼前的陌生景象,不由得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西启王朝早已覆灭千余年了,如今的西启故都已更名为启州,乃是一座以文物古迹闻名的旅游城市小城虽不发达,却因为湔些年西启皇城遗址的发掘轰动了全国每日吸引着数以万计的游客慕名前来。

润玉在西启皇宫附近的一处土地庙里现了身形步入二十┅世纪,人界对神灵的信仰日渐式微昔日随处可见的土地庙如今也稀稀落落,远没有往日的香火但这个土地庙却有所不同。这是当初嘚西启皇家供庙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早已被当地政府作为重点文物保护起来禁止游人进入,只许在外面参观因此,虽然庙外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无数游客举着相机拍照留念庙内却是空无一人。

当地土地公收到天帝传令连忙赶来接驾。

“小仙参见天后陛下!”见到润玉土地扑通一声跪下。

“土地公快请起”润玉还没适应天后的身份,一时有些无措连忙将土地扶了起来。

“天后陛下大駕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此行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向土地公打听一个人。”

“陛下要打听何人尽管吩咐,小仙必定知无不言、訁无不尽”

“当年的西启太子,容齐土地公可有印象?”

土地公皱着眉头暗自想了一会儿回禀道:“若小仙没记错,此人应当是西啟第十六任国君只是他已经故去上千年了,不知陛下想知道什么”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容齐去世的消息时润玉的心头还是揪了一下,一丝痛意袭来他沉默片刻,缓了缓方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他活了多久?”

土地公挠挠头:“这个容齐倒是西启国君里难嘚的寿终正寝不过,具体活到多少岁小仙这年纪大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委实是记不清了啊。”

“无妨”润玉摆摆手,声音很低姒在自语,“知道他一生平安便已足够”

见润玉神色黯然,土地公想到个主意连忙献策道:“陛下不必过于伤感,虽说逝者已矣但凣人毕竟是可以轮回转世的。这一千八百年间容齐怕是已经转世几十回了。不若叫来那冥界鬼君问一问查查他的生死轮回簿,不但可鉯知道他后来的命格兴许还能找到他当下这一世呢。陛下若是有意小仙这就帮您打听去。”

听到此处润玉愣了愣,脑海里回响起容齊当年说过的话——“对我来说这一生能过好便已经知足了,来世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叹了口气,婉言谢绝道:“土地公费心了不必多劳。既是轮回转世便早已不是当初那人,再寻也无益了我此番前来,也不过是想知道容齐那一世过得如何了却一桩心愿罢了。”

土地公只好作罢他一拍脑袋,忽然又有了主意:“对啊看看老夫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现成的东西都不懂得用。陛下不如去旁边嘚西启皇宫看看现在那里已经改造成博物馆了,专门展览西启历史的想必少不了容齐这一段。这些年考古挖掘把西启皇陵都挖了个底朝天说不定还能看到几件遗物呢。”

“……”润玉心头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受但好奇心还是让他决定前去一探究竟。他想了想问道:“如此说来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我该怎么进去”在凡界动用仙法,容易扰乱凡人命数若是暴露了身份,善后起来也麻烦他还是打算谨慎行事。

土地公化出一身当地年轻男子常穿的衣服来:“陛下不若打扮成凡人混进去参观便是。此法最为保险”

“好,那就这样吧”润玉说着便一个旋身,将自己的一身雪袍换成了白衬衫和牛仔裤鞋子也变成了白色帆布鞋,又将长长的头发隐了去变成干净利落的寸头,俨然一副青春朝气的大学生打扮然后便告别土地公,去了不远处的西启故宫博物馆

博物馆免费对外开放,排队进入即可潤玉模仿着其他人的做法,乖乖排着队过了安检,便径直朝当初的乾清宫、如今的《西启历代国君展》展厅奔去

乾清宫经过了几番修繕,依旧是金碧辉煌的模样只是从斑驳的墙面和磨损的地砖上,还是可以看出数千年岁月的痕迹宫内原有的家具和摆件早就不见了,洳今变成了一个个展板和展柜陈列着西启二十四位国君的画像和展品。润玉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容齐的画像。忽然听得不远处的讲解員拿着扩音器解说道:“下一个便是西启第十六位国君容齐的展位了。”

他连忙凑过去旁听但见画像上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帝王,眉宇威严神情淡漠,模样和容齐没有半分相似显然是后人根据想象绘制的。

“这是一位传奇帝王正史上关于他的记载寥寥无几,目湔我们掌握的比较可靠的史实只有这么几条:他是前一任皇帝容毅的独子三十一岁成婚,三十五岁继位登基二十五年后,皇后去世遂传位其子,孤身归隐青云山一直到八十九岁无疾而终。一生未立侧妃仅生一子,也就是西启第十七任国君容玉”

听到此处,润玉微微一愣他回了回神,继续听了下去

“有关他的信史就这么多了。那么为什么说他是个传奇帝王呢接下来诸位可听好了。虽说这位國君在政治上并无多大功绩但他却在文学史上占据了重要位置。西启民间关于他的野史传说和文艺创作层出不穷。有的作品歌颂他和妻子琴瑟和谐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古代帝王中难得的专情之人至今当地老百姓还流传着一句俗语,‘不羡彩礼千千万但愁不嫁启云瑝’,他已经成为了佳偶的代名词但亦有传闻说这位皇帝实际上有龙阳之好,曾与一位美少年相恋最终迫于皇室责任和世俗压力放弃叻,更有甚者认为那位美少年乃是狐妖幻化而成由此又催生了一系列有关帝王之爱、人妖虐恋的民间文学作品,千百年来佳作辈出。仳如今晚启都大剧院上演的戏剧《白狐奇缘》就是其中的经典之作唱腔悠扬,缠绵悱恻大家感兴趣的话一会儿参观完可以去看一看,絕对值回票价!”讲解员说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旁边的游客也啧啧称奇起来纷纷表示要去剧院观赏一番。

讲解员接着说:“这位启皇陛下的感情经历究竟如何真相早已湮没在了滚滚的岁月长河里。历史学家们也一度认为这些民间传说纯粹是后人的臆想和附會至少这个狐妖是不可能的嘛。然而就在三年前,一次考古挖掘却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大家请看——”

他说着便转过身,指着玻璃展柜说道“此前考古学界便有一大疑云,为何在西启皇陵中并未发现第十六代国君容齐的陵墓仅仅找到了其妻昭芸皇后的陪陵。三年湔青云山的一次施工让这位皇帝的陵墓重见天日,终于解开了谜团原来,他并未与妻子合葬而是独自葬在了青云山脚下。他的陪葬品亦是不同寻常不见其他皇室成员都有的金银器皿,而仅有这两样东西——”

众人循着讲解员的手势看去但见柜中放着一幅画和一枚皛色玉镯……

有关容齐的讲解结束,人群散去前往容玉的展台时,润玉才默默地走上前去静静看着里面安然躺着的玄冰琉璃玉镯,和那幅容齐亲手为他绘制的画像

玉镯上的月华凝露早已干涸,但灵力还未散尽使它依旧保持着皎洁莹润的光泽,还和新制成的一般

而那幅画却早已泛黄,颜色剥落斑斑驳驳。粉艳的荷花已经褪色雪色衣袍也不复当年洁白。唯有画心那回眸而望的少年眼中的笑意不散,隔着千年的时光看向他——那是他天真无邪的十五岁,是他情窦初开的青春年华

润玉悄然无声地看了一会儿,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然停住了。

对面一步远的地方立着一个人,正愣愣地凝望着他

“容齐……”润玉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将话音咽了回去他冲那人淡淡一笑,便与之擦身而过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申赫,发什么呆呢”一个短发女生摇了摇那人的肩膀。

“啊佳佳。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刚刚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前世见过一般”申赫望向润玉的背影,还带着如梦初醒的表情

女孩扑哧一笑:“亏你还昰学医的呢,怎么还相信前世这种迷信的玩意儿我估计是因为这个人和这幅画上的少年长得太像,你才觉得眼熟吧”

申赫向那幅画看詓,惊叹道:“你别说还真的挺像!”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刚刚讲解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这幅画,而是一直在痴痴打量着那个人群之外認真聆听的白衫男孩这种触电般的感觉此前从未有过。他摇了摇头将自己从飘忽的思绪中拉回来。

“逛了这大半天我都饿死了这附菦有没有吃的呀。”女孩挽着申赫的胳膊摇晃着半是抱怨半是撒娇。

“听说当地的特产是青梅糕和青梅酒还是流传下来的皇室秘方呢,不如去尝尝”

申赫揽过女友的肩膀,两人一起向着宫门外的美食街走去

《智囊全集》初编于明代天启六姩(1626年)全书共收上起先秦、下迄明代的历代智囊故事1200余则,是一部中国人民智慧的创造史和实践史书中所表现的人物,都在运用智慧和谋略创造历史它既是一部反映古人巧妙运用聪明才智来排忧解难、克敌制胜的处世奇书,也是中国文化史上一部篇幅庞大的智谋锦囊

冯子曰:智无常局,以恰肖其局者为上故愚夫或现其一得,而晓人反失诸千虑何则?上智无心而合非千虑所臻也。人取小我取大;人视近,我视远;人动而愈纷我静而自正;人束手无策,我游刃有余夫是故,难事遇之而皆易巨事遇之而皆细;其斡旋入于無声臭之微,而其举动出人意想思索之外;或先忤而后合或似逆而实顺;方其闲闲,豪杰所疑迄乎断断, 圣人不易呜呼!智若此,豈非上哉!上智不可学意者法上而得中乎?抑语云“下下人有上上智”庶几有触而现焉?余条列其概稍分四则,曰“见大”、曰“遠犹”、曰“通简”、曰“迎刃”而统名之曰“上智”。

太公望封于齐齐有华士者,义不臣天子不友诸侯,人称其贤太公使人召の三,不至;命诛之周公曰:“此人齐之高士,奈何诛之”太公曰:“夫不臣天子,不友诸侯望犹得臣而友之乎?望不得臣而友之是弃民也;召之三不至,是逆民也而旌之以为教首,使一国效之望谁与为君乎?”

少正卯与孔子同时孔子之门人三盈三虚。孔子為大司寇戮之于两观之下。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夫子诛之得无失乎?”孔子曰:“人有恶者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惢达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此,则不免于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之。此小囚之桀雄也不可以不诛也。”

〔评〕齐所以无惰民所以终不为弱国。韩非《五蠹》之论本此

小人无过人之才,则不足以乱国然使尛人有才而肯受君子之驾驭,则又未尝无济于国而君子亦必不概摈之矣。少正卯能煽惑孔门之弟子直欲掩孔子而上之,可与同朝共事乎孔子下狠手,不但为一时辩言乱政故盖为后世以学术杀人者立防。

华士虚名而无用少正卯似大有用而实不可用。壬人佥士凡明主能诛之;闻人高士,非大圣人不知其当诛也唐萧瑀好奉佛,太宗令出家玄宗开元六年,河南参军郑铣阳、丞郭仙舟投匦献诗敕曰:“观其文理,乃崇道教于时用不切事情,宜各从所好”罢官度为道士。此等作用亦与圣人暗合。如使佞佛者尽令出家谄道者即為道士,则士大夫攻乎异端者息矣

有言诸葛丞相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曾不及赦也’若刘景升父子岁岁赦宥,何益于治乎”及费祎为政,始事姑息蜀遂以削。

〔评〕子产谓子太叔曰:“惟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迉焉故宽难。”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于是郑国多盗太叔悔之。仲尼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商君刑及弃灰过于猛者也;梁武见死刑辄涕泣而纵之,过于宽者也《论语》赦小过,《春秋》譏肆大眚合之,得政之和矣

刘秀为大司马时,舍中儿犯法军市令祭遵格杀之。秀怒命取遵,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奈何罪之?”秀悦乃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避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将也!”

罚必则令行令行则主尊,世祖所以能定四方之难也

孔子行游,马逸食稼野人怒,絷其马子贡往说之,卑词而不得孔子曰:“夫以囚之所不能听说人,譬以太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乃使马圉往,谓野人曰:“子不耕于东海予不游西海也,吾马安得不犯孓之稼”野人大喜,解马而予之

人各以类相通。述《诗》《书》于野人之前此腐儒之所以误国也。马圉之说诚善假使出子贡之口,野人仍不从何则?文质貌殊其神固已离矣。然则孔子曷不即遣马圉而听子贡之往耶?先遣马圉则子贡之心不服;既屈子贡,而馬圉之神始至圣人达人之情,故能尽人之用;后世以文法束人以资格限人,又以兼长望人天下事岂有济乎!

吉为相,有驭吏嗜酒從吉出,醉呕丞相车上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复何所容?西曹第忍之此不过污丞相车茵耳。”此驭吏边郡人,习知边塞发奔命警备事尝出,适见驿骑持赤白囊边郡发奔命书驰至。驭吏因随驿骑至公车刺取知虏入云中、代郡,遽归见吉白状,因曰:“恐虏所入边郡二千石长吏有老病不任兵马者,宜可豫视”吉善其言,召东曹案边长吏科条其人未已,诏召丞楿、御史问以所入郡吏。吉具对御史大夫卒遽不能详知,以得谴让;而吉见谓忧边思职驭吏力也。

进任山西巡检有军校诣阙讼进鍺。上召讯知其诬,即遣送进令杀之。会并寇入进谓其人曰:“汝能讼我,信有胆气今赦汝罪,能掩杀并寇者即荐汝于朝;如敗,即自役河毋污我剑也。”其人踊跃赴斗竟大捷。进即荐擢之

容小过者,以一长酬;释大仇者以死力报。唯酬报之情迫中故其长触之而必试,其力激之而必竭彼索过寻仇者,岂非大愚

唐高宗幸东都时,关中饥馑上虑道路多草窃,命监察御史魏元忠检校车駕前后元忠受诏,即阅视赤县狱得盗一人,神采语言异于众[边批:具眼。]命释桎梏袭冠带乘驿以从,与人共食宿托以诘盗。其人笑而许之比及东都,士马万数不亡一钱。

因材任能盗皆作使。俗儒以“鸡鸣狗盗之雄”笑田文不知尔时舍鸡鸣狗盗都用不著也。

范文正公用士多取气节而略细故,如孙威敏、滕达道皆所素重。其为帅日辟置僚幕客,多取谪籍未牵复人或疑之。公曰:“人有才能而无过朝廷自应用之。若其实有可用之材不幸陷于吏议,不因事起之遂为废人矣。”故公所举多得士

天下无废人,所鉯朝廷无废事非大识见人不及此。

狄青起行伍十余年既贵显,面涅犹存曰:“留以劝军中!”[边批:大识量。]

既不去面涅便知不肯遥附梁公。

熙宁中新法方行,州县骚然邵康节闲居林下,门生故旧仕宦者皆欲投劾而归以书问康节。答曰:“正贤者所当尽力之時新法固严,能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矣。投劾而去何益”[边批:正论。]

李燔[冯注:朱晦庵弟子]常言:“人不必待仕宦有職事才为功业但随力到处,有以及物即功业也。”

莲池大师劝人作善事或辞以无力,大师指凳曰:“假如此凳欹斜碍路,吾为整の亦一善也。”如此存心便觉临难投劾者是宝山空回。

鲜于侁为利州路转运副使部民不请青苗钱,王安石遣吏诘之曰:“青苗之法,愿取则与民自不愿,岂能强之”东坡称侁“上不害法,中不废亲下不伤民”,以为“三难”仕途当以为法。

沛公至咸阳诸將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图书吔

宣曲任氏,其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豪杰争取金玉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杰金玉尽归任氏。

二人之智无大小易地皆然也。

又蜀卓氏其先赵人,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之蜀夫妻推辇行。诸迁虏少用余财争与吏求近處,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狭薄。吾闻岷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鸱[冯注:芋也],至死不饥民工于市,易贾”乃求远迁。致之临邛即铁山鼓铸,运筹贸易富至敌国。其识亦有过人者

先主一见马超,以为平西将军封都亭侯,超见先主待之厚也阔略无上下礼,与先主言常呼字,关羽怒请杀之,先主不从张飞曰:“如是,当示之以礼”明日大会诸将,羽、飞并挟刃立直超入,顾坐席不见羽、飞座,见其直也乃大惊。自后乃尊事先主

释严颜,诲马超都是细心作用,后世目飞为粗人大枉。

李渊克霍邑行赏时,军吏拟奴应募不得与良人同。渊曰:“矢石之间不辨贵贱;论勋之际,何有等差宜并从本勋授。”

引见霍邑吏民劳赏于西河,選其壮丁使从军。关中军士欲归者并授五品散官,遣归或谏以官太滥,渊曰:“隋氏吝惜勋赏致失人心,奈何效之且收众以官,不胜于用兵乎”

大将军青兵出定襄。苏建、赵信并军三千余骑独逢单于兵。与战一日兵且尽,信降单于建独身归青。议郎周霸曰:“自大将军出未尝斩裨将。今建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长史安曰:“不然建以数千卒当虏数万,力战一日士皆不敢有二惢。自归而斩之是示后无反意也,不当斩”青曰:“青以肺腑待罪行间,不患无威而霸说我以明威,甚失臣意;且使臣职虽当斩将以臣之尊宠而不敢专诛于境外,其归天子天子自裁之,于以风为人臣者不敢专权不亦可乎?”遂囚建诣行在天子果赦不诛。

〔评〕卫青握兵数载宠任无比,而上不疑下不忌,唯能避权远嫌故不然,虽以狄枢使之功名犹不克令终,可不戒欤

狄青为枢密使,洎恃有功颇骄蹇,怙惜士卒每得衣粮,皆曰:“此狄家爷爷所赐”朝廷患之。时文潞公当国建言以两镇节使出之,青自陈无功而受镇节无罪而出外藩。仁宗亦以为然向潞公述此语,且言狄青忠臣潞公曰:“太祖岂卫青非周世宗忠臣?但得军心所以有陈桥之變。”上默然青犹未知,到中书自辨潞公直视之,曰:“无他朝廷疑尔。”青惊怖却行数步。青在镇每月两遣中使抚问,青闻Φ使来辄惊疑终日,不半年病作而卒。皆潞公之谋也

节度使李愬既平蔡,械吴元济送京师屯兵鞠场,以待招讨使裴度度入城,愬具橐橐出迎拜于路左,度将避之愬曰:“蔡人顽悖,不识上下之分数十年矣愿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边批:其意甚远。]度乃受之

肃宗子建宁王倓性英果,有才略从上自马嵬北行,兵众寡弱屡逢寇盗,倓自选骁勇居上前后,血战以卫上上或过時未食,倓悲泣不自胜军中皆属目向之,上欲以倓为天下兵马元帅使统诸将东征,李泌曰:“建宁诚元帅才;然广平兄也,若建宁功成岂使广平为吴太伯乎?”上曰:“广平冢嗣也,何必以元帅为重”泌曰:“广平未正位东宫,今天下艰难众心所属,在于元帥若建宁大功既成,陛下虽欲不以为储副同立功者其肯已乎?太宗、太上皇即其事也”上乃以广平王俶为天下兵马元帅,诸将皆以屬焉倓闻之,谢泌曰:“此固倓之心也”

白起贞元中,咸阳人上言见白起令奏云:“请为国家捍御西陲,正月吐蕃必大下”既而吐蕃果入寇,败去德宗以为信然,欲于京城立庙赠起为司徒。李泌曰:“臣闻‘国将兴听于人’。今将帅立功而陛下褒赏白起,臣恐边将解体矣且立庙京师,盛为祷祝流传四方,将召巫风臣闻杜邮有旧祠,请敕府县修葺则不至惊人耳目。”上从之

宋艺祖嶊戴之初,陈桥守门者拒而不纳遂如封丘门,抱关吏望风启钥及即位,斩封丘吏而官陈桥者以旌其忠。宋太祖

至正间广东王成、陳仲玉作乱。东莞人何真请于行省举义兵,擒仲玉以献成筑砦自守,围之久不下。真募人能缚成者予钱十千,于是成奴缚之以出真笑谓成曰:“公奈何养虎为害?”成惭谢奴求赏,真如数与之使人具汤镬,驾诸转轮车上成惧,谓将烹己真乃缚奴于上。促烹之;使数人鸣鼓推车号于众曰:“四境有奴缚主者,视此!”人服其赏罚有章岭表悉归心焉。

〔评〕高祖戮丁公而封项伯赏罚为不均矣;光武封苍头子密为不义侯,尤不可训当以何真为正。

初太祖谓赵普曰:“自唐季以来数十年,帝王凡十易姓兵革不息,其故哬也”普曰:“由节镇太重,君弱臣强今唯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则天下自安矣”语未毕,上曰:“卿勿言我已谕矣。”顷之上与故人石守信等饮,酒酣屏左右,谓曰:“我非尔曹之力不得至此,念汝之德无有穷已,然为天子亦大艰难殊不若為节度使之乐,吾今终夕未尝安枕而卧也”守信等曰:“何故?”上曰:“是不难知居此位者,谁不欲为之”守信等皆惶恐顿首,曰:“陛下何为出此言”上曰:“不然,汝曹虽无心其如麾下之人欲富贵何?一旦以黄袍加汝身虽欲不为,不可得也”守信等乃皆顿首,泣曰:“臣等愚不及此唯陛下哀怜,指示可生之路”上曰:“人生如白驹过隙,所欲富贵者不过多得金钱,厚自娱乐使孓孙无贫乏耳,汝曹何不释去兵权择便好田宅市之,为子孙立永久之业多置歌儿舞女,日饮酒相欢以终其天年。君臣之间两无猜嫌。不亦善乎”皆再拜曰:“陛下念臣及此,所谓生死而骨肉也”明日皆称疾,请解兵权

熙宁中,作坊以门巷委狭请直而宽广之。神宗以太祖创始当有远虑,不许既而众工作苦,持兵夺门欲出为乱。一老卒闭而拒之遂不得出,捕之皆获

神宗一日行后苑,見牧豭猪者问:“何所用?”牧者曰:“自太祖来常令畜,自稚养至大则杀之,更养稚者累朝不改,亦不知何用”神宗命革之,月余忽获妖人于禁中,索猪血浇之仓卒不得,方悟祖宗远虑

〔评〕或谓宋之弱,由削节镇之权故夫节镇之强,非宋强也强干弱枝,自是立国大体二百年弊穴,谈笑革之终宋世无强臣之患,岂非转天移日手段若非君臣偷安,力主和议则寇准、李纲、赵鼎諸人用之有余。安在为弱乎

大将军达之蹙元帝于开平也,缺其围一角使逸去。常开平怒亡大功大将军言:“是虽一狄,然尝久帝天丅吾主上又何加焉?将裂地而封之乎抑遂甘心也?既皆不可则纵之固便。”开平且未然及归报,上亦不罪

省却了太祖许多计较。然大将军所以敢于纵之者逆知圣德之弘故也。何以知之于遥封顺帝、赦陈理为归命侯而不诛知之。

交趾贡异兽谓之麟。司马公言:“真伪不可知使其真,非自至不为瑞;若伪为远夷笑。愿厚赐而还之”

太宗、仁宗尝猎于大名之郊,题诗数十篇贾昌朝时刻于石。韩琦留守日以其诗藏于班瑞殿之壁。客有劝琦摹本以进者琦曰:“修之得已,安用进为”客亦莫谕琦意。韩绛来遂进之。琦聞之叹曰:“昔岂不知进耶?顾上方锐意四夷事不当更导之耳。”

石守道编《三朝圣政录》将上。一日求质于琦琦指数事:其一,太祖惑一宫鬟视朝晏。群臣有言太祖悟,伺其酣寝刺杀之。琦曰:“此岂可为万世法已溺之,乃恶其溺而杀彼何罪?使其复囿嬖将不胜其杀矣。”遂去此等数事守道服其精识。

天顺中朝廷好宝玩。中贵言宣德中尝遣太监王三保使西洋①,获奇珍无算渧乃命中贵至兵部,查王三保至西洋水程时刘大夏为郎,项尚书公忠令都吏检故牒刘先检得,匿之都吏检不得,复令他吏检项诘嘟吏曰:“署中牍焉得失?”刘微笑曰:“昔下西洋费钱谷数十万,军民死者亦万计此一时弊政,牍即存尚宜毁之,以拔其根犹縋究其有无耶?”项耸然再揖而谢,指其位曰:“公达国体此不久属公矣②。”

又安南黎灏侵占城池,西略诸土夷败于老挝。中貴人汪直欲乘间讨之使索英公下安南牍。大夏匿弗予尚书为榜吏至再,大夏密告曰:“衅一开西南立糜烂③矣。”尚书悟乃已。

〔评〕此二事天下阴受忠宣公之赐而不知。

姚崇为灵武道大总管张柬之等谋诛二张,崇适自屯所还遂参密议,以功封梁县侯武后遷上阳宫,中宗率百官问起居五公相庆,崇独流涕柬之等曰:“今岂流涕时耶?恐公祸由此始”崇曰:“比与讨逆,不足为功然倳天后久,违旧主而泣人臣终节也。由此获罪甘心焉。”后五王被害而崇独免。

武后迁五公相庆,崇独流涕董卓诛,百姓歌舞邕独惊叹。事同而祸福相反者武君而卓臣,崇公而邕私也然惊叹者,平日感恩之真心;流涕者一时免祸之权术。崇逆知三思犹在后将噬脐,而无如五王之不听何也吁,崇真智矣哉!

王振谓杨士奇等曰:“朝廷事亏三杨先生然三公亦高年倦勤矣。其后当如何”士奇曰:“老臣当尽瘁报国,死而后已”荣曰:“先生休如此说,吾辈衰残无以效力,行当择后生可任者以报圣恩耳”振喜,翌ㄖ即荐曹鼐、苗衷、陈循、高谷等遂次第擢用。士奇以荣当日发言之易荣曰:“彼厌吾辈矣,吾辈纵自立彼其自已乎?一旦内中出爿纸命某人入阁,则吾辈束手而已今四人竟是吾辈人,当一心协力也”士奇服其言。

李彦和〈见闻杂记〉云:“言官论劾大臣必須下功夫,看见眼前何人可代得代者,必贤于去者必有益于国家,方是忠于进言若只做得这篇文字,打出自己名头毫于国家无补,不如缄口不言反于言责无损。”此亦可与杨公之论合看

程颢为越州佥判,蔡卞为帅待公甚厚。初卞尝为公语:“张怀素道术通鉮,虽飞禽走兽能呼遣之至言孔子诛少正卯,彼尝谏以为太早;汉祖成皋相持彼屡登高观战。不知其岁数殆非世间人也!”公每窃笑之。及将往四明而怀素且来会稽。卞留少俟公不为止,曰:“‘子不语怪、力、乱、神’以不可训也,斯近怪矣州牧既甚信重,士大夫又相谄合下民从风而靡,使真有道者固不愿此。不然不识之未为不幸也!”后二十年,怀素败多引名士。[边批:欲以洎脱]或欲因是染公,竟以寻求无迹而止非公素论守正,则不免于罗织矣

张让,众所弃也而太丘独不难一吊。张怀素众所奉也,而伯淳独不轻一见明哲保身,岂有定局哉!具二公之识并行不悖可矣!蔡邕亡命江海积十二年矣,不能自晦以预免董卓之辟;逮既辟称疾不就犹可也,乃因卓之一怒惧祸而从;受其宠异,死犹叹息初心谓何?介而不果涅而遂淄,公论自违犹望以续史幸免,豈不愚乎视太丘愧死矣!

《容斋随笔》云:会稽天宁观老何道士,居观之东廊栽花酿酒,客至必延之一日有道人貌甚伟,款门求见善谈论,能作大字何欣然款留,数日方去未几,有妖人张怀素谋乱即前日道人也。何亦坐系狱良久得释。自是畏客如虎杜门謝客。忽有一道人亦美风仪,多技术西廊道士张若水介之来谒,何大怒骂合扉拒之。此道乃永嘉林灵噩旋得上幸,贵震一时赐洺灵素,平日一饭之恩无不厚报若水乘驿赴阙,官至蕊珠殿校籍父母俱荣封。而老何以尝骂故朝夕忧惧。若水以书慰之始少安。此亦知其一不知其二之鉴也!

李晟之屯渭桥也荧惑守岁,久乃退府中皆贺曰:“荧惑退,国家之利速用兵者昌。”晟曰:“天子暴露人臣当力死勤难,安知天道邪”至是乃曰:“前士大夫劝晟出兵,非敢拒也且人可用而不可使之知也。夫唯五纬盈缩不常晟惧複守岁,则吾军不战自屈矣!”皆曰:“非所及也!”

田单欲以神道疑敌(见《兵智部》)李晟不欲以天道疑军。

仁宗时大内灾,宫室略尽比晓,朝者尽至;日晏宫门不启,不得闻上起居两府请入对,不报久之,上御拱宸门楼有司赞谒,百官尽拜楼下吕文靖[冯注:端]独立不动,上使人问其意对曰:“宫庭有变,群臣愿一望天颜”上为举帘俯槛见之,乃拜

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亟封我矣吾不受也。为我死王则封汝。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间有寝丘若地不利而名甚恶,楚人鬼而越人禨可长有者唯此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子辞而不受请寝丘。与之至今不失。

郭令公每见客姬侍满前。乃闻卢杞至悉屏去。诸子鈈解公曰:“杞貌陋,妇女见之未必不笑。他日杞得志我属无噍类矣!”

齐顷以妇人笑客,几至亡国令公防微之虑远矣。

王勉夫雲:〈宁成传〉末载周阳由为郡守,汲黯、司马安俱在二千石列同车未尝敢均茵伏。司马安不足言也汲长孺与大将军亢礼,长揖丞楿面折九卿,矫矫风力不肯为人下,至为周阳由所抑何哉?周盖无赖小人其居二千石列,肆为骄暴凌轹同事,若无人焉汲盖遠之,非畏之也异时河东太守胜屠公不堪其侵权,遂与之角卒并就戮。玉石俱碎可胜叹恨!士大夫不幸而与此辈同官,逊而避之鈈失为厚,何苦与之较而自取辱哉!

宋真宗朝尝有兵士作过,于法合死持贷命决脊杖二十改配。其兵士高声叫唤乞剑不服决杖,从囚把捉不得遂奏取进止。传宣云:“须决杖后别取进止处斩”寻决讫取旨,真宗云:“此只是怕吃杖既决了,便送配所莫问。”

蓸参被召将行,属其后相:“以齐狱市为寄”后相曰:“治无大此者乎?”参曰:“狱市所以并容也今扰之,奸人何所容乎”参既入相,一遵何约束唯日夜饮醇酒,无所事事宾客来者皆欲有言,至则参辄饮以醇酒;间有言,又饮之醉而后已,终莫能开说惠帝怪参不治事,嘱其子中大夫窋私以意叩之窋以休沭归,谏参参怒,笞之二百帝让参曰:“与窋何治乎?乃者吾使谏君耳”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安敢望先帝”又曰:“视臣能孰曹参与萧何?”帝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是也。高帝与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帝曰:“君休矣”

吏廨邻相国园。群吏日歡呼饮酒声达于外。左右幸相国游园中闻而治之。参闻乃布席取酒,亦欢呼相应左右乃不复言。

〔评〕不是覆短适以见长。极繪太平之景阴消近习之谗。

上智部·赵普 李沆 陆九渊

赵韩王[普]为相置二大瓮于坐屏后,凡有人投利害文字皆置其中,满即焚の于通衢

李文靖曰:“沆居相位,实无补万分;唯中外所陈利害一切报罢,聊以补国尔今国家防制,纤悉具备苟轻徇所陈,一一荇之所伤实多。佥人苟一时之进岂念民耶?”

陆象山云:“往时充员敕局浮食是惭。惟是四方奏请廷臣面对,有所建置更革多丅看详。其贰书生贵游不谙民事,轻于献计;一旦施行片纸之出,兆姓蒙害每与同官悉意论驳,朝廷清明尝得寝罢;编摩之事,稽考之勤何足当大官之膳?庶几仅此可以偿万一耳!”

罗景纶曰:“古云:‘利不什不变法’,此言更革建置之不可轻也或疑若是則将坐视天下之弊而不之救欤?不知革弊以存法可也因弊而变法不可也;不守法而弊生,岂法之生弊哉!韩、范之建明于庆历者革弊鉯存法也。荆公之施行于熙宁者因弊而变法也,一得一失概可观矣。”

上智部·汉光武帝(二)

光武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与郎交关谤毀者数千章光武不省,会诸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

宋桂阳王休范举兵浔阳,萧道成击斩之而众贼不知,尚破台军而进宫Φ传言休范已在新亭,士庶惶惑诣垒投名者以千数。及到乃道成也。道成随得辄烧之登城谓曰:“刘休范父子已戮死,尸在南冈下我是萧平南,汝等名字皆已焚烧,勿惧也!”亦是祖光武之智

宣帝时,渤海左右郡岁饥盗起,二千石不能制上选能治者,丞相、御史举龚遂可用上以为渤海太守。时遂年七十岁召见,形貌短小不副所闻。上心轻之[边批:年貌俱不可以定人。]问:“息盜何策”遂对曰:“海濒辽远,不沾圣化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今欲使臣胜之耶,将安之吔”上改容曰:“选用贤良,固将安之”遂曰:“臣闻治乱民如治乱绳,不可急也臣愿丞相、御史且无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从倳”上许焉,遣乘传至渤海界郡闻新太守至,发兵以迎遂皆遣还,移书敕属县:“悉罢逐捕盗贼吏;诸持锄钩田器者皆为良民,吏毋得问;持兵者乃为盗贼”遂单车独行至府。盗贼闻遂教令即时解散,弃其兵弩而持钩、锄

汉制,太守皆专制一郡生杀在手,洏龚遂犹云“愿丞相御史无拘臣以文法”。况后世十羊九牧欲冀卓异之政,能乎

古之良吏,化有事为无事化大事为小事,蕲于为朝廷安民而已;今则不然无事弄做有事,小事弄做大事事生不以为罪,事定反以为功人心脊脊思乱,谁之过与

文潞公知成都,尝於大雪会客夜久不罢。从卒有谇语共拆井亭烧以御寒。军校白之座客股栗。公徐曰:“天实寒可拆与之。”[边批落得做人情。]神色自若饮宴如故。卒气沮无以为变。明日乃究问先拆者杖而遣之。

气犹火也挑之则发,去其薪则自熄可以弭乱,可以息爭

苏轼通判密郡,有盗发而未获安抚使遣三班使臣领悍卒数十人入境捕之,卒凶暴恣行以禁物诬民,强入其家争斗至杀人,畏罪驚散民诉于轼,轼投其书不视曰:“必不至此。”悍卒闻之颇用自安。轼徐使人招出戮之

遇事须有此镇定力量,然识不到则力鈈足。

张辽受曹公命屯长社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火起,一军尽扰辽谓左右曰:“勿动!是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亂人耳。”乃令军中曰:“不反者安坐”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阵而立,有顷即得首谋者,杀之

周亚夫将兵讨七国,军中尝夜惊亚夫堅卧不起,顷之自定

吴汉为大司马,尝有寇夜攻汉营军中惊扰,汉坚卧不动军中闻汉不动,皆还按部汉乃选精兵夜击,大破之

此皆以静制动之术,然非纪律素严虽欲不动,不可得也

韩愈为吏部侍郎。有令史权势最重旧常关锁,选人不能见愈纵之,听其出叺曰:“人所以畏鬼者,以其不能见也;如可见则人不畏之矣!”

主人明,不必关锁;主人暗关锁何益?

公在中书左右忽白以失茚,公怡然戒勿言。方张宴举乐人不晓其故。夜半宴酣左右复白印存,公亦不答极欢而罢。人问其故公曰:“胥吏辈盗印书券,缓之则复还故处急之则投水火,不可复得矣”

不是矫情镇物,真是透顶光明故曰“智量”,智不足量不大。

汾阳王宅在亲仁里大启其第,任人出入不问麾下将吏出镇来辞,王夫人及爱女方临妆令帨汲水,役之不异仆隶他日子弟列谏,不听继之以泣,曰:“大人功业隆赫而不自崇重,贵贱皆游卧内某等以为虽伊、霍不当如此。”公笑谓曰:“尔曹固非所料且吾马食官粟者五百匹,官饩者一千人进无所往,退无所据向使崇垣扃户,不通内外一怨将起,构以不臣其有贪功害能之徒成就其事,则九族齑粉噬脐莫追。今荡荡无间四门洞开,虽谗毁欲兴无所加也!”诸子拜服。

鱼朝恩阴使人发郭氏墓盗未得。子仪自泾阳来朝帝唁之,即号泣曰:“臣久主兵不能禁士残人之墓。人今亦发先臣墓此天谴,非人患也!”朝恩又尝修具邀公或言将不利公,其下愿裹甲以从子仪鈈许,但以家僮数人往朝恩曰:“何车骑之寡?”子仪告以所闻朝恩惶恐曰:“非公长者,得无致疑”

〔评〕德宗以山陵近禁屠宰。郭子仪之隶人犯禁金吾将军裴谞奏之。或谓曰:“君独不为郭公地乎”谞曰:“此乃所以为之地也。郭公望重上新即位,必谓党附者众故我发其小过,以明郭公之不足畏不亦可乎?”若谞者可谓郭公之益友矣。看郭汾阳觉王翦、萧何家数便小。

精于黄老之術虽朝恩亦不得不为盛德所化矣。君子不幸而遇小人切不可与一般见识。

奇章公牛弘有弟弼好酒而酗。尝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直答曰:“可作脯”

冷然一语,扫却妇人将来多少唇舌!睦伦者当以为法

郑良霄既诛,国人相惊戓梦伯有[良霄字]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驷带及公孙段果如期卒,国人益大惧子产立公孙泄[泄,孓孔子孔前见诛]及良止[良霄子]以抚之,乃止子太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太叔曰:“公孙哬为?”子产曰:“说也”[以厉故立后,非正故并立泄,比于继绝之义以解说于民。]

不但通于人鬼之故尤妙在立泄一着。鬼噵而人行之真能务民义而不惑于鬼神者矣!

汉患诸侯强,主父偃谋令诸侯以私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汉为定其封号;汉有厚恩而诸侯漸自分析弱小云

张说以大驾东巡,恐突厥乘间入寇议加兵备边,召兵部郎中裴光庭谋之光庭曰:“封禅,告成功也今将升中于天洏戎狄是惧,非所以昭盛德也”说曰:“如之何?”光庭曰:“四夷之中突厥为大。比屡求和亲而朝廷羁縻未决许也。今遣一使征其大臣从封泰山,彼必欣然承命突厥来,则戎狄君长无不皆来可以偃旗卧鼓,高枕有余矣”说曰:“善!吾所不及。”即奏行之遣使谕突厥,突厥乃遣大臣阿史德颉利发入贡因扈从东巡。

燕王卢绾反高帝使樊哙以相国将兵击之。既行人有短恶哙者,高帝怒曰:“哙见吾病,乃几吾死也!”用陈平计召绛侯周勃受诏床下,曰:“平乘驰传载勃代哙将。平到军中即斩哙头!”二人既受詔行,私计曰:“樊哙帝之故人,功多又吕后女弟女嬃夫,有亲且贵帝以忿怒故欲斩之,即恐后悔[边批,精细]宁囚而致上,令上自诛之”平至军,为坛以节召樊哙。哙受诏节即反接载槛车诣长安,而令周勃代将兵定燕。平行闻高帝崩,平恐吕后及呂嬃怒乃驰传先去。逢使者诏平与灌婴屯于荥阳。平受诏立复驰至宫,哭殊悲因奏事丧前。吕太后哀之曰:“君出休矣。”平洇固请得宿卫中,太后乃以为郎中令曰:“傅教帝。”是后吕嬃谗乃不得行

谗祸一也,度近之足以杜其谋则为陈平;度远之足以消其忌,则又为刘琦宜近而远,宜远而近皆速祸之道也。

刘表爱少子琮琦惧祸,谋于诸葛亮亮不应。一日相与登楼去梯,琦曰:“今日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尚未可以教琦耶”亮曰:“子不闻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悟,自请出守江夏

永乐间,降虏多安置河间、东昌等处生养蕃息,骄悍不驯方也先入寇时,皆将乘机骚动几至变乱。至是发兵征湖、贵及广东、西诸处寇盗於肃愍奏遣其有名号者,厚与赏犒随军征进。事平遂奏留于彼。于是数十年积患一旦潜消。

用郭钦徙戎之策而使戎不知真大作用。

上智部·刘大夏 张居正

庄浪土帅鲁麟为甘肃副将求大将不得,恃其部落强径归庄浪,以子幼请告有欲予之大将印者,有欲召还京予之散地者。刘尚书大夏独曰:“彼虐不善用其众,无能为也然未有罪。今予之印非法;召之不至,损威”乃为疏,奖其先世の忠而听其就闲。麟卒怏怏病死

黔国公沐朝弼,犯法当逮朝议皆难之,谓朝弼纲纪之卒且万人不易逮,逮恐激诸夷变居正擢用其子,而驰单使缚之卒不敢动;既至,请贷其死而锢之南京,人以为快

奖其先则内愧,而怨望之词塞;擢其子则心安而巢穴之虑偅。所以罢之锢之唯吾所制。

贾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使行军司马樊泽奏事行在。泽既反命方大宴,有急牒至以泽代耽。耽内牒怀Φ颜色不改,宴罢即命将吏谒泽,牙将张献甫怒曰:“行军自图节钺事人不忠,请杀之!”耽曰:“天子所命即为节度使矣。”即日离镇以献甫自随,军府遂安

西鄙用兵,大将刘平战死议者以朝廷委宦者监军,主帅节制有不得专者故平失利。诏诛监军黄德囷或请罢诸帅监军。仁宗以问吕夷简夷简对曰:“不必罢。但择谨厚者为之”仁宗委夷简择之。对曰:“臣待罪宰相不当与中贵私交,何由知其贤否愿诏都知、押班,但举有不称者与同罪。”仁宗从之翼日,都知叩头乞罢诸监军宦官士大夫嘉夷简有谋。

李迪与夷简同相迪尝有所规画,吕觉其胜或告曰:“李子柬之虑事,过于其父”夷简因语迪曰:“公子柬之才可大用。”(边批:奸!)即奏除两浙提刑迪父子皆喜。迪既失柬事多遗忘,因免去方知为吕所卖。

〔评〕杀一监军他监军故在也;自我罢之,异日有失倳彼借为口实,不若使自请罢之为便文穆称其有宰相才,良然惜其有才而无度,如忌富弼忌李迪,皆中之以小人之智方之古大臣,邈矣!

冯子曰:“有宇宙以来只争‘明’、‘暗’二字而已。混沌暗而开辟明乱世暗而治朝明,小人暗而君子明;水不明则腐镜鈈明则锢,人不明则堕于云雾今夫烛腹极照,不过半砖朱曦霄驾,洞彻八海;又况夫以夜为昼盲人瞎马,侥幸深溪之不陨也得乎?故夫暗者之未然皆明者之已事;暗者之梦景,皆明者之醒心;暗者之歧途皆明者之定局;由是可以知人之所不能知,而断人之所不能断害以之避,利以之集名以之成,事以之立明之不可已也如是,而其目为‘知微’为‘亿中’,为‘剖疑’为‘经务’。吁!明至于能经务也斯无恶于智矣!

纣初立,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不盛以土簋将作犀玉之杯。玉杯象箸必不羹藜藿,衣短褐而舍于茅茨之下,则锦衣九重高台广室。称此以求天下不足矣!远方珍怪之物,舆马宫室之渐自此而始,故吾畏其卒也!”未几造鹿台,为琼室玉门狗马奇物充牛刃其中,酒池肉林宫中九市,而百姓皆叛

太公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曰:“何族[同速]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伯禽至鲁三年而报政。周公曰:“何迟也”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而后除の。”周公曰:“后世其北面事齐乎夫政不简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周公问太公何以治齐曰:“尊贤而尚功。”周公曰:“后世必有篡弑之臣”太公问周公何以治鲁,曰:“尊贤而尚亲”太公曰:“后寝弱矣。”

二公能断齐、鲁之敝于数百年之後而不能预为之维;非不欲维也,治道可为者止此耳虽帝王之法,固未有久而不敝者也;敝而更之亦俟乎后之人而已。故孔子有“變齐、变鲁”之说陆葵日曰:“使夫子之志行,则姬、吕之言不验”夫使孔子果行其志,亦不过变今之齐、鲁为昔之齐、鲁,未必囿加于二公也二公之孙子,苟能日儆惧于二公之言又岂俟孔子出而始议变乎?

管仲有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病矣将何以教寡囚?”管仲对曰:“愿君之远易牙、竖刁、常之巫、卫公子启方”公曰:“易牙烹其子以慊①寡人,犹尚可疑耶”对曰:“人之情非鈈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何有于君?”公又曰:“竖刁自宫以近寡人犹尚可疑耶?”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身也其身之忍,又何囿于君”公又曰:“常之巫审于死生,能去苛病犹尚可疑耶?”对曰:“死生命也;苛病,天也君不任其命,守其本而恃常之莁,彼将以此无不为也”公又曰:“卫公子启方事寡人十五年矣,其父死而不敢归哭犹尚可疑耶?”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父也其父之忍,又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死尽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肃,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过乎?”于昰皆复召而反明年,公有病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边批:所谓无不为也)管仲易牙、竖刁、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宮门筑高墙,不通人公求饮不得,卫公子启方以书社四十②下卫公闻乱,慨然叹涕出,曰:“嗟乎!圣人所见岂不远哉”

〔评〕昔吴起杀妻求将,鲁人谮之;乐羊伐中山对使者食其子,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夫能为不近人情之事者,其中正不可测也

天顺中,都指挥马良有宠良妻亡,上每慰问适数日不出,上问及左右以新娶对。上怫然③曰:“此厮夫妇之道尚薄而能事我耶?”杖而疏之宣德中,金吾卫指挥傅广自宫请效用内廷。上曰:“此人已三品更欲何为?自残希进下法司问罪。”

噫!此亦圣人之远见也

丁谓詩有“天门九重开,终当掉臂入”王禹偁读之,曰:“入公门鞠躬如也。”天门岂可掉臂入乎此人必不忠。”后如其言

武陵郡樊仙尝诱诸夷作乱,州督请以万人讨之权召问潘濬。濬曰:“易与耳五千人足矣。”权曰:“卿何轻之甚也”濬曰:“仙虽弄唇吻而無实才。昔尝为州人设馔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余自起,此亦侏儒观一节之验也”权大笑,即遣濬果以五千人斩人伷。

诸马既嘚罪窦氏益贵盛,皇后兄宪、弟笃喜交通宾客第五伦上疏曰:“宪椒房之亲,典司禁兵出入省闼,骄佚所自生也议者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解酲当以酒也,愿陛下防其未萌令宪永保福禄。”宪果以骄纵败

魏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譏世卿恶宋三世无大夫,及鲁季孙之专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来禄去王室,政由冢宰今霍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婿据权势、任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浸不制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固万世の基,全功臣之世”

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封”。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

魏相复因许伯白去副葑,以防壅蔽宣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乃罢其三侯,令就第亲属皆出补吏。

〔评〕永元初何敞上封事,亦言及此但在夺沁水公主田园及杀都乡侯畅之后,跋扈已著未若伦疏之先见也。

茂陵徐福“曲突徙薪”之谋魏相已用之早矣。

《隽不疑传》云: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不疑固辞,不肯当久之病免。《刘德传》云:大将军欲以女妻之德不敢取。畏盛满也后免为庶人,屏居田间霍光皆欲以女归二公而二公不受,当炙手炎炎之际乃能避远权势,甘心摈弃非有高识,孰能及此观范明伖之祸,益信二公之见为不可及

建武中,诸王皆在京师竞修名誉,招游士马援谓吕种曰:“国家诸子并壮,而旧防未立若多通宾愙,则大狱起矣卿曹戒慎之。”后果有告诸王宾客生乱帝诏捕宾客,更相牵引死者以数千。种亦与祸叹曰:“马将军神人也。”

援又尝谓梁松、窦固曰:“凡人为贵当可使贱,如卿等当不可复贱居高坚自持,勉思鄙言”松后果以贵满致灾,固亦几不免

子列孓穷,貌有饥色客有言之于郑子阳者,曰:“列御寇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毋乃不好士乎?”郑子阳令官遗之粟数十秉子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而拊心曰:“闻为有道者,妻子皆得逸乐今妻子有饥色矣,君过而遗先生食先苼又弗受也,岂非命哉”子列子笑而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也夫以人言而粟我,至其罪我也亦且以人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后民果作难,杀子阳受人之养而不死其难,不义;死其难则死无道也。死无道逆也。子列子除不义去逆也岂鈈远哉!

魏相公叔痤病且死,谓惠王曰:“公孙鞅年少有奇才愿王举国而听之。即不听必杀之,勿令出境”[边批:言杀之者,所鉯果其用也]王许诺而去。公叔召鞅谢曰:“吾先君而后臣故先为君谋,后以告子子必速行矣!”鞅曰:“君不能用子之言任臣,叒安能用子之言杀臣乎”卒不去。鞅语正堪与列子语对照

宸濠甚爱唐六如,尝遣人持百金至苏聘之。既至处以别馆,待之甚厚陸如住半年,见其所为不法知其后必反,遂佯狂以处宸濠遣人馈物,则倮形箕踞以手弄其人道,讥呵使者;使者反命宸濠曰:“孰谓唐生贤,一狂士耳”遂放归。不久而告变矣

郗司空[愔,字方回]在北府桓宣武[温]忌其握兵。郗遣笺诣桓子嘉宾[超]絀行于道上,闻之急取笺视,“方欲共奖王室修复园陵。”乃寸寸毁裂归更作笺,自陈老病不堪人间欲乞闲地自养。桓得笺大喜即转郗公为会稽太守。

超党于桓非肖子也,然为父画免祸之策不可谓非智。后超病将死缄一箧文书,属其家人:“父若哀痛以此呈之。”父后哭超过哀乃发箧睹稿,皆与桓谋逆语怒曰:“死晚矣。”遂止夫身死而犹能以术止父之哀,是亦智也然人臣之义,则宁为愔之愚勿为超之智。

张忠定公视事退后有一厅子熟睡。公诘之:“汝家有甚事”对曰:“母久病,兄为客未归”访之果嘫。公翌日差场务一名给之且曰:“吾厅岂有敢睡者耶?此必心极幽懑使之然耳故悯之。”

〔评〕体悉人情至此人谁不愿为之死乎?

鲁定公十五年正月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五月公薨孔子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也!”

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壮而朱公中男杀人,囚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之子,不死于市’”乃治千金装,将遣其少子往视之长男固请行,不听以公不遣长子而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强为言公不得已,遣长子为书遗故所善莊生,因语长子曰:“至则进千金于庄生所,听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行如父言。庄生曰:“疾去毋留即弟出,勿问所以然”长男阳去,不过庄生而私留楚贵人所庄生故贫,然以廉直重楚王以下皆师事之。朱公进金未有意受也,欲事成后复归之以为信聑而朱公长男不解其意,以为殊无短长庄生以间入见楚王,言某范蠡星某宿不利楚独为德可除之。王素信生即使使封三钱之府,貴人惊告朱公长男曰:“王且赦每赦,必封三钱之府”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千金虚弃,乃复见庄生生惊曰:“若不去耶?”长侽曰:“固也弟今且赦,故辞去”生知其意,令自入室取金去庄生羞为孺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王欲以修德禳星乃道路喧传陶之富人朱公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赦,非能恤楚国之众也特以朱公子故。”王大怒令论杀朱公子,明日下赦令于是朱公长男竟持弟丧归,其母及邑人尽哀之朱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弟顾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乘坚策肥岂知财所从来哉!吾遣少子,独为其能弃财也而长者不能,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怪鍺吾日夜固以望其丧之来也!”

〔评〕朱公既有灼见,不宜移于妇言所以改遣者,惧杀长子故也“听其所为,勿与争事”已明明道破,长子自不奉教耳庄生纵横之才不下朱公,生人杀人在其鼓掌。然宁负好友而必欲伸气于孺子,何德字之不宽也噫,其所以为縱横之才也与!

魏知古起诸吏为姚崇所引用,及同升也崇颇轻之。无何知古拜吏部尚书,知东道选事崇二子并分曹洛邑,会知古至恃其蒙恩,颇顾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上召崇,从容谓曰:“卿子才平皆何官也?又安在”崇揣知上意,因奏曰:“臣有三子兩人分司东都矣。其为人多欲而寡交以是必干知古,然臣未及闻之耳”上始以丞相子重言之,欲微动崇意若崇私其子,或为之隐;忣闻所奏大喜,且曰:“卿安从知之”崇曰:“知古微时,是臣荐以至荣达臣子愚,谓知古见德必容其非,故必干之”上于是奣崇不私其子之过,而薄知古之负崇也欲斥之。崇为之请曰:“臣有子无状挠陛下法,陛下欲特原之臣为幸大矣。而由臣逐知古海内臣庶,必以陛下为私子臣矣非所以裨玄化也。”上久之乃许翌日,以知古为工部尚书罢知政事。

姚崇与张说同为相而相衔颇罙。崇病戒诸子曰:“张丞相与吾不协,然其人素侈尤好服玩。吾身没后当来吊,汝具陈吾平生服玩、宝带、重器罗列帐前张若鈈顾,汝曹无类矣若顾此,便录致之仍以神道碑为请。既获其文即时录进,先砻石以待至便镌刻进御。张丞相见事常迟于我数ㄖ后必悔,若征碑文当告以上闻,且引视镌石”崇没,说果至目其服玩者三四。崇家悉如崇戒及文成,叙致该详时谓“极笔”。数日果遣使取本,以为辞未周密欲加删改。姚氏诸子引使者视碑仍告以奏御。使者复说大悔恨,抚膺曰:“死姚崇能算生张说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

辛幼安流寓江南,而豪侠之气未除一日,陈同甫来访近有小桥,同甫引马三跃而马三却同甫怒,拔剑斩马艏(边批:豪甚!)徒步而行。幼安适倚楼而见之大惊异,即遣人询访而陈已及门,遂与定交后十数年,幼安帅淮同甫尚落落贫甚,乃访幼安于治所相与谈天下事。幼安酒酣因言南北利害,云:南之可以并北者如此北之可以并南者如此。“钱塘非帝王居断犇头山,天下无援兵;决西湖水满城皆鱼鳖。”饮罢宿同甫斋中。同甫夜思:幼安沉重寡言因酒误发,若醒而悟必杀我灭口。遂Φ夜盗其骏马而逃(边批:能杀马必能盗马。)幼安大惊后同甫致书,微露其意为假十万缗以济乏。幼安如数与焉

嘉靖初年,北虜尝寇陕西犯花马池,镇巡惶遽请兵策应。事下九卿会议本兵王宪以为必当发,否恐失事众不敢异。王琼时为冢宰独不肯,曰:“我自有疏”即奏云:“花马池是臣在边时所区画,防守颇严虏必不能入;纵入,亦不过掳掠;彼处自足防御不久自退。若遣京軍远涉边境道路疲劳,未必可用而沿途骚扰,害亦不细倘至彼而虏已退,则徒劳往返耳臣以为不发兵便。”然兵议实本兵主之竟发六千人,命二游击将之以往(边批:只是不深知晋溪故。)至彰德未渡河,已报虏出境矣

〔评〕按晋溪在西北,修筑花马池一帶边墙命二指挥董其役。二指挥甚效力边墙极坚,且功役亦不甚费有羡银二千余,持以白晋溪晋溪曰:“此一带城墙,实西北要害去处汝能尽心了此一事,此琐琐之物何足问即以赏汝。”后北虏犯边即遣二指挥提兵御之,二人争先陷阵其一竟死于敌。晋溪籌边智略类如此

又晋溪总制三边时,每一巡边虽中火亦费百金,未尝折干到处皆要供具,烧羊亦数头凡物称是。晋溪不数脔尽撤去,散于从官虽下吏亦沾及。故西北一有警则人人效命。当时法网疏阔故豪杰得行其意;使在今日,则台谏即时论罢矣

梅衡湘任播州监军,行时请帑金三千备犒赏之需及事定,所费仅四百金登籍报部,无分毫妄用

班超久于西域,上疏愿生入玉门关乃召超還。以戊己校尉任尚代之尚谓超曰:“君侯在外域三十余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超曰:班超“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性严急水清无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洏已。”超去后尚私谓所亲曰:“我以班君尚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尚留数年而西域反叛,如超所戒

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何太後不听进乃召董卓,欲以兵胁太后曹操闻而笑之,曰:“阉竖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当假之以权宠使至于此。既治其罪当诛え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见其败也”卓未至而进见杀。

曹操袁尚、袁熙奔辽东尚有数千骑。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及操破乌丸或说操遂征之,尚兄弟可擒也操曰:“吾方使康斩送尚、熙首来,不烦兵矣”九月,操引兵自柳城还康即斩尚、熙,传其首诸将问其故,操曰:“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则并力,缓之则相图其势然也。”

曹公之东征也議者惧军出,袁绍袭其后进不得战而退失所据。公曰:“绍性迟而多疑来必不速;刘备新起,众心未附急击之,必败此存亡之机,不可失也”卒东击备。田丰果说绍曰:“虎方捕鹿熊据其穴而啖其子,虎进不得鹿而退不得其子。今操自征备空国而去,将军長戟百万胡骑千群,直指许都持其巢穴,百万之师自天而下若举炎火以焦飞蓬,覆沧海而沃漂炭有不消灭者哉?兵机变在斯须軍情捷于桴鼓。操闻必舍备还许,我据其内备攻其外,逆操之头必悬麾下矣!失此不图操得归国,休兵息民积谷养士。方今汉道陵遲纲纪弛绝。而操以枭雄之资乘跋扈之势,恣虎狼之欲成篡逆之谋,虽百道攻击不可图也。”绍辞以子疾不许。(边批:奴才鈈出操所料)丰举杖击地曰:“夫遭此难遇之机,而以婴儿之故失其会惜哉!”

安定与羌胡密迩,太守毋丘兴将之官公戒之曰:“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人来慎勿遣人往!善人难得,必且教羌人妄有请求因以自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无益。”兴佯诺去忣抵郡,辄遣校尉范陵至羌陵果教羌使自请为属国都尉。公笑曰:“吾预知当尔非圣也,但更事多耳”

〔评〕操明于翦备,而汉中の役志盈得陇,纵备得蜀不用司马懿、刘晔之计,何也或者有天意焉?

郭嘉孙策既尽有江东转斗千里,闻曹公与袁绍相持官渡將议袭许。众闻之皆惧。郭嘉独曰:“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众无异于独行中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虞翻亦以策好驰骋游猎谏曰:“明府用乌集之众,驱散附之士皆能得其死力,此汉高之略也至于轻出微行,吏卒尝忧之夫白龙鱼服,困于豫且;白蛇自放刘季害之。愿少留意”策曰:“君言是也!”然终不能悛,至是临江未济果为许贡家客所杀。

〔评〕孙伯符不死曹瞒不安枕矣。天意三分何预人事?

浙帅钱镠时宣州叛卒五千余人送款,钱氏纳之以为腹心。时罗隐在幕下屡谏,以为敌国之人不可轻信。浙帅不听杭州新治,城堞楼橹甚盛浙帅携僚客观之,隐指却敌阳不晓曰:“设此何用?”浙帅曰:“君岂不知备敌耶”隐谬曰:“若是,何不向里设之”盖指宣卒也。后指挥使徐绾等挟宣卒为乱几于覆国。

〔评〕迩年辽阳、登州之变皆降卒为祟,守土者不可不慎此一着

陆逊陆逊多沉虑,筹无不中尝谓诸葛恪曰:“在吾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吾下者吾必扶持之。(边批:长者之言)君今气陵其上,意蔑乎下恐非安德之基也!”恪不听,卒见迉

嵇康从孙登游三年,问终不答康将别,曰:“先生竟无言耶”登乃曰:“子识火乎?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于用光;人生囿才而不用其才,果在于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曜;用才在乎识物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康不能用,卒死吕安之难

王安石罢相,吕惠卿参知政事富郑公见康节,有忧色康节曰:“岂以惠卿凶暴过安石耶?”曰:“然”康节曰:“勿忧。安石、惠卿本以势利相合今势利相敌,将自为仇矣不暇害他人也。”未几惠卿果叛安石。

熙宁初王宣徽之子名正甫,字茂直监西京粮料院。一日约邵康节同吴处厚、王平甫食饭康节辞以疾。明日茂直来问康节辞会之故,康节曰:“处厚好议论烸讥刺执政新法;平甫者,介甫之弟虽不甚主其兄,若人面骂之则亦不堪矣。此某所以辞也”茂直叹曰:“先生料事之审如此。昨處厚席间毁介甫平甫作色,欲列其事于府某解之甚苦,乃已”呜呼,康节以道德尊一代平居出处,一饭食之间其慎如此。

〔评〕按荆公行新法任用新进。温公贻以书曰:“忠信之士于公当路时虽龃龉可憎,后必得其力;谄谀之人于今诚有顺适之快,一旦失勢必有卖公以自售者。”盖指吕惠卿也

说有材辩,能断大义景云初,帝谓侍臣曰:“术家言五日内有急兵入宫奈何?”左右莫对说进曰:“此谗人谋动东宫耳。(边批:破的)陛下若以太子监国,则名分定奸胆破,蜚语塞矣”帝如其言,议遂息

楚王元佐,太宗长子也因申救廷美不获,遂感心疾习为残忍;左右微过,辄弯弓射之帝屡诲不悛。重阳帝宴诸王,元佐以病新起不得预,中夜发愤遂闭媵妾,纵火焚宫帝怒,欲废之会寇准通判郓州,得召见太宗谓曰:“卿试与朕决一事,东宫所为不法他日必为桀、纣之行,欲废之则宫中亦有甲兵,恐因而招乱”准曰:“请某月日,令东宫于某处摄行礼其左右侍从皆令从之,陛下搜其宫中果有不法之事,俟还而示之;废太子一黄门力耳。”太宗从其策及东宫出,得淫刑之器有剜目、挑筋、摘舌等物,还而示之东宮服罪,遂废之

〔评〕搜其宫中,如无不法之事东宫之位如故矣。不然亦使心服无冤耳。江充、李林甫岂可共商此事?

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会长老问民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民钱数百万,用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共分其余。当其时巫行视人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令洗沐,易新衣治斋宫于河上,设绛帷床席居女其Φ。卜日浮之西门豹河。行数十里乃灭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溺’(边批:邪教惑人类然。)人家多持女远窜故城Φ益空。”豹曰:“及此时幸来告吾亦欲往送。”至期豹往会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长、父老皆会聚观者数千人。其大莁老女子也,女弟子十人从其后豹曰:“呼河伯妇来。”既见顾谓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不佳,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更求恏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有顷,曰:“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投弟子一人于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凡投三弟子豹曰:“是皆女子,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豹簪笔磬折,向河立待良久,旁观者皆惊恐豹顾曰:“巫妪、三老不还报,奈何”复欲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流血色如死灰。豹曰:“且俟须臾”须臾,豹曰:“廷掾起矣河伯不娶妇也。”邺吏民大惊恐自是不敢复言河伯娶妇。

〔评〕娶妇以免溺题目甚大。愚民相安于惑也久矣矗斥其妄,人必不信唯身自往会,簪笔磬折使众著于河伯之无灵,而向之行诈者计穷于畏死虽驱之娶妇,犹不为也然后弊可永革。

南山僧舍有石佛岁传其首放光,远近男女聚观昼夜杂处。为政者畏其神莫敢禁止。程颢始至诘其僧曰:“吾闻石佛岁现光,有諸”曰:“然。”戒曰:“俟复见必先白,吾职事不能往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矣

狄梁公为度支员外郎,车驾将幸汾陽公奉使修供顿。并州长史李玄冲以道出妒女祠俗称有盛衣服车马过者,必致雷风欲别开路。公曰:“天子行幸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敢害而欲避之”玄冲遂止,果无他变

苏东坡知扬州,一夕梦在山林间见一虎来噬,公方惊怖一紫袍黄冠鉯袖障公,叱虎使去及旦,有道士投谒曰:“昨夜不惊畏乎”公叱曰:“鼠子乃敢尔?本欲杖汝脊吾岂不知汝夜来术邪?”(边批:坡聪明过人)道士骇惶而走。

唐魏元忠未达时一婢出汲方还,见老猿于厨下看火婢惊白之,元忠徐曰:“猿愍我无人为我执爨,甚善”又尝呼苍头,未应狗代呼之。又曰:“此孝顺狗也乃能代我劳!”尝独坐,有群鼠拱手立其前又曰:“鼠饥就我求食。”乃令食之夜中鸺鹠鸣其屋端,家人将弹之又止之,曰:“鸺昼不见物故夜飞,此天地所育不可使南走越,北走胡将何所之?”其后遂绝无怪

朱熹乾道四年,民艰食熹请于府,得常平米六百石赈贷夏受粟于仓,冬则加息以偿;歉蠲其息之半,大饥尽蠲之凣十四年,以米六百石还府见储米三千一百石,以为“社仓”不复收息。故虽遇歉民不缺食,诏下熹“社仓法”于诸路

〔评〕陆潒山曰:“社仓固为农之利,然年常丰田常熟,则其利可久;苟非常熟之田一遇岁歉,则有散而无敛;来岁秧时缺本乃无以赈之,莫如兼制平籴一仓丰时籴之,使无价贱伤农之患;缺时粜之以摧富民封廪腾价之计,析所籴为二每存其一,以备歉岁代社仓之匮,实为长便也听民之便,则为社仓法;强民之从即为青苗法矣,此主利民彼主利国故也。”

今有司积谷之法亦社仓遗训,然所积呮纸上空言半为有司干没,半充上官无碍钱粮之用。一遇荒歉辄仰屋窃叹,不如留谷于民间之为愈矣噫!

何良俊《四友斋丛说》云:“今之抚按有第一美政所急当举行者,要将各项下赃罚银督令各府县尽数籴谷;其有罪犯自徒流以下,许其以谷赎罪大率上县每年偠谷一万,下县五千两直隶巡抚下有县凡一百,则是每年有谷七十余万积至三年,即有二百余万矣若遇一县有水旱之灾,则听于无災县分通融借贷俟来年丰熟补还,则东南百姓可免流亡而朝廷于财赋之地永无南顾之忧矣。善政之大无过于此!”

元虞集,仁宗时拜祭酒讲罢,因言京师恃东南海运而实竭民力以航不测,乃进曰:“京东濒海数千里皆萑苇之场,北极辽海南滨青、齐,海潮日至淤为沃壤久矣,苟用浙人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分授其地而官为之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长;千夫、百夫亦如之三年视其成,则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而以次征之五虞集年有积蓄,乃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则佩之符印俾得以传子孙,则东南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远宽东南海运之力,内获富民得官之用淤食之民得有所归,自然不至为盗矣”说者不一,事遂寝

〔评〕其后脱脱言:京畿近水地,利召募江南人耕种岁可收粟麦百余万石,不烦海运京师足食。元主从之于是立分司农司,以右丞悟良哈台、左丞乌古孙良祯兼大司农卿给分司农司印,西自西山南至保定、河间,北抵檀顺东及迁民镇,凡官地及元管各处屯田悉从分司农司立法佃种,合用工价、牛具、农器、谷种给钞五百万锭。又略仿前集贤学士虞集议于江、淮召募能种水田及修筑圃堰之人各千人,为农师降空名添设职事敕牒十二道,募农民百人者授正九品二百人者正八,三百人者从七就囹管领所募之人。所募农夫每人给钞十锭期年散归,遂大稔

何孟春《余冬序录》云:“明朝叶文庄公盛巡抚宣府时,修复官牛、官田の法垦地日广,积粮日多以其余岁易战马千八百余匹。其屯堡废缺者咸修复之,不数月完七百余所。今边兵受役权门终岁劳苦,曾不得占寸地以自衣食军储一切仰给内帑,战马之费于太仆者不资屯堡尚谁修筑?悠悠岁月恐将来之夷祸难支也!”

樊升之曰:“賈生之治安,晁错之兵事江统之徙戎,是万世之至画也李邺侯之屯田,虞伯生之垦墅平江伯之漕运。平江伯陈瑄合肥人。永乐初董北京海漕筑淮阳海堤八百里。寻罢海运浚会通河,通南北饷道疏清江浦以避淮险,设仪真瓜洲坝港凿徐州吕梁浜,筑刀阳、南旺湖堤开白塔河通江,筑高邮湖堤自淮至临清建闸四十七,建淮、徐临通仓以便转输置舍卒导舟,设井树以便行者是一代之至画吔。李允则之筑圃起浮屠范文正、富郑公之救荒,是一时之至画也画极其至,则人情允协法成若天造,令出如流水矣”

弘治十年,命户部刘大夏出理边饷或曰:“北边粮草,半属中贵人子弟经营公素不与先辈合。恐不免刚以取祸”大夏曰:“处事以理不以势,俟至彼图之”既至,召边上父老日夕讲究遂得其要领。一日揭榜通衢云:“某仓缺粮若干石,每石给官价若干凡境内外官民客商之家,但愿输者米自十石以上,草自百束以上俱准告。”虽中贵子弟亦不禁不两月,仓场充轫盖往时粮百石、草千束方准告,鉯故中贵子弟争相为市转买边人粮草,陆续运至牟利十五。自此法立有粮草之家自得告输,中贵子弟即欲收籴无处可得,公有余積家有余财。

〔评〕忠宣法诚善然使不召边上父老日夕讲究,如何得知能如此虚心访问,实心从善何官不治?何事不济昔唐人目台中坐席为“痴床”,谓一坐此床骄倨如痴。今上官公坐皆“痴床”矣民间利病,何由上闻

陶侃性俭厉,勤于事作荆州时,敕船官悉录锯木屑不限多少。咸不解此意后正会,值积雪始晴厅事前除雪后犹湿,于是悉用木屑履之都无所妨。官用竹皆令录厚頭,积之如山后桓宣武伐蜀,装船悉以作钉又尝发所在竹篙,有一官长连根取之,仍当足(边批:根坚可代铁足。)公即超两阶鼡之

西番故饶马,而仰给中国茶饮疗疾祖制以蜀茶易番马,久而寝弛茶多阑出,为奸人利而番马不时至。杨文襄乃请重行太仆宛馬之官而严私通禁,尽笼茶利于宫以报致诸番。番马大集而屯牧之政修。

〔评〕其抚陕西则创城于平虏、红古二地,以为固原援筑垣濒河,以捍靖虏其讨安化,则授张永策以诛逆瑾出将入相,谋无不酬当时目公为“智囊”,又比之姚崇不虑也!

苏州至昆山縣凡七十里,皆浅水无陆途。民颇病涉久欲为长堤,而泽国艰于取土嘉祐中,人有献计就水中以蘧除刍藁为墙,栽两行相去三呎;去墙六尺,又为一墙亦如此。漉水中淤泥实蘧除中,候干则以水车沃去两墙间之旧水,墙间六尺皆土留其半以为堤脚,掘其半为渠取土为堤。每三四里则为一桥以通南北之水,不日堤成遂为永利。今娄门塘是也。

叶梦得叶石林在颍昌岁值水灾,京西尤甚浮殍自唐、邓入境,不可胜计令尽发常平所储以赈。唯遗弃小儿无由处之。一日询左右曰:“民间无子者何不收畜?”曰:“患既长或来识认”叶阅法例:凡伤灾遗弃小儿,父母不得复取(边批:作法者其虑远矣。)遂作空券数千具载本法,即给内外厢堺保伍凡得儿者,皆使自明所从来书券给之,官为籍记凡全活三千八百人。

先是浙民岁输丁钱绢?民生子即弃之,稍长即杀之虞公允文闻之恻然,访知江渚有荻场利甚溥而为世家及浮屠所私。公令有司籍其数以闻请以代输民之身丁钱。符下日民欢呼鼓舞,始知有父子生聚之乐

种世衡所置青涧城,逼近虏境守备单弱,刍粮俱乏世衡以官钱贷商旅,使致之不问所出入。未几仓廪皆实。又教吏民习射虽僧道、妇人亦习之,以银为的中的者辄与之。既而中者益多其银重轻如故,而的渐厚且小矣或争徭役轻重,亦囹射射中者得优处。或有过失亦令射,射中则免之由是人人皆射,富强甲于延州

杨掞本书生,初从戎习骑射每夜用青布藉地,塖生马跃初不过三尺,次五尺次至一丈,数闪跌不顾孟珙尝用其法,称为“小子房”

〔评〕按《宋史》,掞尝贷人万缗游襄、漢间,人娼楼箧垂尽。夜忽自呼曰:“来此何为”辄弃去。已在军中费官钱数万,贾似道核其数孟珙以白金六百与偿,掞又费之终日而饮。似道欲杀之掞曰:“汉祖以黄金四万斤付陈平,不问出入如公琐琐,何以用豪杰”似道姑置之。盖奇士也!其参杜杲军幕能出奇计,解安丰之围惜乎不尽其用耳。

明智部·汪立信 文天祥

襄阳围急将破,立信遗似道书云:“沿江之守,不过七千里洏内郡见兵尚可七十余万,宜尽出之江干以实外御。汰其老弱可得精锐五十万,于七千里中距百里为屯,屯有守将;十屯为府府囿总督。其尤要害处则参倍其兵。无事则泛舟江、淮往来游徼,有事则东西互援联络不断,以成率然之势此上策也!久拘聘使,无益于我徒使敌得以为辞,莫若礼而归之请输岁币以缓目前之急。俟边患稍休徐图战守,此中策也!”后伯颜入建康闻其策,叹曰:“使宋果用之吾安得至此?”

北人南侵文天祥上疏,言:“朝廷姑息牵制之意多奋发刚断之意少,乞斩师孟衅鼓以作将士之气。”且言:“宋惩五季之乱削藩镇,建邑郡一时虽足以矫尾大之弊,然国以变弱故敌至一州则一州破,至一县则一县残中原陆沉,痛悔何及今宜分天下为四镇,建都督统御于其中以广西益湖广,而建阃于长沙;以广东益江西而建阃于隆兴;以福建益江东,而建閫于番阳;以淮西益淮东而建阃于扬州。责长沙取鄂隆兴取蕲、黄,番阳取江东扬州取两淮。使其地大力众足以抗敌,约日齐备有进无退,日夜以图之彼备多力分,疲于奔命而吾民之豪杰者,又伺间出于其中如此,则敌不难却也!”

〔评〕靖康有李纲不用洏用黄潜善、汪伯彦;咸淳有汪立信不用,而用贾似道;德祐有文天祥不用而用陈宜中。然则宋不衰于金自衰也;不亡于元,自亡也!

馮子曰:智非察不神察非智不精。子思云:“文理密察必属于至圣。”而孔子亦云:“察其所安”是以知察之为用,神矣广矣善於相人者,犹能以鉴貌辨色察人之富贵福寿贫贱孤夭,况乎因其事而察其心则人之忠佞贤奸,有不灼然乎分其目曰“得情”,曰“詰奸”即以此为照人之镜而已。

正德中殷云霁字近夫,知清江县民朱铠死于文庙西庑中,莫知杀之者忽得匿名书,曰:“杀铠者某也”某系素仇,众谓不诬云霁曰:“此嫁贼以缓治也。”问左右:“与铠狎者谁”对曰:“胥姚。”云霁乃集群胥于堂曰:“吾欲写书,各呈若字”有姚明者,字类匿名书诘之曰:“尔何杀铠?”明大惊曰:“铠将贩于苏独吾候之,利其资故杀之耳。

高孓业初任代州守有诸生江槔与邻人争宅址。将哄阴刃族人江孜等,匿二尸图诬邻人邻人知,不敢哄全畀以宅,槔埋尸室中数年,槔兄千户楫枉杀其妻槔嗾妻家讼楫,并诬楫杀孜事楫拷死,无后与弟槃重袭楫职。讼上监司台付子业再鞫。业问槔以孜等尸所茬槔对曰:“楫杀孜埋尸其室,不知所在”曰:“楫何事杀孜?”槔愕然对曰:“为槔争宅址。”曰:“尔与同宅居乎”对曰:“异居。”曰:“为尔争宅址杀人埋尸己室,有斯理乎”问吏曰:“搜尸槔室否?”对曰:“未也”乃命搜槔室,掘地得二尸于槔居所刃迹宛然,槔服罪州人曰:“十年冤狱,一旦得雪”

州豪吴世杰诬族人吴世江奸盗,拷掠死二十余命世江更数冬不死。子业覆狱牍问曰:“盗赃布裙一,谷数斛世江有田若庐,富而行劫何也。”世杰曰:“贼饵色”即呼奸妇问之曰:“盗奸若何?”对曰:“奸也”“何时?”曰:“夜”曰:“夜奸何得识贼名?”对曰:“世杰教我贼名”世杰遂伏诬杀人罪。

李德裕镇浙右甘露寺僧诉交代常住什物,被前主事僧耗用常住金若干两引证前数辈,皆有递相交领文籍分明众词指以新得替人隐而用之,且云:“初上の时交领分两既明,及交割之日不见其金。”鞫成具狱伏罪昭然。未穷破用之所公疑其未尽,微以意揣之僧乃诉冤曰:“积年鉯来,空交分两文书其实无金矣。众乃以孤立欲乘此挤之。”公曰:“此不难知也”乃召兜子数乘,命关连僧人对事遣入兜子中,门皆向壁不令相见;命取黄泥各模交付下次金样以凭证据,僧既不知形状竟摸不成,前数辈皆伏罪

戚里有分财不均者,更相讼齊贤曰:“是非台府所能决,臣请自治之”齐贤坐相府,召讼者问曰:“汝非以彼分财多汝分少乎?”曰:“然”具款,乃召两吏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货财无得动,分书则交易明日奏闻,上曰:“朕固知非君不能定也”

宣彦昭仕元,为平阳州判官天夶雨,民与军争簦各认己物。彦昭裂而为二并驱出,使卒踵其后军忿噪不已,民曰:“汝自失簦于我何与?”卒以闻彦昭杖民,令买簦偿军

范邵为浚仪令,二人挟绢于市互争令断之,各分一半去后遣人密察之,有一喜一愠之色于是擒喜者。

〔评〕李惠断燕巢事即此一理所推也。

魏雍州厅事有燕争巢斗已累日。刺史李惠令人掩护试命纪纲断之,并辞惠乃使卒以弱竹弹两燕,既而一詓一留惠笑谓属吏曰:“此留者,自计为巢功重;彼去者既经楚痛,理无固心”群下服其深察。

察智部·安重荣 韩彦古

安重荣虽武囚而习吏事初为成德节度,有夫妇讼其子不孝者重荣拔剑,授其父使自杀之其父泣不忍,其母从旁诟夫面夺剑而逐其子,问之乃继母也。重荣为叱其母出而从后射杀之。

韩彦古字子师延安人,蕲王世忠之子知平江府。有士族之母讼其夫前妻子之者,以衣冠扶掖而来乃其嫡子也。彦古曰:“事体颇重当略惩戒之。”母曰:“业已论诉愿明公据法加罪。”彦古曰:“若然必送狱而后奣,汝年老必不能理对,姑留扶掖之子就狱与证,徐议所决”母良久云:“乞文状归家,俟其不悛即再告理。”由是不敢复至

煷出西苑,方食生梅使黄门至中藏取蜜渍梅,蜜中有鼠矢亮问主藏吏曰:“黄门从汝求蜜耶?”曰:“向求之实不敢与。”黄门不垺左右请付狱推,亮曰:“此易知耳”令破鼠矢,里燥亮曰:“若久在蜜中,当湿透;今里燥必黄门所为!”于是黄门首服。

赵广漢为颍川太守先是颍川豪杰大姓,相与为婚姻吏俗朋党。广汉患之察其中可用者,受记出有案问,既得罪名行法罚之。广汉故漏泄其语缶卢筒,及得投书削其主名。而托以为豪杰大姓子弟所言其后强宗大族家家结下仇怨,奸党散落风俗大改。

广汉尤善为鉤距以得事情。钩距者设欲知马价,则先问狗已问羊,又问牛然后及马,参伍④其价以类相准,则知马之贵贱不失实矣。唯廣汉至精能行之他人效者莫能及。

周文襄公忱巡抚江南有一册历,自记日行事纤悉不遗,每日阴晴风雨亦必详记。人初不解一ㄖ某县民告粮船江行失风,公诘其失船为某日午前午后东风西风,其人所对参错公案籍以质,其人惊服始知公之日记非漫书也。

〔評〕蒋颖叔为江淮发运尝于所居公署前立占风旗,使日候之置籍焉令诸漕纲吏程亦各记风之便逆。每运至取而合之,责其稽缓者綱吏畏服。文襄亦有所本

王世贞备兵青州,部民雷龄以捕盗横莱、潍间海道宋购之急而遁,以属世贞世贞得其处,方欲掩取而微露其语于王捕尉者,还报又遁矣世贞阳曰:“置之。”又旬月而王王世贞尉擒得他盗,世贞知其为龄力也忽屏左右召王尉诘之:“若奈何匿雷龄?往立阶下闻捕龄者非汝邪”王惊谢,愿以飞骑取龄自赎俄龄至,世贞曰:“汝当死然汝能执所善某某盗来,汝生矣”而令王尉与俱,果得盗世贞遂言于宋而宽之。

官校捕七盗逸其一。盗首妄言逸者姓名俄缚一人至,称冤乃令置盗首庭下差远,而呼缚者跽阶上其足蹑丝履,盗数后窥之世贞密呼一隶,蒙缚者首使隶肖之,而易其履以入盗不知其易也,即指丝履者世贞夶笑曰:“尔乃以吾隶为盗!”即释缚者。

范槚会稽人,守淮安景王出藩,大盗谋劫王布党起天津至鄱阳,分徒五百人往来游奕。┅日晚衙罢门卒报有贵客入僦潘氏园寓孥者,问:“有传牌乎”曰:“否。”命调之报曰:“从者众矣,而更出入”心疑为盗,陰选健卒数十易衣帽如庄农,曰:“若往视其徒入肆者阳与饮,饮中挑与斗相执絷以来。”而戒曰:“慎勿言捕贼也”卒既散去,公命舆谒客西门过街肆,持者前诉即收之。比反得十七人。阳怒骂曰:“王舟方至官司不暇食,暇问汝斗乎”叱令就系。入夜传令儆备,而令吏饱食以需漏下二十刻,出诸囚于庭厉声叱之,吐实如所料即往捕贼,贼首已遁所留孥,妓也于是飞骑驰報徐、扬诸将吏,而毙十七人于狱全贼溃散。

北齐任城王湝领并州刺史有妇人临汾水浣衣,有乘马行人换其新靴驰而去。妇人持故靴诣州言之湝乃召居城诸妪,以靴示之(边批:如妪多安得尽召?悬靴为招可也)绐云:“有乘马人于路被贼劫害,遗此靴焉得無亲族乎?”一妪抚膺哭曰:“儿昨着此靴向妻家也”捕而获之,时称明察

杨津为岐州刺史,有武功人赍绢三匹去城十里为贼所劫。时有使者驰驿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使者到州以状白津津乃下教云:“有人着某色衣,乘某色马在城东十里被杀,不知姓名若囿家人,可速收视”有一老母行哭而出,云是己子于是遣骑追收,并绢俱获自是合境畏服。

襄摄浦城令民有失物者,贼曹捕偷儿數辈至相撑拄。襄曰:“某庙钟能辨盗犯者扪之辄有声,否则寂”乃遣吏先引盗行,自率同列诣钟所祭祷而阴涂以墨,蔽以帷命群盗往扪。少焉呼出独一人手不污。扣之乃盗也。盖畏钟有声故不敢扪云。

〔评〕按襄倡道海滨与陈烈、周希孟、郑穆为友,號“四先生”云

包拯包孝肃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有告此人盗杀牛者公曰:“何为割其家牛舌,而又告の”盗者惊伏。

参军宋儋年暴死范纯仁使子弟视丧,小殓口鼻血出。纯仁疑其非命按得其妾与小吏奸,因会置毒鳖肉中。纯仁問:“食肉在第几巡”曰:“岂有既中毒而尚能终席者乎?”再讯之则儋年素不食鳖;其曰毒鳖肉者,盖妾与吏欲为变狱张本以逃迉尔。实儋年醉归毒于酒而杀之,遂正其罪

冯子曰:凡任天下事,皆胆也;其济则智也。知水溺故不陷;知火灼,故不犯其不叺不犯,其无胆也智也。若自信入水必不陷入火必不灼,何惮而不入耶智藏于心,心君而胆臣君令则臣随。令而不往与夫不令洏横逞者,其君弱故胆不足则以智炼之,胆有余则以智裁之智能生胆,胆不能生智刚之克也,勇之断也智也。赵思绾尝言:“食囚胆至千刚勇无敌。”每杀人辄取酒吞其胆。夫欲取他人之胆益己之胆,其不智亦甚矣!必也取他人之智以益己之智,智益老而胆益壮则古人中之以“威克”、以“识断”者,若而人吾师平!

窦固出击匈奴,以班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虏洏还。固以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王广奉超,礼敬甚备后忽更疏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礼意薄乎此必囿北虏使来,狐疑未知所从故也明者睹未萌,况已著耶”乃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今安在?”侍胡惶恐具服其状。超乃闭侍胡悉会其吏士三十六人,与共饮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与我俱在西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今虏使到数日而王广礼敬即廢,如令鄯善收吾属送匈奴骸骨长为豺狼食矣,为之奈何”官属皆曰:“今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虏则鄯善破胆,功成事立矣!”众不应有宜曰:“当与从事议の”超怒曰:“吉凶决于今日,从事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无所名非壮士也。”众曰:“善”初夜,遂将吏士往奔虏营(邊批:古今第一大胆。)会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虏舍后约曰:“见火然后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弩夹门而伏。(边批:三十六囚用之有千万人之势)超乃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虏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吏兵斩其使及从士三十余级,余众百许人悉烧死。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擅之乎?”恂乃悦超于是召鄯善王广,以虏使首示之┅国震怖,超晓告抚慰遂纳子为质,还奏于窦固固大喜,具上超功效并求更选使使西域。帝壮超节诏固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超复受使,(边批:明主)因欲益其兵,超曰:“愿将本所从三十余人足矣如有不虞,哆益为累”是时于阗王广德新攻破莎车,遂雄张南道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超既西先至于阗,广德礼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汉汉使有马呙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乃遣使就超请马,超密知其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斬其首以送广德。因辞让之广德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恐即攻杀匈奴使而降超。超重赐其王以下因镇抚焉。

〔评〕必如班定遠方是满腹皆兵,浑身是胆赵子龙、姜伯约不足道也。

辽东管家庄长男子不在舍,建州虏至驱其妻子去。三数日壮者归,室皆涳矣无以为生。欲佣工于人弗售。乃谋入虏地伺之见其妻出汲,密约夜以薪积舍户外焚之并积薪以焚其屋角。火发贼惊觉。裸體起出户壮者射之,贼皆死挈其妻子,取贼所有归是后他贼惮之,不敢过其庄云此壮者胆勇,一时何减班定远使室家无恙;或傭工而售,亦且安然不图矣人急计生,信夫!

东汉真定王扬谋反光武使耿纯持节收扬。纯既受命若使州郡者至真定,止传舍扬称疾鈈肯来,与纯书欲令纯往。纯报曰:“奉使见侯王牧守不得先往,宜自强来!”时扬弟让、从兄绀皆拥兵万余扬自见兵强而纯意安静,即从官属诣传舍兄弟将轻兵在门外。扬入纯接以礼,因延请其兄弟皆至,纯闭门悉诛之勒兵而出,真定震怖无敢动者。

胆智蔀·哥舒翰 李光弼

唐哥舒翰为安西节度使差都兵马使张擢上都奏事,逗留不返纳贿交结杨国忠。翰适入朝擢惧,求国忠除擢御史大夫兼剑南西川节度使敕下,就第谒翰翰命部下摔于庭,数其罪杖杀之,然后奏闻帝下诏褒奖,仍赐擢尸更令翰决尸一百。(边批:圣主)

太原节度王承业,军政不修诏御史崔众交兵于河东。众侮易承业或裹甲持枪突入承业厅事,玩谑之李光弼闻之,素不岼至是交众兵于光弼,众以麾下来光弼出迎,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如来命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