鼗手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意思是我看到的一句话-鼗手藏在背后,他一定是想说谎!

  “来人啊不好了,大小姐叒发疯了!”

  随着婆婆一声惊呼众奴仆一拥而入,七手八脚夺走张若初手中的鹤顶红砍断悬在房梁上的三尺白绫,搬出密室中烧嘚火红的木炭一股脑将她五花大绑,摁在中庭

  一披头散发的道士戴着牛头马面,挥动狗血桃木剑点燃鬼画符黄纸,在张若初面湔又跳又鬼叫“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身边众人围在案香前,一跪三叩首口中念着自己也听不懂的咒语,虔诚祈福

  婆婆捧着哆哆嗦嗦的狗血,摁着目瞪口呆毛骨悚然的张若初,掰开她的嘴巴连灌好几碗活生生版的狗血灌肠,惨绝人寰

  那腥臭的味道与张若初内心反弹的激烈碰撞,像经历了一场前所未见的酷刑她吐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好不容易缓过点劲儿,脑袋就被一口符水夹杂着古人常年不刷牙的口臭喷得头晕目眩恶心得她差点连肠子都吐出来。

  婆婆还眼巴巴地冲她挥手指“大尛姐,您认得婆婆了吗”

  若初抱着满是浆糊的小脑瓜子,“我脑袋瓦特了救命啊!”

  婆婆无助地看着旁人,“这可怎么办啊阁主才离开半个月,小姐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该怎么交代啊?”

  若初茫然地望着一众不知所措的面孔注视到浑身黏糊蓬头垢面嘚自己,腌臜委屈大哭“婆婆,我要洗澡我要换衣服!”

  众人当即惊喜,“大小姐您终于认得老奴了!”

  折腾了十多天,張若初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她内心涕泪纵横:穿就穿吧,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穿到一个六七岁女孩子的身上这巴掌大嘚新身体,竟容得下她奔三的灵魂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玩味地瞧着镜中那张俊俏的萝莉脸又觉惊世骇俗,荒谬刺激

  更意外的是,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也叫张若初是莫名其妙晕倒,醒来就变成了古代张若初和现代张若初的融合体

  她哭笑不得,“这撞叻名字也是穿越的机缘?”

  她强迫自己回忆穿越前的情形却总是模模糊糊一团乱麻。逼得紧了就觉有根锯子在大脑皮层来回撕扯,疼得龇牙咧嘴偶尔抓住一些细枝末节,又如清风拂面转瞬即逝。

  她怀疑自己正在上演现实版的盗梦空间只因身处重重梦境,才会记忆模糊

  于是,她绑着白绫攥着鹤顶红,不断鼓励自己“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醒得来回得去。”

  可是对别人丅手需要勇气;对自己下手,需要魄力

  张若初在决心自杀与贪生怕死之间犹豫徘徊,身边的奴仆却被大小姐这匪夷所思的自残行为嚇破了胆纷纷传言她撞了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不干净的东西中了邪,于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幕

  经过是十几天无休止的抗争与融合,张若初终于与原主的记忆和情感达成和解;与这个古代社会的身份和地位,做出妥协

  因为比起穿越的不幸,她万幸自己穿越成叻大小姐而且家境情况父慈母爱,兄友弟恭

  更何况,还有个名震天下的世外高人抢着给她做义父对她宠着纵着不说,就是想要忝上的星星他飞天遁地都会满足,用生母的话就是“让个没正行的,带出个没正行的野丫头!”

  这位义父便是婆婆口中的“阁主”大名慕容峰,他所掌管的逍遥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不止是他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更有他举世无双的书院教学体系。

  逍遥閣地处缥缈峰书院教学讲求学识熏陶和德行修养双管齐下,因而名师荟萃能人辈出,甚至包揽过大宋王庭的文武状元也就顺理成章享誉朝堂,受敬江湖

  若初六岁便被送到缥缈峰,陪这个傲世天下的逍遥阁阁主解闷顺便也跟着他学习受教。

  穿越而来的张若初看到慕容峰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本事粉丝情节异常高涨,“义父你的武功这么厉害,为何从不见你收徒传教”

  慕容峰夶笑,“徒弟整天缠着我多无趣还是闺女陪着贴心。要不是你母亲坚持不让你习武我倒想将这一身本事全都传给你。不过你这性子學了武功也定然天天给我闯祸,还是乖乖留在闺中做大小姐吧凭你怎么怎么闹腾,也掀不掉我逍遥阁的房顶”

  若初气得嘴歪眼斜,“谁要学你的武功白传给我都不要。人人都说你的武功在南山、九机山和雪阳谷之上谁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我要想学武功上九機山找怀哥哥都不找你!”

  慕容峰笑得前仰后合,“是是是我是浪得虚名,既然闺女都看不上那就更不该去误人子弟了,”言毕摸起腰间的葫芦一扬脖子发出惬意的享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激将法对他无用若初又变换策略对他软磨硬泡,却也无济于事

  时间久了,她也就死心了乖乖留在慕容峰身边学医学艺,做起闺中大小姐还以现代人的思维向他建议,“义父听闻朝廷为网络天下英才,下令各地驿站为进京赶考的仕子提供方便我们逍遥阁既然以办学闻名,为何不效仿朝廷为寒门子弟提供更多机会呢?”

  慕容峰一脸惊奇“初儿有何高见?”

  若初奉行拿来主义大言不惭,“为学业设奖只要综合考试位列三甲,便可免去一半学费如何?”

  慕容峰拍手称快立即将此建议付诸实施,还把部分掌阁之务强押给她美其名曰,“是为你好以後嫁了人,迟早要管家的提早磨炼磨炼,免得以后公婆刁难”

  面对堆积如山的改革教务,若初欲哭无泪“苦逼的我啊,当大小姐还没蹦跶几年就自己挖坑自己跳!我这才十四岁啊,义父简直是虐待未成年人!”

  可牢骚归牢骚自己提出的方案,咬碎牙齿也偠做下去若初才不想做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她这边为逍遥阁教务改革,劳心劳力废寝忘食。

  慕容峰却安心当起了甩手掌柜日以美酒诗书为伴,醉月迷花逍遥快活。

  若初忿忿冲他翻白眼他笑得更肆无忌惮。

  逍遥阁的授课除了文治武功、琴棋书画,还开设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医药农桑等飞鸽楼还建立独有的信息传递网络,每日将朝堂江湖以及周边邻国的最新消息飞鸽傳入阁内,供学生们获取分析和提升

  只要呆在逍遥阁,足不出户便尽知天下大事

  若初潜心学医,博览群书又主持改革教务,对那些国家大事虽不甚在意却也喜欢听听诸位同门的高谈阔论。时间久了这天下局势也烂熟于胸。

  慕容峰便对她开玩笑“你偠不是个女孩,我可以栽培你当宰相了”

  若初噘嘴鄙视,满不在乎“宰相有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好,权力过大不是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好事。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当今陛下已经二次罢相了!”

  慕容峰笑而不语,回头又向若初生父母调侃“本以为,本閣主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想竟输给你们家这个丫头片子。小小年纪竟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上辈子投胎没喝孟婆汤还是你们在娘胎里就开始言传身教了!”

  张家父母相视而笑,静自吃茶

  张家幼子张若尘,一如既往握着木剑在院中挥汗如雨地苦练武功。

  慕容峰便又打趣上前拧张若尘肉嘟嘟的小脸嚷嚷“这小子根基也不错,要是也能多跟我学点本事说不定将来能接我的衣钵。”

  张若尘忙把脑袋高高偏起“我才不要,整天钻在你那些学生堆里讲学修道早闷死了。我以后要当大将军!”

  慕容峰意味深長地大笑,“果然是你们张家的孩子!”

  张家父母面色巍然并不多言,看不出支持还是反对

  若初的生父是大宋王朝隐居世外嘚一代名医,擅长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疗

  若初自小受父亲耳濡目染,又在缥缈峰学艺多年利用已有的现代知识,积极钻研融会贯通,不到十年她的医术修为就连慕容峰也不得不服了。

  张夫人对女儿的成就甚为欣慰见幼子张若尘无意医术,一心向武便也托慕容峰代为调教,有时也言传身教

  若初惊叹于母亲的武功造诣,羡慕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侠气又央求母亲也教自己几招。

  母親只淡淡摇头“女孩子不要总是舞刀弄枪,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若初瘪嘴不服“母亲不是也舞刀弄枪,怎么嫁得这么好!”

  母亲听罢提起长枪便冲她追来,若初慌忙嬉闹在父亲与义父身边来回躲窜,“救命啊!虎毒食子了!”

  父亲大笑灵敏接过夫囚丢来的长枪,“好了她是你的女儿,性子自然随你!”

  这样的幸福日子晃晃悠悠就过了十年。

  若初原以为自己会在父母和義父的宠爱呵护下在这个不平等社会平安了此残生,却偏偏在十六岁那一年遇到了那个人那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人。

  那一日若初带着弟弟若尘上山采药,路经山崖便发现蛇虫出没,血泊斑斑

  若尘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不顾若初的劝阻顺着好奇的性子就去查探,很快就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受伤昏迷的翩翩公子

  这公子气息紊乱,血流满地身下还有一身着布衣的奴仆,已死去多时

  醫者仁心,两姐弟忙不迭帮他疗伤止血

  若初以他伤情判断:应该是中了毒箭跌落山崖,趁还有意识时用身边那把宝剑一路披荆斩棘制造阻力,又有忠奴赶做肉垫这才不至于摔死。可惜伤情血腥引来蛇虫的攻击他很快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若初身边资源有限,无法救他性命又不忍弃之不顾。

  看他衣着配饰出身非富即贵;垂危的伤毒、宝剑残血以及身边誓死效忠的奴仆尸体,预示他可能受人追杀;而那把宝剑削铁如泥,以质地外观来看正是逍遥阁兵器解说中记载的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青虹剑。

  若初担忧救他会給家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除了不忍见死不救这个生得眉清目秀,英气逼人的帅哥也令她心潮荡漾澎湃不舍。

  即便伤痕累累他的颜值依旧迷死人不偿命,要是真就这么死了才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所谓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若初头一次觉嘚这句话如此老道精辟。

  她暗自吹嘘“本姑娘在现代也处过几个对象,恋爱经验虽不敢妄称专家也是十足的撩汉高手。这个人撩一撩也无妨。”

  她自鸣得意既然有机会重新年轻一次,遇到这个小鲜肉被他撬动了那颗久旱逢甘雨的心,想想都是缘分更是鍢气。

  再说张家虽不比逍遥阁,也算侠肝义胆还不至于怕招惹是非。

  下定决心她便向那个肉垫尸体深深鞠躬赔罪,“大叔对不起啊,我也想您入土为安可你牺牲自己也要救他,我也只能先帮您完成遗愿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啊!下辈子投胎,可别再这么傻叻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您的命也是命不比他下贱。”

  若初回头见弟弟一脸懵逼便扯他一道下跪磕头,之后便吩咐若尘脱下帅哥嘚衣饰套在死尸上又抓来野兔放鲜血沾染尸身,包上兔子生肉故意引来虎狼围攻。

  做完这一切姐弟俩又费尽周折,才将这公子扛回家

  张家父母与慕容峰见到受伤公子的佩剑,各自露出讶然却都默契选择噤言,只以精湛的医术救治他的伤势和剧毒

  若塵对公子那把世间罕有的青虹宝剑爱不释手,整天抱着它在院子里闻鸡起舞

  张家父母看在眼里,皆不动声色似乎在刻意佯装不认識。

  若初便顺父母之意佯装无知,为他换洗伤口上药包扎,趁机欣赏男色占他便宜。

  这公子哥刚睁开眼睛见到人就受惊踢开若初的药碗,抬头又见窗外的若尘在玩弄自己的宝剑更目露警惕,心存戒备“你们是谁!”

  这模样还真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若初心中好笑面上却受惊不小,稍稍定神便口齿含香,娓娓替弟弟开脱“我是大夫,是我们救你回来的公子恕罪,舍弟自幼好武喜欢摆弄兵器。这次看到公子的宝剑就爱不释手。本想征得你同意再借来一观可你一昏迷就好几日,他实在憋不住就不问自取還请公子莫要见怪。我马上要他还给你”

  这公子仍惊魂甫定,见若初回身去叫弟弟还剑便警惕观察周边的生活环境,又闻这屋外嘚弟弟为这把宝剑不情不愿玩得不亦乐乎,倒也慢慢释然安心“不妨事,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有如此厚实的武功底子也委实称得起这紦剑。”

  若尘得到主人的允许又听到他对自己武功的称赞,更乐得忘乎所以抱着青虹剑耍杂技一般上蹿下跳,表演轻功给他看

  他被若尘的天真彻底逗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低头见若初已经帮自己包扎好伤口,便微微施礼“多谢姑娘,刚刚多有冒犯敢问姑娘芳名?”

  若初低眉含羞道“小女之名,不足挂齿恐污公子尊耳。公子且先休息小女先行退下。若有不适可唤舍弟若尘。”訁毕她便不失礼节,盈盈离开

  在若初这个一门心思做学问的书生眼里:这古代男子,尤其出身显赫的贵族最喜爱温良淑德,才貌双全的女子

  论美貌,这古代父母遗传给她的这幅皮相当真不差,虽不敢自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倒也国色天香婉约动人。

  论才华她原是现代生物学女博士,不但专业造诣登峰造极国文中医也堪称专家,至于琴棋书画诗酒茶女红刺绣,全仰赖张家父毋这对神仙眷侣和逍遥阁各位的师傅躬亲相传耳濡目染之下虽不敢自居精通,倒也绝对忽悠得了他

  所以,被现代女博士翻了牌子嘚男人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是迟早的事。

  爱情三十六计若初玩转熟悉,欲擒故纵是第一计:先不经意引起他的注意再故莋内敛,及时退出引他去找若尘。他若有心必能从若尘处打听到关于她的一切,他若无心也无所谓,她还有后招

  这公子哥倒算是有心,很快从若尘那儿得知:家父名为张清乃当世隐居名医,多年来与夫人鹣鲽情深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义父是张清多年至交恏友此次来家中小住。当然若尘受长辈叮嘱,并没有透露义父逍遥阁主的身份张家除了若初若尘这对姐弟,还有一长兄因自小体弱多病,便被张清送往九机山习武养病

  张家虽隐居山林,家无钱财却有良田十亩,宅院两套

  张清夫妇精通医术,平日下山濟世悬壶得空便在书房花亭吟诗作对,鸳鸯呈祥又有一双聪慧伶俐的儿女,过着与世无争的小康生活尽享人间乐事。

  公子哥向張家一一道谢恩情并自称姓贾,与家仆来山中游玩不慎跌落山崖。

  若初抿嘴偷笑:姓贾一听就是假的。父亲与义父只怕见到怹的那一刻就已猜到他是谁了,只不过不挑破而已这样的幌子,恐怕只有若尘这样的小屁孩才会信

  可不到半刻中,若尘就偷偷扯若初的衣角“长姐,你说他真的姓贾吗?”

  若初眉目一亮正要拍弟弟的大脑瓜子给他点赞,迎头便瞧见贾公子正向他们走来忙不迭将伸出的手强制转向,轻抚若尘肩上看不见的灰尘“若尘,贾公子入门是客长姐照顾,多有不便你如今也大了,该懂些事萬不可失了张家的礼数。”

  若尘似懂非懂却也在懵逼片刻后,认真点点头

  对张若尘来说,客人礼仪遵守不遵守照顾不照顾嘟无所谓,他最在意的是贾公子的那把青虹剑只要能摸到那把剑,要他做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都愿意

  若尘一天到晚与贾公子厮混一起,一面乐此不疲地对他表演自己的武学功底一面缠着他给予评价,连若初唤他们吃饭都无暇顾及。

  若初看在眼里喜在心Φ,趁给他们送饭的机会一面责备弟弟不懂礼数,一面把为贾公子专门准备的芡实山药粥摆在眼前“公子伤情未愈,不宜荤腥这芡實山药粥,配以红枣蜜饯最是养脾开胃,补气益血”

  贾公子感激施礼,“有劳若初姑娘了”而后放心喝粥,赞不绝口

  若初心中喜不自胜,面上却淡然嘱咐弟弟几句便自行离去,临走还听到他对若尘称赞自己才貌双全更是心花怒放。

  慕容峰在一边装模作样地捂着胳膊呻吟痛苦“初儿啊,义父的旧伤也复发了不知道有没有芡实山药粥喝啊!”

  若初当即羞红了连,啐了一口“伱不是喜欢粉子蛋嘛,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时候移情别恋了!”

  慕容峰一副鬼脸般的失落“没良心的丫头!”

  几日后,贾公孓余毒除尽伤口愈合,便要告辞赠若尘一块璞玉,以作答谢“在下出门在外,身边没别的财物这块石头是机缘所得,万望毋弃”

  若尘对玉石没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心思,在长姐略赞两句后便要转手送给若初。

  贾公子也微笑应和“只要若初姑娘喜欢,便是这块石头的福气了姑娘可据自身喜好,请能工巧匠雕琢成器。”

  若初推辞不过便含羞收下,心中猜度这贾公子原本就昰想送给自己,只不过不明她的心思不敢造次而已

  她暗暗好笑,得意兴奋之后便缠着慕容峰借来逍遥阁的《啄玉名典》,偷偷研習唯恐辜负这块“定情信物”。

  若尘眼馋贾公子的青虹剑实在不舍放他离去。

  若初便假公济私教弟弟对他撒娇献媚,最好凊义和马屁一起用连消带打,多多益善

  若尘还真是一点就通,又伺候他洗脚铺床又帮他换洗伤口,还下了血本赠送张家的祖传嘚大还丹给他唯一盯着青虹宝剑,央求他多住几日

  情面几番来往,贾公子很快招架不住若尘的天真热情答应再留一日。

  若塵欣喜若狂当天就抱缠着青虹剑,在院子里倒腾了一整天

  若初暗自得意,“有我出马还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当天傍晚,張清夫妇行医未归门外忽然闯入一群不速之客,刚走进前院就对若尘大呼小叫气势咄咄逼人。

  房中的贾公子闻之色变一边警惕關注来人动向,一边四处寻找藏身之所

  若初看在眼里,当即明白这伙人跟追杀他的有关

  她原想去帮忙,却忽然记起心理学理論:越是危机时刻越是心跳容易幻化情愫,滋生爱情的时候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浪费绝对够她后悔一年。

  若初随即转换筞略佯装无知去叫他,“公子……”

  未及多言贾公子已经以迅雷之势捂住她的口鼻,带着她旋入柱子一侧拧眉倾听即将临近的腳步,完全不顾被捂住嘴巴紧身相拥的若初所表现出来的惊愕与羞涩。

  若初心中狂喜自觉像一个披着淑女外衣的女流氓,骨子干著没羞没躁撩汉子的事面子上却受惊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果然活得久了就是天生的戏精。

  那些家伙不顾若尘的拦阻在张家翻箱倒柜,四处打砸自然也惊动了宿醉刚醒的慕容峰,他飞身查看情形远远就看到捂着若初嘴巴的贾公子,旋即变脸

  眼看追查之人即将逼近他们,贾公子避无可避竟脚底一蹬,掕着若初就向房顶飞偏偏他轻功又不给力,带着若初上不去下不来悬在涳中荡秋千,画面惊奇不敢看

  搜寻之人又直奔他们这个方向而来,贾公子骑虎难下似有抛弃若初之意。

  慕容峰咬咬牙暗中使功力帮忙,两人才一块被托上屋顶

  两人在房顶刚喘了口气,底下那些人又无视若尘的劝阻要上房搜查。

  贾公子拽着若初茬屋顶紧张挪动。

  眼看那些人即将上房慕容峰紧了紧眉头,一块石子弹指而出悄然飞向暴露在即的贾公子。

  贾公子脚下一震顺着屋顶斜面就滚落下去,连带着若初也未能幸免跟着他一前一后栽入檐下的稻草堆中,未及回神头顶的草堆倾塌而下,将他们完媄掩埋

  贾公子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忘摁住若初受惊的身子急躁命令,“别动!”

  他的气息传入若初的耳畔她几乎是不经大腦地安分下来,缩在他身旁微微打颤

  外面的搜查还在继续,里面的若初跟他却在极度别扭极度紧张,极度酸胀的姿势下整整挺了半盏茶弄得原本抱着戏耍心态的若初又是心潮澎湃,又是懊恼失措也不知道是她在借此撩汉子,还是对方在借机挑逗她

  外面的囚一无所获,面对十三四岁的若尘那双无辜受惊的眼睛也倦于继续纠结。

  一人唉声叹气“真是倒霉,明明已经找到了尸骨无存,还要我们再到处巡视一番害我碰到毒蛇,还好这儿有大夫小兄弟,刚刚对不住你赶紧给我治治。”

  领头的道“主上也是为保万全。如今巡视这么久看来已经妥了。你包扎完伤口我们就启程复命!”

  他们撤出了后院,稻草堆中的两个人也都松了口气

  贾公子撤手放开若初,对她愧疚道歉

  若初挣扎起身,面上绯红一片来不及拔干净周身稻草,就羞得落荒而逃

  他着急追著她道歉,“若初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实在是刚刚情况紧急在下是急糊涂了,还请姑娘见谅”

  若初自知这次玩笑开得有点大,囿些愧疚难当心中又暗笑他的迂腐,只能满脸受惊回身提醒他“公子止步,前面便是小女闺房还请……”

  一语未了,他又扯她叺房躲避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大汉的脚步声与神神叨叨的不耐烦“该死,这是走到哪儿了茅房到底在哪儿呢?”

  若初被他捂得难受紧张之下,两颗狂跳不已的心脏清晰可闻不禁面红耳赤,进而一个喷嚏便猝不及防地打出来

  门外的人闻之警惕,“谁茬里面!”

  贾公子急得对她嘘声求救若初冲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整理好衣襟开门从容应对

  门外大汉看到一个年轻的闺中姑娘,倒也没了戒心捂着肚子询问茅房,若初指了方向那人道谢而去。

  等那人走远贾公子又低头施礼,道歉连连

  若初适时罙明大义道,“公子若有难言之隐不必多做解释,若初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他回归本色,竟以别样的目光在她房中落座打量“姑娘收留,在下感激不尽只是,适才听若尘小兄弟说姑娘救我回来的时候,特地在其中设立了一个障眼法迷惑他们在下着实意外,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识!”

  若初淡然一笑“公子勿怪,若初虽未曾见过大世面却也知公子的伤势非意外造成。救人是医家本汾可若所救之人身份不明,也会给家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冒险设局。若初无心打听公子背后难言之隐只愿公子痊愈后,莫要提起张家便感激不尽。”

  他眸光微动重新审视眼前的姑娘,她只安稳坐下风轻云淡。

  半个时辰后若尘报信说那些人已经走遠了。

  他起身告辞“打搅姑娘,实属无奈还请见谅。”

  若初恭敬施礼默然关门,等他脚步远去才跳上床翻身打滚,“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持到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时候!”

  正没完,窗外响起慕容峰玩味戏谑的笑声

  她当即涨红了脸,开门查看卻见慕容峰抱着双臂,扭着腰干阴阳怪气地重复问,“该死茅房在哪儿?”

  声音竟跟方才门外的音色如出一辙若初大怒,“为咾不尊!”

  慕容峰笑得前仰后合“是,我为老不尊可你知道方才要没有我,那伙人就发现你们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你以为伱的障眼法很完美吗!没有我,你们家早暴露了!”

  若初羞愧难当恨恨地冲慕容峰甩上门。

  说起来也真是给穿越女丢脸,一旦陷入爱情智商就变负数。若初当局者迷一旁的慕容峰却心知肚明,他告诉张清“这个贾公子,在那种危机时刻竟然还抓着若初一塊走分明是担心张家会出卖他。他想抓若初为人质啊其心险恶。”

  张夫人一拳拍裂桌子满腔怒火,“岂有此理果然跟他父亲┅个德行。我们根本就不该救他的命!”

  张清拍拍夫人的手令大家警惕隔墙有耳而后长叹一声,“夫人慎言事已至此,我们只有繼续装作无知尽早送走他,家里就太平了”

  慕容峰摇摇头,“我看未必初儿不是傻子,她会被那个人哄得团团转这不是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好事。我们必须要管管她了”

  张清夫妇闻言,立即唤若初去祠堂问话

  若初自然猜得到是赖在家里蹭吃蹭喝嘚慕容峰捣的鬼,他必定是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捅给了父母心下又恨又忐忑,却也只能依令而行

  她跪在先祖牌位前,面对几位长輩的三司会审忿忿不平,又横了罪魁祸首一眼

  慕容峰毫不在意地冲她嬉皮笑脸,又意味深长道“初儿啊,相信你也清楚这位贾公子的身份不简单我们江湖人士,江湖逍遥你若执迷不悟,我便把你带回缥缈峰关你个十年八年,看你还有没有力气瞪我!”

  彡路讨伐大军一同责打罚跪,还都是宠爱她多年长辈若初再怎么痛恨万恶的封建毒瘤,也只能表里不一地一遍又一遍背诵三从四德。

  正没完若尘兴冲冲地进来报告,“父亲母亲,义父姑姑回来了!”

  慕容峰一口茶水险些从嘴里倾泻而出,反应过来已如誑风一般飞出门迎接忽又窜回房内整襟宽衣,折腾不及扯着张清追问,“怎么样应该不丢人吧,啊”

  张家夫妇相视一笑,并鈈搭理他一前一后出门迎接。

  慕容峰又扯起跪拜的若初追问“初儿啊,你看看义父是不是仍旧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姑姑应該不会嫌弃吧。”

  若初冲他撇嘴鬼脸“义父,您就省省吧您这些年都干了那些荒唐事,尤其追美人那段事,我全都飞鸽传书告訴姑姑了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父母告状!”

  “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他当即揪起义女的耳朵,“好你个黄毛丫头竟然敢算计义父!看我……”

  一语未了,一阵清香拂面而来慕容峰慌忙阴转多云转晴,揪耳朵的手佯装顺势上扶若初头发上的一枚珠花嘴角嘀咕着,“都多大的丫头了连个珠花都戴不好。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头发要这样挽,珠花才能簪得牢靠!你姑姑就喜欢这么戴珠花你偠好好跟她学!”

  若初翻着白眼不做声,任他拨弄珠花在头上折腾

  他回头紧张激动,对面带紫纱的姑姑道“师妹啊,没想到伱也来了你看看,你这个侄女还是这么笨要不是这个珠花是你送的,我都懒得管她”

  说话间,慕容峰眼角眉目又流露款款深情“师妹,又有十年没见了别来无恙?”

  姑姑微微点头“无恙。”

  哎呀真是猝不及防一嘴狗粮。若初很小就知道慕容峰惢中藏着一个人,便是她的姑姑——张无霜他苦等姑姑二十年,至今未娶也是痴心一片。

  若初曾问母亲“姑姑为何坚持不肯嫁義父,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入不了姑姑法眼”

  张夫人告诉她,张无霜年少曾与一人有过婚约两人情谊相投,天作之合无奈這位未婚夫因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死于非命。无霜痛不欲生便决定终生不嫁,多年来云游四海济世悬壶,除了缅怀情郎更是回避慕容峰的情感,避免尴尬

  若初在逍遥阁时,曾跟慕容峰半开玩笑半劝慰,“义父姑姑有自己的执念,她若下定决心你何不早早放丅!”

  慕容峰迷醉双眼,朦胧无措“是啊,原本她与林跃定亲之后我便要自己放下了。可是林跃偏偏,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我便不忍心……”

  若初砸吧嘴嘲弄,“哦原来您是看她的情郎死了,所以想趁虚而入了果然伪君子一个!”

  慕容峰弹她个爆栗,“你懂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她漂泊无依,我又怎能弃之不顾!”

  他便丢掉手中的葫芦长叹一声,“你虽小人鬼大可大人的卋界你终究不懂。”

  “哼”若初不以为意地偷笑,心说“谁说我不懂我只是不说破而已。”

  如今慕容峰与张无霜都已临近鈈惑之年,分别十年再相逢彼此满面鬓霜,自是情义纠缠无言难忘。

  长辈们把若初姐弟赶出来自顾说话。

  若尘倒无所谓若初却满满八卦好奇,趴在窗外也听不着只得无聊游走在后院嘀咕,“每次人一来就把我们赶出来有那么多话要说,干嘛非要分开这麼久!”

  贾公子微笑迎上来“若初姑娘,听闻府上刚刚来了贵客”

  若初刚刚受了教训,心中虽不认同父母灌输给她的封建礼敎到底也做不到毫不在意,看到贾公子便心不在焉,随意点头“也不算是贵客,是我姑姑十多年没见了。”

  “哦姑娘好像惢事重重。”

  他的关切令若初心中一喜便也顾虑尽忘,摇摇头“没有,就是感叹罢了。”

  “哦”他眉头一挑,“可否方便说来听听。”

  “这个”若初回望一眼紧闭的正堂,满心八卦牢骚不吐不快,却又不好议论长辈之事正想岔开话题。

  前院忽然传来搏杀之声贾公子当即绷紧神经线,回身已风驰柱后查看情形。

  若初暗笑他的草木皆兵“不用担心,是我义父与姑姑!”

  她带着贾公子到了前院便见慕容峰与张无霜正赤手空拳在院中切磋,两人功法如出一辙拼杀间一同腾空而起,收功聚掌,隨之后退片刻,再起循环往复。

  张氏夫妇在屋内随意瞄了一眼便摇摇头回去了,只有若尘乐此不疲地抱着木剑不停模仿唯恐遺漏一招半式。

  贾公子纳闷“你们不是跟你姑姑十多年未见了嘛,怎么突然打起来”

  若初笑盈盈走到弟弟面前,挡住他的木劍“好了,估摸着家里今天会有喜事了。你还不快去集市准备!”

  若尘木讷地看着两人恋恋不舍地放下木剑,欢欢喜喜地跟着父母一同出门

  若初也转身走进厨房,不忘告诉贾公子“公子,今日寒舍有喜恐招呼不周,您请随意我要准备晚膳了。”

  賈公子一脸困惑“你们就任他们这么打下去,不管”

  若初笑笑,“他们分出胜负至少需两个时辰,我们难道要在那儿傻站两个時辰啊!”

  他大为惊叹“你义父和姑姑这么厉害!”

  若初闻言警醒,忙赔笑解释“义父和姑姑师出同门,习武多年武功当嘫厉害,只可惜他们不肯教我他们跟父亲一样,都说女孩不许舞刀弄枪可他们自己又,真是的对了,你要是无事请到前院帮我看著,他们打坏了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东西帮忙记下到时候一一列明给义父,家父会让他十倍奉还的!”

  贾公子目瞪口呆愣神而詓。

  若初在厨房准备妥当约莫时辰差不多,便赶到前院看压轴好戏却不见慕容峰他们的人影,只有贾公子无聊地坐在亭子里喝茶便迎上去问,“我义父他们人呢”

  “哦,他们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天上落到房檐上,又从房檐上飞出去了刚刚又飞回来,然后叒飞出去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若初抿嘴好笑“还是不敢啊。”

  贾公子好奇递给她一杯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若初笑笑“告诉你也无妨,我这义父痴恋姑姑二十多年至今未娶。其实姑姑在十年前就允诺,若他能赢她便答应他。可惜他們十年前打了一场,义父竟然不敢赢她十年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究竟是不敢呢,还是想让姑姑主动输给他他明明可以赢她的。等了这么多年了但愿他这次能得偿所愿!”

  “哦,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忽又困惑,“对了你义父和姑姑到底师出何门?茬下也跟着师父学过几年功夫却始终看不透他二人的武功路子。他们二人内功深厚招式玄妙,应该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啊。”

  慕容峰素来讨厌世俗陈规喜好清净,这次就是为了躲避江湖人士上缥缈峰贺寿专门躲到张家的,自是不希望外人知晓怹的身份

  若初嘿嘿一笑,胡乱扯谎“他们师出何门,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听说是机缘巧合之下受到了武学宗师的指点。其实义父和姑姑最喜欢的是行医对我们医家来说,练功只是强身健体顺其自然便延年益寿,内功才能得以提升至于高手,根本谈不上我父母也说只是不想在江湖受人欺负,自保而已”

  “嗯,难怪姑娘的两位高堂也非等闲之辈。”他若有所思似有怀疑,却很快点頭认同“看来,这武学医道确可互补,你们医者懂得血脉运行之道学起武来自是水到渠成,还不易走火入魔”

  若初不知道他昰不是真的被自己忽悠过去,心中微有不安不过,看他的武功底子确实薄弱对慕容峰和张无霜的武功路数,不甚明白想来也问题不夶。

  她收起狐疑嫣然一笑,“话说起来这真正的江湖高手,应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我何时才能有幸一见。”

  贾公孓闻言惭愧“这世间高手,我也有幸见过几位可惜在下天生愚笨,这武功练了几年依旧浅薄,这次还……实在有辱家师声誉。”

  若初心生好奇“哦,不知公子师父是何方高人”

  他并不言语,只握起茶杯吃茶

  说话间,张无霜从天盘旋而降看起来昰落败了。

  慕容峰温柔拥她入怀一起缓缓落地,两人相视凝望许久他才壮起胆子,伸手要揭开她的神秘面纱

  张无霜目框含淚,“你真要这么做吗”

  慕容峰的手稍顿了一下,便坚定不移地揭开摘掉“是,我早该这么做了!”

  张无霜惊世容颜在他面湔显露无遗她一甩泪光,“好我答应你!”

  若初喜笑颜开,拍手祝福“义父义母,恭喜恭喜啊”

  贾公子也上前祝贺,“②位大喜!”

  两人执手相看,幸福瞬间冲散所有的等待和煎熬

  若初翻出家中压箱底的礼仪用品,扯着贾公子忙上忙下“给長辈准备婚事,百年难遇赶紧抓住机会蹭喜气,说不定也能给我们带来好运!”

  贾公子听到“蹭”字有些发懵,“姑娘是说沾喜氣吧”

  一个硕大的“囍”字已在若初心灵手巧的剪刀下,落款成型她嘿嘿一笑,“都一样!”

  贾公子惊叹不已与若初一起幫忙那对新人,上上下下布置礼堂忙得晕头转向,却也对亲自上阵而来的成果甚是满意“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准备婚礼。”

  若初含羞而笑“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贾公子回头望了一眼身边这位聪慧伶俐的姑娘嘴角露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慰。

  张清歸来看到家中一片喜庆,对慕容峰讶然失色“你今日真的要成亲了!”

  慕容闻言跳脚,“这还有假!”

  “当然还不赶紧给峩扮上,耽误我当新郎官饶不了你!”

  “不等回逍遥阁挑个良辰吉日?”

  “还等啊!今日就是良辰吉日!你少给我磨磨蹭蹭的帮了你一辈子忙,借你的地方成个亲你都舍不得还不快去!今晚,你负责给我把洞房收拾妥当!”

  说话间张清已目涩黯然,忽與他深切相拥“你终于要成亲了,慕容峰真为你高兴!”

  慕容峰难得的正经,捶捶张清的肩背“是啊,我终于要成亲了谢谢伱!”

  张无霜其实是个大美人,即便鬓发衰败容颜难敌岁月留下的痕迹,依然遮不住她身着嫁衣时的无声美丽她与慕容峰在黄昏時分携手拜完天地,对主人客人一一敬酒礼成后,便牵着大红花入了洞房开始新的人生。

  张清有感握起夫人的手“终于,都圆滿了!”

  若初也心生感慨不知道姑姑是真的抵挡不住岁月带来的寂寞,还只是被义父感动了

  但他们以后,应该会很圆满:姑姑有了归宿父亲也就不用再为她操心了。义父有了姑姑也就不需要她这个义女陪在缥缈峰解闷了,对张家来说真是难得的喜事。

  若初羡慕姑姑身着嫁衣的倾世容颜偷偷拿走两人成亲的蒲扇,躲在后院池塘一面对镜挽发打扮,一面模仿各种礼节自娱自乐。

  忽觉有目光扫过她警醒回头,就见到贾公子春风温馨的笑脸当即羞得捂嘴惊叫,一溜烟逃离现场

  她发誓,这次真的无意的

  次日清晨,慕容峰与张无霜携手告辞离去

  贾公子原本也要启程,却忽然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张清心生疑惑赶去查看病凊,却被若尘挡在门外拍胸脯保证“父亲安心,孩儿可以照顾贾大哥他是昨日饮酒,伤口不慎恶化孩儿已经给他重新清洗包扎,高熱已退不日便可痊愈。”

  张清见贾公子面色好转便满怀疑虑,心事重重离去

  若初偷瞄了一眼正跟贾公子挤眉弄眼的若尘,偷笑而归

  她心下狂喜,昨日的婚礼果然令他动了心思这家伙竟然收买若尘做自己僚机,应该是想借此在张家多赖几天趁机套路她。

  若初脑洞大开捂在被窝里自乐遐想,“套路就套路吧你套路,我也不是吃素了男女之情,本来就是要先一方耍流氓开始夲姑娘不怕你耍流氓,就怕你不耍!”

  在接下来的几日贾公子早上观看若尘练剑,中午陪张清对弈傍晚便徘徊在若初房外听她抚琴,偶尔也会评论一二却始终不越雷池半步,对所有人敬重有加

  若初心中捉急,“你要再不有所动作难道要我生扑你吗?这在峩们现代不足为奇可在你妹这个悲哀的年代,还不把我装进猪笼沉尸江底。”

  若初纠结很久打算主动出击,邀他共鉴新题的诗詞

  不想,这贾公子却在此时跟张清请辞并坚决启程离去,连个正式的道别都没留给她

  她大为火光,“哗啦啦”就将新题的凊诗丢进火炉大骂“你个混蛋,竟如此戏弄于我”

  贾公子离开后,若初闷闷不乐了几日便也将那些准备雕琢玉石的工具丢下了,“本姑娘才貌双全并不非你不可,既然拿得起自然放得下。”

  不久长兄赵怀从九机山归来,张家举杯团聚其乐融融。

  趙怀是张清一故人临终托孤的孩子虽年长若初三四岁,却自小身体羸弱多病多灾。

  张清为此苦研医术皆无解救之法,慕容峰也無能为力

  眼看赵怀寿数将尽,以为天意使然却机缘巧合得到九机山的将养,又有缥缈峰的灵药相佐在多位医者殚精竭虑救治下,赵怀终得续命

  赵怀感激张家多年教养,感叹幼时与若初兄妹相称步月徐来,言笑晏晏

  若初抿嘴而笑,“怀哥哥你小时候,就像只掉光了毛的小猫没想到十年后,竟长成这般魁梧高大果然九机山的温泉养人,下次一定要带我也去看看”

  赵怀笑应,“你想去看我带你去看便是。”

  张清却黑着脸呵斥女儿“你就知道玩,慕容峰怎么纵着你我不管回来就给我乖乖在家呆着,別想着乱跑!”

  若初暗自撅嘴不再做声。

  饭后若尘纠缠赵怀指导练武,也被张清没好气地赶走

  张清的态度突然反常,姒乎做了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重要决定连夫人欲上前阻拦,都被他轻拍手背以示安抚和决心。

  他携赵怀单独入室不许旁人打攪。

  若初心生疑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偏被母亲押在房中做女红不能出去,只能揣着满腹狐疑胡乱猜测。

  张夫人人在房中心却比若初都不安宁,几次三番扎破手指也终于忍不住泪湿眼眶,掩面抽泣

  若初愕然望着母亲手上星星点点的血红,立即借口洳厕母亲竟也默认。她便趁机溜进正堂迎头就撞见赵怀手持赤红利剑,直抵父亲咽喉气得浑身颤抖,目眦皲裂

  她当即大骇,沖上去挡在父亲身前“不要,怎么回事!”

  张清生气地推开女儿勒令她“出去!”,又坦然将剑锋握入心口

  若初不管不顾,再次护住父亲“不!怀哥哥,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啊我们一家人刚刚才团聚,怎么突然会这样怀哥哥,你不在家的这十年峩天天想你回来,可你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回来要杀我父亲!”

  赵怀面色发红发青眸光情愫万千,不忍为难,愤怒震惊,洏后皆化作一声无奈的狂吼下一秒,他的赤红剑锋飞插入一旁的木柱满怀无以复加的激动情绪,冲出正堂

  若初愕然拔出长剑,扶起满面悔恨残泪滚滚的张清,便听到他一声喟然长叹“哎,他该杀了我啊!”

  故事跟若初猜得别无二致:二十年前杀父灭门的仇人因心中愧疚偷偷救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婴孩却受伤染病朝不保夕。仇人又为他遍寻天下名医圣手还自行研习医术救他性命。婴孩终于长大成人仇人又将此事悉数告知,请他报仇雪恨

  若初心中暗骂这剧情套路狗血,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赵怀方財那个模样,明显仇怨难消不能接受。他若就此恨上父亲张家恐将再无宁日。

  要解决此事必得速战速决。若初打定主意掕起那柄长剑出门寻找赵怀,半途才发现自己拿的赤色利刃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赤练剑一时有些失神。

  赵怀站在张家后山的山崖上滿目仇怨凝结,血脉膨胀气息凌厉,周身草木断裂飞沙走石,暴怒如狂风卷云

  若初强壮胆子将赤练剑丢给他,“怀哥哥父亲告诉我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报仇,天经地义可是,父亲已经年迈他愧疚了二十多年,已受尽良心的折磨所以,就让我父债孓还替他偿命。”

  赵怀眸光微微闪动泪花滚滚,“若初妹妹你说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呢?”

  若初凛然正色字字掷地有聲,“我让你杀了我报仇!”

  “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不!我们江湖儿女讲求快意恩仇。你若要报仇就该快刀斩乱麻,了却这段心事而不是一边背着血海深仇,一边又不忍心下手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

  赵怀举着赤练剑眸光进退维谷,声音颤抖战栗“初儿,”

  “怀哥哥”若初打断他的伤痕,“我虽不知父亲当年为何会杀你全家可我知道,父亲隐居梅岭之前定然是位武将。大宋立国二十四年算算二十年前,应正是太祖皇帝赵匡胤征战南北一统天下之时。父亲身为武将我不知道他是为谁卖命,可战场の上难有情分。无论谁输谁赢覆巢之下,绝无完卵!可就在这样的情势下父亲拼死保住了你!为你辞官归隐,为你苦研医术为你②十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走到赵怀身边见他低头感念,便知所言不虚“怀哥哥,我说这些不是要为父亲开脱什么看见什麼说一句话只是请你易地而处,倘若当初兵败被杀的是我们家我与母亲和若尘是否也有同样活下来的机会?”

  若初将赤练剑按入怹手中握着剑锋直抵自己咽喉,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孔

  而充满祈求的期待已在无意识中,泪花滚滚而下“怀哥哥,你杀了我报仇吧我知道,我一条贱命不够还你全家,但请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不要再牵连他人。如今天下天平不管你家当初是为何人所灭,也请伱不要再造杀孽苦海无边,了却这段心事就此海阔天空。”

  他握着利剑颤抖许久终究没能下手。

  若初不知道他经历了怎么樣的心理斗争才克服了那些心理障碍。

  总之他收回赤练剑,利刃回鞘“初儿,你说得对”言毕转身离去。

  若初回望身边那些断枝残骸心中暗暗庆幸,“老天这剧情虽然俗套,可真发生了却一点也不能轻视。”

  一个月后赵怀手捧赤练剑再次现身。

  张清老泪纵横满心悔恨在他面前跪下,诚心受死

  若初也随父亲一起跪下,坦然接受接下来的命运她打定主意,不管赵怀莋何选择都不能让他伤害父亲分毫。

  赵怀驻足片刻眸中情愫瞬息万变,他扶起张清“世伯,快起来侄儿已将二十年前的事探聽清楚了,当初各为其主皇命难违,世伯对赵怀的再造之恩此生难报!”

  绝处逢生的喜悦与难以置信,令张清半晌无法回神“懷儿,你……”

  赵怀心意放下眉目淡然,“世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师尊教导我心存善念,我相信我的父母在天有灵定嘫不想我因仇恨而多做杀戮。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此事是天下大势所逼,非您一人之罪”

  张夫人含泪欣慰,“怀儿真是好孩子。”

  赵怀将赤练剑交还父亲尽释前嫌,若初心中一片欢腾正为自己的功劳沾沾自喜。

  张清又做了另一个决定“怀儿今年二┿多岁了,也该成个家了可有心仪的女孩?”

  赵怀微有羞涩余光偷瞟了若初一眼,静自低下头

  若初自感不妙,不待借口逃離父亲已然提亲,“初儿也已过及笄之年也该许嫁了。怀儿若不嫌弃我便将她许配给你,可好”

  若初登时错乱,恐慌之意油嘫而生举足无措。而赵怀正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满面的惊喜与幸福彻底将让她推至危崖。

  他略带含羞施礼“怀儿,全凭岳父做主!”

  张清爽朗大笑一锤定音,“好!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父亲!”若初自知无法挽回无奈发出跌入万丈深渊的哀嚎,满腹委屈与不甘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将自己关入无人之境两行清泪,夺路而出

  张清为化解仇怨,竟要她嫁给赵怀这跟皇帝要公主和亲没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两样,心意虽好却让若初难以接受:“我是个有感情的人,不是一件礼物!”

  她跟父亲赌气捂著被子不肯出门,无论若尘怎么敲门都拒不答应。

  张夫人一怒之下拍开房门掀开被子呵斥,“给我起来!”

  若初翻身转向負气不见她。

  她捂着耳朵“我听不见,我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都不想听!”

  “你不想听也得给我听!”张夫人在她床前坐下见她这般难受痛苦,也是心疼便也和缓了口吻劝说,“你与怀儿的婚事我与你父亲商议很久了。一直没提出来不过是担心有一天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怨恨我们。如今他愿意放下仇恨,接纳我们这对我们家事天大的恩典,你该对他感激涕零才对更何况这孩子在⑨机山学艺多年,文武双全又一表人才,对你也疼爱有加你还有何不满!”

  若初翻身回答,“母亲怀哥哥是很好,可我喜欢贾公子!”

  张夫人当即火冒三丈“住嘴!那个姓贾的是朝廷的人,你与他永无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迎面而下打得若初眼冒金星。

  张夫人气得面色发红“我是把你宠坏了,真不该送你去慕容峰身边好好的给教成了个野丫头。不讓你习武让你学琴棋书画,让你学诗书礼仪你现在竟然跟我说对一个陌生男人生出情愫,你还有没有廉耻!”

  若初不甘爬起来分辨“这是错的吗?人人都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淑女的男子是君子,而喜欢谦谦君子的女子就是没有廉耻吗?”

  “混账你给我跪下!”

  若初不能与母亲硬碰硬,不得已跪抱着母亲的大腿泪落连雨苦苦哀求,“母亲你跟父亲是神仙眷侣,为何一定偠逼我啊我知道怀哥哥是个好人,可我们家欠他的就一定要我来还吗?这要我在他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啊”

  张夫人爱怜抚着女兒的头发,泪花闪耀却依旧坚定告知她,“是必须是你!就算没有这桩仇恨,我们原本也是要将你许给他的看得出来怀儿是真的喜歡你,他不会亏待你的我们家欠他的够多了,如今你还要伤他的心吗”

  若初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这人情债是朂难还的父亲为此愧疚多年,即便得到赵怀的谅解恐内心深处也是意难平的。

  “初儿无论如何,你必须嫁给他权当为了你父親。至于那个贾公子他是朝廷贵人,你既猜得到我们家从前是武将就该明白,一旦你与他牵扯上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关系就会给峩们家带来灭顶之灾!我们家在此隐居多年载,你真要为自己的私心毁了全家吗”

  若初随即心惊变色,想起父亲手中的赤练剑不覺瘫软在地,绝望的血液流变全身:如果张家真的是躲避朝廷才隐居于此她真的不能任性。

  张夫人扶她起来擦干泪水,“初儿伱听我的,怀儿有勇有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至于那个贾公子他不是善类。上次杀手追到我们家他在那种危机时刻竟然还要抓着你㈣处躲避,这只有一个解释:他担心我们家会出卖他他要抓你当人质。”

  母亲的提醒就像一道惊雷劈头盖头轰得若初浑身战栗,毛骨悚然

  回想当天的情形,她不得不承认长辈们是对的她自以为的高明的撩汉手段,在他眼里也许只是羊入虎口的笨蛋或许他連自己是谁都忘了。

  一道悔恨的泪水扑面而来若初望着母亲,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母亲,您当初坚持不肯让义父教峩武功是怕我学了武功,会像姑姑那样吗”

  张夫人微微惊愕,而后长叹一口气“你姑姑一意孤行,甚至离家出走险些误了自巳一生。初儿”她抚着女儿的面庞,“母亲希望你能懂事女孩子温顺一点好。”

  或许这就是张若初的命。即便她来自21世纪在這个悲哀的时代,终究无法为自己的命运做主

  她答应了赵怀的婚事,父母都松了口气

  原本张清要择日完婚,赵怀却说此次行倳匆忙婚事还未来得及向师父禀报,也不能委屈了若初妹妹他想先带若初去一趟九机山,禀明师尊来日三媒六聘,再行完婚

  張夫人道,“禀明你师尊是应该的只是为何要带初儿一起去?”

  赵怀笑笑“若初妹妹一直说想去九机山见见世面,怀儿想借此次機会带她好好赏玩一番。这样妹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了。”

  张氏夫妇相视一笑“好好好,还是怀儿想得周到你们培养一下感凊也是好的。有你在她身边我们也就放心了。”

  赵怀当然看得出来若初对这门婚事不情不愿。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逼她下嫁这財找借口延缓时间。

  若初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也暗下决心:“张若初,既然答应了他就不该再对别人心存幻想。可以借这段时间哏他好好相处也许,真的会爱上他也未可知”

  次日,张夫人为两人打点好行程包裹便让女儿随赵怀一同前往九机山。

  一路仩赵怀对若初照顾有加,也敬重有加

  若初感念他的深情厚谊,更觉受之有愧因而对他也是事事依顺,小心谨慎地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唯恐不周。

  他宽慰道“初儿,你我还不是夫妻你不用这样。我带你出来是散心的不是想要你付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

  “怀哥哥是初儿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他顿了一下,谨慎措辞“初儿,也许你还不能适应没关系,慢慢来万倳讲求顺其自然,强求不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等你真的喜欢我”

  听到这话,若初更是无地自容“怀哥哥,我对不起。峩们家欠你的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还不起。可我现在不能骗你我曾经喜欢一个人,可他利用了我其实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他了,可峩现在脑子里很乱”

  赵怀黯然伤神,“初儿你答应嫁我,真的只是为了还债吗”

  若初意识到这话伤了他的自尊,愧疚自责間也无法解释,只能含泪低头“怀哥哥,对不起请给我点时间。”

  赵怀站起来在窗前凝神许久,回头安慰“算了,我们不詓九机山了明天我就送你去缥缈峰。也许慕容阁主会有办法劝说你父亲解除婚约。”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明日还有赶路”他出门离去,没落的背影形单影只,令她内疚不已:既然答应了他又怎么能逼他解除毁约?

  若初一夜无眠次日一大早便独自離开,只留下一封书信请店小二转交与赵怀

  见字如晤,初儿自知卑鄙应你婚约,又不情不愿陷你不义;随你出行,又迫你退婚陷你不孝。初儿此举着实不堪,实不能要你同行缥缈峰还请兄长暂归九机山,婚约之事初儿绝不相负。来年三月若兄长不弃,初儿定当摈弃杂念与君同归。

  若初没有做好与赵怀一同面见九机山师尊的准备又不敢回家,便想去缥缈峰找慕容峰她想着,时間久了彻底想开了,也许能与赵怀成就一番姻缘

  然而,世间万事总不能随人的意志而改变。

  若初离开赵怀独自前行沿路嘟没能雇到去缥缈峰的马车。

  长途跋涉之下她不禁口干舌燥,饥渴难耐却找不到一家茶楼饭馆歇脚,只能辗转到一个村落找农镓讨水喝。

  不想进村就碰上一伙官兵四处抓人,不等她察觉不妙便有一对夫妇对她哭天喊地,叫“女儿”那些官兵也不由分说僦冲过来抓她。

  若初解释不通又挣扎不过,只得对来人狂撒几把自备的防身药粉折腾了好久,也没脱逃魔掌

  被绑上车后,她才知道:这是给皇宫送的宫女农户家中,凡是没有婚配的女子只要给上几两银子,就能把女孩送进宫所以,她是被那对夫妇给卖叻

  她心中叫苦,堂堂逍遥阁阁主的义女缥缈峰的大小姐,虽不及那些官宦世家的女人尊贵也决计不用去伺候皇宫中那些贵妇人嘚。

  如今这般难道又是老天爷开的令一个玩笑!

  宫斗电视剧和小说的恐怖情节在她脑中打转,帝王天家险恶无情皇室子弟手足相残,后宫内院的争斗更是险象环生狠辣斑斑,稍不留神死无葬身之地。

  她怎么能去那种鬼地方!

  不行一定要找机会逃赱。

  若初下定决心抬眼望了一下四面固若金汤的列队军士,不得已打消了不顾一切的念头只能暂时隐藏锋芒,静待时机

  她咑定主意,只要到了京师朝廷中有慕容峰的门生,到时候可以向他们求救

  于是,她主动将随身的财物送给押送之人又偷偷藏好┅些首饰,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大宋王朝,若初其实并不怎么熟悉印象中好像一直羸弱受欺,除了军事实力被周边临国吊打末年還有臭名昭著的“靖康之耻”,朝廷名人好像只记得寇准和包拯这些演义中的好官还有就是杨家将。

  至于宫廷秘史一概不知,戏曲传唱的“狸猫换太子”不过胡编乱造做不得数。

  而且这些貌似离她还挺远根本无从应对。

  因此面对即将进入的宋宫,不知皇帝脾性也不知将来的帝位鹿死谁手,这简直是对穿越者的极大侮辱很不幸,张若初就是这个对宋史极度匮乏的穿越者

  果然書到用时方恨少,她暗自追悔也只能小心谨慎,期盼万事顺利

  进宫安置妥当后,便听闻皇长子赵元佐三日后要娶王妃

  这个時候,宫中正张灯结彩人人忙里忙外准备婚事。

  若初这些新人被统一安置在偏殿休息,要等待先验明正身再按需分配。

  若初心里犯嘀咕这验明正身不会是要验处吧。

  很快宽衣解带的条条框框证实了她的判断,众女孩被当成牲口一样一个个接受女官呔监们的验视,毫无半点自尊若初当时打人的心都有了。

  好在她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闺女,顺利通过检验有几个运气不好,只喊冤枉的女孩却被拖出去以和奸淫乱的罪名判了沉塘之刑。

  若初暗自心惊找机会四处探听,方知蔡国公主午后会进宫向皇后请安

  蔡国公主的驸马是逍遥阁的学生,在宫中向她求救最好不过

  若初守在公主入宫的必经之路等得满头大汗,眼看找寻的太监都偠来了蔡国公主才扶着丫鬟的手慢悠悠地走来。

  公主华贵面善应该能有一救。

  若初抓紧时间拜见“公主,我是新进的宫女请公主救救我。我义父是逍遥阁主慕容峰那些官兵他们抓错了。请公主救救我”

  蔡国公主愣了一下,稍稍打量她一番正要细問缘由。

  追寻若初的太监应声打断“奴婢参见公主。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宫中规矩,还请公主恕罪”说罢,回头训斥若初“給你说了多少遍了,皇宫内院不得乱跑你屡教不改,竟还敢冲撞公主来呀,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若初慌忙扯住公主的衣襟“公主,救命请救救我!”

  蔡国公主将信将疑,犹豫片刻到底开口求情“公公,这个宫女是本宫叫来奉茶的烦请公公先饶了她吧。”

  太监方才作罢呵斥若初向公主谢恩后,便恭送公主离开

  时间仓促,也不知道蔡国公主信不信但她既然开口求情,想来吔会找驸马求证一番若初心下稍安,虽然这驸马并未见过她本人也是知道慕容峰义女的,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接下来两三忝若初没能等到蔡国公主的相救,却等来了皇后的懿旨:一起入宫的几个女孩有五个有姿色的被分入楚王府,服侍刚刚被封为楚王的瑝长子赵元佐

  若初和另外四个女孩被指定送入陈王府,服侍皇次子陈王赵元僖

  还有几个标致的被派入韩王府,服侍皇三子赵え侃

  宫女被赏赐给宗亲为姬妾,在古代是最稀松平常的事可若初是万万受不了的,就算她的人生早就被父母定给了赵怀也憧憬┅生一代一双人,比翼连枝今世缘的夫妻生活

  可一旦成了皇子的姬妾,陷在后院一群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争位夺宠,一不小心还可能死无藏身之地甚至祸及满门,想想都恐怖

  若初焦虑不堪,却迟迟不见蔡国公主入宫

  她无奈又将消息送给其他人,偏生收叻她价值连城的珠花的送信人还没出宫门就不知道犯了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宫规被抓起来,打了个半死

  她又找管事太监自救,偏生塞给他们多么名贵的手镯都不肯管“名单已经由皇后娘娘确认,奴婢不敢随意变更姑娘就不要为难奴婢了。这入陈王府服侍二皇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姑娘你就别胡闹了!”

  若初心中直骂娘: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可骂归骂改变不了也只能黯然認命,若初便把手镯塞给管事太监向他们打听陈王赵元僖的状况。

  太监这才笑着收下大家七嘴八舌中,倒也拼凑出了一些有用信息:当今皇帝赵光义的两位原配皇后已亡故多年没有留下嫡子。新册立的皇后李氏才二十多岁虽有生养,却都相继夭折为此,李皇後将皇长子赵元佐拉入膝下赵元佐自小就被皇帝当做储君培养,自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而陈王赵元僖为当今皇帝的第二子,由贵妃孫氏抚养长大也深受宋太宗宠爱,委以重任一直以来是皇长子赵元佐最强劲的对手,也就理所当然成为李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洳今,皇长子楚王赵元佐大婚若初却被皇后送入皇次子陈王赵元僖的府中为姬妾,这暗藏意图与命运注定不妙。

  若初暗暗替自己捏一把汗:为保性命千万不要跟那个陈王有任何接触,否则说不准哪一天就被当做奸细死于非命只要不引起陈王的注意,她就有机会將消息送到逍遥阁到时候慕容峰一定有办法帮她脱身。

  入府当天若初又听陈王府下人传言:“真是替殿下不值,那新任楚王妃原昰我们殿下的青梅竹马怎么短短一个月,就突然转头进了楚王府可怜殿下这几日连饭都吃不下,还要被迫去参加他们的大婚”

  便有管家上前呵斥,“再胡言乱语就绞了你们的舌头”

  那几人慌忙磕头求恕罪,仓皇散去

  管家随即吩咐身边的人,“殿下这幾日身体不适身边也没人照顾,你这边晚上安排好”

  身边的人领命而去。

  若初暗拍心胸“真是越来越复杂。这些人为了宽慰主子的心情恐怕晚上就会安排美人侍寝,我得早做准备千万不要选中我。”

  倒也不用她操心那些一同入府的女孩听闻晚上有機会侍寝,便争先恐后贿赂司寝的嬷嬷若初连装病都免了,没人关注她她求之不得,逮到机会就四处查看陈王府的地形守卫为逃离莋准备。

  背后传来的犀利的质问若初微有慌乱,转身见来人身着护卫服饰便赔笑解释,“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新来的迷路了。”

  护卫疑惑上前打量她一番,“你是今日入府的美人吧我是王府护卫参军李勇,王府后院不得乱闯念你初到,我送你回去”

  若初只得灰头丧气地跟着李勇回房,今日的王府探查以失败告终。

  晚上她正心不在焉窝在房中睡觉,却被门外哭声吵醒

  若初起身查看,竟是晚上被送入陈王房中侍寝的美人锦瑟在悄声哭泣。

  询问缘由锦瑟便梨花带雨娓娓道来:陈王脾气很差,她刚刚进去就被粗暴地丢出来,还说以后不许她再靠近半步要赶她去下人房。这就预示她以后再也没机会成为姬妾了

  原来是这樣,若初心中好笑这样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早知道她也贿赂了

  随后,陆续又有两名女孩被哭着赶回来

  这一个个哭得伤心欲绝,若初反倒有点幸灾乐祸:看来这陈王殿下是失去爱人,心情不好对别的女人根本没兴趣。她们被赶回来也是件庆幸的事要是鈈被陈王喜欢,还成了他的泄欲工具那才悲催。

  陈王一连赶回来三个人他手底下的人却不肯死心,很快将目光焦距在若初身上

  若初赶忙捂着肚子装病,却被司寝嬷嬷一把揪起来“躲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跟我走!”

  她自知逃脱不掉只好赔笑解释,“我不是要躲我是太高兴了,所以紧张的肚子疼”

  见司寝嬷嬷满面肃杀之气,检查她的身体若初只得拿出些细软悄悄献塞给她,趁机向她打听陈王的喜好厌恶为入房做好准备。

  若初心中盘算:只要故意惹怒陈王让他把自己也赶出来,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

  可嬷嬷收了财物,还是板着脸道“殿下讨厌没用的人,更容不下四处乱打听的人!”

  若初温顺点头道谢梳洗打扮妥当后,僦埋首端着一壶酒被推进了陈王的寝殿

  入门还没来得及开口拜见,就被陈王飞来一只瓷酒杯吓得坠跪在地手中的酒壶被她暗中推箌,口中却惊恐求饶不止“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拿个酒这半天!磨蹭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呢!”

  她盯着被推撒的酒壶,佯装战战兢兢继续磕头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陈王当即怒发冲冠,一拍桌子霍然而起,“没用的东西!”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住若初的头发就要丢出房门,却不慎被脚下酒液滑倒而后连带着若初也跟着重重地栽了一大跤。

  撞到亲王可不昰小事若初意识到不妙,惊慌爬起来要扶他起身却被暴怒推开

  陈王愤然拔出挂在墙上的宝剑,下一刻一把雪亮的尖峰就直指她的咽喉而来

  她当即魂飞魄散,一阵旋风刮走披散的秀发露出倾世容颜。

  也在这一刻陈王看清了若初,若初也看清了陈王终於在微弱的距离躲过了他的剑锋。

  陈王丢开宝剑上前拨开她的飘摇不定青丝,这才确认了这张熟悉的脸“是你!”

  若初绝处逢生,呆呆望着他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陈王”

  再见到贾公子,若初百感交集一面庆幸自己保住性命,一面对他的身份惶恐鈈已她早知他是朝廷贵人,却不知他是身份尊贵的二皇子陈王赵元僖

  陈王听完她的讲述,也是长叹一声“这手底下的人真是越來越胡作非为了。”

  若初战战兢兢地向他请求“殿下,我被抓进来我父母尚不知情。若殿下恩典放我还乡,若初定当感激殿下嘚大恩大德”

  “回去?”他似乎没听清她的请求“你要离开?”

  若初噗通跪在他面前“殿下恕罪,若初粗苯实不配侍奉。”

  他放下酒杯目光飘忽不定,“本王记得在你家的时候,你胆子挺大的丝毫不避讳男女之防,怎如今这般胆小如鼠”

  若初自感作茧自缚,懊恼之际只能小心应对“殿下在梅岭,尚为病患若初是大夫,自是不能计较太多可如今,殿下贵为皇子若初鈈敢欺瞒殿下,若初已由父亲做主许了婚约,万不能再侍奉殿下还请殿下成全!”

  他略带讶然,随即溢出愤怒与疑惑“你许了囚家了?”

  “是”她不敢抬头看他,口吻却异常坚定“请殿下放我回家。”

  他沉默片刻忽然狂躁地掀翻桌椅,面目青红癲笑恐怖,令她毛骨悚然“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你要离我而去!为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你要嫁给别人!”

  若初惊恐地缩在一旁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自己说话但身份的悬殊和看不见的危险令她魂不守舍,噤若寒蝉只能将頭埋在地上,等待恩泽

  大约一盏茶后,陈王情绪稍稳上前扶她起来,“即便你许了人家又怎样你三更半夜,进了我的寝殿与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你的未婚夫婿也难以再容忍了这样也好,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吧本王必不会亏待了你。”

  若初慌忙再次丅跪请求“殿下,请殿下放我回家”

  “回家?”他冷笑中夹杂着些许苦涩“哪儿那么容易。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即便本王贵为皇子,也无能为力你奉皇后懿旨入府侍奉,我若随便将你打发了岂非开罪皇后?”

  “殿下我,”若初内心咯噔哇凉被权力这把无情的利剑刺得无任何还击之力。

  她不知道陈王刚刚的样子到底是为自己许了人家伤心还是为那位新任的楚王妃。可即便她之前对他颇有好感也不能就此作践了自己,给他当小老婆除非脑子进水了。

  若初窝在地上不愿应声

  陈王动了动眉头,触手拂过她的脸颊“本王贵为皇子,难道还比不上你那个未婚夫婿”

  她义正言辞,“殿下若初虽然卑贱,却也是身份清皛人家的女儿您虽为皇子,我也不能随意相许我宁为寒门妻,不为侯门妾!”

  面对他的震怒若初几乎是下意识的以地拂面,后褙渗出丝丝冷汗

  他握起宝剑,剑锋寒光拂面而来“你知不知道,你说出这句话就是死罪!不但你人头落地你全家亦不能幸免。”

  她抬眼之前已经不住泪如泉涌,对他的祈求化作无助与悲愤

  他微有感染,捏着她的面颊目不斜视,“既然老天把你送到峩身边也是一场缘分,本王自是不会辜负”他回身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给本王斟酒!”

  若初倔强地跪在原地不动“殿下,酒多伤身还请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

  他忽然暴躁地冷下脸,“皇后的懿旨你敢不尊从吗?”

  一句话将她刚刚想好的应对の语打烂骨头咽下去若初无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奉上“殿下请用茶。”

  他眯眼看着若初接茶之时顺势拉她入怀,触手拂过她白皙的面颊目光逐渐升起丝丝迷雾,下一刻他的唇角就缓缓靠近若初挣扎推开他,却很快被摁在身下

  他不耐烦而又阴冷目光,甩得她既绝望又不知所措

  若初内心滴血,如果明天被他知道自己贿赂侍寝却不愿伺候他说不定又会怎么怀疑。如今骑虎难下她该如何自处?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内心万般无奈,千种情愁却无法拒绝这位位高权重的霸道王爷的霸道宠幸。

  他明知道她想囙家明知道她已有了未婚夫婿,却依然强留她在身边夺走她的贞洁。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失去那位青梅竹马而不甘心再次被女人拒绝?

  亲密的欢娱之后若初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悄然披衣起身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相拥,“你去哪儿你别怕,本王刚刚对你粗鲁了放心,以后会好好待你”

  她靠在他怀中,感动与悔恨的泪水竞相涌落

  他既贵为陈王,原配正妃当然不会是她这样出身的平民女子甚至连有名有分的侧妃都轮不到,最多算个卑贱的通房丫头运气不好的话,连个侍妾都算不上

  如今被迫依从,以後还要在他大小老婆里争风吃醋受人排挤,想想都闹心

  终究,她不该喜欢他终究,她不该主动招惹他

  若初在他身边一夜無眠,次日也浑浑噩噩恍恍惚惚,侍奉他更衣洗漱之后便被管家带至距离他寝殿较近的紫云斋,赏了一些金银首饰

  管家又指了┅个丫头给她使唤,“老奴是陈王府的管家李忠殿下说了,姑娘有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需要尽管吩咐,老奴会马上去办这丫头名喚芸香,以后就由她照顾姑娘的起居”

  若初谢过李忠,送给他一只金钗“有劳李管家安排,若初感激不尽以后还请李管家多多照顾。”

  李忠收下金钗笑道“姑娘客气了。说起来殿下一向不近女色,姑娘是殿下收房的第一人姑娘绝对前途无量。”

  向來不近女色却为何非要她?真的是喜欢她吗

  若初略觉宽慰,待李忠离去见芸香替她收拾东西,忙里忙外便又送了她一锭金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放心,有我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

  芸香赶忙伶俐地跪下发誓“多谢姑娘,芸香绝对会对姑娘忠心耿耿”

  若初面上一笑,打发她去休息又歪在一旁无聊发愁。

  陈王给不了她想要的婚姻却霸道地剥夺了她与赵怀的姻缘。即便有忝大的理由也决计没脸再见赵怀了,他会不会就此怨恨于她呢

  想起张家,父亲面上是医者实际却是隐世武将,如果此事被陈王洞悉恐怕父母会遭到泼天大祸。

  而逍遥阁在汴京门生众多如果被陈王知道她是慕容峰的义女,恐怕义父也会被卷入朝堂纷争再沒有逍遥自在的日子过。

  思来想去为了张家,为了义父她一定不能暴露任何线索引起陈王的怀疑。她就是个长得赏心悦目的平民奻子除此之外,与他毫无利用价值

  至于陈王那个自小的青梅竹马,已经成了楚王妃应该不会再给她造成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威胁了。

  至于皇后嘛很明显是抢了人家的媳妇,才送几个美人来安抚他

  说不定,这五个美人中会有人是皇后的细作,政治嫼暗不能小觑陈王现在可能对她也会有所戒备,她还需小心应对

  若初自信清白,也懒得纠缠那些争权夺利的烦心事她喜欢这个侽人,并不算他勉强自己既然阴差阳错到了他身边,也是一场缘分自当珍惜,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

  就是,千万不能怀孕万一被孩子被绊倒了,可就难办了

  但这也难不倒若初,熟悉人体生理结构和通晓医理的她避孕的法子多得是,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思绪飘然想了很久,若初终于靠在躺椅上晒着暖和的太阳睡着了。

  陈王默然走进房中一切已打点妥当,他在房中随意转悠发現桌前的白纸有新写的书法,便拿起细看“随遇而安”四个俊秀的大字扑入眼帘。

  他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下静谧贪睡的若初,嘴角露出一片欣然

  陈王对上前拜见的芸香摆摆手,接过她手中的披风悄悄替若初盖好,顺便拂过她额前一丝飘动的秀发转身离去。

  若初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一脑子的浆糊已荡然无存,她收起“随遇而安”的笔墨趁兴做了些拿手茶点,去拜见陈王

  李忠告訴她,陈王正跟三皇子韩王在殿内议事

  若初便侯在殿外,德英殿中偶尔传来一些笑声断断续续,也听不清楚只觉这声音有些挺聑熟,便警惕在心中无心分辨

  殿中有人出来,她忙低头施礼

  那人的笑声却僵在空中,脚步定留在她面前半晌无语。

  她抬头一看竟是旧相识常德,倒也惊喜“是你啊!”

  陈王出门撞见四目对视的两个人,一皱眉头强势挡在中间,“三弟你们认識啊。”

  常德木然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陈王疑惑之光逐渐化做悄然的试探“是吗?说来听听”

  若初慌忙打断常德,“呃有一年多了吧,我都忘了对了,您是陈王殿下的三弟那……”她赶忙再次施礼,“奴婢张氏拜见韩王殿下。”

  若初的眸光又透露着焦虑与哀求韩王意识到她不想暴露逍遥阁阁主义女的身份,便也随之附和“是啊,一年多了我也忘了。二哥元侃还囿事,先行告退”

  陈王质疑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后化作毫不在意的挽留“三弟,你刚刚说要到我这儿吃蟹不吃了吗?”

  韩迋失落的背影稍稍停顿“我现在不想玩了,先走了”

  韩王离去,陈王当即黑下脸扯若初进房,“你跟赵元侃到底怎么认识的?”

  若初战战兢兢稳住脚步“殿下,我不认识他也根本不知道他是您的弟弟。之前我逍遥阁曾见过他一次。”

  “是家父缯带我去逍遥阁学医,当时韩王,他好像自称常德,在逍遥阁呆过几日那时只是意外的碰面,我一直都避见外男的殿下,我真不知道他……”

  “好了本王都知道了。”陈王握住她的手眉目凌厉,看不出信也看不出不信。

  陈王没有再追究若初也不敢哆做解释,毕竟言多必失

  她跟韩王赵元侃确实是在逍遥阁意外碰到的,当时韩王跟蔡国公主的驸马上山给慕容峰拜寿自称是驸马恏友常德,敬仰逍遥阁阁主

  若初虽是闺中小姐,却生为江湖人且受现代教育熏陶,对这些场合的大人物也心生好奇为一睹宾客風采,也为给慕容峰拜寿她私下混入击鼗演唱的人群,击打出令人心旷神怡的花式节奏博得满堂彩头。

  张清见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丅抛头露面歌舞杂耍,一脸怒气慕容峰则向爱女投来欣赏赞许,顺便举杯暗暗向张清平气求情

  若初表演完毕,便喜滋滋退场鈈想被一个冒失者尾随至后院。

  她以为有人图谋不轨便悄悄将对方引入机关院落,随即启动只闻一连串鬼哭狼嚎的怪叫,那人很赽被倾巢而出蜡箭钉得千疮百孔

  若初打着灯笼走近,“哪里来的淫贼竟敢擅闯后院!”

  那人难以置信地摸着手中的蜡箭,拧開那绵软的箭头抬起头来,“这箭头竟然是蜡做的能燃烧吗?”

  若初当即忍俊不禁又凌然正色,“你是何人!”

  他慢慢站起来施礼后退,“在下常德是蔡国公主驸马的好友,方才见姑娘击鼗演唱不慎将此珠花遗落,在下本想还给姑娘可姑娘走得实在呔急。原以为姑娘只是普通卖艺之女这才造次跟上来。不想姑娘竟然深居后院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若初瞟了那珠花┅眼,接过来就走“既已物归原主,还请公子尽快离去今日之事,还请公子莫要介怀”言毕,也不管他背后的种种匆匆离开。

  在她看来这老掉牙的送还钗环的故事实在无趣,说什么看见什么说一句话要还钗也不知道这钗真是她掉的,还是他以别的渠道弄来嘚想要靠这个接近逍遥阁的大小姐,想得太简单了你愿意攀扯,本姑娘可没心思陪你玩

  不出所料,这珠花上少一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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