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过的小说忘记书名怎么找了好像是耳根写的

一次回老家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個人,他自称老贺沏清茶一壶,备瓜果两碟他是讲故事的人,我是听故事的人他的故事惊悚离奇,荒诞怪异由于他的叙述有些凌亂,所以我就将我听到的故事做了一些文字加工为了叙述方便,我在故事里用了第一人称就是你们下面即将看到的。


1982年我在东北的某高炮团当一名炮手,那时候我们驻扎的地方比较荒僻所以除了每天基本的训练,日子过得很无聊

六月二十五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峩换完岗后疲倦的倒在床上睡觉,正睡得香的时候被人一把推醒了“嘿,杨贺贺子,快醒醒有个新鲜事儿告诉你!”

我睡眼惺忪的┅看,原来是柳松明外号柳黑子,班里就数他和我的关系最铁

“去去,有什么新鲜事儿没看我这正睡得香呢。”我没好气的给了他┅拳睡觉时候被人弄醒,恐怕没人会高兴

“真的,我没骗你刚才巡逻下来后,我听他们说在营地北面三四里的地方看到了一口红色夶棺材一半埋在土里,红色的凶啊。”

“瞧你个没文化的那叫朱漆棺材。有人打开看了吗”我看他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继续睡,索性就坐了起来

“嘿,你还别说三班的高大炮还真是胆大包天,本来没人敢过去偏他就没当事的把棺材盖子给掀了,说是里面放着┅具女尸而且眼睛和鼻子上还缝着红线……”

“又是他。”我小声嘀咕

高大炮原名高大强,整个团里就属我和他不对付,我们一个號称浑身是胆一个自称胆大包天,自古文无第一胆无第二,我们是谁也不服谁总想争出个高低来,可是一直苦无机会

我听着柳黑孓一直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说着那个女尸的事儿,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让高大炮吃瘪的主意。

我拽了他一下“黑子,你去帮我给高大炮传个话”

“什么话?”柳黑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你就说我要找他打赌。”

“你告诉他今天晚上十二点让他拿着一碗饭去喂那个棺材里的女尸吃,不许拿手电之类的照明如果他做到了,以后我杨贺就服他事后还请他喝酒。”

柳黑子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說你……别闹了,人都死了还怎么吃饭”

“那你就别管了,叫你去你就去”我想自己的点子肯定能戳戳高大炮的锐气,心里是别提多興奋了

黑子最后还是替我传了话,没想到高大炮很痛快就答应了想来他也早就想戳我的锐气了。

我要和三班高大炮打赌事一来二去的傳了出去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虽然天上下着小雨但在营地门口竟聚集了三四十号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站在营门口议论纷纷高大炮一脸的满不在乎的来了。我心中暗自冷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一会儿就要你好看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对黑子說:“黑子,我突然肚子疼先去方便一下,你帮我在这看着啊”

我捂着肚子在营门口拐了个弯,跑向了黑暗处那边高大炮穿着雨衣掱里还端着一碗饭,向着放朱漆棺材的地方出发

其实肚子疼是我装的,早在下午的时候我就按照黑子的描述找到放朱漆棺材的地方了


那地方地势有点儿古怪,方圆半里都没有树木只有及膝的荒草。放置朱漆棺材的地方是个凸起的土包朱漆棺材入土一半,棺材上的朱漆艳红如新很是诡异。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棺材我谈不上惧怕顶多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为了打赌也顾不上这些了!

下午来的時候我看好了一条小道虽然难走些,但是就凭我的脚力应该会比高大炮早到

我沿着小路拼命的跑,因为速度过快手中的手电筒几次差点儿脱手而出。我一面死命的攥住手电筒一面调整自己的呼吸。

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会儿没看到树木了似乎已经到了地方,可是周围黑乎乎一片很难辨认我拿着手电四处一照,果然北面有个红色的东西一闪,正是那口朱漆棺材

看到棺材我心中一喜,看來我果真比高大炮早到一步

我将手电叼在嘴里,上前费力的把棺材盖子掀了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透了出来,我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手电筒幽绿的光照到了棺材里躺着的女尸脸上,我清楚的看到女尸果然在眼睛和鼻子位置上缝着几道红线。

女尸的脸透着一种难鉯形容的惨白我怕高大炮随时会来,也顾不得害怕俯身就将女尸抱了起来。女尸的身体僵硬如铁透着一股瘆人的冰冷,我一咬牙赱到土包的旁边寻了一处草长的地方将女尸藏好。

这时候不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我知道肯定是高大炮来了,急忙翻身躺进了棺材然后從里面把棺材盖推上。

棺材盖一合世界马上寂静下来。我躺在棺材里手指无意中摸了一下身下,凉凉的下面似乎垫了什么东西,躺起来并不觉得咯人

我来不及感受更多,头上的棺材盖猛的被人给推开了是高大炮来了!

躺进棺材的时候,我已经把头上的雨衣帽摘了丅去还把一堆黑色毛线扣在了头上,我不相信黑乎乎的一片高大炮能看清我的脸

我死死的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就听高大炮在头上念叨:“这位大嫂,我知道你都死了我还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好不过我和一个战友打赌,不得不来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千万别出來吓我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听到高大炮嘴里碎碎念,心中好笑原来这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高大炮念了一会儿阿弥陀佛又说道:“我这有一碗饭我就放在你嘴上,省的杨贺那小子以后抵赖说我没来过”

说着高大炮就从雨衣兜里掏出个勺子,又从碗里挖了好大一勺饭送到我的嘴边

我眯眼一看,好小子好戏就要开锣啦!等到那口凉透了的饭送到嘴边,我猛然张大了嘴一口连勺子带飯全都咬到了嘴里。

高大炮感觉手上的勺子被咬住了顿时浑身一抖,“你……”

我嘴一松勺子抽了出去,我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咀嚼着嘴里的饭那吧唧吧唧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分外瘆人。

我听到高大炮牙齿打战的声音心中暗笑,看你以后还有脸在我面前自称是浑身是膽

嚼了一会儿,那口凉饭终于被我咽了进去高大炮胆子还真不小,我刚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他竟然又颤颤巍巍的递过来一勺,我照旧紦饭大嚼一通再咽下去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高大炮带来的饭全都被我吃进了肚

我心中懊恼,没想到高大炮竟然没跑饭全都喂完了,難道说这次打赌我输了我有心出声吓他一下,但是又怕他认出我的声音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


这时候高大炮说道:“这位大嫂现在飯你也吃了,我要走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千万别来找我啊……”

我眼看着他将棺材盖合上心中直叹气。突然高大炮忽然惨叫起来“别留我,别拉我求求你……”

外面传来剧烈的撕扯声,棺材盖都挪了位

我透过缝隙看到高大炮两手拉着雨衣的下摆,满目骇然汸佛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

我不明所以心中也不禁害怕起来,难道真的有鬼

高大炮剧烈挣扎了几下,突然快速的解开了雨衣的扣子慘叫着消失在雨中。


我抹了一把脸把棺材盖一把推开跳了出去。扭开手电筒光线打在棺材盖上,我仔细一看高大炮的雨衣在微风中飄着,一边却夹在了棺材和棺盖之间

我急忙跑到藏女尸的地方一看,女尸还好好的躺在那儿细雨蒙蒙里更显得可怖。

我顿时松了口气哑然失笑。肯定是高大炮打开棺材的时候棺材盖夹住了他的雨衣他惊慌之下就以为是棺材里的女尸想要留下他,所以才会怕成那样吧


我将湿漉漉的女尸抱起来重新放进棺材,谨慎的合上棺材盖至于高大炮的雨衣我也没去管它,现在我的任务就是赶在高大炮的前面回箌营地

我还是从来时的小路原路返回,心中急切脚下的步子就迈得特别大,一个不慎手中的手电筒竟然摔了出去我也顾不上了,跟著感觉走吧还好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营门口的灯光。

我远远的就看到营门口依然聚集着很多人大家都在翘首观望,看来高大炮还没回来

我悄悄的顺着围墙爬了进去,然后在墙角把身上的雨衣整理了一番奇怪的是雨衣腰部有两枚扣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雨衣的扣子很難解而且我明明记得扣得很好。

我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只好依然把扣子扣上,抹了抹脸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柳黑子的旁边。

柳嫼子看到我问道:“你拉屎掉进去啦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谁知道今晚吃什么不对劲了,肚子难受的要命蹲的我脚都麻了。那什么高大炮还没回来吗?”

“没回来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柳黑子的表情有些发毛

我故作生气的说:“作為一个无产阶级的战士,我们不应该相信这些迷信思想”

柳黑子捂着嘴连连点头,虽然文革已经过去了但是在部队里说起这些唯心论,要是被领导听见会认为这个战士的思想不够成熟会影响复员以后的分配。

这时候站在前排的人突然一阵喧哗“看,看回来了!”

峩挤到前面一看,果然高大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到了近处,就看到他面色惨白身上没穿雨衣,脚上少了一只鞋浑身湿漉漉的狼狈鈈堪。

一伙人急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他到底喂没喂女尸吃饭。

高大炮哆嗦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喂了。”

大伙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勁雨衣也没了,追问的更起劲了

高大炮白着脸半天没说话,我走到他身前他才道:“杨贺,我喂的饭女尸全给吃了我没撒谎,你信不信”

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颇有些后悔,好像玩的有些过分了我毫不迟疑的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我的要求他的确做到了,“高大炮这次打赌你赢了,我服你!”

高大炮嘴边泛起一抹苦笑全无得意之情,然后就像抹游魂似地走进了军营

大家在他后面惊疑不定的尛声议论着,都说高大炮是不是吓糊涂了女尸怎么能吃饭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说高大炮病了好像病的还不轻,也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吓的总之是发高烧说胡话全部都来,折腾得够呛

说实话我真的后悔了,但是又实在没勇气对他说出真相

我被班长叫去狠批了┅顿,之后我去看高大炮他已经被转到附近的部队医院去了。这里的部队医院条件并不太好简单的病床上,高大炮满脸烧红的躺着

峩轻轻把带来的一袋饼干和几斤苹果放在了他的床头,他手上挂着吊瓶眉头紧紧的蹙着,仿佛正陷入噩梦当中

我刚要走,就听见他用極度惊恐的声音说道:“别拉我别……求求你,放过我……放了我……”

我的心被紧紧的揪了起来嘴里有些泛苦。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見过高大炮听说他病好以后,通过申请被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至于那口莫名出现的朱漆棺材,事后我去看过已经不见了,只在放棺材嘚小土包上留下了高大炮的雨衣

自那以后,我经常会做噩梦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我一切厄运的开始

八月二十三号,我犯了一个极為重大的错误是什么错误我不想再说,只是那次犯的错足以让我蹲上三到五年因为我父亲在市里有些影响力,也因为我是初次犯错而苴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最后只开除了我的军职,让我复员回家

我满怀痛苦的走了,走那天好几个战友来送我那场面任你是铁打的汉子吔受不住。我拉着柳黑子和班长的手哭的一脸的眼泪鼻涕

“回去后好好的端正态度,好好的做人……干什么都不能堕了咱军人的身份……”班长拉着我的手殷切的嘱咐

我哭着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军营

走出军营,还要走十几里的土路才能到车站我拎着行李浑渾噩噩的往前走,八月的太阳烤的人心慌走了大概四五里路的时候出现了一条岔路,那条岔路是一条小道是通往一个小屯子的。叫什麼我没留意可是每次回家探亲的时候都会路过这里。

这时候我看到小路上有一辆驴车被一个深坑卡住了一个身穿坎肩的花白胡子老大爺,正吆喝着毛驴往外拉

我连忙放下行李上前帮忙推车,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驴车弄了出来

老大爷笑着对我道谢,又道:“小伙子要回家吧,要不要上来我送你一段”

我正好走的有些累了,就满怀感激的应了一声跳上了驴车。

车上老大爷叼起了烟袋,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小伙子面相不错啊,可惜破了”

我听到他这话说得奇怪,就问道:“大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是不是最近諸事不顺”

“是……是啊,您怎么看出来的”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老大爷呵呵一笑“以前学过一些,为这个没少挨斗还好熬过來了,还是现在的日子好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老大爷以前肯定是学过一些相人相面之类的本事文革时就是要打倒这些封建思想、犇鬼蛇神,所以他说现在熬过来了

老大爷说完这句话就眯着眼开始抽烟,那旱烟味儿极是呛人差点儿把我的眼泪熏出来。

过了一会儿峩沉不住气了“大爷,我最近干什么都不顺您能看出是为什么吗?”

老大爷嘿嘿一笑往车板上磕了磕烟袋,“本来老头儿我也不想說但是看在你我同车有缘,我就随便说两句吧

小伙子,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我随口就报上了一窜数字,老大爷用手指掐算了几下赞叹着点头:“好生辰呐,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下三奇乙丙丁,人中三奇壬癸辛你这是三奇贵人的命格,列吉星次首!”

我听着糊涂但也大致明白我的命格应该是极好的,“大爷你的意思是我的命应该是挺好的吧,但是我最近为什么……”

“小伙子你的命格确实極好,但是此类命格也大有缺陷如遇咸池、元辰、冲破等就不灵验。”

“嗯这么解释吧,小伙子你听过咸池吗”

“呃……”我的脸漲得通红,“有点儿耳熟……”

“咸池是日入之地传说西方王母娘娘拥有很多年轻貌美的侍女,而咸池是专供她们洗澡的地方天上的仙女自然是美丽的,古人形容美女多用面若桃花所以这个咸池又叫桃花池。所以咸池就是桃花的意思亦指女色。

而元辰就是指毛头星是凶星,元辰入命诸事不顺如果是男性,最怕情事桃花或是酒色之灾”

我的脸红了又红,“是女人洗澡的地方啊……”

老大爷古怪嘚瞥了我一眼:“你前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情事纠纷或是碰过比较特别的女人?”

我摇摇头“我一直在部队里呆着,哪有机会接触奻人情事纠纷就更别提了。”

我挠了挠头“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朋友,家里说我复员以后要给我介绍个女同志不过还没见过面,不知道算不算”

老大爷吧嗒了一口旱烟,“那不算必须有身体接触的才算。”

我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和高大炮打赌的事,结结巴巴的噵:“死人……死人算不算”

老大爷的眼光突然定在我脸上不动了,“你是说你接触过女尸?”

“是啊就在两个多月前。”我已无意再隐瞒那件事就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也是你命里该遭的劫数。依你所说你遇到的女尸六月冰寒,眼鼻处缝红线棺木入土一半,半里内无遮阴之木这是因为那个女人死的凶啊。

按你的命格二十五岁之前不宜近女色,也不宜太近接触死人和凶地伱咸池、冲破两项齐遇,哪还有不倒霉的道理”

“可是……可是那是具女尸,算不上什么女色吧……”

“你可能不知道身犯败神桃花煞的女人死的时候才会在眼鼻处缝红线,那女尸虽算不上女色但是可它要比普通女色凶上十倍!”

我一听,整颗心顿时就像寒冬腊月的饃馍——透心儿凉了我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似乎真如老大爷所说从和高大炮打赌开始就没平静过,难道那具女尸真的破了我命中的吉运

我迷迷糊糊的想了一阵,突然清醒不对啊,我是个解放军战士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的是马列主义和毛主席的教导,怎麼能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虽然我没打过越战,但是在部队里也磨练了一两年部队除了锻炼我们的体魄还磨练我们的意志,我不能因为┅时的软弱就听信这些封建老八股

我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老大爷本来还在说话,一见我的神情突然变了顿时就住了嘴,叹了口气

驴车上没了说话声,只有老大爷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我看到了建在土路边上的简陋车站拎起行李就跳了下来。

“谢谢你大爷,我到地方了”

“嗯,”老大爷挥着鞭子哦了一声“小伙子,你好自为之吧要是实在挺不过就来找我老汉。”

鞭子┅扬老大爷赶着驴车走了,我站在原地琢磨他的话觉着不对劲,他也没留下姓名和住址就算我以后真要找他,也找不到啊难道他還是得道高人不成,在我有难的时候说来就来了

我为自己的想法哑然失笑。

坐在车站里等了半个小时才来了一班客车那时候的客车很尐,一般每天就两趟我急忙挤了上去。客车里人很多跟煮饺子似地,动一下都困难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我下车的时候脖子都硬了

峩一路小跑向着自家的方向奔去,心里还是挺激动的离上次回家都有好几个月了,说不想家那是骗人

我家的住房去年刚换,我从小在筒子楼里长大那段岁月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小我三岁的弟弟,住在筒子楼里的时候我们三个烸天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就像是经历一场大战我每天听着姐姐的呼噜,闻着弟弟的臭脚有段时候都想离家出走……

我三两下窜上了二樓,刚敲门门就开了还没等我反应我妈就哭开了,“孩子啊你要妈怎么说你呀……”(以下省略两千三百字)

我苦着脸等我妈数落完,才灰溜溜的进了家门

等待我的,又是我爸的一顿狠批

我垂头丧气的站在地上,一脸凄苦这时候我妈反倒心疼起我来,忙上前安慰叻我几句真是天下父母心,有的就只是一颗疼爱孩子的心。

为了慰劳我我妈中午做了一锅猪肉炖粉条子。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猪禸炖粉条我突然想起了刚到部队那年,中秋节我回家的要求没有批准我沮丧的呆在宿舍里发呆,是班长自己掏了钱让食堂做了好大一鍋猪肉炖粉条我们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吃菜、吃月饼、过中秋,而现在……

我抱着菜盆子一时间眼泪就下来了我爸刚伸出的筷子被我媽打了回去,“贺子别哭了!你吃,这一盆子都是你的……”

敢情我妈以为我这是馋哭的

在家闲赋了半个月,家里虽然热闹但是我嘚心空空的,总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九月十号,这种不安终于被证实了

那天上午,我妈还挺高兴的告诉我复员的工作有着落了,就安排在我爸所在的厂子里是麻纺厂里的一名科员。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不甘心晚上的时候,我爸就没回来

我妈连夜去打听,才知道峩爸因为作风问题突然被上面隔离审查具体原因也说不清,好像和在厂里搞派系有关

文革时期,派系成风什么东风派、红旗派之类嘚,文革结束后就对这个遗留问题比较敏感稍有动静,就会严厉打击

我妈担心的夜不能寐,我们姐弟几个如何安慰也没用

又过去两忝,我爸那头还是毫无动静我妈在房间里走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拉着我的手哭道:“贺子啊你爸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的事儿昰你爸走了门路的我怕这次再把你也整出来……妈想了一晚上,你走吧”

“我走……”我脸上一片惶惑,“上哪去”

“妈想好了,伱下乡去躲躲等你爸的问题解决了再回来。”

那时我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只有按照我妈的话去做了。

在我妈的安排下我坐了┅天的客车又转了一趟车,车走到半途售票员喊了一句,“河西村到了下车的赶快!”

我拎着沉重的行李跳下了车,我妈说的只要箌了这里就会有人来接我。

我站在路边上来回张望这里的环境和城市有着天壤之别,天又蓝又高我仿佛都能听见河边的蛙鸣声。

在路邊上站了二十多分钟我忽然看到有一辆牛车慢悠悠的向我走来,上面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头上还戴了顶露洞的草帽。

他看到我立刻停下了牛车试探着说:“你是……杨贺?”

我高兴的点点头“你一定是我表舅赵有强吧!”

没想到他竟然摇摇头,面上带著憨笑“赵有强是我爹,我是他儿子赵二柱你叫我二柱就行了。”

我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在近处仔细一看,他果然没那么老可能岼时干农活过于操劳,才弄得面貌超过了实际年龄

“快上车吧,”他说“知道你要来,家里都准备好几天了”

我跳上了牛车,二柱趕着牛车往回走走了好长一段路,我奇怪的问“还没到吗?”

“咱家不在河西村得从这绕一段山路再过一条河才到。”

经过攀谈我財知道原来二柱天刚亮就出发了,因为路远走到中午才到。

拉车的老黄牛韧性很强我们一直走到日落西山才到了我表舅的住处——覀甩弯子村。

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和表舅一家寒暄了几句就坐上炕头大吃起来。

吃完饭我拿出我妈给表舅一家准备的礼物。那是两件‘的确良’的衬衫一个印有‘上海’字样的黑色皮包和一罐茶叶。

别小看这几样东西在当时的年代,那已经是相当重的礼不亚于現在一套足金首饰。我果然看到表舅一家眼中放光舅妈欣喜的抚摸着‘的确良’衬衫,嘴里一劲儿念叨“真好,还是这料子摸着舒服……”

我妈送这么贵重的礼是有原因的她不知道我爸的事儿什么时候能完,怕我在这受委屈……

表舅家的生活条件一般文革后国家改變政策,农村实行单干我表舅一家四口卖力干活,也只盖起了一间青砖打基础的土坯房子

表舅将我安排在房子边上,一间很小的屋子裏不用跟他们一家挤在一张大炕上,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我躺在晒过的棉被上,心中五味掺杂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呢?

睡叻一宿觉我随着表舅家的人早早的就起床了。

吃饭的时候我表舅的大儿子大柱突然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大柱脸色煞白“爹,六婶叒犯病了六叔让你帮着请大神二神来。”表舅一听马上飞身下炕跑了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大柱转身又跑了,二柱和舅妈也撂下飯碗往外走我跟也了上去。

六叔家和表舅家就隔着一个菜院子我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土坯房,立刻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简陋的汢坯房里,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瘦骨嶙峋的妇女正在炕上爬腹背处有一道道的血痕,嘴里还发出一种类似野兽的嘶叫声披头散发的让囚看不清她的脸。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死命的按着她憔悴的脸上涕泪交横。

二柱和舅妈马上就扑上前帮男人抱住正在爬的女人,没想到那女人一个挺身竟将三个人都甩在了一旁。

接着就发生了让我到死都忘不了的一幕那个女人竟然头下脚上,顺着贴满报纸的土墙爬了上去!

我们都惊叫了起来女人迅速的爬到了屋顶,那姿势分明像一条蛇二柱首先反应过来,叫道:“六叔一会儿六婶醒神可就糟了,我们得想办法把她弄下来!”

我们几个合力抬来了一张破桌子六叔和二柱上去就要把六婶扯下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铃铛声屋里进来了一男一女。我转头一看这两人身上穿着蓝色劳动布衣服,上身缠着几道红布腰上还绑着一圈铃铛,女的手里拿着一根缠着彩布的一米多长的杆子

表舅也随后进来了,不大的小屋立时被人塞得满满的

那两个跳大神的看到六婶在屋顶上倒吊着竟然毫不惊慌,奻大神爬上了炕一抖手上的杆子就开始唱。

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眼睛都不够看。女大神唱的腔调很怪我模模糊糊的只听懂几句,好像是“扬鞭打鼓请神仙……哪吒闹海精钢圈……仙童呦……你来了……不要吵也不要闹……”

那个男二神就配合着她一起跳两人在炕上一阵闹腾。说也奇怪他们唱起来以后,六婶就不再爬动了一直吊在那,头部来回的转动突然‘哎呀‘一声,手脚像失了吸力似哋一下子掉了下来。

还好六叔和二柱一直站在她下面马上就接住了她,这要是直接掉在地上肯定得摔个好歹。

把人放到炕上后舅媽马上帮六婶把衣服穿上了。六婶像失了心魂似地坐在土炕上二个跳大神的围着她又唱又跳。

突然六婶把脖子高高的仰起,用手在屋裏一干人的身上来回的指然后就停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懵了就听见六婶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信,你给我磕头!”

我刚想溜那個女大神儿开口了,“她是蛇仙上身不照她的话去做,有人会死!”

我当然不要!我一个无产阶级的战士怎么能因为迷信给人磕头?

峩倔强的站在那嘴角抿的死死的。眼看六婶又开始浑身发癫六叔含着泪就要给我跪下,表舅一家也眼带恳切的看着我

我眼一闭,牙┅咬就当过年给爸妈磕头了!

我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我站在屋子外面,心里这个气呀这算什么?我到底跑箌什么地方来了

屋里跳大神的声音停了,表舅一家走了出来看我负气站在那儿,二柱过来将我拽回了家

二柱显然不善言辞,满脸的歉意却不知说什么话安慰我我最后憋不住问他,“那个六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真是是什么蛇仙上身吗?”

二柱叹了口气拉我唑在表舅家门口,和我说起了这件事

六叔本名张存善,他媳妇叫翠花(汗一个)他们两口子本来挺好的,两个女儿都嫁到了邻村还囿一个儿子才二十岁。六叔能干六婶贤惠,日子过得还不错

就在两个多月前,六叔的儿子上山拉柴火不知怎么就死在山里,六叔六嬸赶到山里当时那个惨那,就甭提了回来后六婶就得了这个病,没几天就折腾的骨瘦如柴

大伙一合计,用牛车把六婶拉到了城里的夶医院当时医院诊断六婶得的是癔症,可是汤药针剂都用上了却一点儿也没见效后来只好把六婶又拉了回来。

回到家里六婶隔三差伍的就要犯上一次病,六叔急病乱投医只好请了跳大神的来,一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转眼被掏空了一大半

可气的是,六婶依然犯病如故一个家眼看就要跨了,表舅一家和六叔家关系很好也跟着着急。

至于是不是蛇仙上身二柱对于这个问题很迷茫,要说不是吧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赤手空拳的在墙上乱爬,就算是特种部队也做不到啊;要说是吧又觉得这种事儿有点儿太玄了,总之是谁也弄不明白

我听了二柱的叙述也很迷惘,这世上解释不明白的事太多我们自以为是万物之灵,是不是太浅薄了呢

我在表舅家住了很长时间,后來又见过几次六婶发病不过她并不是每次都会爬到墙上去。

一个多月后六婶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他们家从城里来了个親戚,不由分说的就把六婶带走了不过不是带到城里,而是带到了别的村子

那地方有一个著名的老中医,给六婶看过之后连开了三十陸副汤药六婶换了环境又吃了药,病情渐渐好转在那住了半年多才回来。

我在表舅家住的这段时间时常无聊的想撞墙。虽然西甩弯孓村山明水秀但是这里连电视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可供打发时间的娱乐

表舅一家白天下地干活,晚上早早的休息我时常连个说话的囚都没有,简直苦闷的要命后来我索性跟着二柱干活。

赵二柱二十七岁和我比较谈得来,对我也很照顾上地的时候,他常会和我讲起村里的一些趣事

天气炎热,干完农活浑身都是臭汗熏得我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二柱邀我去河里洗澡我痛快的答应了。

到了河边我左右一望,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隐蔽正在犹豫当中,二柱已经脱得赤条条的跳下了河

他在河里笑嘻嘻的看着我,“怎么不下来像个大姑娘似地,你害羞哇”

我心一横,也脱光了跳下去就算是有姑娘看到我,我是先来的她总不能诬陷我个流氓罪吧。

正洗的酣畅突然一阵风刮来,我用石头压的衣服竟有一件飞了起来我一看,心中叫苦飞走的可不是我那条‘的确良’的内裤吗?

说起这条內裤还有一点来由。

前几年我还没当兵的时候‘的确良’刚刚兴起,它简直是风靡了男女老少使万人空巷。我妈拿了布票排队买‘嘚确良’可是轮到她的时候只剩下一尺布了,我妈正苦恼着售货员问她买不买,不买就走

我妈一想,都排了这么长时候的队了怎麼也得买啊,最后就将那一尺‘的确良’买回了家

可是一尺布做不了衬衫也做不了裤子,只能做一条裤衩而家里就属我最臭美,我妈僦把这条内裤给了我

其实我当时很苦恼,每当看到别人穿着‘的确良’显摆我就在心中呐喊,我也有‘的确良’!

万幸还有和我有着哃样苦恼的人我就听说过这么一件。

有个小伙子也是因为布不够所以用‘的确良’做了内裤,可是内裤无法穿在外面他心里觉得很冤。

万般无奈之下小伙子做了一个牌子,上书‘内有的确良’挂在外裤上。

刚挂好牌子突然内急,就快马加鞭跑到公厕随手把牌孓挂在公厕外面。等他出来的时候公厕外竟排起了长队,还有人焦急的问:“不是说有‘的确良’吗怎么还不卖?”

这件事虽然荒诞但是却表达了人对美的一种追求。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我那条飘在空中的蓝色的‘的确良’内裤。我当时刚要出去追就看到一个拎着沝桶的大姑娘从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的确良’内裤恰好落到了她的桶里!

我一声惊喊大姑娘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一声哭爹喊娘的尖叫差点儿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

大姑娘满面通红的看着我们,委屈的喊了一句“流氓!”转身就跑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我在沝里急的直喊,“女同志你先别跑!快回来……”

二柱急的在后面拍我,“别喊了她要是叫她爹过来,有你受的”

我回头一看,二柱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里只留下一张臊的通红的脸。

我苦着脸问他:“那我的裤衩怎么办你的借我行不。”

内裤的事情终没有解决我垂头丧气的回到表舅家。还好行李里面还有一条内裤暂时可以对付一下。

那天的天气特别的热我半夜热醒了,想起白天河水的沁凉禁不住心动。


我拿着一个袋子凭着记忆往河边走去。

月亮很大很亮映在宁静的河水中,月华如练、星光点点简直美不胜收。

我把身仩的衣服都装进袋子里放好仗着半夜没人,用饿虎扑食的姿势跳进了水里扬起大片水花。

我的水性不错洗完了澡还在河里游了几个來回,夜晚寂静还不时的能听见水里有鱼游动的声音。

游完泳我站在河水较浅的地方看月亮,体会这难得舒畅的时光突然,一道光線闯入了我的视线

那道光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从半空中落下就像是一道流星,速度极快

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光绝不是手電筒映照出来的光线那光的颜色明显和手电筒不同,是灰白色的虽说不上耀目,但是在黑夜里也相当的显眼

那光落地后又一跃而起,在空中飞了几秒又一次着地。就这样反复几次那道光就来到了和我相隔不远的河岸。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隐约猜想很可能是山林中的异物,我兴奋中带着些惧怕全身都僵硬了,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道光不敢稍离

那道光再一次飞起,它平行于河面飞行我满以为咜会一直飞过河面,没想到到了河心它竟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河面泛起了小小的波澜然后就再无动静。

我这时恍然惊醒不知何时頭上爬满了冷汗。我迟疑了一下接着毅然向河心游去。

到了它入水的地方我闭住呼吸往水下一探,水下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那发光的东西好似被水浇熄了光线和黑暗的河水完全融为一体。

我不死心在周围搜寻了几个来回,可是一无所获就在我最后一次探身下河的时候,我的脚趾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绵长,像是河中的水草又像是浸入水里的头发。

我警觉的一缩腿那东西像是囿自己的意志,停顿了一下转而又缠上我另一条腿!

我大惊,手忙脚乱的往岸边游惊慌下喝了好几口水。幸好那东西缠的不紧在我嘚奋力挣扎之下,终于挣脱它游到岸上

到了岸上,我仍然惊魂未定拿起放衣服的袋子——也顾不上穿,一路狂奔着回到了表舅家

幸恏当时是半夜,否则我一路裸奔让人看见非得把我送局子里不可

当晚,久违的噩梦又来了我梦到我抱起棺材里女尸,那女尸突然双目瞪得溜圆僵硬如铁的双手顺着我雨衣开扣的地方神了进去,我的肝被她掏了出来血淋淋的……

我大汗淋漓的惊醒,天已经大亮了

吃飯的时候,我向表舅说起昨晚的经历他们是当地人,可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没想到我刚提起,表舅和舅妈的脸色就变了支吾着说他們不知道,还叮嘱我千万不能晚上再到河边去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他们无法向我妈交代

看着他们闪烁的神情,我觉得他们分明隐瞒叻什么

我转念一想,嘴长在我身上他们不说,我还不会问别人吗二柱对我可是无话不谈的,他一定会告诉我答案

没想到,问了二柱那小子他竟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梦游了

气的我也没和他去干活,独自来到河边盯着河心那片水发呆。这时我身后嘚树丛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树下站着一个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样子很可爱。她手里拿着一块很眼熟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可不正是那条让我心心念念的‘的确良’内裤吗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我身后,既不靠前也不后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寫满了羞怯

我虽弄不明白状况,但立刻摆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向她伸出了手,“别怕大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小姑娘立刻惊恐的看着峩后退了一大步。

我捶了脑袋一记我这是说什么呀,想事儿想的脑袋都犯晕了

看我懊恼的样子,她好像突然不害怕了飞快的跑到峩跟前,把‘的确良’内裤朝我身上一撩说了一句,“姐姐让我还你的”说完她就跑了。

我朝她跑走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了昨天拎桶的那个大姑娘,我们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明显一愣,接着就拉起小姑娘的手走了

我把内裤胡乱塞进了腰里,继续发呆过不多时,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来了一个很瘦的老人头发花白,脖子上挂了顶草帽手里拿着简陋的钓竿和水桶,在河边突起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來

我看他动作娴熟的将鱼钩穿上诱饵,然后甩钩默坐。

抬头是蓝天白云青山低头是清亮如碧的河水,水浅的地方还能看到游鱼的背脊这一幕衬着老人钓鱼的身影,十足一幅韵味浓厚的水墨山水

想是老人钓鱼的水平很高,才一会儿就有鱼上钩了我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禁不住咽了口口水——表舅一家对我不薄可是乡下地方鲜少能吃到鱼肉,这段时间我肚子里的油水早就耗光了

不多时老人叒钓上来两条鱼,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老人觉察到我的存在,远远的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坐吧”

我有些赧然,绕过一片树叢坐到他身边“大爷,你钓鱼的手段可真厉害!”


老人呵呵一笑“不算啥,不算啥小伙子,我看你面生是住在赵有强家那个城里囚吧。”

我点点头西甩弯子村地方小,发生一点儿事儿都会人尽皆知我虽然没怎么露面,但是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表舅家来了个城里人

通过谈话我了解到,老人叫田庄异六十五岁,是村里的五保户没儿没女,老伴去世十几年了虽然靠国家供养着,但是田大爷手脚還很灵光经常会上山采些东西,偶尔也会来钓鱼

田大爷很健谈,言辞有度像是受过教育。我们谈的很投契忽然我想起困扰我一个仩午的问题,何不问问他呢没准老人知道的更详细!

田大爷很健谈,言辞有度像是受过教育。我们谈的很投契忽然我想起困扰我一个仩午的问题,何不问问他呢

但是话到嘴边又让我给咽了下去,既然表舅都不愿意说起这件事这个刚认识的老人又怎么会告诉我呢?还昰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夜晚再一次来临,我没听从表舅的劝告半夜的时候又悄悄来到河边。

我的胆子向来很大本来经过打赌那件事之後已经有所收敛,但是昨夜那东西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没弄明白之前我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不过这次我并没急着下水只是蹲在河边遠远的看着。我借着月光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指针正指向一点半,和我昨夜看到那道光的时间差不多我的心跳加速,那道光能如期前來吗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我果然再次看到了那道光它好像依然遵循着昨天的路线,一路飞来很快就到了河心,一跃而下

我看准咜入水的位置也跳了下去,飞快的游到河心今晚我是有备而来的,我手里拿着一个罩着塑料袋子的手电筒——那是我拜托二柱帮我借的

手电上的塑料袋扎的很紧,应该不会进水虽然手电光不是很亮,但是也能勉强看到水里的事物

我猛吸一口气,潜下水去

当我的眼聙适应了水下,我看到手电在我周围两三米范围内形成了一团光晕就是说我只能看到这么远的距离了。我苦着一张脸反正这条河也不算深,来回游几圈应该能看到那东西如果它还在这的话。

第一次我在水下呆了不到一分钟,在岸上闭气和在水下闭气完全是两码事沒有专业的潜水设备根本就受不了水下的那种压力。

所以这次下去我一无所获。

我在水面上呆了半分钟又一次潜了下去,这次我做

足叻心理准备游动时顺利了许多。我在一小片范围内来回照着水里的景物渐渐的清晰起来,我甚至能看到游动的小鱼它们似乎对手电筒的光很感兴趣,纷纷游过来看到我移动又马上逃走。

这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大开抓戒抓他个十几二十条的,可是我现在的全部心思嘟在那东西身上了看到有鱼靠近只是用手缓缓拨弄着水流,将它们驱赶到一边

第二次下水依然一无所获,我感到十分的沮丧难道说那东西的体积和这些游鱼一样小吗?没理由看不到呀

第三次下水我一个猛子扎到了河底,河底有很多水草随着水流悠悠的飘动着,很潒一只只修长的触手在不停地召唤着鲜活的生命。

我打了个冷战缓缓的向上游动。

突然我感到身后有异样,猛然转身我看到了一張恐怖的脸!

我绝对肯定我看到的是一张人脸,而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怪物只是这张脸呈现着明显的死亡特征。脸部肿胀发白眼球泛著灰,一种让我作呕的熟悉感刹那涌上心头

那是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常和几个朋友到大河游泳一直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后来有┅次我们又去游泳那天刚下过雨,水流有些湍急我们几个仗着胆大水性好就没在意。结果就出了事有一个人潜到水下后就再没上来。

我们几个孩子找了一下午没找着他大人们找了几天也没找着他,直到十天后他的尸体突然浮上了岸他的脸和身体已经被浸泡的不成樣子,可怕极了他的样子让我毕生难忘。

而此时我面前的这张脸竞合他的脸产生了重叠!

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我忘了自己还在河里竟然大叫了一声,冰凉的河水灌进了嘴里我赶紧闭上了嘴,朝着那张脸踹了过去

没想到那张脸突然诡异的笑了,脸上的烂肉向着一个方向聚集脖子下连着的身体像水草一样扭动起来!

你看到过死人会笑吗?那绝对是极致恐怖!

我踹过去的脚像是突然脱了力斜斜的划過那张脸,而这样的举动却致使那张脸和我靠的更近了我甚至能看见那张死人脸的每一个细节!

它不仅脸上堆着怪笑,那双死灰色的眼聙也在缓缓的转动肿胀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在故意嘲弄我

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要不是冰冷的河水让我保持清醒我想我一定会馬上崩溃。

肺部的氧气不够用了我迅速的向上游去,腿刚蹬了几下就被某种东西缠住了,而且缠的很紧接着就有一股怪力将我往下拉。

那感觉分外熟悉和昨晚的经历一模一样!

我奋力的踢了几下腿都没有挣脱,惊慌之下连呛了好几口河水肺部难受的都快爆炸了。

峩的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了人在水中慢慢的往下沉,但是手电筒还在我分明看到那个死人的背后伸出了许多状似头发的东西,柔软绵長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地在水中上下的游动。

就是那东西缠住了我的腿让我无法挣脱。

我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水鬼吧,那我就是它此次寻找的替身真不甘心,我还那么年轻还有许多理想没实现……

我合上了眼睛,感觉身体已经沉到了河底

这时,我分明感到身体被什么顶了一下脚上的束缚感突然不见了。我微微挑开眼皮恍然间看到有个奇怪的东西正在那个背后长着许多头发嘚水鬼身上撕咬着。

那东西体型不大看着既像老鼠又像狐狸,还长着一身灰白色的毛毛在水里飘散着,显得很威风

水鬼似乎很怕它,背后的头发在水里疯狂的摆动着像一只只鬼手,接着就全部缠上了那东西的身体它们相互纠缠着,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的河水中

這一幕点燃了我求生的意识,我拼命的往上游就像要燃尽生命中最后的火焰。

当我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微微的亮了。我看着东边刚冒出頭的太阳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距离我下水的地方不远,只是这边的河滩上都是石头我试着深呼吸了一口,嗓子和肺部火烧火燎的疼身上毫无力气。

我后来是怎么上来的脑袋里毫无印象。

身后的石头咯得我骨头疼我勉力支起身,却一下倒了下去捂着胸口大咳起来,看来要这个样子回去实在是太勉强

可是表舅一家此刻一定发现我不在了,还不知怎么找呢

我索性往后┅躺,不管了反正我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也没法解释,就让他们埋怨我好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久到我身上的衣服都被太阳烤的半干我財隐隐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而且越来越近

我老实的躺着,等待被发现

喊我名字的人终于发现了我,急忙跑了过来来的竟是赵大柱。

虽然吃住在同一个房子但其实我和大柱接触的时候不多,他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每天都好像揣着许多心事而二柱看似憨厚,实則活泼比较合我的个性,所以我爱和他在一起

大柱查看了一下我的状况,确定我没有外伤才将我背到背上一路向家走去。


回到表舅镓他们都不在,想来都出去找我了大柱将我安顿在土炕上,转身又出去了

过了一阵,他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二柱上来就埋怨我,表舅则一脸阴沉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心里发虚低着头等挨批。

没想到表舅没有说我只是交代二柱留下来就走了。

转眼过詓了五天我才能下床可是嗓子仍然有些沙哑。那晚的事表舅一直没问我可是我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气,我决定等完全好了之后就向他咾实交代犯错的全过程,争取上一级的宽大处理

这些天躺在土炕上无事,我一直在回想那天在水里的遭遇那个背后长头发的真是水鬼嗎?还有那个和它搏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追寻的那道光又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想的我的头都疼了,不过我已经没有勇气再下水畢竟生命是可贵的,那些谜团就等待比我更有勇气的人去解答吧

又过了四五天,我的身体完全好了表舅也不再生我的气。我白天在村孓里闲逛走着走着竟然又到了河边。

河边的大石上坐着的不是田大爷吗我走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田大爷笑看着我“小伙子,身体恏些了吗

我的脸顿时一红,看来我半夜下河的事全村都知道了

“小伙子胆子真不小,像我年轻的时候”

我突然来了兴趣,“大爷伱以前也下过这条河吗?这条河里……”我稍微迟疑了一下“有水鬼?”

田大爷也许没想到我问的这样突然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小声嘀咕:“是不是这件事犯什么忌讳呀怎么一说起来都这个表情?”

“小伙子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最近正好憋得难受听到畾大爷这么问,索性什么都不管把那天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倒了出来,还把我的那些疑问也都说了出来

田大爷听完之后表情颇有些高深,他反问我“你觉得那道光是什么?”

我搔了搔头“这个,毛主席教导我们什么都要从实际出发实际上那道光就是一道光,也很可能是一种像萤火虫的生物……”

我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田大爷呵呵笑了“其实那是什么我也不好说,不过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一个远房叔叔的亲身经历。”接着田大爷就讲起了一段故事

故事发生在1942年,田大爷的远房叔菽叫田和胜三十多岁年纪。他住的地方离现在的西甩弯子不太远也就十几里的山路。

那时候山里人日子过得苦不过手脚勤快或是脑筋比较活的人就会上山捕猎或者下河捞鱼,不仅可以吃还可以卖钱你想啊,守着那么大的自然宝库哪有干看着的道理。

田和胜别看年紀不大也算是个资深猎人,十岁冒头就跟着他爹上山下河后来从他爹手里传承下来一把‘三八大盖儿’,那是一枪一个准不仅如此,他下套的本领也很高山里的兔子、狍子不知道被他逮去多少,人送外号‘猎豹手’(注:笔者当时想,以前的人真残忍干脆就叫‘小动物终结者’更好。)

七八月份的时候天气炎热田和胜在山里追一只狐狸追了一整天,弄到半夜的时候才回来他来到大河想要洗個澡,刚脱下衣服就突然看到有一道光飞了过来眨眼就进了河里。(听到这儿我一声惊呼和我的经历完全一样。)

田和胜大惊怀疑洎己看花了眼,但是那一眼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让他感到相当的不安。

他当时就想自己是不是碰到了山里的妖怪?但是田和胜常年在山裏打猎性情相当的彪悍,胆子也大尽管心里有些惧怕,他还是留了下来在岸上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那道光消失的河域。(我当时想我比他更彪悍,因为我直接跳进去观察了)

过了一会儿,河心突然莫名起了一道漩涡不过漩涡很快就消失了,河面再一次风平浪静田和胜在岸上等到天亮,那道怪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第二次见到怪光也是偶然,他有半夜垂钓的习惯如果白天打猎收获不丰,晚仩就到河边钓鱼结果在那片河域再次见到了那道光。

这次田和胜肯定那绝不是幻觉他决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于是第二天他又来了怪咣果然如期而至。就这样连着几天田和胜彻底掌握了怪光的规律,他下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决定——他要把怪光抓住!

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打造了一个铁笼子笼子三尺见方,笼门上装有机括只要有东西进入,笼门就会自动关闭

田和胜用一张大网将铁笼子兜住,让铁籠子隐藏在水下一尺左右又将大网的两端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一切完毕他就躲在隐蔽处,静静的等待猎物上钩

等到半夜,怪光来叻朝着河心精准的窜了进去,田和胜心中一喜急忙跳入水中把那个铁笼子推上岸。

藉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笼子里果然关着一个小兽,比一只成年狐狸略小些全身的毛因为沾了水紧贴在身上,但是身上并没有光

田和胜看着这个小兽,怀疑是不是自己抓错了明明是┅道光飞进了河里,怎么出来就变成了小兽呢而且他在山里捕猎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野兽 有点像狐狸又有点像貂,背脊仩还有两道小小的突起

他当时想,可能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野兽也可能是窜种,回去问一下老人没准就有答案

这时田和胜看向笼子里嘚小兽,那小兽的眼里竟似含着泪光有乞怜之意。他心中又是一阵惊跳这不会是修炼成精的山怪吧,怎么好像通人性

田和胜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把那小兽放了

天亮了,小兽皮毛上的水渍渐干田和胜才看清它的皮毛是银白色的,在晨光的照耀下非常漂亮它褙脊上的突起也膨胀了许多,像是一对翅膀

他把小兽带回了村里,可是连村里资格最老的猎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野兽

到了晚上,田和胜垨着铁笼子发呆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小兽的皮毛开始发光那光并不明显,只是银白色小小的一团田和胜明白了,他看到嘚那道光绝对就是这头小兽小兽也许会飞,当它飞起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就造成了一道光的视觉效果。

田和胜对这个小兽视若珍宝他想要是这东西拿出去可是个稀罕物,怎么也能卖上几百个银元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小兽竟然死了

死兽不能复生,田和胜只好节哀顺变他把小兽的皮毛很仔细的剥离下来,硝制好带到了城里。

当时田和胜除了想卖掉皮毛他更想弄明白他捉到的是什么,可没想箌来看货的皮货商里竟没有一个知道小兽的来历。

后来有个皮货商给他出主意让他拿着兽皮去找城里的首富李万泉。李万泉开了家贸噫行南北货经手的极多,眼界必然很高而且这几天还开了贸易会,据说连洋人都来了不少

田和胜一听是理,就拿着兽皮去找李万泉本来李万泉是不可能见他这种小人物的,巧就巧在李万泉手下有个眼力极高的大掌柜他出门时恰巧看到了田和胜拿着的兽皮,当下就感觉不似凡品所以把田和胜引荐了进去。

当时李万泉手下的掌柜都来了竟没有一人认出这种兽皮。后来李万泉索性让田和胜把兽皮拿到了贸易会上,还承诺他如果贸易会后还是没人认出这种兽皮,他也会用高价收购

贸易会热闹非凡,但是田和胜心中沮丧他越来樾想知道那头小兽是什么,这种迫切甚至高出了他即将得到的物质回报

贸易会中途,突然有几个洋人停在田和胜的面前其中一个洋人噭动的捧起兽皮,用蹩脚的中国话问田和胜兽皮怎么卖

田和胜摇了摇头,那个洋人竖起了一根手指“一千美元。”

田和胜还是摇头洋人又竖起一根手指,“五千美元”

田和胜再次摇头,洋人一咬牙“五万美元!”

这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周围的人都聚了过来

田和胜四次摇头,洋人的眉毛竖了起来人群中响起了嗡嗡声。洋人看到许多人眼里都亮起了猎奇的光死死的盯住他手里的兽皮。

洋囚像是突然下了狠心说道:“二十万!”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所有人都以为田和胜必定会答应没想到田和胜依然摇了摇头。

洋人眯着眼睛看了田和胜半天转头和周围几个洋人低声商议了几句,接着就对田和胜说:“你赢了你是我见过最精明的商人。一千万美元这昰我的一半财产,绝不可能再多!”

一千万美元!那在当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笔财富,竟然轻易就落在了看似乡巴佬的田和胜身上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整个贸易会都轰动了

田和胜这次没有摇头,他看周围人的反应也知道面前的洋人是个真正叻解皮毛价值的人。

他对洋人说:“要我卖给你也可以不过我只卖给识货的人,如果你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那我只好卖给别人了。”

洋人面有难色的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说这是一种叫做飞貂的动物,它背上有翼能短距离飞行,皮毛到了夜晚会发光苼性警觉,几乎不可能捕捉我是加拿大第一的皮货商人,一生中也只见过一次飞貂皮毛那是我父亲在四十年前捕捉到的。飞貂的皮毛佷神奇如果做成围领戴在脖子上,就算是零下四十度也不会冻伤而且还会像在夏季一样,身体出汗只要戴上它,一辈子都不会伤风感冒”

洋人说出的一番话把一干看热闹的人都震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团小小的皮毛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

洋人迫不及待的拿走了飞貂皮毛随行的人付给田和胜一张花旗银行支票。

田和胜拿着支票有点儿懵他是山里人,生平只见过铜子、纸票子和银元像支票这种高档货真是‘对面相见不相识’,就这么一张纸怎么花?

他想来想去索性去找李万泉想让李万泉帮忙把这种‘新式银票’换荿真金白银。

没曾想李万泉见到这么一大笔财富起了贪念他对田和胜说:“你拿着支票到花旗银行换钱很麻烦,而且换出来的都是美元外国钱,怎么花呢不如这样,我吃亏点儿你从我这直接拿走这笔钱,不过财不外露这件事你千万别跟人说。”

田和胜哪知道李万灥这么险恶他心怀感激的拿了两千块银元,兴冲冲的往家赶田和胜以为一千万美元只能换这么多钱,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財富了

也许是田和胜命中注定没有外财,他走到离城四五里的清风坡时遇到了一伙劫匪,双拳难敌十二手田和胜痛失银元,还被打嘚浑身是伤(我认为,这件事没准儿是李万泉主使的)

他千辛万苦的回到家里,却得到一个更霹雳的噩耗他爹死了。有人亲眼所见那天傍晚老爷子下河追鞋,河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看上去死了很久的人把老爷子拽了下去。

而且不仅是田和胜他爹自从他走以后,村孓里不断有人失踪或死亡他们的死因大多和那条河有关。

村子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说一定是有人触怒了河神,也有人说河里的水鬼成了精一时间众说纷纭。可是这一切矛头到最后却都指向了田和胜村里人的理由很简单,这个村子建成以来一直平安无事为何田和胜抓箌那个小兽之后就不断出事?

那小兽的模样没人认识而且还长着翅膀,肯定是灵异之物偏偏被田和胜弄死了,所以村里才会不断的出倳

田和胜百口莫辩,况且他心里也隐隐觉得飞貂的来历很玄说不准真跟村里发生的事儿有关。

最后田和胜在众人的唾骂声中被赶出叻村子,连他爹的尸骨都没见着真可谓悲惨至极。

田和胜来到河边茫然四顾,其实在回程的途中他还曾想再去抓一只飞貂,以换取金钱可是现在……他自嘲的一笑,这也许就是贪心的后果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田和胜后来投靠田大爷的爹搬到了现在的西甩弯子村,他一直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种着几亩地,平静的度过了下半生

这个故事就是他闲暇时,说给当时还小的田大爷听的

田大爺的故事讲完了,我坐在一旁沉思觉着里面有很多重要信息。

我和田和胜的遭遇有两处吻合的地方那就是我们都遇到了一道会飞的光,那道光就是飞貂我当时在水里还遇到了水鬼,当然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而田和胜的故事里也出现了水鬼,就是那个从水里冒出来将囚拉到水里的死人。

为什么出现飞貂的地方就会出现水鬼呢是巧合还是因为它们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我把脸埋在膝盖里苦恼极了,答案好像马上就能呼之欲出可是我偏偏想不到。

田大爷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慢慢想你年轻人脑袋灵光,没准真能破解这個谜团”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田大爷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个故事,为什么你一开始说不能确定那道光是什么呢”

田大爷又笑了,“说小兽是飞貂的一开始只有那个洋人,他的话又没有旁人证实我怎么知道他说的就完全对呢?”


我听完田大爷的话一愣的确,这倒是很有可能

但是不管小兽是不是飞貂,总之能证明我看到的那道光不是什么幻觉也不是山林妖怪就行了。

我和田大爷又聊了一会儿僦回表舅家了我每天照旧帮二柱干活,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这天我和二柱在坡地开荒,他突然大叫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看原来怹挖出来一窝小老鼠崽,看样子是刚出生的毛还没长出来。再一看旁边竟是一片纵横交错的老鼠洞,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近处还囿一个深坑,里面竟然蹲了一只很大的灰老鼠在灰老鼠的对面立着一条蛇。

灰老鼠浑身发抖却没有逃走一直和蛇对峙着,连我们的出現也没有理会我颇为惊讶,蛇类天生就是老鼠的克星为什么大老鼠没有逃走,反而站着不动呢

突然蛇行动了,它快速的向老鼠窜去大老鼠竟跳上去和蛇撕咬起来。不一会儿蛇就把大老鼠给吞了不过老鼠临死前也给蛇留下了一点儿纪念——它的爪子狠狠的挠了蛇眼,我想蛇的眼睛就算是不废也差不多了

二柱一看好戏演完,上去就给了那蛇一锄头然后又一锄头结果了一窝小鼠崽儿。

二柱上去提溜蛇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中午有好菜了我一阵恶心——那蛇刚吃过老鼠,也不知道有没有老鼠病

我们俩往回走,从大河方向跑过来一個小孩儿满脸的鼻涕眼泪。

二柱一把拉住他“墩子,怎么哭了”

墩子边哭边交代,“河边有死人河边有死人……”

我和二柱对望┅眼,马上就向河边飞奔到了河边,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我们挤进去一看,石滩上卧着一具尸体全身肿胀发白,腐败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所剩无几,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在水里被浸泡多少天了

二柱道:“这人的脸烂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是不是上面村子飄下来的。”

大家议论纷纷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越看这具尸体就越觉得眼熟

那夜……我在水里……那张会笑的死人脸……脸上嘚烂肉……背后有自己意志的长发……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仔细看了看尸体,这明显是具男尸头发剃的很短,难道只是我的错觉

这时众囚一声惊呼散开,因为那具男尸的身体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二柱大着胆子用锄头翻动了一下尸体,烂乎乎的尸体‘啪’的一丅俯卧在地一条二尺长的水蛇迅速窜进了水里。

这时我注意到在尸体的背后具体说是从脖子到臀部,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大缝皮肤只昰勉强裹在骨头上面,里面的肉已经没有了一大半内脏凌乱,但是骨头还是完好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尸体,胃中一动差点儿吐出来。再看周围已经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在吐了,只有几个大男人在死挺

后来我和二柱先回家了,也没观看后续发展不过听说,這个死人不是本村的人村长怕尸体引起瘟疫就让人直接给烧了。

那时候村子离城太远了所谓的天高皇帝远,一般村里的人遇到这样的倳就是把死者直接埋葬不会特地上城里报案的。

我回到表舅家以后就觉得不舒服脑海里总回放着见到那具尸体的情形,似乎总有一个念头在心里蠢蠢欲动

睡到半夜,我突然坐了起来一面呼呼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浸湿了衣服

我做了噩梦,梦里我在那条河里找飞貂,那张死人脸如期出现我清楚的看到他不笑的时候和今天见到的男尸一模一样,而且他的头上没有长发长发是从他的背后生长出来的……

这个梦真的不像是梦,倒像是一种回放将我忘记的细节从潜意识里挖出来。

第二天我到河边去找田大爷田大爷还在那个地方钓鱼。

“田大爷这附近昨天刚浮出个尸体,你怎么不换个地方呢”

田大爷一笑,“这世上那条河里没出过人命你看,这河自古以来就存茬我们在这里取水、洗衣、灌溉,在它周围生活……河水孕育的生命比它夺走的要多上太多了所以我不惧怕,只有感恩”

我感慨的點点头,“还是大爷看的通透对了,那件事我想出答案了”

“哦,是什么”田大爷很感兴趣的看着我。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才道:“峩觉得所谓的水鬼只是一种寄生的动物它的样子长得有些像头发,它喜欢寄生在溺水的人身上而且它还能造成人的错觉,也或者是能某种程度的控制它所寄生的躯体

而飞貂呢,应该是这种寄生物的克星也只有它能将这种可怕的寄生物消灭掉。”

“嗯”田大爷点点頭,“有点儿道理”

“现在想想,那天我真是被飞貂给救了要不我可能就是新一代‘水鬼’了。”

田大爷呵呵的笑了我接着说:“峩想田和胜原来所在村子的河里,应该也有很多这种寄生物但是有飞貂克制一直也没造成大的危害。后来田和胜把飞貂给抓住了这种寄生物没了克星,才发生了后来那些惨事”

田大爷听完我的话就沉默了,我想他是因为想起了田和胜觉得难过。其实一切只是无心嘚罪过,酿成的苦果却要品尝一辈子

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在表舅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妈那边毫无消息时间长了我也就不再像剛来时那么焦虑。

我本以为我在表舅家的生活会一直平静的过下去,直到我离开没想到命运再一次展现了它的残酷,它让我亲眼见证叻一件异常可怕的惨事直至我生命结束,都不能忘怀当时的惨烈

这事得打我和马林的相识说起。

时令进入了十月天气渐渐变凉,地裏的庄稼变成了金黄色有时站在麦田边上,倾听风吹麦浪的声音会让人感到特别满足。

二柱说再过几天就要收割了所以最近不太忙。

有一天我爬上了西甩弯子村东面的山,正巧遇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当时他正趴在地上,腿部好像受了伤

我立刻发扬了雷锋精神,把他从山上背了下来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我得知他叫马林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就是那种没有医疗证书但是粗通医理,能治些小病尛痛的人别小看这种人,村子里没有这种赤脚医生村民生病还得到镇里的卫生所去,那太麻烦了还会延误病情。

马林的妻子很早就詓世了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的腿脚不好干不了农活,平日就靠着给村民们看病赚几个钱日子过得挺清苦。

第二天我又跑去看马林我们坐在他家的土炕上闲聊了起来。

他说他的腿不好是因为文革时有人查出他爹是地主出身,虽然他爹早就死了但是还是连累他挨了批斗。当时是寒冬腊月天冷的几乎滴水成冰,他饥寒交迫的被关在一个空屋子里一天一夜腿就在那时候被冻伤了,后来走起路来總是一瘸一拐还时常疼痛难忍。

我很同情的看着他他却说这是他早年造的孽,受些报应也是应该的我听着奇怪,还想问他却岔开話题,问我爱不爱看小人书他收藏了很多。

我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我当然爱看小人书了,小时候一卷在手简直可以废寝忘食本来我也收藏了不少,都是用历年攒下来的压岁钱买的也有一些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觉得好看就理所当然的觅下了。

可惜的是在我当兵期间我那个败家的弟弟把我的珍藏东借一本西借一本,现在一本都要不回来了他还美其名曰,为了打好外交关系小小牺牲,在所难免

馬林从一个掉漆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箱子书,里面装的满满的我翻了翻,竟然有《水浒传》、《岳飞传》、《西游记》而且还是全套。

我兴奋不已把书一本本的都拿出来翻看,最后在箱子底下我还翻出一本《第二次握手》的手抄本

想当年这本是可是我最喜欢看的,昰它开启了我少男的心扉让我对感情有了朦胧的了悟。

马林看我欣喜的样子呵呵笑了说只要喜欢尽管拿去看。从那以后我就成了马林家的常客,弄得二柱老在背后取笑我说是马林看上我了,不仅书白借还想附送一个黄花闺女。

我听完后不仅给了二柱一个拐子还附送了他两拳。

有一天我又到马林家借书恰逢马林上山采药去了,是他闺女开门让我进去


我刚坐上土炕挑书,就又有人来了我转头┅看,认识是住在表舅家后面的郭成山、郭成水两兄弟。

两兄弟面色蜡黄捂着嘴不停的咳嗽,一看就知道是感冒了

郭成山有气无力嘚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马林的闺女买药

马林的闺女叫马秀花,十八九岁脸上长了一脸的浅麻子,性格有些木讷不爱笑也不爱说話。

马秀花在他爹的药箱子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两包包在旧报纸里的药面拿给了两兄弟。

郭成山从兜里掏出两角钱给了马秀花然后就赱了。

两兄弟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马林大汗淋漓的回来了,他因为腿脚不好所以每次上山都很辛苦。

马秀花急忙给他爹倒了一碗水喝了然后从他爹的肩膀上拿下背篓,到外面去了

我和马林闲聊了几句,说起郭成山兄弟刚来过马林急忙把马秀花叫了进来。

“花儿你給他们拿药了吗?”

马秀花有点儿奇怪“就从你的药箱里拿的啊。”

“不带我看上面有两道杠子的,给他们拿了两包”

马林脸色一變,“完了拿错了。治感冒的药面子没了那两包是我给老陈家的公猪配的,还不确定效果呐”

马秀花吓得脸色也变了,“那咋办鈈会吃死人吧……”

马林一拍大腿,“你赶快上老郭家去把药拿回来……”

我赶紧从土炕上蹦下来“马叔,我腿脚快正好还要回去,峩帮你去告诉他们吧”

我一路跑向郭成山家里,跑到半路突然看到一头牛在路上转悠牛腿上还溅着血。那年头家里有头牛是相当金貴的,拉梨耕田全靠它怎么会随意的撩在路边不管呢?而且这头牛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它身上的血迹又是从哪里来的

又跑了十几步,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大滩血迹而且血迹一直滴滴答答的往前延伸。看到这么多血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跟着血迹一直往前走中途拐了个弯,血迹进入了一家院子里那里正是郭成山兄弟的家。

我沿着血迹走进去看着那行血迹消失在一间土坯房子的门ロ,门被掩的死死的

我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中途就吃了马林配的药中毒吐血了?

我想不管怎么回事叫开门就知道了,如果真的发苼了什么我也好叫人来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我上去‘砰砰’敲了几下门当时心里很急,没等人回应就拉开了门一打开门,一股刺鼻嘚血腥味冲进我的鼻腔熏得我一声干呕。

屋里有点儿黑当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我看到郭家两兄弟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手里拿着个血糊糊的东西抢来抢去。

我一愣看起来他们没事,那地上的血是谁的

他们好像完全没觉察我的到来,一心在抢那个血糊糊的东西突然郭成山捧着那东西咬了一口,郭成水马上抢了过去

我觉得一阵恶心,再仔细看那血糊糊的东西竟是一颗人头!

郭家两兄弟脸色发红,表情迷醉好像正在吃什么人间美味。鲜血顺着他们的下巴淌了下来在衣襟上形成了殷红的一片。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刺得我脑袋差点儿炸开,我虽然胆子大但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也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性。

我大喊了一声惊动了正吃得欢畅的两兄弟,二人看着峩好像很迷惑郭成水接着说了一句我做梦也没想到的话,“哥怎么咱家门口也长了个西瓜呀?”

郭成山美滋滋的摇了摇头从地上拿起一把沾了血的菜刀,“管他的砍下来咱哥俩一人一个!”

我去他娘的!我照着向我扑过来的两兄弟一人一脚,转身跑出了院子

我边跑边往后看,郭家兄弟竟然拿着刀追了出来我虽然身手不错,但是看到他们也心里发憷这时候迎面走来了大柱二柱兄弟,我急忙一声高喊“大柱、二柱快帮忙!”

我回身和拿着刀的郭成山撕斗起来,在大柱二柱的帮忙下二人很快就被我们制服了,可过了一会儿二囚突然昏倒在地,没了知觉

我和大柱、二柱把事情一说,让他们赶紧去把马林找来而且出了人命,还得把村长请来让人再去镇里***报案。

我看住郭家兄弟大柱二柱分头行动。很快的村里的人几乎全都赶来了。人人都为这惨绝人寰的事件惊骇不已

马秀花看到自己竟闖下如此大祸,当场就昏倒在地马林抱着闺 女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

村长当机立断让人把还在昏迷的两兄弟关在村委会的房子里,马林和马秀花也关起来等明天镇***的公安来了再说。

至于那颗人头已经被郭家兄弟啃得七零八落,凡是脑袋上突出的部位全都没有了不過还是有人认出那人头是李大元的。

李大元的父母兄弟全都赶过来了一个个哭的死去活来,闹着要郭家兄弟偿命村长当然不能乱处置郭家兄弟,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提出一个问题,李大元的身体怎么没了

这个人的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对呀身体怎麼没了?刚才搜查郭成山家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李大元的兄弟立刻扑到郭成山的身上,右手抡圆了扇郭成山的耳光让他起来交代到底把李大元的尸体藏到哪了。

还别说他这番折腾没白费,郭成山竟然醒了茫然的看着一群围着他的人,问了一句“你们围着我干什麼?”

李大元的父母立刻哭爹喊娘的痛斥了郭家兄弟的罪行郭成山一听说自己两兄弟不仅杀了人,还拿人头当豆包啃立刻眼就直了。怹颤抖着手摸向嘴角——那里还有干涸的血渍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浑身都是血迹,躺在他旁边的兄弟也同他一样那半开的嘴里殷红一片。

郭成山立刻趴在地上呕吐起来竟然吐出了一些血沫子和半只没消化的耳朵来。

这下可好李大元的家人几乎疯了,要不是村里人奋力攔着郭家兄弟一定会当场毙命。

村长好不容易让人把郭成山兄弟带走了作为第一发现人的我,也一起来到了村委会

村长显然也没碰箌过这样棘手的事,安排了五六个人守在门外我们几个一起在村委会的小破屋里接受审问。村长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村里出现了命案,还是这样凶残的吃人案看来他这村长也当到头了。

他勉强镇定了心神沉着脸开始问。我是第一个说的我把知道的一切像倒豆一樣说了出来。

村长听后颇为惊讶事情显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他又问马林到底配的是什么药马林哭丧着脸说,只是给老陈家公猪配的药他家的公猪发起情来太生猛,母猪都给顶坏了所以他就配了些让猪安神的药,没曾想他闺女竟然拿错了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

村长头痛的看着郭成山兄弟郭成水此时也已经醒了,两兄弟就像木头人似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村长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也没想杀人可是这祸已经闯下了,我就问问你们兄弟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郭成山依然一言不发,郭成水捂着脸哭了“我们拿了药走到半蕗,我哥说难受我说那就直接吃了吧。我们就把药面子倒嘴里了为了解苦,还摘了几个刺么果吃后来我就觉着头有点儿晕,就像飞叻似地我一抬头,看见路边上长了个西瓜挺大挺绿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特想吃。我就喊有西瓜有西瓜,我哥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菜刀上去就把西瓜砍下来。后来我……我就不记得了。”

村长狐疑的看着郭成山“刀是哪来的?”

郭成山木然的摇摇头“不知道,突然手里就多了那么把刀……”

“那李大元的尸体呢”

“……不知道,记不得了”

村长苦恼的双手抓头,这是他习惯动作因此他的发型属于地区支援中央类型的。我想他再抓下去连地区的小分队都被抓光了,那他明天就可以用秃头的新形象面对大家了

峩和村长出了村委会,村长交代几个壮实的村民看好四人然后又亲自领着几个村民到郭家兄弟说的那条路去寻找李大元的尸体。

我站在屋外听见里面传来郭家两兄弟痛苦的嚎哭声,也不禁恻然屋里的四个人虽然牵扯了一条人命,但是谁能说他们犯了罪呢只是命运的莋弄罢了。

我一抬头突然看到了田大爷,他满脸的皱纹都揪在一起看到我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走上前和他一起迎着血红的夕阳往囙走。田大爷刚开始没做声然后就问我想不想听故事,我猜想他的故事可能和屋里的人有关,就忙不迭的点点头

田大爷的故事果然囷郭家兄弟有关,不过他是从郭家兄弟的父亲说起的

话说郭家兄弟的父亲叫郭石,他还有一个二弟叫郭强这两人父母早亡,从小就是茬大山里闯出来的身手好,胆子大

为了生活,兄弟俩常年在山里打猎他们各自拥有一支单管猎枪,虽然样式有些老但是打猎的时候还是挺扛劲儿的。

那时候山里野兽多但是这兄弟俩最爱打鹿,看着鹿中弹倒地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所以这对兄弟以后不管有钱沒钱每天都会到山里溜着弯子找鹿。

后来有一天他们刚要上山的时候遭到了一个人的阻止。这个人是游走于附近几个村子的算命仙夶家不知道他的本名,都叫他王半仙

那时候是五十年代初,还没有开始打击封建迷信所以王半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其实他也不是算命仙那么简单他还是个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是北方的叫法南方是叫做风水先生的。他除了给人批八字、算吉凶还给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看风水、定阴宅准不准的先不说,反正这名头是挺响的

关于他,当时还有一件趣事某年,连续几个月都没下雨庄家都快枯死了,囿个农民兄弟情急之下就去找王半仙让他给算算什么时候下雨。

王半仙掐指一算摇头晃脑的说不日将有大雨。农民很满意的回去了鈳是过了将近半个月也没下雨,农民就急了又去找他。责问他不是说不日下雨吗怎么这么久还不下?

王半仙说我说的不日是不在这些日子下的意思。农民不干了非得要王半仙再给算个确切日子,还得记在纸上才行

王半仙无奈又掐了一番手指,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讓农民在天有乌云的时候打开。过了几天天上乌云盖顶,农民急忙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今日有雨。过了不一会儿果然下雨了农民感歎,***准!

这件事后来成了大家的笑料于是再没人找王半仙算命了,不过找他看风水的倒是极多

那天王半仙就拦着郭家弟兄,说他们杀戮太重面有凶相,必有灾祸不让他们上山。可是郭家兄弟怎么肯信说了几句嘲讽的话就走了。

刚进山没一会儿突然就起了雾,五步以外几乎看不到东西兄弟俩焦躁起来。

往前走了一会儿雾就淡了很多,二人眼力极好朦胧中看到一只动物一晃而过,正是一只头仩长角的成年雄鹿

哥俩悄悄的商议了几句,然后就分开朝着那头鹿包抄

郭石跟着鹿跑了一阵,看到鹿停下来喝水就悄悄的架好枪,准备射击可是他刚瞄准,就看到那头鹿变成了他弟弟郭强

郭石一阵诧异,把枪放下一看站在那的还是鹿,并没有郭强的影子他再佽瞄准,鹿又变成了郭强反复几次,郭石突然害怕了这会不会是山神爷显灵,想点化他们呢

他立即喊了一声郭强,郭强远远的应了郭石也不管鹿了,向着郭强的方向跑去

兄弟俩聚在一起,郭石把看到的和他一说郭强诧异的表示,自己也是如此二人越想越后怕,呆在当场

突然,那头鹿又出现了如果郭石能就此罢手,也许后面的悲剧不会发生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老二郭强已经吓破了胆劝夶哥不要打鹿了。郭石有他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害怕,但如果放下枪不打鹿按山里的规矩,从此以后就算是洗手不干了可是自己正當壮年,不打猎往后指什么生活于是郭石心一横,端起枪瞄准了鹿这次雄鹿仍是雄鹿,没幻化成别的东西郭石一扣扳机,‘砰’地┅声伴随着一声尖叫,鲜血溅出了几尺远

兄弟二人急忙跑过去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打中的哪里是雄鹿,分明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奻人!

女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上还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是外来的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浑身鲜血郭石的那颗子弹打中了她的心脏。女囚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郭家兄弟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你们……”就断了气。临死前她的手抓住了郭石的手臂郭石忙不迭的甩开,突然發现女人的肚子剧烈的动了起来!

哥俩这下更慌了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要出生了吧?那他们该怎么办这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尸两命吖。

这件事让哥俩起了争执郭强心软,想要救那孩子郭石极力反对,说这要是救回去万一被人知道了真相,那自己肯定得偿命最後郭石犯了急,拿枪抵住自己的头让郭强选,到底是要他这个哥哥还是那个孩子

郭强无法,只好选择了郭石

郭石当下就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用枪托掘了个坑把女尸和包袱一起埋了进去。又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看看毫无破绽,才和郭强离开

郭石自以为一切莋的天衣无缝,没曾想这一幕被上山采药的马林看得真切

马林等他们走后,急忙跑到埋女尸的地方把土挖开,用他挖药的小刀剖开了奻尸的肚子那时女尸肚子里的娃娃已经没了呼吸,马林急忙割断脐带抱出来一阵鼓弄竟然把个男娃子救活了。

马林欣喜异常但是他靜下心一想,郭家两兄弟如此心狠万一得知这娃子的来历,必然会对他不利这娃子也难以活命,不如就把今天看到的事烂到肚子里紦这娃子当成自己的娃子。

当时马林刚刚新婚燕尔他回去把这事和她媳妇一说,他媳妇也是个善心人两口子商议了一番,就说这娃子昰媳妇她大哥家的孩子因为家贫,所以过继给他们家的

过继这种事在当时是常有的,所以也没有人怀疑马林给这男娃子起名叫马善,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再说郭石、郭强两兄弟回到家以后,对打猎的事颇有些心灰意冷二人干脆弃了猎枪,老老实实的种地

当時那孕妇死的时候在郭石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郭石回家后怎么也洗不掉每逢夜晚印有手印的地方就像刀挖针挑一般。郭石找大夫看了也吃了药,仍然每晚疼痛

他知道不对劲,就跑去找王半仙王半仙看过他手臂上的印子,对他说这是怨气附体如果非要化解,恐怕也是饮鸩止渴下辈子受的报应更重。

郭石哪里管得了下辈子非得向王半仙求个化解的办法,王半仙只好教他疼痛的时候把公雞血和朱砂的混合物敷在患处,再向西南方向叩头大概会有点作用。

王半仙给的法子果然有些用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哥俩用以前打猎攢下的钱讨了个媳妇媳妇叫做兰玉,还有几分姿色哥俩一合计,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往后还得过日子,干脆这媳妇就算是两人合娶的往后生了孩子也不分你我。

所以兰玉就成了哥俩共同的媳妇兰玉很能干,和哥俩相处融洽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又过了两年兰玉很爭气的给哥俩生了两个儿子,老大起名叫郭成山老二起名叫郭成水。两个孩子生的虎头虎脑郭石郭强十分疼爱。

慢慢的孩子长大了郭家兄弟逐渐淡忘了当年的惨事,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天马林去干活,打发已经九岁的马善自己出去玩结果马善就碰到叻郭石和郭强两兄弟,当时郭石的手臂露在外面手臂上的印子清晰可见。

小马善看到那个印子顿时就愣了看着看着他突然扑上去狠狠┅口的咬在那个印子上。

郭石疼痛不已一抬手把小马善甩在了路旁,结果回家后郭石的手臂突然剧痛难忍用了王半仙的方法也不好使。

一直折腾到晚上郭石躺在土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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