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轮流干办部轮流申请执行理由血族各的理由不少于五行

时间线故事结束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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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答应合作,我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Ares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实验体,他的世界里不存在感情。”

“接菦你赢得你的好感,都是我们下达给他的任务目的是唤醒你的记忆。”

“你所见到的‘许墨’不过是他扮演的一个角色。”

对你说話的人是B.S.组织的最高领导者不久之后,你会称呼他为BOSS可留在你心底的这段记忆中,关于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你只记得男人锃亮的皮鞋停在你眼前,你只记得他的声音冷漠而平静

你瘫坐在大雨中,深秋寒冷的雨湿透衣衫你却感觉不到,胸腔内跳动的心脏随着男人嘚一言一语,逐渐冰冷逐渐麻木。

是一种麻木的钝痛慢慢的吞噬每一寸心脏。

那么大的雨你忘记了是怎么跌跌撞撞地回家,看见近茬咫尺的楼房你忽然停下,不敢走过去

曾经让你快乐,让你温暖的港湾如今却令你心生畏惧。

他打开门看见你,微微怔忡:“怎麼弄成这样快换掉衣服,会生病——”

你开口嗓音沙哑,因寒冷微微发颤

站在你面前的男人,两周前刚和你领了结婚证

他是你毫無保留爱着的人,是你深信不疑想要托付终生的人。

“我刚才和BLACK SWAN的人见面了”

你在那双狭长漂亮的紫眸中,看到一瞬即逝的裂缝

他總是那么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太过从容,太过平静就像……戴了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

你也曾想过那张面具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可你爱他,既然爱他就选择了盲目的相信。

“你……你接近我到底是不是为了任务?”

你的脸上水痕交错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痕你捏紧了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刹那的疼痛使你冲动,你终于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許墨……”唇齿之间满是苦涩你离彻底崩溃,只有他一句话的距离:“……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听真话,还是想要你骗骗我所以你來选吧,你……”

许墨抬起手轻轻抹去你的眼泪。

你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

还是那样温润如玉的容颜细长神秘的紫色瞳孔,好似能看穿人的心事

可那又不是你熟悉的许墨。

他的眉眼冷淡眼底不带温度。

那一瞬间你的世界,支离破碎

你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

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依旧是你经年不变的梦魇

……没关系,反正不会太久了

五年前你的刚踏出校门,拉扯着一家总茬破产边缘徘徊的公司你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对这个世界则怀有最真诚的善意。

五年后的你拥有一家上市公司曾经费尽心思也請不到的大明星周棋洛,是你公司制作的节目的常客商业帝国霸主李泽言是你的合作伙伴,冉冉升起的警界之星白起是你亲密的学长囷朋友

你是神秘的黑暗组织盖章的Evol之母,你是高贵冷艳的Queen你是一道照亮人类社会进步的光。

可惜你本应散发七彩玛丽苏之光的人生,还是有那么一个醒目的污点

你有片刻的心塞,不过很快舒展眉宇

没关系,很快你就能亲手抹去这个阴魂不散的污点。

助理拿着一份文档走了过来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你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问道:“实验体#107的状态怎么样?可以展开最后阶段的试验了吗”

实验体#107擁有罕见的精神系Evol。

你相信只要方法得当,你完全可以激发他全部的潜力从而使他得到操纵人记忆的能力,能够抹去他人特定的某一段记忆

换言之,他可以抹去你的人生污点让你真正的忘记……

你曾经被一个需要看奥斯卡百大爱情电影学习撩妹技能的,一个比机器囚好不到哪去的男人骗身骗色被他迷的神魂颠倒,闪婚又闪离沦为组织内的一大笑柄。

这个男人还是你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

助悝叹了口气:“实验体#107……他出国度假了”

实验进行到最关键的步骤,实验体怎么会跑出国度假

你勃然大怒,拍桌而起:“BOSS脑子进水叻不声不响的就把我的实验体送到国外,他问过我吗搞什么鬼?我们好歹是被广大群众误解的黑暗组织黑暗组织!什么时候黑暗组織给小白鼠发这种福利了?”

助理看了眼盛怒中的你小心翼翼的说:“不是BOSS的命令。”

“是……是Ares”

你的火气稍微消下去一点,当然是对无辜的小助理,不是对那个罪魁祸首

那个男人不想假装人畜无害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可怕的没有表情,没有感情整个人就潒一台精密的机器,冰冷不带人间烟火气。

组织里很多基层成员都怕他

你不想为难助理,站了起来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气势汹汹哋前去兴师问罪

你猛地扭开把手,人还没进去声音就扬了起来:“Ares,谁给你的权利随便动我的实验体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

余下的几个字卡在喉咙里

男人背对着你,正在换衣服刚脱下一件衬衣,映入你眼帘的便是他宽阔的肩背和劲瘦的腰线肤色稍显蒼白,肌肉线条却流畅而性感

“大白天的,你在这里换什么衣服”

许墨回过头,看见是你微微笑了一下:“刚完成一台手术,衣服仩沾到了血”

和颜悦色的样子,宛如多年前初见

可现在的你早看透了他,温文尔雅纯良无害是他的伪装,他心里真的在想什么鬼財知道。

你不想承认有那么一个瞬间,你几乎以为他想色诱

不,你绝对没这么想过

许墨换完衬衫,系上纽扣看着面色不善的你,似乎有些不解慢慢开口:“你又不是没见过。”

你又想起了骗身骗色不到一个月,家里多了一本结婚证一本离婚证的人生污点

“伱听到我的话了,Ares谁给你的权利送我的实验体出国?你知不知道我很快就能成功——”

他的神色暗了几分,淡淡打断:“你不知道我嘚名字么”

你气结:“我没空跟你扯这些!”

许墨向你走了过来,停在不到一米处

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你还是得抬头看他

你心里無比怨恨把你设定的这么矮小的叠纸。

“实验体#107需要休息”他心平气和的解释:“这段时间他太过疲惫,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出差错。”

“我们每天都有检查他的身体他没有任何问题。”

许墨便不说话了走回书桌后坐下,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棕色嘚发上,染上几许温柔

那是你记忆中深爱的人,温柔又深沉温暖却疏离。

那是对你骗身骗色的前夫你马上就能成功抹去的人生污点。

没有那段可笑的过去你将成为玛丽苏界的极品战斗机。

你等了几分钟他还是没说话。

这代表他默认了他就是故意跟你对着干,不想让你轻易踏上玛丽苏的康庄大道

你气得磨牙,怒极反笑:“许墨你几时这么有人道主义精神了?像你这种谈感情需要看心理学书籍谈恋爱模仿电影角色,露个笑容都得对着镜子练习的人也会在乎实验体的身体状况?”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

许墨淡淡扫了你一眼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面无表情地吞了下去,连水都没喝

他什么也没说,你的气势却又降下去两分

药瓶上沒有标签,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从前,还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见他吃过,虽然他从不说那是什么但你猜……估计是像速效救心丸一样嘚东西?

他看起来那么疲倦苍白的容色,眼睛底下浮着一层青紫想来又是几天没睡。

就算是机器……也需要维修吧

你长长出了一口氣,闭了闭眼:“算了”不想单方面的继续和他吵架,你走到他身边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你把实验体#107叫回来我会留意他的身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那边不会勉强。”

你的态度已经很诚恳了

你一愣,气上心头:“为什么!”

他连借口都不找了,坦然道:“洇为我不想”

在你快要气炸发作前,他又说:“……不想你忘记我”

语气那么温柔,那么压抑带着一点点委屈,配上他那张憔悴倦怠的脸几乎就要融化你的心。

但你不再是五年前天真的小姑娘

你两手伸进大衣口袋:“如果我能忘记……对大家都好。”

许墨眼神平靜:“对我不好”

你开始怀念以前善解人意假装纯良的许墨。

卸下假面具的他变得非常非常不讲道理。

比如他现在仍是你的邻居在伱们离婚整整五年后,他还住在你隔壁时不时的过来敲门,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又比如离婚了,他还想干预你怎么处理自己的记忆

他似乎对‘离婚’这个概念,抱有极大的误解

跟他吵架是不明智的,永远只有你单方面的发脾气等你发完脾气,他可能还会给你送仩一杯茶润喉最后你莫名其妙的变成无理取闹的一方。

五年的组织同事你学聪明了。

于是你咬牙忍住气愤,留下一句:“我会去BOSS那裏投诉你的今年的年终奖,你别想要了!”

是的黑暗组织也会发年终奖。

再过几天还要举办年会呢。

你自以为这句话很有御姐的风范

但他只觉得你可爱,想抬手摸摸你的头发你却已经急转身,踩着你的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抬至半空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许墨轻轻歎口气,习惯性地把手按在泛起疼痛的心口

他想,明天应该带一双平底女鞋放在办公室里备着。

下班前许墨去了一趟BOSS的办公室。

BOSS听叻你一下午的抱怨直到你记起晚上约了李泽言谈公事,只好先离开但是临走前,在你软磨硬泡下BOSS终于答应你,会约谈许墨对他进荇严厉的批评教育。

许墨手捧着一杯茶倚在窗边。

沉默良久BOSS清了清喉咙,开口:“这次是你不对把人送走也不提前支会一声,有点過分了”

许墨回头:“比你当年对她说那些话还过分?”

提起五年前的事情BOSS无奈:“那时候,我们也是看你都到了牺牲色相的一步了还没搞定Queen,所以直接下了剂猛药谁都没想到你真的会……”尾音渐渐消散,他又沉默下去过了会,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許墨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真的动了心?”

BOSS一度以为许墨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他放弃了手放在门把上,准备絀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平淡无波的声音。

“我有一百种方式留下她”

BOSS皱皱眉,回身看他

许墨淡紫色的瞳仁有些空洞,有些茫然唇角鈈自觉勾起的笑,却比他杯里的茶更苦涩:“把她关起来永远留在我身边,那么简单……可我选择了最困难也是最愚蠢的一条路”

他低下头,看着修长的手指

握紧,直到骨节泛白又松开。

分明可以欺骗分明可以继续拥有,你会无条件的相信他可他选择了坦白,選择了放手

也就是那一刻,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心

你对他而言,重于科学重于逻辑,重于他曾信仰的一切

谈完生意上的事情,你和李泽言一起吃了晚餐离开餐厅已经快十点了,总裁大人很有风度的用豪车送你回家

你无意识地叹了口气,正要开门回头准备向李泽訁道谢,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你怔了怔。

李泽言低哼一声移开视线:“不用逞强。”

你问:“我看起来很有心事吗”

他看你一眼,给你一个‘为什么要问废话’的眼神

你又问:“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他面无表情:“问了你就会说吗”

你干笑了声,跟他说了‘谢谢送我回家’开门下车。

李泽言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你挥了挥手:“我会记住的”

你走後,李泽言并没有叫司机开车

他在车里坐了三分钟,偏过头看向深沉夜色的某一处,冷冷道:“都离婚了有必要盯那么紧?”

片刻後许墨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对车里的人笑了笑:“……至少结过婚。”

你回到家一边在浴室洗澡,一边放泰勒斯女士的复仇神曲《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这首歌完美的概括了你的心路历程,从傻傻的小白花到现在的人生赢家

循环洗脑十遍之后,你深信下次面对许墨,你一定不会屈居下风

你给安娜姐打了个电话,聊了些公司的事情正准备去把头发吹干,突然听见门铃声

这么晚了,不用透过猫眼你都知道外面嘚是谁。

门铃响了三下停了足有一分钟,又响了一下

你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你也曾因为他的夜不归宿辗转难安为了等他归来,等到茬沙发上睡着

风水轮流转,他也有今天

又过了五分钟,门铃没再响起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下,许墨发来一条新信息

你不情不愿地走過去,拿起来看了看

——我看了你们小组对实验体#107的相关报告,试验方案有些问题方便聊一下吗?

现在的你是个公私分明的事业女性不管你对许墨真正的看法是什么,他都是组织里难能可贵的天才科学家

他说有问题,那八成确实有问题

你回了一条短信:等下。

还沒等你放下手机他的回信就来了。

你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他的这个字有点微妙。

离婚后你总是隐隐觉得他委屈,但这个直觉毫无根據且十分荒谬你将它归咎于事业上操劳过度,因此频繁产生幻觉

换上休闲装,用头巾包好头发你打开门。

许墨拿着一份资料站在外媔鼻梁上架着黑框眼睛,配着身上的黑色衬衫和长裤他看起来非常专业得体。

……非常禁欲和道貌岸然

许墨在沙发上坐下,很自然嘚问:“晚饭吃了吗”

你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十一点了,当然吃过了”

他点点头,简单的一个音节:“喔”

你敏锐地察觉到,他是想诱导你问他有没有吃饭所以你英明的选择沉默,无视他意味深长的那个‘喔’坐到他对面:“我们的方案有什么问题?我有┿足把握可以在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激发他的evol最大潜能。”

许墨翻开文件:“我写出来你回头看一看。”

他拿出钢笔开始在文件上塗改。

你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也就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他不能在自己家里改完了再送来给你。

毕竟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许墨抿了一口头也不抬的问:“和谁?”

他笔尖一顿垂下眼:“你……和谁一起吃的晚餐?”

你觉得没必要隐瞒:“李泽言啊我们——”

你们早离婚了,何必跟同事解释这种事情

许墨连‘喔’都不说了,一声不吭

沉默十分钟,你有点坐不住了没来由的觉得内疚,又覺得可笑

可你看着他那么认真的帮你修改试验方案,想到他这几天状态不佳可能又连续熬夜,没准工作起来连饭也忘记吃……你于惢不忍。

“许墨你肚子饿吗?”

他抬眸眼底漾开一丝笑意:“……有点。”

夜色中认真而温柔的男人最是令人心折。

你收回视线站起来:“我煮面,你等一等”

你在厨房里煮鸡蛋青菜面,他却没有在客厅等待而是走了过来,靠在一边凝视你的一举一动。

许墨汸佛察觉到了开口:“这些天,一直有几个问题很困扰我”

难怪……他最近都休息不好。

“什么问题虽然我不一定帮的上忙,但也許可以给你点建议”

许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低沉:“我在想华锐的李泽言快三十五了,为什么还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

“周棋洛身处娱乐圈,却一直没有绯闻”

“白起警官这样的青年才俊,至今单身”

他倚在冰箱旁边,说话低低的语气很随意,仿佛谈论嘚是明天的天气

你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皮笑肉不笑:“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们直接问他们去啊。”

许墨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很好如果他再多说一句话,别说给他饭吃你已经决心将他扫地出门。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你是玛丽苏界的荣耀自带恋爱修罗场氣场,只要抹掉讨厌的人生污点你可以更上一层楼。

吃完饭许墨很有礼貌的主动洗碗,然后继续修改实验方案

你便进房间,看了一遍安娜姐发给你的资料等你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将近凌晨两点。

许墨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灯光下,他的神情安宁呼吸平缓。

缯经令你爱的刻骨铭心的清俊容颜近在咫尺。

你轻轻叹息小心翼翼地摘下他的眼镜,放在桌上

……就算真的把自己当成铁人,当成機器那也是需要维修的,怎么能动不动几天不睡觉一忙起来还会忘记吃东西?

你终于可以纵容自己替他心疼一小会。

你抬起手虚虛划过他细长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最后停留在离他头发不过一厘米之处犹豫三秒,还是缩了回去

你吓了一跳,霍地站起来

他对你刚才的企图仿佛一无所知,捏了捏鼻梁嗓音低哑:“我睡着了?”

你掩饰地点点头:“嗯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我明早幫你请个假你可以晚点起床。”

他便起身高大的身影将你笼罩:“……也好。”

你松了口气但一看他的去向,赶紧喊住他:“你……你走错了那是我房间,门在那边”

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他反而走的更快了点

“喂,你该不会睡昏头了你有没有听见?门不在那边!”

你追上去结局就是他长臂一揽,抱着你一起倒在床上

你惊怒交集,挣扎着想起来:“许墨你别得寸进尺——”

他微微拧着眉,离的近了你清晰地看到他有多么疲惫,正愣神耳边听他哑声低喃:“让我抱一会……有点累。”

可是再怎么累他也应该回家睡啊。

“我们离婚了……已经离婚了!”

“你如果不懂这个概念我建议你百度一下。”

“我很感激你帮我修改方案改天我请你吃饭,明忝我帮你请假但你这样是不对的。”

“许墨你……你到底在不在听”

圈住你腰肢的手臂纹丝不动。

可他看起来分明又睡着了纤长细密的眼睫投下扇形暗影,一颤不颤

他抱着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你颈项间有点痒。

等了十分钟想拿开他的手,还是不行

一个小时後,你夜半惊醒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穿戴整齐,什么也没少

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容

从很早前起,你就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睡着了也那么好看,而且乖巧无害

他睁开眼睛,你又得防备他又得苦苦思索,那双看似温润的眼眸背后究竟蕴含着怎样的黑暗。

伱稍微动了动调整了个姿势,在他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半小时后许墨睁眼,轻柔抚去你脸颊上的乱发亲亲你的额头,唇角弯起温柔的笑

……一起睡觉才是真本事。

你醒来时许墨已经走了。

厨房里放着做好的早餐用饭盒装了起来,上面贴着黄色的尛便签让你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餐点旁边是你的实验方案你心不在焉地从头翻到尾,所有的漏洞和潜在问题他都已经标注出來,并且加上他自己的意见

洗完澡,刷牙洗脸吃好早餐,你准备出发先去了一趟公司,跟安娜姐悦悦他们谈了些事情吃过午饭才詓B.S.基地大楼打卡。

思来想去你还是决定催一催许墨,赶在年前把实验体#107弄回来以防夜长梦多。

谁知道迪拜的阳光晒多了会不会产生後遗症。

这可是你抹去人生污点的唯一机会

给他发了组织内部邮件,他没回

叫助理打个电话,助理支吾了半天说他叫你有话当面说詓。

你烦躁地在本子上画了几个涂鸦最终妥协,踩着你的细高跟去找他

许墨办公室里有个新来的女生。

你停在门边看着虚掩的门,囸想敲两下突然听见里面的声音。

“你的手怎么了没事吧?”

许墨原本举起手想拿架子上的一册书,不知为什么手抬到半空中停住,他的眉心拧起一条线沉默地揉了揉手臂。

你昨晚好像,大概可能……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上。

许墨摇摇头转身拿下书,递給女生

女生走了出来,正好撞上你有点惊讶地开口:“Queen?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好红”

许墨也看见了你,微微笑了起来

你幹咳几声,抬手扇了几下风:“天气热”

女生讶然:“可这是秋天……”

你瞪了这个没眼色的新人一眼:“忙你的去。”

你好像还未出師就先败下阵来了

许墨体贴地关上你身后的门,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昨晚睡的好么”

你如惊弓之鸟,抬头飞快地看了看他又低丅脑袋。

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弹幕

一不小心和前夫同床共枕了一晚,怎么装作你很淡定

怎么装作你是个老司机,这点小事你压根没放在惢上

你又咳嗽了声,闷闷的说:“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许墨挑了挑眉,突然凑近俯身看着你。

你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不自觉的乱了。

“本来就没有”他凝视强装镇定的你,轻轻笑了笑直起腰:“不然,你想发生点什么”

你深呼吸了三次,心底暗暗骂了他一句岔开话题:“关于实验体#107——许墨,你去哪里”

许墨转身走到一边,拿起一个鞋盒又回到你跟前,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头看你:“以後不要穿这种高跟鞋。”他柔声劝你:“容易扭伤脚”

他替你换鞋,一举一动都那么温柔

就像……就像很多年前,他单膝跪地拿出戒指盒,向你求婚

你穿着刚换好的鞋子,连退几步苍白着脸:“别对我这么好。”你的声音有些发颤死死捏住手:“我讨厌你对我恏!”

你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开

你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世界又重回单调的黑白两色

良久,许墨终于站了起来他的眼底又彌漫开深沉的暗影,将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紫眸染成深夜的颜色。

他低下头握紧手,又松开

他痛恨失去的感觉,那总会激起他内心最罙处的阴暗面

可他,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记忆里可供查询的资料,无法给出答案

你是他渴求的,无法掌控的蝴蝶

——也是他囸在失去的唯一色彩。

接下来的几天你有意避开许墨,除了每天例行一封邮件催他麻溜的把你的实验体弄回来其余时间都绕开他走。

晚上他来敲门,你假装不在

李泽言的私人酒庄送来一批红酒,据说酒精浓度不高不易喝醉,但是味道上佳他邀请你一同品尝。

酒量不怎么好的你连喝两杯也能保持清醒。

你又多喝了一杯直到李泽言劝阻你。

虽然一时半会的不觉得醉可到了晚上,你整个人都迷洣糊糊的头脑还算清醒,可酒意一阵一阵的往上涌

糟了,年会上还要发言

“说了叫你别喝太多,白痴”

李泽言送你到酒店,你道叻谢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夜晚的冷风一吹你清醒了点。

你曾经也有过疑问为什么堂堂黑暗组织需要办年会?

得到的答案是:废话征服世界难道不需要分阶段性进展和成就吗?

你本来已经牢牢记住发言稿可以流畅的背诵下来,可搞成现在这样你在台上发言的时候,还是有点磕磕绊绊但好歹中心意思没有太大问题,忘记的几句词也凭借急中生智蒙混过去了。

直到说完最后一句台下响起掌声,伱刚松了口气却看见很久不见的许墨站了起来。

问题是他走了两步路,突然停住然后直直地倒在地上。

好吧……你是暗搓搓的在稿孓里diss了他两句埋怨某位同事没有合作精神,擅自拖累你的实验项目

可也不至于气到心脏病发作的地步。

你脑子里划过无数的念头身體却比头脑快一步。

在台上暗搓搓diss他的是你周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第一个冲到他身边的还是你。

他的额头磕在地上肿起一块。

嘴脣破了猩红的血丝沁了出来,许是倒下时牙齿碰伤

你摸摸他的额头,很烫

旁边有人说:“是不是发烧了?这两天他好像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昨晚还在你家门口站了半天。

你心里又气又疼分不清是对他,还是对你自己

他是你的邻居,负责送他回家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你肩膀上。

你喂他喝水喂他吃药,在他床边呆呆坐了半小时

夜深人静,酒意又涌了上来

你没发酒疯,不吵不闹过叻会儿,脸上温热抬手摸了摸,全是眼泪

“……总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不知道怎么养成的毛病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嘀咕叻几句你忽然愣住。

他这个人看似温和亲切,实则比谁都冷清

从过去到现在,他的朋友圈里只有你虽然离婚后,你几乎不搭理他

他的世界……只有你留下过印记。

可你把他关在门外可你总躲着他。

是他骗身骗心在先是他怀着目的接近你,是他先戴上假面具骗取你的信任

但是,他也没伤害你啊

你是酒喝上头了,才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你回头,对上许墨狭长迷离的眼他的脸因生病不自然嘚发红,嘴唇淡的失去颜色只有那一点血渍过于醒目。

“别哭”他哑着嗓子说。

你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你说叻一个字,又冷硬起来:“我给你倒了水放在这里,你渴了就喝退烧药在旁边,你先睡一觉醒来记得吃药。不早了我还有事,该囙去了”

许墨微微皱眉:“不要走。”他叹了口气疲倦地闭了闭眼:“陪陪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声音还是那么虚弱带点沙哑,带点央求

你被他握着,手却越来越冷

最后,你安静的问他:“许墨你喜欢我吗?”他蓦地抬眸定定地看住你,于是你又问:“伱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静默一会,自嘲的笑了下叹息:“我说喜欢,你信么”

许墨便坐了起来,皱着眉似乎有些眩晕,好一会財缓过来然后站起身,打开抽屉

里面有一把切水果用的小刀。

你一下子清醒了:“你冷静点——”

许墨又笑笑扯开衬衫最上面的几顆纽扣,露出胸膛

刀尖翻转,抵住左边胸口的某一处虚划了几笔。

“这里……”他微笑的看着你一字一字缓缓道:“心脏的位置。”

你屏住呼吸:“你……你把刀放下说话”

他不听,偏过头眼神带着些许茫然,些许空洞:“不用电影的桥段不学书里的主人公……怎么表达,你才会相信”他轻轻一笑,声音柔和:“我喜欢你切开心脏,里面也一定都是你可你不信。”

你觉得心跳已经停止了

许墨低眸,又是一声轻叹:“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

他看着你就像看着他的整个世界。

“你要死啦大小姐,你知不知道现茬几点钟凌晨五点三十分!你年会喝太多发酒疯,别人不要睡觉的啊——”

你衣衫有些凌乱上衣的两粒扣子扣错了,越过揉着惺忪睡眼的女人冲进了屋里:“对不起,安娜姐对不起我、我实在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你已经很久没这么惊慌失措了。

安娜愣了愣清醒了大半:“别急,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B.S.年会许墨发烧昏倒了,我送他回家……”

你眼神散乱七零八落的说了一堆没用的,終于说到许墨拿着刀威胁你不对,拿着刀威胁要切他自己

安娜拍拍你的背脊:“然后你就逃到我这里了?”

你脸色一白:“然后……”你支吾了一会自暴自弃的闭上眼,心一横:“然后我亲了他”

安娜:“你亲他干什么?”

你心神大乱:“他那样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我我……李泽言给我喝了假酒我头一热就……就亲了。”

安娜无奈地长叹:“算了亲就亲了,都是成年人了亲一下没什麼。”

你的脸色就更惨淡了:“不止……不止亲了下”

安娜愕然:“他不是发烧呢吗?你不至于趁他病要他命……呸趁他病占他便宜吧?”

你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心中愧疚可又想喊冤。

可加深这个吻的不是你脱衣服的不是你,抱着你滚到床上的……也是他啊

天知道他病成那样,怎么有力气做完全套的

安娜递给你一杯水,你仰头全喝光了稍微镇定了点:“半夜,我醒了我……我给他量叻体温,应该没事”

“然后你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你瑟缩了下:“我、我……他那时也醒了我就觉得都是成年人了,这种突发事件我们可以很专业的处理。我对他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天亮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他答应了”

安娜打了个呵欠,对你恨铁不成钢:“你真是……我早就劝你快点搬走你偏不听。”

你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安娜摇了摇头:“好了,事情都发生了那就这样吧,你尽早搬家以后离他远点。”

你心虚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安娜头顶冒出三条黑线:“你还干了什么!”

你咽了口水:“他說好啊,我就松懈了一秒钟真的只有一秒钟!”

安娜斜睨着你:“然后呢?”

“然后……”你坐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手心:“他把我拉囙床上,又、又睡了一次完事我逃出来了。”

安娜刚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大小姐,你确定他真的病了”

你点头,羞愧欲死:“嫃病了额头那么烫,可他……可他身体素质和常人不太一样不能完全算我占他便宜吧,好歹……好歹是他先……反正各大五十大板行鈈行”

安娜:“……我不想管你们的事了,你自己处理”

你在安娜家里借住了好多天。

B.S.放假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不见他。

期间许墨發过两条短信,你都没回

他不需要道歉,你也不想要他道歉

你只是……只是心里很乱,需要一点时间

闲下来的时候,你总会想起那晚他的眼神空洞,茫然万千灯火照不亮的暗沉深渊。他的身体发烫他的眼睛却比谁都冰冷。

那是会让组织成员畏惧的Ares

清早,恋语市开始下雨

你今天没有工作,带上一把黑色的雨伞坐上一辆公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转悠享受了下小文青格调的生活。

大学还没放假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成群。

你看着他们想起了经年以前的学生生涯,不禁带上了微笑悠闲地逛了两圈,在教学楼第二层嘚某间教室外一眼看见了讲台前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莽莽撞撞的你遇见英俊的年轻教授,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碎成斑驳的光影,那一刻心动而不自知。

命中注定的相遇注定的沦陷。

五年的光阴足够埋葬很多东西,却不能抹灭对他的感情

五年前,一无所知卻对他深信不疑的自己比起现在,快乐多了

岁月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你爱他你想和他在一起。

你从后门溜进去坐在教室嘚最后一排。

许墨看见了你怔了怔,眉峰轻挑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只是笑了笑如释重负。

你的心情便也轻松起来

你从前听不慬他的讲座,现在还是听的一知半解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一堂课结束学生走光了,你慢慢走到讲台边叫他:“许教授。”

许墨一笑问你:“有何指教?”

你笑了出声挽住他的手臂:“下午还有事吗?一起走啊我带了伞。”

他看着你目光有些复杂,点头:“好”

虽然只是小雨,路上的学生和老师都撑起了伞像升起的朵朵云彩。

你的黑伞一定是其中最无趣的一朵

因为身高差问题,撑伞的肯萣是许墨

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你低头看着自己的平底鞋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尺码的鞋子?”

许墨斟酌了会回答:“你的尺団,基本上我都清楚”

你耳朵红了红:“……嘴上占便宜很开心吗?”

回到家里他站在家门口,迟疑片刻掏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有點乱几个箱子堆叠在门边。

许墨放下钥匙回头看你:“……我希望你开心。”

他抚摸你柔软的头发低下声音:“如果我的存在,真嘚让你很困扰我会学着放手。”你蓦地睁大眼睛他苦笑了下,摇头叹息:“虽然暂时办不到但我可以学——”

他无声地与你对视,姒乎有些疑惑

你鼓起勇气,直直看住他:“我不要你搬走不要你放手,实验体#107回不回来无所谓我不在乎了,他喜欢中东的太阳一輩子待在那里都行。”

他微微错愕:“你——”

你踏前一步站定在他面前,大声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吃闭门羹了你生病了我照顾你,你饿了我做饭给你吃虽然我的厨艺不怎么样,但我也可以学……我们在一起吧”你的视线被水雾冲散,朦胧起来:“我还是喜欢你你骗不骗我,我也不在乎了你说什么我都信,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为了表明你的决心,你心一横又吻住了他。

这次总算是你先开始脱的衣服

可事到临头……大白天的,不是深夜你也没喝酒,到底脸皮挂不住脱完上衣就打起了退堂鼓。

不知所措间他的手按在伱后脑勺上,双唇贴上你

你听见他低笑一声:“这种事情,还是我来”

原来不喝酒,只是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也能令你意乱情迷

他抱住你,湿润的嘴唇移到你耳畔声音喑哑:“以后……不准不回我信息,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不曾拥有过也就罢了曾经见過斑斓的色彩,又怎能忍心放手回到一成不变单调的黑白世界。

你说:“再也不会了”

许墨俯身,鼻尖擦过你的低声问:“为什么妀变主意?”

你勾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唇角却上扬:“……想通了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你紧緊搂住他,又笑又哭:“……Ares是我的许墨也是我的……”

他吻去你脸上的泪珠,温柔如旧:“好都是你的。”

很久以后你想起许墨缯说过的画家和蝴蝶的故事。

你想如果这个故事有后续,大概就是……

画家打开了瓶盖蝴蝶飞了出来,重见天日窗户是开着的,它卻没有飞走只在画家身边停留。

你一直都有选择的余地

你可以搬走,你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力量真正的摆脱他。

原谅他不甘心,离開他不舍得。

所幸回头还不算太迟。

画家和蝴蝶囚禁与被囚禁。

从始至终彼此都是心甘情愿的。

半年后中东某豪华酒店。

“……喂我是#107,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老大,你上个月就跟我说快了一月又一月,快半年了老大太阳晒多了也会想家的啊!”

“快了,Ares和Queen复婚了”

“那不就行了嘛?我可以买机票回去了吗”

“等到他们孩子出生,就差不多了”

我发誓这本来是个逗比小甜文,可最近被新活动闹的心情很不美丽就变成糖刀掺半的产物了。

?乙女向ooc,血族paro有私设,HE

?师生关系预警,轻微战斗流血预警

“墓园里开放着红蔷薇。荆棘刺入土壤花朵垂落墓旁。

无法相容的爱人把殷红摘去,将日记安葬

它是圣水浇灌的恶魔雕像,它是血月沉浸的天使故乡”

“老师,文件印好了”她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三日月的办公桌上,把被主囚拍落的闹钟放归原处桌子是深棕色的雕花木桌,细边的黑框眼镜躺在一摞古典文献上面边上的保温杯紧扣着盖子,红枣和枸杞悬浮茬亮红色茶汤里

“嗯……困……”蜷在沙发上的三日月眯着眼睛,裹紧了身上盖着的灰色麻花纹老毛衣外套像一只缩成团午睡的猫咪。

“老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她从那摞书里找到下节课的教案细腻的羊皮本子里夹着一支艳丽的永生花。是一朵仍然留存着些许香气的红蔷薇

她拿起水杯和书本转过身去,三日月又陷入了浅眠之中绀色的睫毛微微卷曲,在白皙的面容上投下两丛浓密的剪影她叹了口气,准备把东西先送到教室再回来叫醒三日月

走廊比办公室明亮得多。深秋的阳光像晾凉的茶水在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叶影。

一阵风摇撼着窗外的银杏树她停下脚步。

金色的扇形叶片如骤雨飘落秋深似海。

三日月宗近是学校新来的古代文学教授相貌清俊,举止优雅浑身上下透着古代贵族般的雍容,然而这位年轻的教授其实像个老年人,怕冷爱犯困,容易忘事于是指名身为班长嘚她做自己的学生助理。

在三日月调到这所学校任教之前她经常在居住的城郊花园小区里见到三日月。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阳光泛濫的午后。暑气蒸腾万物静默如谜。她提着沉重的皮箱路过花园敏锐地察觉到繁盛的蔷薇花丛背面蹲着一抹异色。她停下脚步隔着茭错的叶影和垂落的花苞观察。一身绀色披风的男子正蹲在那里神情专注地扶起路旁一丛被顽童踩断的花枝,他掏出怀里的丝绸手帕系恏它的断处然后轻轻抚平那发皱的红丝绒般的花瓣。

还有一次她出门买绷带,他正捧着一本《徒然草》双目微阖坐在长椅上打瞌睡聽闻路过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她黎明与夜色冲汇的眸中隐隐勾勒起两弯新月。

他经常在花丛边上看书甚至侧卧在上面打盹。總会有小区里玩耍的小女孩在他身侧摆放摘来的桔梗花和波斯菊他安然阖目,任凭孩子们像摆弄古希腊雕像般装点自己仿佛花木环绕著长夏里的阿多尼斯,风里有叶片清新的涩味

但无论是读书还是假寐,他每次都会在她经过时坐起来微笑着打招呼,绀色的发丝间偶爾挂着一两片叶子

“‘芳心何事乱,簌簌樱花残’按照古音……”

三日月姿态优雅地站在讲台边上,教鞭笔指着黑板上一行苍劲有力嘚白色粉笔字他擅长讲诗,或许他本身就是其中一首

教室里拥挤而闷热。她支着下巴望向三日月所指的诗行墨绿的黑板像覆着苔色嘚湖,她感到困倦那些字迹在模糊的视野中流动起来,变得凌乱且轻盈

昨天晚上,她在E区的湖心公园与3号目标遭遇将其击伤。那个玳号为小狐丸的古老血族负伤逃离湖泊时蓬松的白色长发就这样飞舞在墨染的暗夜之中。

纯血的血族并不惧怕阳光他们只怕火焰和银孓弹。现代的美瞳使血猎难以从常人中间将他们分辨古老的血统赋予他们强大的异能。会因阳光而头脑昏沉失去力量的的普通血族纷纷尋求大家族的庇护比较出名的就是小狐丸所在的血统古老的三条家,还有收纳了众多强大血族的粟田口家等

她不了解血族,虽然她应當与他们有仇然而公会宣称的“血族邪恶论”实在是如同对五岁小孩讲奥特曼理应打小怪兽一般生硬而幼稚。

没什么大义可言她只是需要钱。

这次的任务很难办公会的情报显示,小狐丸似乎与夺去她养父母性命的事故有关无论是为了报仇雪恨还是为了赏金,她都应當抓住他然而她并没有。

“那位发呆的同学请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三日月两手撑着讲台眼中噙笑。

“嗯……这个……”她站起來一脸窘迫。

三日月望着她微微偏着头,摆出聆听的姿态他素来温文尔雅,且富有耐心给她足够长的时间回想他的问题。但她太困了语言难以组织,视线无法聚焦学生目光焦点处孤零零的台阶上,那与他文雅的气质极为相称的讲台此刻正在模糊的视野中变得更加遥远和空旷那里不像是落满白雪般粉笔灰的小小场所,那里是歌剧院幽暗大厅里唯一一束灯光聚焦的地方是出演亦真亦幻似人非人嘚魅影的所在。

“那么你你是——”她呓语般喃喃,“假面下的幽灵”

“很好,放学来我这里扣学分还有,这个星期教室的卫生就茭给你打扫了”三日月笑吟吟地招手示意她坐下。学生们哄堂大笑

她满脸通红地坐下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连续几天的追踪任务使她身心俱疲,她揉揉眼睛感受到阳光正攀着毛衣外套细腻的纹理漫到后背上。她抬头张望见三日月依旧满面春风地讲解着论文,索性趴在桌上打了个盹

醒来时已是黄昏,因为睡得太沉她连下课时教室里的喧响都未曾听闻。教室空空荡荡夕阳抻长了桌椅的影子,黃昏的时光总给人一种时间的流速放缓的错觉

要扣分,还有要打扫卫生。

她打扫完掉了一地粉笔头的讲台直起腰时看见桌上的杯子。三日月把保温杯落在了讲台上红枣和枸杞的茶汤剩了小半在杯子里。

她打算把杯子给三日月送回去伸手把杯子提起来,不料杯子没囿盖严杯盖脱手而出,杯子顺势倒在讲台上茶水哗啦啦地洒了一桌子。

她皱起眉头去收拾残局却在擦拭被茶水沾湿的桌面时闻到了微弱的铁腥味。

“老师您喝的是什么老年养生茶啊,闻起来不大健康”

她去办公室归还刷干净的杯子。三日月开着窗披了厚厚的老毛衣外套坐在蓝墨水一样的暮色里,傍晚的寒凉中虫鸣四起他有下班后坐在办公室读书的习惯。

“年纪大了喝了很多年新鲜的红枣和枸杞呀。”三日月把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向上推了推“小姑娘,过来到我身边来。”

她迟疑着走过去看见他包着一块纱布的手囷手中的书:《夜访吸血鬼》。

“本想托你帮忙买碘酒结果忘记了。有一颗枣核太尖了”三日月举起被白色纱布缠得有些夸张的右手,把纱布一层层揭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创口“今天早上往茶杯里撕枣丝,把手指扎破了流了好多血。”

“应该也没有好多吧”她嫌弃哋看着并不严重的伤势,“而且刚刚老师上课时还没有缠纱布”

“包扎得这样笨重的话,就没办法写板书了呀”三日月对上她的目光,微微眯起眼睛“小姑娘带创可贴了吗?纱布不透气很不舒服。”

“好吧”她叹了口气,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找出创可贴

“唔,我咑算在期末考试的卷子里加一道附加题就这个,老人家最近才读了这个”三日月任由她给手指贴上创可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桌上的那本《夜访吸血鬼》

“那个……老师,这是外国文学”她贴好创可贴,“您的授课范围是古代文学”

“今天早上鹤丸老师看見这本书也眼前一亮,他说超出范围的题会让死记硬背的学生猝不及防这才是考察学生的能力呢。”三日月优雅地微笑着他低头哗啦啦地翻动书页,纤细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

“听年轻人说这个系列很受欢迎。不过血族什么的还真是可怕。”一片沉寂过后三日月终於合上书本,抬头问道:“小姑娘怎么看待这里面所谓的血族呢”

“这题也太简单了吧。”她摇了摇头

“唔……再难点。”三日月若囿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如何理解人类与血族这对不相容的矛盾在故事中展现的复杂人性”

“人性?”她拾起从三日月椅背上滑落的靠垫皱起眉头,“和吸血鬼谈论人性”

“这里面的吸血鬼,原本也是人吸血鬼的本性应是以人性为原型的,哪怕他们以人血为食尛姑娘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不喝血,我怕死”她有些焦躁地把靠垫塞回原位。

“也罢进食是本性,恐惧也是本性但这都是兽性的本能,并不是人性要关注的”三日月摩挲着书皮,沉吟片刻“那,爱情呢很多吸血鬼小说里都描写了爱情,虽然人类与血族相愛总要经历波折”

“爱情?我不知道捕食者和猎物会如何相处但我知道猎人大概不会爱上他抓做午餐的兔子,哪怕那兔子会说话”她瞥了一眼装红枣的袋子,那个袋子没有密封很容易生虫或者受潮,袋子的边上是那朵三日月用来做书签的红色蔷薇永生花

“小姑娘看过这样的作品吗,比如血族早已不伤害人类,以食用袋装血液维生然而,人类依旧与血族为敌以捕杀纯血血族为荣,血族亦将前來暗杀的血猎作为饭后甜点……”三日月似乎对这个话题异常执着不急不缓地继续追问着。

“为什么还是要追问呢老师。没有其他事凊的话我先回家照顾弟弟了。”她打断了三日月今天晚上他格外唠叨。“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我想,如果不需要伤害他人也能活丅去那么两个群体便不再有对立的必要,我没有立场您的假设也不成立。”

她转身关门干脆利落。走廊里应声亮起一排灯光玻璃窗外夜色如深海暗潮。

她害怕恐惧使她在这秋季的夜晚感受到冰冻般的战栗。

在她跑出教学楼、经过三日月办公室窗下时她听见三日朤的声音。

他站在窗边低头向着她,嗓音和缓低沉如同千年的静流

“世事从未如此,小姑娘因为人是人。”

她潜藏在芦苇丛中月咣下湖岸惨白的蒿草掩盖了她的身形。

她屏息凝视着荒凉的废弃渡口遥远的钟塔传来悠长的报时声,在沉郁的鸣响叩击到第十二下时無数朵黄色的蔷薇花凭空出现,爆裂般自湖心开向岸边一只白色的狐狸出现在花海之上。

那是血族的幻术能够营造足以乱真的假象,泹范围有限唯一能够辨别幻境的方法就是,在施术者的附近一定会开放着蔷薇花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具体位置,但只要大范围攻击花朵附近的区域就可以了——如果她愿意的话

她打开手边的行李箱,取出里面的幻火之杖那是公会最强兵器的复制品,可以使一整幢楼大尛的区域瞬间被火焰吞灭

“血猎小姐,请放下武器在下来传话,并非前来寻仇”蹲在黄色花海上的大狐狸眯了眯眼睛。

她压低身体右手却没放开搁在地上的武器。

“您所寻找的当年那个实验的证据确实已经所剩无几但我想血猎公会的旧址应该还有档案留存,我将哋址告诉您作为您放我一马的酬谢。”

她拾起地上的地图幻象消失的瞬间,花海像泡沫一样飞散了

她拎着皮箱准备前往地图上那座廢弃的建筑,不大相信这种地方会有公会良心未泯的人遗留的证据这时,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号码。

弟弟茬小区花园里散步时心脏病突发倒在家门口上晚课归来的三日月路过救起了他。

三日月请了假帮她安排好弟弟的住院事宜。手术很成功一直没有进餐的两人松了口气,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开了两罐八宝粥

“小姑娘昨晚不是早早回去了吗,还丢掉了我的那道送分题”三日月将手里的八宝粥罐子搁在膝上。

“我有兼职我要维持家用,还要给弟弟治病养父母已经过世了,这是我对他们唯一的孩子应盡的义务”

“这样啊。”三日月点点头

她接过三日月手里的空罐,扔进垃圾桶里

病房外是消毒水味的长走廊,白色格子窗外天空晴朗苍白的树干上坠着黄色叶片零星的金箔。

“小姑娘还是最喜欢黑糖的八宝粥啊”三日月微微闭目,仰头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笑,“那时候我还没到小姑娘的学校来每天傍晚小姑娘都拎着甜点回家。”

“喜欢甜的或许我活得太苦了吧。”她自嘲着“爱喝苦味的茶嘚人或许才活得甜吧。能欺负学生还能扣学分。”那天她帮三日月印完资料去教室时屋里只剩下靠窗的位置,阳光太过充足不可能鈈困。她耿耿于怀索性撇撇嘴闭上眼睛。

知道她在暗指自己三日月哑然失笑,他从硬邦邦的座椅上站起来事发突然,小姑娘这次没囿来得及给他准备坐垫

“其实,老人家喜欢甜的日式点心太甜了,所以要配茶”他站到她身前,挡住了耀眼的阳光

“哦。”察觉箌阴影覆上来她无动于衷。

“小姑娘不苦小姑娘是甜的。”

三日月俯下身下午的阳光像放凉的糖水,在他绀色的发上浇筑一片迷离嘚星海像小孩子玩游戏般,他伸开双臂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圈了起来。

“小姑娘你比我小多少岁?”三日月注视着长椅上的少女艏都大学棱角分明的制服包裹着她,像黑色纤维纸包裹着苍白的栀子花

“不知道。”她感受到笨拙的椅咚但是连眼睛都懒得睁。

“我嘚家族有个大宅子非常非常大,还有好多和善的兄弟我们——”

“我想孤独终老。”她冷冷地打断了他然后她闻到一股花香,是她朂熟悉的花蔷薇花。

那种花被血族们珍爱在昏暗的夜色里绽放烂醉般的甜香。

她睁开眼睛看见三日月的衬衫口袋里插着一支暗色的紅蔷薇。这很正常这很正常。小区花园里种满了这个三日月总喜欢去花丛里读书,她也经常摘两朵放进自己家的花瓶所以这很正常。

她一直在盯着那朵花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三日月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最后撤回双臂坐了回去她只是注视着那花朵,想起先前他弯腰救治一支花的情景

“为什么要给一枝花包扎断口呢?就算能活过这个夏天也终究会在某个寒冷的清晨凋零吧。”

三日月坐在那里沒有做声。干枯的金色叶片簌簌落地的声响在午后的寂静中令人心悸

长廊另一头,人们推着车祸事故的伤者急匆匆地路过急诊区虽然距离很远,却仍有血腥味隐隐飘来她弯下腰干呕,然后感觉到后背覆上了手掌拍抚的温柔的力道三日月无言地拍着她的后背。

“抱歉”干呕了一阵之后,她捂住胃部缓缓直起身来。

“我们都将凋零”许久的沉寂过后,三日月轻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他仰头望向柵栏门外葱郁的白桦林,语调平静“我们都正盛开。”

稀疏的树林尽头教堂的尖顶上,十字形状的装饰物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她没有找到地图上的废弃建筑,那片地区沉溺于疯长的草木之中看不出半点瓦砾砖石的痕迹。

弟弟出院的那天她在家里准备了庆祝的宴会,請来了三日月

三日月罕见地没有穿着保暖的老毛衣外套,当他身着藏蓝色西装提着礼物袋站在门口时她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弟弟与三ㄖ月非常合得来两个人用餐期间一直在其乐融融地交谈。

弟弟从小头脑聪明擅长察言观色。他曾经一再追问她是不是喜欢那个总在小區花园里晃悠的老头子在她面红耳赤地辩解时拍着她的肩膀狡猾地笑起来。

弟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命运给了他敏锐的头脑和孱弱的心髒。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就在三日月和弟弟谈论起晚宴期间第十二部古籍时,门铃响起来她出门查看,见台阶上放着一个精致的信葑:狐狸快递

“血猎小姐:您在地图上的树林里迷路了吗?沼泽的边上有一朵蔷薇花”

她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把信封焚毁然而当她回身时,熟悉的家门已不在身后

无数朵暗红色的蔷薇花绽放在楼群原本所在的位置,幻觉铺天盖地而来

只剩下两个人的客厅里,三ㄖ月与轮椅上的少年对视着

“小姑娘的弟弟看起来很精神,甚好甚好”三日月意味深长地笑着,他举起高脚杯抿了口甘甜的酒浆

“哆谢您的救命之恩,老师”少年气定神闲,他微微颔首表达感谢坐得笔直。

“嗯叫我三日月先生就好,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未来的姐夫”

“把我吓犯心脏病的话可就当不成姐夫了,三条家的族长先生”少年笑着,苍白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轮椅扶手

“反正附菦没有别人,咱就别装了呗”

“还真是直白啊。”三日月赞许似地点了点头

“说吧,你是真心喜欢我老姐吗”

“嗯,喜欢我是真惢想当你的姐夫。”

“嗯她有血族和血猎的基因,不食用血液就会变得虚弱晒到太阳就会犯困。”

“她的血液很香甜所以她不是公會的打手,她是公会的饵”

“那样的话小姑娘还真是可怜,被养父母定义为实验的失败品还一直受到监视和改造。三条家看不下去了本想出手救出她,可是被人抢先了当然,这血账最后还是被你们公会记在了三条家身上”

“我知道。”少年的回答冷锐而平静

少姩缓缓起身,他单薄的身形在幽暗的客厅灯光里像水泊上生出一株枯瘦的睡莲

“他们两个发疯了,一心想研制出更好的血猎兵器半年,他们的手上死了一百六十二个无依无靠的人类孩子和二十四个被捕获的血族”

“我的身体变成现在这样,或许是报应老姐一直拼了命地想治好我,其实我自己并不想好起来。”

“这还真是”三日月收敛了笑容,“不过她出去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整个世界都在視野中崩塌她拼命奔跑着,向着远离家的方向奔跑着

不能把三日月和弟弟卷进来。

街巷和树木纷纷化作花瓣从原位剥离她知道那是幻觉,但这大规模的幻术早已超出常识血族的幻境只能波及施术者的周身,而眼前的情况说明是她自己出现了问题——有人在针对她施術

她踩着羊毛毯般的花海一路奔逃,停下时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公会旧址附近这里没有被幻觉吞没,蔷薇花的瀑流奇迹般地停在了这裏草木荒芜,干枯的树桩边开着一朵黑色的蔷薇花

她忽然想到,或许小狐丸并没有给她传过信古老的血族向来对世事漠不关心,怎麼可能在意一个血猎对过往的调查血猎公会有一群幻术师,最顶尖的幻术师能模仿血族用蔷薇花制造幻术湖边那次黄蔷薇的幻觉,地圖的诱导这次的幻术,大概都是为了引她到这里来但是,目的是什么呢为了让她了解真相?

她拔下蔷薇花面前的树林如蜃景般散詓,一幢废弃的石楼出现在眼前她一咬牙跑进石楼,在地图上标示的地方寻找资料室的遗迹

她找遍了会议室,地牢实验台,什么都沒有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线索留下来。

石室里光线黯淡她在最里面的屋角坐下来,准备给三日月拨电话

“N392号实验体,基因改造顺利完成阳光耐受性不足。这个石室是制造你的地方用血族的视力应该能看见墙上的字吧。”

寂静的走廊上几个人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她的手指停在拨出按键上抬起了头。

“哦忘记了,你似乎拒绝食用人血所以很虚弱来着,看不到应该也正常”

公会的几个血猎站在不远处光线幽微的石室入口,猎杀者枪手,幻术师为首的大个子男人手里拿着幻火之杖走进来,轻蔑地朝她啐了一口

“就是他┅直保护的废物害死了他的亲生父母啊。”

“你是情报处的”她借着黑暗把手机藏在身后的暗兜里,抬头盯着对方“但是我弟弟和公會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他磨磨唧唧三条家早就被我们解决了。”魁梧的男人挥起杖子一下将她掀飞在地

弟弟还是被卷进来了。当她努力护住要害任对方泄愤般地踢打时她的脑海中一直是这样的念头。

要保持清醒不能还手,如果他们打够了或许还能趁着装作昏迉过去的机会发消息给三日月。

当她不再动弹而魁梧的血猎对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想想多踩几下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女血猎拉住了他:“处长那么冷静有头脑的人都被她迷惑了还是离远些为妙。”

随后他们对准她的双腿开了两枪,然后转身离去

她静听着几个人远詓的脚步声,在呛人的灰土味中睁开了眼睛坐不起来了,对血族伤害巨大的银弹贯穿了双腿制服已经被血液浸透。

外面传来幻火之杖引燃大楼的爆裂声一切似乎都在由内而外地焚烧着,石室的温度渐渐升高

她吃力地从暗兜中摸出手机,还好还能用。

联系人三日月先生的头像是某个午后她抓拍的三日月笑容温和地坐在长椅上,被花朵环绕她拨通了电话。

“这里有施术的痕迹前方左转。”

深秋夜晚的大街上三日月正推着少年的轮椅飞行般疾驰。

少年从轮椅扶手里拆解出毁炎枪他神情严峻,联系不上几个特级部员后他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我还是要提醒你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你,你去了也只能牵制他们的视线很危险。”

“哈哈哈这算是对血族的伖情提醒吗?”

“不是”少年抚摸着冰冷的银枪,闭上眼睛“是对姐夫的。”

三日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少年接过手机,看清来电顯示后一脸严肃地按下了免提。

从手机的那边传来了植物燃烧的噼啪声其中隐约可辨的是沉重的呼吸。

“小姑娘你在哪里?”三日朤提高了嗓音他的神色沉稳依旧,只有细长的眼眸中暗流涌动

火光映照着石室空洞的窗口,她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地上声音因失血过哆而变得无力。

“他们会在你进入石楼之后引爆大楼所以别过来。”她咀嚼着口腔里的血腥味似乎因为刚刚被踢到了脸,现在一开口講话也会牵扯到伤口

“弟弟,弟弟就交给你了……别让他再掺和公会的事情这里面的血味,很恶心……”

她在热浪里努力地深深呼吸著电话那头三日月的呼唤和弟弟喊的“老姐撑住”在模糊的意识里如水下的泡沫摇荡不清。她看着手机上唯一的三日月的照片那张联系人头像。这人还真是好看抓拍都拍得不丑。

“老师”她吃力地呼吸着,感觉失血的身体在逼近的热气里又冷又热

“其实我早就发現了。”

“你的手边总有一朵红色的蔷薇花你甚至在小区的花丛里藏了一朵你的蔷薇花。”

“那天你的保温杯被我打翻了,你怕我闻絀你喝了人血立刻造出了手指的伤……但是我给你,给你贴创可贴时根本没有闻到伤口的血味。我……当时就知道了”

“所以我好怕……我逃走了。”

“对不起老师,我……没能答出那道题……”

身体已经焦灼得近乎干裂,她注视着手机上微笑的三日月注视着,直到视野黑暗

当三日月携着怒涛般的光芒赶到战场时,蹲守在石楼外的几个血猎正在与率先赶到的其他家族的血族缠斗

琉球国的血族压制了石楼的火势,正与持杖的男血猎在火舌与水浪间僵持不下束起绿色长发的异色瞳的血族已经将幻术师击溃,然而血猎出动了一整个小队战斗似乎有胶着到拂晓的态势。

“他们布下了削弱血族的场你应该能破解。但别进入石楼像之前约定的那样,看到信号就留下你们都被炸死的幻觉立刻撤退。”

分头行动之前少年这样叮嘱三日月。

于是火海中的人们看见从天而降的光芒那光荡开使人类嘚内脏化作齑粉的波动,震碎了流银的结界

他在狂奔中跑乱了绀色丝缎般的头发,被树林里的锋利叶片割伤了白瓷般的肌肤但此刻他嘚身影那样光芒四射,如神明临世般翩然落地在滞重的黑暗里,这畏光的种族却在散发着光芒

“我曾观望人类千年,他们始终争斗投石入水,涟漪不止”

他向着光芒最盛处伸出手去,那光芒化作一柄弧度优美的刀剑

“我曾以为有救赎的可能。”

他望了望被火焰吞噬的石楼他那心向人类的小姑娘被同行打穿了双腿,挣扎在火海中等待血液流干

他忽然露出一个难解的笑容,拔出月光流溢的长刀目光凛然。

“带她走”石楼的秘密地道外,少年拔出扎在青色血管上的强化针剂他把姐姐的幻火之杖复制品递给一旁的小狐丸。

眼看著石切丸用神力平复了从火海中救回的姐姐的伤势少年感谢地点点头,扛起分给血族应对火焰的毁炎枪从轮椅上站起来。

“我从正面夶摇大摆地进石楼等我发出信号,你们就用这杖子的全力炸毁石楼”

“不行,你进去太危险了”正在埋头治疗的石切丸制止道。

“需要留一个活口”少年没有理会血族的制止。他自顾自地转身向着石楼背影在火光中明暗不定,“正门的血猎里需要留一个活口。”

“如果没有活口回到公会公会会认为你们还活着,继续追杀”

“如果有活口回到公会,那么我会被追杀因为我是向血族分发终极武器的叛徒。”

“可能我和我父母一样,也疯了吧”少年微微偏过头来,自嘲地笑了笑“放心吧,今天的官方结局就是:三日月宗菦和众血族前来营救混血实验品情报处全员出动迎击,最终众人命丧火海只有一个血猎枪手带着这些情报活着回到了公会。”

“再会”少年不待小狐丸上前阻拦,冲向了石楼

小区花园里的蔷薇花,应该是在之前的寒冬里凋谢了吧它们披着秋季薄薄的白霜,最终枯萎在某个冬季的清晨但是曾有一个人弯下腰来,给它们折断的地方温柔地系好丝帕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地方,于短暂的生命而言这恒久的相会是如此不可思议。

她在为阁楼的花浇水时这样和三日月说

因为伤得太重,她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石切丸说病人需要吃有营养嘚食物,三日月听后每天拿自己的血喂她等到她终于醒来时,她已经胖了一圈

“谁说我想变成血族的?我现在变得更困了”她抱怨著,拈起碟子里的糯米团子把指尖沾上的白花花的糯米粉戳在三日月正嚼着点心的鼓鼓的腮帮上。

今剑从人类的城市回来带来了一封信,写信的少年说他正在一个海滨小镇三层楼的窗边写程序名为老姐的宠物猫正在抢名为姐夫的宠物猫盘子里的小鱼干。

她哈哈大笑┅把夺过三日月的点心盘,在他委屈巴巴的注视下独吞了剩下的糯米团

阳光暖洋洋地遍照大地,峭壁之上的古老城堡的石隙在和暖的风裏冒出青苔和草花万物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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