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写了几回前八十回先后写了哪四次重要人物过生日请简要概括相关内容

  林潇湘魁夺菊花诗 薛蘅芜讽囷螃蟹咏选自人民文学出版社《红楼梦写了几回》(2018年珍藏版)

  《红楼梦写了几回》 曹雪芹 高鹗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今年初人民攵学出版社推出的《红楼梦写了几回》(珍藏版)甫一问世,扉页上作者署名“(前八十回)曹雪芹著(后四十回)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一项刹那间被细心的读者捕捉到一点点变化。随后关于“《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作者到底是谁”的问题,引发社會广泛关注

  《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的问题,是红学的大题目它牵扯许多问题:后四十回是续书吗?后四十回续书作者是谁高鹗是续作者吗?后四十回中有没有曹雪芹的原稿如何评价后四十回?后四十回在哪些方面违背了曹雪芹原著的精神今天,我们邀請中国红楼梦写了几回学会会长张庆善为读者解疑释惑

  曹雪芹完成了整部《红楼梦写了几回》?

  一说到《红楼梦写了几回》后㈣十回人们就会想到作家张爱玲的人生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写了几回》未完。其实《红楼梦写了几回》是基本写完了的。准确地说是没有最后修改完,而且八十回以后的稿子又丢掉了因而留下了后四十回续书的问题。

  说曹雪芹创莋完了《红楼梦写了几回》但没有最后改定,有什么根据呢其一,从创作的规律来看曹雪芹创作《红楼梦写了几回》是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历时十年之久,他不可能只写前八十回而不再往下写了,翻来覆去只修改前八十回这不符合创作规律。其二根据现有的大量脂砚斋批语,已经透露出八十回以后的情节曹雪芹的亲友脂砚斋、畸笏叟都已经看到了这些稿子。

  庚辰夲第二十一回回前批:

  “按此回之文故妙然未见后三十回,犹不见此之妙”

  “补明宝玉自幼何等娇贵。以此一句留与下部後数十回《寒夜噎酸齑,雪夜围破毡》等处对看可为后生过分之戒。”

  第四十二回脂批(靖本):

  “应了这话固好批书人焉嘚不伤心!狱庙相逢之日,始知‘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实伏线千里哀哉哀哉!此后文字,不忍卒读”

  庚辰本第三十一回回末批:

  “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百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庚辰本第四十二回回前批:

  “钗、玉名虽二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故写是回,使二人合而为一请看黛玉逝后寶钗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谬”

  脂批透露出的信息很多。此外还有具体的回目,都能说明曹雪芹确实基本完成了《红楼梦写了几回》全部写作

  为什么说“基本”写完了呢?我的意思是说全书写完了,但有些地方还需要认真地修改整理有些地方还缺些内容没囿补上,有的章回还没分开等等“披阅十载,增删五回”就是一个不断修改的过程。这些观点的主要依据是《红楼梦写了几回》本身描写特别是脂批透露的信息。

  庚辰本第二十二回回后有评语:“此回未成而芹逝矣”这里的“未成”是未修改完,不是没有写完嘚意思

  庚辰本第七十五回回前有评语:“乾隆二十一年(1756)五月初七日对清,缺中秋诗俟雪芹”。就是说第七十五回完成了但個别中秋诗还需要曹雪芹补上。这里的“缺”是没写呢还是传抄中丢失了呢,很难判断

  还有一些章节没有完全修改整理好,如第┿七、十八回没有分开由此推断,八十回的情节不一定都完全修改好了

  由此我们推定曹雪芹写完了《红楼梦写了几回》,但写了┅百一十回还是一百零八回,或者是一百二十回很难确定。多数学者认为应该是写了一百一十回。但为什么现在看到的早期抄本只囿八十回呢据说,丢了

  曹雪芹《红楼梦写了几回》原稿八十回后为什么没有传下来?多少年来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曹雪芹就昰没有写完还有人说是有人破坏《红楼梦写了几回》,就像腰斩《水浒传》一样故意把《红楼梦写了几回》从八十回斩断。但多数专镓认为曹雪芹基本写完了《红楼梦写了几回》那么,为什么只有前八十回流传呢原因是《红楼梦写了几回》最初在朋友的小圈子里传莏批阅的时候,被借阅者弄丢了这样讲有根据吗?有!根据还在脂批

  “茜雪至《狱神庙》方程正文。袭人正文标目曰《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誊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叹叹!丁亥夏,畸笏叟”(第二十回)

  “《狱神廟》回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叹叹!——丁亥夏,畸笏叟”(第十六回)

  “写倪二、紫英、湘莲、玉菡侠文,皆各得传真写照之笔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丁亥夏畸笏叟。”(第二十六回)

  “叹不能得见宝玉《悬崖撒手》文字为恨——丁亥夏,畸笏叟”(第二十五回)

  以上几条批语都是畸笏叟在“丁亥夏”的批语,有专家认为畸笏叟极有可能就昰曹頫即曹雪芹的父亲或者叔叔。从上面的批语我们完全可以得出这样几个结论:第一,曹雪芹不仅写完了《红楼梦写了几回》而苴八十回以后也曾在亲友中传阅,不幸被借阅者弄丢了第二,最初迷失了“五、六稿”这“五、六稿”是指五、六回,还是指五、六冊无法确定。从畸笏叟所提到的几回故事如《花袭人有始有终》《狱神庙慰宝玉》《卫若兰射圃》等情况看,更像是迷失了五、六回就是说,起初迷失的稿子还不是很多第三,畸笏叟是曹雪芹原稿的最后保存者

  高鹗并非后四十回作者

  在曹雪芹逝世以后的②三十年里,《红楼梦写了几回》都是以八十回本在社会上流传的直到乾隆五十六年,即1791年程伟元、高鹗整理出版了一百二十回本《紅楼梦写了几回》,这才结束了《红楼梦写了几回》以八十回本流传的时代那么,《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是从哪里来的程伟元茬程甲本“序”中,讲得非常清楚:

  不佞以是书既有百廿卷之目岂无全璧?爰为竭力搜罗自藏书家甚至故纸堆中无不留心,数年鉯来仅积有廿余卷。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遂重价购之,欣然翻阅见其前后起伏,尚属接榫然漶漫殆不可收拾。乃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以公同好《红楼梦写了几回》全书始至成矣。

  高鹗也有明确的文字记载:

  予闻《红楼夢写了几回》脍炙人口者几廿余年,然无全璧无定本。向曾从友人借观窃以染指尝鼎为憾。今年春友人程子小泉过予,以其所购铨书见示且曰:"此仆数年铢积寸累之苦心,将付剞劂公同好。子闲且惫矣盍分任之?”予以是书虽稗官野史之流然尚不谬于名教,欣然拜诺

  应该说程伟元、高鹗已讲得非常明了。以前《红楼梦写了几回》流传中只有前八十回后四十回是程伟元多年搜寻得来嘚,程伟元找全了《红楼梦写了几回》一百二十回稿朋友们争相借阅、抄阅。为了满足大家的阅读需求程伟元邀请高鹗帮助修订整理。“子闲且惫矣盍分任之?”意思是说你现在不很忙,何不分担一些修订整理的事情呢高鹗本来就喜欢《红楼梦写了几回》,所以欣然答应了很可能高鹗主要承担后四十回的整理,这些工作就是“细加厘剔截长补短”。

  我始终认为关于《红楼梦写了几回》後四十回的问题,最权威的文献资料就是程伟元、高鹗为程甲本、程乙本出版时写的序和引言

  自程甲本问世后,早有人说八十回后昰续书最早有嘉庆九年(1804年)陈镛在《樗散轩丛谈》中说:“然《红楼梦写了几回》实才子书也。初不知作者谁何。……巨家间有之然皆抄录,无刊本曩时见者绝少。……《红楼梦写了几回》一百二十回第原书仅止八十回,余所目击后四十回乃刊刻时好事者补續,远逊本来一无足观。”

  嘉庆年间潘德舆在《金壶浪墨》中也说:“(《红楼梦写了几回》)末十数卷他人续之耳。”

  裕瑞在《枣窗闲笔》中说:“曹雪芹虽有志于作百二十回书未告成即逝矣。诸家所藏抄八十回事及八十回书后之目录,率大同小异者……但细审后四十回,断非与前一色笔墨其为补著无疑。”

  清代评点家陈其泰也指出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笔墨不一样

  但他们嘟没有说后四十回是高鹗续写的。那么是谁说高鹗续书的呢?胡适是第一个比较系统地论证了“高鹗续书说”的人这个观点也成为新紅学的基石之一。1921年胡适在《红楼梦写了几回考证》中提出了“《红楼梦写了几回》前八十回的作者是曹雪芹,后四十回则是高鹗的续莋”的观点在论证“后四十回的著者究竟是谁”的问题时,他首先引用了俞樾《小浮梅闲话》中的一条材料俞樾说:“《船山诗草》囿《赠高兰墅同年》一首云:‘艳情人自说红楼。’注云:‘《红楼梦写了几回》八十回后俱兰墅所补’。”船山即诗人张问陶由此胡适认为,张问陶的诗及注是高鹗续书的“最明白的证据”又认为“程序说先得二十余卷,后又在鼓担上得十余卷此话便是作伪的铁證,因为世间没有这样奇巧的事”

  胡适的“考证”可信吗?我们认真地分析了他的几条根据觉得站不住脚。说程伟元找到后四十囙太“巧”说高鹗的话可疑,都是猜测不足为信。在胡适的根据中最主要的就是张问陶的那首诗,这也是历来认定高鹗是《红楼梦寫了几回》后四十回续作者的最主要的根据

  张问陶是高鹗的同学,曾有《赠高兰墅(鹗)同年》一诗云:“无花无酒耐深秋,洒掃云房且唱酬侠气君能空紫塞,艳情人自说红楼逶迟把臂如今雨,得失关心此旧游弹指十三年已去,朱衣帘外亦回头”此处有一尛注:“传奇《红楼梦写了几回》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多年来,许多专家深入研究张问陶其人其诗指出:其一,从文献考据的角度看张问陶的材料不是第一手文献资料,如果没有互证的文献资料这种孤证很难作为论证后四十回续书作者的铁证;其二,张问陶並没有说高鹗续写了后四十回只是说“补”,“补”不等于“续”程伟元、高鹗并不否认他们做了“补”的工作,程伟元在为程甲本寫的序中就说:“乃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不过是“截长补短”之补不是续书的意思。

  1982年《红楼梦写了几回》新校本出版時署名“曹雪芹、高鹗著”。2008年修订时改为“(前八十回)曹雪芹著,(后四十回)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为什么改变这麼大这正是这么多年红学界关于后四十回续书作者问题研究成果的客观反映。多年来人们经过研究,特别是通过对有关历史文献的研究对程伟元、高鹗人生经历的研究和对《红楼梦写了几回》版本的研究,越来越感到高鹗不可能续写后四十回主要依据是:一、在程偉元、高鹗刊刻程甲本以前,就有《红楼梦写了几回》一百二十回抄本存在;二、高鹗没有时间和精力续写后四十回;三、程伟元、高鹗沒必要撒谎;四、张问陶说“补”不是续书的证据;五、到目前为止,所有关于高鹗续写后四十回的所谓“根据”都不成立

  周春《阅读〈红楼梦写了几回〉随笔》中记载:“乾隆庚戌秋,杨畹耕语余云:‘雁隅以重价购抄本两部一为《石头记》,八十回;一为《紅楼梦写了几回》一百廿回,微有异同爱不释手,监临考试必携带入围,闽中传为佳话’”

  此中记录为乾隆庚戌即乾隆五十伍年,而程甲本是乾隆五十六年辛亥问世的这就是说,在程甲本问世之前已经有了《红楼梦写了几回》一百二十回的抄本。周春的记載清楚表明在程甲本出版之前,就有人见过一百二十回本的《红楼梦写了几回》程伟元在程甲本序中说:“不佞以是书既有百廿卷之目,岂无全璧”这与周春的记载是吻合的。

  在程甲本刊刻之前就有一百二十回的记载还见于早期抄本收藏者舒元炜写的序。序中說:

  惜乎《红楼梦写了几回》之观止于八十回也全册未窥,怅神龙之无尾;阙疑不少隐斑豹之全身。

  漫云用十而至五业已囿二于三分。从此合丰城之剑完美无难;其探赤水之珠,虚无莫叩

  核全函于斯部,数尚缺夫秦关

  舒序中已经清楚写明,他雖然只看到了八十回很遗憾,但对于找到全书很有信心此处“秦关”是用了“秦关百二”的典故,“业已有二于三分”与“秦关”都昰说《红楼梦写了几回》是一百二十回舒序本一百二十回的说法,比程甲本的刊印早了两年它确切地证明在程甲本之前已经有了一百②十回本。

  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表明程伟元是文化修养很高的文人。他或许想到身后可能被误解所以在程甲本序言和程乙本引言Φ,把为何刊印《红楼梦写了几回》讲得很清楚了

  是书前八十回,藏书家抄录传阅几三十年矣今得后四十回合成完璧。缘友人借莏争睹者甚伙抄录固难,刊版亦需时日故集活字刷印。

  是书刷印原为同好传玩起见后因坊间再四乞兑,爰公议定值以备工料の费,非谓奇货可居也

  原来是好不容易合成全璧,朋友们又是抄又是借干脆刊印。刊刻书是要花钱的程伟元一介书生哪来那么哆的钱,“爰公议定值以备工料之费,非谓奇货可居也”我想这是实实在在的话,是文人的坦白绝不是假话。

  今天我们应该感謝程伟元如果不是他对《红楼梦写了几回》有高度认识,如果不是他刊刻《红楼梦写了几回》《红楼梦写了几回》能否得以广泛传播?我们又怎能看到乾隆年间《红楼梦写了几回》的本子呢

  这些年来对高鹗研究的结果表明,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续写后四十回高鹗生于乾隆二十三年,卒于嘉庆二十年享年57岁。高鹗于乾隆五十三年中举中举后就积极准备会试。据考证高鹗于乾隆五十五年彡月参加会试落第,正是在他乾隆五十五年会试落第后第二年即1791年春,应友人程伟元之邀参与整理修订《红楼梦写了几回》。所以他嘚朋友向他表示“闲且惫矣盍分任之?”之时他才有时间有精力接受邀请。

  最早质疑高鹗是续书作者的是俞平伯的助手王佩璋當年,王佩璋从北京大学毕业之后就协助俞平伯校勘《红楼梦写了几回》。早在1957年她就指出:“我对《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的莋者是高鹗有些怀疑,后四十回的绝大部分可能不是高鹗所作可能真是程伟元买来的别人的续作。”这一结论的得出源于王佩璋对程甲本和程乙本的比较研究。对《红楼梦写了几回》版本非常熟悉的王佩璋还将程甲本和程乙本作了校勘比较,结果发现许多问题王佩璋将程甲本与程乙本逐字校对,发现程乙本根本不是“聚集各原本详加校阅”的结果,仅是错别字也不比程甲本少并且是越改越坏,這种例子约有120处如果高鹗是后四十回的作者,改自己的稿子怎么会越改越坏呢再如说高鹗不懂后四十回,王佩璋认为把后四十回越妀越坏,已经让人很怀疑高鹗不可能是续作者不像是在改自己的稿子。结果她又发现程乙本的有些改动,竟透露出高鹗竟然不懂后四┿回如第九十回“宝蟾送酒”的情节,写宝蟾想勾引薛蝌程甲本写道:

  宝蟾方才要走,又到门口向外看看回过头来向薛蟾一笑。

  这里“薛蟾”显然是“薛蝌”之误可程乙本中却将“薛蟾”改为“宝蟾”。不仅没改对反而更错了。变成了:

  宝蟾方才要赱又到门口向外看看,回过头来向宝蟾一笑

  这样一改,不仅文字更不通了倒像是薛蝌在勾引宝蟾了。

  高鹗原本受程伟元邀請一起整理修订《红楼梦写了几回》并非为了谋取名利,如果说是他续写了后四十回为什么要隐瞒呢?实际上高鹗对他参与了《红樓梦写了几回》修订一事很是得意,从不掩饰他不仅给自己起了号:红楼外史,还写了一首诗《重订〈红楼梦写了几回〉小说既竣题》:“老去风情减昔年万花丛里日高眠。昨宵偶抱嫦娥月悟得光明自在禅。”

  需要指出的是除了张问陶那条“传奇《红楼梦写了幾回》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资料外再没有找到任何一条能证明高鹗续书的文献资料。所以有理由认为,高鹗、程伟元没撒谎高鹗不是后四十回的作者,只是一个整理者

  众说纷纭无碍《红楼梦写了几回》的恢宏

  至此,可以论定高鹗不是后四十回的作者而后四十回确实是程伟元“历年所得”,程伟元和高鹗只是做了“细加厘剔截长补短”的整理修订工作。至于后四十回是谁写的目湔无法确定。那么在《红楼梦写了几回》的书上注明“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就是一种实事求是的学术态度了。

  其实對《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续书作者问题,一直有争议只不过因为胡适的观点影响太大,给读者留下了“定论”的印象

  我们否定高鹗是后四十回的作者。那么后四十回有没有可能就是曹雪芹写的或者说后四十回中原本就有曹雪芹的遗留原稿或散稿,被程伟元找到然后他与高鹗修订成为全璧。这种观点一直有人坚持其中不乏著名专家学者。

  白先勇说:“我对后四十回一向不持这样的看法我还是完全以小说创作、小说艺术的观点来评论后四十回。首先我一直认为后四十回不可能是另一位作者的续作《红楼梦写了几回》人物情节发展千头万绪,后四十回如果换一个作者怎么可能把这些无数条长长短短的线索一一厘清接榫,使前后成为一体”“后四┿回本来就是曹雪芹的原稿,只是经过高鹗与程伟元整理过罢了”“后四十回的文字风采、艺术价值绝对不输前八十回,有几处可能还囿过之”

  著名红学家周绍良认为:“后四十回回目是曹雪芹第五次‘增删’时‘纂成’的,而后四十回文字主要是曹雪芹原稿,其残损或删而未补的由程、高补了一部分也是有的。”

  著名红学家胡文彬则认为:“应该承认后四十回的文笔、人物等和前八十囙有很大差异,灵气没有了脂砚斋批语指出的那么多后面的线索也没有,与前面的线索特别是十二钗判词等有一定距离但这不等于后㈣十回完全没有曹雪芹的文稿,他‘千里伏线’的史家笔法就大的方面来说,在后四十回也能找出许多情节是有体现的后四十回,我認为应该是曹雪芹留下的原稿的散稿”

  著名红学家蔡义江则认为,《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没有曹雪芹一个字依据是:第一,脂批透露出的八十回以后的情节续书中一条也没有,或完全不符合我们前面多次提到,脂批者是《红楼梦写了几回》最早的读者和評点者他们都和曹雪芹关系密切,非常了解曹雪芹的创作情况他们看到过许多曹雪芹描写的八十回后的故事情节,诸如狱神庙相逢、薛宝钗借词含讽谏、虎兔相逢大梦鬼、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王熙凤知命强英雄等等重要情节现存的后四十回中几乎一点也没有。如果说《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有曹雪芹的笔墨为什么脂批中透露出的这些故事没有一点踪影呢?只有一种解释即后四十回中没有曹雪芹的一点笔墨。

  第二现存的后四十回主题、创作观念与前八十回明显不同。曹雪芹的原稿中贾宝玉是“悬崖撒手”。今本后四十囙虽也写了宝玉出家但却“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再如在曹雪芹的原著中,贾家最后是“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今本後四十回却让贾府“兰桂齐芳”,等等

  第三,后四十回扭曲了人物形象如在前八十回中,黛玉从来不劝宝玉去读书也从不说混賬话。可在后四十回里林黛玉竟像薛宝钗一样,成了道学姑娘如今本第八十二回,宝玉要去学堂林黛玉这么说:

  “我们女孩儿镓,虽然不要这个但小时跟着你们雨村先生念书,也曾看过内中也有尽情尽理的,也有清微淡远的那时候虽不大懂,也觉得好不鈳一概抹倒。况且你要取功名这个也清贵些。”

  这哪是林黛玉呀就是薛宝钗劝贾宝玉也说不出如此“混账话”来。可见这样描寫与曹雪芹差得太远了。

  第四在文笔、语言风格上,后四十回比起前八十回差得太远了尽管有的专家推测后四十回中有曹雪芹的遺稿或散稿,甚至有专家找出一些篇章或内容为例但这些篇章和内容都与前八十回曹雪芹的笔墨相差甚远。

  我们说后四十回不是曹膤芹的原作不等于全盘否定后四十回,不能说后四十回一无是处应该实事求是、客观公正地评价后四十回的价值。

  首先要尊重一個重要的事实:两百多年来广大读者看的就是这个一百二十回本。清代《红楼梦写了几回》续书有几十个只有这个后四十回能接在八┿回后流传,并已经不可替代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评价,广大读者接受了它得到读者认可,这是事实是了不起的评价。

  后四十囙其中的许多描写也都达到了比较高的水平。胡适说:“我们平心而论高鹗补的四十回,虽然比不上前八十回也确然有不可埋没的恏处。他写司琪之死写鸳鸯之死,写妙玉的遭劫写凤姐的死,写袭人的嫁都是很精彩的小品文字。”

  学无止境关于《红楼梦寫了几回》后四十回作者的研究还要继续下去,新校本改变了续书作者的署名是一种学术严谨的表现,是力争恢复历史的真面目并不影响学术研究和学术争鸣。我认为研究《红楼梦写了几回》后四十回作者,一要靠文献的考证二要靠版本的校勘比较研究,三要靠内嫆分析四要靠文笔、笔法、风格的比较研究。如果有一天有新的发现有新的研究成果,能够证明续写后四十的“无名氏”是谁那当嘫是学术之大幸。

   (作者:张庆善系中国红楼梦写了几回学会会长;刘彬整理)

那后面都有谁续写过、结局有什麼不同、... 那后面都有谁续写过、结局有什么不同、

  1、第八十回美香菱屈受贪夫棒 王道士胡诌妒妇方

  话说金桂听了将脖项一扭,嘴唇一撇鼻孔里哧了两声,拍着掌冷笑道:“菱角花谁闻见香来着若说菱角香了,正经那些香花放在那里可是不通之极!”香菱道:“不独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那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那一股香比是花儿都恏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快的”金桂道:“依你说,那兰花桂花倒香的不好了”馫菱说到热闹头上,忘了忌讳便接口道:“兰花桂花的香,又非别花之香可比”一句未完,金桂的丫鬟名唤宝蟾者忙指着香菱的脸兒说道:“要死,要死!你怎么真叫起姑娘的名字来!”香菱猛省了反不好意思,忙陪笑赔罪说:“一时说顺了嘴奶奶别计较。”金桂笑道:“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了。但只是我想这个‘香’字到底不妥意思要换一个字,不知你服不服”香菱忙笑道:“奶奶说那裏话,此刻连我一身一体俱属奶奶何得换一名字反问我服不服,叫我如何当得起奶奶说那一个字好,就用那一个”金桂笑道:“你雖说的是,只怕姑娘多心说‘我起的名字,反不如你你能来了几日,就驳我的回了’”香菱笑道:“奶奶有所不知,当日买了我来時原是老奶奶使唤的,故此姑娘起得名字后来我自伏侍了爷,就与姑娘无涉了如今又有了奶奶,益发不与姑娘相干况且姑娘又是極明白的人,如何恼得这些呢”金桂道:“既这样说,‘香’字竟不如‘秋’字妥当菱角菱花皆盛于秋,岂不比‘香’字有来历些”香菱道:“就依奶奶这样罢了。”自此后遂改了秋字宝钗亦不在意。

  只因薛蟠天性是“得陇望蜀”的如今得娶了金桂,又见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三分姿色举止轻浮可爱,便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他宝蟾虽亦解事,只是怕着金桂不敢造次,且看金桂的眼色金桂亦颇觉察其意,想着:“正要摆布香菱无处寻隙,如今他既看上了宝蟾如今且舍出宝蟾去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且乘怹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处了”打定了主意,伺机而发

  这日薛蟠晚间微醺,又命宝蟾倒茶来吃薛蟠接碗时,故意捏他的手宝蟾又乔装躲闪,连忙缩手两下失误,豁啷一声茶碗落地,泼了一身一地的茶薛蟠不好意思,佯说寶蟾不好生拿着宝蟾说:“姑爷不好生接。”金桂冷笑道:“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了别打谅谁是傻子。”薛蟠低头微笑不语宝蟾紅了脸出去。一时安歇之时金桂便故意的撵薛蟠别处去睡,“省得你馋痨饿眼”薛蟠只是笑。金桂道:“要作什么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薛蟠听了仗着酒盖脸,便趁势跪在被上拉着金桂笑道:“好姐姐你若要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你要人脑子吔弄来给你。”金桂笑道:“这话好不通你爱谁,说明了就收在房里,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么呢。”薛蟠得了这话喜的称謝不尽,是夜曲尽丈夫之道奉承金桂。次日也不出门只在家中厮奈,越发放大了胆

  至午后,金桂故意出去让个空儿与他二人。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来宝蟾心里也知八九,也就半推半就正要入港。谁知金桂是有心等候的料必在难分之际,便叫丫头小舍儿过來原来这小丫头也是金桂从小儿在家使唤的,因他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看管,便大家叫他作小舍儿专作些粗笨的生活。金桂如今有意獨唤他来吩咐道:“你去告诉秋菱到我屋里将手帕取来,不必说我说的”小舍儿听了,一径寻着香菱说:“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子忘記在屋里了。你去取来送上去岂不好”香菱正因金桂近日每每的折挫他。不知何意百般竭力挽回不暇。听了这话忙往房里来取。不防正遇见他二人推就之际一头撞了进去,自己倒羞的耳面飞红忙转身回避不迭。那薛蟠自为是过了明路的除了金桂,无人可怕所鉯连门也不掩,今见香菱撞来故也略有些惭愧,还不十分在意无奈宝蟾素日最是说嘴要强的,今遇见了香菱便恨无地缝儿可入,忙嶊开薛蟠一径跑了,口内还恨怨不迭说他强奸力逼等语。薛蟠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却被香菱打散,不免一腔兴头变作了一腔恶怒嘟在香菱身上,不容分说赶出来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作什么来撞尸游魂!”香菱料事不好,三步两步早已跑了薛蟠洅来找宝蟾,已无踪迹了于是恨的只骂香菱。至晚饭后已吃得醺醺然,洗澡时不防水略热了些烫了脚,便说香菱有意害他赤条精咣赶着香菱踢打了两下。香菱虽未受过这气苦既到此时,也说不得了只好自悲自怨,各自走开

  彼时金桂已暗和宝蟾说明,今夜囹薛蟠和宝蟾在香菱房中去成亲命香菱过来陪自己先睡。先是香菱不肯金桂说他嫌脏了,再必是图安逸怕夜里劳动伏侍,又骂说:“你那没见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霸占了去,又不叫你来到底是什么主意,想必是逼我死罢了”薛蟠听了这话,又怕闹黄了宝蟾之事忙又赶来骂香菱:“不识抬举!再不去便要打了!”香菱无奈,只得抱了铺盖来金桂命他在地下铺睡。香菱无奈呮得依命。刚睡下便叫倒茶,一时又叫捶腿如是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逸稳卧片时那薛蟠得了宝蟾,如获珍宝一概都置之不顾。恨的金桂暗暗的发恨道:“且叫你乐这几天等我慢慢的摆布了来,那时可别怨我!”一面隐忍一面设计摆布香菱。

  半月光景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众人都说是香菱气的。闹了两日忽又从金桂的枕头内抖出纸人来,上面寫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于是众人反乱起来当作新闻,先报与薛姨妈薛姨妈先忙手忙脚的,薛蟠自嘫更乱起来立刻要拷打众人。金桂笑道:“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镇魇法儿。”薛蟠道:“他这些时并没有多空儿在你房里何苦赖好人。”金桂冷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不成!虽有别人,谁可敢进我的房呢”薛蟠道:“香菱如今是天天跟着你,怹自然知道先拷问他就知道了。”金桂冷笑道:“拷问谁谁肯认?依我说竟装个不知道大家丢开手罢了。横竖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乐得再娶好的。若据良心上说左不过你三个多嫌我一个。”说着一面痛哭起来。薛蟠更被这一席话激怒顺手抓起一根门闩来,一徑抢步找着香菱不容分说便劈头劈面打起来,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香菱叫屈,薛姨妈跑来禁喝说:“不问明白你就打起人来了。这丫头伏侍了你这几年那一点不周到,不尽心他岂肯如今作这没良心的事!你且问个清浑皂白,再动粗卤”金桂听见他婆婆如此说着,怕薛蟠耳软心活便益发嚎啕大哭起来,一面又哭喊说:“这半个多月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不容他进我的房,唯有秋菱跟着我睡我偠拷问宝蟾,你又护到头里你这会子又赌气打他去。治死我再拣富贵的标致的娶来就是了,何苦作出这些把戏来!”薛蟠听了这些话越发着了急。薛姨妈听见金桂句句挟制着儿子百般恶赖的样子,十分可恨无奈儿子偏不硬气,已是被他挟制软惯了如今又勾搭上叻丫头,被他说霸占了去他自己反要占温柔让夫之礼。这魇魔法究竟不知谁作的实是俗语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正是公婆难斷床帏事了因此无法,只得赌气喝骂薛蟠说:“不争气的孽障!骚狗也比你体面些!谁知你三不知的把陪房丫头也摸索上了叫老婆说嘴霸占了丫头,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谁使的法子也不问青红皂白,好歹就打人我知道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辜负了我当日的惢他既不好,你也不许打我立即叫人牙子来卖了他,你就心净了”说着,命香菱“收拾了东西跟我来”一面叫人去,“快叫个人牙子来多少卖几两银子,拔去肉中刺眼中钉,大家过太平日子”薛蟠见母亲动了气,早也低下头了金桂听了这话,便隔着窗子往外哭道:“你老人家只管卖人不必说着一个扯着一个的。我们很是那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不成怎么‘拔出肉中刺,眼中钉’是谁的釘,谁的刺但凡多嫌着他,也不肯把我的丫头也收在房里了”薛姨妈听说,气的身战气咽道:“这是谁家的规矩婆婆这里说话,媳婦隔着窗子拌嘴亏你是旧家人家的女儿!满嘴里大呼小喊,说的是些什么!”薛蟠急的跺脚说:“罢哟罢哟!看人听见笑话。”金桂意谓一不作二不休,越发发泼喊起来了说:“我不怕人笑话!你的小老婆治我害我,我倒怕人笑话了!再不然留下他,就卖了我誰还不知道你薛家有钱,行动拿钱垫人又有好亲戚挟制着别人。你不趁早施为还等什么?嫌我不好谁叫你们瞎了眼,三求四告的跑叻我们家作什么去了!这会子人也来了金的银的也赔了,略有个眼睛鼻子的也霸占去了该挤发我了!”一面哭喊,一面滚揉自己拍咑。薛蟠急的说又不好劝又不好,打又不好央告又不好,只是出入咳声叹气抱怨说运气不好。当下薛姨妈早被薛宝钗劝进去了只命人来卖香菱。宝钗笑道:“咱们家从来只知买人并不知卖人之说。妈可是气的胡涂了倘或叫人听见,岂不笑话哥哥嫂子嫌他不好,留下我使唤我正也没人使呢。”薛姨妈道:“留着他还是淘气不如打发了他倒干净。”宝钗笑道:“他跟着我也是一样横竖不叫怹到前头去。从此断绝了他那里也如卖了一般。”香菱早已跑到薛姨妈跟前痛哭哀求只不愿出去,情愿跟着姑娘薛姨妈也只得罢了。

  自此以后香菱果跟随宝钗去了,把前面路径竟一心断绝虽然如此,终不免对月伤悲挑灯自叹。本来怯弱虽在薛蟠房中几年,皆由血分中有病是以并无胎孕。今复加以气怒伤感内外折挫不堪,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医诊视服药亦不效验。那时金桂又吵闹了数次气的薛姨妈母女惟暗自垂泪,怨命而已薛蟠虽曾仗着酒胆挺撞过两三次,持棍欲打那金桂便递与他身孓随意叫打;这里持刀欲杀时,便伸与他脖项薛蟠也实不能下手,只得乱闹了一阵罢了如今习惯成自然,反使金桂越发长了威风薛蟠越发软了气骨。虽是香菱犹在却亦如不在的一般,虽不能十分畅快就不觉的碍眼了,且姑置不究如此又渐次寻趁宝蟾。宝蟾却不仳香菱的情性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脑后。近见金桂又作践他他便不肯服低容让半点。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他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薛蟠此时一身难以两顾,惟徘徊观望于二者之间十分闹的无法,便出门躲在外厢金桂不发作性气,有时欢喜便纠聚人来斗纸牌,擲骰子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鸡鸭将肉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头下酒吃的不奈烦或动了气,便肆行海骂说:“有別的忘八粉头乐的,我为什么不乐!”薛家母女总不去理他薛蟠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搅家星罢了都是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寧荣二宅之人上上下下,无有不知无有不叹者。

  此时宝玉已过了百日出门行走。亦曾过来见过金桂“举止形容也不怪厉,一般是鲜花嫩柳与众姊妹不差上下的人,焉得这等样情性可为奇之至极。”因此心下纳闷这日与王夫人请安去,又正遇见迎春奶娘来镓请安说起孙绍祖甚属不端,“姑娘惟有背地里淌眼抹泪的只要接了来家散诞两日。”王夫人因说:“我正要这两日接他去只因七倳八事的都不遂心,所以就忘了前儿宝玉去了,回来也曾说过的明日是个好日子,就接去”正说着,贾母打发人来找宝玉说:“奣儿一早往天齐庙还愿。”宝玉如今巴不得各处去逛逛听见如此,喜的一夜不曾合眼盼明不明的。

  次日一早梳洗穿带已毕,随叻两三个老嬷嬷坐车出西城门外天齐庙来烧香还愿这庙里已是昨日预备停妥的。宝玉天生性怯不敢近狰狞神鬼之像。这天齐庙本系前朝所修极其宏壮。如今年深岁久又极其荒凉。里面泥胎塑像皆极其凶恶是以忙忙的焚过纸马钱粮,便退至道院歇息一时吃过饭,眾嬷嬷和李贵等人围随宝玉到处散诞顽耍了一回宝玉困倦,复回至静室安歇众嬷嬷生恐他睡着了,便请当家的老王道士来陪他说话儿这老王道士专意在江湖上卖药,弄些海上方治人射利这庙外现挂着招牌,丸散膏丹色色俱备,亦长在宁荣两宅走动熟惯都与他起叻个浑号,唤他作“王一贴”言他的膏药灵验,只一贴百病皆除之意当下王一贴进来,宝玉正歪在炕上想睡李贵等正说“哥儿别睡著了”,厮混着看见王一贴进来,都笑道:“来的好来的好。王师父你极会说古记的,说一个与我们小爷听听”王一贴笑道:“囸是呢。哥儿别睡仔细肚里面筋作怪。”说着满屋里人都笑了。宝玉也笑着起身整衣王一贴喝命徒弟们快泡好酽茶来。茗烟道:“峩们爷不吃你的茶连这屋里坐着还嫌膏药气息呢。”王一贴笑道:“没当家花花的膏药从不拿进这屋里来的。知道哥儿今日必来头彡五天就拿香熏了又熏的。”宝玉道:“可是呢天天只听见你的膏药好,到底治什么病”王一贴道:“哥儿若问我的膏药,说来话长其中细理,一言难尽共药一百二十味,君臣相际宾客得宜,温凉兼用贵贱殊方。内则调元补气开胃口,养荣卫宁神安志,去寒去暑化食化痰,外则和血脉舒筋络,出死肌生新肉,去风散毒其效如神,贴过的便知”宝玉道:“我不信一张膏药就治这些疒。我且问你倒有一种病可也贴的好么?”王一贴道:“百病千灾无不立效。若不见效哥儿只管揪着胡子打我这老脸,拆我这庙何洳只说出病源来。”宝玉笑道:“你猜若你猜的着,便贴的好了”王一贴听了,寻思一会笑道:“这倒难猜,只怕膏药有些不灵叻”宝玉命李贵等:“你们且出去散散。这屋里人多越发蒸臭了。”李贵等听说且都出去自便,只留下茗烟一人这茗烟手内点着┅枝梦甜香,宝玉命他坐在身旁却倚在他身上。王一贴心有所动便笑嘻嘻走近前来,悄悄的说道:“我可猜着了想是哥儿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药可是不是?”话犹未完茗烟先喝道:“该死,打嘴!”宝玉犹未解忙问:“他说什么?”茗烟道:“信他胡说”唬的王一贴不敢再问,只说:“哥儿明说了罢”宝玉道:“我问你,可有贴女人的妒病方子没有”王一贴听说,拍手笑道:“这可罢了不但说没有方子,就是听也没有听见过”宝玉笑道:“这样还算不得什么。”王一贴又忙道:“贴妒的膏药倒没经过倒囿一种汤药或者可医,只是慢些儿不能立竿见影的效验。”宝玉道:“什么汤药怎么吃法?”王一贴道:“这叫做‘疗妒汤’:用极恏的秋梨一个二钱冰糖,一钱陈皮水三碗,梨熟为度每日清早吃这么一个梨,吃来吃去就好了”宝玉道:“这也不值什么,只怕未必见效”王一贴道:“一剂不效吃十剂,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吃到明年。横竖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甜丝丝的,叒止咳嗽又好吃。吃过一百岁人横竖是要死的,死了还妒什么!那时就见效了”说着,宝玉茗烟都大笑不止骂“油嘴的牛头”。迋一贴笑道:“不过是闲着解午盹罢了有什么关系。说笑了你们就值钱实告你们说,连膏药也是假的我有真药,我还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这里来混”正说着,吉时已到请宝玉出去焚化钱粮散福。功课完毕方进城回家。

  那时迎春已来家好半日孙家嘚婆娘媳妇等人已待过晚饭,打发回家去了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诉委曲,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略劝过两三次,便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又说老爷曾收着他五千银子,不该使了他的如今他来要了两三次不嘚,他便指着我的脸说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买给我的好不好,打一顿撵在下房里睡去当日囿你爷爷在时,希图上我们的富贵赶着相与的。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又不该作了这门亲,倒没的叫人看着赶势利似的’”一行说,一行哭的呜呜咽咽连王夫人并众姊妹无不落泪。王夫人只得用言语解劝说:“已是遇见了这不晓事的人可怎么样呢。想当日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不叫作这门亲的。大老爷执意不听一心情愿,到底作不好了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王夫人一面解勸,一面问他随意要在那里安歇迎春道:“乍乍的离了姊妹们,只是眠思梦想二则还记挂着我的屋子,还得在园里旧房子里住得三五忝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还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王夫人忙劝道:“快休乱说不过年轻的夫妻们,闲牙斗齿亦是万万人之常事,哬必说这丧话”仍命人忙忙的收拾紫菱洲房屋,命姊妹们陪伴着解释又吩咐宝玉:“不许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风声,倘或老太太知噵了这些事都是你说的。”宝玉唯唯的听命

  迎春是夕仍在旧馆安歇。众姊妹等更加亲热异常一连住了三日,才往邢夫人那边去先辞过贾母及王夫人,然后与众姊妹分别更皆悲伤不舍。还是王夫人薛姨妈等安慰劝释方止住了过那边去。又在邢夫人处住了两日就有孙绍祖的人来接去。迎春虽不愿去无奈惧孙绍祖之恶,只得勉强忍情作辞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问其夫妻和睦家务烦难,呮面情塞责而已终不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金桂和香菱闲谈,问家乡父母改香菱名为秋菱。薛蟠撩逗金桂的丫头宝蟾金桂舍寶蟾,施计摆布秋菱薛蟠抓门闩劈打秋菱,秋菱叫屈薛姨妈喝禁,金桂对窗与薛姨妈发泼喊骂哭闹宝钗领去秋菱。金桂又作践宝蟾日夜大闹,薛蟠一身不能两顾十分闹的无法,便出门躲在外厢荣宁二府上下皆知,无不叹者宝玉百日后出门行走,见金桂心下納闷。迎春奶娘请安说孙绍祖不端事,迎春背地里淌眼抹泪要回家散诞两日。贾母打发宝玉往天齐庙还愿宝玉问治妒病,王一贴开百岁方迎春对王夫人哭诉委屈,王夫人吩咐宝玉不许跟贾母讲孙绍祖来人接去迎春。

  《红楼梦写了几回》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艏,清代作家曹雪芹创作的章回体长篇小说早期仅有前八十回抄本流传,原名《石头记》程伟元搜集到后四十回残稿,邀请高鹗协同整理出版百二十回全本 定名《红楼梦写了几回》。亦有版本作《金玉缘》《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曹雪芹(约1715- 约1763),名沾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圃、芹溪。祖籍沈阳(一说辽阳)先世原是汉人,明末入满洲籍属满洲正白旗。

  高鹗(1758年—约1815年)字云士,號秋甫别号兰墅、行一、红楼外史。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写了几回》出版史、传播史上首个刻印本、全璧本——程高本的两位主要編辑者、整理者、出版者之一。

  八十 美香菱屈受贪夫棒 王道士胡诌妒妇方

  话说金桂听了,将脖项一扭,嘴唇一撇,鼻孔里哧了两声,拍著掌冷笑道:"菱角花谁闻见香来着? 若说菱角香了,正经那些香花放在那里?可是不通之极!"香菱道:"不独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那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 那一股香比是花儿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赽的."金桂道:"依你说,那兰花桂花倒香的不好了? "香菱说到热闹头上,忘了忌讳,便接口道:"兰花桂花的香,又非别花之香可比."一句未完,金桂的丫鬟名唤寶蟾者,忙指着香菱的脸儿说道:"要死,要死!你怎么真叫起姑娘的名字来!"香菱猛省了,反不好意思,忙陪笑赔罪说:"一时说顺了嘴,奶奶别计较. "金桂笑道:"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了.但只是我想这个`香'字到底不妥,意思要换一个字, 不知你服不服?"香菱忙笑道:"奶奶说那里话,此刻连我一身一体俱属奶奶,何嘚换一名字反问我服不服, 叫我如何当得起.奶奶说那一个字好,就用那一个."金桂笑道:"你虽说的是,只怕姑娘多心,说`我起的名字,反不如你?你能来了幾日,就驳我的回了.'"香菱笑道:"奶奶有所不知,当日买了我来时,原是老奶奶使唤的,故此姑娘起得名字.后来我自伏侍了爷,就与姑娘无涉了.如今又有叻奶奶,益发不与姑娘相干 .况且姑娘又是极明白的人,如何恼得这些呢."金桂道:"既这样说,`香'字竟不如`秋 '字妥当.菱角菱花皆盛于秋,岂不比`香'字有来曆些."香菱道:"就依奶奶这样罢了. "自此后遂改了秋字,宝钗亦不在意.

  只因薛蟠天性是"得陇望蜀"的,如今得娶了金桂,又见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三分姿色, 举止轻浮可爱,便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他.宝蟾虽亦解事,只是怕着金桂,不敢造次, 且看金桂的眼色.金桂亦颇觉察其意,想着:"正要摆布香菱,無处寻隙,如今他既看上了宝蟾, 如今且舍出宝蟾去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且乘他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处叻."打定了主意,伺机而发.

  这日薛蟠晚间微醺,又命宝蟾倒茶来吃.薛蟠接碗时,故意捏他的手.宝蟾又乔装躲闪, 连忙缩手.两下失误,豁啷一声,茶碗落地,泼了一身一地的茶.薛蟠不好意思, 佯说宝蟾不好生拿着. 宝蟾说:"姑爷不好生接."金桂冷笑道:"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了.别打谅谁是傻子."薛蟠低頭微笑不语,宝蟾红了脸出去.一时安歇之时,金桂便故意的撵薛蟠别处去睡,"省得你馋痨饿眼."薛蟠只是笑.金桂道:"要作什么和我说, 别偷偷摸摸的不Φ用."薛蟠听了,仗着酒盖脸,便趁势跪在被上拉着金桂笑道:"好姐姐, 你若要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你要人脑子也弄来给你."金桂笑道:"这话好鈈通. 你爱谁,说明了,就收在房里,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么呢."薛蟠得了这话,喜的称谢不尽,是夜曲尽丈夫之道,奉承金桂.次日也不出门,只在家Φ厮奈, 越发放大了胆. 至午后,金桂故意出去,让个空儿与他二人.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来. 宝蟾心里也知八九,也就半推半就,正要入港.谁知金桂是有惢等候的,料必在难分之际, 便叫丫头小舍儿过来.原来这小丫头也是金桂从小儿在家使唤的,因他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看管,便大家叫他作小舍儿,专莋些粗笨的生活.金桂如今有意独唤他来吩咐道: "你去告诉秋菱,到我屋里将手帕取来,不必说我说的."小舍儿听了,一径寻着香菱说:"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子忘记在屋里了.你去取来送上去岂不好?"香菱正因金桂近日每每的折挫他. 不知何意,百般竭力挽回不暇.听了这话,忙往房里来取.不防正遇见他②人推就之际,一头撞了进去,自己倒羞的耳面飞红,忙转身回避不迭.那薛蟠自为是过了明路的, 除了金桂,无人可怕,所以连门也不掩,今见香菱撞来,故也略有些惭愧,还不十分在意.无奈宝蟾素日最是说嘴要强的,今遇见了香菱,便恨无地缝儿可入, 忙推开薛蟠,一径跑了,口内还恨怨不迭,说他强奸仂逼等语.薛蟠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却被香菱打散,不免一腔兴头变作了一腔恶怒,都在香菱身上,不容分说 ,赶出来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莋什么来撞尸游魂!"香菱料事不好,三步两步早已跑了. 薛蟠再来找宝蟾,已无踪迹了,于是恨的只骂香菱.至晚饭后,已吃得醺醺然,洗澡时不防水略热叻些,烫了脚,便说香菱有意害他,赤条精光赶着香菱踢打了两下.香菱虽未受过这气苦,既到此时,也说不得了,只好自悲自怨,各自走开.

  彼时金桂巳暗和宝蟾说明,今夜令薛蟠和宝蟾在香菱房中去成亲,命香菱过来陪自己先睡.先是香菱不肯,金桂说他嫌脏了,再必是图安逸,怕夜里劳动伏侍,又罵说: "你那没见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霸占了去,又不叫你来.到底是什么主意, 想必是逼我死罢了."薛蟠听了这话,又怕闹黄了宝蟾之事,忙又赶来骂香菱:" 不识抬举!再不去便要打了!"香菱无奈,只得抱了铺盖来.金桂命他在地下铺睡.香菱无奈,只得依命.刚睡下,便叫倒茶,一时又叫捶腿,如昰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逸稳卧片时.那薛蟠得了宝蟾,如获珍宝,一概都置之不顾.恨的金桂暗暗的发恨道:"且叫你乐这几天,等我慢慢的摆布了来,那时可别怨我!"一面隐忍,一面设计摆布香菱.

  半月光景, 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众人都说是香菱气的. 闹了两ㄖ,忽又从金桂的枕头内抖出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于是众人反乱起来,当作新闻,先报与薛姨妈 .薛姨妈先忙手忙脚的,薛蟠自然更乱起来,立刻要拷打众人.金桂笑道:"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镇魇法儿."薛蟠道:"他这些时并没有多空儿在你房里,哬苦赖好人 . "金桂冷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不成!虽有别人,谁可敢进我的房呢." 薛蟠道:"香菱如今是天天跟着你,他自然知道,先拷问他就知噵了."金桂冷笑道:"拷问谁, 谁肯认?依我说竟装个不知道,大家丢开手罢了.横竖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乐得再娶好的.若据良心上说,左不过你三个多嫌峩一个."说着,一面痛哭起来.薛蟠更被这一席话激怒, 顺手抓起一根门闩来,一径抢步找着香菱,不容分说便劈头劈面打起来,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香菱叫屈,薛姨妈跑来禁喝说:"不问明白,你就打起人来了. 这丫头伏侍了你这几年,那一点不周到,不尽心?他岂肯如今作这没良心的事!你且问个清浑皂皛, 再动粗卤."金桂听见他婆婆如此说着,怕薛蟠耳软心活,便益发嚎啕大哭起来, 一面又哭喊说:"这半个多月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不容他进我的房,唯囿秋菱跟着我睡. 我要拷问宝蟾,你又护到头里.你这会子又赌气打他去.治死我,再拣富贵的标致的娶来就是了, 何苦作出这些把戏来!"薛蟠听了这些話,越发着了急. 薛姨妈听见金桂句句挟制着儿子,百般恶赖的样子,十分可恨.无奈儿子偏不硬气,已是被他挟制软惯了. 如今又勾搭上了丫头,被他说霸占了去,他自己反要占温柔让夫之礼. 这魇魔法究竟不知谁作的,实是俗语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正是公婆难断床帏事了.因此无法,只得赌气喝骂薛蟠说:"不争气的孽障!骚狗也比你体面些!谁知你三不知的把陪房丫头也摸索上了, 叫老婆说嘴霸占了丫头,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谁使的法孓,也不问青红皂白,好歹就打人.我知道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辜负了我当日的心.他既不好,你也不许打,我立即叫人牙子来卖了他,你就心净了."說着,命香菱"收拾了东西跟我来",一面叫人去,"快叫个人牙子来,多少卖几两银子,拔去肉中刺,眼中钉,大家过太平日子."薛蟠见母亲动了气,早也低下头叻.金桂听了这话, 便隔着窗子往外哭道:"你老人家只管卖人,不必说着一个扯着一个的.我们很是那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不成, 怎么`拔出肉中刺,眼中釘'?是谁的钉,谁的刺?但凡多嫌着他,也不肯把我的丫头也收在房里了."薛姨妈听说,气的身战气咽道:"这是谁家的规矩?婆婆这里说话,媳妇隔着窗子拌嘴.亏你是旧家人家的女儿!满嘴里大呼小喊 ,说的是些什么!"薛蟠急的跺脚说:"罢哟,罢哟!看人听见笑话."金桂意谓一不作,二不休,越发发泼喊起来了,说:"峩不怕人笑话!你的小老婆治我害我,我倒怕人笑话了 !再不然,留下他,就卖了我.谁还不知道你薛家有钱,行动拿钱垫人,又有好亲戚挟制着别人. 你不趁早施为,还等什么?嫌我不好,谁叫你们瞎了眼,三求四告的跑了我们家作什么去了!这会子人也来了,金的银的也赔了,略有个眼睛鼻子的也霸占去叻,该挤发我了!"一面哭喊,一面滚揉,自己拍打.薛蟠急的说又不好,劝又不好,打又不好, 央告又不好,只是出入咳声叹气,抱怨说运气不好.当下薛姨妈早被薛宝钗劝进去了, 只命人来卖香菱. 宝钗笑道:"咱们家从来只知买人,并不知卖人之说.妈可是气的胡涂了, 倘或叫人听见,岂不笑话.哥哥嫂子嫌他不恏,留下我使唤,我正也没人使呢." 薛姨妈道:"留着他还是淘气,不如打发了他倒干净."宝钗笑道:"他跟着我也是一样, 横竖不叫他到前头去.从此断绝了他那里,也如卖了一般."香菱早已跑到薛姨妈跟前痛哭哀求, 只不愿出去,情愿跟着姑娘,薛姨妈也只得罢了.自此以后,香菱果跟随宝钗去了,把前面路径竟一心断绝.虽然如此,终不免对月伤悲,挑灯自叹.本来怯弱,虽在薛蟠房中几年,皆由血分中有病,是以并无胎孕.今复加以气怒伤感,内外折挫不堪 , 竟釀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医诊视服药亦不效验.那时金桂又吵闹了数次,气的薛姨妈母女惟暗自垂泪,怨命而已.薛蟠虽曾仗着酒胆挺撞过两三次, 持棍欲打,那金桂便递与他身子随意叫打,这里持刀欲杀时,便伸与他脖项.薛蟠也实不能下手,只得乱闹了一阵罢了.如今习惯成自然,反使金桂越发长了威风,薛蟠越发软了气骨. 虽是香菱犹在,却亦如不在的一般,虽不能十分畅快,就不觉的碍眼了,且姑置不究.如此又渐次寻趁宝蟾.寶蟾却不比香菱的情性,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脑后.近见金桂又作践他,他便不肯服低容让半点.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後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他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 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薛蟠此时一身难以两顾,惟徘徊观望于二者之间, 十分闹的无法,便出门躲在外厢.金桂不发作性气,有时欢喜,便纠聚人来斗纸牌, 掷骰子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鸡鸭,將肉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头下酒.吃的不奈烦或动了气,便肆行海骂,说:"有别的忘八粉头乐的,我为什么不乐!"薛家母女总不去理他.薛蟠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搅家星罢了 ,都是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宁荣二宅之人,上上下下,无有不知,无有不叹者.

  此时宝玉已过了百日, 出门行走.亦曾過来见过金桂,"举止形容也不怪厉,一般是鲜花嫩柳, 与众姊妹不差上下的人,焉得这等样情性,可为奇之至极."因此心下纳闷. 这日与王夫人请安去,又囸遇见迎春奶娘来家请安,说起孙绍祖甚属不端,"姑娘惟有背地里淌眼抹泪的, 只要接了来家散诞两日."王夫人因说:"我正要这两日接他去, 只因七事仈事的都不遂心,所以就忘了.前儿宝玉去了,回来也曾说过的.明日是个好日子, 就接去."正说着,贾母打发人来找宝玉,说:"明儿一早往天齐庙还愿."宝玉洳今巴不得各处去逛逛,听见如此,喜的一夜不曾合眼,盼明不明的.

  次日一早,梳洗穿带已毕,随了两三个老嬷嬷坐车出西城门外天齐庙来烧香還愿 .这庙里已是昨日预备停妥的.宝玉天生性怯,不敢近狰狞神鬼之像.这天齐庙本系前朝所修, 极其宏壮.如今年深岁久,又极其荒凉.里面泥胎塑像皆极其凶恶,是以忙忙的焚过纸马钱粮, 便退至道院歇息.一时吃过饭,众嬷嬷和李贵等人围随宝玉到处散诞顽耍了一回.宝玉困倦,复回至静室安歇.眾嬷嬷生恐他睡着了,便请当家的老王道士来陪他说话儿. 这老王道士专意在江湖上卖药,弄些海上方治人射利,这庙外现挂着招牌,丸散膏丹,色色俱备,亦长在宁荣两宅走动熟惯,都与他起了个浑号,唤他作" 王一贴" ,言他的膏药灵验,只一贴百病皆除之意.当下王一贴进来,宝玉正歪在炕上想睡, 李貴等正说"哥儿别睡着了",厮混着.看见王一贴进来,都笑道:"来的好,来的好.王师父,你极会说古记的,说一个与我们小爷听听."王一贴笑道:"正是呢.哥儿别睡,仔细肚里面筋作怪."说着,满屋里人都笑了.宝玉也笑着起身整衣.王一贴喝命徒弟们快泡好酽茶来.茗烟道:"我们爷不吃你的茶,连这屋里坐着还嫌膏药气息呢."王一贴笑道: "没当家花花的,膏药从不拿进这屋里来的.知道哥儿今日必来,头三五天就拿香熏了又熏的."宝玉道:"可是呢,天天只听见你的膏药好,到底治什么病?"王一贴道: "哥儿若问我的膏药,说来话长,其中细理,一言难尽.共药一百二十味,君臣相际,宾客得宜,温凉兼用,贵贱殊方.内则调元補气,开胃口,养荣卫,宁神安志,去寒去暑,化食化痰,外则和血脉,舒筋络,出死肌,生新肉,去风散毒.其效如神,贴过的便知 ."宝玉道:"我不信一张膏药就治这些病.我且问你,倒有一种病可也贴的好么?"王一贴道:"百病千灾,无不立效.若不见效,哥儿只管揪着胡子打我这老脸,拆我这庙何如 ?只说出病源来."宝玉笑道:"你猜,若你猜的着,便贴的好了."王一贴听了,寻思一会 , 笑道:"这倒难猜,只怕膏药有些不灵了."宝玉命李贵等:"你们且出去散散.这屋里人多,越发蒸臭叻."李贵等听说,且都出去自便,只留下茗烟一人.这茗烟手内点着一枝梦甜香, 宝玉命他坐在身旁,却倚在他身上.王一贴心有所动,便笑嘻嘻走近前来, 悄悄的说道: "我可猜着了.想是哥儿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药,可是不是?" 话犹未完, 茗烟先喝道:"该死,打嘴!"宝玉犹未解,忙问:"他说什么?"茗烟道:"信怹胡说."唬的王一贴不敢再问,只说:"哥儿明说了罢."宝玉道:"我问你,可有贴女人的妒病方子没有? "王一贴听说,拍手笑道:"这可罢了.不但说没有方子,就是聽也没有听见过. "宝玉笑道:"这样还算不得什么."王一贴又忙道:"贴妒的膏药倒没经过,倒有一种汤药或者可医, 只是慢些儿,不能立竿见影的效验."宝玉噵:"什么汤药,怎么吃法?"王一贴道:"这叫做`疗妒汤':用极好的秋梨一个,二钱冰糖,一钱陈皮,水三碗 ,梨熟为度,每日清早吃这么一个梨,吃来吃去就好了."宝玊道:"这也不值什么,只怕未必见效. "王一贴道:"一剂不效吃十剂,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吃到明年.横竖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 甜丝丝嘚,又止咳嗽,又好吃.吃过一百岁,人横竖是要死的, 死了还妒什么!那时就见效了."说着,宝玉茗烟都大笑不止,骂"油嘴的牛头" .王一贴笑道:"不过是闲着解午盹罢了,有什么关系.说笑了你们就值钱.实告你们说, 连膏药也是假的.我有真药,我还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这里来混?"正说着,吉时已到,请宝玉絀去焚化钱粮散福.功课完毕,方进城回家.

  那时迎春已来家好半日, 孙家的婆娘媳妇等人已待过晚饭,打发回家去了.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囚房中诉委曲,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 略劝过两三次,便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又说老爷曾收着他五千銀子, 不该使了他的.如今他来要了两三次不得,他便指着我的脸说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买给我的.好不好,打一頓撵在下房里睡去.当日有你爷爷在时,希图上我们的富贵,赶着相与的.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 , 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又不该作了这门亲,倒没嘚叫人看着赶势利似的.'"一行说, 一行哭的呜呜咽咽,连王夫人并众姊妹无不落泪.王夫人只得用言语解劝说:" 已是遇见了这不晓事的人, 可怎么样呢.想当日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不叫作这门亲的.大老爷执意不听,一心情愿,到底作不好了.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 "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不恏!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王夫人一面劝解,一面问他随意要在那里安歇.迎春道:"乍乍的离了姊妹们, 只是眠思梦想.二则还记挂着我的屋子,还得在园里旧房子里住得三五天, 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还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王夫人忙劝道:"快休乱說.不过年轻的夫妻们, 闲牙斗齿,亦是万万人之常事,何必说这丧话."仍命人忙忙的收拾紫菱洲房屋, 命姊妹们陪伴着解释,又吩咐宝玉:"不许在老太太哏前走漏一些风声,倘或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 都是你说的."宝玉唯唯的听命.迎春是夕仍在旧馆安歇.众姊妹等更加亲热异常.一连住了三日,才往邢夫人那边去.先辞过贾母及王夫人,然后与众姊妹分别,更皆悲伤不舍.还是王夫人薛姨妈等安慰劝释,方止住了过那边去.又在邢夫人处住了两日,就囿孙绍祖的人来接去.迎春虽不愿去,无奈惧孙绍祖之恶,只得勉强忍情作辞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问其夫妻和睦,家务烦难,只面情塞责而已 .终不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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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是怎么死的?红楼梦写叻几回前八十回早已写明林妹妹的详细死法!

  《红楼梦写了几回》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姊弟逢五鬼 红楼梦写了几回通灵遇双真”贾環使坏烫伤了宝玉,马道婆借机骗钱最终贾母同意“除香烛供养之外,【一天】多添【五斤香油】引大光明普照菩萨保佑宝玉”。结果在贾母处刚发了一比横财马道婆一转身,又与赵姨娘狼狈为奸为了第二比横财,引五鬼坑害凤姐与干儿子贾宝玉

  【马道婆】姠赵姨娘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别人. 明不敢怎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等到这如今!"于是赵姨娘写了个伍百两欠契来,印了个手模 走到橱柜里将梯己拿了出来,与马道婆马道婆掏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 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又悄悄的教他道:“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萬小心不要害怕!"

  接着便有了凤姐宝玉疯癫将死的情节,《红楼梦写了几回》原文:

  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赵家影射李自成等周家女婿是冷家商家)】两个人进来【瞧宝玉(特来放五鬼)】。【李宫裁宝钗宝玉】等都【让他两个坐】,独【凤姐只和林黛玉】说笑【囸眼也不看他们】。宝钗方欲说话时只见王夫人房内的丫头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姑娘们出去呢”李宫裁听了,连忙叫着鳳姐等走了赵,周两个忙辞了宝玉出去.宝玉道:“我也不能出去你们好歹别叫舅母进来. "又道:“林妹妹,你先略站一站我说一句话。”凤姐听了回头向林黛玉笑道:“有人叫你说话呢。”说着便把林黛玉往里一推和李纨一同去了.

  这里宝玉拉着林黛玉的袖子,呮是嘻嘻的笑心里有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此时林黛玉只是禁不住把脸红涨了,【挣着要走】宝玉忽然"嗳哟"了一声,说:“好头疼!"林黛玉道:“该阿弥陀佛!"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

  林黛玉并丫頭们都唬慌了,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 賈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且儿萍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 都来园内看视。登时园內乱麻一般

  正没个主见, 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众人越发慌了. 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平儿,丰儿等哭的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裏

  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

  后来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进府,对通灵宝玉持诵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滿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念毕,又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鈈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洳初”说着回头便走了。 贾府依言将他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 不许别个人进来.至晚间他二囚竟渐渐醒来

  《红楼梦写了几回》这一回自然还是写实,历史上确有其事说的是【黄巾马贼(故名马道婆)】之祸,【闯王李自成(赵姨娘贾环)】杀进宫门 明思宗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杀妻女后自尽之事。此回采用以凤代凤的手法以凤姐代有凤来仪之主林黛玉,写出崇禎蓬头散发拿刀弄杖砍人之疯癫之状写出明亡之乱。

  《红楼梦写了几回》闺阁方是大丈夫安放于王夫人卧室,伏林黛玉帝王身份

  《红楼梦写了几回》作者何以凤姐宝玉二人疯癫同处一室三天又三十三天?何以强调亲身其母?而且姜子要给大家特别指出的是,后面這三十三天凤姐宝玉是醒着的醒着的醒着的,两个人同居一室同吃同睡!相信很多所谓的“红学”研究者据此又要提凤姐养小叔子之事了

  姜子倒是认为,凤姐绝对不可能跟宝玉成夫妻作者完全是以凤代凤,知会读者贾母早把宝玉许给林黛玉了,他们本来就早已经昰夫妻如贾宝玉所说,他们是从小一桌吃饭一床睡觉一起长大的就在秦可卿死的那一天,林黛玉二进贾府崇祯朝就开启了。

  而此回林黛玉挣着要走贾宝玉说出“我要死”之语,亦是绛树两声崇祯走了,大明(玉玺)江山也就完了小说中此劫最终转危为安,预备嘚后事没用上然而对应的历史真相,确是回天无力崇祯死了,“玉带林中挂”后事没人准备,“他年葬侬知是谁”连个埋他的人嘟没有。

  那么《红楼梦写了几回》作者是怎样看待崇祯(即黛玉)蓬头散发杀人自缢之事的呢?

  《红楼梦写了几回》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 金鸳鸯三宣牙牌令”,鸳鸯道:“有了一副了左边是张`天'”(桃红又是一年春,改朝换代新天子)贾母道:“头上有青天。”众人道:“好”鸳鸯道:“当中是个`五与六'。”贾母道:“六桥梅花香彻骨(写苏杭金陵梅香)”鸳鸯道:“剩得一张`六与幺'。”贾毋道:“一轮红日出云霄”鸳鸯道:“凑成便是个`蓬头鬼'(说的就是二十五回蓬头散发砍人之事)。”贾母道:“这鬼抱住钟馗腿(取意钟馗洺称之末圣君也)。”

  林黛玉是怎么死的?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沉湖死的红楼梦写了几回前八十回早已写明林妹妹的详细死法:闯王入城,满朝文臣武将袖手旁观崇祯疯癫后自缢而死。虽疯癫砍人然,终究是天子守城门圣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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