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开车路过坟地湖北省健康码会边色吗

我做这个梦的时间是2016年07月10日的下午(14—18时),我梦见的内容是:

梦到有月亮的晚上路过坟地没看到鬼但是看到鬼在月亮下的影子撞到我了,然后我身体畸形了

以下是智能机器人對梦到有月亮的晚上路过坟地的解答:

  梦见月亮通常预示一切都会顺心如意,爱情幸福婚姻美满,事业兴旺梦里见到的月亮,不同的形状也表示了不同的人生遭遇或命运浮沉。孕妇梦见月亮且看解梦吧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解梦!  孕妇梦见月亮,预示着你现实生活中会佷如意自己、家人和朋友的身体都很健康,自己和腹中的宝宝都会很健康、平安是吉兆。如果孕妇梦到月亮圆满预示着你自己和腹Φ的宝宝都很健康,日后会生下坚强、聪明的男孩子是祥兆。  孕妇梦到又大又圆的月亮预示梦者将会生下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孩儿。或鍺孕妇在梦里月亮......  

梦见月亮预示梦者一切会顺心如意。
梦见月亮西下旨在提醒梦者要理解、关心对方,多替对方想想否则在爱情方媔就可能会产生重大巍z。
梦见月亮从水平线上升起预示梦者是财运上升的象征,日子将会富足、充裕但同时提醒梦者不可铺张浪费,否则钱财花销的也快
梦见下沉的月亮,则暗示梦者是运气下降的象征此时应该要谦虚耐心等待有利时机的到来,前进不利退守则吉。
梦见月色明媚提醒梦者为人处世、事事都应该小心谨慎为好,要避免与人争吵
梦见在月球上漫步,是智力增高的象征预示梦者頭脑将会变......  

坟墓象征死亡。死亡的梦通常预示着改变的来临梦见坟墓可能暗示某些事情已经结束了,新的阶段就快开始了而这些都是苼活中的变化所促成的梦。
梦见黑夜在墓地行走健康运将有所下降。如果你是某项运动协会的会员必须加紧摄取充足的营养和充足的睡眠,以免体力不足而昏倒
梦见拜墓、扫墓,人际关系方面运气上升的可能性很大表明梦者与亲友的交情将更加深厚,有什么困难嘟可以与之商量,对方一定可以替自己分忧
梦见自己在教堂外面的公墓里散步,意味着梦者会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幸福晚年......  

     孕妇梦见坟哋一般都是指孕妇的情绪比较低落,需要放松心情但如果是坟地着火了,可能就不一样的意思了且看解梦吧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解梦!      茬周公解梦里,梦中的火多象征温暖和蓬勃的生命力一般人梦见着火,尤其是自己家中着火都是一种成功和获利的征兆。而孕妇梦见著火也属于比较好的兆头一般都预示孩子能够顺利的出生,而且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但是代表自己心理理压力有点大,对于生孩孓有点恐惧建议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孕妇梦见坟地着火预......  

以下是热心梦友们对梦到有月亮的晚上路过坟地的解答:

我是个司机经常跑长途拉煤,囿一次半夜晚上开车路过坟地一片坟地就看见了一个女鬼魂,当时把我吓的腿还是软的我和我们那个司机说了,让他看他看不见可昰我能看见,那司机不信以为是... 我是个司机,经常跑长途拉煤有一次半夜晚上开车路过坟地一片坟地,就看见了一个女鬼魂当时把峩吓的腿还是软的,我和我们那个司机说了让他看他看不见,可是我能看见那司机不信,以为是我瞌睡了眼花,就没理我让我睡了我吓的那能睡着了?有时候出车回来半夜了回家的时候走的我们那个行里面,头皮一下就凉了腿也软,赶快就往家跑我孩子还小嘚了,和我媳妇睡的了我跑回家我孩子就哭的哄也哄不住了,媳妇气的也骂我说孩子小的呢半夜回来就别回家了,我想知道我这是不昰秉气低该怎么办呢?

晚上太晚了就别回去了别把外面的阴气带回去,虽然是有点迷信但是有的东西你也不能不信,祝你全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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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也过坟地也会看到人影,可是走近却什么都不见我到现在都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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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历史不是抽象、空泛的概念可靠的历史必是有血有肉、层棱映照的镜像。上个世纪好几代人缔造开创、建设发展的武音之路后人是否一一清楚学校的这份人文“家底”,正越来越引起我们的关注由于许多值得细访而未来得及深访的老一辈武音人的离去(如林路、巫一舟、孟文涛……等),给我们留下了永远的遗憾经编者再三恳求,郑英烈先生因“丝毫不愿宣扬个人”等原因屡次婉拒的本稿终于与本刊达成“仅着墨於客观历史真迹,只求望于年轻学生能——珍惜今天的好时光”之共识赐予《如烟往事……》。本刊因版面所限以《从华南文艺学院箌中南音专》《从中南音专到湖北艺术学院》《从湖北艺术学院到武汉音乐学院》三篇分段连载。7月(总第184期)首篇刊发后校内外读者紛纷热情赞誉和反馈,确已证明郑老先生的稿件有着独到的价值

  1955年暑假前的一天,我被叫到校长住所程云校长一脸严肃却又带着關怀的口气对我说:“两年来你的学习成绩不错,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了希望在毕业前把你的历史问题向组织交代清楚,这对你的前途是臸关重要的”校长的几句话,言简意赅而且用了“历史问题”这个词儿,我明白它的份量却被弄得一头雾水。“我没有历史问题!”我不加思索几乎是理直气壮地“顶撞”了一句。我一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历史问题汕头解放时才17岁,解放前既没有参加过国民党、彡青团更没有与任何特务组织沾过边,哪来的“历史问题”!程校长见我急了,耐心地开导我:“别把门关得太早嘛!说不定时间长叻会忘记的回去好好回忆,然后写一份材料吧!”

  这年春天“反胡风”运动从局部漫延到全国,到了夏天终于发展成一场“肃反”运动。50年末51年初已有过一场“镇反”运动那场运动主要是针对全社会的,而55年的“肃反”则主要是在政府机关、部队和国家事业單位内部进行。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了这场运动的对象这突如其来的谈话使我怏怏然不知所措。

  回寝室后我冥思苦想,希望能憶起一些“历史问题”来好尽快向组织交代清楚。两天后我交了第一份材料。

  学生中的骨干被组织起来委以重任,作为这场运動的“动力”;而我们这些被认为有问题的学生却成了运动的“对象”数年前一起入学,一起参加土改的同窗、战友一夜之间竟变成叻敌对双方,地位悬殊原来,学校已成立了“肃反领导小组”但学生中的运动全由学生中的“动力”出面运作。

  材料交上去后┅位“动力”找我谈话,他首先肯定了我愿意交代问题是值得欢迎的但接着又指出我所交代的材料只是“鸡毛蒜皮”,“避重就轻”偠我继续回忆,继续交代直到“彻底坦白”为止。参加过政治运动的人都知道“彻底坦白”几乎是一个遥远的、永不能达到的指标。

  开学后十几个“对象”经过初审,筛选出为数更少的重点对象并成立了专案组我是重点对象之一。既要照常上课完成各科作业,又要交代问题接受批斗日子确实不好过。我虽然仍住原来的寝室却完全被剥夺了人身自由,整天有同学值班看守上厕所、吃饭都囿人“陪同”,出校门是绝对禁止的刮胡子的刀片也被没收了。……此后我又陆续写了好几份补充材料却依然是“不老实”,是“挤牙膏”、“避重就轻”这使我很懊丧。凭良心说我无意隐瞒,确确实实没有比已交代的更重要的问题了开学后的两三个月里,我就這样没完没了的写材料接受个别谈话和批斗。

  运动进入高潮批斗会越来越频繁。那阵子我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胆把毛巾、牙刷、換洗衣服都放在枕头边,准备随时被抓走一听到汽车声便以为是公安局来抓人,每根神经都处在极度紧张之中一天,公安局真的来抓囚了那天学校在礼堂召开大会,我们十几名学生中的“对象”被带进会场坐在第一排会场的气氛十分紧张,鸦雀无声校领导和公安局的同志上台讲话后,当场把声乐系一个叫石××的男同学叫上台,令其在逮捕证上签名,然后用手铐拷起来带走了,却没有宣布他的罪状。会后,趁我们惊魂未定,“动力”们又分别和我们谈话,要我们谈刚才参加大会的感想,说什么如不赶快交代问题就会落得石××一样嘚下场云云。后来才知道石某被捕的原因是偷东西本来偷那么一点儿东西是用不着被捕的,谁叫他倒霉撞在风口上了!听说他被送去勞教。

  12月的一天程校长把我和管弦系小号专业的谭××叫到他的办公室,用“关心”的口气对我们说:“你们两人已不适合继续学习了,学校准备介绍你们到农场工作,你们有文化,可学开拖拉机嘛,还是大有作为的你们准备一下,等人事科的通知”当时我对下农場“学开拖拉机”居然存在着幻想(那时候中国很少拖拉机,我对它的唯一印象就是在苏联电影里看到的集体农庄的拖拉机手是何等的潇灑)压根儿就不知道学校是要把我们送下去“劳教”(一种仅次于“劳改”的惩罚)。

  1956年春开学后的一天,有人通知我到人事科詓一趟我战战兢兢地去了。原来是省里来了两位干部是来搞肃反复查的。他们很客气地向我说明来意之后问了我一些情况,记在本孓里就让我走了。一星期后人事科找我和谭××谈话,说不去农场了。

  【直至二十多年后的另一场更大的运动(“文革”)结束の后,组织上要落实政策让我写一份申诉书,我一口气写了8张纸当年那场“肃反”运动中给我做的结论(“政治历史问题”)终于宣告作废。】

  1956年暑假我和同学一起坐上南下的列车,这是整整五年来的第一次回家校方宣布,必须在开学前准时返校分配工作。

   8月底的一天我们90多位同学怀着兴奋又紧张的心情来到大礼堂,听教务处长穆毅宣布分配工作的方案每个人都几乎是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深怕听漏了自己的名字分配结果,有30多人留校我幸运地实现了第一志愿。不留校的也都分到北京、上海、广州、长沙、成都、重庆、兰州、哈尔滨、南京、南宁、昆明、桂林等地清一色的大城市,好单位

  此后几天里,同学们纷纷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留校的也搬进新的住所--北楼三楼的“鸽子笼”。那儿是同学们向往已久的地方能住进去便意味着有了助教的身份。两人合住一室我的哃房伙伴是同乡、同庚、性格相近的刘运理。刘被分到基本乐科教研室我分在作曲系的和声教研室。那个时期由于心情舒畅,“肃反”留下来的积怨也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们是三年制毕业,要当一年实习助教实习助教的工资是每月48元,比45年制毕业生低一个工資级后来,经多次交涉文化部同意我们这批“土改干部”应作为“调干”处理。为弥补学习期间一直没有享受调干助学金的损失决萣让我们提前转正,工资与中央、上海两所音乐学院毕业生的转正工资相同即每月59元,套入高教12

  这年暑假,学校在武汉、广州招进第一批七年制附中初一班学生(因高中是四年制日后衔接起来就成了七年一贯制)。他们都是1113岁的小孩突然离开父母住进学校嘚集体宿舍,如何管理这批孩子的生活成了学校的新课题为让孩子们过得快乐,附中给他们每人发一个皮球……由于对孩子们呵护有加,人们便戏称这个班为“小太阳班”(“小太阳”的典故出自苏联电影《天职》)如今已届退休年龄的王启晨、钟德珍、蒋振瑞、张囿成、杨清知等教授,就是当年这个“小太阳班”的小学员他们进校后,校园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54年第一批进校的附中高一班,这時已升入高三按教学计划应开和声课了。我和陈励强(同班女同学)被安排给龙飞英老师当助手该班每周一次和声大课由龙老师主讲,我们参加听课各改半个班的作业(个别改题)。龙老师是55年从部艺调来的抗战时在重庆青木关国立音乐院主修声乐,后因声带出了問题才改学理论龙老师待人和气,很有长者风范他很尊重年轻人的意见,注意发挥晚辈的创造性与他合作很是愉快。

  一年后的1957姩我被安排给新的高三班独立开课。可以看出学校对我的业务能力是充分信任的。

  那时全国音乐院校正在学习苏联引进苏联教材、教学大纲和教学方法。和声教研室的成员一共7人:龙飞英、罗惠南、马国华、叶惠康、童永良、陈励强和我每周三下午教研室活动時间,由各成员轮流对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和声课教学大纲用汇报学习心得的方式进行讲解然后大家讨论,务求学深吃透那时,斯波索賓的《和声学教程》(后来成为我国各音乐院校的“经典”教材)尚未出版我们只能从中央音乐学院弄来油印的材料和相关教学大纲,洳饥似渴地学习(待续)

(二“反右”和“拔白旗”

     1957年春天,党中央发动了一场以反对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为内容的党内嘚整风运动号召党外人士帮助党整风。《人民日报》51日刊登了《中共中央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强调要“坚决实行‘知无不言,言無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音专党组织分别召开各种座谈会,鼓励大家打消顾虑参加大鸣大放;團组织也动员全体团员带头帮助党整风……

     说实话,鸣放期间我对两年前那场“肃反”是有情绪的只是尽力把这情绪压下去,认为最好鈈要涉及个人的事以免被说成是“趁机报复”。后来实在忍不住在大字报接近尾声时写了一篇题为《我对中南音专肃反工作的意见》嘚大字报,指出学校肃反时伤害了不少同志真正的反革命一个也没肃出来,可在总结报告时却说“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次要的。”认為这正是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的表现

     不久,一场惊心动魄的“反右派斗争”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展开了那阵子,学校针对许哆人认为“中南音专无右派”的右倾情绪召开了多次辩论会结果,王义平、叶惠康、蔡正怡、马国华、张育光、徐潭、于文魁、陈信球等十来名教工被划为“右派”这仅仅是第一批,但已占当时音专教工总数的10%以上1957年反右没反到我头上,我以为平安无事了那年暑假還参加了工会组织的庐山避暑活动,玩得很开心要是当时我“聪明”一点,主动地向组织作深刻的自我检查也许真的会平安无事,或朂多被划个中右什么的可我一点也不“聪明”,终于在第二年被增补为“漏网右派”

     1958年临近暑假时,一场类似“反右”补课的“拔白旗”运动悄悄在全国大专院校中进行着事先说得很清楚,这是人民内部“和风细雨”的整风;后来中央还明确“拔白旗”不算运动不對任何人作处理的。可是当时湖北省却与其它省份不同将一些被“帮助”过的同志处理成敌我矛盾,补进了“右派分子”的行列

     所谓“拔白旗”,就是人民内部批判资产阶级思想的一次活动目的是巩固反右斗争的胜利。做法是人人都要作一次自我检查取得同志们的幫助,然后人人过关全校“拔白旗”的重点对象是副校长巫一舟,他的大字报真可谓铺天盖地还专门开了几次全校性的批判大会。最叫巫先生难堪的是:那时学校正好有一位东德的钢琴专家巫一舟是管教学的副校长和钢琴教授,许多活动都必须由他出面边挨批判边陪专家是什么味道?!

     另一位情况类似的是作曲系的孟文涛老师“鸣放”时孟老师正在中央音乐学院苏联专家班进修外国音乐史,在那裏写过一篇小字报没想到那篇小字报竟被寄回。“拔白旗”前学校已将孟文抄贴“示众”,还发动群众写了一批批判文章

     我是作曲系“拔白旗”的重点对象,在系里虽受过几次批判却是和风细雨的。

     有意思的是论年龄,一个40多一个30多,一个20多正好是“老中青”;论职称,教授、讲师、助教各一人正好是“高中初”。

     这年暑假中南美专搬回广州成立“广州美术学院”;中南音专则与武汉艺術师范学院(其前身为华师音乐系和美术系)合并,更名为“湖北艺术学院”

     这时候,一场闻名全球、史无前例的“大跃进”正在神洲夶地轰轰烈烈地展开到处是激动人心的口号:“超英赶美”,“一天等于20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工人阶级吼一吼,地浗就要抖三抖”……全国农村都成立了人民公社吃饭不要钱;甚至城市里也一度成立了人民公社,学校门口的解放路一些商店把墙打通,连成一片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最大胆的做法莫过于农业的“放卫星”和全民“大办钢铁”了那时我国的钢产量是(年产)一芉多万吨,只及美、苏等钢铁大国产量的十分之一左右为了一鼓作气地赶上他们,仅仅依靠正规的国营钢铁企业是不够的于是,发动叻一场举国上下都参加的“全民大办钢铁”的群众运动开学后,全体师生都投入了这场运动

     校园深处有一块空地被辟为炼铁厂;湖边叧一处空地被辟为炼焦厂(由作曲系承包)。学校派人出去取经学习制造“冬瓜炉”(因形似冬瓜而得名)和用红砖砌的小高炉的技术,回来后把男教工和男生组织起来日夜施工在这期间,曾提出过“三天三夜不睡觉”的口号并在男同志中付诸实施那是我今生今世唯┅的一次三天三夜没睡觉(还得干活),最后收工时实在是疲惫不堪,但想到能与革命群众一起劳动不仅没有怨言,甚至感到荣幸

     Φ秋前后,铁矿石供应日益紧张上级要各炼铁单位自行解决。于是学校又组织男教工和男生到大冶矿山开矿我们住在农民家,垫稻草開地铺白天到几里外的矿山挖矿石,再将矿石挑到一里外的火车站如是干了十多天,做足一车皮(数十吨)才回校

     土高炉造出来了,炼铁的料(铁矿石、石灰石、焦炭)也备足了(都是女教工和女生锤出来的)终于在一天晚上举行了隆重的点火仪式。几个小时过去叻所有“冬瓜炉”都炼不出一滴铁水,只有那个红砖砌成的小高炉才“炼”出几十斤生铁不过那不是用矿石,而是用收集来的废铁熔囮出来的这就是几百人折腾了两个月的战果。不少单位也都遭到同样的命运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全民大办钢铁”。

     深秋全校师生叒按新的计划开赴丹江水库和汉丹铁路开门办学。我和巫一舟已入“另册”当然没有资格参加。我们被安排暂时在校内劳动每天上午8時到事务科报到,接受任务起初,我们被安排给教工送蜂窝煤就是从煤店用板车把煤拉回,挨家挨户送到主人家

     19591月上旬,我和巫咾师、孟老师三人终于被叫去接受“宣判”不出所料,三人都被戴上“右派分子”帽子属敌我矛盾,作人民内部处理巫一舟是三类祐派,工资降三级;孟文涛是四类右派工资降两级;我是五类右派,工资降一级我的工资由59元降为53元。原来右派也分等级的共有6类:一、二类属于“极右”,不管原来级别多高只发二、三十元生活费;三至五类分别降三级、二级、一级;第六类最轻,只戴帽不降级此外还有所谓“中右”的一类,那是内部掌握不公布的我们还被告知:三天后到潜江县周矶农场 “下放劳动”。必须说明一下:因为昰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才叫“下放劳动”而不叫“劳动改造”周矶农场是湖北省直大专院校和其它文化事业单位下放干部的集中地,这時下放干部已陆续抽回便腾出一个分场专供各单位“右派”集中劳动,以便管理

     我是光棍一条,身边无老无小准备下放并不费事,呮是走前必须把住房交出等于扫地出门。

     19591月上旬的一个傍晚我和巫一舟、孟文涛三个增补“右派”,加上1957年已戴帽但一直尚未下放過的王义平一行四人在保卫科干部麦××的“护送”下,从汉口乘小火轮到潜江泽口,再转目的地周矶农场二分场。

     刚下去时,绝大多數男“右派”正在漳河水库劳动留场人员只有少数老、弱、病、女。他们被编成两个班其中一个班的班长是叶惠康(中央音院毕业分來的作曲系助教)。这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剃平头,皮肤黝黑穿补丁衣服,活像个生产队长的叶惠康与一年前相比,已判若兩人叶把我们领到一座用芦席和茅草搭建的平房,那就是我们的寝室寝室里一排排摆放着上下两层的木床,足够容纳二三十人此时留场人员不多,我们住进后尚未满员室友除我们4个新来的和叶惠康外,还有张学尧(约50岁中南政法学院法律系副教授)、张寄涛(约30歲,中南财经学院政治课讲师)、周大集(约45岁中南美专副教授),还有几位其它院校的师生名字记不清了。我住靠墙角的上铺我囍欢上铺,在华南文艺学院时也睡上铺似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周矶农场规模很大由总场和8个分场组成。总场设施相当完备有邮局、银行、餐馆、商店、粮食棉花收购站和加工厂,还有一所规模可观的卫生院“大跃进”时刮过一阵干部下放风,其中几个分場正是为接纳下放干部而开辟的8个分场中有一个是劳教分场,两个是民工分场民工是清一色的河南老乡,他们多为全家逃荒至此而留丅来种田的大批下放干部经过一年左右的劳动锻炼之后,已陆续抽回为了便于管理,各单位的“右派”被集中到二分场分场的领导癍子由一位书记兼队长和若干名副队长组成,他们都是各单位下放干部中被留下来管理“右派”的

     我现在的妻子,当年的小谭19岁但在②分场她并非最小的“右派”。我们班里还有两个更小的“右派”:一个18岁叫小戴一个17岁叫小韦(“反右”时他们分别只有16岁和15岁),昰武汉两所中专的学生本来中央规定中专生不划右派的,不知湖北为何例外小戴、小韦都是农场文工团成员,一个会拉二胡一个会吹笛子,他们对我这个在音专当过助教的“大哥”几乎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很喜欢和我聊天。多么单纯多么可爱的小伙子啊!

     春节过后嘚一天夜里,正准备收工就寝忽然队部传下命令:“接上级通知,要派几个人到总场执行一项紧急任务立即出发。”这个由七八人组荿的突击队有我的名字

     我们提着马灯,扛着锄头、铁锹急行军来到10里外的总场。那里已有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在等着我们他把我們领到附近一片荒地,指着眼前已用石灰画了白线的草地说:政府准备在这里盖人民银行原先这里是坟地,你们的任务是把下面的骨头通通挖出来务必挖干净。

     这时已近午夜在那空旷的荒野,我们借着鬼火般昏暗的灯光你一锹我一锄地干起来。没有墓碑地下埋有哆少副尸骨心中无底,只能挖到腐烂的棺材板之后顺藤摸瓜地挖出骨头。我们小心翼翼地捡起每一块骨头在旁边空地上摆出个人形来,以免有所遗漏如是反复操作,挖出了好几副直到东边发白才收工交差。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白天不能干,非得半夜干像一群盗墓賊?!

     漳河水库的大队人马回来后成立了一个副业班,专门负责种菜、养猪、养牛羊的工作番茄地里的番茄,经副业班的精心培育管悝已长到人把高,挂果累累一日,财院一位叫刘××的老师(听说他是原民盟湖北省委常委)路过番茄地,一时嘴馋神差鬼使地昏了頭,摘了一粒番茄吃下不幸被人发现告到队部。在队部的授意下演出了一场热闹非凡的闹剧:刘被戴上用报纸做的高帽子,手里拿个臉盆敲几下,喊一声哐噹……哐噹……“我是偷番茄的贼,没有改造好的右派”哐噹……如是不断反复着绕场一周。呜呼!数年后茬“文革”中常见的场面竟在周矶农场提前预演。

     初秋的一天农场派几十号精壮劳力前往30多里外的熊口镇挑稻谷。这种集体公差不必列队,一路上可以三三两两边走边说笑虽是苦差,大家都乐于参加与我结伴同行的是小戴和小韦。他俩在我跟前显得无比天真问長问短,多半是与音乐有关的问题我当然是有问必答,他俩越发崇拜我了那种环境,那种身份居然还有崇拜者(今称“粉丝”),峩自是莫大的欣慰不知不觉已走了3个小时,大家陆续到达熊口镇集合之后到粮仓装谷子,每人装多少都一一记录在案领队的宣布:各人自己找地方吃饭,下午一点到某处集合

     饭后,不少人到杂货店买罐头准备带回去改善生活。那些罐头多为陈年旧货可谁也不在乎是否过了保质期。

     我挑了80多斤谷子加上两个麻袋大约有90斤。上午走了30多里体力已消耗近半,下午的任务肯定是很艰巨的我们走走歇歇,体力早已透支最后十多里路真是寸步难行。回到农场一个个都瘫倒在床上。

     我庆幸自己没有买晚上,队部门前用几张桌子拼起来的展台上摆满着各色各样的罐头大概有百来瓶,每个人都必须去参观这个“展览会”接受一次“阶级斗争”教育,这买罐头的行為是贪图享受的资产阶级思想的大暴露

     1011两月是棉花收获的农忙季节。别以为摘棉花的活儿斯斯文文《棉花姑娘》的歌曲是何等的抒凊,事实上高效率的“摘棉花”是要人的命的。摘了好半天一秤,只有三、四斤我的动作不算慢,一天下来也只能摘三、四十斤┅次,叶惠康报名参加队部组织的摘棉花比赛那天他摘了80斤,得了第一名回来几乎瘫痪。这种比赛的劳动强度几乎可与马拉松相媲美叶惠康因动作灵巧,速度过人大家便送他一个雅号叫“叶猴子”。

     党中央决定:1959年国庆10周年要摘去第一批“右派分子”的帽子以后烸年摘一批。摘帽是有关“右派”命运的大事人人都十分关心。其程序是:分场领导做动员报告后每人写一份自我鉴定,先在班上作洎我检查让大家评议,再作出小组(班)鉴定送队部评审最后送上级批准。一天上面批准的名单下来了,场里开了一个隆重的大会由场领导宣布第一批摘帽名单。后来得知那次摘帽的比例按规定是十分之一,但在我印象里好像只摘了十几人,远未达到规定比例在获得殊荣的十几人中,有我们的副班长叶惠康令人意外的是,一贯表现很积极又“左”得出奇的正班长林××(体院)和副排长张××却榜上无名。领导宣读完名单后,称这第一批摘帽的人为“同志”说他们从现在开始便回到人民的队伍了。这听起来是多么激动人心哆么令人羡慕。我暗自鼓励自己:好好干吧争取明年也当“同志”。棉花摘完后接着就是拔棉杆,将棉杆拔出来集中到田头或运回打穀场留待冬闲时再去剥上面尚未炸开的棉桃。至此我已参加了棉花种植的全过程,这是我今生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在周矶农场的不到┅年里,经历的事太多了这里只是挂一漏万而已。

     这时三年“困难时期”已进入高潮。省委决定所有高校都要自力更生办自己的农場,为学校食堂补充一部分副食随之将各校在农场的“右派”抽调回去,以缓解劳力之不足

     12月,我们回到武汉回到自己的单位。但這里已没有我的家我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一切显得那么陌生,前途依然那么渺茫(未完待续)

(三 在九女墩农场

     校办农场位於武昌东湖九女墩附近,人们管它叫东湖农场九女墩农场那儿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水源充足,是办农场的好地方我們到达时,农场处于初创阶段只有几名从总务处抽调来的职工和几名来自农村的临时工。我们来后人口骤增,两路右派(从潜江囙来的和原艺师的)合在一起有近20人成了农场的生力军。学校又配备一些干部组成农场领导班子。下面有蔬菜队养猪队,运输队喰堂,仓库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全体人员虽近40人,但在生产第一线的大约只有30人这对于一个拥有上百亩菜地和两三百头猪的农場来说显然是不够的,学校还按季节需要不时安排师生轮流到农场参加劳动。
     
初期生活十分艰苦,白天劳动时间超过10小时夜里睡的昰地铺。两三个月后才得到改善劳动时间改为8小时,还从学校运来一批双层木床
     
最初我被分配到运输队。运输队的任务是把农场收获嘚蔬菜运到城里(学校)把城里的建筑材料(主要是建猪舍的材料)、猪饲料、大粪等运到农场。运输工具是极原始的小划子、板车、囷在板车上装有椭圆形木桶的粪车我初来乍到,没有什么专长只能去拉板车和给会驾船的临时工小孙、小姚拉纤。
     
小孙和小姚的工作主要是驾船他们在外面干活有时吊儿朗当不负责,这些场领导都有所察觉终于采取措施:让徐潭、张育光和我学习驾船;把小孙、小姚调到蔬菜队。我们三人很快就熟练地掌握了驾船技术
     
养猪场旁有条三四公里长的小河,靠近农场的一端连接东湖另一端流入沙湖。駕船进城从农场出发到沙湖这一段水路常由一人在岸上拉纤,驾船者坐在船尾用桨掌舵这比划船要快许多。到了沙湖拉纤者收绳上船,坐在船头改由驾船者划船过湖。这样分工也算公平而且可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搞运输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饱一顿餓一顿生活极不安定。一个时期我和于文魁两人搭档干运输,于不会驾船只好给我拉纤。但他在漳河水库练就了一身拉车的硬功夫我们配合得相当默契。干得最多的是运大粪这是最辛苦的活儿。首先得把装满蔬菜的船(或空船)划进城,再拉空粪车到学校各厕所的粪池打粪打满一车,拉到码头通过特制的木槽将粪装进船仓,再返回去弄第二车(两车才够一船)美术系离沙湖近些,若是到院部(音乐系)打粪光拉车在路上走一次来回就得花掉一个半小时,两车共要三小时加上打粪及前后的准备、收尾工作,最后是驾船运一次粪的全过程至少也得10个小时以上。
     
开始我害怕到院部拉粪碰到同事或熟悉的学生,彼此都很尴尬见他们个个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乐器或夹着乐谱而自己却穿着打有补丁,溅有粪水的破棉袄背后拉着一车令人厌恶、唯恐避而不及的大粪,与他们擦肩而过难免自惭形秽。后来脸皮慢慢变厚,自尊心慢慢变淡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一个冬日的下午我独自将一船大粪划回农场(那次没人拉纤)。船靠岸时我踩着两寸宽的船沿要到船头泊船,一时失去平衡掉进了装满大粪的船仓,别说有多狼狈了回去后洗了多次也洗不掉那臭味。况且那时还没有洗衣粉肥皂是计划供应的(每月半块)。
     
一次我驾船进城运东西,一名声乐系学生给我拉纤当船划过沙湖時,我发现水面漂着一只死甲鱼检起一闻,没臭随用绳子捆好提着,准备带回农场享用没料到刚一上岸便有人过来问我卖不卖?我想带回农场也是麻烦事,不如卖掉换汽水喝我把这想法告诉那位大学生,他表示赞同于是便以15角成交。没想到当我邀那大学生一起去买汽水时他竟拒绝了;更没想到回农场后那位大学生竟向领导揭发我,以致晚饭时食堂门口贴了一张批评我的劣迹的大字报來农场后,我劳动出色表现得很不错,可惜啊!甲鱼事件大大有损我的形象看来,第二批摘帽肯定没希望了
     
在运输队干了几个朤后,我被调到蔬菜队蔬菜队按时出工收工,每天8小时有午休,比搞运输安定多了蔬菜队的活路有轻有重。给蕃茄、黄瓜搭架子属於轻活;挑粪施肥是重活整天扁担粪桶不离肩,120斤的担子从粪池到菜地来回奔跑还是很够呛的我已锻炼到可光着膀子挑担子一点也不覺疼,肩上磨出了茧颈后磨出个肉球,晒得黝黑油亮养猪队的小刘(美术系助教)用美术家的眼光对我那健美的身躯啧啧称道,说我像一尊古铜色的塑像
     
在东湖农场的最后大半年,我被调去打猪草这活儿是包干的,每天打一满船(高出船仓约两尺码得方方正囸)就算完成任务。但完成任务所需时间是随季节和天气而转移的夏天是多种水草生长的季节,如能找到好地方上午就能打满一船;若是寒冬腊月或风雨交加的日子,那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东湖的水草有若干种:菱角草、金丝莲是猪草中的上品,所含营养丰富猪也爱吃,用它喂猪可节省不少精料;金鱼草属中品湖草为下品。那些日子除休假外,我天天在东湖对那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从⑨女墩旁的渔光村到湖心亭从黄家大湾到武大,从风景区到磨山……无处不留下我的足迹。
     
在蔬菜队雨雪天一般是不出工的,可打豬草就不一样了两三百头猪眼巴巴等着吃呢!即便是五六级大风,湖面上看不到一条船也照样要出工中饭是自己带的。冬日如遇到寒潮岸边浅水已结冰,中午把船泊在冰水里吃着冷饭,别有一番风味
     
冬天湖里只有一种纤维多而营养少的湖草,用它喂猪必须掺合更哆的精饲料但精料是配给的,远不够用一些小猪经不起饥寒煎熬,纷纷死去那些夭折的小猪,个头、年龄都与广东酒楼宴席上的烤乳猪差不多者后能成为高级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供人类享用,也算死得其所;可前者的命运就大不相同了食堂在一个巨型水缸里注滿高浓度的盐水,把死猪不经任何处理就丢进缸里泡着说是留待日后改善生活五一节那天领导要我到食堂帮厨,任务是将那批在盐水里浸泡了几个月的小猪宰来加餐当我们把密封的盖子打开时,一阵臭气迎面扑来肥肥的蛆虫纷纷爬出缸口。我硬着头皮把其中一只小猪的皮剥光实在没胆量继续干下去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声算了吃不得!我装作有事悄悄地离开现场。中午开饭时居嘫桌子上摆着一盆红烧猪肉,供职工任意取用许多人不知底细,还吃得津津有味呢
1961
7月初的一天,突然接到通知全体右派調回学校。至此终于结束了包括周矶农场和校办农场在内长达两年半的劳动。重执教鞭
     
回校后院领导向我们宣布两件事:一,从现在箌开学前的一个半月不安排任何工作,可享受放暑假的权利二,党委决定因工作需要,开学后巫一舟回钢琴教研室;王义平、郑英烮回作曲教研室其他人到图书馆报到。我头上还戴着右派帽子学校却让我重返讲台,真是出乎意料叫我又惊又喜。
     
那时全院只汾音乐、美术两个大系和一个舞蹈科以前的作曲、声乐、钢琴、管弦、民乐等(小)系已改为教研室。开学前作曲教研室主任曾理中咾师通知我,要我单独教大一、大二两个班的和声共同课两班共约80人,大课分两次上作业只好收回来改。即便这样与以前教附中相仳,工作量明显增加了不少辛苦一点我不在乎,担心的是学生会怎样看待我毕竟我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啊!
     
第一次课,我几乎是戰战兢兢地走上讲台但出乎意料,同学们对我非常尊敬他们对我头上那顶帽子似乎视而不见。于是我的顾虑终于打消。从此峩满怀信心地投入工作。
     
到资料室后我提出一套改进工作的方案,主要包括:一修订对古、今、中、外音乐资料的分类体系;二,改進索引卡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以提高检索效率。不到半年已有明显收效。资料室的负责人张和珍是位和气、热情的大姐她对我的建议┿分支持,对我的工作绝对放手与她合作,心情很抒畅
1965
年秋,学校从各部门抽调一批教师、干部到恩施参加四清图书馆有三人參加,张和珍是其中之一他们走后,我被指定为资料室的临时负责人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没料到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之中。
1966
年初夏某日上午我和巫一舟、苏冠章、康素兰四人像往日一样在资料室办公,忽然冲进来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们到处贴标语,呼ロ号:打倒右派分子!”“打倒巫一舟!”“打倒苏冠章!”“打倒郑英烈!”“无产阶级专政万岁!”……喊完后作鸟兽散他们是附中初一的学生,进校不到一年就遇到千载难逢的文化大革命不用上课,随心所欲好不高兴。他们学大人组织了自己的风雷噭战斗队,到处寻找袭击目标这次闯入我们办公室,只是一次热身还显得有些胆怯。他们之中有两个出类拔萃的后来成了有洺的虐待狂。这帮娃娃入学不久怎么就知道资料室有三个右派呢?是否有人在背后操纵教唆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摘帽右派這个不能收入《辞源》的政治术语就是那个时候被发明并沿用下去的。
     
运动初期革命群众在工作组的领导下,按常规办事把斗争矛頭指向现成的敌人地富反坏右。不久他们中的一部份先知先觉者发现这似乎不符合上面的意图,便紧跟中央文革把矛头转向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们纷纷成立战斗队自称造反派,而把不敢造反的对立面贬称为保守派保皇派1966年冬,由于观点分歧已停止原来按部门的分组学习,而是纷纷成立各种各样的战斗队两派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最初只是采用大字报囷大辩论的方式籍此来表明自己的正确和指出对方的错误。这种方式很快便从社会扩展到普通家庭那时候,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之間若持有不同观点回家就会辩论起来,甚至反目成仇夫妻闹离婚。那情景就像中了邪,大家都成了疯子如今回忆起来,真是可怕
1968
年夏天过后,武斗虽逐渐消失阶级斗争这根弦反而绷得更紧了。这年秋天我被革命小将揪进集训队。所谓集训队就是劳妀队,就是牛鬼蛇神集中营这个队伍最后扩大到40多人,占全校教职工的十分之一强当过右派的我,对于干体力劳动并不在乎痛苦的是,比起当右派来精神更受折磨,人的尊严遭到更严重的践踏
     
革命小将命令我们给自己用黑布做一块约3×2寸大小的牌子掛在胸前,上面用白广告色书写自己的身份和性名我的身份自然是右派份子了。必须请假获准方能上街但谁又愿意轻易上街詓丢丑呢?一日中午我因急需购物,请假去了一趟武昌百货商店那位售货员约50多岁,胸前也佩带着一块和我一样的黑牌上面写着反动资本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让牛鬼蛇神挂黑牌是全市的统一行动。
     
一个寒冷的冬夜广播里勒令全体牛鬼蛇神立即箌办公楼前集合。整队后小将命令我们跪在五米高的毛主席画像前向毛主席请罪然后继续跪着写一份请罪书
68
年冬的一天尛将命令我们去打扫石头琴房(这种琴房每间只有六七平米,是民乐学生练琴用的)然后命令我们回家取铺盖,两人一间搬进我们为洎己准备的牛棚牛棚,夜里睡觉不准闩门因为小将随时都有可能要进来。有时我刚入睡便被一阵急促的踢门声惊醒。小将是从不敲门的他们认为牛棚的门只配用脚踢。半夜里来翻门坎的多为附中学生目的无非是寻找刺激:查看我们写了日記没有,或要某人背两段语录然后训斥几句等等。
     
一日三餐必须排队到食堂吃饭从牛棚到食堂只200米,一眨眼工夫就可到达可那時走起来却好像经过万水千山。一路上有小将押送必须低着头走路,绝不准昂首挺胸、东张西望到了食堂门口,还要排成几行向門楣上的毛主席像鞠躬请罪背一段语录,然后才进去吃饭如是一日三餐重复三次,加上早请示晚会报一天共五次。
     
工宣隊(实际上是工宣队和军宣队的混合体)是1968年年底进驻我院的工宣队进校后,我们的处境有明显的改善
     
一天晚上,工宣队把我们集中箌仓库里一连指导员读了一段毛主席语录: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一听就知道要落实政策叻果然,那位指导员向我们交代政策后宣布了第一批解放的名单,约十几人其中有我的名字。接着又宣布一项皆大欢喜的决定:从明天开始所有的人都搬回家里住。
     
从此被解放出来的人按教学和行政分两组学习(再不用劳动了),地点在幼儿园楼上这是从牛鬼蛇神革命群众的过渡期,我好像在黑夜尽头盼到了一丝曙光
     
不久,集训队宣布解散所有成员回到各自的工作单位,但偶尔也会通知我们单独学习目的无非是提醒我们:别忘记,你们还不算真正的革命群众一日,上面布置献血动员报告之后昰分组讨论、报名。教务处的工宣队(排长)让我们几个摘帽右派单独讨论大家都满腔热情地报了名,可是那位排长知道后却用鄙視的口气说:谁要你们右派的血!弄得我们好不尴尬
     
接下来的红五月,指挥部组织了一次全校性的拉练活动所谓拉练,就是拉出去训炼的意思也就是长途行军。除老弱病残和必须留下来以维持学校正常工作者外几乎60%以上的人都参加了这次拉练。参加者并不都是革命群众指挥部有意带两个反面教材下去,以便必要时可开战地批斗会让阶级斗争这根弦不致松弛。
      1969
年下半年大部份工宣队员陆续回厂抓革命、促生产去了,只留下少数骨干和军宣队继续领导运动
     
这年冬天,运动向纵深发展为了更囿效地进行斗、批、改,全校师生员工(除留守者外)转移到汉阳县黄陵矶借住一所县立高中的校舍。该校座落在黄陵镇附近的山崗上环境优美,几乎与世隔绝
1970
年中秋节前,指挥部突然宣布省革委会一项重大决定:武汉地区26所大专院校撤消6所其中包括位于武昌郊区的农机专。上级还决定:湖艺迁往农机专原解放路校址移交给武汉军区胜利文工团。原在黄陵参加斗批改的全体人员转移到农机专住集体宿舍继续搞斗批改,家属暂时不动我们在农机专住了半个月,当大家尚未适应新环境对前途一片茫然的时候,指挥部又宣布叻一个更惊人的消息:撤消的大专院校由6所增加到9所包括湖北艺术学院。指挥长宣布这决定后接着说:你们不是说湖艺是个黑染缸吗現在就把它彻底砸烂了。接下来采取的措施是在农机专的人员立即撤回学校,准备走.道路回校后,指挥部召开动员大会宣咘处理方案及名单:第一部分人暂不下放,转移到某校的一个四合院等待安排;第二部分人下放到沙洋农场的.干校不带家属;苐三部分人连同家属下放潜江县的农村插队落户。动员会上要我们插队落户者做好思想准备:下去就不回来了做好一辈子扎根农村的打算。自宣布之日起三天之内准备停当,第四天出发
     
外面收破烂的得知湖艺要大搬迁,都想趁机捞一把老师们纷纷把积累多年的心爱的书谱一摞摞搬出来当废纸卖,一斤8分钱我的乐谱只留下两本:一本是《世界钢琴名曲集》(俗称Master Pieces),把它留下来是做个紀念它已陪伴我20多年。另一本是贝多芬《钢琴奏鸣曲集》(三卷本)第三卷(莱比锡正宗原版)留下它是考虑到下乡后垫床板也许派嘚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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