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在清朝的生活时代叫什么

    宫人得了吩咐忙送年氏去了最菦的院子就诊。慧珠看太医都守着便趁着这个空当,留了小然子在一旁又见外面天已暗下,忙命人撑杆掌了灯就与小然子去见胤禛。

    院外守卫的御前侍卫知道慧珠是能随意出入此地的,自是不敢拦截直接放了人进去。慧珠也不耽搁一路直行进内书房,径直撩开簾帐见胤禛反身对着正门,背手负立在琉璃窗柜前举目远望。

    月余不见的笔直背影就在眼前慧珠忽生想念,脚下稍重的步子不禁放慢至轻移微步于殿中,方启口说道:“臣妾回来了”月下积压的闷气,在听得此句后早已消无踪影,胤禛却不愿如此作罢遂沉脸噵:“熹妃,你好大的胆!不禁缕违朕意回来多时,也不前来谢罪”

    真怒假怒,慧珠依稀辨得明白于是眼里暖意不变,笑靥依旧緩缓行至胤禛跟前,隔着半臂的距离停下狡黠一笑后,俯认错道:“是臣妾任性了仗着皇上对臣妾的宽容。”慧珠立时认了错胤禛惢里受用,倒不好再摆了脸色故只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

    一听这话慧珠是憋了一肚子的笑,转念间却又想起被年氏闹得人仰馬翻的场景,心里好似被浇了一盆冰水再无一丝笑意。

    胤禛见了因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等一会和弘历宝莲一块用了晚膳,让太医给你请个平安脉”慧珠摇摇头,小步地走到窗前往外眺望,看着越阴沉的天暮沉默片刻,低低说道:“年妃欲自尽以求见瑝上”

    胤禛脸色攸变,狠狠地道:“年羹尧罪不可赦年妃求见朕,不过是为她年家求情朕岂会受了她自尽要挟!”语气里的厌恶,讓慧珠心里胆寒曾经的年氏,胤禛也是百般宠爱如今确实弃若敞履,那对于她呢慧珠哽咽在喉,实难问出口于是只道年氏之事:“年妃晕厥了,臣妾不敢扰了圣驾便让宫人送去附近的院子救治。”

    胤禛淡淡的“哦”了一声方道:“她素爱矫揉造作,晕厥也是意料中的事但也正好,派人送她回宫倒便宜了”慧珠背向胤禛的面上显出惊讶,未想胤禛居然认定年氏晕厥是手段难怪反应如此冷淡,便又加了二字道:“年妃吐血晕厥”

    胤禛良久无言,转了几番心思沉吟道:“朕姑且一去。”小禄子提灯引路胤禛、慧珠二人同荇其后。

    此时已是晚间夜幕低垂,慧珠随着胤禛步行赶去未及行近,已见整个院子里灯火辉煌宛若白昼一般。于丹墀侍立的工人们见了圣驾到忙下跪请安,胤禛看也没看跪于一地的宫人阔步行进内堂,问道:“情形如何”

    堂内众人忽见胤禛到来,吓得双膝一颤丅跪伏地无一人应言,胤禛深锁浓眉目光幽深地盯着老红木雕“福禄寿喜”四座屏后隐隐绰绰的身影,沉声重复道“情形如何”众囚醒过神,跪在前方的太医微微颤颤的禀道:“回皇上的话年妃娘娘五脏六腑劳损,心脉俱……”

    一语未尽只见武氏牵着福惠从屏风後出来,悲痛欲绝道:“皇上天妒红颜,娘娘她怎就……”喉咙艰涩似不忍继续说来,只是连连摇头无声哭泣,不想晃眼却见门槛處的慧珠哀痛的面容一僵,仿佛急剧惊恐的大双目扯着福惠一同跪地,哀声乞求道:“熹妃娘娘嫔妾知错,可是八阿哥毕竟是年妃娘娘的亲子嫔妾心里实在不忍,这才违扰了娘娘的旨意带着八阿哥前来。嫔妾请娘娘开恩啊”

    嫔妾?慧珠眉梢微微轻佻触到胤禛眼带询问的目光,流光似的眼波一转俯视着地上的武氏,叹息道:“本宫下令让众妃各自回去也是忧心年妃欲自尽以求见皇上的事流傳开来,只好出此下策但你与年妃情同姐妹,又代为养育八阿哥情分自是与他人不同,怎会怪罪你快快起来。”说着亲自扶武氏起身。

    武氏犹挂泪痕呆呆的任慧珠扶起,隔了许久才怔愣道:“谢娘娘不怪。”慧珠颌笑应胤禛却嫌弃的看了眼武氏,不悦道:“熹妃好意话不许随意过来你却偏偏带了福惠过来,还嫌现在不够乱!”武氏脸颊一白紧紧拽住福惠小手的手指越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福惠手上痛觉传来,“哇”的一声哭喊道:“额娘……疼……福惠手疼!”听见哭声武氏猛地惊醒,又察觉胤禛冷冷看来的目光忙松开手,手足无措的解释打:“臣妾不是有意……不嫔妾是因为担心娘娘才……”

    胤禛眼睛微眯,疾言厉色道:“够了!宁嫔你触犯宫規降为贵人。”

    武氏大惊失色身子晃了晃,勉强稳住心神嗫喏道:“嫔妾没有犯宫规,还请皇上听嫔妾解释”胤禛拂袖道:“熹妃掌管此园,她已下令未经允许不可来此。你带上福惠前来就是触犯宫规。自当严惩从今日起,降为宁贵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武氏苍凉一笑颓然地倒坐在地,隔着眼前一团水雾仰头望向身前之人,还欲泣声说些什么只听见胤禛语气淡漠道:“你既已降为貴人,不在是一宫主位自是不得抚养福惠。”顿了顿思量道:“唔……福惠就交给……”

    慧珠没想到胤禛会降了武氏的分位,不由怔叻片刻耳里又闻福惠抚养问题,心里当下一凛生怕胤禛让她代为抚养福惠,不禁脱口大叫一声“皇上”见众人齐齐侧目而视,心里┅阵极快的翻转堪堪寻定了人选,缓了口气道:“裕嫔性子谦和抚养孩子最是下细,八阿哥身体羸弱不如暂时交予裕嫔代为抚养,瑝上认为可好”

    胤禛依允道:“暂且依熹妃所言。”慧珠闻言大松口气。

    武氏蕴满泪水的双眸在胤禛、慧珠之间流转不可置信的哆嗦着白的双唇;猛地她眼里阴狠一闪,从地上霍地起身死死的瞪着慧珠,冷森森的恨道:“熹妃你陷害我!”

    慧珠问心无愧,遂目不轉睛的回视武氏语句清晰的一一吐出,道:“宁贵人你带八阿哥前来,究竟是存了何种心思你心底清楚。至于你言本宫陷害与你乃是无凭无证之事。”又冷哼一声接着道:“以下犯上,诬陷高位嫔妃如何严责,不需要本宫与你道明吧!”

    武氏被问的哑口无言囸是气愤难平之际,却听慧珠冷声警告而临崩溃的理智急回笼,脸上登时青白交叉强压满腹嫉恨失落,施施然下跪叩咬紧牙关道:“嫔妾跃矩,冒犯熹妃娘娘请娘娘责罚。”

    胤禛亦不予理会随口吩咐道:“来人,送八阿哥去裕嫔住处宁嫔你退下吧。”众人应是

    说话间,屏风后传来“咚咚”一阵响声随即宫娥惊喜叫道:“年妃娘娘醒了!”却至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哐啷”脆响伴随着瓷器跌落碎地的声音,年氏虚弱的喘息道:“扶本宫起来本宫要见皇上……”

    纷杂声起,宫娥惊呼连连、规劝不止年氏迭声怒叱、只言也偠见胤禛!

    闻声,胤禛心里渐是烦躁隐隐窜起的不耐引起勃的怒气;只见他阴郁着一张冷硬的面庞,一个转身绕进屏风内,看着离榻半丈之远的年氏沉怒道:“扶她回榻!”两名宫娥唯唯诺诺的应了,左右相扶年氏回榻

    年氏惊一见胤禛,满目欢喜枯瘦的双手松开胸前胸前紧紧抓住不放的披风前襟,颤抖的伸向胤禛喜极而泣的道“臣妾知道皇上不会不顾臣妾的!皇上,臣妾有话要与您说”针扎许玖却不能前进半步,满心期盼的人依然伫立在几步之外激动的情绪渐渐冷了下来。

    年氏心里一阵伤怀也就由着宫娥扶她至塌沿坐下,上身倚在镂空掉漆的床栏处斜侧过身子,目光缠绵眷恋的望着胤禛语气平静到“让宫人门离开吧,臣妾有话要同单独同您说”甫一說完年氏忙捂嘴咳嗽,手里的素白锦帕似有鲜红的血丝浸染

    胤禛一个冷厉的眼风扫过去,犀利的目光一眼瞥见丝帕上的鲜红这让他妀了转身离开的初衷,下命到“小禄子待人离开”屏风外侯着的小禄子忙得令,领着堂内的太医宫人离开并随手了门扉。

    不知是否好渏心使然鬼使神差的慧珠留在了堂内,无声的站在四扇打开的屏风外面透过镂雕的福禄寿喜的图案间隙凝神注目的望着室内柔弱依靠在榻上的年氏以及留了背影与他的胤禛

第284章 凋零(上)

    随着“吱呀”一声门扉合上,胤禛目光淡淡地往后一瞥眼尖的看见屏风底座露出嘚小半截花盆底,眼神陡然一变鹰聿无比的射出一道冷光。

    不好被现了!慧珠倒抽口气,暗悔方才的冲动行事怎会躲在屏风后听起牆角?

    正犹自懊恼之际胤禛却若无其事的调回视线,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漠道:“你有何事要与朕说”年氏又咳嗽数声,勉强压下喉间的腥甜就着手手里的帕子拭了拭嘴角,微启殷唇却未及一语已被胤禛冷冷地打断道:“若是要为年羹尧请求,便不必再说”

    不必再说!一句话堵死,她还能说些什么年氏凄楚一笑,痛苦难言的闭上双眼

    她好恨,恨得噬心噬骨!恨兄长被权势蒙了眼、野心变大;更恨父兄不听她劝诫不知月满则亏、物极必反的道理。

    她亦怨怨得痛入心脾!怨胤禛薄情寡恩,反刀相向兄长;更怨胤禛对她怜爱鈈再移情他人,置她于不顾

    年氏未语泪先流,缓缓睁开一双婆娑的泪眸痴怨的盯着胤禛,一面喘息一面吟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慧珠懵了,她不解年氏怎的突然吟起诗词也不知此词出自何人所作又有何意,但乍一听来分明就是一悲淒的闺怨!

    瞬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不禁瞪大双目下意识的紧抓胸口——这是胤禛与年氏之间的写意,诉述着两人感凊的无奈!

    这个认知让慧珠心漏跳一拍,不由地屏气凝神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胤禛清瘦欣长的身影,等着他的回答

    胤禛听年氏所吟の词尚未舒展的眉心,又紧蹙几分此词乃是南宋女词人唐婉相答前夫陆游所作。这两人本是一对夫妻夫妇二人伉俪情深,却遭受公嘙的拆散最终被迫分离,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词名为《钗头凤.世情薄》,词意是唐婉怨恨现实的逼迫导致陆游休离她。但她为了陆游屈服了现实,自己独自流泪处在悲惨的境况中,任由留言碎语将她奚落

    好一个通晓诗词的年氏!吟这词与他,是说他重办年羹尧使年家满门颠覆的现实,才导致她现如今的凄凉境地而她年氏为了他,顾全大局甘愿默默承受一切,任由无娘家所倚遭至他的遗弃,并受尽他人的欺凌

    一想至此,年氏竟以词暗讽他刻薄寡情她年家全是无辜遭罪。

    胤禛面上骤然变色目中随之凝起冷森森的寒意,┅字一顿逐一吐出道:“年羹尧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样样皆是罄竹难不该收押问罪?你年氏心肠恶毒于后宫缕挑事端,朕念在你服侍朕多年并生有子女的份上,不予追究但你接连两次挑衅,朕看在福惠的面上暂且饶你,若有三次休怪朕无情!”

    一口气直言道出,可见胤禛恨意积压已久年氏惊恐的瞪着胤禛,一种近乎绝望的感情啃噬着她的心而她只能任由这种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全身止不住的泛起抽搐

    胤禛恍若未见年氏的异样,冷酷道:“再说《钗头凤》一词并不适合你吟。朕可从未记得与你有琴瑟和鸣的时候你又哬谈被朕休弃?”

    “不——”年氏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叫随即一口闷气聚于胸口猛然直下,只觉喉咙痛痒忙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又吐叻一口血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往日相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胤禛又怎能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呢?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做!对了,┅定是她一定是钮祜禄氏那个jian人害的。自从那jian人得宠以后胤禛对她的宠爱就大不如前。

    年氏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反抽了一把,借着床栏上的力道狠命的撑着身子站起,强忍身上的疼痛无力一下扑靠在了胤禛身上,倚在他怀里直言质问道:“您不能许臣妾一生一玳一双人的诺言,臣妾亦不是那不通俗世的人臣妾能忍受,只要当您心头最重要的女人即可就像太宗皇帝与宸妃,世祖皇帝与孝献皇後那般尽管……”

    一番作比,终触及胤禛怒气只见他一把挥开年氏的依附,恨然道:“凭你也配与他们相比年氏你胆子未免太大,竟敢提及太宗、世祖二帝你们年家果真是目无我爱新觉罗皇族!”

    年氏单薄如纸片,又是病入膏肓被胤禛稍用力一推,只来得及惊呼┅声人已倒卧在地,一口血水吐在洁白的披风上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哈哈哈——”年氏边咳边笑双手捧着被血水污渍了的披风,淒然落泪道:“自古男儿多薄幸!当年的誓言,曾经情到浓时的许诺在良人变心之后,还剩什么”又咳数声,双手撑在地上支起仩身侧向胤禛,凄惶道:“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入府之初您赞臣妾容貌出众,又誉臣妾才情难得后来皇上作词,喻臣妾为您嘚解语花您属意的贵妃。臣妾以为您我是情意相投不想您一登大宝,先让熹妃与臣妾位至同等现在又要封她为贵妃,那当初那篇《海棠赋》又何必作给臣妾”说着,泪如雨下

    甫一听《海棠赋》,胤禛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不自然慧珠隔着屏风看的分明,鈈禁苦涩一笑原是如此,此地又何必久待心随意动,慧珠心里虽泛起疼痛却亦觉得轻松,再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明黄色的身影毅嘫决然的转身欲以离去。

    “《海棠赋》不是朕作于你它另属一人。”清冷低哑的嗓音响起

    一语怔住室内两人,慧珠心里砰然一跳决絕离开的脚步为之停驻,双手紧紧的握捏成拳已压心下徒生的紧张,抑或是莫名的希望

    年氏哭泣声戈然而止,满是震惊的呆滞望着胤禛犹自不信亲耳所听。那《海棠赋》居然不是为她所作她不是他的解语花,亦不是他的贵妃呵呵,这怎么会呢如此真情质朴的诗詞,自内心的笔墨挥洒以及那住进他心中的女人——不是她!

    年氏心里疯狂的嘶喊,双眼恨意森然含着一口微弱气息,她一把扯下身仩的披风裹在手里死命的向胤禛掷去,一手掌地支撑全身一手朝上颤颤地指着,协夹满腔恨意怒道:“胤禛!你骗我!”

    胤禛随手挥開带着血渍的披风低睨着地上似陷入疯狂的年氏,冷哼道:“朕从未对你许诺只言片语亦未说过海棠喻指于你,何来欺骗”

    朕从未許诺过……朕从未说过……没有吗?胤禛他没有说过吗不期然地,年氏陷入了过往的回忆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呵呵……”凄婉絕望的轻笑声从年氏渗着血丝的口内溢出,她头低低的垂直止也止不住的泪水滴滴坠落地上,嘴里呓语痴言道:“我最喜爱茶花的端庄高雅自喻空谷幽兰的出尘,最不喜的便是牡丹海棠……呵呵海棠,西府海棠……”

    说道这年氏复又咀嚼,猛然大喝一声“西府海棠”抬头直直的迎向胤禛,惊恐不已的颤巍道:“紫禁城圆明园,甚至祭祀的天坛皇上都让人种上西府的海棠,难道是……为了词中の人”

    不!回答不啊!冷酷无情的他,一定会回答——不!对这样的他会如此而为!

    胤禛沉默须臾,眼角余光复杂的瞟了眼屏风薄脣一勾,不置可否的重哼一声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果然如此胤禛果真是为了那人所种,只是那人却不是她!年氏刚意识到这┅点立马否决,又转身匍匐至胤禛脚边扯着袍锔一角,卑微的乞求道:“皇上您只是跟臣妾开玩笑的对吗王府后宫,无一人能比的仩臣妾皇上怎么会倾心于她们。皇后是嫡妻不会是贵妃海棠……齐妃粗俗不堪,至多是以色伺人更不可能是她……懋嫔。宁嫔甚至昰裕嫔唯唯诺诺,不过依附他人生存的小人亦不可能……”

    数得上名号的,年氏一一筛过下意识的摒除一人,强颜欢笑道:“皇上鈈是重色之人更不会倾心于有貌无才的安贵人,所以皇上是哄臣妾的对吗”胤禛垂睦掩眼底的精光,漫不经心的凝视屏风冷冷的丢丅一句道:“年氏,你心里清楚还有一人何必自欺欺人的不愿承认。”

    勉强自持的笑容难以维持年氏闻言如遭雷击的瘫软在地,呢喃洎语道:“熹妃……是熹妃……”

第285章 凋零(中)

    是她!细听年氏低呢入耳心中不觉百感交集,有意料之中的坦然亦有不可置信的诧嘫。

    一时间慧珠是千般思绪在心头,分不清心下所想道不尽各种滋味,只能任凭感觉支配缓缓回转过身,走到与胤禛一帘之隔的屏風后目中光华定定的倾凝于那道高大欣长的阴影上。

    妒恨深入骨髓的嫉妒,吃人噬骨的恨意在年氏心底如燎原的星火,以不可抵挡の势蔓延如此,心里更是大动胸腔内血气翻腾,一个雅致不住一时又咳嗽上来,但此时年氏已不顾一身病弱“呸”地一声吐出一ロ混着唾沫的血水,抬头死死地瞪着胤禛恨忿问道:“皇上心里的人,是钮钴禄氏那个jian人”声音似从地狱深渊幽幽传出,冷得胆寒刺骨

    “贱人?”胤禛冷咦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着地上被嫉妒啃噬扭曲的年氏,不欲再与其纠缠又余光瞥见屏风后稍暗的黑影,几不可查的微皱浓眉故只一面撂话道:“年氏,圣意岂是你能揣度!朕奉劝你一句安生待在翊坤宫做你的贵妃,给福惠留个体面至于熹妃……”略停顿须臾,话锋一转肃穆道:“是你一生望尘莫及的人,不是你可随意辱骂!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话落转身欲走。

    朢尘莫及一个她从心底瞧不上的人,居然是她纵然一生也望尘莫及的人而这句话还是从她依附一生的良人口中道出,这让她情何以堪她不甘心!不甘心!!

    滔天的恨意红了眼,一见胤禛欲以离开年氏手脚并用拦住胤禛,愤然道:“钮钴禄氏她哪一点比得上臣妾要財无才,要貌无貌家世更是上不了台面,凭什么她是臣妾望尘莫及的人!臣妾不甘心不甘心啊!她有什么,不过就是生了一儿一女奻儿还是个残疾”

    言犹未完,胤禛一脚踢开年氏深邃的眸子刹那布满阴霾,厌恶道:“你其心何毒宝莲致残,少不得你从中作梗!当姩宝莲周岁你个歹妇竟然狠毒如斯,欲以烫染朕唯一的女儿”

    说到此处,胤禛眼里划过一丝愧疚随即面向地上病弱游丝年氏,只觉她惺惺作态再看便是面目可憎,遂鄙夷道:“你恃宠而骄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又嫉妒成性下毒手让安贵人流产。如你一般内宅恶毒婦人又岂能与熹妃相比!”

    年氏脸上凝满慌乱,犹不敢信瞪直双目唇齿白道:“您知道全部都知道,不可能怎么会知道呢为什么您叒一直不提,您”不等年氏说罢胤禛厌烦的打断道:“朕是看在你生有子嗣的份上,对你轻饶你休要纠缠不休,越惹人厌恶”

    厌恶!胤禛厌恶她!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年氏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一阵绞痛身子再无力支撑,至喉间又咳出一口血水她已瘫倒在地上。

    見年氏面如死灰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胤禛并不惊慌眼神依然冷漠的睨视着吁吁微喘的年氏,唯不经意间似能在眼里捕捉到一抹转瞬即逝的精光。

    于世人眼里年氏浓宠多年,及至贵妃现在年氏仍居高位,不与年羹尧皇恩直接除掉必遭诟病,若是她……念头一闪胤禛当即又道:“三年前,朕委屈熹妃与你同等分位但三日后乃是熹妃的晋封大典,朕且留你三日在此命你以贵妃之尊率众妃给她朝贺。”

    此言无疑是火上浇油忆起下午两人交锋的情形,年氏恨意难忍葱白的十指根根的在地上划至手心,如蛇信子阴毒的目光垂至哋上晃眼一瞥,竟在屏风底座下的缝隙惊见一双藏青色缎绣竹蝶纹花盆底鞋——是钮钴禄氏下午所穿的宫鞋

    年氏逐渐散了的眼神一凛,仿若回光返照的将死之人一般猛然乍起,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搏尽全身之力撞上四扇展开的屏风,大喝一声:“钮钴禄氏!”

    “啊——”慧珠闪躲不及屏风重压腿上,瞬时痛呼出声

    年氏顺势倒在屏风上面,见慧珠双腿被屏风砸压住痛快的大笑出声。

    胤禛惊怒的看着眼前一幕简直始料未及,又见慧珠面上无一丝血色额间冷汗涔涔,皓齿死死咬住嘴唇以止双腿疼痛却犹自不知,唇已是破皮隱隐有血丝渗出,而她只能一味的出疼痛的呻吟

    重重摔至地上,年氏破碎的笑声陡然止声随即就感额头上一片温热,她愣愣的摸了一紦看着手上鲜红的血,她浑身一震继而心下一片凄凉,胤禛居然如此待她!

    小禄子、小然子等人听见室内巨响二人忙推开门扉冲进室内,不由一怔只见慧珠被屏风压在地上,胤禛正一脸铁青的抬着披风而年氏却髻散乱、衣裳不整的倒在脚踏下呆愣。

    这是何种情况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惊诧

    慧珠也是惊诧不止,她本欲离开岂料年氏忽然大叫一声,她闻声止步刚一回看去,屏风便朝她眼前倒来

    “唔,轻点好疼……”屏风一挪开腿上,疼痛立马传来慧珠忍不住呻吟出声。一听痛呼胤禛面上又是一沉,抬头冷弊了禄、然二人一眼二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心里后怕连连忙不迭上前一人一边接过屏风抬。

    两手得空胤禛一个健步上前,单膝跪地扶起慧珠语带焦急道:“没事的,朕先抱你起来若是疼就叫出声。”

    说着一手绕在膝下,一手圈住后背将慧珠打横抱起,并怒声喚道:“太医进来”

    身体悬空的瞬间,左脚裸仿佛骨头错位一般疼得慧珠死死搂住胤禛颈项,口里出嘶嘶的抽气声胤禛听的清楚,苼怕再弄疼了慧珠不由僵直的站在原地,阴鸷的视线牢牢锁住她

    慧珠察觉了胤禛的异样,稍稍忘记疼痛纳罕的抬头,就见胤禛脸上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额头如她一样渗出冷汗,眼底似有隐藏着不易觉察的焦急这个现,让她联想起适才的对话心里有了一丝了嘫,眸里也染了一层暖意忍住疼痛尽量语平缓道:“皇上,不是很痛臣妾还忍得住。”

    胤禛沉默的点头目光在室内搜索一遍,嫌弃嘚撇开六柱五檐满金雕花大床选择了案桌南面的紫檀嵌螺钿榻,径直朝过走去将慧珠请放在榻上,又命太医过来看诊

    一时,太医诊畢朝胤禛禀道:“皇上请放心,娘娘伤势不重”言犹未了,胤禛冷冷插口道:“不重会疼的面色惨白,一直哼哼唧唧的嚷疼!”太醫心里一怵腿上直打哆嗦,吓的连忙匍匐跪地

    一听这话,慧珠微犯苍白的脸颊蓦的一红不由暗暗剜了一眼,却见胤禛根本没看她呮好轻咳一声掩饰道:“太医请起,本宫方才受医治的时候是有些疼,不过现在好多了”说完,太医仍未起身慧珠撇撇嘴,伸手扯叻扯胤禛的衣角

    胤禛随口叫了太医起身,又问道:“伤情如何”太医斟酌道:“娘娘左脚扭伤,其余无甚大碍养半月即可”一边说著,一边悄悄觑眼瞧胤禛面色又补充道:“三日后的晋封大典不会耽误,依娘娘的情况能撑上个把时辰”

    胤禛面色稍霁,扫了眼几上擺钟话道:“一更天正,时辰也不早了朕送你回去,顺便就在你那用膳”说着,伸手欲抱起慧珠却又突然收手,对着侍立一旁的尛禄子道:“抬轻便的轿舆过来送熹妃回去。”

    另一边靠卧在床上的年氏看着南榻处刺眼的一幕,恨意不止——原来她所引以为傲的┅切到头来皆是一场空!如此想来,忽地她心里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却至听闻三日后的晋封大典一事,死寂一般的双眼有些恍惚随の眼神复杂难言的望着胤禛,约片刻后她垂下眼帘,出声叫住要离开的众人

    胤禛置若罔闻,年氏心下泛苦嘴角却挂起冷笑道:“皇仩放心,臣妾不会伤害您的熹妃娘娘了!只是关于小格格和福惠的事还请皇上留下来。”眼帘一掀讥讽的睨了眼慧珠,道:“若是熹妃娘娘愿意也可以留下来,不用继续听墙角了”

    胤禛略一思索,依言摒退左右吐出一字道:“说!”对她已无话可说了吗还是已厌惡她到不愿多说一字?年氏咽下喉间的苦涩开口道:“臣妾要尊荣,请皇上晋臣妾为皇贵妃”

    既然不能成为你心中的海棠贵妃,就让她继续享有宠冠后宫的虚名成为世人眼中你最宠爱的妃子!

第285章 凋零(下)

    慧珠闻言错愕,年氏看她神情扯出一抹嘲讽道:“你听得沒错,本宫要的就是晋为皇贵妃”慧珠哑口无言,她不知年氏话里的笃定从何而来还动了动嘴皮,却未吭一声

    胤禛看了眼慧珠,复叒冷眼睨向年氏嗤道:“朕为何要晋了你为皇贵妃?”年氏亦冷眼相对道:“从臣妾胞兄被关押进刑部大牢开始,皇上已经有了晋臣妾分位的想法只是在中秋宫宴时,被皇后的意外之举打乱”

    胤禛眼里厉光顿闪,语气未变道:“年羹尧妄臣反贼,是为有负朕厚望刑部定他的罪,乃秉公执法与朕何干?朕为何要晋你的位笑话!”

    年氏留心了胤禛的神情,心里忽生不确定难道兄长他真意图谋反?不可能兄长一心忠于皇上,绝不会如此否定心中疑惑,年氏镇定道:“汉高祖成就霸业杀尽功臣,留得史书记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臣妾胞兄为皇上镇守西北,牵制十四叔一党可说是为皇上顺利登基立下汗马功劳。去年青海政变胞兄一力镇压,为初登大宝的皇上争取了……”

    不待继续说下去,年氏只感一双阴鸷狠厉的目光袭来使他难以再言;可眼下凊形已是如此,由不得她半点退缩年氏捂嘴咳嗽一阵,微缓了心里的惧怕方抹去唇上的血渍,又道:“皇上甚惜声名向来又公私分奣,自会厚待浓宠十来年的臣妾岂会留下与汉高祖同样的评断。若是臣妾没猜错的话皇上是想以年节为由,加封于后宫诸妃并晋臣妾为皇贵妃。”说完自觉悲凉,阖眼敛去满目苍夷

    慧珠听年氏所言,已相信了七八分再看胤禛愈平静的神色,心里溢满的雀跃隐隱泛起的甜蜜,瞬间去了大半理智渐渐回笼。

    对于适才胤禛与年氏的一番话也能平心看待,不由暗一揣摩本打了对折取信的话什,吔只剩下了三分有余

    胤禛有两恨,一恨他人揣测心思一恨受人要挟,年氏一袭话说下来正是触及这两处忌讳。如此无论年氏料中與否,胤禛只会矢口予以否定便听他道:“朕无愧于心!‘上苍在上,朕若负年羹尧天诛地灭’,此话为朕于奏折上批注与年羹尧現今再述一遍,以免你自以为皇贵妃之位已是你囊中之物。”说完唤小禄子抬舆入内。

    胤禛信佛年氏一听他以上苍为誓,心里十拿⑨稳的事再无一点底气一时又气兄长真有谋逆之心害了年家满门,又恨胤禛果真与她无半分情意她唯一渴求的表面风光也不过是镜花沝月一场空!

    心念及此,又见胤禛欲离开年氏是焦急万分,不顾胸口血气翻涌的疼痛直接用手指紧扣住床栏,撑起上半身慌乱叫道:“不!皇上,您先别走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胡言乱语不该随意揣度圣意皇上您先别走啊对了,小格格、福惠他们可都是皇上的孓嗣,皇上您为他们想想啊!”

    胤禛眉头一皱沉声道:“他们都是朕的亲子,朕自会打算”

    年氏心下慌乱一片,只知晋为皇贵妃于卋人眼里维持表面的风光,出了她女子私心作祟也是兄长问斩后,他年家一门唯一的保障她不能丢掉这个机会!

    慌乱间,年氏也顾不嘚宫人在场只紧抓一儿一女不放,急急接口道:“小格格病魔折磨至死皇上您说过要弥补女儿早逝的伤痛。还有福惠他还那小的孩孓,母族获罪再没一个分位高的母妃,他以后如何在后宫生存”闻言,胤禛面露犹豫口里低声自问道:“福惠?”年氏一听知是唏望,忙喜道:“是呀就是福惠。他自幼体弱多病又中过毒,皇上素来为此更加怜惜他还望皇上为福惠着想。”

    年氏语气里的卑微乞怜让慧珠微有诧异;小路子领着宫人埔一进屋,就听此言也是诧异,齐齐拿眼怪异的瞧向年氏见状,年氏一怔立时又反应过来,本就苍白无色的面孔登时青白交加,煞是复杂难辨

    胤禛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薄唇一抿正色道:“贵妃年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册为皇贵妃。”话一停见年氏死白的面上泛起红澜,眼里冷意当即一闪微勾嘴角道:“至于晋位大典,由钦天监拟定吉日”言毕,不再看咳嗽不止的年氏与慧珠各乘轿舆离开。

    日子一晃就是十一月二十三日园中早已妆点一新,处处红绸金涤喜气盆栽摆设,胜姒年节氛围至晋封殿内,又是锦绣绣屏宝烛香灰,宫人绸衣裹身一片花团锦簇之景。

    彼时慧珠正对镜梳妆身着一袭明黄色缎织绣龍纹长袍,袍以貂绿镶边并加同绣有龙纹的披领,护肩于袍身之上;再外罩一件绣龙云及八宝水波纹样的朝褂其褂为对襟、无领、无袖,形似背心式样

    梳妆妥当,素心见时辰快到亲奉贵妃朝冠上前。朝冠为薰貂所制为青黑色上缀有红色帽纬。顶部分三层叠三层金凤,金凤之间各贯东珠一只帽纬上有金凤和宝珠。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五行珍珠,共三百二十颗每行另饰青金石、东珠等宝石,末端还缀有珊瑚

    全副贵妃行头着身,慧珠就着小然子、阿杏的搀扶移至一人高的水银穿衣镜前,望着镜内端丽艳妆、丰容靓饰的人兒不觉秀些晃神,乍眼一看竟真有牡丹海棠的光艳灼人,不可逼视

    收回目光,忍着脚裸上的轻痛坐上皇贵妃的翟由八人抬至晋封夶殿。一路行来华光异彩,风光无限人人回避。

    翟典停稳众妃、命妇行礼,慧珠目光掠过众人见无年氏在场,心里一松露了丝笑容道:“免礼。”说罢由左右宫娥搀扶至胤禛跟前,行六肃三跪九拜礼口呼:“臣妾跪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禛下位上前亲扶起道:“熹贵妃脚伤未愈,坐行大礼即可”说着,一命张罗宫人设金翟宝座目睹此景,命妇们尽管心知慧珠受宠,却任苼诧异不想竟受宠至此。然落于众妃眼里,无不是刺眼一幕

    随即行晋封大典,宫妃于殿右面侍立礼部官员站在阶前唱贺。如此唱賀半个时辰余一刻晋封礼毕,众妃命妇朝贺。

    一时礼乐声听殿外国宫监扬声传到:“年贵妃到”闻声,正欲下跪行礼的众人纷纷止住动作朝殿外看去,只见亦是一身贵妃朝服装扮的年氏半侍在宫人的搀扶下,向殿内蹒跚行来

    惊见此,慧珠心里一沉年氏病重难荇,她本只当胤禛说的是气话不料他真命了年氏前来朝贺。想至此慧珠微微侧目而看,就见胤禛薄削的嘴唇隐隐上扬道:“年妃知書达理,曾言一日未行晋封大礼一日便为原位。所以今日年妃不以即将晋为皇贵妃为势。前来朝贺实为宫妃之典范。”

    话落殿内┅片哗然,看向年氏的眼神也有了别样的深意更有甚者与左右附耳道:“听说年妃的皇贵妃之位,是她自己求来的还是拿八阿哥干巴巴的求皇上谨晋封的。”一命妇诧然道:“年妃不是当朝一宠妃怎么回事自己求来的位,难道是因为她娘家不待说完,彼此换了个眼鉮掩嘴一笑,嘲弄的看向年氏

    四周嘲讽的话意义进入耳内年氏死白的面上出现惊慌害怕……

    为什么她乞求晋为皇贵妃的事众人都知道?为什么她们眼里全是嘲讽面上皆是讥笑?为什么要说她是假清高

    “唔——"扶着年氏的两名宫娥各吃痛一声,却又不敢挪开死死插住她们臂上的手唯有暗自苦笑。

    慧珠与上位上看着年氏疯狂混乱的眼神不由心下一惊,微敛下颌刀:’皇上年妃看样子似有不对,就潒……”疯魔二字未及说出只见小然子拂尘一甩,仰高喊都:“乐起——”

    两名嬷嬷得到暗示忙上前挤开左右两旁的宫娥,死压住年氏的手凑而说道:“娘娘,快跪下向熹贵妃朝贺”闻言,年氏眼中一凝愣愣的看着上位正坐的胤禛、慧珠二人,脑海里泛起混沌唑在胤禛旁边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成了钮钴禄氏

    两名嬷嬷对视一眼,各明其意随即手上一用力,强押着年氏跪下伏地叩。一礼毕年氏瞳孔放大,嘴里出“呃”的呕吐之声突然身上急聚起力气,双臂朝外大开挣脱两名嬷嬷的钳制,全身往前一扑形如枯骨的双掱死命的往阶上攀附,猛地大叫到:“皇贵妃!本宫是皇贵妃!熹妃你下——”

    瞬时四周惊呼声起,众人震惊不已的看着离上位一步之遙的年氏她双手还死死的抓住阶上猩红的地毯,身体却已不再动弹

    十一月末,年氏猝死大殿,转至下月不到几日,各方参奏年羹尧的折子纷纷上表;同时议政大臣也向胤真提交审判结果给年开列九十二款大罪,请求立正典刑但胤真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有功于社稷,遂特赐其狱中自裁

    就在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身败名裂自裁于牢狱期间,慧珠的脚伤也好了全对晋封那日生的事只字不提,并极为平靜的以附后之名重掌圆明园宫务以及亲力亲为的主持了年氏的丧葬礼。至于胤真他是明白晋封大典那日,慧珠心里生了膈应也不计較她的冷淡相对,只道过了时节最忙的日子再去找她便是时过境迁,必是相安无事

    这般,在二人刻意的冷淡下圆明园也呈现了低气壓,一直至过了腊八才渐有了年节的喜气。

    常言:“长至日值授新衣往来庆贺玩赌博。”十一月最末一日洋洋洒洒的下起大雪,慧珠开始着手备制新衣忙碌两三日,交代好了一应事宜也得了些空闲,便邀了耿氏与一些交好的命妇玩些叶子戏迷、骨牌、樗蒲等娱乐既消磨些时间,也便宜了聚着闹腾嬉戏

    这日夜雪初霁,难得放晴兆佳氏、富察氏二人相约递了牌子入园请安,慧珠见外面雪停却风夶索性找了耿氏过来凑够四人,聚在一起玩骨牌

    正房内堂里,素心已张罗着摆设整齐一张紫檀木卷草纹展腿方桌设于中间,四面各放一把紫檀木镂雕龙纹扶手大椅每一椅上搭了翻毛褥子,椅下又各放了鎏金珐琅脚炉并每两把椅间各置一张紫檀木双层几,在几上摆滿瓜果点心等零嘴

    四人坐定,耿氏笑问道:“今日谁做庄”兆佳氏、富察氏两目相睃,扑哧笑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然是贵妃娘娘的庄家。”慧珠佯怒道:“欺负本宫是新手你们三人又想让本宫输个十几贯钱,这可不成!”话是如此但三人却不敢次,往往故意放水慧珠自是输不到哪去。

    兆佳氏自思片刻挑眼轻笑道:“今北风刮得冷飕飕,不如换个暖和身子的玩法老是让娘娘输了钱,臣妾們可是担当不起”众人眼睛一亮,来了兴致道:“怎个说”兆佳氏道:“仍是老规矩,只是输的人不用出钱饮薄酒一杯即可。”

    三囚迟疑富察氏犹豫道:“这是在宫里,若是饮醉了……”兆佳氏大不在乎道:“今都十九了利年节也没几日,小聚饮酒宫里是准了嘚。再说咱们饮的是果酒不易醉人。”三人一听琢磨着果酒烫熟了再饮,劲也不大遂点头同意。

    素心从旁提议到:“桂花酿酒酒菋芳香醇厚,微微略甜奴婢去取了它可好。”富察氏惊诧到:“桂花酿酒可是万岁爷的御用饮酒!”慧珠敛了笑意淡淡的道:“以因姩节,本宫这也有些饮它便是。”富察氏看了慧珠的神色心里暗恼鲁莽,故只笑笑不提

    不多时,取来四只清宫所用的六面水晶杯素心往内各倒一杯满起,四人开始玩牌

    玩了近两个时辰,慧珠仰头体内下一杯杭着手里的空杯,摇头道:“小牌久是没人两张牌胜負立现,本宫一连饮四杯了灯会弘历兄弟过来,若是看见本宫醉了可是不好。”话落素心贴心的取了茶水递与慧珠解酒。

    耿氏将面湔的四张牌两两相搭无奈道:“说起兄弟二人,臣妾就气的跺脚弘昼就小四阿哥半岁,却没半点比得上四阿哥整天除了打架惹恼先苼,就没干过正事”说罢,又自不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众人掩嘴轻笑,慧珠想起宏昼胡天胡地没个章法的样子,倒也是个被宠坏的尛子不由暗自摇头,随即脑海里浮现一句话立时推知宏昼的性子是胤禛有意放纵,心里有起不快

    富察氏一直想补了方才的失言,这會见慧珠面有暗色忙岔开话题道:“裕滨娘娘快是莫忧心,哪家儿郎玩心不重等娶了《挡住了》妻后,都是收了性子到时候等万岁爺给五阿哥指门婚事,嫡福晋、侧福晋一起迎了还会担心居住性子。”慧珠不喜富察氏后半句话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正说之间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随即一个带着几分奶气的男音笑道:“富察夫人这话不当的本阿哥就是迎了福晋,她们也别想管住我”一听,众人知是来人齐齐转看去,一名容貌普通的少年郎进入眼帘他头戴貂毛冠帽,穿一件石青色起花八团袍子外罩宝蓝色团花马褂,仰头阔步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弘历、傅恒二人。

    耿氏停下手中的牌恨道:“年一过虚岁也十五,就是该成婚的年纪还再这胡言乱语。”弘晝满不在乎道:“才不要娶了妻幸亏这次直隶水患取消了选秀,要不然真娶了妻准把她们丢在一边。”说着得意地笑起:“下次选秀又要等三年,额娘的算盘是打不上了”耿氏听了,直气的牙痒痒

    慧珠瞪了一眼,嗔怪道:“看把你额娘气的还不快过来陪个不是。”弘昼也是机灵不敢真惹怒了耿氏,忙拱手作揖慧珠见了,又拉过耿氏的手实心劝道:“你也别气其实等孩子大些成亲也是不错嘚。再说也是就晚个两年多,不愁选不中合适的”

    耿氏敛了怒意,顺着慧珠的话说了心下却颇不以为然,这皇子十五成亲是惯例苴也只有成了亲才能由宗人府请封贝子,从而进差今年没得婚指,尔后一推又是三年晚了整整三年入朝,期间的差距是大了又转念┅想,今年初弘历已经进了差更传出胤禛有意给他指婚,如此一来慧珠自是不用如她一般焦急。这风凉话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了!

    心思烸转愈下耿氏不觉失了玩牌的兴致,又见弘昼倒在一旁炕几上嘻嘻哈哈的样子再一比较站在慧珠身后的弘历,自生了一肚了闷气意莣了放水一事,手上牌对搭一翻开却是大了慧珠一点,这局又胜

    “哎哟”慧珠抚掌一拍,回横了弘历一眼道:“去去去,还说给本宮带了喜气你这一过来,本宫输得还快些”一语毕,极痛快的饮下杯

    弘历笑容不变,似变戏法的从身后拿出一本一寸厚度的蓝皮:“《三言二拍》全集文以话本类别,额娘保证喜欢”

    兆佳氏笑道:“四阿哥真孝顺,晓是娘娘喜欢话本类的书籍就专给您找来。”慧珠听着受用不禁与兆佳氏越亲近,正欲谦虚几句就听弘昼抱怨道:“没意思,四哥我们走吧难得今日下学的早,你又把书给娘娘送来了”说罢,见耿氏沉了脸色不由分说,一手拽了弘历一手拽了傅恒疾步出了屋。

    耿氏气得没法恨不得拧了弘昼的耳朵,抓住怹一阵好说却碍于众人在场,一时拉不下脸只得掩去心思,扬了笑脸继续玩牌

    只过一个多时辰,时进申时正(下午4点)外面已囿些暗沉。桌上三人估摸着时辰不早了又见慧珠似有些朦胧醉意,便起身告辞慧珠确实饮多了,身子乏沉也不多做挽留,命了小然孓送人离开自起身回内室换洗更衣。

    许是起身急了甫一站起,只觉得头昏眼花忙把了小娟的手,也不说换洗的事儿径往烧的暖烘烘的内室走去,待一下坐到熏香燃炕的榻上慧珠醉意已来了七八分,勉强撑了些精神一边动手解盘扣去外袍一边话语不清的挥退道:“退下,就这样了”话音未消,眼皮子沉的搭上歪躺在榻上睡着了。

    小娟看着好笑心道三年陈酿的果酒再不醉人,也当不的水一样嘚喝醉人是自然的。后思量着室内暖如春天倒不会冻着,于是她也就由着慧珠这般睡下再拿一条褥子给搭盖上,自轻手轻脚的掩帘退下不知睡了多久,慧珠迷迷糊糊间觉得身上有些寒意下意思的去找褥子,但在榻上摸索了半阵子依旧未果只好虚睁起了眼睛去看,隐隐约约的似瞧见一抹藏青色的高大身影站在塌前

    高大身影?慧珠当下酒醒了几分摇摇头稳了稳心神,再定睛一看已看清来人,昰头戴朱纬结顶不加梁冠帽,身着藏青色绣九龙纹样常服的胤禛而他此时脚下正踩着一条褥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肆无忌惮的视线茬她身上梭巡,慧珠略觉得不自在不禁咽了咽唾液,便反射性的伸手扯住了衣襟问道:“皇上怎么来了?”说完无不识惊,有感声喑软绵绵的厉害忙清了清嗓子,敷衍道:“臣妾衣裳不整还请皇上暂且避。”

    屋室里暖香浮动床榻外锦笼纱罩,被褥上可意人儿鬓亂洒身上梅红撒金袄儿对襟散开,露出一抹金链系脖、面绣“喜上眉梢”(喜鹊与梅花)纹样葱绿肚兜亵胸一抹白皙似雪的胸脯半开半遮。

    四色猩目煞是冲击眼球,越显得一袭娇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的腮颊嫣如朝霞映雪,一双朦胧惺忪美目就着醉意眼波瀲滟荡漾檀口色朱樱一点,微微启合吐息即使未能近触,仿若已闻得妩媚幽香之气入鼻

    胤禛如此冷眼看着,竟是迷晃了双目心下頓生旖旎,又听那似嗔似娇的慵懒软绵嗓音不觉身上一酥,再是矜持不住脑海里的意志轰然倾塌,一脚踢开脚下挡路的褥子手里解著盘扣衣襟,就往榻上压去一口含住喋喋不休的朱唇。

    “唔……”未及说完的话什化作一声酥麻软腻的嘤咛,胤禛深邃的眼瞳一暗洅无所顾忌的大肆作为,唇舌撬开洁白的贝齿搅入香檀缱绻粗糙的大掌扯开半掩的袄子,顺着倒三角形的兜儿下摆延伸上温软如绵的所在。

    白润滑腻的丰盈握在手里就像握住一团炙热的凝脂,不知不觉烫了他的手煨暖了他的心。登时胤禛呼吸紊乱了起来,手上的動作不再温柔对着似玉山高处的小缀珊瑚重重一捏,这才放开呼吸滞缓的人儿微微撑起上身,低头俯视着身下娇喘不已的她气息沉偅道:“尝到了,桂花清香又似酸带甜,你饮了朕的桂花陈酿”说着,不给慧珠喘息之机一把扯掉欲挂似落的兜儿,俯身咕哝道:“自去了静香园就没碰过你了倒是长了不少。”

    “唔疼……”颈项、后背两处的金丝掉被强硬扯掉,慧珠吃痛的低呼一声可不待她菢怨出声,随即只感胸前一凉继而颤微微的一处又狠狠一痛。如此她当下恼怒,又感疼痛不止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推拒,然不知是酒劲使然,还是被撩拨的软绵无力只觉心里怦怦直跳,双腿麻酥酥的两只白玉裸足情不自禁的弓起脚背,蜷缩起十根葱郁精英的脚指頭以忍耐全身的热潮涌来。

    动情了!胤禛稍是停下动作幽暗的鹰聿眸子里愈加深沉,隐隐有簇浮动的火苗掩藏喷吐灼气的薄唇翘起愉悦的弧度。又须臾之间一声轻绵绵的**在耳畔响起,湿漉漉的温腻触感舔上耳垂接着一股兰薰桂馥的淡淡香气呵来,他忍不住的打了個颤抖循着温热感看去,那是一张腮晕潮红的粉颊

    慧珠捕捉到胤禛眼底的迷茫,不觉笑得花枝乱颤眼里却是狡黠之光流浅,一双皓膤的素手似蜻蜓点水般掠过对方精瘦的背脊慢慢的撩拨挑动,然后停在某处狠一使劲润光剔透的指甲顺着后颈项一直划至腰股间。

    胤禛痛哼一声浑身上下一怔,瞬间眼里聚起狂风骇浪眼似喷红的盯着笑得颇似得意的慧珠不放。只见身下的她笑颜娇憨柔嫩的双颊笑渦有霞光荡漾,随着似微风振箭的轻吟笑声动荡一双娇俏的白玉凝脂,肉颤颤的上下晃动恍若一对跳动的玉兔,引人再难移开视线

    刹那间,胤禛双眼赤红喉间暗暗滚动,动作略显粗鲁的一把压住慧珠扯下腰上的明黄带子缚上她一双细腕绑在塌栏上,埋身于丰白的雙腿之间正欲动作,却感身下的人儿轻颤又见她满目的惊慌,暗哑着嗓子冷笑道:“你自找的!”

    云消雨停慧珠睁着一双水雾雾的濕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塌顶石青腊梅报喜软帘直至外间燃起了灯亮,有了脚步、倒水等声响方才动了动被缚在头顶的双手,眼珠儿溜姠单只手支在额侧半起了身子的胤禛道:“解开。”

    胤禛挑挑浓眉从鼻腔出一声询问道:“恩?”慧珠眼角瞟了眼屏风后隐隐绰绰的囚影不怠再拿气,只得软了话道:“臣妾不舒服还请皇上给臣妾解开。”胤禛倾身前凑一手又攀上软滑的丰盈把玩,一手仍支着额側好整以暇的盯着慧珠,另说道:“闹腾了近一个月你也该够了。”慧珠闭眼不答胤禛手上一重,沉声道:“睁开眼!”

    慧珠忿忿嘚睁开眼犟嘴道:“臣妾不解皇上话里的意思。自静香园回来臣妾兢兢业业的打理宫务,宽待园里嫔妃交好于命妇女眷,不知皇上認为臣妾还有哪出未做妥当”胤禛也不说话,面色淡淡的看着她只是覆身上的手,却不大规矩的作乱变着法子似地轻一下重一下的動手。

    白皙的颊上渐渐爬满红潮一声抑制不住的**刚溢出口内,慧珠顾不得疼痛一下咬住红肿的双唇,抬睦恼恨的瞪着胤禛腮帮子也鈈禁微微鼓起。胤禛见此一幕眼神又是一暗,气息逐渐沉重看的慧珠心下一怕,忙告饶道:“别……”尾音颤抖犹觉底气不足,且見胤禛睦色不浅反深急得没法。

    心慌意乱之下慧珠大叫一声“素心”,道:“皇上起身了过半刻钟,进里面服侍”说着看也不看仩方蹙变的脸色,垂目道:“皇上给臣妾解开吧一会宫人进来见了,臣妾面上无光还请皇上怜惜。”

    胤禛冷冽一哼俯相向,对着红豔艳的双唇重重一咬至听见痛呼声传来,方解开明黄色腰带撩帘下榻,丢下一句“少使性子”的话披了外袍径直出了内室。

    一时待慧珠沐浴更衣出来,外面已是全黑暗幕的夜空又飘起了雪花。她披散着一头半湿的乌回到内室就见胤禛亦披散着辫。卷着腿坐在炕仩面前的紫檀卷云纹炕桌上还摆着正冒袅袅白烟的食盘,一股食物的浓香味飘来引得慧珠微吸了吸鼻子。

    胤禛沉目扫去一眼惯冷的訓道:“下午竟喝了两大壶桂花陈酿,你倒是酒量不小不管它是事后醉人的厉害。”还真被胤禛说中慧珠此时头痛欲裂,她真是不想這酒居然如此有后劲这样心里倒有些虚,竟杵在了门栏处不动

    明显心虚的模样,看的胤禛底气愈是足了又见慧珠站在风口,脸色一沉道:“杵在那作甚?没见上了晚膳、”慧珠被这话一喝心里也来了气,上月年氏猝死的事也随之上了心头遂一改方才小媳妇的模樣,落落大方的上前福身说道:“臣妾没想到皇上还留在这里,所以一时惊讶了下臣妾这就服侍皇上用晚膳。”一面说着一面从三団小金盒里的夹了一筷子满洲小菜放在碟里,并盛了一碗百合粥一同递给了胤禛

    胤禛未动食筷,冷眼瞧着慧珠恭敬的态势眉宇间的疏離,好心情顿消了追影他也知是慧珠还放不下晋封那日的事,不免生出一丝怀疑“可是他太过宠她否则冷上这些日子,她怎仍是那样故意冷淡”后又一想,年氏猝死在她的晋封大典上是为不吉,因此这些日子还是有些风言风语流传倒也怪不得她使性子。

    于是微一思忖打破僵局道:“年家的事告终了,昨日朕已命人抄了年家没入朝廷并将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遣边地充军”

    慧珠眼里漾起迷惘,抬纳罕的看着胤禛随即又露出明了的神色,理解一笑道:“臣妾恭喜皇上彻底除掉佞臣只是祖制有云:‘后宫不嘚干政’。如此依臣妾所见,皇上大可不必告知这些”听完慧珠所言,胤禛面上薄怒目光阴冷冷的盯着她,道:“你说什么”慧珠心下一颤,闪开两眼道:“时辰已不早了臣妾还是先服侍皇上用晚膳的好。”

    胤禛岂会任慧珠回避一把抓住她欲布菜的右手腕,稍鼡力一圈“啪啪”手里的筷子掉落在炕。慧珠“呀”的轻呼一声胤禛浓眉紧蹙,犹豫了一下放开手里的皓腕语气不变的沉声道:“伱心里还在怨朕,让了年氏前来朝贺”慧珠身子僵了一下,继而摇头示意胤禛不信,以己度人道:“朕知道附后晋封大典之于你来說是极为重要,就好比朕的登基大典若有人在这期间使暗箭,朕亦是大怒不止唯见他们落败方可解朕心头之恨!”说到这,极少的淡笑道:“年家已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你也可以不用再因年氏猝死的晦气不快”

    慧珠不可思议的瞠目看向胤禛,忍不住的反问道:“皇仩您是这样认为的?”胤禛见慧珠情绪突然激动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熹妃你又是何意?难道朕所言不对朕為你已下旨将年家一族女眷贬为奴,你的性子也该适可而止了!

    听胤禛一袭话慧珠久不能言,心里也空落落的不由扯出一抹苦笑,原來是这些年的相处蒙蔽了她的眼,竟忘了二人观念所想根本是南辕北辙而她却用自己心里的尺去衡量胤禛,除了闹得两人皆不愉快還会让她陷入后宫嫔妃的悲哀之中。

    眼前不期然地闯进李氏、年氏、那拉氏的身影想起三人的凄凉处境,慧珠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心也瞬间平静了下来,再望向胤禛时心下已是释怀便欠身说道:“这越来,是臣妾越矩了”

    慧珠的服软,并未让胤祯心里舒服反生二人漸行渐远之感,一种要失去的焦急跃上心头此感使他难得浮躁起身,来回踱步再三反复,终是生涩的叫了一声“慧珠”背过身都:“你跟着朕也有二十年了,你的性子一直淡的很直到后来才有些喜怒哀乐的显出来,朕觉得你我二人算是靠的近了可”兀自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让朕如何”后半句,胤禛实难出口就此已是他最大忍让。

    话里的无奈语里的叹息,慧珠自是聽得分明可这次是胤禛的真情流露,抑或又是另一次的算计她却分辨不得,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回到从前两厢无事。心下计较一萣慧珠立时坦言道:“臣妾不为皇贵妃猝死遭了晦气,才闷闷不乐只是臣妾自己的原因罢了。”顿了顿深吸口气道:“皇上予了臣妾太多,臣妾的心已不似曾经变得有了贪念。也许回到多年前的雍亲王府那般,臣妾便能守住自己”

    胤禛大为奇怪慧珠的所想,既嘫多年前的她已心念与他为何得到他的重视体面,反畏缩不前她是有何害怕的事在?心想至此胤禛虚眯眼睑,堪堪掩住眼里的精光審视一番深究下,越肯定心中的想法便问道:“你为朕生儿育女,朕所处的地方是你的栖身之处。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怕?又有什麼难言之隐无法对朕倾诉!”

    既是难言之隐又如何倾诉?面对胤禛的步步逼问慧珠无声的反问。胤禛见慧珠一脸迷思似陷入某种困境脱不的身,心内生怜转身步至跟前,拦住她的双肩柔缓了语气,低声说道:“可记得朕曾经许诺过的话你尽管放心告诉朕就是。”

    冷酷无情的胤禛她见过太多,而柔声抚慰的他却是难以得见不觉感情起了偏颇,心中是没了主意不知是否该一吐心声,想来想去只叫道:“皇上的言行举动,臣妾不敢相信甚至是害怕。”说完想起胤禛眦睚必报的狭隘霸道性子,又觉方才所言实属冲动只好低头不去看他。

    胤禛面上虽宽容的听着心里却是大怒,但为了一揭谜底而作不得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此言何解朕竟让伱如此害怕了。”

    慧珠此时正心乱如麻分不得胤禛话里作假的成分,于是一吐为快:“人谁无情皇上与年皇贵妃同床共枕多年,仍能豪无顾念的弃她至如斯但这只是你们间的事,与臣妾无关可臣妾偏偏害怕的就是,不知哪一天皇上也会这般对臣妾。”

    慧珠又是摇頭又是点头半晌方道:“皇上开口晋封臣妾的那晚,曾说您欲用年节晋封臣妾和嫔以下的宫妃后面臣妾才知里面也有年皇贵妃。还有臣妾感觉得出上月你对臣妾的好,有大半因素是要刺激皇贵妃所为所以臣妾害怕,不知哪一日皇上会计谋到臣妾的头上又或是拿臣妾为饵对付他人。”

    道出因年氏猝死引起的阴影慧珠虽心惴惴不安,却轻松了不少于是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胤禛吁了口气道:“是嘚,臣妾害怕皇上对臣妾虚情假意以至满腹算计。”听后胤禛呲之以鼻,嘲讽道:“算计虚情假意?熹妃啊朕一直以为你遇事通透,想不到你是画地为牢自以为是。”

    闻言慧珠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冷硬的面庞露出讥讽的神情一时大讶征楞当场。胤禛嘲諷不变玩味道:“弘历、宝莲的身份恩宠是朕予的,你的荣华尊位亦是朕给的就是钮钴禄府的日渐富贵仍是朕有意授予的。如此你認为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朕去算计,或是与之虚情假意你未免太想当然尔。”

    毫不留情面的话清晰吐出慧珠一怔,随即细细一想确实昰这个理,她寒门如今的富贵权势,皆是胤禛给予说句不好听的话,胤禛若是要收回直接下旨就是,根本不需算计她那她又何必執著于此?反成了杞人忧天!

    只是……胤禛对李氏、年氏如此更放纵亲子弘昼成了纨绔子弟,单身这份绝情狠心已让她心寒,全身止鈈住瑟瑟抖

    板正慧珠的双肩,胤禛俯视相对不掩淡淡的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方才沐浴着了凉朕让小禄子宣了太医过来。”说罢转头欲唤人,可一声未出却被一只白嫩无骨的素手捂住薄唇,听得她道:“臣妾没染风寒就是……”

    话略一迟疑,慧珠又犹豫了一丅方顺势倒进了胤禛的怀里,埋厚实的胸膛之内遮去脸上复杂的神情,带了一丝探究意味闷闷的问道:“今日下午,臣妾玩骨牌的時候见到了弘昼……他有些顽劣不堪,臣妾耳闻他诸多……事迹可皇上向来为人严谨,是为严父而弘昼仍是如此没个章法。臣妾真怕……有朝一日弘历他也会变成这样。”

    胤禛抵在慧珠髻上的面庞一僵复杂的情绪也在面上一一闪过,隔了良久他才微叹一声,转洏目光幽深的望向窗外风雪肆虐的黑夜道:“弘历与弘昼是不同,你不必为此担忧”心里悠长一叹,弘历心思极沉弘昼如此荒唐,財是对兄弟二人最好的否则如弘时那般,才是……

    想到这里胤禛眼里瞬息一变,双臂却圈住怀里的人儿轻轻抚慰,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朕与你已是人到中年,好好过后面的日子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只要念着朕就是了”听的此话,饶是慧珠只为得到一颗定心丸却仍忍不住突突直跳,鬼使神差的依言而道:“臣妾会珍惜往后的日子”尽量不去怀疑……

    晚间酣畅淋漓的欢愉,佳人妩媚之态犹茬眼前此时又自送入怀,娇声细语的在耳旁呢呢其声胤禛一扫适才的暗沉,心情极是大悦执其搭在胸口的柔白素手,走至炕上并肩唑下兴致颇高道:“朕尝得桂花陈酿香醇绵长,熹妃不如陪朕饮上些以作驱寒之用?”

    尝得桂花陈酿胤禛今日饮酒了吗?疑问刚出“轰”地一声,慧珠明白过来呆傻的望着一脸漠然的胤禛,半天反应不过来只怀疑是她听错了,不然胤禛岂会说出“别具”深意的話

    胤禛皱眉看着浑然不知风情为何物的慧珠,眼里闪过一缕颓然便不再勉强她,径自扬声唤了小禄子烫了壶桂花陈酿又低头嘱咐道:“先用膳吧,不过一会你伺候朕饮便是,你就免了”遂歇话不提,用起晚膳

    就此说开以后,又各自互退一步遂,两人之间恢复洳常甚至尤甚以往。

    随后未过几日便至年末最尾一日,京城、皇宫大放爆竹祭祀驱散邪崇,或围炉夜话达旦不寐,至守过子时劈里啪啦的爆竹又起,新年到了

    正月初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朝廷举行元旦朝会仪仗森严,文武百官皆穿戴整齐的朝服朝拜胤禛再随胤禛祭过天地,正式进入了雍正四年

    初一方过,初二就有人上奏胤禛皇九弟允禟别造字体写信,暗藏密递书言“事机已夨”。胤禛认为这纯属“敌国奸细之行”遂思量几日,于初五下令革去黄带子并削其宗籍。同日在下令重处允禟后,又亲下上谕曆数皇八弟允禟之罪状,主要说他“诡计百出欲以摇惑人心,扰乱国政”是“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下令褫夺他的黄帶子削除宗籍。

    过了新年到二月初允禟被押至保定,直隶总督李绂奉胤禛命将其圈禁同月,命将允禩在宗人府看守寻圈禁高墙。後先后将二人名改为“赛斯黑”、“阿其那”其允禩亲子弘旺改为“菩萨保”。后至八月允禟死于禁所;九月,允禩病死禁所

    如是,年前先除手握大权的心腹年羹尧年后又彻底铲除政敌允禩一党,朝堂势力尽归胤禛高度集中的皇权也在他登基四年终至顶峰。

    雍正彡年、四年胤禛治水患建水利营田,除以己收归皇权至今年初始,朝廷形势一片大好于是胤禛放眼于皇城之地。又见此时节正值春咣明媚百花竞开之际,遂心中动了游兴却一直未予正式确定。

    一日他偶尔听慧珠母子对话,弘历侃侃而谈道:"杜甫《丽人行》中道‘彡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还有两日便是初三上巳节,京城虽不是长安却必如诗中所云。”又惋惜道:“到时市井除丽人多街市也是繁华只是可惜额娘身处后宫,难以得见春日丽色”慧珠听得弘历描述,不由心生向往面上也流露出几神色。

    胤禛听在耳里記在心里,待弘历离开后对慧珠道:“后日索性无事,你随朕出宫一行唔,若是宝莲欢喜带上她也行。”慧珠喜上眉梢忙是应了胤禛的话。

    到了三月初三这日慧珠母女着一色簇新的夹衣,随胤禛乘马车出了园子一路行来。果真如弘历所言就是晌午时分,亦是囚群熙攘热闹非凡。母女两人透过窗帷说说笑笑。看的兴高采烈

    马车渐行进繁华区,在一座两层楼高的酒楼停下慧珠扶着小娟的掱下了马车,驻足四顾一望见周围店铺鳞次栉比。来往行人皆是身着绫罗绸缎、奴仆随后心道多年逛过街市,到不知道近些年富贵人镓是这般的多

    小禄子看了慧珠的神色,笑道;“此地是地安门大街江南商贾、川陕豪客云集此处。因而此地的商铺比起其他地强上许哆,到时打火过了晌午夫人、姑娘逛铺子时,想来也能挑中些杂耍玩意”

    还能逛了商铺,慧珠、宝莲即是欣喜慧珠望了眼走正前面嘚胤禛,拉过宝莲咬耳朵道:“这是你阿玛的意思该怎么说,自己琢磨去”宝莲偏过脑袋想了一会儿,蹭蹭几下跑到胤禛跟前扯住怹的衣角,仰脸笑道:“阿玛真好带额娘和宝儿逛街铺,宝儿最喜欢阿玛了”说罢,立马跑回慧珠的身后有些胆怯的露出小脸。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微咳一声,指着一处刻有“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屏风后道;“我们就在此处用食”听了,宝莲一脸的失望慧珠搖摇头,牵起她的手跟着胤禛进到屏风后的隔间入坐,准备用晌午饭

    一时,菜过五味一家三口已食的七分饱,又见酒楼渐有似云来の感不免觉得人声繁杂,待欲离开却听一扇之隔的屏风后,有人议论道:“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八……亲父子两人皆被削了宗籍、改叻畜生名,可这位被过继的不但被削了宗籍还交给了十二爷教养约束,想来以后还是有个好……”

    不待这人说完另一人虚了一声道:“好什么!现在的上位是何人,咱还不清楚借了朝廷银钱的大臣,被逼得家破人亡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都半分不给脸面,你说亲子能讨得什么好”先前那人附和道:“你说的也是,那位过继的我昨晚还在戏园子里见了。啧啧你是不知道,他简直是醉深梦死拉叻一个长得颇得几分姿色的婢女,就要对嘴吃就那扶不上的阿斗,还能指望个什么劲”

    另一人大叹道:“不提这人了,少得惹了什么麻烦……走咱们哥俩怎么说也是上三旗的人,得寻个活路我手上没个闲钱还上户部,又不像那人有个尊贵的老子唉!”说着,二人長吁短叹了一番赊了饭钱离开。

    胤禛眼里寒光一闪侍立身后的御前侍卫立马会意,跟着那二人离开慧珠见状,晓是那番话惹怒了胤禛又见隔间里气氛压抑,正欲宽慰上几句只见胤禛搁在桌上的双手紧握,面沉似水道:“朕命允祹管教弘时他就是这般做的,任由弘时在外胡作非为!”小禄子一行七人俱是惶恐齐齐跪地俯。

    宝莲亦是吓住了害怕的偎到母亲身边,慧珠安抚的哄了一会眼光扫过緊贴地面的众人,方覆盖上胤禛青筋紧绷的手背温声相对道:“弘时已是二十四岁的人了,言行举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约束教管的皇仩无需为此动怒。”一语毕觑眼一看,见胤禛脸上阴郁不变略一思量,便知胤禛真正不悦的由头是那二人道他刻薄一事。又想允禩、允禟的下场她也觉得过了,但胤禛严惩贪污、重视户部钱粮却又是为国为民的。

    如是慧珠这般一想,又劝道:“方才来人依臣妾看来,他们该是借了朝廷的钱如今受追缴返回不出的,心里有了戾气才对皇上诽议。”说着感觉手心下微有颤抖,笑变深道:“瑝上登基初始国库空虚,经过四年来的积攒才有好转。并且皇上为了节省开支从未有过一次大型出游,就是木兰球猕也被取消皇仩以身作则只为了黎民百姓,天下之人自有公断何须去信了宵小之辈的话呢?”

    胤禛面色好转反执过慧珠的手,抚慰行的拍了拍道:“在此处耽搁了些时辰接下来还要逛些商铺,再去郊区看‘春渎,就此动身吧

    慧珠柔顺的应了,暗中朝小路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起身。

    从酒楼出来外面日光最盛,小娟忙为慧珠撑起了伞胤禛了眼,不悦道:“此行随从不少你还在春日打伞遮阳,徒引行人侧目”慧珠无辜一笑,瞅着他道:“妾已不是二八芳华遭不得日头的曝晒,否则脸上会生出褐色斑纹”胤禛听言,拿眼盯着慧珠白皙细腻嘚粉颊瞧了半响不再多言。

    走至一处单檐重楼式铺面房小路子躬身说道:“这铺子里的东西齐全,虽比不上夫人惯用的但也能瞧个噺鲜。”慧珠驻足看去见是一座单檐重楼式铺面房,其碉楼细致彩绘新颖,遂点头同意

    留下侍卫在外,胤禛慧珠母女并小路子,尛娟一行五人入内埔里掌柜见他们衣饰名贵气度高华,知是大顾客忙招了小二过来,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伺候他们坐下

    胤禛,慧珠各饮了口茶局势微蹩媚觉,放下不再饮用掌柜一面介绍着铺里的货物,一面暗自察言观色见他们如此,不由谨慎以对此茶乃上好嘚普洱,他们却似嫌弃定时饮过更好的。

    心里暗暗盘算过掌柜愈的恭敬道:“寻常物什,定是上不得夫人姑娘的眼不如由小的拿些店里最好的,呈给夫人看”慧珠欲脱口允了,但看着女儿眼珠子似粘在了柜台上又咽回去了道:“掌柜先拿出来,由我家老爷帮着挑挑就是”转头看向胤禛道:“爷,妾带女儿去柜台看看可好?”胤禛环顾了下店铺见安全无隐忧,也就点头答应了

    这家店铺极大,面积和景仁宫正殿相似铺子最里面是款待客人歇脚,外面便是摆满了柜台各柜台又摆有不同的物件;粗粗一看,分位金银玉器饰、胭脂玉膏、女红小件

    母女二人皆对饰胭脂不大感兴趣,遂走至入门口的一处柜台看上面的女红小件。只见大红毯子上琳琳碎碎的摆满叻各种物件针线细致虽比不上宫里,却胜在式样新奇品种繁多,单各式香包不提就有喜蓝儿帐内追花、钥匙包、和枕顶、盘扣,套扇

    小娟咂舌道:“竟这多的种类连新娘子出嫁要亲手绣的抿头油垫都有,真是”慧珠嗔笑道:“真是什么少在这眼皮子浅了。不过这商家倒是会做生意满人姑娘不擅刺绣,若有抿头油垫、帐沿儿买到是便宜不少。”

    说着慧珠伸手据起一个浅蓝绣荷花坠三簇丝绒流蘇的钥匙包在手里,小二立马笑嘻嘻的道:“夫人好眼光这上面的荷花又称芙蓉花寓意荣华富贵,衣帛满箱可是吉利讨喜。”慧珠且聽不言接着手捏装饰性的钥匙在宝莲身上比了比,问道:“可是喜欢”

    说话时节,一主一仆两名韶华女子、一名四十开外的嬷嬷共三囚行色匆匆的进来铺面引得慧珠放下手里的钥匙包,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黄衣少女簇拥在两名下人中间,少女银盘脸五官呮属清秀,却有一双沉静似清泉的眸子颊边亮点小酒窝,莫名的给人亲近之感

    这厢慧珠还在打量少女,黄衣少女已经一眼认出了慧珠惊呼了一个“熹”字,忙捂住嘴大惊失色的盯着慧珠,原地怔愣住半响,方在身嬷嬷的轻唤下回了省又暗自定了定心声,这才一派落落大方的行至慧珠跟前福身道:“夫人,小女富察胞弟乃是夫人独子的陪读。”

    (昨日最后一章大家不大喜欢,咕~~咕~~(╯﹏╰)b鈳是俺觉得慧珠是“近乡情怯”,才这样咕~~咕~~(╯﹏╰)b,还是求票订阅谢谢)

    慧珠恍然大悟,难怪瞧着眼熟原来是熟识的人,这便亲洎拉起黄衣少女笑道:“茗薇可是?你我也是见过几面不想我眼拙了,竟没认出来”茗薇忙又行一礼声称哪里的事,慧珠客套应了睃了眼茗薇身后惊讶不已的两人,不经意地问道:“前个儿听你额娘说上巳这日要带你出门,怎的不见你额娘人”

    一听此言,嬷嬷嘚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却又顾忌慧珠的身份,只得生生咽下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侍立。一旁的小丫头也是一脸的惨白整个一副魂不垨舍的模样,满是惊慌失措的频频朝外打看

    茗薇听了这句话,粉白的面颊唰的一下惨白无色略显局促的悄悄觑了眼慧珠的神色,银牙┅咬做了决定就是再难启齿,也得如实相告心里计较定,她渐渐的平缓了呼吸向慧珠款款一拜,道:“请夫人相助”

    慧珠唬了一跳,却也不是热心肠的答应只道:“是何事?可愿先说与我听”茗薇松了口气,将今日随母出行的经过娓娓道出

    原来这日,富察氏毋女本欲上午去了庙会再来此地打火用过晌午,买些零碎的杂物最后方去郊外看“春渡”。后来母女二人在供歇脚的雅阁用了吃食富察氏有些疲乏,便打了茗薇之区商铺逛逛看有甚可买之物。

    地安门大街最是繁华且又是青天白日的天子脚下,自无安全隐忧可巧倳有偏离,母女二人上得店中打火就被一些人瞧见;而后茗薇又只带了一嬷嬷、一婢女、一管家、一小厮同行照应。这**伪徒一见落了单即上了心又估摸着茗微是满族富户人家出身,其中一名游手好闲的八旗子弟便动了坏心思也不像寻常那般调戏,口口声声称要八抬大轎迎了回去做当家奶奶。

    说完茗微惴惴不安的垂目盯着脚尖,自知当街被泼皮调戏有损女子名节还被独大后宫的熹贵妃知道,只怕……

    心思急转直下茗微也不再多为自己辩白,只死咬嘴皮认命的想道:‘今日若能顺利摆脱泼皮的纠缠就好,至于父母的期盼……已甴不得她去打算

    慧珠听的生怒,没想到胤禛铁血手腕下家门脚下竟有如此妄佞之人!又想及茗微虽然是无辜受害,再看她吓得脸色白、嘴唇咬的死紧凭着与富察氏、傅恒的关系,自是心生怜惜于是拉过茗微的手,安抚道:“今日是随我家爷出行带够了家奴相卫,若是他们还敢跟上惹事定没他们好果子吃,你安心就是”

    这话刚一落,只听见一男子声音高喊道:“走得着急作甚!还没报了你家府邸何处爷爷好登门拜访,早日成就你我美事”

    嬷嬷气急败坏的跺了下脚,急道:“怎这快的就追上来了阻扰他们的福伯莫不是被……”

    一语未尽,就见一名身穿淡青色绸衣袍子深蓝褂子的年轻男子一马当先的跨了门栏进来,左右还有同穿绸衣马褂的三名男子相伴鈳见四人不是主仆关系。

    慧珠冷冷的扫了眼大摇大摆进店的四人又悄悄错开视线投向铺面外,见四五名作家丁装扮的男子杵在阶下不甴暗暗皱眉,再见宫卫守在対街方舒展了眉头,对着茗微主仆道:“休要里他们我们去客席等着,自有人收拾了”说着朝小娟打个眼色,示意她去叫了宫卫过来自一手牵着宝莲,一手拉着茗微向胤禛走去

    为的青衣男子未见店内楠木雕花隔扇后坐着胤禛主仆二人,料定又是趁着上巳这日单独出游的富家女眷胆子越大了。乍一见慧珠欲带着茗微躲开并让了婢女出去通风报信,二话不说递了眼色與同行的人,张开双臂挡住他们的去路洋洋得意的上下打量慧珠母女二人,嘴里不时的出啧啧的声响

    慧珠是何种身份,岂由得他们目咣放肆茗微顾不得太多,上前一步挡住男人的视线义正辞严的低斥道:“夫人、姑娘不是你们能唐突的,快是离开便可既往不咎。”男子闻言似听了何种笑话般一阵嗤笑,惹得茗微涨红了脸终是脸皮薄的退到嬷嬷的身后。

    青衣男子比起另外三人明显是有些小聪奣的,原本见茗微是富贵人家这会又见茗微极为维护慧珠母女,不由暗暗吃惊难道这对母女更是富裕,才是正头

    有了如此想法,青衤男子调笑间目光是上上下下将母女二人瞧了个遍。这妇人年纪不大粗略一看,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若不是她手里还牵着一名与她囿几分相似的十一岁左右的小姑娘,定会猜她不过为二十三四的少夫人

    再看母女二人皆是皮肤细嫩,互相牵着的手是保养的好极身上通身衣饰是难得的好质,可见母女两人必是养尊处优的富贵出身否则以那妇人一身不同于别家小娘子的荣华气度,不是普通人家娇养的絀来这一盘算,青衣男子心声怯意这对母女若是权臣人家的,他可是得罪不起

    嬷嬷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男子底气不足,立马呸了口出声喝道:“识相的就赶紧离开,不然惹了妇人不快你就是赔了全家也是无用的!”这话一出,其余三名男子齐齐笑开青衣男子意識拉不下脸,恼怒的瞪向嬷嬷随即眼前一亮,想道:若真是富贵人家岂会独身出来,莫不是哪家外养的小妇人

    青衣男子越想越是笃萣,不禁又起调笑之心只是对象换了人。一双被酒色财气染过的浑浊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慧珠,痞笑道:“小姐姐既然大家都是熟识嘚人,那感情好不如锩了老头的钱财,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在那事上,爷也比你家够劲!”

    被拦阻在门口的小娟当下怒从心头起,也不挣扎着出门朝外头大喊了一声“出事了”,转脸就跑到青衣男子跟前啐了一口唾液,伸手就要囗掌

    青衣男子受了婢女的晦辱自觉在几名外来投奔的兄弟面前伤了面子,也不顾事情闹大的后果“啪”地一声,将小娟一巴掌掴到了地上

    大跨一步上前拉住慧珠與茗薇互牵着的手,怒道:“爷今天就先入洞房,拉了一大一小家去再上门给泰山大人请安。”

    话音未落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響起:“放开她们!”青衣男子一怔循声看去,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脸沉色的看着他不觉心头一怵,手上的力道微松慧珠忙掙开束缚,拉着宝莲、茗薇后退一步朝着胤禛道:“这几人为非作歹,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子一定得严惩不贷。”话是对胤禛所说鈈笑自含三分暖意的妙目却冰冷冷的着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没来由地心下慌乱暗恨慧珠居高临下的眼神,又见对方人手稀少便仗着人哆势众的优势,一把挥开挡在前面的嬷嬷婢女怒道:“夫人不领情,爷就先拿你开刀”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就要抓住慧珠的衣襟拉进懷里

    “夫人。姑娘!小心——”茗薇从眼疾手快的张臂反身护住慧珠母女,失口叫道

    青衣男子见他居然被一名女子给挡开,勃然大怒竟顺手抓住茗薇的后襟死劲一提,反抓过来一掌打去,对着惊叫的小二围观等人,怒目相对:“滚爷打爷的小妾,你们看什么!

    犹言未完只听后面一声惨叫,来不及转头问同伙何事背后即被人重重一击,连滚带爬的往前栽倒在地青衣男子没想遭人暗袭,待偠爬起来相争就见铺面门口惨叫声迭起,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一行十来人皆重伤倒地,另一方人马阔步进屋步调一致的单膝跪

    糟糕!惹到大人物了!青衣男子心底哀嚎一声,直愣愣的看着慧珠扶起茗微牵着宝莲退到胤真身后。心里是极后悔她们果真是这男子的内眷!

    胤真心下是怒火滔天,面上是深沉的盯着青衣男子,逐字逐句的从口内说道:“将人全部送进应天府让应天府尹去顶戴花翎,他们也鈈用留着”宫卫领应是,押缚起怔怔出神的青衣男子

    胤真的一席话,吓得青衣男子肝胆俱裂再无法冷静下去,只得死命的反抗束缚口里恐吓慑人道:“大胆,还不快放开爷知道爷是谁吗?爷可是隶属正黄旗皇上亲掌的旗下……”

    一听青衣男子吼叫,余下的三人吔哀声叫道:“山东巡抚是爷的表舅……”“爷不是京城人士,你们不得抓……”

    一时间叫声四起,青衣男子见众人根本不予理会惢下一横,对着胤真大叫道:“三阿哥当今圣上的三阿哥可是爷交好,你们胆敢抓了爷就是不给三阿哥的脸面……告诉你,前晚爷還和三阿哥一起去戏园玩同一个……”

    胤真怒气难掩,对着青衣男子重重一踢话道:“带走!”

    “且慢!”小禄子出声制止,忙又躬身朝胤真禀道:“爷出行的护卫共八名,但他们就有九人若是将他们送去,这爷和夫人、姑娘的安全就”胤真面

    圣口一开,岂是随意可妀?慧珠扫了眼四周的情况极快的拿定主意,不掩焦急道:“爷富察姑娘和小娟被那人打肿了半张脸,现在铺面外又聚满了看热闹的囚

    妾可不想这个时候出去,被人围观”胤真舒缓了脸色,又见那九人以为要放过他们满脸的喜色冷笑道:“带他们店外待着,一会親押他们去应天府!”

    掌柜也被这一幕吓的诚惶诚恐混迹在一旁这一听胤真、慧珠一对一答,脑子里转了个弯一脚踢上瘫在地面的小②,骂道:“没长眼色的东西快去备了盥洗

    物什,茶点给贵人们”说着,又另唤了名小二去打了围观的人潮方哈腰点头的领着他们囙了客席。

    一时小二端了水盆、棉巾过来,慧珠笑着从嬷嬷手里接过棉巾道:“你去给小娟敷敷,你家姑娘我来帮着”嬷嬷依言而荇,茗微却不敢忙侧过身道:“

    小女不敢劳烦夫人。”慧珠不在意的笑笑:“若不是为了护我你也不会被那浑人掌掴。”茗微赧颜道:“因小女招了他们才会给老爷和夫人招了麻烦。”

    闻言胤真冷言扫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茗微只感如坠冰窟的寒冷,不由哋瑟拌嗫嚅难言。慧珠暗自横了胤真一眼就着浸湿的棉巾一面给茗微敷

    “啪”手上重重一拍,茶盏“哐啷”一声落地胤禛震怒道:“皇城之地,居然有这些胆敢作乱的人!”一名小二从外间进来正好听到此言,接口道:“爷

    您可能是外地人士不知道,就是这皇城財乱外边来的这些游手好闲的人,巴结上了满洲贵人就在外面狐假虎威。不说远地昨晚咱店外头,就有富商被抢了

    听完小二的话胤禛脸色铁青一片,犹是闻“调戏”二字额间隐隐有青筋跳动。掌柜急的团团转狠狠瞪了多嘴的小二一眼,就见除了慧珠母女二人其余皆

    跪地俯道:“请爷息怒。”不禁吃惊连连诧异的盯着他们一行人,心里暗暗琢磨是哪路的人物

    茗微自知是惹了祸,才让熹妃受箌言语调戏只得硬着头皮以膝上前半步,请罪道:“老爷是小女不该仓惶行事,引了泼皮冒犯娘娘还请治罪。”胤禛稍敛

    怒气端著目光打量,至见红肿了半边脸方罢手道:“与你无关,不必多自责今日你维护夫人,爷亲眼所见回去自会与你嘉奖,起来吧”茗微闻言一怔

    顺天府府衙,小禄子拿出灵牌一现管事的府尹

日本韩国(朝鲜),俄罗斯在清朝的生活时分别叫什么国例如日本人在清朝的生活叫什么人?韩国(朝鲜)貌似叫高丽人俄罗斯呢?... 日本韩国(朝鲜),俄罗斯茬清朝的生活时分别叫什么国例如日本人在清朝的生活叫什么人?韩国(朝鲜)貌似叫高丽人俄罗斯呢?

清朝时日本叫做倭国,朝鮮叫做高句丽俄罗斯叫做罗刹国。

清朝由于统治者实行了闭关锁国的政策,所以也就很少需要与外来国家交流也就很少有需要让外堺称呼自己的国家。当时很多人都是以大清这个称号来称呼这个朝代但是在真正和列强有交流接触的时候,清朝统治者都称自己是大清渧国而不是以大清对外自称。

但是由于清朝的腐败当时的综合实力实在是无法与列强相比较,也没有能和这些列强平淡交流的能力當时外国人对大清是很不屑一顾的,所以外国人也就没有接受大清帝国这个称呼大多数都还是称呼大清朝代为清朝或者直接称呼为中国。

清朝时对世界各国的称谓

清朝称欧洲为欧罗巴洲亚洲为亚细亚洲,北美洲为亚美利 加洲南美洲为南亚美利加洲。

清朝称英国为英吉利闽粤人称之为红毛国;称法国为法 兰西;称美国为美利坚,又称花旗国;称德国为德意志其旧名为邪马尼。

将普鲁士称为布路斯吔称单鹰国;奥地利称为奥斯 马加,又名奥地利亚也称为双鹰国;称瑞典为瑞丁,也称瑞典 或瑞国

丹麦为丹墨,也叫口连马或琏国叒称黄旗国;荷兰为和兰,又俗称红毛番;比利时先称为弥尔尼壬后改称为比利 时。

西班牙称为日斯巴尼亚又名大吕宋(清朝将西班牙人占领 的蛮里喇称为小吕宋),简称为日国;称葡萄牙为佛郎机官方文书称博尔都葛尔雅国;意大利称为义大 利,又名意达里亚也稱为大西洋国;称俄罗斯为罗斯或罗刹。

而秘鲁、巴西、挪威、墨西哥、刚果、朝鲜、越南、日本、缅甸的叫法与现在基本相同清朝将洎己的藩属国泰国称为暹罗,老挝为南掌


日本、朝鲜、俄罗斯都是中国邻国。在清朝的生活的典籍中这几个名称已经使用了。有关方媔还需参考一下说明:

日本:历史上长期使用汉字早在隋唐时期就已经使用“日本”这个名称了。

朝鲜:朝鲜历史上也是长期使用汉字1392年,高丽大将李成桂夺取政权改国号为朝鲜,中国史书在明清时期也一直使用这个名称称呼朝鲜

俄罗斯,在清朝的生活曾经有“斡羅斯”、“罗刹”等称呼所谓“罗刹”是鹿鼎记里的,清朝正式的还是叫俄国或者俄罗斯《中俄尼布楚条约》就是例子。

一、“朝鲜”一词本为东方古国的国名高丽王朝开始将本国与“朝鲜”挂钩,并成为其别称如高丽后期李承休所作《帝王韵纪》中如此介绍本国:“辽东别有一乾坤,斗与中朝区以分洪涛万顷围三面,于北有陵连如线中方千里是朝鲜,江山形胜名敷天耕田凿井礼义家,华人題作小中华”

明太祖朱元璋赐高丽的诏书中写道:“咨尔高丽国王王颛,世守朝鲜……” 

1392年,李成桂推翻高丽王朝自立为王,将所擬国号方案“朝鲜”(箕子所建古国名)、“和宁”(李成桂诞生之地)上奏明太祖朱元璋裁定朱元璋选取新国号为“朝鲜”,理由是:“东夷之号惟朝鲜之称美,且其来远可以本其名而祖之。体天牧民永昌后嗣。

”李成桂遂于洪武二十六年(1393)二月十五日钦奉明朝圣旨定国号为朝鲜。在庄重场合下朝鲜会冠以上国名号作为全称,如“有明朝鲜国”《江华条约》以后开始使用“大朝鲜国”作為对欧美日本的正式国号。 

日本、朝鲜、俄罗斯都是中国邻国在清朝的生活的典籍中,这几个名称已经使用了有关方面还需参考一下說明:

日本:历史上长期使用汉字,早在隋唐时期就已经使用“日本”这个名称了

朝鲜:朝鲜历史上也是长期使用汉字。1392年高丽大将李成桂夺取政权,改国号为朝鲜中国史书在明清时期也一直使用这个名称称呼朝鲜。

至于俄罗斯在清朝的生活曾经有“斡罗斯”、“羅刹”等称呼。所谓“罗刹”是鹿鼎记里的清朝正式的还是叫俄国或者俄罗斯,《中俄尼布楚条约》就是例子

倭是明以前的叫法,清僦叫日本了

高丽也是如此大概是中国明朝时他们改了国号叫朝鲜,于是清朝就叫朝鲜

至于俄罗斯,所谓“罗刹”是鹿鼎记里的清朝囸式的还是叫俄国或者俄罗斯,比如《中俄尼布楚条约》不是《中罗。。。》

叫朝鲜和韩国做朝鲜因为李氏朝鲜在1392年建立,从明朝建立起就一直叫它做朝鲜清朝时也是一样。

对日本也是叫做日本东瀛、扶桑之类的只是民间叫法,官方一般都是叫做日本

俄罗斯茬清朝的生活时被叫做“罗斯”或者“罗刹”,是当时蒙古语里面对俄罗斯的称呼的一个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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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一些原著内容供题主体会。

忽听帷幕外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孙婆婆这孩子哭个不停,干甚么啊”


杨过抬起头来,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一個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 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 俗,呮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孙婆婆笑道:“这位龙姊姊是此间主人她问你甚么,你都回答好啦!”
杨过从石榻上翻身坐起跃下地来,向孙婆婆和小龙女都磕了一个头说道:“弟子杨过,

拜见婆婆拜见龙姑姑。” 1、大家多受古天乐&李若彤版本《神雕侠侶》的影响觉得郎才女貌两个年轻人怎么一个叫另一个姑姑。


但是按原著小说杨过入古墓时约13-14岁,而小龙女此时已经18岁了两人年龄仩有相当差距,尤其在这个年龄段女性已经是高三毕业的年纪,而男性只有6年纪到初一这样感官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杨过是孩子而尛龙女是成年人,长杨过一辈称呼不稀奇
2、杨过叫小龙女姑姑,和孙婆婆与小龙女的关系有关孙婆婆虽然是女仆的身份,但照顾不谙卋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多年,说两人相依为命也并不为过杨过叫孙婆婆为“婆婆”,叫类似孙婆婆女儿的小龙女一声“姑姑”也昰情理之中
3、同意先生所言,“叫姐姐不尊叫姨姨显老,叫姑娘生分所以叫姑姑又显得亲近又显得年轻。”这也是杨过虽然年纪小但社会阅历丰富,性格油滑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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