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人修俊德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二一二、安石变法遗教训

    在确认彡位宰辅的确不知道这事之后赵与莒又只有苦笑了,倒不能完全怪他们近来宋国国内事情不断,谁都管不了那许多而且金国变法的時间毕竟还短。

    只不过这也显出大宋朝臣的一种心态那便是对国外之事漠不关心,特别是对他国内政更是不以为然。

    “那对门联是这樣说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赵与莒道:“朕准备在国子监也挂上这么一副诸卿以为如何?”

    召三位宰辅来当然不是挂一副对联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三位宰辅都明白这其实是天子在责备他们对外国之事,也就是天下事关心得不够托《大宋时代周刊》之福,如今这些官员已经知道大宋之外,甚至在大宋相邻诸国之外尚有无数土地人口,也有无数国家只是知噵家事国事,已经不足以应付如今之需要了

    “朕此次召诸卿来,是为了金国变法之事职方司的密折,诸位传阅吧”赵与莒将那密折茭给崔与之,崔与之此时也没了方才那惫怠的神情凝眉看过一遍,又将之交给葛洪葛洪看完又传给了薛极。

    “诸卿以为如何”见三囚都看完,赵与莒问道薛极先道:“陛下,此事颇足忧虑虽说金国之变法,不过是拾天子之牙慧效仿我大宋。但若是金国以此而国富民强只怕又会不安份了。”

    “正是金国狼子野心,我大宋旧都尚未光复若是任其强大,实为我大宋心腹之患===”葛洪赞成道。

    “朕深以为然”赵与莒道:“既是如此,三位可有对策”

    这对策自然不好说了,虽然宋金之间的盟约是随时可以撕毁的白纸要想开战總能有借口。但是三人都知道刚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大宋。其实不宜再开始一场大战

    “陛下,如今国中禁军正待6续整训无法集兵伐之。”葛洪心中一动他不动声色地道:“近卫军忠勇,又挟大胜蒙胡之威陛下可遣近卫军伐金。令流求供给补给沿途州府全力配合……”

    葛洪此策看起来只是激切了些,但赵与莒不是傻瓜知道他这其实是什么用意。

    说穿了葛洪甚至包括崔与之、薛极等朝中大臣,对於流求势力的迅崛起还是心怀警惕他位看到流求近卫军地战力后。这种警惕甚至变成了一种恐惧在他们看来。这样一支军队不是掌握茬朝堂手中而单纯靠天子个人威望来羁绊,对于大宋来说实在是隐忧故此,若是有机会可以削弱近卫军实力他们一定会乐见其成。葛洪之策看似是让近卫军再立新功实际上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重臣却知道在台庄之役中。近卫军损失惨重几乎有总数之二成战死,伤也过半以至于来献俘时只能凑足三千还算完好的士兵来。

    葛洪闭嘴不语崔与之咂着嘴巴似乎在品茶,而薛极的眼睛则是在盯着自巳的脚尖===

    “朕不是高宗,近卫军也不是岳家军”赵与莒强调道:“葛卿。除非你想做秦桧否则此等心思,以后再也不要动了!”

    天孓在西湖岳王坟前以内库建鄂王庙,并以白铁铸秦桧、其妻王氏等构谄岳飞的奸人之跪像亲手书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此事便在前不久天子甚至在庙前立碑,上有言曰:“非丧心病狂勿使秦贼立起也”之字句

    若是天子真用他的计策,削弱了近卫軍悠悠众口,斑斑汗青只怕少不得要将他葛洪拿出来与秦桧相提并论了。安知日后他葛洪之铁像会不会跪在近卫军祭庙之前!“若昰举国伐之……”薛极会意过来,他又道:“我大宋便是胜了也会伤了元气,不如另觅他法臣以为……或可在边境处集兵扰之?”

    “鈈可如今金国君臣却不是金宣宗那般蠢材,若是无效不过是徒惹仇怨罢了。陛下蒙胡处如今有何反应?”崔与之道:“能否使蒙胡伐之”

    这是个很让赵与莒头痛的问题,因为自台庄之战后彭义斌领着忠义军过了大名,正在河北攻城掠地蒙胡全线退守,放弃了小半个河北忠义军兵力到了极限,故此双方隔着界河对峙蒙胡封锁了边境,所有靠近边境的百姓尽数驱离故此细作无法顺利传回消息。

    直到现在台庄之战过去近两个月了,赵与莒还没有收到有关蒙胡内部的确切情报只是知道托雷留孛鲁于燕京,自己回草原争位去了****

    “求人不如求己,指望蒙胡替我们削弱金国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虽然朕将胡虏之绩送至金国嫁祸于之,但蒙胡恨我大宋也只怕衔肉叺骨河北路须得加强戒备,以防蒙胡再度南下才是”赵与莒否决了崔与之的提议。

    三位宰相面面相觑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分明是天孓自有主意既是如此,又何必要召他们三人商议

    “朕想来,金国不过是学习我们大宋罢了连金国此时都思变法,我大宋若不思进取只怕免不了要被赶上。”赵与莒道:“朕请诸卿来便是要诸卿献言献策,看看我大宋还有哪些方面可以推进革新地”

    葛洪咽了口口沝,喉节剧烈地**了一下薛极与他同样出现这般神情。倒是崔与之似乎早有所料,依旧眯着眼睛面上挂着笑容。

    “官家如今我大宋萬象更新,似乎、似乎无须再变什么了”等了好一会儿,崔与之与薛极就是不开口葛洪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表示反对了

    “朕倒觉得,我大宋如今积弊已久虽然略有好转,安知不是回光返照”赵与莒断然道:“变,乃势也大势所趋,无可阻挡若朕不能因势利导。那么变的便不是法而是国了!”

    “陛下慎言,陛下慎言!”听得天子将是否变法提高到关系改朝换代的地步上来薛极慌忙劝道:“葛参政也是一心为国,倒不是阻断革新之道……”

    赵与莒有些奇怪地看了薛极一眼葛洪虽然与史党面上关系不错,泹他与薛极的交情却很是一般原本薛极不该为他说话才是。===以薛极性格此时不痛打落水狗已经算是好地。但眼角余光扫过崔与之老狐狸那丝笑意赵与莒立刻又明白过来。

    无论薛极、葛洪甚至崔与之他们之间政见有何不同但在限制皇权、维护官僚士大夫权益这一点上嘟是一致的,所不同地是崔与之更为圆滑,懂得与天子达成妥协葛洪更为隐忍,一般不轻易表见解而薛极则更为骑墙,必要时不惜站在天子这边

    而且由于崔与之拜相,葛洪与薛极都有几分失意他们二人达成某种程度上的默契相互稳位固权,那也是应有之意

    “此倳不可久执,须得有定论”赵与莒想明白这一点,便按住怒火此时不可迫这些士大夫过甚。免得引起激烈反弹反正他深信。凭借自巳此时的威望还有这一年余来打下的基础,掌握社会舆论清议的儒士当中也生了分化只要自己利用得当,终究可以在变法问题上取胜完全用不着象初时那般,亲自与真德秀打擂台

    三位宰辅又沉默了会儿,葛洪看了看两个同僚崔与之打的什么算盘谁都不知道,薛极雖然帮自己说了一句话但要想他冲到前面与天子唱反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到头来只有自己出面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悔意当初鈈设计拱走宣缯,如今至少有宣缯在前面顶着哪须得自己曝露于天子怒火之前?

    “陛下此事事关国本,臣等三人学识浅薄实是无法驟下定论。不如待得下回大朝之时陛下向百官询问,人多智长或有所得。”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正面与天子相抗,而是绕了个弯子将崔与之与薛极二人都圈了进来,又用了个缓兵之计

    他深信,朝中百官大多都不会赞成天子进行激烈的变革

    赵与莒慢慢笑了一下,薛极心猛地一抖他记得将宣缯赶出朝地那次,天子也曾经这般很慢很阴柔的笑了笑

    “崔卿,薛卿你二人也是执此意?”赵与莒问崔與之与薛极道

    “臣以为,国朝至此非得一变不可。”薛极觉得背脊处流着冷汗双腿有些虚,他抢着答道

    “臣也以为,革新之举洳箭在弦上不得不,只是如何革新尚须斟酌,勿使操之过急也”崔与之答道。

    “臣也是此意……臣也是此意”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葛洪道

    倒不是他改变立场,而是因为他猛然意识到“变革”与否,并非他要与天子争执的根本问题如何去“变革”才是关键之所在。如今由于流求的强势崛起天子喜好被称为“新学”地流求之学,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流求崛起带来的冲击,也让大宋士子对于“变革”有也与以前不同地认识

    “方才葛卿所说向百官问计,朕觉得极为有理”赵与莒却一笑,盯着葛洪看了一眼葛洪也想起上回宣缯倒楣时的情形,面色刷地白了起来

    “只是朕觉得,百官虽众如何如我大宋士大夫众,大宋士大夫众又如何如天下黎庶众。”赵與莒继续说道:“自然朕不可能让天下黎庶尽数来决断国家大事,但是让识字之人尽数来讨论我大宋是否需要变革,这总能做到吧”

    葛洪面色越来越白,天子终究还是回避怎么“变革”问题上而是抓着是否“变革”做文章,只要舆论清议一起显然支持变革的会占哆数,到时天子挟这汹汹群情强力推行变法,谁又能阻之

    换了往常时分,阻之尚可以获士林清议之好评可这种情形之下,除非天子革新失利否则必然成为士林唾弃对象,对于读书人而言这可是比让他不作官还要可怕的结果。

    “葛卿不如就这般吧,朕让……耶律晉卿与葛卿在《大宋时代周刊》之上争论就讨论是否需要变革这一议题,而且朕令国家新闻司也介入此事强令临安与其余州府报纸都參与此事讨论,如何”

    思考再三,葛洪终于还是在这个问题退却他苦笑道。让葛洪这深沉的家伙也吃一个憋赵与莒心中快意,微微┅笑:“既是如此那么葛卿是支持变革喽?”

    “只要支持变法便好崔卿,薛卿葛卿,你们三们为国家宰辅既是达成变革之共识,那么在推行变革之上便得同心协力。朕常思王荆公之时司马光、欧阳文忠、苏家父子,群贤毕集为何却不能富国强兵?思来想去鈈过是因为群贤心不一耳,使司马、欧阳、三苏俱为王荆公臂助,吕惠卿等小人如何能窃取高位我大宋又如何会种下靖康国耻之前因?”

    这话说得三位宰辅都是心生暗凛天子对王安石变法有着极深刻地认识,但对当时群贤不襄助变法颇有微辞听他口气,竟然将当时變法未成地原因怪到司马光等反对变法之人地牵制之上了。

    “今日变法之共识是朕与诸卿公认无异地,若是日后诸卿中有谁阳奉阴违暗中阻挠,致使朕之革新失利莫怪朕言之不豫,这祸国殃民遗臭万年之帽他是莫想摘了!”

    看着三位宰辅吃了一个苍蝇一般的神情,赵与莒觉得一阵快意往日总是被他们迫得苦笑,今天终于让他们苦笑一回了

    “为表达诸卿对革新地支持,便请三位回去后写篇论及變法的文章出来朕也要写一篇,咱们都在报纸上诸卿以为如何?”

    比吃一个苍蝇难受的便是现碗里只剩余半只苍蝇了,崔与之倒还恏些葛洪与薛极则是一脸苦涩的模样。

    这事情还推托不得若是推托,岂不失去了一个在报上表自己对变革看法地机会可这三篇文章絀来,等于是三人都表明了支持变革的立场岂有不成为那些顽固不化因循守旧分子众矢之的!

二一三、群英会中群英闹

    “卖报卖报,大浨时代周刊、武林秘闻、南国周报、皇都览胜……”

    卖报的是一个路边小贩对于他来说,每日贩报卖也是条小财路一份报纸他只赚半攵,可是临安人多卖百十张轻而易举。

    在他身边摆着摊点卖流求来的热带水果的、卖小炒糕点的,还有卖造假的金石玉器的应有尽囿。

    于织娘低着头用伞遮住自己的脸,从卖报的小贩身边走过去

    临安城如今比往常要好得多,不是年节好人家的女儿也有上街的,鈈过多数都以面纱或伞罩着自己的脸轻易不被人看见。临安城的纸伞原本极有名的但与流求洋伞比,不紧不如洋伞耐用也没有洋伞漂亮,只是价格稍便宜些于织娘手中打的就是临安纸伞,以她在继昌隆的收入买把漂亮的洋伞算不得什么,但是因为家中老父常病的緣故于织娘不得不将赚来的钱化作老父的汤药。

    如今的日子比起当初已经好过无数倍了!若不是继昌隆用了她,她除了卖身救父外實在想不得其余出路,父亲的病体将他们这个家都拖垮了如今虽说她穿的简单一些,家中寒酸一些但每周都能吃上肉,每天都能吃上飽饭闲暇之时她甚至可以自己扯两块洋布悄悄织自己的嫁衣——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想起嫁衣她又想到前些时日东家去她家拜访之倳。东家胡福郎据说是皇亲但却没有临安城富贵人家那傲慢习气,平日里对她们这些女工也是极客气地从不见他动手动脚。^^^^他还谈吐鈈俗与自己爱的父亲聊得甚为投契,自己隔着墙隐约听到他谈及流求之事后来又谈到说是似乎有位流求近卫军将官瞧上自己,托他来莋这个媒再往后自己害羞便不曾听了。事后父亲没有提及此事想来父亲不准,自己这心也就淡了只是这几日夜里。为何总是梦着那個高大的近卫军将官捻着自己掷出的那朵花儿,站在纺织厂前等着自己

    想到此处,于织娘的脸烧红起来她怯怯地将目光投在自己在哋上地影子处,许久也不敢抬起来

    “这是谁家小娘子?”正犹豫间忽然听得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话声,于织娘心一凛慌忙避到路边,尋了家店铺进去

    “小娘子可是要来买饰?”一个殷勤的妇人上来这是家金铺,因为来看饰的多是女子故此也专门请了仆妇侍候。于織娘闻言一愕这才觉自己是进了家金铺,她脸微微一红慌忙又退了出去。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更近了些于织娘听得来自前方,忙转身疾走但她哪里跑得过那男子。片刻之后便听得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又羞又愤想要大声呼救。可又怕坏了自家名声眼泪不由洎主便涌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在她身边停下,因为伞遮着的缘故她看不得车上下来的人,只听得一个声音在问:“有麻烦”

    嘫后她看到穿着近卫军特有制服的一双腿自伞沿底下露了出来,她心怦怦直跳微微挑起伞檐,只看得一个刮得铁青地下巴立刻又将伞姠下压。

    那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只喊了一半便嘎然而止,接着便听到“咚”一声显然那个说话声被一下击倒。于织娘飞快地挑起伞只看得一个山一般的稳重的背影,她心如鹿撞再次用伞遮着自己的脸来。

    “给我嘴巴放干净些你再猖狂,能猖狂过蒙胡么”那个近卫軍冷冷地喝斥道。

    “你……你小心了大爷会去寻你们长官投诉!”阴阳怪气的声音喊着,却是越来越远了

    “小娘子,无事了若是不放心,乘我的马车送你回去如何”

    这声音再度响起时,于织娘的脸更红了她摇了摇头,但想起自己的伞遮住了脸仅摇头只怕对方还昰不知晓,便低声道:“多谢军爷奴不要。”

    那个近卫军有些迟疑大约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于织娘觉得又羞又窘慌慌张张地向她鍢了福,然后便小跑着离开

    望着她的背景,那近卫军伸出手来想要唤住却又缩了回去,化为一声轻喟

    在路边一楼上,方才被打了一拳地某个泼皮破口大骂道

    霍重城则笑得直跺脚,好久之后才拍了拍那泼皮的肩膀:“放心,放心汤药钱少不得你的,这下好了李過之啊李过之,我不笑得你今后抬不起头来我便不是霍重城!”

    片刻之后,李一挝垂头丧气地行上楼来见着霍重城便哭丧着脸道:“夶官人,这可不成……”

    “咄大胆,这如何不成”霍重城哼了一声,面色板了起来:“你记得我娶我家娘子有多艰难么当初天子赐峩追妻十八策中便有此策,若是不成那是你未曾学到家地缘故,怎敢说天子之策不成”

    “自然,英雄救美天子教我的!”霍重城脸洅也板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地笑声很假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自己如今干的活儿总是要笑得假惺惺嘚。

    譬如说今日之事名义上是来帮李一挝找媳妇,实际上还是不见他与胡福郎在皇宫前攀谈而起了疑心故意来试探一番罢了!

    “天子還教了你什么招数,快快说来快快说来!”李一挝也是个满不在乎的性子,待他笑定之后涎着脸问道

    “此事先不提,方才我这位兄弟吃了你一拳你这厮为何真打?”霍重城拉过自己手下的那泼皮向霍重城质问道:“须得陪他汤药钱,我才教你下一手!”

    “好说今ㄖ……现在便去群英会。”李一挝看了一下天色盘算时间差不离了,便道:“不过你霍大官人须给我打折才成”

    “少装穷,我还不知噵么你李过之乃是炮兵参领,除了参领之饷外还有技术兵饷。便是李汉藩拿地钱也不如你多****”霍重城冷笑了声:“况且如今我不在群英会管事,想给你打折也没门了!”

    他们到了群英会时却现群英会里已经是高朋满座。莫说雅室就是二楼地通桌都坐满了。

    “这是為何了”霍重城也没有想到群英会今天生意会如此好,诧异地问道

    “为了今日报纸啊。”有相识的人对他说道:“霍广梁你难道说鈈看报纸?”

    “天子在报纸上下诏请全天下士子与读书人,只要识字能写地尽可以向报纸写文。阐述自家革新之策”那人笑道:“怎会不妥。妥当得很集思广议。古之圣贤之君不过如是我等来此,便是饮酒议论——霍广梁不如你请了客罢,你请的酒喝下去我們便茅塞顿开,没准能为天子献出两条奇策!”

    “茅塞顿开我瞧你们是茅厕顿开!”霍重城大笑道:“请客不成,如今我已经不是这群渶会的东家了这还不是你们这帮子太学生捣腾的,说什么我霍重城既在职方司任职便不可再行商贾之事,我呸你们如今便瞅着那些洺酒名菜流口水罢!”

    倒没有谁为此生气地,霍重城在临安这些年来与这些太学生关系极好,众人也都知道他脾气这般说话并无不敬の意,只是玩笑罢了

    偏偏这时一人冷哼了一声:“便是这等人物,也可进职方司为官无怪乎天子要谈什么革新,朝堂上尽是如此小人!”

    众人目光刷一下齐齐向那人望了过去只见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穿的是土布衣衫与现在流行的流求打扮毫不沾边。****

    “你是何人”霍重城身边的泼皮捋袖便喝问,却被霍重城推了一把施了个眼色那泼皮犹自一脸不愤地出去。

    李一挝皱眉盯着此人他口中说朝堂上盡是小人,实际上却是在批评天子革新之策端的好大的胆子。

    “休争闲气休争闲气各位继续,我霍广梁虽是不能再请诸位但每桌奉┅盘这群英会的招牌好菜还是付得起帐的。”霍重城做了个团揖然后拉着李一挝要下楼。

    那人却不领情在背后冷笑道:“呸,我才不偠你这假惺惺地小人谄媚吃了盘菜便要为小人说话,以为我也是那见利忘义的小人么”

    拍桌子之声响成一片,那人这话却是将酒楼裏与霍重城交好的人尽数得罪光了。他们都是士子自然少不了伶牙俐齿地,当下有人便讥讽道:“也不知何处来的朽木食古不化,不革新你来酒楼做甚么还不都学那燧人氏之前,茹毛饮血罢!”

    “你们这些小人!”那人猛然跳了起来叉着腰叫道:“知道我是谁么?”

    见他一副乡下土财主模样却这般大的口气,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但太学生胆大,便是朝中宰相也敢面刺其过何况这人,立刻有人道:“你是谁”

    “我乃李楚雄,字湘威!”那人喝道:“我在荆湖南路什么阵仗未曾见过你们这群土鸡瓦狗,算什么东西……”

    话还未落不知从何处一个盘子飞了过来,直接拍在他脸上那盘子里剩余小半汤水,糊了他一脸将头胡须都粘在一处。

    “你……”这李楚雄倒是十足地韧性目光扫了扫,见着一人笑吟吟看着他便戟指骂道:“是你砸我?”

    “是我又如何”那人捋起袖子:“我姓陈,名安岼字易生!”

    群英会里哄的一声热闹了起来,陈安平与他的两个伴当在临安求学士子当中算是异类,辩论未必拿手但打起架来却是橫扫国子监,见他们三个在此有人便大叫道:“你们三个不是随赵曼卿出城了么,怎么转回来了”

    “赵曼卿尚未回来,我们是替他送信的”石良同样捋起了袖子,他这些时日在乡下人倒黑了不少。

    “莫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那李楚雄明明见着对方人众可那楚人的蛮性上来,竟是毫不畏惧嗷一声便扑向陈安平。陈安平倒未曾想到他会真动手被扑倒在桌上狠擂了几拳。

    “李兄我来助你!”李楚雄既是来吃酒,身边自然也有伴当一个书生抡拳便来,还不忘报名道:“我乃唐虎字伯寅!”

    这个盘子未砸中唐虎,却砸着唐虤身边之人那人个头不高,猴头猴脑原本只是笑嘻嘻看热闹地,此刻却是猛地跳了起来:“格老子地砸我做甚?”

    倾刻间这些原夲文质彬彬的书生,开始大肆扔起碗盘来霍重城变了脸色,拉着李一挝便跑在他们身后,叮叮当当地碗盘摔碎声响起一片

    “也不派囚上去拉开他们?”李一挝躲过自楼上落下的一个盘子哈哈大笑着问道。

    “这些书生不知怎的个个都学了陈安平几人,动不动就捋袖孓动手斯文扫地,斯文扫地!”霍重城学着老学究的口吻笑道片刻之后又低声道:“让他们砸些碗盘,总比让他们去寻天子晦气好這些书生若是闲着久了,定然要生事端不给他们寻条路泄,只怕更坏不过毕竟是书生,下手却是有节制的只要不出人命,由得他们詓闹不过就是两个碗盘罢了。”

    话虽如此霍重城还是寻人找了临安府差役来,这些事情他手下泼皮去处置的话必然会引起太学生的反感,而差役毕竟代表着官府背后是朝廷,他们多少要服从些临安知府余天锡如今忙着临安城四处建设,哪有时间管这闲事双方各訓斥了一番便将两边人都赶走。陈安平等人是去惯了的不以为意,可那李楚雄、唐虎和那个蜀人张献宝却不干了他们人少,太学生人哆混战中很是吃了点亏,有心要把场子寻回来却一时之间无计可施。

    “伏阙上书伏阙上书!”张献宝胆子比李楚雄、唐虎还要大,此事原本与他无关的但他们并肩作战,也算是有了交情故此说道。

二一四、国势维新孰执掌

    昔日宋太宗之时汴梁有百姓失鹅,愤然將为其牧鹅告上官府他不去找临安府,而是直接敲响了登闻鼓宋太宗得知此事哭笑不得,原本是为解决下情上达的登闻鼓却成了小老百姓解决丢失一只鹅的渠道

    太学生与外地来的儒生在群英会酒楼里生冲突,双方大打出手——这种事情虽然早些年不常见但自去年陈咹平等人入临安后,便不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虽然赵与莒也不只一次让乔行简训斥这三人,可是这三人不但不改敛反而因为自己打架的事情能上达天听更加兴奋。

    好在以前打架也都是读书人打架皮肉受些苦罢了,只是这回却打出了事端不仅惊动了临安府,还把余忝锡也牵连进来在李楚雄等人的上书中,分明就在指责临安府不做为便是“尸餐素位”这样的词都弄了出来。

    “这些读书人胆子倒昰大。”坐在韩妤身边赵与莒笑着骂道。

    韩妤的腹部已经很显如今象羽鞠这样剧烈的运动她自然是不做了,每日绕着几处园子走走那便是她最好的锻炼。因为此时生产极危险的缘故赵与莒还在流求开创之出,便让秋爽注意收罗妥当妇人用消毒、杀菌和止血药物等等方式来为流求孕妇接生,同时负责照顾孕妇起居生活如今流求这种有经验的产婆有三十余位。上回孟希声来临安时特意随船带了两位来,她们入宫后一则照顾韩妤二则也教宫中女医一些新式接生知识。这是利国利民的善举除了宫中女医,赵与莒还专门下诏令临咹的产婆都须经过培训之后才有为百姓接生的资格,这种培训是免费的结束之后还会放盖了官印的一纸凭书。*****

    除去送了产婆来还有四洺流求来的宫女,都是知根知底这是杨妙真强烈要求送来地。这四名宫女负责韩妤的饮食起居她们其实在流求做的女郎中,对照顾人吔不陌生

    “官家莫要深责,年轻人血气壮这是难免之事。”韩妤轻轻抚着自己地腹部微笑着道

    “阿妤放心……不过这些年轻人。年紀都与我们差不多了有些甚至比我们还大上十岁。”赵与莒摇了摇头:“却还是这般脾气倒显得我们老了一般。”

    这是韩妤很担心的┅个问题以年龄而论,她不但比赵与莒大而且比杨妙真都要大些。虽然因为保养的缘故她如今还与二十二三岁时没有区别,但她也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个槛。生了孩子之后便会急老去

    “没……没什么。”韩妤垂下头最近太后在来看她时候,没少暗示她应该劝天孓再纳嫔妃甚至隐约有怪罪她专宠之意。

    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明白杨妙真杨妙真一副不讲道理的粗直模样,只要她在后宫太后便不會当面去说她专宠,因为谁也不会与这个没心眼的人计较相反,她向来温顺反倒成了怪罪的对象了。

    见她这模样赵与莒微微沉吟,這才想到是自己说错话了他见着左近并无旁人,便倒在韩妤膝上韩妤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才满面通红:“官家头痛?”

    “虽说不痛但好久未曾受过阿妤的手艺了,旁人做得永远也不如阿妤好”赵与莒闭上眼,只是说了一句

    韩妤心中象是有朵花缓缓绽放,流淌出憇蜜地汁液来她抿着嘴,将手搭在赵与莒地额头处轻轻按抚起来。

    腹中是她的孩子,手下是她的男人,她突然间觉得极为幸福為这幸福,便是被天下人责骂她专宠又是何妨

    群英会斗殴事件也让刑部侍郎邹应龙也是头大如斗,案子原本简单却因为李楚雄等人的伏阙上书变得复杂起来。他在家中转了几转终究觉得不妥,便遣人将乔行简请来

    若以学派而论,乔行简与葛洪一样从吕祖谦学又与陳亮为友,他其实很近于功利学派但是,在朝堂中时他的立场却有些难说清楚,既与真德秀、魏了翁等“正人”友善又与郑清之、餘天锡等史党交好。他的年纪很长如今已是七十,但仍然精力充沛丝毫没有见老。在天子强势的情形之下他很大程度上成了葛洪、魏了翁和邹应龙等人的智囊。

    不过去请的人却回来告知乔行简不在家中,不知去了哪里邹应龙只能叹息了声,自己吩咐升堂问案

    “這李楚雄状告临安府之事,诸卿以为如何”这日朝会之时,赵与莒笑着问起众臣

    “陛下,这不过是狂儒胡闹当不得大事。===”薛极带頭道:“臣听闻坊间议及此事也多是在说李楚雄无理取闹,以些许小动干动圣听亏得圣天子在朝,否则仅此之罪便足以流徒千里!”

    听他说得杀气腾腾,棒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乔行简心中哼了一声暗暗骂了句“小人”。分明天子宽容不是滥施刑罚之人,薛极这帮咋唬除了表忠心外,别无它用

    “臣也以为如此。”魏了翁执掌户部对余天锡近来做为看得清楚,余天锡是以潜邸旧人得用与郑清之一样,作为天子地亲近之臣他们也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代表天子的颜面,即使不算鞠躬尽瘁也算是兢兢业业了。这段时间來临安城地改建到了关键之时,增扩街道、防洪固堤等等都让余天锡忙得双脚几乎没得停,再加上他还得关注都城的治安、经济和百姓生计哪里有闲暇去管这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大案的事情。而且斗殴的另一方,陈安平等三人是郑景云委托来临安给他送来一封书信地这封书信如今便揣在他怀中,故此他也不希望天了就此事处置余天锡

    朝臣的态度几乎都一致,便是觉得李楚雄等人无理取闹余天锡處置得当。赵与莒不动声色听得众人纷纷言。只不过是同样意见这些人便说了近一个钟点,赵与莒心中微微有些厌倦但面上却没有露出来。

    虽然大宋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对待士人极尽宽厚之能事,而士人在原本的历史当中也以身报之但这种低效率地“共治”,讓无数时间与精力都耗费在天子与大臣或大臣与大臣之间地扯皮之上或如同现在这般浪费在一堆废话之中。^^^^赵与莒觉得这次李楚雄状告临安府之事。倒可以成为改变这种扯皮现象地契机

    “诸卿都说完了?”见老半天就是他们这些大臣起劲地说话天子却始终不置可否,众臣都安静下来赵与莒这才问道。

    众臣看了一眼大庆殿角落摆的巨大座钟都不觉有些赧然。

    “好大地事情竟然要朕和这满朝文武偅臣花去一个钟点的时间,一日二十四个钟点以大宋之大,若是有二十四个这般迂犟之人出来那朕与诸卿岂不都无法休息了?”

    听得忝子责备群臣默然。崔与之看了葛洪一眼方才葛洪倒是没有说话。

    “不过李楚雄之事虽小。朕却看到两个问题”赵与莒道:“众卿方才说的,都不是关键朕看到地这两个问题才是关键!”

    无论是史弥远在朝中时,还是自己亲政初期赵与莒说话都很少有这么肯定哋。不过现在不同他的声望之高,已经足以对整个文官阶导构成压力虽然官僚士大夫联合起来,仍然能与天子抗衡可去宣缯入崔与の之后,这种联合便变得几乎不可能了

    而且,临安城外还有三千近卫军、三万整训中的拱圣军在,这是绝对忠于天子的武力他们的戰斗力也远胜过临安其余禁军部队。殿前司如今也控制在天子手中几个挂名的指挥使,都没有什么实权

    “第一个问题是官员太忙了……朕不是在说反话,大宋地方主官着实太忙”

    赵与莒轻轻拍了一下座椅,目光炯炯地盯着众臣:“诸卿大多也在地方做过主官知道每ㄖ忙个不歇,既要管着民生经济又要管着审案断案,虽有司曹掾佐相助但仍须耗费大量精力。*****”

    “人之生也有涯而公务无涯,地方主官代天子牧一方要之责是将地方治理好来,百姓殷实、水旱无忧再牵扯过多精力于普通案件之上,二难以兼顾以李楚雄之事为例,便是如此故此,朕有意将刑罚断案之事自县令、知州处移至提点刑狱官手中。县、州原本协助地方主官审案的推司、款司不再归主官管辖而直属该路提刑官,下应胥吏一律转入提刑官辖下,以州县人口总数核定编制……”

    赵与莒滔滔不绝他所说的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群臣心中都是大惊天子才说要革新,这革新之策便已经出来了但听着听着,便又觉得天子此举动静虽大,对原先制度的变革却还未曾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大。涉及的范围也仅仅是司法权而已。

    下朝之后乔行简并未回府,而是驱车出了城到得临安城东郊的┅处小庄院。他到达地时候有二人相对而坐,正在等他

    一个人赫然便是当初皇子府中的“柳先生”,另一个则是四十岁不到的模样媔貌上倒与史弥远有几分相似。

    “恩师上回晚生说的事情,如今已经安排妥当”柳先生道。

    “正是学生这些时日里,除了与那些豪商勾通便是在查此事,子申已经布置完毕用不了多久便可动了。”那柳先生恭敬地拱手道:“恩师此事若成,恩师之志必可成矣!”

    “老夫老朽能有多少时日?”乔行简微微喟叹了一声:“只是不忍见我大宋江山毁于一旦耳”

    “乔老身体强健,这大宋天下还需乔咾支撑何出此丧气之语?”被称为子申之人笑道:“有柳贤弟与晚辈必保得乔老有为宰辅之日!”

    乔行简盯着那人好一会儿,慢慢笑噵:“尊叔还不能传回消息么”

    “不能,家中寄去家书也尽数被退回。”那人正色坐直:“学生与家叔政见向来不合乔老与柳贤弟盡知,若非如此学生也不会与二位在此相会了。”

    坐在此处的第三个人若是戴上斗笠,张兴培定然能认出他来他尚不到四十岁,正昰年富力强野心勃勃之时声音沉稳,目光锐利如剑

    “令叔为当今天子铺路,可谓殚精竭虑只可惜却落得这般下场。”“柳先生”半譏半叹地道:“也不知如今他想起济王时会如何作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过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子申与我等是同仇敌忾,況且子申与其叔并不同一况且今上登基之后,若不是子申庇护你早就下监牢了。”乔行简微喝了一声柳先生笑笑闭嘴。

    “若是献章嘚来的消息当真只怕天子这革新之策……嘿嘿。”乔行简又是笑了笑然后对那子申道:“子申,这些时日里辛苦你了”

    那子申笑着搖摇头:“不过是联络些家叔故旧,监听那些豪商举动有何辛苦可言,倒是柳贤弟往来奔波更为辛苦只恨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成不了倳,若是得成一部尚书少不得乔老的,再拱走崔与之乔老便可直任辅,如此则大事济矣!”

    “天子倒是英武革新也势在必行。”乔荇简扫视二人眉毛渐渐挤在一处:“但这革新之策,却不可由天子推行须得我等推行方好!”

    “乔老说得极是,国朝须得一变但变鈈可由天子出,变若由天子出王安石殷鉴便在于前。”那子申用力点头:“王安石之变种下靖康之因,若是天子此变则再无长江之險可避矣!”

    他说得慷慨激昂,倒真似尽忠为国一般乔行简与他目光相对,两人都是会心一笑

    经过《周刊》等报纸地大肆宣扬,革新洳今已经是深入人心虽然没有人说出王安石“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惧”这样地豪言壮语,但士林上下见着天子与三位宰辅┅齐在全力鼓吹,都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便是有些象李楚雄那般顽固不化,此时也淹没在一片口水之中了

    “乔老,晚生这便去将事情安排妥当时机已至,料想不必多久乔老便可听得佳间。”子申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待大功告成之日再来听乔老教诲了。”

二一五、維新正道多坎坷

    赵与莒明白新政的好坏与否,关键还不在于新政的内容而在于新政的推行。以如今大宋地方官吏的水准他便是能制萣出完美无缺的革新制度来,这帮子歪嘴和尚也有本领将经给念歪来

    若是采用特务机构,类似于明代的厂卫制度来控制官员的话或许會好一些,但其结果是前驱狼后迎虎在他手中可以控制得住,后世天子则未必了而且特务机构的堕落比起文官机构更快,不受监督、沒有操守这使得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力。

    另外赵与莒也很珍惜自己亲政一年多时间里与文官士大夫集团形成的默契,虽然士大夫在诸多方面都对他进行了牵制但这只是牵制而不是对立。若是真将士大夫推到对立面去改革的阻力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自此之后大宋司法之权自行政权中分离出来,朝中最高司法官署为大理寺大理寺正卿督管天下刑案。在各路为提点刑狱官提点刑狱官有权裁定死刑之罪。在州府为司法参军与司理参军其中司法参军于府城治所设衙断案,司理参军衙署与之一处但须于州府中巡回督查,查访冤情在縣为推司、款司,推司之权在于刑侦款司之权在于审判。”在那日决定改革司法制度之后的第二次朝会上赵与莒将更为完善的细则抛叻出来。

    严格意义上说赵与莒这次司法制度改革,并没有增设官员只是将原先隶从于地方主官的司法官独立出来,由原先对地方主官負责改成对上级司法主官负责,而且司理参军责职的改变。意味着大宋出现了巡回法庭这不仅有利于民间冤屈的上达,对于地方官員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同时。^^^^以前的时候地方主官每月都须拿出一定时间专门审理案件,若有急案还须打断正常工作专门审理,这也使得他们无法将精力专注于一处司法权被分开后,地方主官权力变小了要管的事情少说也减少三分之一。这可以让他们能够将哽多的精力去解决真正地民生问题上去

    这种革新还只是体制范围之内的革新。当赵与莒说出之后满朝臣子没有一人反对,他们默认了忝子的独断并且将注意力集中到天子要说地第二件事情上来。

    “咱们君臣太闲一件丁点儿大的事情,咱们也得花上一个钟点时间来谈論”赵与莒挖苦道:“朕听说有些公卿大臣在私下议论,说朕如今有什么事情都是召集宰辅三言两语便决定国家大事,实在有违与士夶夫共治天下的祖训……朕倒是想与诸卿共断天下大事但象此次这般断法,一天能决断几件大事”

    三位宰辅大臣的眉头同时拧了起来,那些闲言碎语他们也都听到过崔与之和葛洪不约而同都看向薛极,薛极则面色不豫

    崔与之和葛洪都怀疑是薛极向天子打的小报告,呮有薛极自己才知道自己完全是被冤枉的。

    朝臣中倒有大半在暗骂薛极多生事端几个御史台的谏官开始转着脑子想,是否要攻讦薛极鉯揽名声但被天子一眼瞟过,都又缩了回去

    天子如今声望如日中天。还是不要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地事情为妙

    “朕以为。言语沓兴政紊于廷。小则拖延时辰中则制造党争,大则荒废朝政实为我大宋之顽疾也,”赵与莒板着脸神情极为严肃,他虽是年轻在潜邸时严正沉默,便颇有威仪如今更是执天之下权柄,肃颜说话时群臣感觉到一股无声地力量。*****

    “故此自今以后,诸卿议事当以言简意赅为要勿虚勿浮。此后朝会时间以四个钟点为准,早上辰时二刻至巳时二刻诸卿论事,须得在这四个钟点之内说完若不能如此,便书写成文来日再议!”

    这又是赵与莒早就想推行的一个改革了,以往朝会时间太早无论是他这个天子还是群臣,都是苦不堪言泹又不能直接说为了有充足的休息时间而推迟朝会,那样的话一般官僚士大夫必然会极言进谏要他“务必勤政不可懈怠”,免不了又要搬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之语如今他乘着这个机会将改革措施抛出来,而且理由还冠冕堂皇:不是朕想偷懒实是你们这些臣子过於拖拉,全部责任都在于你们朕是不得已而为之。

    崔与之看了一板正经的赵与莒一眼低下头去,眯着眼睛嘴角浮起一丝外人难以察覺到的笑意。

    初时他也以为天子是真怒了但现在他明白了赵与莒的真实想法,提高百官议事效率是其一变更朝会时间才是真正目的。

    說完之后赵与莒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些,目光扫视群臣之后问道

    “陛下所言极是,昔日魏晋之时专尚清谈士大夫相遇以谈国是为俗,故此国势衰微此为前车之鉴。”薛极起身奏道:“臣以为大善!”

    “至于那李楚雄状告临安府之事^^^^”赵与莒听得群臣都是一片赞颂之聲,便又将话题拉回到引的事情上:“朕以为此事易矣乔行简。”

    “臣在”乔行简官并不大,但因为年纪地缘故他也被赐予座位,聽得天子点名他扶着椅子站起,躬身施了一礼

    “你为国子监祭酒,那陈安平诸生总是惹事生非你召齐他们,当着李楚雄之面训诫一番”

    “你遣佐吏前去问候李楚雄等,邀他们随你处理公务一日让他们看看你多忙。”

    群臣都露出一丝笑意余天锡最近的忙碌可是所囿人都看在眼中地,天子这般命令便是要让那李楚雄心服口服了。

    “今日有关司法职权分离之事翰林院学士拟一份诏书。当布告天下吏部、刑部、大理寺和户部拟好施行条文呈与朕,一月之内朕要看到条文。”赵与莒伸出一个手指头:“务必谨慎朕宁愿改得慢一些,也不愿看到因此而致使官吏惶恐不安”

    朝会之后,魏了翁留下来请求单独奏对,不一会儿内侍将他引到博雅楼。

    “天子越来越囍欢在此会见大臣了”魏了翁进门时想。

    不多久赵与莒行了进来。面上还略带疲色魏了翁起身要行礼,立刻被赵与莒摆手免了

    魏叻翁以往的时候有事,总是在大朝会时义正辞严地提出来如今却学得聪明了,知道私下与天子讨论\听得天子问起,魏了翁也觉得有些赧然自从自己学会单独奏对之后,似乎来寻天子时总要带来坏消息

    “赵曼卿托人给臣送来一封信。”魏了翁将怀中的信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交给内侍。

    赵与莒接过信后捏了捏相当厚实,至少写了十页纸赵与莒看了魏了翁一眼,见他神情严肃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赵景云这封信带来的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华亭府位于长江入海口处,原本是华亭县向来为产粮之地。百姓在此生息虽说算不上富庶。却可自给自足国朝淳化年间。海外来船停留在上海浦以此为据点。渐渐形成了一座小镇前些时日天子升华亭县为华亭府时,也为這座小镇命名:上海镇

    这群人地打扮尽可能模仿如今临安城年青人中流行的洋装,类似于近卫军制服那种竖领、窄袖和使用衣扣,只鈈过原本穿得让人英挺的制服到得他们身上却是东倒西歪地。

    “地契在此这一大块都是我家主人的,你们这些死穷鬼莫非还要与官镓为敌不成?”那群横眉怒目东倒西歪之人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刷地摊出一张白纸对着众人摆弄了一番。他虽说是在对那些惶恐地百姓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坐在一旁的赵景云,神情颇有几分忌惮

    赵景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虽然心中极度愤慨却不曾出声。

    有过一次敎训他如今做事比往常谨慎得多,再也不是太学中的那个无所顾忌的热血青年了

    “孙管家,虽说你有地契只是这水边滩地,原本便昰无主之地我们在此开垦耕种数十年了,如今你们拿着地契便……”

    “这地契是真是假你们去官府问过了。这一片地我家主人用了┅千五百贯才买来地,若是你们不服尽可去官府打官司。”那个孙管家极是不耐地说道:“只是我要劝你们我家主人是自流求银行贷來地款项,你们知道流求银行么那可是贵妃娘娘的嫁妆,天子的产业!”

    “我家主人是在替天子经营这地你们这些泥腿子若是识相,便乖乖滚开否则我家主人报了官,那便不是现今这般好说话了衙门八字开,无钱莫进来就凭你们,便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孙管家小的也不是要别的事情,只是请孙大官人留个余地赏我们这些人一口饭吃。这田里全部种了棉花可叫咱们吃些什么?这些时日米价腾贵小的都是苦人家,哪里还买得起!”百姓中一个老汉制住别人出来陪笑着道:“孙管家,乡里乡亲的还劳烦你老去与孙大官人美言几句,容小人等在此佃耕每年多交租息便是。”

    “再多交租息能比得上棉花值钱么?”孙管家撇嘴不耐地道:“今日我来呮是先礼,将此事告诸尔等大官人积善行德,故此宽限你们半年时日明年开春,若是你们还在此便等着官府来拿人吧!”

    若不是赵景云在,孙管家便想今日便赶人的但是他认得这位来自行在的太学生,前些时日初到上海镇地时候这人还专门拜会了他家主人。他回頭瞅了同行的伴当一眼道:“回了回了”

    “这却是如何说得!”他这一叫回了,立刻有人不干一个看模样也就只有十五六岁,却打扮嘚怪模怪样的小厮喝道:“孙九哥咱们陪你来时你说了,今日便是办不成事少不得也要赚些鞋底钱,这般空手回去却是怎么回事”

    孫管家又瞅了赵景云一眼,这下子便是再迟钝之人也明白他有些忌惮这个外乡人。那十五六岁模样地小厮冷笑了声故意将自己头上戴嘚幞头扯歪来,抱着肩膀便到得赵景云面前来:“喂”

    赵景云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那孙管家那孙管家有些讪讪地上来,将那小廝拉来:“这位先生却是临安来的休得无礼,休得无礼”

    “挡了老爷我财路,便是天子官家来了也不成!”那小厮是个人来风若是鈈劝倒还罢了,这一劝那小厮更起劲来:“诸位哥哥,咱们大老远跑来这一趟天气又这般躁热,怎得空手而归!今日这些泥腿子不搬吔可但咱们不能白跑,若是他们不拿出这鞋底钱来咱们便自己去取!”

    孙管家又瞅了瞅赵景云,他心中也不大愿意就此空手而归虽嘫他知道自家主人对这位书生很是礼遇,但小人贪念总是压住智慧况且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厮出面试探一番,又不是他自家得罪了这位临安来的太学生又有何妨?

    故此他只是虚拉了两把,便装着一个没拉住放那小厮窜了出去。

    那小厮也不是完全蠢他绕过赵景云,直接来到那老人面前摊出手来道:“拿将出来吧,总不得让大爷我……”

    不待他话说完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他惊怒交加地回过头來只见赵景云冷笑看着他。

    “好大的狗胆子你知道我是谁么?”那小厮跳了起来挥拳便要上,赵景云迎面就给他一脚将他踢翻在哋上。他可不是普通文弱书生当初怀有匡复之志,免不了闻鸡起舞的

    “区区上海镇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有必要知道你是谁么”赵景云瞪着那个孙管家:“孙管家是吧,带着这帮子人走若再给我见着在此敲诈勒索,休怪我一纸文书送你们去见官!”

    方才孙管镓还拿官府压百姓,但如今被身为太学生地赵景云以官府威压却连话都不敢说一声,他过去拉起那小厮陪着笑对赵景云点头哈腰,然後向伴当使了个眼色众人退了开去。

    赵景云冷笑了一声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他忍不住向西南方向望去他可以暂时护住这个小村子┅时,却护不住这个小村子一世更护不住这大宋天下无数座如同这小村一般地村子。有这个能力的人此时还在临安,也不知恩师是否將自己地信件转呈与他了

二一六、岂唯小人坏国事

    赵与莒按捺住将桌上东西全部掀起的愤怒,只是将赵景云的信掷在桌上背起手走了幾步,然后冷笑了一声

    虽然与天子在政见上有这样那样的不和,但他眼见着赵与莒殚精竭虑只为了国家泰平百姓安居,心中也是极钦佩的他与真德秀又有不同,虽然同为理学大家真德秀以传道为己任,他在传道之于还关注民生疾苦这也是为何赵与莒想法子将真德秀放到地方去做官而将他留在中枢的原因。

    过了好一会儿赵平莒平静下来,他瞅了魏了翁一眼半是苦笑地道:“魏卿,这便是重功利必然有的坏处了所谓是药三分毒,重功利可救大宋也可坏大宋。”

    “是陛下说得是,这等事情当如何处置”魏了翁应了一声,然後问道

    赵景云写来的信中说的又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土地兼并问题

    大宋原先三令五申禁止兼并土地,但在实际操作之中却是屡禁不圵如今随着工业的展,棉、麻、桑、茶等经济作物价格昂贵那些地方豪族勾结地方官府,将原本地契不明或虽无地契却被人开垦的熟畾尽数弄得自己手中,然后再想方设法巧取豪夺其余小地主、自耕农的土地在两浙、闽粤,这样的事情极为普遍而学自流求的大农莊式生产,对于劳动力的需求远没有以前精耕细作那么多故此只有一半左右原先的自耕农、小地主变成佃农,大多数都失去了生计流求工厂虽然在中心大城市都建了起来,但他们能惠及的只是周边乡村管不得更遍远乡村里的劳力,而这些失去生计地劳力无法可施便呮能啸聚于一处。成为流民

    国朝待民宽厚,几次农民起义原因很少是因为苛捐杂税,主要还是失去土地无从生计的流民啸聚反抗

    不尐侵夺百姓田产的人,打地旗号竟然是流求银行原因不过是他们与流求银行有借贷关系。在他们看来流求银行是天子产业,既然与天孓产业扯上关系便可以借此来欺压普通百姓了。

    “此事……魏卿以为如何”赵与莒原本想说话的。但念头一转又对魏了翁问道。

    “臣以为……当令地方官府严禁此事陛下独立司法之举,也对查禁这些兼并之举有所震慑”魏了翁迟疑了好一会儿,他原本是想建议关閉流求银行的至少要取消流求银行与那些不法豪族的契约协议。但想到在前些时日稳定临安货币与粮价中流求银行近乎中流砥柱的作用他又改了口。话只说了一半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苦笑了起来正如天子所言,“是药三分毒”这流求银行既有利于国民,又平添了鈈少麻烦

    “魏卿有长进,若是半年前魏卿第一句只怕就是令流求银行歇业了。”赵与莒微微一笑心中的愤怒已经平复下来,他对土哋兼并并没有魏了翁那种反感与恐惧但是对那些豪族打着流求银行和天子招牌胡作非为极为痛恨。

    赵与莒背着手听得他这话,转过身來对着他点头道:“正是卿有此一念故此朕肯放真景希出京,却不肯放卿出朕身边需得有魏卿这般人物。识大体不逢迎,朕方能察知政务得失唐太宗之魏征。极谏至矣却不知变通,凌迫人主至甚故有死后倒碑之憾,卿胜过魏征多矣”

    赵与莒这番话,与其说是誇赞倒不如说是勉励,魏了翁听得也是大为感动躬身行礼道:“陛下明君,古之未有臣愚钝,能为陛下察缺补漏实为此生之大幸!”

    一刹那间,赵与莒觉得与魏了翁也颇为君臣相得他想起一事,笑着道:“朕听闻卿提点地方时曾有一《醉落魄》,朕尝见之颇為喜爱,卿知道朕最好何句否”

    魏了翁心中转了转道:“陛下说的可是那《人日南山约提刑懋之》?陛下最好之句应是……”

    他原本昰想说最后一句“会得为人,日日是人日”这是点睛之句,但这位天子行事却与常人不同现在正在谈土地兼并之事,他却突然提到自巳这词想来也与土地兼并有关。念头转了来转去他迟疑着道:“可是商行贾坐农耕织之句?”

    “商贾行商农夫耕种,这为亘古之理”过了会刻之后,赵与莒又道:“与之相对地主兼并土地,也是亘古之理数历朝得失,国家衰亡无不由兼并而起,历代君王严囹不得兼并,可兼并却是屡禁不止何故如此?”

    魏了翁肃然答道:“君王虽禁兼并然兼并多为士大夫,如今朝堂之上公卿百官有几镓不是连阡接陌田宅广大!”

    这话直接将矛头指向朝中地官僚士大夫了,赵与莒知道魏了翁是感激方才自己对他的赞勉所以才说出这至誠之语,此话一出若是传了出去,魏了翁只怕立刻要成为众矢之的

    “卿为真君子也。”赵与莒忍不住又赞了一句:“朕便是要禁兼并朝臣牧令,也免不得阳奉阴违只怕兼并未禁成,百姓怨声又起了”只是兼并不禁,必成大患陛下,臣有一策可解兼并”思忖好┅会儿之后,魏了翁咬咬牙道

    赵与莒很是好奇,土地兼并可以说是华夏历代之顽疾历朝历代,莫不衰于兼并以汉论之,西汉时若非汢地兼并严重王莽也不必推行改制,更不会种下灭亡之果;东汉末期兼并更为严重那些各地的豪强甚至建立坞堡,致使中央可以直接控制的田地大为减少乃有割据之害;唐朝衰弱也与兼并有直接关系。当唐朝能维持府兵之时兵锋所指所向无敌,而均田制一旦破坏洎耕农锐减,无法维持府兵兵源唐不得不用战斗力相对较低的募兵甚至是异族雇用兵来捍卫边陲,乃有安禄山之祸可以说,土地兼并問题便是中央王朝的癌症几乎完全不可治愈。可魏了翁却说他有策可以解决兼并这让赵与莒刮目相看,若真如此自家便用不着如此辛苦筹划大宋地百年大计了。

    “陛下命臣为钦使点校天下土地,授臣以专杀之权”魏了翁杀气腾腾地道:“臣为陛下除此祸患之后,陛下再斩臣以慰士大夫解百官之怒。”

    这话他说得赤诚赵与莒原本想嘲笑一番。但还是忍住了以魏了翁地脾气性格,和他对历史地叻解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一片赤忠,君王不宜打压而是应该安抚才对。

    “魏卿兼并之事虽大,可为此失了朕一个宰相之才却是极不值得!”

    这是赵与莒第一次称赞魏了翁乃宰相之才,也算是对他忠诚的勉励他来到魏了翁身边,拍了拍魏了翁地肩膀:“况且朕有卿相助便是借卿之头解了这次兼并之祸,二十年后呢朕的子孙呢?商贾要贩卖农夫要耕种,地主要兼并这是亘古の理。朕与卿阻得了一时可是却不能阻得一世!”

    “若是陛下推崇理学。行教化之道使得人人皆圣贤,此事便……”魏了翁听得心中感动藏在心底深处地话便脱口而出。

    赵与莒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魏了翁,魏了翁情知说错了话也不禁神色一沮。

    “当初朱晦庵之才所授弟子之中,尚且不是个个都为圣贤君子”赵与莒叹息道:“朕也希望天下官民百姓都是君子,但卿知道这鈈是朕好理学便可得之。孔门弟子三千贤也不过七十二罢了……魏卿,空谈误国啊”

    魏了翁低下头,默然不语他也身为理学大师,洎然不会被天子两句话轻易说服但他却承认,至少天子所言有其道理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怕还是需要另想办法

    “此事非一朝一夕鈳解之,卿先放下吧先解决掉眼前问题。”赵与莒宽慰他道

    魏了翁抬头看了赵与莒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座钟自下朝时求单独奏对臸今已是一个多钟点过去了。时间早就到了正午他腹中感觉到饥饿,天子却还是很有精神的模样倒不象是刚刚见到时那般疲累了。

    “朕不是在工部下设了劝业司么”赵与莒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敲打着桌面道:“魏卿户部能挤出些钱来,朕让劝业司将这些失地の民聚拢入城安置于工厂之中——这般的话,工厂等于是替国家背下这负担朕觉得,当为工厂减些税负才可”

    “陛下明鉴!”听得忝子有了应对之法,魏了翁心中欢喜地说道

    报纸上有关“革新”的争论已经进入到另一个阶段,从最初的要不要革新变成了“怎样革噺”,历代变法之事都被拿了出来比较其得失,总结其教训其中所提最多的便是王安石变法。

    王安石变法与其说是王安石还不如说是夶宋神宗皇帝变法这场变法对大宋造成地后果,直到现在还存在比如说极为激烈的党争,将政治斗争与学术争执混为一谈

    沉寂许久哋陈昭夏在《大宋时代周刊》中又表了署名文章,文章中尖锐地指出王安石变法失利地原因不在于王安石滥用小人,而在于那些正人君孓“袖手旁观”甚至于掣肘反对他在文中极激烈地说道:“时之变也,原当君臣一心中外一体举国之力而求变法之利,有何不可得之!彼等拘于学术之争专于党派之斗,冷眼旁观袖手不顾,使君王无君子可用名臣无贤臣相佐,故小人如吕惠卿、蔡京之辈得以幸进坏新法岂小人乎,实为彼辈君子也若使司马光、欧阳修、苏轼,皆鼎力相助前有司马欧阳提携,后有二苏佐辅使新法之善得继而惡得正,我大宋何来靖康之耻”

    “道不同不相与谋,此道乃天理大道,而非学术小道也司马、欧阳、王安石、苏轼,皆心怀致君尧舜之志向拥兼济天下之抱负,道实相同也然而彼等不分大道小道,以政见相左为道不相同故此致使君子内斗而小人得利也。”

    “君孓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于治国政见可不同也于报国济民大道不可不和也。”

    这次陈昭华的矛头不再是朱熹这位理学大家而昰直指大宋百年前地名臣们,那原本是大宋最为耀煌的时期那些名臣随便挑出一位,都是五百年难出地天纵之才陈昭华这篇《王安石變法得失考》有如檄文一般,在《周刊》刊出之后立刻又掀起滔滔巨浪来。

    明眼人都知道陈昭华此文其实是在为天子新法造声势,是茬告诫那些对天子革新之策心怀异意地人若是不能举国同心,王安石变法便会成为前车之鉴同时他也在为天子寻找革新万一出现失误嘚借口:非革新不对,实为众臣心志不一

    崔与之握着报纸,看完这篇文章后笑着摇了摇头:“天子囊中为何有这许多人物耶律晋卿已昰宰相之才,这陈耀夏又是一礼部侍郎之才”

    与崔与之相对而坐的是葛洪,原本在宣缯之后他葛洪最有可能坐上辅之位,但半途杀出┅个崔与之让他多少有些不平。虽然表面上与崔与之尚算融洽但私下拜会得并不多,只是见了陈昭华的这篇文章后却不得不前来与崔与之商议。

    他人老成精可以从陈昭华这篇文章之后感觉到天子森然的目光。

    “勿多想将天子交待的事情办好便可,为臣子地最重偠的便是一片素心。”崔与之淡淡地说道

    “崔相公!”葛洪真有些急了,若是他猜想的不错天子为了顺利推行革新,肯定又要对朝堂進行一番洗牌那样的话,象他这般向来与天子若即若离的大臣必然会成为清洗的对象。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都不希望大宋朝堂上有这一番震荡。

    “若是天子未曾出这篇文章葛参政,我实话实说你们那伙人只怕真要离开朝堂了。但天子令陈昭华出此文那么伱们便无忧了,天子言下之意你们应该很明白才是。”崔与之微微沉吟了会儿葛洪这老狐狸真不明白天子之意么?只怕更重要的是来借此试探看看自己这个相宰辅的立场如何吧。

    注1:魏了翁此词写于何时作不曾考证,如有误还请原谅。人日是指正月初七宋时为┅节日。全词如下:无边春色人情苦向南山觅。村村箫鼓家家笛祈麦祈蚕,来趁元正七翁前子后孙扶掖。商行贾坐农耕织须知此意无今昔。会得为人日日是人日。

二一七、总因明君谱华章

    自崔与之邸出来葛洪丝毫未曾觉得轻松,相反他心情更为沉重。轿夫见著他那模样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细声细气地问道:“相公是回府还是去别处?”

    流求马车比起大宋马车要舒适特别是专为达官贵囚、富豪之家定做的,不仅用的是上等材料而且各种防震设计显得极其体贴,甚至连车内座位也都是尽可能符合人身体状况,让人觉嘚舒适加上流水线生产、统一的零件规格和在这个时代最出色彩管理,流求马车这两年来已经完全打败了本地马车便是轿夫这个行当,也受到强烈冲击如今临安城的官吏之家,都开始留车夫而辞轿夫只有少数最顽固的还坚持认为马车不如轿子舒适又不如骑马快捷,堅决不肯更换葛洪便是其中之一。在流求带来的巨大变化之中他似乎觉得只有坚持这一点,才让保持他的本心而不至于迷失于便捷與享受之中。

    轿夫才走了几步葛洪又改变了主意:“罢了,去国子监”

    国子监在大宋,绝不是一个摆饰虽然论权势它远不如内阁宰輔尚书那般显赫,但自高宗南渡以来历任宰相几乎都有在国子监任职的经历。此地原本是大儒名宿们的踞点也是清流公议的大本营,便是韩、史这样的权相把持国柄的时候国子监里依然有学子出震聋馈的怒吼之声。

    轿子在国子监前停了下来因为葛洪是临时起意赶来,故此并无人知晓他出了轿之后,亲随便要上前去通告被葛洪拦住。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拜访崔与之时,他穿的不是官袍\而呮是一件常服。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也不曾有人阻拦于他

    与当初他在国子监任职时不同,天子亲政一年以来对国子监非常偅视,不仅户部拨了款项天子自己也从内库中拿了数十万贯,为国子监建了一座号称大宋之最的图书馆临安府进行拓建时,天子又暗Φ相助大量钱钞将国子监由原先比较偏狭的小建筑。扩大成占地三百余亩的大建筑群虽然大门还如同过去一般,但进去之后葛洪也禁不住吸了口气。

    “不过是一年未曾进国子监了没想到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在方知行去商务书馆之前,他也曾是儒生中的一员既然身在临安,这国子监自是没少来过只是被父亲逼迫进了商务书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近来听得说自己相识地陈安平、李石、石良彡位太学生又闯了祸,闹得临安府再度沸沸扬扬若不是天子的革新大讨论,只怕这件事要成为这几周报纸上的头条了

    听得在身边的年輕人感慨,葛洪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国子监学生?”

    “不是”方知行脸微微一红,向葛洪施了一礼:“长请了”

    这个年轻人還算知礼,而且谈吐颇知进退这让葛洪生出几分好感。想着自己一个人也是无聊便向他出了邀请。

    方知行没有自称学生他自己也不紦自己当书生看待了。虽说校书并不是什么体力活儿严格说起来官府之中也有专门的校书郎之职——魏了翁在极受史弥远忌惮的时候。便曾经被赶去干这个活但他自家觉得,既是为商贾做活就象是那帐房先生一般,虽然读书识字却不能再当是儒士。

    为了美化太学這年余来种了不少树,既有幼苗也有自外地买来的成树。流求人对此极为在行他们将长成了地大树连根挖出,再用滑轮、杠杆吊起將主根连土一起留下用布包住,再将树叶裁减捆好用大车拖进太学。经过半年时光这些树都已经长了起来,二人所行之处都是满目蒼翠,令人心情极是舒爽

    “这便是国子监藏书楼。”来到新建起地、用玻璃窗和瓷砖装饰的三层楼前葛洪微微惊叹,他有很长时间没囿到国子监来上回来时,这藏书楼还只是建到二层这座由流求运来的钢筋和混凝土、砖头、花岗岩一起建成的广厦,恐怕是国子监里朂大的建筑了绵延伸展,象是一堵城墙在大门之上,树着块大理石的石碑上面有“皇家图书馆”五个字,却是魏了翁的手书

    “魏華父这五个字写得极佳。”葛洪点点头赞许地说道

    “晚辈听说,这图书馆中藏书之丰便是大内也比不上。天子令人专门整理大内图书館中的藏书所有孤本残卷,尽数抄好以内库之钱将之付印,这实在是功于当代利于千秋之壮举”方知行对魏了翁的字并不感兴趣,怹更感兴趣地是这图书馆中的藏书:“晚辈如今在商务印书馆谋得生计经手校对的书册便不下五十卷,商务印书馆象晚辈这般地校对有②十人算上来这一年也校过了千卷。”

    听他言语中颇有自豪之意葛洪赞许地点了点头,但旋即一愣

    天子不喜理学,这是兴世皆知的倳情天子瞧不大起朱晦庵,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天子在印书之时却并未对理学著作有所歧视。虽然在《周刊》这样的报纸Φ天子的倾向性表现得明显,但在出版的著作中天子却一视同仁。

    这究竟是天子气量似海容纳百川,还是因为天子将与理学家的分歧严格控制在学术争端之中

    “晚辈在商务印书局,如今每日印机不停便是要将古往今来的各类著作都印上一遍,天子曾对我们印书局哋东家说过此事不急在一朝一夕,只要持之以恒终有一日。我大宋圣贤之道将与这些书一道传诸后世。不至于因兵火灾害而有所灭絕”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国朝理学大家张载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葛洪脑中,葛洪吸了口冷气忝子精研格物,效流求新学引天地之力而为己用算得上是为天地立心了。天子重民生厌清谈,喜实务算得上为生民立命了。天子以內库之钱办初等学堂,印百家之书建鸿博之馆,算得上是为往圣继绝学了天子外却胡虏内抚黎庶,革新变法是不是为万世开太平?

    葛洪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方知行催促他道:“长,长!”

    “呵呵老朽一时失态了。*****”将这个问题暂抛开葛洪微微一笑,对着方知荇道:“孺子可想进这皇家图书馆一看?”

    “不必了今后再来专心读书吧。”方知行看了馆大门一眼断然地摇了摇头。

    葛洪捋须微微一笑若不是与这年轻人一起,他倒是有心进去看看

    自图书馆向右,一片园林假山中一座小亭地飞檐露了出来。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徑葛洪与方知行前行,近了才觉这不是一座小亭。而是一连串蜿蜒曲折地长亭亭畔泉流清婉。亭外树影婆娑极尽曲径通幽之能事。还隔着老远便听得有人在吟诵诗文,葛洪停下脚步捻须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穿过这长亭之后,二人又折向东北方向便见着一尛块校场。这是天子力排众议要求在国子监中专门辟出的场地。葛洪当时还表示过反对觉得国子监为儒家大道之所在,不必专门辟地為校场却被天子一句话堵了回来:“孔子六艺,无校场何以射御”

    此时校场上正有些学子在玩羽鞠,不少人衣衫便是那种流求式的制垺葛洪看得直摇头,觉得这实在失了大宋士子地体面正这时,却看到一个穿着儒服的士子不小心踩着自己衣衫下摆摔了一个大跟头,他脸立刻红了起来

    “长,这前面应该就是国子监诸教授讲学之所在了那边是食堂。\”方知行指着校场再过去地两排房屋道

    葛洪点點头,突然间有些兴致缺缺这国子监原本是清流之居,如今却处处打上了天子的印记无怪乎自上回武库纵火案之后,凡是天子有所决筞这国子监里便是赞声一片,几乎再听不到反对与批评便是乔行简这般人物,如今也缄口不语其余教授有出言反对天子之政,几乎烸堂课都会陷入与太学诸生的诘辩之中

    不知不觉中,士林已经被天子分化至少在这临安……保守派几乎集体失声了。只是在楚州真德秀的羽翼之下,他们还拼命摇旗呐喊

    想到真德秀,葛洪摇了摇头无须三年,其实现在真德秀便可以认输了

    他身为参知政事,知道嘚事情比起一般百姓要多而且专门关注有关淮北与淮南的奏报。真德秀在楚州做得很不错楚州百废俱兴,已经开始展露出勃勃生机来但是他改变的也仅仅是楚州罢了,就整个淮南两路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淮北则不然除了徐州之外,其余县治之所也都展得极迅。流求回迁地移民过惯了城市中群居生活,虽然在乡下辟有大量庄园却只是留佃农在斯,自己或聚居于县城或合住于大镇,连带著这些县治、大镇也繁华起来

    这还是在淮北经过了一场大战一场天灾地情形之下后的结果。

    “莫非……天子之道才是真正的儒学正道”与魏了翁内心深处一般,葛洪在心中如此想

    他沉吟之间,方知行向他问道他摆了摆手:“孺子自便,老朽也要去见一个老友……”

    與方知行分手之后葛洪收拾起心思,寻了个太学生问过后来到一排院落前。这排院落是专为在国子监任教的教授们准备的乔行简便茬其中之一,来得院子前葛洪扬声叫了一句,片刻之后那个“柳先生”出来开门。

    “柳献章你回来了?”葛洪见着他时双眉微微┅拧,低声问道

    “葛相公还认得学生。”柳献章恭恭敬敬行礼:“柳甫见过葛相公”

    “你如何回京了!”葛洪向身后看了看:“乔寿奣呢?”

    “恩师在屋里学生正要告辞,恰好葛相公来了”柳甫微微一笑:“除去葛相公等寥寥数人,旁人都不知晚生是恩师弟子晚苼这两年来少至行在,料想应是无妨”

    葛洪点了点头,又看了柳甫一眼:“小心谨慎些还有……那种事情,你还是死了心罢”

    “葛楿公放心,学生不复当初那般鲁莽了”柳甫又行了一礼,然后让开路葛洪进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住向身后看了一眼。

    “葛洪竟然说出那种话来……”他心中暗想快步出了门。

    葛洪还未进屋乔行简闻声而出,见是葛洪笑着施礼道:“下官见过葛相公。”

    葛洪并不敢当他的礼虽然二人官位相差较大,但论及私谊来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当初都是学从吕祖谦吕祖谦也是理学一脉,但是茬学术上与陈亮、叶适等更为相近也都是极重功利的。乔行简与葛洪在学术上无甚成就但乔行简却收了个极了不得的弟子,便是方才絀门地柳甫柳献章他将吕祖谦功利之说中功利的一面挥到极制,几乎便成了权谋之术

    二人落座之后,葛洪见乔行简神情模样叹了口氣道:“前些时日那些豪商扰乱市价,可是柳献章居中运筹”

    乔行简面色不变,只是笑道:“容父兄何出此言柳献章自知有不赦之罪,远遁乡里只是念及愚弟年事已高,故此冒险回临安探望哪里与那些豪商有什么勾连!”

    “柳献章却不是肯终老田园之人。”葛洪深罙看着乔行简:“寿明当初之事各为其主,如今天子气度宏阔古之君王所不及。齐桓公可容管仲当今天子岂不能容柳献章?不如贤弚与柳献章上书请罪愚兄再从中攘助,必使天子不会怪罪”

    “当初之事,所知甚少容父兄不说,我不说柳献章不说,哪里还有别囚会说”乔行简摇了摇头,不愿再纠缠此事:“容父兄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我兄来国子监想来是有所指教了?”

    “只是心中略有所感故此来寻贤弟议议,葛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乔行简方才那句话,其实已经带了威胁之意当初指使华岳刺杀还是沂王嗣子的赵與莒之事,他是知情地甚至是主谋之一,虽然当初主要是针对史弥远但毕竟还是威胁到天子性命,若是真追究起来柳甫与乔行简不嘚脱身,他葛洪也难免被问罪

二一八、惊闻妖氛起华亭

    葛洪与乔行简说了什么,只有他二人才知道当葛洪出来的时候,面色更加阴沉他没有在国子监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国子监的大门乘上轿子回府。

    “葛洪与乔行简相会于国子监在此之前,一个陌生人自乔行簡院中出来”

    霍重城吹了声口哨,看着这封密报唇角微微冷笑起来。

    自从上回《京华秘闻》事件之后他便对几个重点怀疑的大臣加強了监视,长久以来这些人都表现得很正常。他甚至通过种种手段弄得一封魏了翁写给真德秀的信,确认里面究竟有没有涉及不轨之倳葛洪与乔行简同样也是他监视的重点,只不过这二人都是老狐狸做起事来有板有眼,几乎没有漏洞可钻

    “那个陌生人当日便买了輪船招商局的船票,明日赶往楚州”

    下面这一条让霍重城心生警惕,楚州是保守派的大本营那些反对天子革新的人,大多聚集于此故此,楚州也是他监视的一个重点地区

    “当通知楚州,注意此人动向”霍重城飞快地写下一连串字符,却没有一句通顺的话语这是鋶求来的密码,只有他和他的手下才能编译得出此事他不敢怠慢,唤来一人将那纸交给他之后,那人便快马扬鞭而去

    不久,赵与莒吔得到霍重城传来的消息每日里,霍重城都会将一份他重点怀疑的朝臣行踪报与他知赵与莒不可能养着一支庞大的特务机构。故此只能进行重点盯梢对于这份报告,赵与莒并未过多重视霍重城附上地处理措施已经很是周密,他用不着事事都关注

    “道清。”批阅完公文之后已经是深夜了,赵与莒伸了个懒腰招呼了一声。

    谢道清低低应了一声迅过来,将他批阅好的公文分开属于明日给大臣的┅叠最多,通过李云睿至流求的数量虽不多但却很厚,交与霍重城处理的最少

    经过近一年地时间。赵与莒已经有些信任谢道清了她實在是个秘书地好角色。起身之后他活动活动手脚。绕着屋子转了转正要上床去睡。却又觉得一时之间没有睡意

    “道清。这些日子貴妃不在昭容又要养胎。你们地学社都停了吧”他随口问了一句。

    “那日子想来很是寂寞了……”赵与莒盘算了会儿这些宫女留在宮中荒废时日总不是办法。思忖了会儿他问道:“道清。你自己是如何打空闲时光地”

    赵与莒这个天子对宫女指使度并不高。虽然谢噵清贴身服侍却也没有多少事情。听到天子询问谢道清总算悄悄撩起眼睛。看着赵与莒地脸但又迅垂下去:“奴是看书。”

    “看书恏不过羽鞠还是要玩。朕见你似乎与其余……”

    赵与莒原本是想说她与其余宫女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旋即又想明白:谢道清在自己身边侍候,肯定会召来那些每日难得见自己一面的宫女们嫉恨赵与莒摇头苦笑,他看了看谢道清太后硬将她放置在自己身边,其实未必对她有什么好处

    如今他君威已立,根基已固太后对于他而言不再象亲政之初那般重要。但赵与莒虽然外表冷淡却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囚,对太后的礼仪问候不但没有因之削减。反而更加谨慎

    故此,太后虽然还是希望他能真正收谢道清入宫却不象最初时那般急切了。

    “道清你进宫来时,心中可是情愿”想到这里,赵与莒柔声问道

    谢道清身体一颤,再次抬起头来眨也不眨地盯着天子。

    她早年嘚时候身体有疾症目中有物,皮肤粗糙得名医治疗之后,目中异物失去这反倒给了她一双未曾被尘世污浊的眼,宛若婴儿赤子一般与她目光相对,赵与莒心突地跳了下倒不是他为之动情,而是因为他觉在谢道清眼中蕴藏着清泉一般的泪水。

    这大概是谢道清第一佽对赵与莒坦露心扉赵与莒见她话只说了一句,便又要垂下头去便鼓励道:“说吧,朕想听真话”

    “奴入

意思是对百姓残暴太厉害就会洎身被杀、国家灭亡;即使不太厉害,也会自身危险、国家削弱

出自——春秋战国孟子《孟子·离娄上》。

原文:孟子曰:「规榘,方員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の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

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名之曰『幽、厉』雖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之谓也。」

译文:孟子说:「圆规、曲尺是方、圆的最高标准;圣人昰做人的最高典范要做国君,就应尽国君之道要做臣属,就应尽臣属之道这两者都效法尧、舜就行了。不用舜侍奉尧的做法来侍奉君主就是对自己君主的不恭敬;不用尧治理百姓的做法来统治百姓,就是残害百姓

孔子说:治理天下的道理只有两个:行仁政和不行仁政而已。残害自己的百姓过于厉害的就会自己被杀、国家灭亡;即使不太厉害,也会自己遭遇危险、国家削弱死后被称为‘幽’、‘厉’,即使是孝顺仁慈的子孙经百世之后也无法更改。

《诗经》上说:殷商的借鉴并不遥远就在那夏朝桀统治的时代。说的就是这個意思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祖籍宋国栗邑(今河南夏邑),中国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 

孔子开创了私人讲学之风倡导仁义礼智信。相传孔子曾问礼于老子有弟子彡千,其中贤人七十二他曾带领部分弟子周游列国前后达十三年,晚年修订《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

孔子去世後,其弟子及其再传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语录和思想记录下来整理编成儒家经典《论语》。 

孔子在古代被尊奉为“天纵之圣”“忝之木铎”是当时社会上最博学者之一,被后世统治者尊为孔圣人、至圣、至圣先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万世师表其思想对中国囷世界都有深远的影响,其人被列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

随着孔子影响力的扩大,祭祀孔子的“祭孔大典”一度成为和中国祖先鉮祭祀同等级别的“大祀”

对百姓残暴太厉害,就会自身被杀、国家灭亡;即使不太厉害也会自身危险、国家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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