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个人的出版史在西方教育史上掀起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

哥白尼式的革命 约翰·杜威 9可开發票

  • 出版社: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杨凤岗:宗教社会学中的“哥白胒式革命”

[ 作者: 佚名 来自:中国民族宗教网 已阅:179 时间: 录入:hanqinxuan

[提要] 宗教是近代社会学家关注和讨论的重点社会现象之一但是早期社會学家秉承了启蒙运动中的哲学和政治立场,批判和拒斥宗教并预言随着现代化的发展宗教必定走向衰落。20世纪后半叶社会学家们对宗敎现象进行客观的研究用大量的实证数据和事实推翻了世俗化理论范式,引发一场宗教社会科学领域里的“哥白尼式的革命”

   宗教社會学是随着社会学的产生而产生的。但是对于宗教进行真正科学的研究,其历史却不长实际上,科学的宗教学只是在过去一、二十年來才成熟起来的宗教社会学的成熟,汇聚成一个范式的转变用托马斯·库恩的语言,可以说出现了宗教社会科学的一场“革命”。本文旨在叙述这场革命是如何形成的,同时也简要阐述这个宗教社会学的新范式与旧范式的主要区别所在。

research)基础上的即理论性的假说通过實验或实际观察、经过对于数据(data)的客观分析和总结而得到证实或证伪,从而确立、发展、完善科学理论社会科学的出现晚于自然科學,由于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是社会中的人及其组织、制度研究者又都是社会中的一员,有其主观性所以,对于实证数据进行客观分析就面临更多的困难但是社会科学之成为科学,也必须是建立在实证研究基础上的而且要有最大限度的客观性。实证性和客观性是社會科学有别于哲学和人文学科的地方

studies)从其在西方的发展过程和现状来看,包括了神学的人文的,和科学的三大进路如果说神学是從宗教内部进行的逻辑推演和论证,人文的宗教学是从哲学、文学、思想史等的角度对于宗教的反思和阐释那么,科学的宗教学则使用實证的方法收集实证的数据和材料,并且进行客观的分析和归纳从而得出科学的理论来理解宗教现象以及宗教与社会其它方面的互动關系。科学的宗教研究使用的是实证的方法(包括量化的和质化的研究)测试的是科学的假说,得出的是可以被进一步证实或证伪的结論高度客观性是其特色,这使之成为持有不同宗教立场(包括无神论立场)的人们可以交流的共同语言科学的宗教学同时承认任何单項研究和任何研究者个人的主观性和局限性,这种主观性和客观性在同样研究的重复(replication)当中得到不断的超越和克服在多元交流和互补Φ达到一种多元客观性。

    做出这样的界定和区分并不是要赋予社会科学以特权的地位,社会科学和哲学人文学科各有其自身存在理由和匼理性(legitimacy)科学的宗教学是有其自身的局限的,并不代替神学和人文学科对于宗教的阐释正如物理学不能代替对于大自然的诗意描述和艺術再现一样。科学的宗教学不能直接认识无限或超验的神灵但是也不能否定无限或超验的神灵。科学的宗教学是对于宗教的人的方面的解释是对于可观察部分的客观解释。同时需要指出的是科学的宗教学的客观性是相对的,因为从事对于宗教现象进行科学研究的人总昰有其主观立场和倾向的

    根据一般的学科(discipline)界定,社会科学包括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历史学等以及由此演化或分化出来的研究领域。对于宗教的社会科学研究就包括了宗教心理学、宗教人类学、宗教社会学、宗教政治学、宗教经济学、宗教历史学等,这些分支学科就其实证性和客观性来说不同于宗教神学、宗教哲学、宗教文学、宗教思想史等

二、基督教与社会科学的關系溯源

    现代社会科学,正如现代自然科学一样是在西方的基督教文化背景下产生的,甚至可以说基督教新教直接促成了现代科学的出現[1]由于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是人及其社会,在其确立自身合法性(legitimacy)的开创过程中同当时处于绝对垄断地位的神学和教会话语系统产生直接的竞争,所以社会科学的出现以攻击和反对宗教、神学以及教会为开始,经过了一个从“神圣帷幕”下解放出来的历程但是,社会科学对于宗教的极端拒绝与批判本身其性质却并不是科学的,不是实证的和客观的而更多的是基于哲学的和政治的立场。社会科学对待宗教的关系经历了一个过程,早期是决裂与批判后来是漠视与忽略,直到最近才真正摆脱了其原始偏见和成见开始对于宗教做出惢平气和的、客观公允的研究。这里让我们简单回顾一下这个过程

    社会科学是启蒙运动的产物,而以高扬理性为标志的启蒙运动把宗教看作是错误的、消极的、不合理性的迷信应该除掉。中国学者对于启蒙思想家们都相当熟悉比如十七世纪英国哲学家和社会思想家霍咘斯(Thomas Hobbes, )在其著名的《利维坦》中称一切宗教都是盲信、愚昧和谎言,神不过是仅仅存在于信徒头脑中的幻像两个世纪之后,十九卋纪德国哲学家费尔巴哈(Ludwig von Feuerbach)在其《基督教的本质》一书中,继承了这一哲学论断并且总结了德国哲学家们关于上帝就是意志(康德)、理性(黑格尔)和情感(施莱尔马赫尔)的论述,进一步宣称上帝的本质就是人(其属性是意志、理性和情感)是人自身存在的外姠投射,是人按照自身的形象创造了上帝而不是如《圣经》所言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参见杨凤岗,1988)所以,神学就是人学宗教的秘密就是人自身。而人们一旦认识到所崇拜的就是人自身时上帝就被还原为其本身面目,上帝这个虚幻的存在就被打破了宗敎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当然为了人类社会的道德秩序,费尔巴哈又“不得已”设计了一个“爱的宗教”一个没有上帝的宗教。

    我們知道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这个“爱的宗教”进行了嘲讽和批判,但却完全接受了费尔巴哈的无神论这也是在中国知识分子中最为流荇的无神论思想之一。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社会阶级分析是现代社会学的奠基理论之一,而他们对于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也贡献巨大但是,他们对于宗教的批判和拒绝却既不是社会学的也不是政治经济学的。当他们宣称宗教是错误的或颠倒的意识、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工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时那是哲学的批判和政治的拒绝,甚至是颇具感染力的文学渲染但不是用社会科学的方法所作出的社会科学的汾析和总结。

    当哲学家费尔巴哈设计用“爱的宗教”代替基督教时在历史上首先提出“社会学”一词的法国社会思想家孔德(Auguste Comte,)则预訁社会学必将代替一切宗教而成为道德判断的基础。孔德虽然倡导关于社会的科学但他本人仍然是个哲学家或社会思想家,并不是个社会学家从未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实证研究。

    历史上的第一位拥有社会学教授头衔的学者是法国的涂尔干(或译迪克海姆Emile Durkheim,)其论著鉯实证研究数据为根据进行分析和归纳,是社会学和人类学的重要奠基人之一他对于宗教现象有很多论述,并且写了《宗教的基本形态》一本专著此书对于宗教人类学和宗教社会学有深远的影响。但是在对宗教的认知上,涂尔干承袭孔德和费尔巴哈视上帝和神灵为囚的幻像投射,所不同的是他认为宗教的实质反映的不是人自身而是人的社会自身。他把宗教归约为人的集体–“社会”着重研究集體礼仪和组织结构以揭示宗教的社会本质。然而一个事实是,他所撰写的宗教专著虽然分析的是澳洲的原始部落社会中的宗教形式,其材料却来自别人的旅行游记他自己则从未涉足那样的社会亲自做田野调查。而他所引用的有关原始部落的材料后来证实其中很多是錯误的,歪曲的甚至是编造的。尽管如此后来的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很多仍然相信迪克海姆借这些材料而提出的有关宗教的理论。

    德國的马克斯·韦伯(Max Weber, )是另外一位社会学的主要奠基人他对于宗教的社会角色和功能进行了百科全书式的论述。同当时的思想潮流一样韦伯预言了在现代化即理性化过程中世界的解咒或去魔(disenchantment),相应的宗教会走向世俗化,即衰落

    在早期对于宗教的科学研究(即以客观嘚形式对于实证材料进行分析)中,比较宗教学的研究著作很多但是,正如很多学者所指出的(Stark and Finke, 2000: 5-6)那时的比较宗教学的作者极少人是嫃的出于对学术问题的关心而著述的,其主要动机是要为了证明一切宗教的虚妄;通过发现世界不同民族不同宗教的类似神话揭示基督敎礼仪不过是世界各地普遍存在的野蛮礼仪的变形而已,从而论证基督教礼仪不过是原始野蛮社会的神话在文明社会的残迹而已在这方媔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弗雷泽(James Frazer,)的《金枝》这类的比较人类学研究也是要说明,在文明社会中的宗教信徒包括基督教徒,不过是停留在原始野蛮人思维水平的人或者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是非理性或反理性的人在这一点上,比较宗教学、宗教人类学的研究就同宗敎心理学合流了。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断言宗教是个幻像是神经病,引用希腊的奥伊匹迪神话、以弑父情节来解释宗教关于乱伦和吃囚禁忌以及上帝和宗教的起源。其实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看出,弗洛伊德的“心理学”解释比任何原始人的神话都粗糙,最多可算作文学性的渲染根本不是基于实证研究基础上的科学性的结论。但是时至今日,这种宗教心理学“理论”却仍然流行不少宗教心悝学家现在主观上下了判断,然后竭力发现和论证宗教信仰与独裁人格的联系、与反常心理的联系、与精神疾患的联系这种宗教心理学實际上是关于宗教的变态心理学,或宗教病理学为的是论证为什么现代人仍然会心理出现偏差而成为宗教信徒,以及哪些现代人会这样

    社会科学在十九世纪后期和二十世纪初期的奠基人都对于宗教给予很多论述,但是基本上都是对于宗教进行批判和攻击的也一致预言宗教必将在现代化过程中走向衰落、直至最终消亡。这种宗教世俗化理论被随后的社会科学家作为社会科学的经典“教义”接收下来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社会科学在方法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是二十世纪的绝大多数社会科学家对宗教都采取了忽略或漠视的态度。这種漠视和忽略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如果宗教必定要消亡,何必要花费精力去管它呢而这些社会科学家自身所处的生活圈,又常常确实有宗教根本不重要的现象在以宗教研究为其学术焦点的零星几个学者那里,其论著不过是以汇集宗教正在走向消亡的证据为主(即使对于原始部落文化也有人做博物馆学的收集、整理和保存呢!)或者用更细密的逻辑来进一步论证宗教必将消亡。后者的一个典型代表就是皮特·伯格(Peter Berger)他在六、七十年代出版了几本这样的宗教社会学著作之后,也转去研究别的、“更重要的”社会问题了(当然最近几姩他又开始讨论宗教问题,并且放弃了原来的观点承认宗教并没有如世俗化理论所预言的那样在走向衰落和消亡。见Berger )

    二十世纪社会科学的发展在实证研究方法方面的完善化远远强过理论方面的进展。在社会科学的重心由欧洲转到美国的同时美国社会学家默顿(Robert Merton, )提絀应该把着眼点放在中层理论(middle-range theories),而不要总是盯着宏观大理论这就解除了社会研究者原有的一层束缚,使得没有多少理论性的实证调查研究得以广泛开展起来科学的宗教学要在中国社会中开展,也要以实证调查研究为主而不应该抱着几个大理论不放,更不应该急于建立什么理论体系

    与此同时,宗教虽然在主流社会科学家的视野之外但是在美国社会,宗教在二十世纪却是相当稳定并且悄悄增长,甚臸时有惊人的复兴热潮对此有所留意的学者们一般以美国的特殊怪现象为由而敷衍过去,不求深究不过,由于绝大多数美国人都自称信仰某种宗教社会科学家在研究各种社会组织和现象当中,也就习惯性地把宗教信仰包括在问卷中作为众多的自变量(independent variables)之一,但一般不去花费笔墨探讨其发现中显示的宗教的重要性在遇到实证发现与既有的宗教社会理论相矛盾时,那些客观地报告了实证发现的学者夶多对之表示了不解和困惑(因为经典社会科学理论无法解释)但往往是不求深究,一笔带过

   另一方面,由于实证研究方法与宏观理論的分离教会大学、神学院和基督教宗派自己的内部研究部,也越来越重视对于教会自身的实证研究而不必去管社会科学奠基人们对於宗教的敌视理论。这种为教会服务的宗教社会科学研究并不很注重宏观理论的应用和总结最多提出就事论事的理论或中层理论,其主偠目的是为教会的决策提供实证的根据正因为这样,这种实证研究就非常注重方法的完善、过程的客观、解释的超然这样的宗教社会科学研究虽然受到教会的重视,但是在整个社会科学领域中却是没有地位的处在边缘。

    这样一批有宗教信仰的社会学家为了应对在世俗嘚社会科学圈子中的敌意、鄙视和排斥便组织成自己的团体以便提供相互的支持和学术性交流。比如在受到“美国社会学学会”(American Sociological Association)嘚排挤之后,二百多名天主教社会学家在1938年组成了独立的“美国天主教社会学学会”(American Religion》)也成为对于宗教进行社会科学研究(不仅是社會学研究而是更广泛的社会科学研究)和理论总结的重要阵地。同时在世俗大学中任教而有一定宗教信仰的一批学者在四十年代也开始在哈佛大学定期聚会,在1949年成立“宗教科学研究委员会”并在1956年正式更名为“科学研究宗教学会”(Society for the Scientific Study of Religion),成员包括了社会学家、心理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学家、人类学家等并出版《科学研究宗教学刊》(Journal for the Scientific Study of Religion),成为科学宗教学的主要阵地在美国的这种带动之下,法国、德国、荷兰也出现了类似学会组织并在1948年组成“国际宗教社会学会议”(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for the Sociology of Religion)。这些学会及其刊物培养了不少学者,使得被世俗社会科學刊物弃置不看但是却扎实严谨的宗教社会科学研究成果得以发表

    随着以科学地研究宗教为宗旨的学会及其刊物的稳固和发展,一些没囿宗教信仰但是对于宗教问题有学术兴趣而又不带偏见成见的学者也参加进来更使得科学宗教学有了迅速发展。随着这样一批宗教社会學学者的成熟和人数增加特别是在世俗大学中稳定教职的确立及其影响,到1994年“美国社会学会”内终于增设了“宗教社会学分会”。2001姩美国社会学会共有42个分会,宗教社会学分会有460名成员以人数多少排列处在第15位。到2006年宗教社会学分会的成员增加到632名,可见其影響情况“美国政治学会”中的“宗教与政治”分会在1980年代末或1990年代初组成,2001年有530名左右成员在33个分会中排名第12位[2]。“美国人类学学会”在1997年组成了“宗教人类学”分会等等。与此同时对于宗教进行客观严谨的社会科学研究的文章,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主流社会科学期刊上

    就这样,经过了大约一个世纪的曲折发展社会科学和宗教的关系终于理顺过来,科学的宗教学终于走向成熟随之而来的是一佽范式转变(paradigm shift),一场社会科学的革命这场革命仍在进行当中,旧的范式仍然在抵抗有关宗教的旧的社会科学理论和概念仍然被很多社会科学家自觉或不自觉的接受和使用。正如托马斯·库恩所指出的,旧范式的持奉者已经习惯了旧范式,难以接受新范式,新的范式往往偠以新的一代学者取代上一代学者的形式成为主流不过,这是欧美的发展情况在中国,宗教学研究则在起步阶段应该可以少走一段彎路。

 三、科学的宗教学新范式与旧范式的主要区别

Sociology)上发表文章总结了实证研究之发现与旧范式之预设的不协调和矛盾,以及新的理論探索的日趋成熟第一次宣告了宗教社会学新范式的浮现。关于科学的宗教学新范式的讨论立即成为宗教学术的一个焦点并迅速扩及丠美以外,从而带动了对于宗教的社会科学研究的新热潮加盟新范式的学者也越来越多。作为新范式它就不是一种理论,而是容纳了鈈同的理论立场这个新范式的领军人物是罗德尼·斯达克(Rodney 2000)。下面就以其《信仰的法则》(2004)一书的总结为蓝本阐述新旧范式的主偠对立所在。

    第一旧范式断言宗教是错谬的和有害的,新范式则认定宗教行为同其他人类行为一样主要是理性的。大量累积的实证研究也已经表明宗教事实上有助于精神健康甚至身体健康宗教虽然有时象“鸦片”而维护了社会现有秩序,但宗教有时也会象“安非他命”而激起了民众的反抗和推动了社会的变动成为社会转型和社会革命的启动力。宗教的功能是多重的而不都是消极破坏的。

    第二旧范式预言宗教会随着现代化的发展而注定要衰落直至消亡,新范式则指出宗教变化同现代化没有必然的联系大量实证数据显示宗教信仰囷参与在过去几个世纪以来的欧美社会没有走向衰落,而是相当稳定甚至在美国这个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中有显著增长。在欧美以外的社會在其现代化过程中,也出现很多的宗教复兴宗教世俗化(宗教随着现代化的发展而衰落和消亡)曾经是宗教学术研究辩论的主要理論问题,时至今日可以说世俗化论题已经被彻底推翻。新范式承认宗教在不同历史时期会有起伏变化而某一特定宗教会衰落甚至消失,但是认为没有一个关于所有宗教的单方向的必然趋势无神论者也并不是只在近现代才出现的,而是早在原始部落社会中就存在了无鉮论也不是只在受教育的人中才有,在未开化的乡野之中就有

    第三,旧范式把宗教当作其他东西的附带现象是件“外衣”,竭力挖掘茬宗教之外的所谓实质(人的属性、社会、经济利益、政治利益等)把宗教对于社会道德等方面的正面影响归约为宗教之外的那个所谓實质所带来的影响。新范式则既承认不同社会因素对于宗教现象的影响又把宗教现象当作有其自身本质的宗教存在。换句话说就是把宗教现象当作宗教现象来对待,而不仅仅是一个外衣或其他什么实质的幻像比如说,信仰本身就会对于个体行为和社会产生直接影响洏不一定要通过其他的东西间接地显示其影响。

    第四旧范式把宗教当成心理现象,即把宗教看成是属于个人的不同心理性格的人对宗敎有不同的接纳,比如认为有些人的心理状态容易陷入膜拜邪教新范式则把宗教当作社会现象,是属于社会的或社会群体的比如说,為什么宗教参与在美国要比在欧洲国家高很多为什么保守的教会增长的同时开放的教会却趋于下降?为什么新兴宗教在美国西岸比其他哋方活跃而在欧洲更活跃?心理学显然是不能令人满意地解释这些现象的新范式的标志之一就是强调宗教的社会属性,强调宗教是社會系统的子系统而不仅仅是不同个体的心理差异之结果。

    第五旧范式认定宗教多元性有损宗教自身发展,认为宗教的辉煌时期是一个宗教的垄断时期比如,把中世纪的西欧天主教当作宗教常态而把近现代的宗教多元局面当作非常态,当作一切宗教共同走向消亡的一個过渡阶段新范式则认为宗教多元性会带来宗教总体的兴盛,而宗教多元性才应该是常态我们看到,在宗教非常多元的美国宗教参與率很高,而在宗教一元的社会中对于制度化的宗教参与率相对要低宗教多元性与宗教参与是成正比的。这虽然同既有智慧和常识似乎楿违背但有越来越多的实证数据对此有清楚的支持。本人参与的对于多个新移民宗教的研究也发现支持这一理论命题(见Yang

    上述这五个方面的新旧范式对立,每一个都需要做进一步的澄清与阐述但是,这已经超出了本文的范围需要另外的多篇文章。这里只需指出的一點是新范式是把宗教当作一个客观的研究对象而对待的,是以大量累积起来的实证研究数据为根据的不是从主观的立场引申出来的信條和意见,无论这种主管立场是宗教的、哲学的、或政治的科学的宗教学研究者可以有不同的宗教信仰和立场,也可以根本没有宗教信仰和立场更应该有各自的理论立场。但是客观性和实证性是科学的宗教学的根本特征。只有这样的态度才是科学的态度只有这样的宗教学才可以称作科学的宗教学。也只有这样的科学的宗教学才能较为客观准确地认识和解释宗教社会现象

    总之,科学的宗教学直到最菦才成熟起来而且是经历了一个艰难曲折的漫长过程才使得科学的宗教学最终成为可能的。我们看到在这个过程中,严格秉持社会科學精神的一批基督徒社会科学家的努力起了重要的作用。

    教内教外学者超越自身各自信仰的界限,以科学的态度和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宗教现象是非常必要的。只有这样宗教学才不会成为教内人士与外界隔绝封闭的“盖头”(ghetto),也不会使宗教学沦为反教人士攻击宗敎的堡垒而能担当此任的,在我看来主要靠以学术为宗旨的大学及其研究机构和学者大学是科学知识传播的地方,又是科学研究的主偠基地宗教学或宗教研究在现代大学中存在和发展,有其必然性因为现代的大学最不带功利性,既不必着意去为宗教辩护也不必以限制、取缔或消灭宗教为目的,而是要寻求客观认识深入了解,并教导学生去认识人类文化和文明的丰富多彩从而成为具有人文精神囷科学态度的现代公民。

Religion)为大会主题颇能显示宗教学发展的趋势。科学的宗教学已经成熟它正在从社会科学的边缘迈向主流。科学嘚宗教学在汉语学术圈中也开始引起注意从2004年到2006年,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了三届“中美欧宗教学暑期高级研讨班”并在北京和昆明举办叻三届“宗教社会科学研讨会”吸引了国际著名学者、港台和中国大陆的学者和学生参加。2006年《中国人民大学学报》(第六期)开辟叻“宗教社会学”专栏。2007年香港的《道风:基督教文化评论》出版“宗教社会学研究”专辑(总第26期)。2007年《上海大学学报》也开辟叻“宗教社会学”专栏。随着社会学家和其他社会科学家对于中国当代社会中宗教现象的注意和重视中国的宗教社会学研究或宗教社会科学研究也必将得到更多更好的开展。而中国宗教社会科学的开展也必将对国际宗教社会科学的理论发展做出有益的贡献。

    (作者:杨鳳岗 发表于《西方人文社科前沿述评 · 社会学》李捷理主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出版123-133页。)(来源:《社会学》)


当在18世纪末从事写作的时候康德是会熟悉蒙塔克勒、巴伊和其他人阐述的这样一个思想的:哥白尼引发了天文学中的一场革命。而且到那个时候,人们已相当普遍地鼡“革命”这个术语去概指科学、审美以及整个思想领域的激进变革那时,“革命”还很渺茫因此,考虑到康德在哲学史中的突出地位他关于革命、科学中的革命的看法,对于我们研究18世纪的这些概念是特别重要的但是.由于人们普遍认为康德把他自己在哲学中的創新归之为一场哥白尼革命,所以这些看法甚至是更引人兴趣的

迪埃克斯特休斯在其权威著作《世界图像的机械化》(1961,299)中断言“洎康德以来,‘哥白尼革命’这个概念一直是对某种见解或看法的根本改变的一个确定的表达而且在科学史中,1543年被看作是中世纪与近玳之间分界的实际日期”大量论述康德思想和哲学史的著作都认为,康德把他本人在哲学方面的成就与一场哥白尼革命相比较几年前,开放大学(这是英国电视台在群众教育方面所进行的一项大胆尝试它给予那些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到某所学院或大学学习的人相当于学壵的学位)节目“第二水平线”开设了“革命的时代”这一课程。其中两个主要的单元就被叫做“康德的哥白尼革命”;一个单元的副标題是“思辨哲学”另一个单元的副标题是“道德哲学”。在第一个单元中作者(维西,197210)提到“思辨哲学中康德的哥白尼革命”,泹他从未明确把这个概念看成是康德本人的创造在第二个单元(汉夫林1972,23-25)中作者毫不含糊地说,“康德本人并未明确把他在道德哲学方面的努力与‘哥白尼革命’相比较正如他并没有把自己在思辨哲学方面的成就与此相比一样。但是我认为我们仍然可以公正地說(人们也经常这样说),这个比较既适用于前者同样也适用于后者。”

既不熟悉有关康德的文献也不通晓哲学史的读者不可能知道對康德的“哥白尼革命”的确信是如何近于普遍(尤其是英国和美国的著作家中间)。下面是我们随便选择的几个例子:

康德……在「《純粹理性批判》」序言中…谈到在我们的思想方式中所计划的“哥白尼革命”(伯德1973,190-191)

康德把他自己的哲学革命与哥白尼发动的革命相比较(佩顿1936,1:75)

现在我们可以理解当康德声称引发了一场像哥白尼在天文学中发动的革命那样的哲学中的革命时他的含义了(咘罗德1978,12)

康德将这种设想先天知识的可能性的新的方法与哥白尼在天文学中引起的革命相比较(林赛1934,50)

他坚持认为他的哥白尼式嘚革命并不损害经验世界的经验现实,就像日心说也不改变或否认经验世界的现象一样(科普尔斯顿1960,6:242)

在〔他的《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序言中他把自己与哥白尼相比,并且说他已在哲学中引起了一场哥白尼革命(罗素1945,707)

康德说他自己已经引起了一场“哥白胒革命”(罗素1948,9)

康德进行比较的全部意义在于我们在两个假说中发现了一场革命或对一个很久以前无人表示异议的基本假设的彻底修正。在一种情况下假想的是观察者的静止性,另一种情况是观察者的被动性(韦尔顿1945,77)

尤其出人意料的是康德本人标志着他洎己认为是作为一场哥白尼革命而引起的革命。但是除了他认为它是一场革命外,在其中没有什么哥白尼的东西……因为他的革命就咜是一场革命来说,严格地讲正是反哥白尼的革命(亚历山大1909,49)

…康德本人自豪地称呼他的一个思想为“哥白尼革命”(波普尔1962,180)

康德相信他对理性的批判引起了哲学中一场事实上的“哥白尼革命”。(艾肯195731)

众所周知,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的序言中特别提到了“哥白尼革命’从而对问题作了简洁的陈述。(卢卡奇1923111)

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1787)第二版序言中将称他的哥白尼革命的东覀……(谢瓦利埃1961,3:589)

我把康德的学说看作是哥白尼革命的一个伟大的、个人的哲学成就关于这一点,康德本人曾几次提到(奥伊澤尔曼1972,121)

关于康德所谓的“哥白尼革命”的根本思想(德勒兹1971,22-23)

康德对自己完成了一场真正的哲学革命而高兴……——这场革命鈳以与哥白尼在宇宙论和数学秩序中的革命相比(德沃,1955434)

康德在思想史中的革命行动,他的“哥白尼革命”(维尔莱明1955,358)

我们所作的这一系列引证使人们对哲学家的中间一个相当普遍的看法更确信无疑了:(a)曾经有过一场哥白尼革命而且(b)康德认为他自己茬哲学中的根本创新,是那场革命之后的另一场哥白尼革命或者说像一场哥白尼革命。如果抽出半小时的时间随便翻阅一下图书馆的书架就可以发现至少几十个这样的说法;这些说法都出自著名学者之口,并且发表在由我们第一流的学术和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著作之中此外,《百科详编》(它是新版也就是所谓第15版《不列颠百科全书》的一部分,被形容为“详解”;197310:392)的权威说法是:

康德骄傲地宣称他在哲学中完成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正像近代天文学的奠基人哥白尼由于把恒星的运动部分地归之于观察者的运动从而解释了恒煋的表面上的运动一样康德则通过揭示客体与心灵相符合——在认识中,不是心灵去符合事物而是事物要符合心灵——而证明了心灵嘚先天原则如何适用客体。

许多论述康德或哲学的著作都包含有关于“哥白尼革命”(弗拉肖斯196298ff;杜威,1929287),“康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波普尔1962180)的章节。杜威在1929年主持吉福德讲座期间在谈到“寻求确定性”时大胆地断言:“康德声称从有知识的主体的观点来看待世界以及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从而在哲学中引起了一场哥白尼式的演变[原文如此应为革命revolution]”。杜威最后相当不谦虚地把他本人對哲学的贡献评价为与康德引起的革命同样重要的另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卡尔·波普尔在1954年的一篇论文〔这篇论文后来又在他的《猜想與反驳》重新发表(1962,175ff.)〕中有一部分专门谈到康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波普尔在此引证了康德的一句话:“我们的理智不是从洎然获得它的规律而是把它的规律强加于自然”。对此波普尔评论说:“这个公式概括了康德本人自豪地称呼他的‘哥白尼式的革命’的一个思想”(p.180)。一本专门论述《康德的遗产与哥白尼革命》的著作(维尔莱明1954)也已出版。在1970年召开的第三次国际康德大会的巳经出版的文献汇编中至少有三篇论文谈到“康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贝克,1972121,147239),而且有一篇论文的标题就是“休谟和康德的謌白尼式的革命”(234ff.)

在我们谈了这么多之后,如果再说康德并没有把他自己的贡献与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相比较无论对于读者来說,还是对于我本人来说看来肯定是令人惊讶的。而且我肯定读者会充分理解为什么在最后编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发现有必偠回到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它最初出版时的德文本以及现在流行的三个英译本L.J.M.D.米克尔约翰,1855;马克斯·缀勒,1881;诺爱·肯普·史密斯,1929以及许多重印本)以使我保持确信,在至少三种语言中的如此之多的著名权威可能使这样一个如此明显的错误继续存在下詓在1929年吉福德讲座的听众中,是否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康德的原文所以可能引起了杜威对他的错误的注意?在第三次国际康德大会上就没有一个康德学派的学者曾经用德文或英文阅读康德的著作,并记得他实际上说的什么吗在1974年以“科学与社会:过去、现在和未来”为题的哥白尼学术报告会上宣读的一篇论文(斯特奈克,1975)对杜威和康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作了比较(C.科恩1975)。有一篇学术评论对這篇论文进行了讨论(克罗普赛1975)。这篇评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卡尔·〕科恩教授…把杜威的哲学说成是一场真正的哥白尼革命嘚产物”(105)但是评论者没有纠正对康德的哥白尼革命的提法;而且,显然也没有任何一位读者这样做

那些论述康德的哥白尼革命而苴实际公康德的所谓类比提供了根据的作者让读者参看《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序言(1787;初版于1781年)。我们一会儿将看到这篇新的序言昰非常有趣的,因为它对科学(数学和实验物理学)中的革命以及知识发展中的革命进行了讨论关于哥白尼康德实际上是这样说的(引洎康德《纯粹理性批判》1926年版,第20页即Bxvi页):

于是吾人之进行正与哥白尼之按其基本假设而进行相同。以“一切天体围绕观察者旋转”の假定不能说明天体之运动,哥白尼乃更假定观察者旋转星球静止不动,以试验其是否较易成功(《纯粹理性批判》蓝公武译,三聯书店1957年版,第12-13页)

这里,人们不必是一位德国学者甚至也无需对德国语言十分熟悉,就可以看到在我们所引的这段话中,康德所说的是就哥白尼的“基本意图”或“基本思想”而言而不是“就一场革命而言”。在今天人们公认可靠和权威的译本中诺曼·肯普·史密斯将康德所说的“哥白尼的最初设想”改为“哥白尼的基本假设”。这也许可以提供对康德的意图的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它事实仩完全背离了康德本人简单的和明确的表述因此,肯普·史密斯也给原来德文中的短语加了一个脚注。他的译文是:

因此我们恰恰应当依据哥白尼的基本假设[mit den ersten Gedanken des Kopernikus」的思路而进行由于依据“一切天体都围绕观察者旋转”这个假定不能令人满意地解释天体的运动,因此他作了這样一个尝试:假若让观察者旋转而星球静止不动,那么是否更能取得成功

康德的这段话清楚地说明了他的意图。在哥白尼之前的天攵学中人们假定,行星表面运动的所有复杂性都是现实的但是,在哥白尼之后的天文学中人们看到,这里所说的复杂性有一部分是甴于观察者在一个运动着的地球上的位置而产生的比较早的形而上学也作了类似的假定:事物的所有外部表征(现象)都具有超出认知惢灵之外的一种现实性,正如行星运动的复杂性在哥白尼之前的天文学家看来也具有现实性一样然而,康德的新观点设想:我们知识的對象不是“自在之物”(thingr

康德的做法可能类似于哥白尼革命的传统观点因为在天文学和数学中我们可以看出“长久以来未遭非议的一场革命,或对一个基本设想的彻底修正”(韦尔顿194577)。也就是说“在一种情况下,人们假定的是观察者的静止性在另一种情况下设想嘚是观察者的被动性”。许多哲学家指出康德的所谓革命不是真正哥白尼式的革命。正如贝特兰·罗素(19489)所说,“康德说他完成了┅个‘哥白尼式的革命’但是,如果他说完成了一个‘托勒密式的反革命’可能会更准确些,因为他把人重又放回到哥白尼从此推翻囚的权威地位的中心”

无论康德的实际意图如何,他显然而且肯定不是说他完成了(或将完成)形而上学中的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上媔我们所引证的那一整段话(B xvi)不包含任何这样的说法,而且它既没有提到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也没有提到在形而上学中的任何革命(無论是实际上的或是即将来临的)。但是虽然在《纯粹理性批判》的任何版本中没有一个地方提到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但是却存在形洏上学中发生一场革命的迹象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康德没有提及一个哥白尼式的革命因为在第二版序言中,他充分展开了科学中革命嘚概念以及知识革命的概念然而,在陈述康德的革命观之前有必要提一下康德提及哥白尼的其他两个地方——它们都出现在《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序言的一个注释中。在这个注释中康德(1929,25=B xxii)解释了“天体运动的根本规律”——大概是开普勒的法则——如何“给予哥白尼最初仅假定为一种假说的东西以已证实的确实性且在同时又产生出联结宇宙的无形力量(牛顿的引力)的证明。”康德又说假若“哥白尼不敢于在观察者中而不在天体中探求所观察到的运动”,那么牛顿的万有引力“将永远木会被发现”在这些句子之中我不能发现康德表达了这样一个看法:即他相信曾经发生了一场哥白尼革命;它们甚至可能暗示了这样一个意思:只是到开普勒和牛顿的时代方发生了一场革命。这些句子确实表明了康德本人所认为的“与[哥白尼的」这个假说相似的观点的转变”的作用就[哥白尼的」这个假设洏言,康德“在这个序言中只是作为一个假设提出来的目的在于引起人们对进行这样一个转变(它总是假设的)的这些最初的尝试的特點的注意”。但是——康德又断言——这个假设将“在《批判》本身之中从我们关于时空之表象的性质以及悟性的基本概念而证明其为必然的,而非假设的”

在康德的论述中,哥白尼的名字只是在康德提到“最初的思想”时以及在我们刚刚讨论过的段落中出现的在康德的其他著作中,也曾提到哥白尼但是都与革命的观念无关。简而言之一场自称的康德的“哥白尼革命”与历世纪末所谓的天文学中嘚哥白尼革命一样,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现实性尽管在著名的杂志上至少有三篇学术文章试图告诉广大的哲学家们康德并没有把他的贡献與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相比(克罗斯,1937;汉森1959;恩格尔,1963)但是,著名的哲学家们在自己的书和文章中仍然给予“康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以一个显著的位置

康德对于科学中革命的看法

《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序言中对科学中的革命的讨论是值得注意的。18世纪的许多學者认为革命,以及在科学中产生某种全新东西或直到那个时候才存在的某种东西的突然的、引人注目的飞跃推动科学向前发展。康德就是这样一位学者他所谈到的第一场革命是找们知识的激动人心的变化。这场革命所包含的“革命”一词的新的含义逐渐为人们普遍使用就他使用“革命”这个术语而言,严格地说康德是一个新思想家(现代人)而不是一个传统拥护者;他所说的“革命”不是指某個循环的变革或某个盛衰,或回到从前的某个更理想的状态而是与过去进行完全而彻底决裂的一个根本的、前进的步骤。

在康德看来苐一个革命发生在数学之中并且在于把一种陆地测量的经验知识转变成一个演绎体系。“真实的方法”如同“在论证等边三角形性质的第┅人(不问其人为泰勒斯或其他某人)的心中显现的”“新的光明”而被发现关于这件事,康德说(1929p.19=B xi-xii):

他所创建的真实的方法,并不在检验他在图形中或在图形之赤裸裸的概念中所见及的事物以及由此以理解图形之性质,而在发现所必然包含于“他自身先天地構成的概念”中的事物由他所呈现此先天的事物于他自身的构成方法,以把它表现于图形之中假若他以先天的确实性而认识任何事物,那么除去必然由他自身依据他的概念所加入于图形中的东西之外,绝不附加任何事物

康德在这里把“科学的荡荡大道”与“盲索”莋了对比。这个对比或差异并不总是容易理解和把握的但是,从根本上康德似乎要说在逻辑中,理性仅论究其自身但在科学的几何學中,理性则被用于它自身之外的某些事物——如几何图形——尤其是等边三角形思想中的革命(Revolution der Denkart)在于认识到,“无论是经验的观察还是对概念的分析都无助于我们证明任何数学的真理”(佩顿,1937366)。仅用眼睛观察或者依靠检查以确定等边三角形的性质是不够的,考察关于这样一种三角形的概念也是不够的相反,“我们必须运用……康德所说的概念的‘建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先天地展示與我们的概念相一致的直觉。”因此“康德认为最早的数学家的发现似乎是”(同上):

必须依据他本人思索的并先天地展示出来的合乎概念的东西构造图形;而且,为掌握一定的先天的知识除去必然由他自身依据他的概念所加入于图形中的东西外,绝不附加任何事物

康德认为(1929,19=B xi)几何学的这个根本的转变“必定是由于某一个人的高明思想所引起的革命”。因而这个人指出了“这门科学必须進入的途径,遵由这个途径方可能得到所有一切时代及其无限扩展中的确实的进步。”

康德坚持认为“这场思想革命「Revolution der Denkart」远比发现绕荇著名的好望角的航线要重要得多”。然后他又提到“这场革命的纪念”所以,在一页之上几行文字之中对革命有三种不同的提法(两佽是作为“Revolution”一次是作为“Veranderung”提出来的)(p.19=B xi)。

在紧接在后面的较短的段落(19219-20=B xii),康德从数学转向“自然科学——这里所说嘚自然科学是建立于经验的原则之上的”。自然科学花费了比数学长得多的时间才进入“科学之大道”的康德说,“只是在一个半世紀之前”培根才“部分地开始”这个转变并“在一定程度上在那些已经走上”创建一种以经验为基础的科学——这可以说“是一场思想革命的意想不到的结果——的道路的人们中间激起了新的生气和活力。

在下一段康德毫不掩饰地“推溯实验方法史的正确途径”。在此他仅仅提到伽利略、托里拆利、施塔尔这几个人的实验以为例证。他断言物理学经历了一场“其观点中的仁慈的革命「其思想的有利嘚革命y’。对于康德来说“物理学中的‘仁慈的革命’所依据的‘幸运的思想’是,当理性必须在自然中探求而非虚构事实时凡由理性自身的渊流而不能知而只能从自然学习的东西,理性必须在这个探求之中把它自身置于自然之中的东西作为其指导”正是在这方面,“自然研究在数世纪的冥行盲索以后才进入科学的坚实的道路”(pp.20-21=B

在讨论了数学以及实验的或以经验为基础的物理学之后康德转姠了形而上学,“一门完全孤立的思辨的理性科学”(p.21=Bxiv)他把这一学科与数学和自然科学作了比较。他指出数学和自然科学是“甴于一场突发的革命而变得今天这样繁荣的”(pp.21-23=B xv-xvi)在这个讨论的第三页上出现了“mit den erstenGedankendes Kopernikus”这样的用语。我们已经看到这一说法可以逐字译为“就哥白尼的最初思想而言”(with the first thoughts ofCopernicus)。在这里康德的观点显然是,哥白尼已完成了从一个静止的观察者的看法向一个旋转的观察鍺的观点的转换他表明,当人们使观察者的运动脱离太阳、行星、恒星的已观察到的或表面的运动时那么就会出现变化。因此康德所理解的哥白尼的“最初思想”似乎是在逻辑在先而非历史连续的意义上说的。而且如果康德想说哥白尼开始或创始了——天文学中、科学中或思想领域——的一场革命,那么他又为何不这样说呢因为,就在前面几页他还在讨论科学中的革命,而在这一页一开始他又談到科学中的革命显然,这样一场革命的概念在他的思想中占据显著地位不管康德是否认为有一场哥白尼革命,他在《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序言中肯定没有这样说这个事实在讨论康德对哥白尼的评论被置于其中的科学革命和思想革命的时候,似乎是更为重要的当嘫,在提到哥白尼的那一段的开始就提到革命也不可能导致注释者们认为康德提到了一个哥白尼式的革命

康德说,他认为他的书给予形洏上学以科学方法的确定性他坚持认为,哲学家应当尝试模拟数学和自然科学的进行程序至少“就它的作为同样的理性知识类推于形洏上学的模拟可能允许的范围而言”是如此(1929,22=B xvi)此后,康德又谈到他留给“后人的遗产是一种成体系的形而上学”他说,“这是┅件不可轻视其价值的礼物”因为“理性将因而能遵循科学的坚固的道路,而不是像以往那样没有审查和自我批判地冥行盲索”(p.30=B xxx)

能说形而上学中的这样一个变革就是一场革命吗?康德对此作了肯定的回答他说,他的论述的目的在于“改变当前盛行的形而上学的方法并且遵循几何学家和自然哲学家的做法,由此在形而上学中发动一场全面的革命〔eine ganzliche Revolution](Bxxii)因此,康德加入了18世纪科学家——西默尔、拉瓦锡、马拉——的行列这些科学家都说自己的工作就是引发和制造革命。但是康德既没有说这场革命是哥白尼式的革命,也没有舉哥白尼或天文学为证因为,在任何已知的信件、出版的著作或手稿中康德都不曾提到一场哥白尼革命。所以他不可能说过,他对哲学的重大贡献是(或将是)引发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

那么,我们所见到的文献又怎么可能是如此错误呢一个可能的解释是:在一个段落开始的时候论述了形而上学中的革命,而在此之前的一段有一个比较长的脚注其中谈及哥白尼和牛顿。注释者们的错误可能由于把關于形而上学中的革命的句子与前面的那个脚注合在一起了但是,因为康德用的是“几何学家和自然哲学家的例子”而非天文学家的唎子,所以在我们看来任何可能的(尽管是未必有的)联系都是与一场牛顿式的革命而非哥白尼式的革命的联系。无论最初错误的根源洳何作者们显然是彼此以讹传讹,而没有仔细审查其来源尽管有三个关于康德从未描述过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的告诫,而区也没有多尐人说康德在形而上学中引发过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但是,这个错误在哲学文献中还是年复一年地存在了下来

正当我完成对这一章的朂后修改时,我又见到四本继续存有这个长期错误的书一本是罗杰·斯克鲁顿写的,作为“昔日名人”丛书之一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莋者在书中强调“康德所说的他在哲学中‘哥白尼式的革命’”(198228)。另外一本是已故的恩斯特·卡西尔的一部伟大的杰作(初版于1918年)这部著作已译成英文。书中一篇新的“英文版导言”(1981vii)一开始就讨论了“康德在哲学中的哥白尼式的革命”。我们在其中还读到:“哥白尼革命是建立在一个全新的哲学观和哲学方法的基础之上的康德把这种新的哲学观和哲学方法描述为批判的和先验的”(p.viii)。

茬研究歌德、康德和黑格尔的一本一流的著作中沃尔特·考夫曼写道(1980,87—88):“康德声称完成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但是,考夫曼认为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完成了一个反哥白尼的革命他颠倒和推翻了哥白尼对人的自尊的震耳欲聋的攻击”,因为他“使人重新回到了世界中心的地位”《科学史辞典》(1981)中有一个论述哥白尼革命的非常有洞察力的条目,它强调这个表达方式可以有两種含义:其一是哥白尼“将一种日心体系引入天文学”其二是“这样一种体系以带有开普勒所提出的椭圆形轨道的经过修正的形式在17世紀牢固地确立起来”。该条目最后评论到:“人们同康德一样用‘哥白尼式的革命’这个概念普遍描述任何能够促进思想进步的观念的根本改造”。但是在这同一本辞典后面有关康德的条目中,对所谓哥白尼式的革命没有任何涉及

把哲学或形而上学中一场自称的哥白胒革命归因于康德并非最近的发明。在1799至1825年期间至少有四位研究康德哲学的作者——在出版物或讲座中——公开说,康德本人期望或者巳经着手进行哲学中的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一位在德国生活多年的法国人夏尔·德·维拉尔把大量解释康德思想个人的出版史物献给了他的同胞。在1799年《北方的目击者》中一篇关于《纯粹理性批判》的文章里,维拉尔说道康德对人类知识和推理的沉思“使他认为在形而仩学中需要一个类似哥白尼在天文学中完成的革命”(p.7)。然后维拉尔用与康德本人在《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序言中描述“哥白尼嘚最初思想”时(B.xvi)所使用的相似的术语和措词,解释了康德革命的性质在另一部著作《康德哲学》中(1801,PP.Viii-x)维拉尔暗示,笛卡爾、拉瓦锡以及哥白尼和康德已经引起了一场思想革命

十六年后,维克托·库辛重新提出了康德的哥白尼革命的话题。库辛是他那个时代阅读最为广泛的哲学普及者之一而且他的书有许多版本并一再重印。1817年他在巴黎大学文学院主持讲座期间把康德与哥白尼革命联系在┅起。他的这些讲演直到1841年才出版编者为此所写的“按语”说,这些讲演是在法国大学中对康德体系的最早介绍(1841iv-v)。在第二版(18461:105-113)中,人们清楚地知道库辛在1816年也讲授过康德的思想,但是在那时他的德语水平特别差,故他不得不依靠康德著作的拉丁文本囷法文的二手著作在1817年,当他能够从德文原文阅读康德著作时(1:255n.2),库辛解释说“康德在形而上学中引起了一场与哥白尼在天攵学中引发的革命相同的革命”。在他1820年的讲演(18421846,1857年版;1854年英文版)中库辛说,“康德意识到他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昆山大润发卡使用范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