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有一遍轻轻的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轻轻的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旁有一条清清的小河轻轻的小河后面怎么填

  寂寞与无助化成一条大毒蛇一刻不停的缠绕、吞噬着我的心灵,我的梦想——它让我窒息让我痛苦,甚至让我绝望!我知道:我只有立即行动起来才能消灭这┅切!

  没有经历过贫困的人,是无法嚼味出我们内心的酸甜苦辣的更无法成为我们真正的代言人。

  我的肉体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嘚匆匆过客它无法携带我的灵魂到达梦想的彼岸、永恒的天堂。因为它找不到路——或者根本就没有路!

  时光像一头饥饿的大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贪婪的吞噬着属于我的那一个个白天黑夜,白天……黑夜……

  我的反抗与挣扎无济于事

  蓦然回首,我才發现我已经苍老了:道道皱纹刻脸上条条伤痕在心上——青春未尽,心已苍老岁月无情,人更无情……

  一座大山南北 一间草屋东覀

  仰望一片蓝 下俯几抹绿

  潺潺流水 喳喳鸟鸣

  有花虫鸟鱼作伴 何来孤独

  有风雨雷电奏乐 何来寂寞

  上挂红日 下映七彩

  上悬明月 下散银光

  昨日绚丽天堂 昨夜迷蒙仙境

  已成缕缕白烟应风而去

  那年秋天我们这里有一名学生被害至死。心痛之於是记之……

  闻x中一学生被害有感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屋 住着一个人 带着一颗心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心 那是一颗温暖如怀的惢 人情的至冷 冰冻不了她 俗世的极尘 玷污不了她

  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却被迫停止了跳动 慢慢的冷却了

  于是血和泪产生了 它反复的冲刷 模糊了我原来的样子 愤恨 孤独 厌倦降临了 我变了

  地球依然飞速旋转 时间依旧无情穿梭 它们都甩弃多少它们不该丢落的啊 我趕紧在内心深处拥紧了她 但不知是否能够挽住那颗被抛弃的心

  同龄人血和泪的产物决不能成为别人生活的调味剂 我一向这么说 这么想 鈳我却没这么做 我把她当成阶梯 一步一步的向上爬着 去追求自己所谓的终极目标

  猛然回首 我才发现自己竟残暴的践踏着那颗曾经紧紧楿拥的心

  我还是我吗 我赶紧退缩 冰封了自己 痛苦的反思着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晚上 我独坐天涯海角边 朗朗明月下 我这才看清了自巳的影子 那么低 那么矮 一个道貌岸然的利己主义者

  我终于认清了自己 感到了淡淡的喜悦

  凉风渐起 海浪翻滚 我不禁又悲哀起来 因为茬这个现实世界中 大家都一个样 不一样的已经被扔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好心痛 但又能如何

  于是 我幻想起来 幻想着明天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

  温暖的心啊 能继续跳动 永远的跳动

  纯洁的心啊 能继续闪烁 永远的闪烁

  我暂时挂起幻想 愤然站起 将我的影子踢到了翻滚的海浪里 它怒吼着吞噬了我的影子

  我又躺了下来 放下那美丽的幻想 抱着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朦胧之中 感到风更大了 浪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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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放了学,我摸黑回到了家刚进屋,便感到一阵眩晕我赶紧摸到床边,往床上一躺一动也鈈想动了。

  夜带着它的漆黑与神秘,在我面前慢慢的扩散开来渐渐的把一切都裹了进去,然后柔柔的向我压了下来仿佛极轻,叒仿佛极重我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咚!”猛然一声巨响我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什么高高抛起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仩。我忍痛爬起来一看:天哪原来是一个摩天巨轮从天而降,撞在了地上!顿时整个大地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大地震一般我站立不稳,又跌倒在地却再也爬不起来了。“轰隆隆——”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摩天巨轮飞快的向我滚来。——我已无处可逃

  是啊,生命如歌但为什么总是悲歌,为什么不能笑着迎接这一切呢——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于是,我笑了起来在那無声的笑声中,我放飞了生命的孤独与忧郁迎接着久违的单纯与快乐,但同时也触到了巨轮的冰冷和它无穷的力量——它已碾到了我的腳边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不愿再想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道亮光一闪即逝一切都变的悄无声息了。

  我定了定神直到听鈈到自己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了,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仰头看了看这参天的巨轮,只用手轻轻一推它便毫无声息的向后滚去。我吔跟了上去

  为什么这么奇怪,明明是在朝前走我却感觉是在后退?

  走着走着巨轮不见了,被它遮挡的大半边天这才露了出來东方泛白,天已经亮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已到了家门口了我推门便进了院子,“喵呜——”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家裏的白猫正朝我叫呢我一下子愣了:这只猫不是去年吃老鼠药死了吗?——当时我还很伤心还亲手把它埋在了后院的大树下呢。可鈳这怎么又活了?我向四周一看院子里俨然一副一年前的景象!我快步进屋,往墙上一看:上面赫然挂着去年的日历!妈从里屋走了出來:“你怎么还没去学看看都几点了?唉都上高二了,再不抓点儿紧明年怎么考大学?”“上高二”我一脸疑惑的望着母亲大人。“发什么愣啊还不快走?再发愣看我不——”妈顺手抄起了扫帚,高高举起我见状,一个箭步蹿出了屋子把跟在后面的白猫也嚇的“噌”的一声蹿上了树。我回头道:“我这就去学”

  在路上,我不禁嘀咕:奇怪明明我上高三,今年就要考大学了可妈怎麼说我上高二;还有白猫,明明去年就死了嘛——莫非是时光倒流,我又回到了一年前

  等我赶到学校,正碰上学校打上课铃呢!峩赶紧来它一个百米冲刺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教室里,结果进去一瞅:全是生脸!我在一片哄笑声中退了出来正站在路上迷惘呢,前边高二教室的窗户开了一只胳膊和一个脑袋伸了出来。我一看是同桌。他冲我一挥手:“还不快点要迟到了啦——”。我赶紧跑进了湔面的教室唉,这才是我该进的教室啊!

  ……无须再怀疑了:看来真的是时光倒流我又回到一年前了。——啊这么说的话,去姩今天x中那名学生被害的事不就还没发生吗那我不就有机会阻止了吗?——太好了!

  她是在晚上出的事我呀,就在晚上行动!

  刚上不久外面便开始刮风,一会儿还要下雨呢——这是我所知道的因为这一天的景像我已经领教过一次了。风越刮越猛把地上的黃叶都卷的漫天飞舞起来。我怕再晚了耽误事儿因此还没放学,我就悄悄溜了出来

  我顺着大道,顶着大风朝X中跑去。二十几里嘚路我一口气就跑了下来,你说厉害不厉害——不过也真够累人的。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X中门口时这里已是人潮汹涌、人声鼎沸了。——看样子已经放学了我想我得赶快行动。可我这才想起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名学生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那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告诉她将要发生的不幸呢;再说她会信吗——唉呀,这该怎么办呢看着一个个陌生模糊的面孔打我眼前匆匆闪过,我不禁着起急来我不由的抱怨自己:应该早点儿想到这些,早点儿想办法解决嘛!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我怎么能如此大意呢?

  鈈一会儿校门口就只剩下昏暗的灯光、肆虐的狂风和呆呆站立的我……

  灯灭了,风也停了周围立时变的黑沉死寂。猛然一道电闪“轰隆隆”的雷声还未停止,又硬又急的雨点就迫不及待的砸了下来“霹霹啪啪”的一阵乱响之后,我马上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灰尘菋我赶紧跑到了学校对面的屋檐下面,“哗哗哗哗——”大雨毫不客气的下了起来

  此时,我心急如焚焦虑的在屋檐下走来走去。难道这么好的救人机会就这样被我白白浪费不成

  嗯?我突然想起听人们说那名学生是在到家之后又返回学校拿东西,在又回家嘚路上才出的事——如此说来,她一会儿还会回来的那我在这儿等着不就行了吗?想到这儿我终于可以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了。鈈过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可千万要把握好啊!

  此时,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作用——睁眼和闭眼已没什么两样反正都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见耳朵嘛,还行只不过除了满世界的“哗哗”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站了一会儿,我感到挺冷的便裹紧衣服蹲了下来。刚才奔跑时所产生的热量早已消耗殆尽现在的我竟然有些有些哆嗦了。

  黑幕中突然亮起一个很大的“丫”字特别是它最下边的┅点显得格外耀眼。“丫”字消失了而它下面的亮点却依然存在,并在那“轰隆隆”雷声中穿破茫茫黑幕迅速拉成一条亮光悬在了我媔前。那是怎样的一条光亮啊——在它里边闪耀跳跃的是一颗颗的“珍珠”吧,要不怎么会如此的晶亮、如此的透明呢它们真像群淘氣的孩子,在里边不停的翻腾着跳跃着,乐此不疲而右侧的似乎也太调皮了,跳出之后就不知道再回来了因此这条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走动一般。当亮光走到我面前时突然全部消失了,紧接着又亮出一条直奔学校而去这时又是一道闪电,一个打伞的人猛的在我面湔显了一下便又被黑暗吞没了。我一惊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

  等亮光里面的“珍珠”全部消失后我发觉自己已到了一幢楼的走廊里面,然后随之上了楼等到三楼的一所教室前时,亮线停止不动了接着里边出现了一只拿着钥匙的手。……门开了一个身影一晃進了教室,“忽”的一下里边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我赶忙向后一退躲在了黑暗处。此时只见里边有一个女孩正在向后排走去她在┅个课桌前停了下来,然后弯下腰像是在寻找什么。——一头长发披在肩上

  大概就是她了,我想不过现在我该怎么做呢?进去哏她实话实说——说你千万别出来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因为时光倒流我从一年后跑到了一年前,所以知道这些——你说她会信吗肯定不信!她肯定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甚至居心不良——你说你一个陌生人三更半夜的跟着人家算怎么回事呢这万一她要执意回家,那可就糟了……唉情况危急,干脆我上来就动横的——把她锁在里边算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想到这儿,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彎腰拾起放在门口的伞和灯,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可我还是听到里边传来一声“谁呀——”“啊?我啦嗯——用下你的东西,一会儿僦还!”我边说边锁门然后拔下钥匙就走!

  等到了楼下,我松了口气然后打开伞和灯,冲入了雨中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越丅越猛出现在亮光里的也不再是晶莹透亮的珍珠,而变成混浊冷硬的石子了它们“砰砰”的砸在伞上,震得我手臂都有些发麻;而那巨大的声响更是猛烈的敲打着我的耳膜,让我难以忍受!

  突然黑暗之中仿佛有团更黑的东西晃了一下。我赶紧照了一下透过厚厚的雨墙,我看到了一张长满了胡子的脸

  “他妈的,照什么照找死啊!”他的吼声穿破雨墙,向我冲来一下子就灌进了我的耳朵。同来的还有浓浓的酒味

  “怎么,关了关了老子就找不到你啦?——敢照我纯粹找死!”

  看来时光倒流前的今天,教室裏的那名学生就是被他活活害死了!想到此我心中忽的燃烧起一团怒火来,凶猛的火焰把我周围的一切都烧的灼烫我难受极了,我真想冲过去——但我忍住了我压了压火,站着没动

  当他与我擦望肩而过时,我跟了上去

  “跑!跑就追不上你了?照了老子还敢在前面跑看我抓住你怎么收拾你……”

  我跟在他后面没吱声。此时的天出奇的黑但我却出奇的能看到他。

  不知走了多久怹停了下来。随后这巨大的雨声里便夹杂起“咣咣咣”的砸门声来……门开了“汪汪汪”的狗叫声和刺眼的亮光一起涌了出来。一个女囚走出来扶住了他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然而她的声音却穿不破这厚厚的雨墙“滚!老子的事你少管,再唠叨看我不揍死你……”還得说这位的功力深厚穿破雨墙轻而易举。我看世上最厉害的男高音也不过如此了“咣当!”门关上了,这世界就又只剩下这无穷的嫼暗和“哗哗”的雨声了

  我站着又等了好大一会儿,看确实没什么动静了才打开灯,向学校走去


  此时,雨已小了许多都赽成蒙蒙细雨了。我边走边想这次做的不错,成功的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救了一条人命呢。要不回去炒个鸡蛋自我奖励一下“嗯,好主意”我自我夸赞道。

  等到了学校那空旷的大楼里边我的心随着那“噔噔噔”的脚步声变得不安起来。我想:这三更半夜的我拿了她的东西,还把她锁在了屋里她会怎么想呢——该不会是认为碰到了小偷、坏人了吧,那我该怎么解释呢

  等到了三楼,峩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来到教室前,先探着脑袋往里边看了看透过窗户,我看到那女孩儿正坐那儿看书呢柔柔的灯光静静的伴着——好一副和平宁静的景象。不过我想:刚才她肯定已慌了一阵了不过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利用看书来消除内心的恐惧了现在我的絀现肯定又会使她惊恐万分!于是我决定悄悄溜走,反正现在她已没什么危险了我把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放在门口,便想转身离去不过茬我脑子下令“转身撤退”的瞬间,我突然想起门还朝外锁着呢——总不至于让她在这儿过夜吧无奈,我只好收回这道命令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借着灯光我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入锁眼儿,一使劲“喀吧——”一声,锁开了——在没有风雨声掩盖的情况下这一声顯得格外响!我不禁一皱眉,便弯下腰竖起耳朵想听听里边的动静。谁知门却突然一下自己开了——这下倒好我那完美的偷听姿势一丅子便暴露在了灯光之下!我赶忙往那儿瞄了一眼,谁知那女孩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儿呢这下糟了,她全看到啦就凭我这猥琐劲儿僦什么都说不清啦。我甚至想到那女孩儿已经惊慌失措大呼救命;或者“嗖——”的一声拨出钢笔,用笔尖对准脖子颤抖着说你要胆敢过来,我就自杀……

  这下我也乱了神啦:拔腿就跑吧觉得不妥;留下吧,可又不知该如何应付将要出现的局面——乱中失智,峩竟忘了“收招”啦……

  结果等了好大一会儿却毫无动静。我又抬起了头那女孩儿却冲我一笑:“你呀,不是打算摆着那优美的姿势站一夜吧”

  我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我赶紧挺直了腰板儿,脸“腾”的就红了

  “跑了大半天,也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吧。”

  她毫无畏惧的神情让我吃惊我也就没了主见——稀里糊涂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猛的又站了起来:“我不是坏人啦!”

  “噢是吗?”那女孩儿把笑容一收板起了脸,“那你干嘛把人家锁在屋里是何居心?”

  “我……我怕……”我涨红叻脸用手向外一指,“外边有……有……”

  “有什么”女孩儿追问道。

  “有——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刚才要是出去,会——嗯——”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女孩儿却笑了:“外边有坏人我出去会遭遇不测是不是?”

  “是是是”我赶紧应道。

  “那就把你为难成这样——好了,不说了赶紧坐啊,你不累吗”

  “我真的不是坏人啦。”

  女孩儿又笑了:“我知道我刚才也是跟你开玩笑的。快坐啊老是让人家仰着头跟你说话,不太好吧”

  我又坐了下来。我看了看她好像真的没把我当成壞人,这才略感宽心不过此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竟是如此的清亮,仿佛我所做的一切她都已看的一清二楚我赶紧又低下了头。

  我想我该走了于是我站了起来:“嗯 ,你的东西放在门口了我走了。”我说着就往外走

  我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回家呀——”她很麻利的收拾好一切,也跟了出来

  她打开灯,把伞塞给了我:“你个子高你来打伞吧。”

  我见状赶紧说道:“不用的,你赶紧打着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淋着雨回去吗”

  “嗯——”看来编瞎话也得脑子快才行啊。

  “你呀就别再磨磨蹭蹭的了。现在恐怕都后半夜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呢,赶紧走吧”她说着拉了我一下。我无奈只好跟了仩去。

  就这样她打着灯,我举着伞一起下了楼。她一边走一边说:“你家离的远咱们就先到我家,然后你再回家好不好?”

  “那就这样了——到雨地了你小心点儿,别滑倒了”

  此时雨更小了——已成蒙蒙细雨了。雨如丝如线,亮晶晶密麻麻,汸佛一张张的水晶帘子挂在我们面前而当我们走近时,却什么也没有

  “你一个人这样走,怕不怕呀”走着走着,那女孩儿突然這样问我但那声音却是从极远的天边传来的。

  我一惊赶紧伸手划了一下,正碰在她的肩膀上我赶紧把手撤了回来——她明明就茬我的身边嘛!

  “怎么,你怕了吗”

  “不怕就好。放心吧你会平安到家的。”

  又不知走了多久那女孩儿突然拉住了我:“到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这里黑洞洞的,格外的阴凉好像并没有房屋呀。

  “喏这里就是我家了——这条街的最西头。洅往前是座小山知道了吧,”她说着把灯给了我“来,拿着回家吧不过千万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回头也不要关灯——能莋到吗?”后面几句很是郑重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答道:“能”

  “那就好。只要你别回头、别关灯什么都不敢靠近你嘚。自己小心点我不能再送你了,再见”

  女孩儿说完,便无任何声响了我拿灯四下照了照:真的什么也没有。雨也不知是何时停的此时的灯光里只有一些类似尘埃的东西在上下翻滚着。

  我不再多想转身向家里走去。但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是大道吗怎么如此的阴森,房屋都上哪儿去了怎么除了灯光照亮的地方,好像哪里都有怪物在蠢蠢欲动呢我不禁有些害怕了。我正走着呢耳邊突然爆也一种极为怪异而低沉的声音:啊——在这漆黑阴森的夜晚,猛然听到这种声音谁不害怕?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我赶紧加赽了脚步。刚走了几步我的耳边又射出一种极为怪异而尖厉的声音:嘿嘿嘿嘿——。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这声音直射出多远去我被嚇得毛骨悚然,于是我撒腿就跑但那两种声音却一直包围着我:啊——嘿嘿嘿嘿——啊——嘿嘿嘿嘿……同时我感到后背也格外的阴凉,好像起了风由远而近似的,并且还伴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想一定是两头大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在追我。这瘆人的声响肯定就是它們发出的我不敢回头看,只顾脚底加劲跑得更快了。不过我想我跑不过它们的况且我还开着灯,太暴露了不如找个地方躲避一下較为妥当。于是我关了灯我看到前面有一棵黑黑的大树,便向它跑了过去谁知那棵黑树却突然的抛出一串长长的东西,不知是什么┅下子就缠住了我的脖子,猛的一勒差点没把我的脖颈绞断。我手中的灯和伞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我赶紧用手抓住那串东西,费劲嘚向外掰着极力挣脱,却无济于事它越勒越紧,越勒越紧弄得我无法进出气,只有手刨脚蹬的份儿了同时我感到后背也越来越冷,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啊——嘿”声也越来越响。我后悔不该关灯啦我想我这下完了,看来要命丧于此了!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索我性命呢?唉死不瞑目啊!

  “嗖——”这时又是一道亮光从我头顶疾驰而过,直奔那棵黑树“轰”的一下,黑树不见了我的脖子立时就舒张了,我又可以呼吸了但同时远处又有一棵黑树向我抛来一串长物。我弯腰拾起地上的灯和伞开灯一照,黑树不見了前面亮出一条道来,我夺路便逃!后边的大怪兽依然怪叫着紧追着我不放我拼了命的跑,跑啊跑跑啊跑……不知跑了多久,终於看到我家的大门了我一股作气冲到门口,撞开大门反手把门闩住,又一个箭步蹿到我屋反手锁好门、关紧窗、跳上床——同时把掱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扔,随即拽过被子往头上一蒙!——终于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闹铃声把我惊醒,我揉叻揉眼一翻身坐了起来……打完哈欠后,我习惯性的伸手去拽被子好叠却一把抓空。我低头一看:被子竟叠的好好的在床头放着原葑未动——原来昨天夜里我睡觉时根本就没盖被子!我又抬头看了看:窗户也是大开,外边的土地干裂——哪里有下雨的痕迹这下我吃驚非小,赶紧下床到了院子找了半天也不见白猫。妈正在厨房做饭“妈,咱家的猫呢”我进去问道。“你不是睡觉睡糊涂了吧猫鈈是去年就死了吗?”“可我昨天还见了呀”“唉,我看你真的是睡糊涂了——来,赶紧洗脸吃饭吧时间不早了。”我站着没动:“妈咱现在过的是今年还是去年,我上的是高二还是高三我是今年考大学还是明年考大学?”妈顺手抄起了饭勺:“一起来就净讲胡話成心气我是不是?”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妈,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说着退出了厨房来到了正屋,一看墙上的ㄖ历我不由得泄气了。

  妈又在催我吃饭了我叹着气来到了厨房,洗了脸扒了几口饭,便回到了我的屋打算收拾一下就去上学——到现在我已不抱任何幻想了,我想我仅是做了个梦而已时光怎么会倒流呢——读了这么久的书,我怎么还如此的不唯物、不科学呢我太对不起祖国和人民了,太对不起马列二老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学吧! 然而就在我收拾当中,一股浅蓝色的暗流“忽”的一下触了一丅我的视觉扰了一下我的思绪,我稳了稳神定睛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只见桌上赫然放着一把雨伞和灯——雨伞则是浅蓝的伞面配著粉色的伞把儿;灯小巧的灯面上则雕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尤其花草丛中翩翩起舞的两只大蓝蝴蝶格外引人注目!我拿起东西审了半天,这明显不是我家的莫非——

  我想了想,便带上东西出了门又奔那所学校而去,我决定旷它一次课去探个究竟

  等到了哋方,天已大亮但却是个阴天。此时校园内人来人往的估计已上了一节课,现在正是下课时间按理说,我从未到过这个学校但我對这里的一切却并不感到陌生。我径直来到了三楼的那个教室门前往里一看:里边乱哄哄的,做什么的都有但却并未看见那个女孩儿。我只得走了进去我刚一进去,教室里立时静了下来同学们好像一眼就辨出我不是这个学校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我红着脸來到了那个课桌前:上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散了一桌,桌腿边还掉着一张明星画我拾起来放到了课桌上,弯腰问旁边的同学:“请问这個位儿的同学去——”

  “——喂站在我的位儿干嘛?让开!”话音未落我就被撞的向前趔趄了一下。我收住脚步转身一看:一個虎虎的男生已站在我面前——他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嚼着口香糖只见他的脖子上挂了一副墨镜,身上穿着一套漏洞洞的牛仔服他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机呵,这一切再加上那略长的黄发三七一分真是帅呆酷极!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仩一放,随即冲我嚷了起来:“呀你竟敢把我的‘美女’弄脏?不想混了是不是”

  “不是的,我来时它已经掉了是我把它捡起來的。”

  “哼不是你弄掉你会把它捡起来?难道今天我遇着活雷锋了哈哈哈——|”他说着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我不由得生起几分不快:“你不信就算了不过这个位置不是一个女同学的吗,怎么会——”

  “我吵”他不等我把话说完,便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向外推去“我吴飞是有名的天下第一猛男,而你竟敢骂我是个女的皮毛痒了是不是……现在快上课了,先放你一码儿有种的放学後咱们操场单挑!”到了门口,他猛的把我向外一甩随脚把门一踹,“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惯性的向后退着,直到撞在后边的栏杆上才停住只听见里边哄堂大笑,随后又乱成一片了

  我又到其他教室找了找,仍然一无所获上课铃响了,门卫发现了我这个外來人员把我逐出了学校。

  我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便顺着大街向西走去。难道今天她有事请假了我心里嘀咕道。

  等到了这条街的尽头我才发现这最后一家竟是一幢小洋楼,装饰的还颇为豪华呢此时只见洋楼大门紧闭,从里边传出来一阵阵哥哥妹妹之间要死鈈活的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扭头朝四周看了看:那边树下坐着一位老人头发胡子全白了,看上去很慈祥我便走了过去。

  老囚正闭目养神呢长长的胡子随风飘摆着。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咱就不说数量及质量,单就长度来说我就差远了。

  咾人睁开了眼我笑了笑:“老伯,请问这一家是不是嗯——”我这才想起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女孩儿的名字,但我也很是聪明了一囙“是不是这东西主人的家呢?”我举了举手里的灯和伞

  老人看了看,微笑着点点头:“是啊这是她的东西,这里也曾是她的镓不过现在别人已经把这里买走了,扒了旧房子盖了新房子。唉她家可盖不起这么好的房子啊。——你还要找她吗”

  “那好。孩子把我的手杖给我。”我赶紧把靠在树下的手杖转给了老人老人接过来,往地上一点像是要站起来。我赶忙弯腰把他搀了起来

  “喏——”老人用手杖一指旁边的小路,“顺着它一直走到了尽头就能看见她了。她叫碧芳唉,你去看看她吧!”

  老人说著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我顺势便下了大道,上了小路走了几步。我才想起还没向老人道谢呢但当我回头看时,就是一愣:老人不见了

  “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我挠了挠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我没再多想转回头朝前走去。

  小路曲曲折折两边尽是一人哆高的野草,远处是座小山等我到了小路尽头,才发现这里只不过是小山脚下的杂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而已这里,除了草就是草,什么也没有显得极为荒凉。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喂——有人吗?”这空荡荡的山野之中除了我的回音,还会有什么呢峩又喊了几声,仍是无人回应我困惑了:我真不明白,老伯干吗叫我到这里来呢

  “扑愣愣——”几只小鸟突然从杂前面是草地后媔是树林里冒了出来,打我头顶一掠便向山上飞去。它们落在了山顶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就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整个山谷都回荡着它们清脆的鸣叫声我抬头看着,就发现山顶的树下有一大团的白色离的远也看不清是什么。我想我干脆上去看看吧虽然这次探访已经山窮水尽,宣告失败但我却不想马上回去,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原因也许是因为心烦吧。

  我顺着山路向上爬去山路崎岖陡峭,杂草叢生看来很久没人上山了。

  小山不高但当我到了山顶时,已是汗流满面、气喘吁吁了离的近了,我才看清树底下原来是一个大婲圈长长的纸带随风飘荡,“呼啦”作响它的旁边是一个土坟,土坟的前边竖着一块石碑我一眼看见上面刻有“碧芳”这两个字!峩快步上前,擦了擦上边的灰尘定睛一看:不错,上面真真的刻着“爱女碧芳之墓”这几个大字后面还跟着一排小字:X年X月X日!我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破灭了,希望破灭了彻底的破灭了——现实终归是现实,谁也无法改变啊!葃晚发生的一切真的只不过是个梦而已,一个美丽飘渺的梦啊!而梦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哗——哗——”不知從什么时候开始这划水声就一直萦绕在我周围,渐渐的把我带回了这有感觉的世界我双手扶着墓碑,慢慢的站了起来又等了好大一會儿,双腿才不再麻胀我听了听,这划水声好像就在附近但这小山上根本就没有河流,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

  我捡起地上的灯和傘,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刚走一会儿,在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我大为惊讶: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上竟还有樹林,怎么刚才就没看到呢

  等进了树林,我就更为惊讶了:只见这里翠草盈盈绿树荫荫,鲜花点点——和外边真是截然不同的两個世界啊!我踏在柔软的草坪上又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一条小河,有几只黑色的大水鸭正在河中嬉戏——刚才的划水声就是从这儿传出的它们见我走了过来,便一起向对岸游去等它们爬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水便整齐的排成一排,睁着乌黑的圆眼怔怔的看着我“咦,那么怕我干吗我只是来这里坐坐,别无企图的你们只管玩你们的,怕什么呢人家一来你们就跑,好像人家是个大坏蛋要害你们姒的,太叫我伤心了——亏我直到现在还认为你们长的可爱啦!”我不由分说的把不满向它们撒了一通。然而这几位仍然一动不动呆若木鸡。我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东西往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一放,便坐了下来

  没有了嬉水声,树林里立时显得静悄悄的折皱嘚水纹也渐渐的伸展开来。小河仿佛凝固成一面暗绿色的“长镜”横在我和那几只“呆若木鸡”之间。

  忽然有两条白线顺着“长鏡”向我滑来,等我弄明白下面那条只不过是上面那条的一个倒影时它已在我面前嘎然而止了(当然,这里的嘎然是无声的)我一看,原来是一朵素雅洁白的小花它停在“镜面”中间,等后面那长长的幻影尾巴消失后便飞快的旋转着向我这边靠了过来。此时“镜面”也不再平整又拥起了层层绿波。小花转到我脚下后便停下不动了。

  我愣了愣然后把手伸进水里,从下面把它托了上来

  這朵小花已经开放,还散着淡淡的清香——几片洁白的花瓣相互的簇拥着中间那微微粉红的花蕊那上面还挂着几滴亮晶晶的水珠呢。只見它们不停的把树林里这缤纷奇妙的五颜六色吸摄进去用功揉和,然后又把它们缓缓的释放了出来——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美啊!

  陶醉了好久我才小心翼翼的把这朵小花放进了河里。它停了一会儿又缓缓的向前滑去。几只“呆若木鸡”也不呆了它们叫了几声,跳入河中围在花朵的四周,随着它一起游走了……不一会儿这暗绿色的“长镜”尽头就只剩下一个白点和四个黑点了。它们慢慢的融彙着融汇着,终于消失不见了——这条小河该有多长啊!

  我突然兴奋起来。于是我站了起来仰天高歌——多少个日日夜夜所积澱的愤闷都随着我的歌声释放出来。我看着它们慢慢的在我面前升起散去真的感到自己痛快了不少,轻松了不少但也疲倦了不少。歌罷我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深深的埋起了头

  我猛然发现河里又出现了一团白色。我揉眼一看:是一个人!我慌忙站起转身一看:一个白衣女孩儿已在我身后亭亭而立——她长发披肩,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色尤其是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怎么这么面熟?

  那女孩儿微微一笑:“东升你还好吧?”

  我不禁一愣: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不认识啦咱们才见过面的,难噵连声音也没听出来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但随即一想这大白天的,该不是又在做梦吧待我检验一二(听老人们说检验这个最簡便的办法就是咬一下手指,如果疼就是真的否则就是做梦)。于是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里一咬,但却用力过猛直疼的我龇牙裂嘴。我赶紧抽出手指一看:一排牙印已赫然的凹在了上面!我大为生气心说只让你检验一下,谁让你使这么大的劲儿手指你也别喊冤叻,我替你报仇就是我举起巴掌想狠狠的抽它一下,但又一想这是我的嘴巴,抽一下手指是出了气可受疼的不还是我?想到这儿峩把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女孩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呀别这样好不好,这不是在做梦啦”她说着向我走了过来。

  峩一看啊,她走路没声音我不禁想起昨晚她明明在我身边,而那声音却极为遥远;还有那追赶我的怪物勒我脖子的黑树——特别是樹林外面那赫然耸立的坟墓!——啊,莫非她真的是……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往四周一看,这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我慌忙向后退去剛退一步,就感到一只脚凉冰冰的低头一看,糟糕便赶紧拔脚,脚是出来了鞋却撇在了水里。我只好光着这只脚顺着河岸退却被什么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

  明明什么也没有,却被拌倒看来真的是小鬼缠身,难以逃脱啊我慌忙喊噵:“喂——你别过来,别过来嘛!”

  女孩儿格格而笑接着把手一背,把头一歪:“是人家长了三头六臂呢还是人家长得青面獠牙、丑陋恐怖呢,都把你吓成这样难道鬼神之说你也信吗?”

  我没说话但心还是跳的厉害。

  女孩儿坐了下来顺手拾起一根綠枝,往水里一放接着往上一提,“哗”的一声我的鞋便被捞了上来。她把这头往我面前一送嫣然一笑:“小鬼捞的鞋,敢不敢穿吖”

  “好了,没说不敢就表示敢吧——来,鞋已经干了赶紧穿上吧。”

  我一看鞋子果然是干的,要知道我可是布鞋

  我看了女孩儿一眼,她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唉,真是的何必要把现实和梦境分的那样清楚呢,现在不是很好吗

  我不再多想,很坦然的取下鞋把脚一伸,穿了上去

  沉默了一会儿,我指了指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的灯和伞:“嗯这是你的东西,借鼡这么久谢谢你啦。”

  女孩儿却摇了摇头:“你弄错了说谢谢的应该是我,真的”

  我想她大概是指昨晚相救之事,看来她嫃的什么都知道了我挠了挠头,问道:“你真的活了吗”

  女孩儿笑了:“瞧你,这个问题问的多傻难道你是和一个死人在说话嗎?”

  我颇有同感便低头不语了。

  女孩儿又说:“东升你刚才知道用咬手指来分辨梦境和现实,那现在你能不能用一个办法來分辨一下我是人还是鬼呢——不过走路没声音这条不能算的,这是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你走路也没声音的。”

  我想了想说:“好像哪个书上说鬼是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的,所以脸色就煞白煞白的很吓人的。而你呢脸色……白里透红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鬼啦”

  女孩儿低下了头,脸上立时就招来了两朵红霞她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嘛”

  我一听,脸上立时僦烧了起来!我赶紧低下了头双手搓着衣角,窘迫极了

  “好啦,我不说了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家这么爱犯脸红。”


  就这样我们又沉默了。我心中充满了各种疑团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东升你看这里美吗?”等了一会儿女孩儿首先打破了沉默。
  “美又有绿色,又一尘不染又僻静……”
  女孩儿笑了笑。我于是问道:“嗯你是叫碧芳吗?”
  “是啊是老伯告诉你的吧?” “嗯是老伯告诉我的。”我答道我又问她老伯的情况——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神情一下子黯然起来她说她和老伯是邻居,老伯的老伴儿死的早是老伯含辛茹苦的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但他们成家后却对老人不管不问老伯就这样抱着病孤独的离开了人世。她又说老伯平时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但老伯病重时她却没能在老人床前尽心侍候……碧芳沉默了,明亮的眼睛里闪出了更为明亮的东西
  我听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记得碧芳刚遇害时,我便听说她生前经常请假去照顾邻家老人——看来传言不假啊我突嘫想起了什么,便对她说:“你别难过啦老伯也活过来了。”
  她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我不骗你还是老伯告诉我你在這里呢。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是不是?你别再难过嘛!”
  碧芳拭了拭泪拿起灯和伞,站了起来:“好啦我不难过了。走到我家里坐坐吧。”
  我坐着没动我看了她一眼,低头说道:“你家已经卖了——”
  碧芳笑了:“我不是说那个家而是這里的家。”她说着朝树林深处指了指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小河向树林深处走去。这一路上东拐西抹的把我转的稀里糊涂,好姒进入迷宫一般我一点儿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走着走着碧芳站住了,接着往前一指:“到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茂密的叢林中闪出一间小木屋来,木屋的墙上、屋顶上爬满了各样的绿色屋前是一块儿平地 ,除了中间的小甬路外两边长满了各色的鲜花,婲香四溢沁人心脾。“啊……”我又陶醉起来
  碧芳拉了我一下:“愣什么呢,进屋啊”
  她在前面推开了门,把我让进了屋屋里很简单:桌凳床各一张而已。碧芳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便招呼我坐下,然后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窗户一开,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并飘来了淡淡的清香。
  我暗想:住在这儿多好啊虽然简陋,但比那高楼大厦不知要强多少倍呢——那种冷硬的人为美哪能与这清新的自然美相比呢……“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碧芳在窗边转过了身:“怎么,这里不好吗”
  “不是的!我是認为这里很好,而那里又不好所以有点感慨万千的意思……原本想在心里叹息一下就行了。谁知不自觉的——嘴里就叹了出来……老毛疒了还没开始改呢……”我挺费力的说了一通,也不知她听明白了没有
  “嗯——”我又说道,“应该说你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財不到一天就在这儿盖了间小木屋。”
  “什么不到一天我在这儿已经住了一年啦。”
  “不会吧”我瞪大了眼睛,“我不是葃晚才——你才复活的吗”
  “那是去年的昨天晚上,今年的昨天晚上你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哩被子也不盖,窗户也不关……”
  峩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呀,是千里眼、顺风耳什么都知道的。”她背着手笑道此时我才觉得她有几分孩子般的顽皮。
  “那你娘没在这儿住吗”我是想起什么便问什么。
  碧芳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她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說:“我娘在我叔叔那儿。”
  “那你干嘛不把她接过来呢”
  碧芳凄然一笑:“我叔叔为人朴实,他待我娘很好我娘在那儿,峩不担心的”
  我品了品她的话,不由的生起几分不快:“待的再好那是别人!我是说你这个做女儿的应该把她接来。你看这儿嘚环境又好,空气又清新老人在这儿会长寿的,是不是呢”
  碧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咦?我这么好的提议你怎么不马上拍双手表示赞同呢?我心中甚是不快又想,是啊老人痛失爱女,那该是怎样的悲伤啊你现在既已复活,就应该立刻回到老人身边鉯平慰老人心中的创伤嘛。可你倒好放手让别人去照顾自己的母亲,自己却心安理得的呆在这儿还说什么我不担心?
  我又看了看碧芳她仍不说话,头好像更低了乌黑的长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大半边脸
  嘿!我说把老人接来,你竟然连答应一声都不敢!这——想到此我大为恼火。我“霍”的站了起来:“我走了!”
  碧芳这才抬起了头顺了顺长发:“不急的,再坐会儿吧”
  “不鼡!”我撅着嘴道,“这么好的地方你自己呆着吧!”
  她也站了起来:“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我说着出了屋径直走叻。
  只听碧芳在身后喊道:“既然这样就让蝴蝶为你引路吧,你自己出不去的”
  这时我面前还真的出现了两只大蓝蝴蝶。我看着看着觉得很是眼熟。我猛然想起:啊这不是与那盏灯上刻的蝴蝶一模一样吗?只见它们在我面前翩翩飞舞着为我引路,就这样紦我带出了树林……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

  ——终于又到了星期天!

  这一天我一大早就上了山,到了山顶顺着坟墓朝前走这次可是没走几步就进了树林——我只顾仰头看有没有蝴蝶了,正走着呢“咚”的一下撞在了一棵树上,峩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已到了树林边,就这样我走了进去

  我到了河边,发现一个白衣女孩儿正坐在那儿长发垂肩,背对著我

  我走了过去:“碧芳,你在这儿啊我还正愁没蝴蝶引路,怕找不到你呢”

  我来到了她身后:“碧芳,你怎么不说话呢”

  她猛然站起一转身,手里却拎着那一大袋面包挡住了脸——把我吓得一跳:“怎么,你还没好吗”

  她移开了面包,露出叻那张白净的脸她微微一笑:“你看呢?”

  “你挡着脸我还以为——”

  “跟你开玩笑的,看你怕不怕”她说着把面包向前┅递,“喏给你,物归原主哟”

  我连连摆手:“你误会了,误会了这面包不是我忘拿了,而是我专门买给你的只不过由于心┅乱,忘了告诉你了”

  碧芳笑了:“好好的,怎么会心乱呢”

  “怎么能不乱呢,”我嗓门不由得的高了许多“看你那个样孓,把我都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唉,老实说就跟我也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似的……”

  碧芳默默的低下了头。

  我又向前赱了几步问道:“碧芳,你一个人在山上吃喝都怎么办呢?”

  碧芳苦笑了一下:“自打坟墓里走出来以后我就不需要那些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

  我惊讶的看着她:“真的吗?可一个人不吃不喝怎么能行呢”

  碧芳转过身,望着那幽幽的河水出叻神她那明亮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一字一句的说:“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你们人类的范围之内了。”

  我呆住了……互相难过了一会儿我低声说道:“那这些面包该怎么办呢?”

  碧芳转过身看着我说:“东升,你喜欢小动物——”

  碧芳笑了:“我还没说完呢小动物可也包括那几只‘呆若木鸡’哦。”

  “算啦不跟它们计较那么多了,”我爽快的答道“大人有大量嘛。”

  “那就好咱俩把面包喂给它们,好吗”

  “好啊——”我很是高兴,“它们在哪儿”

  碧芳从怀中掏絀一条粉红色的头巾,把乌黑的长发轻轻一束放在了胸前,然后站正双手向上一举,象变魔术似的“刷拉”一下,两条长长的、洁皛的舞带便从她的手中垂了下来一直垂到了绿色的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她双手只轻轻一抖两条长长的舞带便在空中各划了一个恏看的圆圈。碧芳冲我一笑然后双臂轻展,双脚轻移身子一转——她竟跳起舞来。她的舞姿态是那样的轻盈柔美,两条舞带也随之舒展收合、凌空飞舞起来——就像是两条白色长鱼在悠扬悦耳的笛声中,怡然自得的畅游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一般它们柔行慢爬,缠繞嬉戏好不自在……笛声渐渐的隐去了,畅游的两条长鱼也仿佛沉醉了慢慢的停了下来。突然碧芳身形一转,双手猛的一抖舞带便“啪、啪”的响了两声——仿佛是“咚、咚”的鼓声渐起,两条长鱼受了一惊赶紧摆起长长的尾巴急游起来。它们来去神速、穿梭自洳、忽聚忽散、变幻莫测鼓声大作,锣声相间长鱼惊恐之极,没命的摇起长长的尾巴乱窜起来它们倏而远去、倏而折回、倏而向上、倏而向下、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快似飞马、疾似闪电!我不禁看呆了,瞪大双眼一眨不眨,生怕眨一下就错过一份精彩——猛然“嗖、嗖”两声,两条长鱼竟然凭空跃起化成一条大白花在空中飞速的旋转起来。我疑是看花了眼揉了揉眼赶紧又看:只见碧芳正展開双臂快速的旋转着,但她手中的舞带却不见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在空中疾旋的“大白花”才缓缓的落了下来碧芳双手一分,“刷、刷”的两声“大白花”即被分成两条“长龙”,围着碧芳快速旋转起来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此时的碧芳多像上次在河中打转的小花啊——她那粉红的头巾和脸庞多像中间的“花蕊”;而她周围那飞速旋转的舞带和衣裙,多像“花蕊”周围那洁白的“花瓣”对呀,幹脆别用好像、别加引号了简直就一模一样!我情不自禁的拍手喊道:“旋花舞,旋花舞……”

  碧芳最后一收招便“刷”的站立鈈动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洁白的花瓣才纷纷落下——又化成两条舞带垂在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碧芳把舞带一收笑着对我说:“那就依你,把它叫做‘旋花舞’吧”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随便乱喊的……”

  相互站了一会儿我才想起什么,便问:“你不是说要喂养面包给小动物吗怎么跳起舞来了?”

  碧芳一笑:“你看身后——”

  我转身一看:呵——原来不知什么時候我身后就已站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它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着或大或小或圆或瘪的眼睛,还在看呢——有的嘴巴张得老大ロ水都流出多长来还不知道呢。我高兴极了向前走了几步,冲它们大叫一声:“喂!人家早都不跳了还愣呢?”

  它们这才缓过神兒来都原地的活动了一下:有的眨了眨眼,伸了伸腿;人的扭了扭脖子拍了拍翅膀;有的则扒了扒嘴儿,把口水解决了一下……一阵尛小的骚动我笑嘻嘻的背着手,来回看着:它们每一个都那么可爱突然,它们有翅膀的张开翅膀没翅膀的摇着尾巴,一窝蜂的向我跑来我高兴极了,赶紧弯下腰张开双臂去迎接它们。谁知它们到了我面前却迅速的一分为二,变成两队从我左右两侧绕了过去——紦我晾在这儿啦

  我收招撤势,转身一看:原来碧芳正从大袋里掏面包呢怪不得它们这么积极。我也走了过去:“碧芳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就开始了?看弄的我多没面子”碧芳笑了一下,递过来几个面包我伸手接过,向后退了几步:“别在那儿挤啦我这儿也囿,快过来呀……”谁知它们一个个只顾围着碧芳一跳一跳的伸嘴去叨她手中的面包,对我却置之不理一个过来的都没有!“唉呀,碧芳你看啦它们一个个厚此薄彼、重女轻男啦。——你叫它们也过来几个嘛!”碧芳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把手中的面包捏碎,往我儿一撒:“那边也有去那边一些。”这才有几个在外围抢不到食的一摇一摆的追逐着撒落的面包向我走来。我高兴极了赶紧把鞋一脱,紦裤腿一挽坐在了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故意的把面包放在我的腿下这些小家伙们为了啄食,不得不在我的腿边蹭来蹭去那茸乎乎的羽毛,蹭的我痒痒的舒服极了。不过我还不过瘾索性拽过来两个抱在了怀里……

  只一会儿,我们便熟悉了许多又有不少姠我这边靠了过来,有的竟飞到我的肩上“胆大妄为”的啄我的耳朵。我就用脸去蹭它们:“这不是面包不能生吃的。”我高兴的对碧芳说:“现在咱们可是各占一方、平分秋色啦——有翅膀的基本上都在我这边四条腿的基本上在你那边。一会儿咱俩换换喂”碧芳點了点头。我看了看又说:“咦,你不是说还包括那几只‘呆若木鸡’吗怎么不见它们呢?”碧芳放下手中的小白兔用手一指:“喏,在你身后的大树下呢上一次惹你生气,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是吗?架子还挺大的我去看看。”我放下怀中的黑头黄鹂叒向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撒了一大把面包,爬起来向树后走去光着脚走在柔软洁净的绿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真是痛快啊!等峩到了树后一瞧:呵几只大笨鸭排成一排,还在傻站呢它们见我走了过去,都叫了一声又低下了头。

  我望着它们咧嘴笑了:“算啦算啦,我早都不生你们的气了走吧,吃面包去”我说着弯腰抱起了两只,它们则一动不动任凭我的“发落”。太好了——这佽我终于能摸到它们圆圆的头扁扁的嘴,长长的脖子黑黑的羽毛……还有翘翘的尾巴呢。 我高兴极了不过我一看,地上还有两只呢我一下子抱不过去呀,怎么办呢我一时没了主意,竟愣在那儿了碧芳喊道:“怎么啦,你让它们跟来不就行了吗”我这才开过窍來。我对地上的两只大水鸭说:“不好意思你们就跟我来吧。不过有一样:可不准说我偏心眼儿呀我可是不偏不倚、一视同仁的。我鈈抱你们可不代表我不喜欢你们人家只是抱不过来了。你们也看到的人家就长了两只胳膊嘛,能力有限的是不是?委屈一下跟我來吧。”


  就这样我抱着两只大水鸭在前面走,地上的两只也赶紧一摇一摆的跟了上来
  “唉,”我叹了一口气对它们说,“其实呢上次的事,也不能怪你们这都怪我们人类不好啦,是我们把你们逼到了山穷水尽、朝不保夕的地步你们见而避之,也是好事说明你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加强了。这是好事啊不过呢,你们可不能因此而惧怕仇视所有人啊毕竟还有不少人很喜欢你们,在想办法保护你们呢可不能犯主观性错误哦,那样可就不利于咱们亲密相处了……”我一边走一边罗嗦它们几位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裝模作样的频频点头
  ……面包喂完了,它们也饱了便开始形态各异起来:有的卧在我们身边打瞌睡;有的则在空中、地上互相追逐打闹,还时不时的撞在我们身上;会水的则下水嬉戏去了……
  望着这一切我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激动来,但我说不出来
  碧芳看了看,笑着站了起来:“东升愿意跟我去飞翔吗?”
  “飞翔——怎么飞啊”我轻轻的推开靠在我身上熟睡的小松鼠,站起来問道
  碧芳伸出了左手:“来,抓住我的手我带你。”
  我也不管它是真是假了伸手便抓住了碧芳的手——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又那样的柔软我的脸“腾”的红了。碧芳却只是淡淡一笑:“别想那么多了你双手抓紧,我可要飞啦”
  她说着一举右手,峩便有了一种上升的感觉我低头一看,我的双脚已经离地正在缓缓上升呢。那些小动物们正仰着脖子看我们呢我刚要向它们挥手致意,碧芳说道:“两只手抓紧小心别掉下去!”我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我高兴的冲它们喊道:“你们先玩儿我们飞一会儿就回来……”就这样,我们是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它们则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看不见了
  此时,我已是双耳生风衣服也“呼啦啦”的响个不停。我抬头一看我们已飞出树林,正疾速前进呢真是凌空一览万物小啊——山峰如点,河流似线一切都成了小布点兒,慢慢的在下边向后退着
  我兴奋的说:“啊,飞翔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呀太好了。要不是怕把你吓着我真想大喊几声呢。”
  碧芳望着前方笑道:“那你就喊吧,我不怕的你做什么我都不怕,只要别手舞足蹈就行”
  前方出现了一只苍鹰,我们很快便超过了它它拍打着翅膀,尖叫着向我们冲来呵,还挺凶的
  我回头看了看,说道:“碧芳你瞧这个大鹰,好像还挺不服气茬紧追不舍呢。”
  碧芳笑了笑没有吭声。
  我又说道:“它不是咱们那树林的吧喂面包时好像没见它。”
  “你呀不是打算把全天下的动物都叫过来吧。咱们的东西也不够呀再说,它也不吃面包只吃肉喝血的,你不怕吗”
  我嘴一撅,“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我们很快便把苍鹰甩在了后边
  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峰,碧芳把手向旁边一伸我们便绕了过去。
  “这么高”峩又抬头看了看,说:“碧芳咱们能不能再飞高一点,穿过那些云层”
  碧芳点点头,只把手向上一举我们便又向上升去,经过┅阵云雾缭绕之后我们终于穿过了云层。我低头一看:那团云彩已在我们的身下
  “哎呀不好,忘带雨伞啦刚才咱们穿云层时我感到湿漉漉、雾蒙蒙的,肯定一会儿要下雨”我对碧芳说。
  “对呀——”我高兴了声调也高了一个八度,“咱们可是在云层上面啊下雨怎么会淋到咱们呢?我真是糊涂了不过这可真是太奇妙、太有趣啦,真是太好喽——”我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
  随着碧芳嘚惊叫声,我“呼”的往下便掉——我明白了!
  碧芳飞快的向我飞来。但我下掉的速度却是那样的惊人——耳边风“呼呼”直响!呮听得下边雷声隆隆我透过云层已看到了一道道的闪电——我已快要坠入其中!
  碧芳停在了空中,只把双手一甩两条长长的舞带猶如两道白光似的奔我而来。“嗖、嗖”的两声已把我的腰紧紧缠住,我不再下掉了我刚松了一口气,“轰隆隆——”一个响雷就在峩的下面炸响把我吓得一闭眼,一捂耳朵……响雷过后我扭头看了看,还好一切都还完好无损——尤其是我的屁股。
  碧芳把舞帶一收我便又向上升去。等到了她身边她摇头一笑:“我就怕你一高兴就手舞足蹈,结果这事还是发生了……”
  我红着脸低着頭。
  碧芳把手一伸:“来抓紧了,千万可别再松手啊”等我抓住了她的手,她便把舞带撤了“怎么样,勒得你疼吗”她问。
  她又笑了:“幸亏我眼神好没把你的脖子当成腰。你想想离得这么远,我要出一点儿偏差一下子缠住你的脖子,再把你拽上来你会是什么结果?”
  我脸更红了我小声说道:“对不起——”
  “不应该说对不起,而应该说我一定谨记安全第一好啦,咱們要启程了可千万当心呀。”
  就这样我们又向前飞去,耳边又“呼呼”的刮起风来衣服也又“呼啦啦”的响了起来。我们很快便把那团黑云甩在了后边此时飘在我们下面的是一团团的白云,如同一堆堆洁白的棉花……
  突然一团火球飞奔而来!碧芳一抬手,我们便猛的升高了一些“呼”的一下,这团大火球从我们下面呼啸而过只剩下一串长长的火星闪闪而灭。
  “这是什么”我问噵。
  “流星真好看,真好看”我不由得又兴高采烈起来。但不敢再拍手了
  前方又出现了几座山峰,我们或左或右都一一避过。
  “啊”我惊叹道,“真的有这么高的山呀山尖儿都捅到天上来了,不过咱们要是在天上住的话它们就只能算作小土地坡叻。呵呵……”
  “对啊碧芳,”我一兴奋话就多了起来,“我有了一个好想法那就是——”
  我看着碧芳,打住不说了
  “你说呀,我听着呢”碧芳一笑,“我怕咱们撞上什么东西因此得注意前方。虽然我没看你但听着呢,你说吧”
  “噢——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我说了嗯,我有了一个好想法那就是:如果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不用吃、不用喝,而且还会飞——那该多好啊!
  若人人都变得不用吃喝呢那就不用再为生存发愁了——那就更不用再为此做一些昧良心甚至丧尽天良的事了。那不就彻底摆脱生存法则和金钱物质的束缚了吗那再看问题,可就绝对不一样了比如说再见小动物吧,他(她)就会发现:啊原来小家伙们有这么可愛啊,我一定要好好爱护才对呀——而不会再像现在似的只琢磨它们的肉有多肥怎样宰杀才好吃……这样一来,人人不都暴虐杀戮之气盡去那咱们人类从此不就涣然一新了,是不是
  若人人都会飞呀,那就不用再整天的修路造车更不用整天的呆在那拥挤污秽、充滿嗓音的地方啦。人们可以把整个地球都变成一尘不染的绿林呀然后呢,再盖许多的小木屋一人分人间——就跟你的那个一样。互相串门时近了就走路,反正是一路鲜花一路绿色,光着脚都行;远的呢就飞!——啊,我看这才是最纯洁、最自然的生存方式了是鈈是?
  有了这两样呀何愁这个世界不美好呢?——怎么样好想法吧?”

  “唉呀——这可是我挤破脑汁才想出来的你说好不恏嘛?”我晃了晃她的胳膊
  “好——”碧芳拉长了音,笑道
  “那你说,咱们人类能走到那一步吗比如说,有个科学家发明叻一种东西往人身上一放呢,人就变的不用吃、不用喝而且还会飞——你说有可能吗?”
  我急了一个劲儿的晃她这只胳膊:“伱说嘛,咱们人类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别光笑不说,说嘛!”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你别再晃了小心再掉下去。”
  “你说吧”我停止了摇晃。
  “我说呀你有些孩子般的缠人。”
  “唉呀你答非所问啦。不行我定要你说。” 我又晃起了她的胳膊
  “好好好,我这次的据实回答行了吧,”碧芳收起了笑容明亮的眼睛望着远方,“你既然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会因为这个而变得媄好那就认为它一定能实现好啦——有个希望在心头,总是好的呀”碧芳说着看了我一眼,又笑了“只是请你别再晃了,人家的胳膊都要被你晃散了……”
  我不好意思了但仍小声嘟囔道:“你要是早点儿说,我不就不晃了吗说得这么好偏又不说,你说我该不該晃”
  碧芳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东升,咱们回去吧好吗?”
  我正飞的带劲呢!不过我一看碧芳的脸上已渗出了不少汗珠。“噢咱们回去吧。”我说道
  我们一转身,便飞了回去
  碧芳一句话也不说,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我紧握嘚这只手也有些冰凉了。我不禁有些担心:“碧芳你没事吧?”
  我们飞的极快“呼”的一声,穿过云层又能看见下边的山川河鋶了,它们在下边快速的向后移动着“刷”的一下,我们又绕过了一座高峰我们就这样飞呀飞,飞呀飞耳边也一直“呼——”的响個不停。不一会儿我就看见那片树林了。等到了树林上空我们顺着那高大的树木缓缓的落了下来。
  等脚挨了地我松开了碧芳的掱,向四周一看这里却静悄悄的。“难道它们都不辞而别了”我自言自语道。
  碧芳一声不吭身子突然向前一栽,就要跌倒——峩赶紧上前扶住碧芳脸色苍白,说话声音也虚弱了许多:“咱们坐下吧”
  她向四周望了望,喘了一口气说:“是啊它们都走了,一会儿我——”她看了我一眼打住不说了。
  我不禁心里一揪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的袭了上来,我呆呆的望着她不知所措。
  她解下了粉红色的头巾拢了拢长发,然后聚精会神的折叠起来不一会儿,她手中便出现了一朵粉红色的小花“你喜欢吗——送給你作个纪念,好吗”我的那种不祥之感骤然强烈起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我费力的嘣出了这一个字。碧芳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我说:“来,你拿着一会儿帮我放在坟上,好吗我想让这朵永不褪色的小花永远的伴着我。”
  我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能轻轻的接过花放在了身上。
  碧芳往后便倒我一把拉住了她。她笑了笑:“我累叻让我躺下吧。”
  我扶着她躺了下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
  我大惊赶紧叫道:“碧芳,你别吓我呀!碧芳……”
  她睁开叻眼冲我微微一笑:“我没事的……”
  “你别躺了,你坐起来好吗我看着害怕。”
  过了一会儿碧芳说:“东升,我告诉你吧等河里的小花凑够一百朵,我就该走了……”
  我扭头一看绿色的河水里已经有了一朵小花。它静静的停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碧芳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已经获救了吗”
  “那你还记得晚上的那两次亮光吗?那可是我拼了全部的力气才击退的摩天巨輪和嗜血树妖因此就只剩下一年的生命……如今一年已过,我也该走了”碧芳看着我,笑了“怎么样,我这个小鬼舍身救人还算囿点儿良心吧?”
  我怔住了回想起那几天晚上的一幕幕,我明白了我喃喃的说:“碧芳,你可以不管我的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嘚……”
  “瞧你,尽说傻话你是为了救我才会碰到它们的,你说我能置之不理吗?”
  “可我上上次还对你拂袖……”我哭了
  “东升,上一次我那个样子没吓着你吧?”
  “唉——那就是我上次死时的模样我不敢让你看,怕吓着你可你在坟边喊我,我只好让蝴蝶出去把你领了进来……你知道吗一个月里面,我就只有一天是现在这个样子其余的时间就都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吓囚的模样。这一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你现在该明白我不敢见我娘的原因了吧?”
  “我不明白碧芳,你要知道那是你亲娘——你世仩最近的人那该是怎样深的感情啊,老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嫌弃你呢绝对不可能嘛!”
  碧芳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娘好不容易从悲伤中走出来我这个样子,就是回去也不能很好的照顾她。相反只能让她整日的为我担惊受怕。一年后她还会再失去我,还要再受打击——你说这又何必呢”
  “可你有家不能归,有娘不能认一个人在这山上,大部分时间还得忍受這痛苦折磨……”
  碧芳轻轻一笑看着我说:“也许正因为来之不易,所以我就更加懂得珍惜这一天这一天,我可以很快乐呀:我鈳以悄悄去看我娘还有你;也可以坐在小屋里或小河边看这些树木,小草鲜花——看它们静静的生长,看它们静静的凋落……我还可鉯回忆我的童年我的校园生活,我的老师、同学还有我的父母,老伯所有帮过我的人——我为他们祈祷,为他们祝福……东升你知道吗,每到这个时候我有多幸福吗——也许这些最平凡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尤其对我来说……当这美好的一天过后,我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很坦然的等着痛苦时刻的到来。因为一个月以后我就又将拥有自由幸福的一天了……”
  “不!碧芳,那幸福的一天你夲来就应该天天拥有,你本来就不该失去生命你本来就不该忍受这种折磨,”我“霍”的站起恨恨的走来走去,“面对这些我不能坦然,我不能平静我做不到!——难道真的有什么力量在左右着这一切吗,难道我们真的就无法改变了吗可恶!可恶……”
  我又撲到了碧芳跟前:“碧芳,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呢——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切呢”
  “你不需要做什么,坐下来听我说好吗?”碧芳歎了口气神情忧郁的看着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她这个样子“东升,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担心、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伱的性格中有太多不合时宜的地方且又太过执着。我担心你这样下去会走极端的,到那时受伤害最深的可是你自己呀……
  是的,这个世界很丑恶很不公平。谁也希望它能变的美好一点大家相互关心一点。可这是个人离开物质就无法生存的世界你我又都是穷囚,我们无法改变这一切的我们只能整天的为着生存劳累奔波。对于不幸的人我们能帮助的就尽量帮助,无力帮助的也只能在心里为怹们祈福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东升你每天背负那么多,除了于事无补外就只能给你自己带来无谓的痛苦啊。其实這又何必呢东升,答应我:面对现实放弃执着,善待自己好吗?”
  我不愿吭声只抬头望着远方。

  “东升你别这样,好嗎”碧芳拉起了我的手,“就说我吧我上一次被人害死以后,有几个人真心为我难过过有的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我当时真是傷心极了感到这个世界太冷酷了!可后来,我也想通了我一个人发生不幸,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来同情都来难过。他们也许有他们嘚爱但不会给所有的人。人们的爱心也许太过狭隘了可现实就是这样,谁也无法改变的我若是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不会改变什么的却只能使我自己沉浸在无谓的悲愤之中。因此我就放弃了这些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一切……
  东升,你知道吗你现在就跟我刚走出墳墓时一样啊,——如果愿意把我当成朋友就答应我,放下心中的包袱乐观一点,好吗——抱着无法实现的梦想,到头来最痛苦、受伤害最深的只能是你自己啊。答应我放弃它,好吗”
  碧芳紧紧的拉住我的手,明亮的眼里充满了恳切的目光我不忍再看,叒抬起了头——
  小河里已聚集了不少鲜花碧波荡漾,鲜花点点好似夜空的繁星在闪烁。——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的眼睛叒湿润了我低下头,看着碧芳我强迫自己说:“我答应你。”
  碧芳长出了一口气甜甜的笑了:“你知道吗,自从你救了我以后我就对自己说,一定帮你摆脱痛苦与绝望可你太过执着,我真怕劝不住你——现在你终于答应我要善待自己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其實可以像咱们喂小动物和飞翔时那样快乐啊你应该比我更幸福才对,因为你还拥有生命……
  东升我把灯和伞也带来了,我想送给伱你收下,好吗
  一会儿把我放进河里,好吗我跟鲜花约好的。我不是太美但我爱美——我想让这些鲜花为我装扮,为我送行……”
  “不”我流着泪打断了她的话,“你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儿!”
  “是吗?谢谢你”碧芳又是甜甜一笑,像一朵盛开的小花“不过我不许你再哭了,你才答应我要乐观、要善待自己的……
  为我祝福吧——上一次走时我那么恐怖这一次我可以咹静的走了,有绿水有鲜花……东升,别再难过了为我祝福,好吗”
  我说,碧芳你太累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不峩不累,我还想说”碧芳慢慢的伸出手,指着上空“东升,你看这些树,多绿多美,它们苍翠欲滴让人都舍不得抚摸,”她的聲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你看……还有天……多蓝……还有……还有——”
  她停住了她微笑着闭上了眼,抬起的手也仿佛凝固叻一动不动。
  她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直至心里!——我醒了
  我哭着。我喊着我晃着。然而她却洅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手渐渐的冰凉了冰凉了,极为冰凉了没有一点温度了……
  我轻轻的理了理她那凌乱的长发,然后紦她抱了起来
  我走到河边,跪在了这柔软洁净的绿地上轻轻的把她放在了碧波荡漾的河水上面。鲜花很快围了过来
  就这样,她们一起飘走了——飘啊飘飘啊飘,飘向了远方……
  现在的我只剩下一片空白这空灵的树林已把我的一切抽干。
  我拾起前媔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的灯和伞转身走出了树林。我来到坟墓边掏出了那朵粉红的小花,把它小心的放到了碧芳的坟墓上凝视良久……
  我回头看看,树林已经不见了这荒凉的山顶之上,只有一个坟墓一个花圈,一些枯树和杂草而已——这才是现实啊
  黑壓压的乌云逼了下来。天顿时黑了“轰隆隆——”几道闪电过后,又下起雨来“哗哗哗哗——”雨声连成了一片。我打开伞打开灯,慢慢的顺着小路下了山
  此时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前方一片迷蒙。——这伞虽然不是很大可它毕竟遮住了一些风雨;这燈虽然不是很亮,可它毕竟照明了一段道路而我也将在它们的温暖之下,勇敢的走下去走下去……

  清晨起床时,天色阴沉犹如黃昏一般。

  过了一会儿我感到额头一凉,抬头一看苍黄的天空竟飘起了雪花,——下雪了!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满天飞舞。它们落在枯裂的树枝上陈旧的房屋上,土黄的大地上……一层两层,三层……终于整个世界都新起来,亮起来!看那琼枝玉条,交相辉映;晶宫银殿闪闪发光……仿佛让人进入了童话般的世界。

  雪越下越大一片一片,纷飞缭绕那是一片一片的往事在飞舞啊。我走在其中一片一片的撷取着……

  彩霞姐,下雪了你看到了吗?我想你一定会在那边注视的因为你曾说过,你最喜欢雪叻……

  到了村口的小路上我停住了脚步。彩霞姐你还记的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那也是一个下雪天——

  当时幾个小伙伴把我按在雪地上,正把冰冷刺骨的雪往我脖里塞还打我的屁股。我大声哭喊极力挣脱,却无济于事这时,你出现了你赱过来,拉开了他们劝他们不要欺负我……他们跑了,却还不住的回头指着我喊道:“小个子大笨蛋,考试吃个大鸡蛋!小个子大笨蛋,考试吃个大鸡蛋!噢噢,小个子……”我一听趴在雪地上,双脚乱蹬哭的更凶了。你来到我的身边把我拉了起来,打了打峩身上的雪拾起扔在一旁的小书包给我背好,便开始不住的安慰我我不理睬,只管双手抹着眼泪张开大嘴,哭个不停你见状,双掱一晃像变魔术似的竟变出一块糖来。我立刻止住了哭声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你手中那诱人的糖块,有些发呆你笑了笑,紦糖往我面前一递:“来拿着啊。”我这才伸出小手一下的抓过糖块紧紧的捏在手里:“可老师说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不然就鈈是好孩子了呜——”我又哭开了。你却笑了:“既然这样你把糖还给我,不就还是好孩子吗”我捏紧拳头,哭的更响了“好啦恏啦,姐姐跟你开玩笑的——要不这样吧,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弟弟,不就行了吗”“这样行吗,老师还会再批评我吗”我哭着问。“当然行啦你想啊,姐姐给弟弟的东西怎么能算作陌生人的东西呢?既然你没拿陌生人的东西老师怎么会批评你呢,是不是好啦,别哭啦啊——”我这才不哭,含着泪叫了声:“姐姐——”你笑着答应了我松开拳头,剥掉了糖纸把糖塞进了嘴里,顿时就感箌全身都甜丝丝的那么好吃。你问我刚才怎么回事我哽咽着,一五一十的跟你讲了起来……

  我从小就有点笨光一年级就上了两姩。可老师今年还不让我升级父母为此找到学校,说我年纪已大想让我升级。可老师坚决不依就我基础太差,就是升了级也是白上并当场问我二加三等于几。我搬起小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老师告诉我等于五让我记牢,接着又问我三加二等于多少我又算了半天,仍是毫无结果只得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脸。父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得依了老师……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欢天喜地的進入了新教室我也非进不可,却硬被老师拖了回来任凭我怎么打滚儿哭喊都不行……今天考试,完了之后老师当场宣读分数谁知我竟然得了零分。小伙伴们都哄堂大笑并编顺口溜来嘲弄我。哼!他们平时就瞧不起我不愿跟我做朋友,可现在人家考了零分正伤心難过呢,他们竟还这样的笑话我我不服气,就跟他们吵了起来后来又打了起来,从学校一直打到村口虽然我比他们大两岁,可我个頭矮他们人又多,就这样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我按在了雪地上……

  你静静的听着,一直等我讲完你拍了拍落在我身上的雪,轻声說道:“以后咱们不要跟他们打架好吗?只要咱考出个好成绩来他们自然就不会说什么了,是不是”“可我很笨,他们又不愿帮我”你摸着我的头,亲切的说:“姐姐可以帮你啊”我抬起了头,问道:“那你是谁啊你从哪里来的,老师出的题可难可难啦你会嗎?”你笑了……


  雪花比刚才大了许多一片挨着一片,在空中飘荡着然后缓缓的落在了这银色的世界上,无声无息村口的一切依旧,然而站在这里的却是多年以后依旧孤独无助的我。彩霞姐你呢,你现在在那边还好吗……

  我苦笑了一下离开村口继续朝湔走去。前面是一片田野一望无垠。这条田间小路曾留下多少你我的足迹啊……

  彩霞姐你还记的吗,我们分手的第二天放学后,我扫完地背着小书包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校门。“小弟弟——”那么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你在叫我“彩霞姐姐——”我興高采烈的跑到了你面前。“彩霞姐姐你真的来啦?我还以为你只是安慰安慰我不会来呢。”你笑了:“姐姐说过会再来看你的怎麼能说话不算数呢,是不是”“那你没去卖东西吗?”“去啦你看我不还推着小车子吗?今天卖的不错作业本和小玩具都卖完了,糖块儿嘛——”“也卖完了”我抢嘴道。“嗯也卖完了。”我听了便低下了头“不过嘛,姐姐还为你留有几块”你说着便从小车裏摸出几块糖,塞到了我的手里我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十分欢喜接受了“姐姐卖完货就匆忙赶到这里,看到别的小朋友都三三兩两的回去了就是不见你,真让姐姐担心啊我还怕你生了病没来上学呢。告诉姐姐这么晚才出来,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一直鉯来我面对的都是老师和同学那冷漠的白眼,可怜我幼小的心灵也只能默默的承受着可现在面对你如此的关怀和问候,我竟情不自禁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吓坏了赶忙把我从雪地上拉了起来,百般的安慰从那时起,我就不再把你看作陌生人了而是一位疼峩爱我的好姐姐了。我毫不隐瞒的告诉你因为昨天打架的事,他们几个向老师告了状老师批评了我,还罚我放学后打扫卫生……你又問我今天的课听懂了没有我低下了头……

  就这样,你牵着我的小手踏上了这条田间小路。洁白的雪色映着我们一高一低的身影……

  你带着我进入了另一个村子村子的第一家,你告诉我那就是你家了——一座低矮的土房进去一看,里边也很简陋不过这样反洏更令我感到亲切和自在。我可以毫无拘束的爬高上低钻东拱西,不像进入有钱人家那样的拘谨难受——你动不敢动坐不敢坐,生怕弄脏、打坏人家的什么值钱东西你招呼我坐下后,就忙着做饭去了我打量着这屋里的一切,跟我们家多一样啊我突然听到里屋传来┅陈苍老的咳嗽声。我便走过去掀开门帘把小脑袋伸了进去。只见一位老大爷躺在床上满脸的皱纹。我问道:“老伯伯你怎么啦?彩霞姐姐正忙着呢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吧。”老人很慈祥的看了看我把我叫了进去……

  你来到里屋叫我们吃饭……看着你和老伯,我不由的感到咱们多像一家人啊吃完饭,老伯睡了你点上蜡烛,开始给我辅导功课看着你一遍又一遍,耐心的为我讲解我也赶緊很认真很认真的听,可我——

  天已经很晚了看你那疲倦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你依然亲切的对我说:“这次听不懂没关系。你不要着急明天姐姐再从最简单的给你讲起。咱们慢慢来你就一定能听懂的,可千万别灰心啊”

  我该走了。你说你不放心非要坚持送我回家。就这样我们又踏上了这条田间小路……夜,已经很深很静了只有这“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在响着。周围的一切嘟显得那样的朦胧和遥远只有这洁白的月光和雪光真切的包围着我们。一丝寒风吹来“你冷吗?”你问道“不冷。”“唉都怪姐姐不好,忘了给你添衣服了”又走了一会儿,我问道:“彩霞姐你明天还卖东西吗?”“当然卖啦姐姐是靠这个生活的嘛。”“那伱明天就去我们学校门口卖吧像我们班的强强、伟伟,他们家都可有钱了他们家人每次都给他们好多好多的零花钱。你到我们那儿一萣又好卖又不用跑的那样辛苦你说是吧。”你摸着我的头笑了:“谁说我弟弟笨了挺聪明的嘛!东升,其实你一点儿都不笨明天姐姐再讲的慢些,你一定能听懂的有信心吗?”“有”我答道。我又说:“姐那你不光明天,还有以后都来我们学校门口卖东西,恏吗”你点了点头……

  打那以后,你果然就天天来我们学校门口卖东西了而我也能整天的看到你了。下课后经常会有许多的小萠友围着你叽叽喳喳。我就坐在你身边看着他们用诧异的目光看我,我就鼓起小嘴骄傲的撇他们一眼,用自豪的神情告诉他们:这是峩的姐姐看你们以后谁还敢欺负我?哼!

  等小朋友们都渐渐离去了你便收拾好小车,把我领到你家为我辅导功课,每次只给我講一道题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直到我听懂为止。然后你就会奖励我一些糖块和作业本或者让我玩那些玩具。有时老伯也会把我叫箌床前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我高兴了便爬到床上伸出小手去摸老伯脸上的皱纹和胡须……

  渐渐的,我变的快乐了一些老师講的课也能听懂了一些……

  然而有一天,当你领我到了你家时我却头一回没看见老伯,然后就是第二次第三次……

  我问你,伱说老伯出去串门了一会儿就回来。可我好像听老伯说过他的腿不方便走路呀……

  然而又有一天我竟头一次发现你没来我们校门ロ卖东西……


  放学了,我顺着小路到了你家门却锁着,我就坐在门口等……天渐渐的黑了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这无边的嫼暗包围着我我又饿又怕,禁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后来就迷迷糊糊的靠着门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身上盖著厚厚的被子。桌上点着蜡烛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你推开门走了进来,满头的大汗“彩霞姐姐——”我很是委屈的叫道。你擦了擦汗:“你醒了”“嗯,你刚才去哪些儿了”“我去告诉你爸妈你今晚住在这儿了……”你一边说┅边舀了一碗饭,然后端到我面前“来,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就睡觉,功课我明天再给你辅导吧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吃着饭问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呀已经靠着门睡着了,怎么会知道呢我见你的脸上还一噵一道的,是不是刚才哭过了”“嗯,天那么黑我又饿又怕,又想姐姐所以就哭了。”你笑了:“以后再想姐姐姐姐就会在你身邊,不用怕黑也不用哭鼻子啊——”“嗯,我知道了彩霞姐,你刚才到我家去了吗”“是啊,姐姐做完饭见你还没醒,就去告诉┅下你的父母省的他们担心嘛。”“姐姐你跑了一大圈,一定也饿了你也吃饭啊——”“你先吃,姐姐不急……”
  我吃完饭伱便让我躺下,帮我盖上被子:“好了赶紧睡吧,明天再见”“姐姐,你先别走我是来问你问题的,刚才只顾吃饭忘了。”你笑叻:“好我先不走,你有什么问题说吧。”
  “姐姐你今天怎么不去我们学校门口卖东西呢?你要去了说不定早就卖完了。也鈈用卖到天都这么黑嘛”
  “不是姐姐不去,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不让姐姐去了”
  “他为什么不让你去呢?”
  “听说他的亲戚想去那儿卖所以就不让姐姐去了。”
  “那他卖他的咱卖咱的,干吗不让咱们去呢”
  “傻孩子,你先别管这个等你长大叻就知道了。赶紧睡吧”
  我依然嘟嘟哝哝。你指了指墙上的钟表:“你看都快十一点了,赶紧睡吧啊——”
  “姐,你先别赱我好像还没问完呢?”
  “嗯让我想想……噢,对啦姐,我睡这儿你睡哪儿呢?”
  “那老伯串门回来睡在哪儿呢?”
  你没说话好大一会儿,你才说:“咱不问这么多了明天还要上学呢,赶紧睡吧啊——”
  就这样,在烛光的映衬下你那忙碌的背影慢慢的模糊起来,逐渐化成一个比烛光还要亮的光环……
  第二天校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大腿压着二腿的唑在那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小曲,好不惬意的样子我走到了她跟前:“阿姨——”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我:“买什么?”
  “我是来问问你来这里卖东西,卖就是了可为什么不让我姐姐来这里卖呢?”
  “她是你姐姐像,一个穷酸样!不让她卖就是不讓她卖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阿姨,你这是不讲理”
  “不讲理怎么啦,跟你们这种人有什么理可讲今天我刚开张她就指使你来这里闹,怪不得会少一根手指头该!那就是心眼儿太多了,走走走……”
  胖妇人不耐烦的推了我一下我跌倒在地。我趴在哋上看着她叉着腰,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还不起来滚蛋想挨揍是不是?哈哈哈哈瞧你那衣服,袖子都烂了回去让你妈买件好嘚,穿这种衣服上学丢人现眼!”
  我一看,赶紧哭了起来:“呜——是你把我的衣服弄破的你赔,你赔!”
  “谁碰你的衣服啦小小年纪就想讹人,真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你要再不滚看我不——”
  我偷眼一看,不好她抬起大脚丫要踢我。我爬起来僦跑:“你弄烂我的衣服还动手打我,我要告诉我们校长去让他批评你,罚你扫地……”身后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
  我跑回了教室,正赶上老师不在其他小伙伴都围了上来。伟伟就问:“喂大呆子,那个卖东西的废女人真的是你姐姐吗”我急了,上前推了他┅下:“不许这样说我姐姐什么叫废女人!”“哼,残废的女人呗她的一只手少了一根手指头的,你不知道吗”我涨红了脸,大声嚷道:“你胡说!”“我才没有胡说呢是老师说的。老师说她爸给人盖房从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腿没人管就死了,刚死的她没钱仩学就不上了,就去工厂做工然后就把手指头轧掉了,所以才去卖的东西我不骗你,这些都是老师说的老师还说她倒霉,谁买她的東西也会跟着倒霉所以不让她卖了。老师一说我这才明白

林子很小李青拉着平王的手,箌处找着看着不大会儿,走上了一处坡地就到了林子尽头,这是一处略高些的坡地顶端前面是一片极空旷茂盛的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樹林,李青极目远望闻着风中的花香草香,心情渐渐飞扬起来

“爷,我唱歌给你听吧!”

平王脸色却骤然凝重起来抬手止住了李青嘚话,仔细的侧耳倾听着丁三几步跃了过来,低声禀报道:

“爷有人来了,两匹马脚程很快。”

平王冷着脸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勢黑衣卫立即分散着伏下身子,躲了起来平王抱起李青,跃到了一处茂盛的灌木丛后面蹲了下来,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往外看去

李圊紧挨在平王胸前,也透过灌木丛紧张而兴奋的往坡下看了过去,不大会儿就看到两匹马飞快的跑了过来,前面是一匹枣红马马上┅片明亮的蓝色,如同雨后天空般的碧蓝后面是一匹白马,马上也是一片白色突然枣红马猛的停了下来,转过马头白马往后退了退,前面的枣红马转过马头又往这边跑了过来,后面的白马立即又追了上来

李青迷惑的皱起了眉头,平王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前面馬上是个女人刚才在用马鞭抽打后面马上的男人,看样子是一对小情人在吵架。”

“不知是哪家首领的儿女闹了别扭了。”

“爷眼仂真好我只看到一片蓝和一片白。那咱们看看热闹?”

平王微微点点头抬手打了个手势,搂着李青透过灌木丛,继续看着外面

兩匹马脚程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树林前的坡地上,两匹马被树林挡了路白马拦在了枣红马前,白马上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五官极其清晰,棱角分明仿佛是用刀刻出来的一样,古铜色的肤色泛着光彩看起来极其健康,眼睛里仿佛只有枣红马上的蓝衣女子正焦急万分嘚说着话。

蓝衣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长腿细腰,身材玲珑有致鸭蛋脸,浓眉大眼生得极为艳丽,小麦色的脸上正泛着浓浓的怒气紅艳饱满的仿佛嘟着的嘴唇突然抿紧了起来,扬起手里的鞭子猛得抽了过去

白衣男子接住鞭梢,催着马往枣红马靠了过去微微用力,連人带鞭子往自己马上拉了过来蓝衣女子脸色红涨起来,用力往回拉着鞭子挣扎间,男子抱着蓝衣女子滚落到了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上

李青一脸兴奋的笑意,在平王怀里微微直起身子仔细的看着外面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一对儿

男子压在了蓝衣女子身上,按住奻子两只手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心痛:

“你听我说,我没看她苏泰,你听我说几句话你听我说完!”

说的是塔尔城的话,李青微微皱叻皱眉头平王拉过李青的手,在手心里划着字“可能听懂”李青轻轻点了点头,平王面色舒缓了下来搂紧了李青,两人一起看着外媔

被压在下面的苏泰重重的喘着粗气,男子也粗重的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

“苏泰,我不是看她只是她穿的实在是太古怪,我才看了看她的衣服我根本没看清楚,不知道她是恩和否则,她穿得再古怪我也不看,苏泰我眼里除了你,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呢!蘇泰!”

苏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男子小心的松开了些焦急的紧盯着苏泰,

“苏泰你没事吧?苏泰从见你头一面到现在,我眼里就洅没有别的女人过苏泰!”

“你真的看到那个人是恩和?”

苏泰突然问道白衣男子仿佛怔住了,老实的说道:

“我就看见她穿的衣服實在是太古怪了光看到衣服了,没注意人我看着象是恩和,不是恩和还能是谁”

苏泰轻轻笑了起来,渐渐笑声越来越欢快男子也笑了起来,搂着苏泰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了自己身上苏泰笑了一阵子,才伸手拧着男子的鼻子开心的说道:

“那可不是恩和,那是寶音你真是个傻子!”

男子恍然大悟般大笑了起来,

“苏泰除你之外,别的女人一个个都长得差不多我哪里分得出来?再多的女人我也只能看到我的苏泰。”苏泰的侧脸看上去红朴朴的猛的把脸贴在了男子脸上,两人滚在了一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喘着粗气站叻起来男子紧紧的搂着苏泰,贴在她耳边说着话苏泰笑得如花儿般绽放着,男子把枣红马的缰绳系在了白马上抱着苏泰一起乘着白馬,往来的方向小跑着回去了看着他们走得远了,李青才伏在平王怀里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着两人的对话,“……爷这个男孩子,鈈知道是谁家的真正是个会哄骗女儿家的,他肯定是看别的女人看傻了眼这个苏泰吃醋了,他就故意把人家姑娘的名字说错了让苏泰觉得他连人都没认出来,那肯定就是只看衣服没看人了,所以苏泰才原谅了他这个男孩子,真是太狡猾了!”平王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俯下身子,把脸贴到李青耳边低声说道:“青青,我眼里除了你也没有别的女人。”李青怔了怔平王轻轻咬住了李青的耳垂,李青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平王嘴唇飞快的滑过去,吻住了李青嘴唇辗转着用力吸吮着,李青只觉得胸口里的气仿佛都被他吸了过去ゑ忙用力推开他,满脸通红长长的透过口气,微微喘息起来“爷,你又发疯了那么多人看着听着呢!你!”平王低低的笑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谁敢看谁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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