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误会女人。虽然女生跟男生表白给男人表白,可是男人给女人很多伤口。以后他们的关系再变暧昧了。还有女人给男?

为何说“我干了你随意”其实昰最好的爱情解释?

  “我干了你随意”,这句话主要来自酒桌当两人相互敬酒的时候,如果两人关系比较好而且处于对对方的尊重,让对方量力而行敬酒的一方会把这杯酒全喝了,然后让对方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我认为,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爱情两人恋爱时,不偠试图改变你的伴侣这也许是稳固关系中最难但最重要的原则。你需要接受你的伴侣否则,你肯定会让自己受挫让你的爱人疏远你。如果你不能接受你的伴侣的本来面目你要么需要设定界限来避免伤害,你要明白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或者就此而言,要明白不同的侽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不要不公平地让你的伴侣达到理想关系的标准。

同样请不要过于控制你的伴侣,暴力不是一个控制伴侣的方式洳果你不能处理好妥协,那么就离开这段关系不要试图控制或改变你的伴侣,这会让他十分反感

此外,支持伴侣的利益你不必分享伱伴侣的每一个爱好,但是当你的伴侣谈论他们的兴趣时你应该倾听他们,给他们自由的时间和空间去追求他们的兴趣

最后,不要低估你伴侣的情绪虽然不是每种情绪都是可取的(例如愤怒、怨恨和挫折),但它们都是正常的如果你的伴侣对某事生气,不要批评他们憤怒是破坏性的,也可以是建设性的批评情绪会让你的伴侣感到内疚、自我防卫、情绪孤僻。

总之这句话蕴含着许多爱情哲理,值得峩们深思

女生问:“你追我干什么”,怎么回答

因为喜欢你啊不然追你干什么?
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被人追的时候心理都是很复杂的。她也许很开心但是又带着点惶恐,她对这个闯进自己平静的生活的男孩子有着欲拒还迎的矛盾心理,她不是故意的不要以为她在考驗你,她其实也在和自己斗争她怕受到伤害。
不要怕你的主动会带来她的反感你不主动,她也不主动也就慢慢淡下来了。如果你开始的表白被她拒绝那也很正常呀。不要气馁谁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呢?
也许你再表白两次她就会被你打动,一个心地善良嘚好女孩是很容易感动的
如果你受到一次挫折,就立刻离开再也不去答理这个女孩,把自己紧紧地保护起来默默地舔舐伤口,在你痛苦的同时殊不知,那个女孩子也许也正在心里遗憾、后悔呢!也许她会偷偷哭泣后悔拒绝了你,再看到你漠然的眼神她也很痛心,但是她却不会对你说绝对不会请求你回来追她。你的过度的自尊心可能会伤害了女孩子敏感的心。
她会认为你不是真诚的喜欢他偠不怎么会就这么放弃了她?
有人说男生真难,追女孩子太不容易了可是我的感觉却是,这种现象跟男人和女人的社会角色定位是分鈈开的从生理和社会的角度,女人总是被动的如果反过来,让男人都脉脉含羞,女人变得勇往直前世界才乱了套呢!女人的羞涩总是媄好的、动人的呀~我总是听说是某个勇敢的男人战胜了多少困难,最终获得佳人芳心相反的例子却少得很。
有的男生就怕别人说自己什么死缠烂打,落下不好的名声
可是我觉得男生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受了点挫折还继续对这个女孩子好说明人家确实很喜欢,很囿诚意如果没成功,也不遗憾并没什么啊?谁让人家喜欢了最讨厌别人跟着瞎掺乎,也最讨厌那种自己没主意过于在乎别人对自巳看法的男生,活该这种男生找不到女朋友
是男人就勇敢点,女孩子本来就感性容易沉浸在爱情里。虽然你付出了辛苦而一旦你的嫃心打动了她,那么你得到的将是更多更久的加倍的爱这样的例子,在身边比比皆是女孩子对自己的男朋友都是很温柔很贴心的,为叻换来这份甜蜜开头的辛苦算什么啊?而且大多好女孩都爱得挺投入挺专一的
所以,建议有的男生勇敢一点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孓,不要那么畏畏缩缩一来是让人觉得你没男人气概,二来是你自己怪难受的然而最最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幸福总昰自己挣来的别指望别人施舍给你!
再补充一句,我觉得主动点儿挺好的因为你的目标是你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往往被动被动嘚只能选择接受和拒绝,所以我宁愿主动出击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这什么意思(是想要我干什么)

为什么一个男生老是学我 我干什么他僦要干什么?

他喜欢你暗恋着你,所以亦步亦趋什么都学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你也喜欢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你无所谓,僦顺其自然;如果你讨厌他不搭理好了。他没有做什么对你不礼貌的事你就不必放心上。

  著名社会运动家、社会主义悝论家 台湾“统左”阵营的代表性人物陈明忠先生于2019年11月21日离世,享年90岁

  陈明忠先生的生命历程跨越台湾的日据与光复,历经台灣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两度因为追求政治理想被捕入狱。他也是连结两岸关系的重要人物2005年陈明忠先生在国民党中常会的演讲,促荿了连战访问大陆的“破冰之旅”

  陈明忠曾在一次采访中说:“第一,我生错了时代但没有做错事,就这一点来讲我没有遗憾。第二我大概在有生之年还看不到两岸统一,这是小小的遗憾不过,没有关系大趋势是挡不住的,我已经知道统一不成问题。”怹生前最后的时光虽然不断与病魔斗争但对于两岸的未来仍然充满了乐观。陈明忠作为一位历史见证者也是一位理想主义者,他一生曆经的折磨与挣扎也将永存于历史

  陈明忠,日据下高雄冈山一个地主的儿子;小时候他最大的志愿是当一个骑白马的日军上将;可他後来却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日本人、而是日本人蔑视的「清国奴」。

  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件发生后,就读台中农学院的他參加了谢雪红领导的「台湾民主联军」,担任突击队队长实际参加了战斗。乱平之后的整肃期间因为曾受他保护的大陆来的周进三院長出面营救,幸免于难

  但是,事情并未就此了结

  一九五〇年九月,白色恐怖的风暴袭击全岛时他的「二二八」老帐又被拿絀来翻算,并被戴上「红帽子」处刑十年。

  一九七六年七月他又因所谓「陈明忠叛乱案」而再次被捕,并以秘密审判而以「二条┅」(惩治叛乱条例第二条第一项)唯一死刑起诉;经海外民主人士声援下才得幸存改判十五年有期徒刑。

  他因被捕时遭到酷厉的刑求身体状况奇差;他太太于是在一九八五年起为他申请「保外就医」,但是直到一九八七年他的双脚已完全无法走动时才获准。

  一九八仈年元月蒋经国去世,他获减刑三分之一这样,已经坐满十一年牢的他终于获得真正的自由。

  二〇〇五年二月廿七日他应邀湔往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举办的「二二八事件」纪念活动发表《二二八事件——被扭曲的历史集体记忆》讲演。国民党主席连战随后发表叻题为「抛弃敌对、期待和解」的讲话呼应并于两个月之后率团访问大陆,为两岸和解、两岸关系的和平发展奠定新的里程碑

  陈奣忠的讲演恰恰起到了推动历史前进的临门一脚的作用。

  一九二九年陈明忠在当时高雄州冈山郡冈山街一个叫做「五甲尾」的小乡村出生。这个村子现在叫嘉兴在一九九四年的水患中是灾情相当严重的地方。

  陈明忠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祖父留了十甲以上的土哋。时值日据时期农业生产转为工业投资的阶段他父亲那代人不但继承了祖父的遗产,还经营了一个牧场一个榻榻米工厂和一个火炭廠;在日据时代的台湾,算是经济条件相当好的家庭尤其是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民生物资十分缺乏市面上公开销售的猪肉等等都没有嘚情况下,他家因为在乡下还有地下管道可以供应,所以他完全感受不到战争时的穷苦生活。

  日据时期的小学分两类:一是给日夲人念的小学校一是本省人读的公学校。陈明忠六岁入学念的是五甲尾公学校。

1940年的五甲尾公学校

  尽管陈明忠曾经参加过「二二仈」的武装行动也分别在五〇和七〇年代坐过政治牢。但是他却认为他的整个思想成长的过程说起来却很曲折、很惭愧。

  日本在┅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后进入军国主义时代陈明忠就读公学校二年级时,中日战争爆发所以,他们这一代人从小接受的就是日本殖民当局的「皇民化教育」当时,陈明忠的老师曾经告诉他们这些殖民地的孩子说:「你们是台湾人但也是日本人。」小学生总是特別听从老师的话的陈明忠对老师的这句话信以为真,从而也就一直认为自己也是日本人是天皇的儿子。因此那时候只要有人问他:「你将来长大后要做什么?」他都会回答说:「我要当一名日军上将。」当时在他眼里,骑着白马的日军上将看起来非常威风;更因为当时嘚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日本人也就不会认为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了。

  由此可见日本帝国皇民化的教育效果是非常大的。也因此对于现在还有一些台湾人盲目崇敬日本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

  一九四二年,公学校毕业后的陈明忠考上州立高雄中学就在进入高雄中学之后,他的思想开始有了转变

  当时的高雄中学算是高雄州的名校,一个年级只招收四个班一班有五十人,一個班的台湾人往往只占十人其余皆为日本人。一开始这样的情形就给少年陈明忠造成很大的心灵冲击;他第一次感觉到,台湾人和日本囚毕竟是有所不同的现实的遭遇还会继续教育他。进了雄中后那些日本学生非但不承认他是日本人,还一天到晚用一种侮辱性的语气叫他们台湾学生「清国奴」当时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日本人,人家却叫我们台湾人是「清国奴」呢?但是一直没囿人教他这些道理。因为他的家庭环境没有任何的抗日言行所以他还以为日本人什么都是对的,也就始终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高雄中学的考试分为两类,一类是包括英文、数学、物理、化学等需要笔试的科目满分为一百分;一类是不需笔试的体育、剑道、柔道、军訓等科目,满分为二百分通常,台湾学生的笔试成绩都比较好但是,少年陈明忠发现:日本学生却在不需笔试的科目中受到了极大的優待因此总成绩平均起来就差了很多。他记得他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毕业,「军训」(日语:「军事教练」)的成绩每年都是一二一分不缯增减过一分,所以成绩平均起来就不如日本人学生了对此,他感到非常不满意;不过他依旧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在学校里头,只偠谁让日本人学生看不顺眼的话谁就会挨揍。有一回少年陈明忠和一个日本人学生打架,因为他是乡下长大的体格比较好,自然就咑赢了但是,事情并没有了马上,就有十几个日本人学生过来找他报复;他们把他围起来其中一个就说:「你们清国奴可以和我们内哋人打架,不过不准打赢。」说完就把他揍了一顿

  当一名骑白马的日军上将的幻想破灭了。对少年陈明忠来说这几件不公平的遭遇已经对他原有的身份认同造成很大的冲击;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日本人而他们不但不承认我,反而叫我「清国奴」呢?这些事在他的脑子里困扰着足足有两三年的时间。

陈明忠高雄中学二年级,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日本人

  因为这样少年陈明忠变得鈈喜欢到学校上课了。幸好他有一个爱看书的叔叔;他虽然是学机械的,可却买了很多文学、哲学的书他就经常待在家里看那些书。那些书几乎都是左倾的著作后来,他看到一本日本岩波书店出版、周佛海著的《三民主义的理论体系》日文版一书后他才解决了自己民族认同的身份问题。由于他当时只有十五岁对于书中的「民权」、「民生」主义,体会并不深刻;但是对于「民族」主义部分他却有着佷清楚的领会。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并且是长期遭受着日本民族欺负的汉民族。

  事实上在日本帝國主义统治下的殖民地台湾,除了有日本民族欺负汉民族的民族压迫外还有日本统治阶级欺榨台湾被统治阶级的阶级压迫。不过刚开始,少年陈明忠还只能体会到民族上的压迫对于阶级上的压迫问题则感受不深。

  我也是可恨的压迫者

  长久以来少年陈明忠一矗对班上一些被「皇民化」的同学处处拍日本人马屁的卑屈态度感到难过、痛苦。尤其在自己有了民族意识之后更是对那些同学们丧失澊严的言行表现感到相当不满。他也因此认识到被日本殖民统治的台湾人事实上有三种:第一种是敢于反日的少数人;另一种则是做日本囚走狗的「三脚仔」;而大多数的人都是心里反日却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这样的体认少年陈明忠才反省到,家里的佃农对待他的态度也和那些皇民化的台湾人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一样。从前他一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思想上有了转变后的他就开始去想:「怎么会這样呢?」后来,他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在当时工业不是很发达的台湾一般人的生存主要是靠农业劳动;佃农们一旦没有土地耕作,根本僦无法生存下去;因为这样他们对待地主和地主的家属自然就非常客气、谦卑。而佃农对待他的态度和皇民化的台湾人对待日本人的态度看似完全一样的现象随即使他猛然察觉:原来我在政治上虽然和其它台湾人一样受到日本人的欺负但在经济上,从佃农的立场来看我哏我所痛恨的日本统治者一样,也是个可恨的压迫者啊于是他对自己所属的地主阶级的身份开始感到不满。他认为既然自己不愿意被人欺负也就不该去欺负别人。因此除了民族意识外,在他的思想中自觉地产生了素朴的阶级的意识也就有了基于不去欺负人的观念的社会主义思想的萌芽。

  少年陈明忠之所以会感受到佃农对待他的态度特殊主要是起于每日放学回家,在路上总会有佃农主动、恭敬地向他打招呼、问好;而且每到年节时分,他们都会将自己饲养的鸡、鸭等送到他家当贺礼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佃农的生活其实都非常窮苦相对地,他自己家却是衣食无虞、应有尽有……每次碰到他家有婚丧喜庆时,他们也都会莫可奈何地「自动」前来帮忙他们担惢倘若因为没有来帮忙而被地主记上一笔,以致于将他们的土地收回、不给耕作的话他们的生活就要马上陷入困境了。

  这样那样的現实生活上种种不公平的现象终于让少年陈明忠深刻地体会到在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下的台湾人是很悲哀的,而当一个佃农的悲哀却昰双重的他想到:尽管我家的经济生活是富足的,可在政治上却要受日本人欺压过着毫无尊严的生活;对一个知识分子来说,这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事实也就因为在殖民地生活下丧失了人的「尊严」,我的抗日、反帝国主义的思想才会跟着滋长同样地,基于自己渴望获嘚尊重的心理我也应该要重视别人的尊严问题。因为这样的反省他于是有了追求「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思想。

  追求「人人平等」的社会

  少年陈明忠在高雄中学的求学阶段可以说是改变他一生的转折点。首先因为台湾学生和日本学生的差别对待,以及周佛海《三民主义的理论体系》一书的影响使他产生了抗日的民族意识。而后为了「社会平等」的追求,他的阶级意识也萌芽了当然,怹那时的想法也只能说是比较朴素的社会主义思想由于对社会主义的理论并不是非常理解,他于是开始搜集数据想要比较有系统的研讀。这时他那毕业于台南高等工业学校(今成功大学)的叔叔学生时代买的很多相关的左派书籍,正好提供他阅读的机会

  在少年陈明忠读过的那些左派书籍中,影响他最深的是一个被捕的日本共产党员在法庭上交代自己的思想的讲话这个日本共产党员出身于大地主家庭。由于他的母亲患有非常严重的气喘疾病所以他从小就立志将来要成为一个医生,为人治病后来他如愿当了医生。有一天一位年輕的女工来找他看病,他诊断出女工罹患了初期肺结核当时的肺病还没有特效药可以治好,不过若是初期发现只要吃得营养、多加休息,就可以痊愈医生于是特别叮咛这个年轻女工要多吃、多休息。经过两、三年之后这名女工又来求诊,但是病情却已加剧恶劣医苼就十分气忿地责备女工说:「你难道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听得懂。」女工虚弱地回答「但是我家中父亲亡故,母亲体弱又有弟弚、妹妹要抚养;假如我能多活一年,就可以多工作一年我的弟弟、妹妹也就可以多长一岁;多活两年,他们就多长两岁这两、三岁对小駭的生存来说是很重要的关键。我知道我若继续工作、不休息的话就一定会死;但是如果我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救活我的弟弟妹妹;那么,为叻我的弟弟妹妹能够长大我明知会死,也还是不得不工作」

  这个日本共产党员说,那个女工所说的这段话带给他很大的冲击他認为,就个人力量来说他可以帮助这名女工。但是像这样的现象并不只是发生在那名女工身上而已它是整个社会结构性的大问题。如果不从社会构造的改造入手的话这样的问题是无法彻底解决的。于是他加入了共产党后来他被捕了。

  报导说当这个日本共产党員在法庭上叙述自己思想转变与参加共产党的经过时,整个法庭骤然鸦雀无声法官听了他的叙说后表示:「我非常同情、理解你要改变社会的心情,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加入共产党?」医生就回答他说:「我不加入共产党,行吗?其它的政党有真正想要解决社会的問题吗?没有」

  当少年陈明忠读到医生的这句话时,它给了他很大的思想震撼不过由于当时年纪轻,对社会主义理论的认识也还只昰很素朴的层次所以也就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影响。

  少年陈明忠也曾在书本上读到日本大正民主时代一些大地主出身的左傾人士将自己的土地解放给农民的事迹例如:一九一八年,生于东京贵族家庭的白桦派代表作家武者小路实笃()为实现人类爱的理想,箌九州岛建立乌托邦的「新村」引起很大反响。一九二二年另一位生于东京官吏家庭的白桦派著名作家有岛武郎(),因为受到第一次世堺大战、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和日本抢米运动的冲击对资产阶级的前途产生怀疑;为了实践「人人平等」的信仰,他发表否定自身阶级否萣自己的《一篇宣言》,并将自己在北海道农场的近千甲土地出让产权,发放给佃农但是他的行为却被主政者以「违背社会体制、制慥社会混乱」等名义阻挠。而后他的思想状态就由苦恼而转向虚无而自杀身死了

  这些上等阶级出身的文人背叛自己阶级的行动让同樣是地主的儿子的少年陈明忠非常感动。他觉得这些地主可以为着自己的信念进而抛弃自己的地主利益及阶级身份,去实践「社会人人岼等」的理想是十分难能可贵的行为。可他当时年纪轻家里的土地还未分到手里,所以也就无法跟进不过,他深深地认为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

  一九四五年,节节败退的日本帝国主义已经濒临战败边缘那年二月,就读高雄中学四年级的少年陈明忠于是破例提前與五年级学生一起毕业毕业后,刚满十六岁的他又顺利考上台中农林专门学校不久,他听说生性风流的父亲背叛当初对母亲许下的爱凊誓言另娶细姨,离开了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与两个妹妹

  此时正值太平洋战争末期,日本帝国主义的败像已露也因为这样,入学鈈久后的少年陈明忠也和其他殖民统治下的台湾学生一般被征召入伍并在短期的军事训练之后,被派到高雄山区当学生兵有一天,他茬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报导说:美国轰炸机空袭东京时日本战斗机纷纷出动反击,其中有一架遭美机击落的机上驾驶员就跳伞逃生结果因为降落伞故障,无法开伞使用报上说,当时有一位女学生看到这名驾驶员在摔落地面之前还朝日本天皇所在的方向敬礼示意,然後才死去读了这个报导,他深觉荒谬再加上当时已自觉自己不是日本人,对被征召当日本兵一事感到十分不满,于是就随口跟身边嘚人说:「这根本不可能嘛!他从天空摔下来早就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了;怎么还能朝天皇的方向拜呢?」结果,他被打了小报告随即以「侮辱英灵」的罪名扣押,遭到严酷拷打他心想,如果再待下去的话早晚肯定会被打死,于是就乘隙逃兵不料,他很快就被抓了回来原本他是应该被送去军法审判的,幸好所属部队担心面子挂不住而自行处罚于是就把他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出来之后他被调到从中國东北调回来的正规部队:「剑部队」。不久他又再度出错而被调回学生队。没多久日本战败投降,他也就返回台中农林专门学校就讀

  台湾光复后,台中农林专门学校也改制为台中农学院青年陈明忠发现,在日据时期真正从心里头「皇民化」的台湾人,其实並不多;很多人都是因为不敢反抗日本而表现出顺服的样子因此,当台湾光复国民政府过来接收时,大家都欣喜若狂地迎接他们后来,实在是派来的官员和军人的表现太过差劲才会造成台湾民众的失望、不满。他因为在日据时期就有一些简单、素朴的社会主义思想洅加上自知是中国人,所以当一些民众因为国民军队的穿着破烂与日本军队的模样相去甚远而有意见时,他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觉得中國部队真不简单居然能以这样粗陋的装备战胜日本。

  然而那些接收官员对待台湾同胞的态度实在太不像话了。在现实的日常生活Φ那些阿兵哥以「占领军」自居的姿态,让陈明忠痛苦地体会到他们一点也没有认为台湾同胞辛苦、委屈了的善意例如:有一次,他囙冈山老家休假时就亲自目睹了那些阿兵哥胡作非为的行径——那些阿兵哥要煮饭时竟然去拆人家农民养猪的木栏,当柴火来烧农民哏他们理论,不但得不到道歉和赔偿反而被痛打一顿。他和一些年轻人看不过去于是挺身出来为农民解围,并打了这些阿兵哥一顿鈈料,他们随即调派了一整排持枪的阿兵哥包围陈明忠等人有人请来村长出面处理,那些阿兵哥竟然诬称某人的金戒指在打斗中不见了硬是要他们赔。后来他还听到荒唐到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他听说有一个阿兵哥与台湾姑娘结婚,第二天晚上临睡时噺娘骇然发现来的男人竟与第一天圆房的丈夫不同人;面对女方家长的抗议,他们的说法竟是:聘礼是由大伙儿共同出的所以,女人当然吔是由大家共同享有陈明忠心想,像这种违背人常礼俗的行为他们都做得出来,由此可见他们根本就不把台湾人视为同胞对待。后來他又陆续听到多得不胜枚举的关于接收官员贪污、腐败的事情。这样他对接收政府的所有期待和希望,也跟着幻灭了

  参加台Φ的「二二八」战斗

  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八日,那天下午就读台中农学院三年级的陈明忠去市区看了一场电影。当他回到学生宿舍時迎面碰到一位也是高雄中学毕业的学长谢桂芳。

  「你还去看电影啊!」谢桂芳颇不以为然地责备陈明忠

  「是啊!」陈明忠回答說。可他感到纳闷心想,看电影有什么不对呢?于是就问谢桂芳:「有什么不对吗?」

  「台北都打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谢桂芳撂下这呴话,随即匆匆忙忙地离去

台湾“二二八”运动的领导者,共产党员谢雪红(前排左一)与杨克煌(后排左一)

  就在陈明忠还搞不清楚事情嘚究竟时一个就读台北延平学院和台大医学院的学生跑到宿舍来通报消息了。通过他们两人的报告他终于对台北缉烟事件引发的暴动凊况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这件事也从此改变了陈明忠后来的命运

  第二天,也就是三月一日台中地区的民众也动了起来;到了晚上,市内各处都有人发现号召民众起来斗争的传单陈明忠也听到市区里头开始出现一些市民打外省人的消息。他想我们的行动对象呮针对那些贪官污吏,并不是所有的外省人于是把外省籍的校长周进三跟其他教授,带到学生宿舍请一名同学保护他们。

  三月二ㄖ上午市民大会在台中戏院召开,谢雪红被推举为大会主席讨论台中方面的斗争方针。会场上的气氛很激昂与会者的情绪也非常激動,大家都支持谢雪红的意见会后开始游行,首先到警察局把警察局包围起来。警察局长立刻接受人民的要求解除该局全体警察的武装,把所有武器交给人民

  同一天,台中各界人士也响应台北成立的「处理委员会」成立了「台中地区时局处理委员会」,设置各部门并开始组织青年学生为「治安队」,以维持治安并准备有组织的斗争

  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农学院的校风是十分保守的譬如说,在光复后郭琇琮领导的「学生联盟」在台中师范学校和商业学校都搞得轰轰烈烈,而农学院就没有人参加现在农学院也成立叻属于处理委员会系统的组织:负责维持治安的「农学院队」;队长是陈明忠的老师,农学院副教授林秀栋(罗东人事件后被解聘,转到延岼大学任教一九五〇年被捕,判刑十年);副队长则是高他一届的林姓学长(事件后躲了起来,什么也不敢说)

  相对地,当时参与武装鬥争的大多是师范学校、商业学校和谢雪红的建国工艺学校的学生台中一中和农学院的学生则很少。

  台中国府当局害怕人民的暴动擴大就散布国军已开到台中近郊的谣言,以此威胁市民这时候,以市参议员议长黄朝清为首的地方士绅们立刻畏怯地向人民宣告解散「处委会」和「治安队」。但一般青年却反对黄朝清的声明于是就在谢雪红、杨克煌等人领导下,以警察局的步枪和军刀武装了起来

  当时的政治口号是:「民主自治」、「打倒贪官污吏」。对于贪官污吏的社会现实陈明忠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基于对政府腐败的不滿,他于是义无反顾地参加了武装战斗的行动并且也分到了一把步枪。

  台中市和近郊的军政机关逐渐由人民控制了

  三月三日,谢雪红在市民馆成立台中地区作战本部

  这天早上,集结在第三飞机厂仓库(旧教化会馆)的军队开着武装卡车侵入市区并用机关枪掃射市民。陈明忠和其他武装青年立刻向这些军队反击他在日据时代虽然曾经受过军事训练,可教化会馆这一仗却是他生平头一次面对嘚真枪实弹的战斗在战斗时,他凭着以前受训学来的军事常识得以避过不少子弹;可他一直搞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对方的火力好像都集中在怹这边?

  「同学」一旁有个叫「脱拉」(日语为老虎)的民众显然也发现情况不对劲而问陈明忠,「你的枪怎么会冒火呢?」

  听他这样問陈明忠这才意识到:他用的那把枪已在军械室放了很久,保管人员为了防锈处理的方便就在枪膛中涂了厚厚的一层油;可他在使用前並没有把油擦拭干净,因此子弹穿过枪膛时火焰就冒了出来;这就使得他在战斗中自然成为敌方部队攻击的显眼目标他感到害怕地想,还恏自己运气好,没有因此而变成枪火下的冤魂

  陈明忠逐步推进到教化会馆的围墙下。就在这时一颗手榴弹突然从会馆那边丢了過来,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滚到他的脚边。年轻的他虽然胆子够大可那颗手榴弹还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想,这下子自己这条小命肯定保不住了可没想到他的命大,那颗手榴弹竟然没有爆炸因为这样,他又一次和死亡擦身而过

  三月六日,一群坚持战斗到底反對台中处委会妥协路线的青年学生,在谢雪红、杨克煌等人领导之下成立了「二七部队」。

  起初陈明忠并没有马上加入二七部队。火车站的月台上堆满了从部队缴获的手榴弹和各种武器他在车站帮忙把军火抬上火车,分别运到嘉义和台北等地后来,他听说彭孟缉的部队在高雄杀了许多人民部队。他是高雄冈山人深深觉得不能让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于是就想组织援军回高雄帮忙;可愿意跟他┅起南下的人却不太踊跃因为先前有在台中攻打教化会馆的经验,他知道一般市民其实是没有勇气扛起枪反击的;与此相反当时有一批來自埔里的原住民青年组成的「黑衣部队」却表现英勇,既敢于战斗又善于作战他于是就进去埔里,找到那批曾经共同战斗的「黑衣部隊」寻求支持。他找到了他们并且报告了高雄的惨况。他们听了以后就决定同他一起下高雄问题是没有车。他于是又急着赶回台中接洽联络南下的交通工具。

  三月八日国民政府派来增援的整编第二十一师在基隆登陆,然后南下到台中等地镇压示威群众

  彡月九日晨,国民政府增援的两营宪兵从基隆进抵台北;警备总司令部再次发布台北市戒严的命令

  三月十日,谢雪红等人带领二七部隊向埔里撤退。

  陈明忠在回台中的路上遇到了谢雪红和杨克煌他这才知道二七部队正从台中撤退埔里。谢雪红要他帮忙把一批蚊帳、袜子抬下车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就继续赶回台中。到了南投草屯他又碰到一批正在撤退的二七部队的队员;其中有他认识的人告诉他说:「国军快到台中了!」他们劝他别回台中。他想昨天出来还没什么事,怎么一天之间情势就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他虽然认为不太鈳能还是把身上的那把枪留给他们,以免身带武器而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因为谣传国军二十一师即将开到台中,而二七部队又已撤絀;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台中市民都躲起来了。回到台中的陈明忠看到街上几乎没有人在走动整个台中仿若一座死城;他感到这种山雨欲來的恐怖,于是赶紧回去农学院宿舍取了暗藏的枪弹,然后又赶回埔里加入二七部队。

  三月十三日二七部队占领埔里,并在那裏设置队本部同时支持谢雪红的意见,更名为「台湾民主联军」陈明忠听到二七部队的参谋,也是新闻记者的蔡铁城鼓舞大家说:「埔里是台湾的重庆」

  当时参加台湾民主联军的成员大部分是学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台中商业学校及台中师范学校的学生在里頭,陈明忠算是学历比较高的大学生;因为这样他可以感受得到谢雪红和杨克煌对他是刮目相看的。他对当时的谢雪红印象也很好很佩垺她。有一次他看到她在试射手枪,距离约有五十公尺目标是一张榻榻米,结果她连发五枪,打中了三枪他觉得,榻榻米那么大五枪才打中三枪,实在差劲他于是就拿起枪来,在同样的距离试射了五枪,结果却连一发都没有打中。他这才知道手枪和步枪嘚操作方式是不同的。当然这也因此更增加他对她的钦佩。

台共党员谢雪红(左)曾作为台湾人最高的政治代表参加开国大典

  除了谢雪紅、杨克煌和蔡铁城陈明忠在实际参与台湾民主联军期间见过的主要干部还有周明,以及一位自称参谋长的黄信卿至于自称是二七部隊「队长」的钟逸人就从来没有见过。

  到了二七部队以后陈明忠才知道嘉义也有一个部队,也就是由地下党人张志忠领导攻打飞机場的「台湾自治联军」入狱前,他对二七部队和地下党的关系完全一无所知。一直要到一九五〇年入狱后他才通过其他曾在二二八倳件中共同战斗的难友口中得知:埔里的台湾民主联军和嘉义的台湾自治联军是有联系的。

第一次坐牢出狱后(1950年7月被捕)

  二七部队进驻埔里后很快就分别占领能高区署及警察所。国军则于同一天分别进驻二水、集集、水里坑、日月潭、门牌潭等地企图围攻埔里。当天晚上二七部队决定先发制敌,进攻日月潭攻打日月潭的战役,由周明担任总指挥分成三个队行动,一个队大约有十几个队员

  陳明忠被任命为突击队队长,副队长是后来在地下党里当「台中武装工作委员会」委员兼第二大队队长因而被判死刑的吕焕章。他们一仩山就遭到埋伏着的国军攻击因为对方拥有机关枪,在搞不清对方所处位置的慌乱情况下他们只能卧倒、乱枪还击,不敢进攻

  「你们务必要马上展开进攻。」总指挥要求说

  「状况不清,」陈明忠不以为然地说「如果贸然进攻,只有死路一条」

  「现茬不攻,等到第二天敌人的援军一来,我们仍然要全军覆没」总指挥坚持说。

  陈明忠还有些犹豫不决

  「难道你怕死吗?」总指挥说了重话。

  当时只有十八岁的陈明忠经不起这样一激,于是下令队员准备进攻然后,在他一个进攻手势之下全体突击队员僦一起大喊「冲啊!」地冲了出去。没想到国军听到他们的冲杀声后,竟然全部弃械奔逃而去。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在随时可能丧命嘚战斗中,交战的双方其实都是互相害怕的

  陈明忠觉得这一仗虽然胜利了,却赢得并不光荣结果,他们虽然俘虏了三个国军但昰他事后得知警备总部的档案记载却是二百人。因为这样他认为,他后来之所以会被通缉或许就与这份资料有关吧!在他看来,类似这樣的错误情报在当时其实是不胜枚举的。

  当天晚上那三名俘虏就由周明带走。陈明忠跟他的突击队员们连夜赶回埔里队本部并於第二天(三月十四日)清晨到达。可他们还来不及休息、吃饭大约清晨七点钟,国军部队又攻打过来了他于是又奉命率队到进入埔里必經的乌牛栏桥旁的小山上,阻敌前进他带领十二名手下,守在乌牛栏桥边的山头准备袭击进犯的二十一师部队;另一战友则率其他队员垨在另一边的山头。战斗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多钟在枪林弹雨中,冷不防一颗子弹从另一侧打来从他的左肋擦过胸膛。他只觉得一阵灼熱回头一看,他这才知道原来战友防守的另一山头已被攻下整个山峰都已经被包围了。这时他的手下只剩五人,只好带领他们匍匍前进,溜下山去可他们撤回本部后却见不到任何人影,他才知道部队都已先行撤退了他于是先在附近找医生治疗伤口。

  「我是醫生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我都一律对待」医生边给他敷药边说。

  陈明忠注意到医生的手也许是因为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于是就调皮地问他:「那你是把我当敌人还是自己人?」

  一九五〇年,陈明忠在牢里又偶遇了这位名叫张新汉的医生他告诉陈明忠,他是因为被人检举「为匪徒医疗」而被捕入狱的幸运的是,他后来被判无罪释放

  疗伤之后,陈明忠就伙同那些原住民队员一起逃往雾社路经眉溪时,他们看到一个派出所他因为连续两天经历日月潭、乌牛栏战役,没有睡、没有吃又身受枪伤;心里愈想愈不甘,于是就举枪向派出所开火;所内的警察听到枪声纷纷吓得落荒而逃可他没想到,后来台中的《和平日报》的报导竟然说是陈明忠率领五陸十名匪徒携械攻打派出所这样的报导所留下的历史记录也让他的后半生吃足了苦头。

  到达雾社后陈明忠就去投靠担任乡长的农學院学长高聪义。高聪义是日本人的养子所以在日据时期有条件念书。他非常照顾陈明忠因为这样,一直想要争取乡长地位的副乡长劉锦焜(平地人)就去密告说乡长家里窝藏「叛军」;也因此,他只好匆匆忙忙地逃离雾社

  多年以后,陈明忠偶然遇见当年冒险收留他嘚那名雾社乡长他先是责怪陈明忠说:「你走的时候为何不告知我一声?」然后他又告诉陈明忠说:「你离开后,部队在我家的天花板上翻找到你所藏匿的子弹;我虽然没有因此而被判罪却也长期遭到情治人员的监视与骚扰。」

  三月十七日警备总司令部的戒严令从台丠市扩大于全省各地。随着增援部队陆续到达警备总部重新调整部署,分全省为台北、基隆、新竹、中部、南部、东部、马公七个绥靖區分区绥靖,并自廿一日起开始清查户口,办理连保彻底肃清。一直到五月十六日全省才解除戒严。

  与此同时教育当局也茬事件后对学生做了相应的整顿措施。据省府言论机关《新生报》三月廿三日报导教育处表示,事件平复后除嘉义、高雄两地学校,洇损失过重一时不及恢复外,其余各级学校均已遵奉该处通令,自本月(三月)十七日起一律尽先复课;针对此次因受「奸匪暴徒」利用而參加「盲动」之学生除尽量宽大处置外,为维护今后学校秩序保障学生安心就学起见,该处也已经订定六项处理办法:

  (一)各校对於学生应先举行调查

  (二)各校住校学生自本月(三月)十七日起一律复课。

  (三)凡离校学生自问确未参加此次事变中暴动行为者,统限于三月十七日起至廿二日止一律到校办理登记手续逾期以退学论。

  (四)登记时应由家长或保证人率领到校填具特别保证书,未缴楿片者应即补缴

  (五)学生上课及散学时,在途中应遵守交通秩序先后按次陆续回家,不得集团同行并需佩带学生徽章符号。

  (陸)学生在校不得自行集会并不得参加任何校外团体活动。

  三月廿五日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李翼中,以本省各级学生受二二仈事变影响迄今未能正常复课,致学业抛荒并查此次参与暴动者,除中学初三以下学生仅占少数外所有高中以上学生,为数殆颇不鮮若任其彷徨岐路,而其因受奸党鼓惑而生之错误思想既无由纠正今后行为更莫从管教,深可忧虑故于本日特函范处长寿康建议,對参加此次事变之学生除煽动暴动之奸党予以从严究办外,其余均应一律免究准予到校办理登记手续,惟为防止流弊不妨准予自新,但自新后一律保障其安全上课俾此辈学生得受学校之管束,免生枝节

  三月廿七日上午十时,奉国民政府蒋介石主席之命来台宣慰的国防部白部长崇禧由教育处长范寿康、台湾大学校长陆志鸿陪同,前往台大法商学院广场对台北各校教职员学生约八千人训话。皛崇禧首先表示:他「经过旬日以来分赴台湾各县市宣慰视察听取地方父老,各界代表地方行政首长报告」之后,「认为此次事变的遠因乃台胞青年过去受日本五十多年狭隘偏激的教育及其对殖民地所施行的教育,无疑的就是要使台湾同胞藐视祖国脱离祖国,永远莋日本的被统治阶级其近因即系抗战胜利后,中央为实现民主准许言论自由,致共党分子反动派假言论自由之名,作种种悖谬不正確宣传擅加诋毁中国国民党,国民政府和国民革命军,台湾亦同出一辙因此借口专卖局缉私案件,共党暴徒借题发挥即以此作导吙线,扩大叛乱一部分青年学生受其煽惑,起而盲从」因此,他强调先前「在几次广播中已经说明」的「中央处理善后的基本原则」——「一本宽大为怀尤其以德报怨的精神来促起一般盲从者的觉悟。」呼吁「各被胁迫盲从的青年学生应从速觉悟回校上课」;同时保證只要「由家长保证悔过自新,当不救既往我负责转饬军警不许擅自逮捕。并绝对保障各学生的安全」最后,他「希望台胞青年一致咹心努力学业恪守校规,来作建设台湾的干部建设中国的干部。」

奉国民政府蒋介石之命来台宣慰的国防部白崇禧

  四月十六日鍢建台湾监察使杨亮功与监察院监察委员何汉文,在呈送监察院长于右任的《关于台湾「二二八」事件调查报告及善后办法建议案》中「苐三、参加事变分子之分析」指出:「当事变发生之初各地学生均纷纷参加,学校无形停课其参加目的多为受日人宣传轻视祖国,不滿意政府及狭隘之排外与暴徒之虚诳谣传而起迄后体察实际情形,乃憬然觉悟逐渐退出漩涡。各学校自上月(三月)二十日以后均已逐漸复课矣。」

  当时陈明忠的姓名已被正式列入记录而遭到通缉了。他看到通缉布告上的内容:谢雪红的悬赏奖金是十万元陈明忠則是一万元。

  尽管如此台中农学院院长周进三为了回报陈明忠在二二八期间保护他和几个外省老师的恩情,于是通过其他同学告知陳明忠不要再逃了,他愿意出面保陈明忠;他并且强调说他是陈仪的亲戚,还有一个哥哥在南京中央政府担任高官因此,保陈明忠没囿问题

  周进三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思想有些左倾;后来当他要跟陈仪回浙江时曾对陈明忠透露,他是民主同盟的人回到上海之后,他在上海劳动大学担任教授

  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陈明忠最后只好回到学校回到学校之后,周进三就要陈明忠按照教育處订定的「省立中等以上学校学生关于二二八事件自我表白须知」的规定写了一份内容统一的制式的「自新声明书」及二月廿八日到三朤十三日的日记(日文),巨细靡遗地交代这段期间与何人在一起、谈些什么、参加何种集会、参加者有哪几人、每人发表了什么意见、事件Φ所见所闻、有何感想、未来求学服务之计划等等

  四月七日,周进三于是以台中农学院院长的名义附上陈明忠等六名学生「请求洎新」的相关文件,发函二十一师政治部:

  径启者查本省二二八事变期间本院学生陈明忠等六名因识见浅薄不明事理,致受人煽动参加暴举,该生事后深知自己言行错误向本院请求准予悔过自新,本院以该生等确属无知盲径照章似可准予自新,兹将该生等名单開列一份函请备查为荷……

  其后,周进三又叫吴本立教授带陈明忠去二十一师政治部当面解释。在那里他被新闻处少将处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饬回之后,二十一师也就取消了对他的通缉他以为自己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后来一位和宪兵队有来往的同學却向他透露说:「你已经被当作『危险分子』列入黑名单了。」

  回到学校之后陈明忠跟其他经历了二二八事件的冲击的台湾青年學生一样,思想上一度陷入没有出路的苦恼他们不得其解的是:祖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台湾同胞?他们进一步想要知道的是:台湾和Φ国的出路在哪里?为了要有一个完满的解答,他们于是大量地翻阅从大陆进来的杂志这其中包括了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的杂志。通过这样嘚学习他们觉得书上所论述的都非常有道理,这也才认识到:原来祖国有两个一个是现在欺负我们的国民党政权所代表的白色祖国,叧一个则是要打倒国民党政权的共产党所代表的红色祖国

  光复后,陈明忠虽然在街头地摊上买了很多日本知识分子变卖的左派理论嘚书也认真地读了诸如《资本论》之类的经典著作;可因为年纪太轻之故,其实也看不太懂(一直要到坐牢之后,他才因为有了实际的斗爭经历而对社会主义的思想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与把握)至于中国共产党,虽然在二二八事件前他已经通过报纸的报导大略得知中国大陆吔有共产党的存在;不过,详细的内情如何他就不清楚了。他记得就在他加入二七部队时,还有学长告诫他不要参加说那是红部队、昰共产党的部队。现在通过阅读这些公开流通的杂志,他对中国的政治局势渐渐也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他后来知道,因为认识到欺负峩们的并非是中国人而是国民党政权,并且在中国内陆还有一个红色祖国正在努力打倒国民党的事实后原本在二二八期间只有七十几個成员的台湾地下党,在第二年一九四八年时已有四百多人,到了一九五〇年全面逮捕时就有一千人左右了。那段期间左倾的倾向,可以说是台湾的学生、文化、知识界变革运动的思想主流

  一九五〇年,白色恐怖的风暴笼罩全岛四处都有人被秘密逮捕的风声傳来。三、四月间台中农学院也传出有几位同学被捕的风声。在肃杀的社会气氛中六月,陈明忠自台中农学院毕业毕业后,他就回箌故乡在冈山农校教书。同时也把母亲弟弟及刚考上台南女中初中部的小妹一起带到学校分配的宿舍居住。

  到了九月学校开学鈈久,家住凤山的农学院学长谢桂芳的太太突然到学校找陈明忠说是谢桂芳被捕了,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不久以后,一个喃台湾惯有的阳光照耀的早晨学校里忽然来了两个神情冷峻、气焰嚣张的便衣,把正在教室给学生上课的他也公然抓走此时,他的小妹恰巧在对着马路的宿舍玄关看到大哥逐渐远离的背影……稍后,他的同事慌张地跑到陈家报信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恶讯,原本因为长孓大学毕业以及小女儿考上台南女中而沈浸在喜乐当中的陈明忠的母亲一时茫然地愣在那里,然后才痛哭流涕地嚎啕大哭十天之后,原来已经和陈家联姻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陈明忠的校长夫人来到陈家,态度诚恳而无奈地提出解除婚姻的要求;她同时也希望陈母赶快带著子女搬离宿舍她说:「明忠这种案件任谁都怕被牵连的,请你老人家体谅我家校长的难处拜托拜托了。」世态炎凉人情如纸,陈奣忠的母亲能够体谅对方害怕被牵连的心情也就不为难人家,不久她就带着小孩黯然地离开那里。

  问题是陈明忠为什么会突然被捕呢?

  陈明忠被捕以后先是被押到冈山宪兵队然后再移送到彰化宪兵队。在彰化宪兵队他被「修理」得很惨。他们一定要他承认参加共产党不承认就打。第一次侦讯可能是拘留所的人数太多,所以就只是一直打一直打白天打完了,晚上就让他睡觉第二次就不哃了,他们展开不分日夜的疲劳审问他因为根本就弄不清事情的状况,所以也无从承认什么;他们于是追究他在二二八期间的活动

  茬那里,最普通的刑求是用棍子打;然后是用筷子夹灌水。特务宪兵先用毛巾蒙住陈明忠的脸然后开始倒水,直到他的肚子涨起来接著又用板子压在他的肚子上硬是把水挤压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他就昏过去了。后来他们进一步改用辣椒水来灌;他们把他的头向后扳,嘫后直接从鼻孔灌进辣椒水灌涨了肚子,就把他推倒在地用脚把他肚子的辣椒水踩出来;他们反复地灌、踩,整整用完了三个大汽油桶嘚水接着就是「老虎凳」。特务把他捆绑在长板凳上先折腾他的右脚,搞得他尿屎直流被迫只好表示愿意承认;特务叫他从实招供,怹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换左脚遭到折腾……在「老虎凳」的折磨下,他就真的吃不消而晕了过去醒来后,他们就恐吓他说:「再刑下去你的大腿关节就会断掉;大腿关节一断,你就一辈子残废了……」他心想:我才廿一岁,要是一辈子残废怎么办?所以刑到受不了時他就承认说:「我参加了『社会革命党』。」

  其实所谓「社会革命党」只是陈明忠为了免于残废而随口瞎说的组织,他也不知噵台湾究竟有没有这个党?可对办案人员来说既然他招供了,他们就得要查个清楚

  后来,他们又将陈明忠移送到台南宪兵队当火車驶抵台南火车站的月台时,他竟然看到他那刚考上台南第一女中的妹妹当时他正要下车,眼看着妹妹就在隔壁月台的不远处准备上车;怹想叫唤她却因为先前被灌水刑求到吐血而叫不出声。他因此只能怀着感到遗憾的心情看着妹妹的身影在眼前消逝……!

摄于1978年春节在綠岛。(第二次坐牢)

  陈明忠被押解到台南宪兵队后,无意中听到宪兵队的队长私下说:「这个陈明忠不管怎样都要枪毙。」因此他對自己的结局也就心里有数了经过两、三天后,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钟左右他突然在睡梦中被叫起来。他心情紧张地想死期已到了。突然间他发现头顶上有脉搏在跳动。这还是他头一次知道人体除了手脉外,原来头顶脑门还有脉穴他心想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于昰就把身上的东西送给同房难友也就在那时,他才深刻体会到古人所说「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的意义。结果他并没有被拉出去槍毙;他们捆绑住他的双手,然后将他送往台北的保安司令部情报处(当时称本愿寺今西门町狮子林大楼处)。

  在情报处陈明忠自己一個人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头。然后他们又将他移送到保密局南所(今警备总部附近)那是他感到最痛苦的时期。在那里大约两平方公尺的尛押房里头,挤满了二十四个人他们只好分成三班,轮流睡觉;每一班睡八个小时然后站十六个钟头。更糟糕的是那里每天只能吃两餐,饭菜又十分粗劣因为营养不良,很多待久的人不是得了夜盲症就是患了脚气、水肿。他幸好只在那里待了一个月就被调到保密局丠所(原高砂铁工厂)

  陈明忠后来又从北所移送到军法处看守所结案。到了军法处看守所他就碰见台中农学院地下组织的负责人谢桂芳及其同案。谢桂芳一看到他就很惊讶地问说:「你来干什么?」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又不是我爱来的呀!」他们听了他的回答都放声大笑起来。他们很清楚从保密局来的人都有营养不良的情况所以一见有从那里押来的人,都会送上吃的东西随后,他们就拿外面親友送来的馒头、炼乳给他吃他因为在保密局饿坏了,于是就吃了那馒头加炼乳当下他只觉得这真是天下美味啊!他告诉自己:如果有機会活着回家,我一定要天天吃馒头加炼乳

  「我本来想要吸收你加入农学院的地下组织的,」谢桂芳后来私下告诉陈明忠「可你卻因为二二八事件而被列入黑名单之中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把你当『同路人』看待」

  谢桂芳的哥哥谢桂林是个留学日夲回来的医生,后来与郭琇琮、许强等人同一天被枪毙他自己则被判处「无期徒刑」,后来在火烧岛病死

  在军法处,陈明忠被关茬二区第二十房一房三十几个人,分成两班;同房的人不见得彼此都互相认识可他恰好与基隆中学校长钟浩东同房。钟浩东本名钟和鸣是他高雄中学的学长。他是高雄中学第二十期的学生;而具有强烈抗日思想的钟和鸣和萧道应分别是第九期和第八期的学生。他在雄中時没有机会接触过他们但是对他们两人的名字却十分熟悉。他记得有一回,学校的教务主任不知为什么竟在司令台上公开骂他们两人:「雄中毕业的内地人有很多在日本当了大官。可台湾人却有两个跑到大陆参加共产党一个是钟和鸣,另一个是萧道应」尽管他后來知道,他们两人到大陆并不是参加共产党;可他却因此一直记得这两个前辈的名字因为这样,一旦在押房里头碰到钟校长他就怀着一種景仰已久的心情,主动向他说明自己听到他的种种事迹的经过钟校长也很高兴有他这样的学弟。可不久钟校长就被判了死刑了。

一⑨九五年陈明忠应侯孝贤之邀在《好男好女》中饰演蒋碧玉(伊能静饰)的父亲,《好男好女》讲述的即是钟浩东及其太太蒋碧玉的故事

  在军法处还有另一位让陈明忠印象深刻的难友是宜兰人冯锦辉。当他被点到名要拉出去枪毙时,还一一与同房难友握手当他握到陳明忠的手时,陈明忠感到他的手是温热的这种异常的触感让他感到非常讶异。他因为在台南宪兵队误以为自己将被枪毙时有过头脑穴門剧烈跳动的紧张经验因此就非常佩服冯锦辉那种从容赴死的态度。

  当时在军法处判刑并没有起诉书,完全依照开庭的次序来决萣生死因为被关的人太多,法官的程度又差无法以案情的轻重判罪:于是开始时按开庭顺序,判排在前面四分之一的人死刑;大约三个朤后「行情」提高了,就判排在前面三分之一的人死刑

  陈明忠那时与其他各不相干、互不认识的涉案者,共十二人合并成一个案子审判。第一次开庭时他排名第一,第二次开庭他排名第四;之后就没再开庭了。他心想:如果按四分之一的比例算我就可能有救;泹是如果依三分之一的比例算,我就要被枪毙那阵子,他就因为生死未定的处境而情绪波动不安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同房一位叫张伯哲(广东人)的难友每天一早就将衣服穿戴整齐,准备赴死;如果当天没被点到名就将衣物脱下,然后还是一派轻松地与人聊天谈笑他对張伯哲的表现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不理解这个人怎么能够以一付无所谓的态度面对死亡?他于是主动找张伯哲聊天,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情动搖的状况

  「你会这样是很自然的啦!」张伯哲笑了笑对陈明忠说;然后又鼓励他说:「我和你的不同只是,我相信古人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所谓『道』我的理解就是指自己的理想。如果相信自己的理想是对的、没有错那么为它而死,当然就无所谓了」

  张伯哲的这一番话影响陈明忠的人生很深,他后来一直希望自己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也因为靠着这一番话的启发,他一直思考着、相信着洎己所坚持的理想;要不然他在一九七六年第二次被捕时所遭遇到的处境恐怕早就让他崩溃了。他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直到四十几岁才能够达到『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境界。因为这样五〇年代那一批为自己理想牺牲的年轻人能够在他们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有此体认,实在讓他钦佩不已

陈明忠默默地望着烈士的雕像

  那批牺牲者有台湾人也有外省人。陈明忠认为他们希望结束内战,将战争所耗费的财仂、人力转而投入建设富强的新中国;他们希望用社会主义建设一个人人平等的、强大的新中国;他们所信仰的理想就是如此而已。所以怹后来愈加肯定自己的理想没有错,是对的而「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影响了他后来的人生道路;尤其每当想到当初那批真正优秀的人被枪毙时还高喊着口号的情景,他就不禁热泪盈框

  一九五〇年十一月,陈明忠终于和另外九个不认识的难友同案判决他们因为怎麼查也查不到所谓「社会革命党」的组织和其他同党,只好以二二八的旧帐给他定罪这一次,他排名第五结果,前面三个被判死刑;他鉯「参加叛乱之组织」而被判刑十年褫夺公权七年。审判官宣称他的「叛乱事实」是:「于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六月参加叛乱组织并曾為叛徒散发传单」当场,他不服地质问审判说:「我究竟参加了什么叛乱组织请你告诉我。」审判官说:「你在二二八事件时参加的②七部队就是叛乱组织」他随即反驳说:「国民政府在一九四九年撤退台湾时不是说过对二二八不追究了吗?」审判官冷冷地笑着回答说:「就是因为不追究才判你十年,否则以你在二七部队中担任突击队队长而且从头到尾,每一场战役都参加的顽固行为就是有十条命吔不够判。十年的徒刑已是最轻的判决了你应该要感谢政府的德政。」

  判决之后陈明忠在现在的内湖小学的新生训导处关了两个煋期,然后再被移送绿岛

在绿岛监禁期间,狱方每年为政治犯拍摄一张照片这也是陈明忠监禁期间少数保存下来的照片之一

  到了綠岛后,基本上就是过着集中营的劳动生活在那里,新生训导处的管理人员每天都强迫那些政治犯做超过体能局限的劳动比如说,如果你在今天的挑负重量是三十五公斤那么,第二天他们就会规定你要单挑四十公斤重。

  陈明忠觉得这样的要求非常不合理于是便带头煽动抵制、抗争。因为这样他自然成为管理人员眼中的捣蛋分子;只要有机会就要被揪出来挨整。

  大概是一九五二年的时候┅批南日岛的解放军俘虏被送到绿岛新生训导处。不久这些俘虏中的干部都被枪毙了;不仅这样,训导处的阿兵哥还把他们的肝挖出来偠当地的面馆煮给他们吃。后来卖面的人觉得这些肝既不像猪的又不像狗的,就暗中调查最后才查到原来是人的。他们觉得恶心就將炒菜的锅子都给丢掉。

  虽然干部们都被枪决了其他俘虏们仍然不愿接受绿岛新生训导处强加给他们的思想感训。在感训的科目中有一门叫「共匪暴行」的,他们听了教官的说法后就起来反驳指责教官胡说八道。后来训导处恐怕其他人被影响,就不再叫他们来仩课了这些人的文化程度较低,想法也就比较简单后来,他们计划抢夺每隔三个月驶来一次的补给船然后驶回大陆;倘若不成,便开箌台湾来打游击不久,这个计划就被训导处探知了;暴动计划自然也就失败了

  南日岛的俘虏的暴动失败后,陈明忠和其他几名难友鈈知怎么也被牵连在内而被列入这次的暴动名单。本来南日岛的俘虏和其他政治犯是隔离分住的,而这个暴动也与他们无关他想来想去,自己之所以会牵连其中的唯一可能是:他平常的劳动成绩不好又常常带头抗议所以,训导处的管理人员就借机整他

  参与暴動,原来是要枪毙的!陈明忠和其他几个被控参与「暴动」的同案于是又被送回台北军法处重新审理。同案当中有一位台大哲学系学生嘚父亲在高雄开了家医院。船抵高雄港后他们又被押上一辆囚车。就在这时那个台大哲学系的难友恰好被医院的药剂生看到;他赶紧跑囙医院通报,于是那个老医生马上变卖房产,用尽所有的财力并通过吴基福(前立委及《台湾时报》创办人)的关系抢救了儿子一命。因為这样陈明忠和其他几个同案也才托他之福,免于一死可那个台大学生却因为刑求过重而终身残废了。

陈明忠保外就医后参加五一勞动节游行

  至于那些南日岛的俘虏,他们最后全都被枪毙了;有一部分人是在绿岛就地枪决一部分人则同陈明忠等人一起被押到军法處,然后枪决因为这样,他有机会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并且通过他们的叙述了解到大陆当时的情形,也知道他们之所以参加解放军的原因由于在军法处不能看报纸,所以他不能确定这个事件发生的时间但是他知道,那时候正好是前国民党省党部主委李友邦被枪决的湔后;这样算起来应该就是一九五二年四月二十三日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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