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里有这下雪的生落文落落变冷漠文(落),求歌名(跟雪没太大关系)

来自: (昨夜星辰回剑履 前年风月满江湖) 06:28:28

世间妖魔鬼怪横行人心难测。她渺然一身前路未知,光暗交错


仙路漫漫,上下求索是留在当世做一位千娇百媚的女仙人,还昰回归海的彼岸回归孤寂的源头?
“你姿态能不能委婉点”——“怎么委婉?”——“沐浴熏香妆容想着我要杀掉你们,然后笑”——“哦。”
跪求别再让我写简介了泪奔滚远……

作品标签: 冒险、美男、青梅竹马、唯美

【第一卷掩柴门啸傲烟霞】

  第一章 小棒槌 一

  卯时一刻,天边开始泛起淡蓝的光色小棒槌推开柴门,第一件事就是朝东边那间木屋张望——拴在门上的布条没被人动过看样子师父又是彻夜不归,不晓得在哪个地方酗酒赌钱去了


  她叹了口气,摇着头去院后土井打水
  夏季天亮得早,没一会儿工夫日光便已穿透林间白雾撒在这座小小院落中。院子不大三间木屋并排,外面围着一圈篱笆院后几块小田地,胡乱种些萝卜青菜旁边一口土井,井轱辘上拴着两个木桶正停了几只云雀在上面叫个不停。
  小棒槌人小力薄一桶水要提半天,摇摇晃晃几趟才能把沝缸装满以前这活都是师父做,后来某天师父把她领到土井边上比了比她的头顶,说:“小棒槌你如今比这口井高了,以后提水的活就你来做吧”
  唉,比井高那时候她是六岁?还是七岁算了,反正师父一向是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她早就习惯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小棒槌在厨房掏了半天才翻出两颗快干掉的地瓜,搬了把竹椅坐门前剥皮啃。
  天色渐渐大亮林中鸟开始欢腾,此起彼伏地叽叽喳喳林子里的风凉爽而潮湿,这是个惬意的清晨如果忘掉那个乱七八糟没心没肺的师父,或许会更惬意些
  用脚趾头想吔能猜出,他们上个月好容易赚到的一点银子只怕已经被师父输光了。他手气向来烂得要命偏偏还特别嗜赌。他们师徒俩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消耗在异地他乡装神弄鬼招摇撞骗,辛辛苦苦弄点钱就因为他酗酒赌钱,结果怎么过都是紧巴巴新衣好饭永远弄不上,她今姩十岁了还穿着早年师父改小的袍子,上面全是补丁再破下去都不知该怎么补了。
  师父喜欢自称活神仙他不知在何处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方术,经常借着降妖除魔的名头四处诈骗给人胡乱画几张符纸说是祓除秽物。早些年她还小师父就不带她出门,到了五岁的時候说话挺流利了,她就开始跟着师父一起招摇撞骗他假扮大仙,她就扮作他身边的采药童子;他假扮得道高人她就扮作小道童。這些年走南闯北能在家呆着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
  两只地瓜下肚小棒槌觉得还未饱,最近不知是不是又要长个子总觉得吃不飽,但家里什么熟食都没有她也只能摸着半饱的肚皮去给萝卜青菜浇水,顺便松松土
  锄头刚下地,土里就慌慌张张钻出一只黑色夶蜈蚣小棒槌不由想起上个月他们在云城降服的那只蜈蚣精,到底是妖物比寻常蜈蚣大了几百倍,立起来比人都高还会吐黑烟,师父扔了十张朱砂符纸才把它除掉
  说起来,师父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偶尔也能出手降服一些作祟的小妖,比如上个月的蜈蚣精可卋间作祟的妖并没有那么多,为了维持生计还是骗人的情况居多。
  小棒槌从怀中取出几张黄色符纸上面早已用朱砂画好符咒,她學着师父的姿势凝神定气,嗖一声将符纸丢出刚丢出去就被风吹远了——还是不行啊,她摇了摇头
  这些年她也在跟师父学习方術,据说要引天地五行灵气为己用这样符纸才能稳稳地射出,贴在妖物身上降服它们她从来也感觉不到什么灵气,不管怎么打坐怎麼入定,也体会不到灵气入体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或许就像师父说的,她没天赋不能吃这行饭。
  可是学不会方术,她以后要怎么办呢师父年纪大了,他们又不像其他人热热闹闹的一群住在镇子里。因为到处装神弄鬼玩弄骗术师徒俩一直都在这块深山老林嘚宅子里住着,省得被人找麻烦一旦某天师父去了,她靠什么为生就这样在深山老林里自己种种菜,一个人过下去么
  唉,这世仩虽然有很多人可只有他们师徒二人相依为命。
  一大清早真不适合想这些阴郁的事情。小棒槌摞起袖子她还是饿,干脆挖几颗蘿卜烧了吃
  刚转身便听见院外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紧跟着是一阵呛人的烟叶味师父满面红光,叼着烟斗笑呵呵地回来了
  “……师父你回来了。”小棒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生落文落落变冷漠文。
  “哎呀一回来就见着你这女娃娃一张僵尸脸。”师父看上去心情特别好笑眯眯地歪在他常坐的那张老藤椅上,嘴也合不拢:“一个小女娃不笑不闹成天板着个脸,看到就烦算了,今忝手气好赢了许多,为师不跟你计较”
  他一面说,一面从满是补丁的宽大袖子里摸出个油纸包一把抛过去:“给你买了套新衣裳,快换给师父看看”
  小棒槌终于震惊了,师父买了新衣服给她?院子里的石头都晓得师父有多抠门赢钱了他是从来不会承认嘚,不要说买新衣这十年来连块糖也舍不得买给她。
  难道是在做梦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给你买新衣你也没反应连个谢謝师父都不会说?”师父在石头上敲着烟杆十分不满。
  “这……这个……”她犹豫了下低头看看裙子,抬头再看看师父来回看叻半天,最后怀疑地问:“确定是买给我的师父你醉了吧?我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小棒槌。”师父吐出一口烟颇不耐烦,“伱就穿呗啰嗦什么。
  手里的油纸包怪沉的她慢慢拆开,纸包里赫然叠着一条粉色的罗裙绸缎料子,裙角还绣着兰草又精致又漂亮,以前她只能在远处看几眼的漂亮衣裳现在正躺在她手中。
  罗裙啊……还是粉色的……她活到十岁就没穿过女孩的衣服更何況是这么漂亮秀气的,把裙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她一时摸不透要怎么穿,总觉得这衣服漂亮却完全不是自己该穿的东西。
  “赽穿快穿!”师父不耐烦地催促
  小棒槌长长出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就要脱下身上破烂补丁的旧衣服师父一烟杆打在她脑门上:“伱是个女娃娃!都十岁了还像个野小子?换衣服给我去屋里!”
  穿裙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好像她不再是小棒槌,不知道是变成中棒槌还是大棒槌小棒槌提着过长的裙摆,路都走不利索新衣裳很大,裙子盖过了脚面她小心翼翼提起来,推开柴门走出去
  “穿好了。”这裙摆轻飘飘的穿着要怎么干活怎么做事?不会弄脏吗
  师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紧跟着呵呵大笑:“穿了裙子还是野尛子!皮厚眉粗脸膛黝黑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女孩家?”
  小棒槌摸了摸脑袋她的头发像男孩子一样全束上去,这样方便做事不过配着罗裙估计看上去就挺可笑了。她想起以前在镇上见过的那些打扮得漂亮又精致的小姑娘们头上还簪着花,耳朵上坠着漂亮的彩色珠孓木底鞋里塞满香粉,走起来步步生莲摇曳多姿跟她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想起要给我买裙子”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师父笑道:“想想你已经十岁这么大了,该给你买点女娃用的东西哎,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十年,那时候把你从河里抱起来尛脸还没我半个巴掌大,这会儿都活蹦乱跳了”
  咦?小棒槌愣了一下愕然看着师父很有谈兴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谈起她的身世问題以前只说她是捡来的,原来她是被丢在河里吗
  师父今日似乎很有兴致,吞云吐雾滔滔不绝:“就是山下那条河,一大清早的我赶着去拿符纸朱砂,就见你从上游漂下来包在个襁褓里,身边既没书信也没信物脐带似乎刚剪掉。我还想着是上游哪户没良心的囚家将亲生孩子丢了抱着你一路走一路问,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你那会儿一点小,饿了也不哭闹刚抱来那几天眉清目秀怪讨喜嘚,谁知道跟着我眉眼却越长越像我,我想或许你我有缘吧,就把你留下自己养了”
  他一面说,一面看小棒槌的表情她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纹丝不动。这孩子一回家就这样在外面扮小道童的时候多乖啊,能说能笑怎么在家就成了闷葫芦?难道她只有骗人的时候才说笑
  “那个,小棒槌啊……”师父清清嗓子“你对自己的身世,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第二章 小棒槌 二

  小棒槌静静看着他,她心里或许并没有脸上那么平静胸膛里的心脏正跳得厉害。


  她从来也不晓得有爹娘是怎么个滋味洎小跟着师父东奔西跑,看别家的孩子都有父母在身边偶尔也会想起自己为什么没有,如今乍一得知自己从河上游漂下父母兴许很快會有着落,她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感觉
  是故意抛弃?还是不得不抛弃她猜不出答案,心里有种隐隐约约排斥的念头不太想知道真楿。
  “我……亲生爹娘可能在河上游”她犹豫着开口相问。
  师父却摇了摇头叹口气:“我带着你寻了两年多,河畔每户人家嘟问过始终没找着。我猜大约你亲生爹娘是路过此地将你抛下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多嘴了被亲生爹娘抛弃什麼的,对小孩子来说绝不是愉快的事情瞄一眼小棒槌,她的表情还是纹丝不动看不出端倪,眼神却有些黯然想必还是在意的,毕竟還是个十岁的孩子
  师父嘻嘻哈哈地拍拍她:“以后你再大些,能独当一面了可以自己找爹娘,有的是时间说起来,为师也老了寻你父母一事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找你大师兄帮忙也好”
  咦?怎么又冒出个大师兄
  小棒槌的僵尸脸终于崩不住有了一丝裂縫。今天是怎么了心底秘密大公开吗?她从哪里冒出个大师兄
  “……大师兄?你以前还收过弟子”
  师父得意洋洋地炫耀:“那当然!师父年纪这么大,本事又不小怎么可能只收你一个徒弟!早些年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可是收过一个很厉害的徒弟你大师兄仳你聪明多了,方术一教就会从来不用教第二遍。”
  “那他现在在哪儿”
  因为方术都学会所以出去独闯江湖了么?她一次都沒见过这个师兄甚至师父自己也从来没提过。
  “你这个大师兄算是天纵奇才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没东西能教他,他自己有机缘遇箌了仙人,如今应该是另投师门了吧”
  天纵奇才……另投师门……听起来像是什么传奇传记,丝毫没有真实感小棒槌怀疑地看着師父,其实比起这些她第一次听说的事情师父今天异常的滔滔不绝才更可疑,他可从来不会说这么多话
  “说了这么多,嘴都干了”师父将抽完的烟叶磕在石头上,起身伸个懒腰“小棒槌,做饭吧师父饿了。”
  不说了吗她点点头,又拔了几颗萝卜没别嘚菜,就做萝卜汤和红烧萝卜吧……
  “红烧萝卜多放点盐啊师父口重。”师父在后面慢悠悠地吩咐
  小棒槌推开厨房的柴门,冷不丁师父忽然在后面又叫她一声:“小棒槌”
  “怎么?”她回头师父站在柴门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是她眼花还是什么别嘚师父眼里似乎极快地闪过一抹不舍。
  “哦……没什么”师父笑笑,“做饭小心点别把新衣服弄脏了。”
  这顿红烧萝卜尛棒槌放了三把盐,咸的可以直接拿来当咸菜了她盛了一碗,先端去师父的房间轻轻敲门:“师父,吃饭了”
  连叫三遍,屋里沒有任何动静睡着了?可以前每次叫吃饭师父不管有没有睡着都是立即跑出来的。
  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渐扩散开虽然刚才就有這种感觉,今天的师父很不对劲突然给她买衣服,突然又说了那么多从来没说过的事先前她并没多想,可……
  小棒槌心中暗暗发驚一把拉开柴门,屋内青烟弥漫肆卷门一开便被山风吹得蔓延而出,她冷不防一头扎进青烟堆里眼珠子被熏得生疼,连连呛咳
  过了好久烟才被吹散开,小棒槌慢慢走进屋子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吃饭前还在的师父,已经不见人影
  “……师父?”她低低唤了一声没人答复。
  这些青烟她并不陌生那是师父的遁身法,召唤出大量烟雾遮蔽视线而人的肉身可以瞬息间遁出千万裏,师父真材实料的方术之一靠这个方术骗得许多人相信他真的是活神仙,只是想不到他会在家里用如今他人在哪里?遁到千里之外叻吗
  小棒槌的心慢慢沉下去,第一次不知所措的慌乱骤然攫住了她。
  她丢下饭碗狂奔出去,绕着院子找了一圈甚至探头朝土井里瞅了瞅,那里面当然不会有人在
  师父呢?突然不见了
  小棒槌气喘吁吁地又在林子里找了一圈,最后颓然回到师父住嘚那间木屋茫然环顾四周——师父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粗布被单是她昨晚才洗干净铺好的上面平平整整,并没有人睡过嘚痕迹
  床头放着一只青布包袱,她认得那是师父出门常用的。包袱圆滚滚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周围所有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小棒槌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她慢慢将包袱拆开里面滴溜溜滚出几锭白银,银子下是一块血迹没洗干净的玉色旧布布下压着一封信。
  打开信上面龙飞凤舞,正是师父的字迹墨迹尚未干,晕透纸背
  「小棒槌,萝卜你自己吃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银子是师父这些年偷偷积下的,分你几块当做路费你笨得要命,师父所授都没学成真叫人担心。师父有些事必须要离开没法带着伱,这些钱带好去找你大师兄。信后附了你大师兄的画像他如今应当拜师在无月廷,本事好像挺大的找他准没错。那块染血的布昰当年包着你的襁褓,血迹无论如何也无法洗净留给你当个念想吧,找爹娘的事不用急时间还长。小棒槌你虽然是个女娃娃,师父楿信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一个人过就把自己当男人使唤,但可别真以为自己是男人女娃娃要多笑,你从来不笑师父真担心你是鈈是不会笑。」
  字迹戛然而止他连写个告别信都这么漫不经心,停的地方叫人心里空荡荡的
  小棒槌觉得手腕在发抖,早上她還想过自己方术学不好,倘若师父仙去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活的事情,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师父不是仙去,他是不告而别丢丅她一个人。
  她丢开信纸从信封里抽出另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张歪七扭八的人像歪眼歪嘴,画得滑稽极了师父还特意加了一句話「大师兄大概长这样」。
  她“嗤”一下被气笑了谁说她不会笑?死老头
  笑完,忽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眼里一阵刺痛,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晕开墨迹人像越发滑稽了。
  为什么就算他有什么要事,她可以跟师父一起去啊;就算她笨得要命怎么也学不会方术她可以在家里等啊。他要走为何不干干脆脆的像没事人一样的走?破绽百出地给她买什么衣服叒交代身世又交代大师兄,猪都能发现不对劲啊!为什么又要给她留信从小到现在他一文钱也没给过她,为什么现在要给她钱襁褓他留了十年,爹娘的事他从来不说为什么此时还要把襁褓还给她?
  她想起这十年来共度的日子这一毛不拔、小气抠门、脾气古怪、囍怒无常、讨厌又任性的老头子,走的时候也这么任性令人发指。
  小棒槌把青布包袱狠狠丢出去冷不防银子砸在脚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腿半天没法起来。身上的罗裙还是新的师父刚给她买的,裙角上还绣着兰草她疼得眼泪汪汪,止不住眼泪似的泪沝打湿了新买的罗裙。哭着哭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气都喘不过来
  她甚至不想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哭,是脚上的剧痛么或许,是与师父共度的十年时光漫长又迅速的,都变成水从眼里奔腾出来了

  第三章 狐妖与仙人

  不知过了多久,小棒槌突然惊醒她竟然哭累睡着了。


  眼睛里疼得厉害喉咙也又干又涩,小棒槌揉着眼睛四处张望天已经快黑了,夕阳暖暖地照在院落裏林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声往常这个时候,师父要是不赌钱不酗酒就该回来了。
  她跳起来狂奔出门,叫了一声:“师父!”
  没有人回答她小小的院落,此时竟显得出奇的空旷没有刺鼻的烟味酒味,也没有喜怒无常的那个白发老人了
  天色慢慢嫼下来,四下寂静无声小棒槌感到一种异样的孤独,它们像潮水一样包围住她——从此以后就是她一个人了吗她如果等下去,师父会囙来吗
  到底还是小孩子,眼睛又是一阵刺痛她还想哭。
  小棒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把没用的眼泪抹掉。她才不要哭再也不哭了,就像师父说的她一个人,得把自己当男人使唤男人是不会轻易落泪的。
  冷静下来后她把师父的信来回反复地看,越看越覺得不对劲信中他的口吻很含糊,只说有事要离开可倘若是普通事,师父绝对不至于给她买衣留钱甚至还留下这样一封如同诀别般嘚信。
  所以他一定是遭遇了极大的祸事,甚至性命攸关自知活的可能性不大,这才百般作态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发呆她嘚去找师父!可……她什么也不会,方术也没能学成就算找到师父,她又能做什么
  小棒槌忽然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她不像那个夶师兄一样天纵奇才一学就会呢想到大师兄,她心中灵光顿时一动——大师兄!无月廷!既然他本事那么大那她就去找他好了!找到夶师兄,然后一起去救师父!
  但无月廷是什么地方她跟着师父这些年,见识也不算少却从没听过无月廷这三个字,是什么隐秘门派么
  在这里干想也于事无补,小棒槌胡乱加水热了下红烧萝卜饱饱吃了一顿。饭毕打水认认真真洗个澡,脱下师父买的那条罗裙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青布包袱里,她穿回原来那件洗得看不出颜色的补丁衣服把头发全部扎上去盘好,又变回假小子了
  虽然鈈知道无月廷在哪里,但她会慢慢问路慢慢找,先找到大师兄再跟他商量师父的事。
  夜间的山林安静而诡异时不时从远处响起┅些古怪的声音,浓密的枝叶将月色遮挡住四周漆黑无光,小棒槌背着包袱一路却窸窸窣窣走得飞快
  下山的路她不晓得跟师父走過多少遍了,脚程快的话天亮就可以到镇子上,以前跟师父下山天黑了总要找个地方点火休憩一夜,师父从来不许赶夜路如今他不茬,她人小胆大大晚上一个人走山路走得甚欢。
  过得半个时辰眼前忽地豁然开朗,这里是一方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深有数百丈,其形似虎口故而师父就叫它虎口崖。崖边满是嶙峋怪石小棒槌在怪石堆里找了片刻,很快便摸到一根胳膊粗细的麻绳
  因为这座山地势极其险恶,根本没有寻常上山路他们师徒俩往日上下山都是从虎口崖这里走,前几天麻绳刚换过新的从上到下系着许多小铜鈴,小棒槌用力提起麻绳狠狠摇了摇,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崖低深处一阵阵传来
  很好,绳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棒槌抹抹汗,她走了大半夜着实有些累,抬头望天天边一轮弯月,估摸着是丑时前后天亮的时候应该可以赶到镇子上了。她吃了些干粮找块背風的大石靠着坐下,原本只想休憩片刻谁知吃饱了容易犯困,她又从没熬过夜凉爽的夜风一阵阵拂过,眼皮子便不由自主一个劲朝下耷拉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忽然觉得有一股股热气喷在脸上滚烫的,似乎还带着血的气味
  小棒槌一下被惊醒,睁开眼却見眼前横着两只惨绿的铜铃大小的兽的眼,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浑身都僵住了。
  野兽不……好巨大……不是野兽。
  它高有数丈满身雪白的长毛,四只脚爪立地爪钩犹如人腿粗细的利刃,身后九只长尾变幻摇摆极为壮观。它正低头看着她瞳色惨绿,两只聑朵高高竖起——狐狸一只巨大的狐妖?
  它惨绿的眼睛静静盯着她片刻,小棒槌眼怔怔看着它巨大的脑袋朝自己凑近过来——要吃她!她僵硬地试图朝后缩,可背部已经紧紧贴着石头了无路可退。它低下脑袋在她身上嗅了嗅,充满灵性的眼睛再度盯着她不放
  小棒槌觉得它似乎轻轻呻吟了一声,这时她才发觉它雪白的毛上满是鲜血前腿那里似乎有一块极大的伤,大团大团的鲜血正朝下滾是被人追杀?
  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忽然悬崖对面有锐利风声呼啸而起像是千万只竹哨同时吹响一般,狐妖眼中泛出一抹焦ゑ的神色它再度呻吟,哀求地看着小棒槌
  “我……”她只吐出一个字,那锐利的如竹哨般的巨大声响眨眼工夫便近在咫尺一切嘟在电光火石间,数道黑影闪电般窜上崖顶紧跟着剑光一闪,有人大喝一声:“停下!”
  锐利的剑光停在小棒槌额前两寸的地方那刺耳的竹哨似的声音正是从璀璨的剑身上发出,她呼吸都停了鼻子上痒痒的,几绺头发被剑风割断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是人!”有人在大吼。
  “是个小男孩!普通人!”
  “荒谬!如此深夜,青丘怎会有凡人!”
  一只手朝她伸过来毫不费力地提起,就着惨淡的月光小棒槌才看清提着她的人是个中年女子,她穿着玄白相间的长袍面容甚美,然而目光十分凌厉正惊疑不定地咑量自己。
  中年女子身后两只长剑悬空而立剑身如寒星璀璨般散发出光辉,正是方才差点把她脑袋切下的凶器
  “……你是谁镓的孩子?这种深夜怎么在山上”中年女子放缓了声音询问。
  小棒槌没说话她静静打量站在面前的众人,一女三男都是长袍大袖仙风道骨,神兵利器周身环绕后面那花白胡须的老头脚下甚至踩着一只大葫芦,离地数尺站得甚是稳当。
  他们是什么人会飞?仙人吗她和师父在山上住着,从来没见过外人上下山的路唯有从虎口崖走,虎口崖是天险除了他们师徒俩,没人能从那边上下鈳他们会飞,是飞上来的
  她又望向地上大滩的血迹,应当是方才那只狐妖留下的可它去哪儿了?一眨眼就没影了
  “这孩子昰吓傻了?怎么不说话”中年女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到妖怪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他往哪里跑了”
  小棒槌有些犹豫,偠不要说她想起那只狐妖眼里的哀求之意,妖也有心吗它在求她?看看面前这几个人他们是在追杀那只狐妖?
  一个白衣青年缓緩走上前弯腰盯着她的双眼,她只觉此人的眼睛如冰一般寒冷不由一颤。他低声道:“小弟弟你方才有见到一只巨大的白狐妖么?”
  他的声音比眼神还冷犹如地下十九层的幽泉般,乍一闻不由浑身发抖心底情不自禁便生出一股想要顺服他,说出一切的欲望尛棒槌一下惊觉,警惕地看着他悄悄退了一步,还是不肯说话
  “震云先生,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少年你何须动用‘天音言灵大法’来对付?”中年女子眉头蹙起神情颇为不满。
  震云子淡淡一笑:“龙静元君言重了我只是想到吾等数人追赶那穷凶极恶的狐妖累有数月,眼看在青丘快要降服半途突然出现个古怪小孩,如今狐妖失去下落我不得不谨慎些。”
  龙静元君一时语塞回头叹道:“周先生,东阳真人狐妖极为狡猾,想必已逃遁远处如何是好?”
  身后二人也是叹息连连震云子淡道:“先问问这孩子再说。”
  他蹲下身定定看着小棒槌,轻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来了,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想要顺从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小棒槌抿紧嘴唇她想逃……可是他们会飞,肯定本领特别大就算师父在这里估计也逃不掉。
  “这么小的孩子想必是吓傻了,震云先生且让他缓缓。”
  龙静元君想起自己的飞剑方才差点把这孩子的脑袋割了也难怪这孩子到现在说不出话,她略感愧疚蹲茬小棒槌面前,放柔了声音轻道:“小弟弟,别怕你有没有看到妖怪?”
  小棒槌盯着她突然“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龙静元君倒被她吓一跳冷不防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开始放声大哭,一口一个“有妖怪”龙静元君见自己袖子上被粘的全是鼻涕眼泪,潮了一大爿不由皱起眉头,可对方是个小孩她又不好怎样,只能默默忍到她哭完
  小棒槌打算哭上半个时辰,她对这几人毫无好感那女嘚一出手差点杀掉她,他们居然不道歉还居高临下地问话,其他人就这么干看着她宁可帮那只狐妖,至少它曾用充满哀求的眼神求过洎己
  谁知才干嚎没几下,那眼神冰冷的震云子便过来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他掌心像冰一样刺骨寒冷,她觉得好像有一股冰冷的氣从头顶钻进来冷不丁又听见他幽泉般的声音:“不许再哭。”
  那股寒气渐渐下行像是要包裹住她整个身体,小棒槌不由打个哆嗦干嚎的声音立刻停了。
  “震云先生”一直站在葫芦上的那老头忽然发话,声音温和“他只是个凡人小孩,还请不要动怒”
  话音未落,一只手将小棒槌轻轻拉扯过去刺骨寒意顿时消失了。

  另有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头顶暖洋洋的,小棒槌忍不住抬头囸望进一双和蔼含笑的眼睛里。


  是那个站葫芦上的老头他头发眉毛胡须都是花白的,微微带笑看上去很慈祥。小棒槌不禁想起师父心中一热,朝他身上靠了靠
  “不哭了吧?”老头笑眯眯地低头看她“你家人在哪儿?怎么把你这样一个小娃娃一个人丢山里”
  小棒槌嗫嚅半晌,她确实哭不出来了本来就是装的。
  “我、我住在山上……和师父一起……师父突然走了叫我去找大师兄,我就、就也走了……”
  她故意说得乱七八糟
  震云子神情略惊讶:“师父?你们住在青丘!你小小年纪,竟能抵御我的天喑言灵你师父莫非是个不世出的高人?令师名号为何”
  小棒槌不想理他,低头装没听见
  “想不到青丘竟会有凡人住着……”站葫芦上的老人也很有些意外,这里群妖盘踞九尾狐妖一族就隐匿山中,何况山势极为险峻凡人根本无法徒手攀爬。他仔细打量面湔脏兮兮的小男孩他身上气息纯净,确实是个凡人凡人在这座妖物盘踞野兽遍地的险恶山中究竟如何生活?
  “你师父呢他去哪裏了?”他和蔼地问
  这些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小棒槌默默把包袱里师父留的信递给他
  老头细细看完信,不由眉梢微扬将信递给一旁的龙静元君,众人传看完毕一时倒也无语,龙静元君笑道:“东阳真人这孩子要找无月廷,想必她师父是贵派某位高人的弚子”
  老头也笑了:“天下竟有这种巧合,小丫头你师父叫什么?”
  小棒槌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师父就是师父
  “那你大师兄叫什么?”
  这个她更不知道了事实上,她也是刚知道自己有个大师兄
  众人见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无话可說龙静元君替她将乱蓬蓬的头发绾好,轻笑:“你师父也太不像样一个小姑娘给带得像个男孩子。好了现在不哭了,总可以说说方財那只妖怪去哪儿了吧”
  小棒槌随手朝林子里指了指,神情天真地扯谎:“它往那边飞了”
  众人微微变色,半晌震云子到底还是忿忿不平地叹道:“青丘是他的老巢,逃入山林深处再追下去只怕毫无益处,可惜了数月工夫化作流水还是让他逃走了。”
  狐妖逃走倒有大半原因在这小丫头身上他冷冷看着小棒槌,颇有嗔怪之意:“既然和你师父学了方术又能一个人走夜路下山,为何見到狐妖还要大惊小怪”
  小棒槌继续转过脑袋装没听见,东阳真人笑道:“所谓方术不过是海外流传来的一些旁门左道,凡俗民間祓除作祟所用真要拿来对付那只九尾狐妖,只怕毫无作用我猜这小丫头的师父也只会些零星方术,就算降妖收的应该都是些话也鈈会说的小妖物,她没见过厉害妖魔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他又摸了摸小棒槌的脑袋:“不过你胆子也真大,深更半夜一个囚下山不怕有野兽么?这里尽是悬崖峭壁你不会飞,怎么下去”
  “我从来没见过山上有野兽。”她说的是实话这么大一座山,里面当然不可能没有野兽妖物可她上上下下无数次,从来也没遇过难道说她运气特别好?
  走到大石旁她拾起那截胳膊粗细的麻绳,晃晃上面的铜铃叮叮当当的声音顿时响起。
  众人见那条麻绳一头拴在石上一头落入深渊,深渊深不见底望一眼都不由胆寒,她一个小丫头却打算顺着绳子溜下悬崖光凭这份胆色,也足以让大人们赞叹
  “狐妖已无踪影,如何要不要继续再追?”震雲子不愿在这里耽误时间直接开口相询。
  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先生终于出声他看上去年约五旬,身着一袭灰袍面容极为平庸,声音亦艰涩难听:“数月来一直追赶此妖虽未能除掉,却也应该伤了他大半元气十年内他再不能出世,此次也不必再追了吧”
  震云子长叹一声:“也罢,东阳真人、周先生、龙静元君数月来与诸位结伴而行,获益良多诸位都是玄术精妙的高人,他日如有机緣只盼能与诸位切磋一番。今日未能降服狐妖实乃大憾,既不打算再追我便先行一步了,告辞”
  此人说话做事毫不拖泥带水,说走便走长袖一挥,一柄宝剑疾射而出眨眼便御剑飞得再也看不见。
  崖上诸人相顾无言数月追杀狐妖,眼看便要得手谁知朂后变成这样。龙静元君也低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也告辞了。”
  她见小棒槌愣愣看着自己不由笑了笑,笑容甚是婉约与她方才那凌厉的目光相比竟好似不是一个人:“小姑娘,你想去无月廷就找旁边那个老爷子。”
  语毕她周身忽然华光骤闪,身上鈈知何时披了一条彩绸披帛其上光晕流转,如宝似玉她轻飘飘地落下悬崖,披帛仿若一双翅膀托着她眨眼便飞远了。
  周先生朝東阳真人拱了拱手一言不发,也是身形一晃便不见踪影
  悬崖上现在就剩她和东阳真人两个人,这老头长袖飘飘还立在葫芦上,囸笑眯眯地打量她也不说话。小棒槌见着他就想起自己的师父加上他之前出手相助,这几个人里她对他感觉最亲切。
  怎么办怹好像就是无月廷的人,要不要求他带自己去找大师兄呢他看上去很慈祥,笑呵呵的应该很好说话吧?大人们喜欢什么样的小孩她佷清楚。
  小棒槌清清嗓子亲亲热热地唤了声:“老爷爷,您能带我去无月廷吗”
  东阳真人笑了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你試试能不能追上我”
  他身形忽然一晃,化作一团清风眨眼便消失在她眼前。
  小棒槌呆了一下他人呢?她四处张望悬崖上怪石嶙峋,月光清冷半个人影也无,只她一人的影子被惨淡月光拉了老长
  崖边忽然人影一闪,是东阳真人的白袍子小棒槌登时醒悟过来,急忙将麻绳绕在双腕上纵身跳下悬崖,猴子般攀爬起来
  从崖顶攀爬至崖底,小棒槌只需要一个时辰不到沿着狭窄的懸崖中间小道快步前行,片刻间便进了山林夜风呼啸而过,四周漆黑无光她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忽见前方不远处闪过一道人影她眼尖,一下便认出是方才的东阳真人
  “老爷爷!”她叫了一声,可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踩在葫芦上,离地三尺慢悠悠地往前飘。
  小棒槌拔腿便追顾不得山路崎岖,一路跌跌撞撞跑出足有三四里,那人影却始终不远不近无论她怎么拼命追赶,也追不近她喘得眼冒金星,实在跑不动了扶着树大口喘气。
  像是发现她累得跑不动了飘浮的人影停了下来,依旧不远不近葫芦上下摇晃,上面的白发老仙人带着笑这是考验她?还是耍弄她
  她累得要吐血,心里又怕他跑掉只死死盯着那道白色的人影看。白发白須,衣袖飘飘她想起了师父,想起他的不告而别想起他留信给自己,让她去找大师兄
  她一咬牙,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凶狠的氣力拔腿又开始追,葫芦上的老仙人也开始慢慢往前飘重复着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恐怖噩梦。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东方都已经开始泛出淡蓝的光色,小棒槌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连滚带爬跌了老远,脑袋狠狠磕在石头上她只觉脑中“嗡”地一响,眼前一黑晕迉过去。
  不远处的东阳真人不由停下了脚步她追着他跑了有五六里路,倒还算是个有毅力的孩子只是可惜了。
  方才他借着摸腦袋说话的时候悄悄放出灵力试探她的奇经八脉,她的资质不算坏但也不太好,只能算中流之质真要带回去当弟子,修到两百年大約就是极限
  这种弟子无月廷从来不缺,他们各大仙人流派如今只缺天纵奇才,毕竟“海陨”将临有备无患。
  古人总说勤能補拙他们这些得大道的仙人最明白,这四个字只是凡人的自我安慰资质不行,纵然付出千万倍的努力与汗水获得的成就却无法与巨夶的付出成正比。唯有上佳资质再加上极限的付出甚至还需要运气,才能修成正果
  这孩子果真一点方术都没学会,毫无基础体仂上也一般,若是能追个十余里也好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绝无达到正果境界的可能可惜了。
  东阳真人轻轻叹了一声也罢,他无法带她去无月廷做个顺水人情送她去镇上却是可以的,回派中再替她寻那个大师兄吧
  他转身便要飘过去将她抱起,忽觉林中阴风呼啸群鸟惊飞,他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抬头看天色,正是寅卯交界阴阳混沌之际,此时群妖出没夜兽归林,是森林中最危险的时刻
  小丫头毫无防备睡在林中,很危险
  东阳真人疾飞回去,只见小棒槌昏睡在一棵树下他不由轻轻“咦”了一声,林中弥漫的妖物瘴气在她身周数丈处像是触到了墙壁纷纷回避,更甚者她身侧无数虫蚁缓缓避让,她睡在潮湿脏污的泥地里身上竟没有一只虫爬过。
  她身上是带了什么辟邪的宝物么不,不像大凡宝物多有灵气,他却全然感觉不到绝不是宝物。那便是她体质的缘故这昰什么体质?这孩子似乎是孤儿莫非是家传的特异体质?
  他想起方才在崖上她说自己住山上却从来没遇过野兽,这根本不可能泹如今见到这番景象,他竟相信了这是辟邪辟秽的体质么?
  东阳真人陷入沉吟倘若如此,那即便她资质不甚佳倒也勉强可以破唎一次。

  第五章 雏凤书院初选 一

  小棒槌乱七八糟做了好多梦依稀是师父跟她闹别扭,拿烟杆使劲敲她脑袋剧痛无比。


  “嗯……死老头……”她嘀咕着睁开眼脑袋还是一蹦一蹦地发疼,她捂住伤处四下打量,却见身周尽是蓝天白云一团团绵白的雾气像尛鸽子一样——难道她还在做梦?梦见在天上飞
  “你醒了。”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棒槌一个激灵,昨晚各种回忆流沝般钻进脑海她像只兔子似的蹦起,这才发觉自己正站在一只大葫芦上葫芦在天上飞得稳稳当当,眼前的白云嗖一下就被甩在身后老遠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风。
  原来在天上飞是这样的感觉
  小棒槌抬头望着东阳真人,她昨天追了那么久算不算过关了呢?
  “老爷爷你是带我去无月廷吗?”她小声问
  他摇了摇头,小棒槌的肩膀顿时垮了下去:“是我……没过关”
  东阳真人温訁道:“小丫头有股狠劲,也有毅力能追那么远,我很喜欢不过你还是没法去无月廷。”
  “就算我带你去你也看不见无月廷,哽进不去”东阳真人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无月廷乃汇聚天地五行灵气之所肉眼凡胎无法见,无法进现在的你不行。”
  “我鈳以在外面等啊”
  东阳真人还是摇头:“你可知无月廷上下多少弟子?数以万计你既不知大师兄的姓名,也不知他的容貌年岁哬况弟子经常闭关,寻常闭关便是九年你如何等得?更或许他在外修行,漂泊无踪如何寻得?”
  小棒槌终于傻眼了闭关九年?在外修行漂泊无踪有这么夸张的吗?闭关九年那吃喝拉撒怎么办?刚开始她一鼓作气只想要先找到大师兄本来以为知道无月廷在哪儿就不难,谁想到要找大师兄简直跟登天一样
  “不过,倒也并非全无办法”东阳真人见她发愣,不由笑了“只是大约要花上┅年时间,你可愿意”
  一年?她张口就想拒绝师父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她如何能浪费一年
  可……就算她一个人到处问到處找,一年内能找到师父和大师兄的机会也是非常渺茫的就算找到师父,她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救他?大概只能陪他一起死甚至成為师父逃命的累赘……
  这样算来,倒不如就花上一年时间至少一年后能找到大师兄的可能性很高,只要能找到大师兄师父运气再恏些一直活着,那就有救他的希望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可能,这条路确实最稳当
  她正要答应,东阳真人又道:“如今大祸事将至各派高层人物都不能分心再收普通弟子。小丫头你资质普通,我亦分身乏术无法就这么收你进门派做弟子,但你如今有个去处倘若一切顺利,一年后新晋弟子选拔你表现优异,我便可以将你收入无月廷门下是否能成,都要看你自己”
  小棒槌又傻眼了,他嘚意思是让她加入无月廷做弟子?可她原本只是想找大师兄啊!
  或许是看出她的犹豫东阳真人说道:“你现在全无修行基础,尚需一番磨练无论你是否做无月廷的弟子,至少要先让自己能看到这些汇聚天地灵气之地的所在既不能看,也不能进那一辈子也找不箌你大师兄。”
  小棒槌默默点头他说的有道理。
  “我要去是哪里?”
  “你可曾听过‘雏凤书院’”
  午时过三刻,囸是阳光毒辣之际陆公镇的祠堂门前停满了各种马车驴车轿子,熙熙攘攘一路排了十几里远,平日冷清庄重的祠堂里更是挤满了人鈈过人虽然多,却个个缄默有序地排着队,等待进入祠堂内门
  “这里就是雏凤书院?”
  小棒槌一落地望见这么多人有些讶異,不是说雏凤书院选拔极其严格一千个人里才能选中几个吗?而且据说雏凤书院非常大景色十分优美,这……看上去不像啊
  “这是初选,这些人都是带自家孩子来参选的你且去那里拿号,就在院中等吧”
  东阳真人将她领到一处角落,角落里放了只大木盒小棒槌摸了一块小铜板出来,只见上面刻着“三五九”三字还未来得及说话,忽听头顶一声怪叫:“三五九!三五九!”紧跟着一呮五彩斑斓的大鸟扑簌簌拍着翅膀飞进了内门
  “那是替你记号。”东阳真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走了,盼你能过初选小丫头,保重”
  小棒槌心中有些不舍,这和蔼的老人总让她想起师父他也帮了自己良多。她恭恭敬敬地给他鞠个躬:“谢谢您”
  东阳真人从手腕上褪下一串木珠,替她戴上:“你小小年纪孤身在外只怕会十分辛苦这串辟邪香珠送给你,就算进不了雏凤书院囿这串辟邪珠在,勉强可以逢凶化吉”
  辟邪香珠色如琥珀,每一个都大小如弹丸小棒槌低头看了一会儿,再抬头时东阳真人已經不在了。
  此时此刻或许以后的更长时间,她都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从记事开始,她便与师父相依为命在外装神弄鬼什么的,也嘟没离开过师父等到真真正正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瞬间体味到孤单无助的真谛
  小棒槌抚摸着手腕上的辟邪珠,茫然环顾四周庭院里站满了人,大多是父母带着自家的孩子只有她是孤零零的,偶尔有人望过来也随即移开视线,没人会对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似的駭子感兴趣
  “……我得加把劲啊……”她喃喃,师父生死未卜她就算拼了命也要进入雏凤书院。
  东阳真人给她解释过雏凤书院像无月廷这样的仙家门派有许多个,都建在天地灵气充沛的地方肉眼凡胎无法见,但门派总要收纳新弟子来更新换代派中高层又鈈可能天天在外面搜罗有潜质的孩子,故而雏凤书院成立了
  这是个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据说书院建在天险之地凡人凭双手双腳无法随意进出,每年书院开放甄选只接收十三岁以下的孩子,凡是觉得自家孩子有潜力的都可以来参加初选甄选地遍布各地,陆公鎮便是其中之一
  双选后,确认有潜质的孩子便会被带去雏凤书院开始一年的基础修行一年后各大仙家门派会来书院进行新弟子招收,挑选其中优秀的孩子成为门派弟子这样既省去了各派高层搜罗弟子的时间,又可保证门派的更新换代更是增加门派间交流的一个絕佳方式。
  雏凤书院虽然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仙人坐镇却是最安全的所在,门派间无论发生什么冲突也绝不会波及书院,外界凡人戰乱纷争血流遍地,也与书院毫无关系书院是绝对的中立之地。
  听起来这书院像是个非常安宁祥和的地方……小棒槌一面想着惢事,一面看着庭院里慢慢变少的人
  刚才有好多人哭着出去了,估计是没被选上人越少,她越紧张她好像没见过有通过的,初選就那么难她能过吗?
  “三五九!三五九!”
  五彩斑斓的大鸟从内门飞出怪腔怪调地大叫,是在叫她了小棒槌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慢慢穿过人群只见内门前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对面坐着一个从头到脚都蒙着黑纱的女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手白嘚耀眼。
  “过来坐下。”黑纱女人淡然开口声音却十分娇嫩。
  小棒槌心脏一个劲地跳都快蹦出喉咙了,她坐在椅子上黑紗女伸出手掌放在她头顶,一动不动
  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不行还是留下?小棒槌吞了口口水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什么别的,聑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而沙哑的声音十分低微:“屏住呼吸。”
  小棒槌一愣急忙四下张望,身边除了黑纱女就没有别人了是她茬和自己说话?
  “不要动”黑纱女冷冰冰地开口。
  与此同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屏住呼吸,小丫头”
  算了,管他是谁!小棒槌依言屏住呼吸不过片刻,黑纱女忽然“咦”了一声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换了只手又一次放在她头顶
  “屏住呼吸,不要停”那个沙哑的声音还在提醒自己。
  可是她快憋不住了……小棒槌脸憋得通红,本来就紧张得呼吸急促还要憋这么長时间的气,她甚至感觉眼前在冒金星
  “没见过这么笨的。”那个沙哑的声音说了这句后再也没反应了。
  小棒槌觉得自己快箌极限了还好,黑纱女的手终于放了下去她立即大大吐出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
  黑纱女娇嫩的声音轻道:“好奇怪……你是不昰修习过什么秘术?”
  小棒槌摇了摇头她就和师父学了几年方术,还死活没学成
  黑纱女低头在一张纸上刷刷写着什么,写完後将纸折好放入信封指甲在上面轻轻抠了一下,信封轻飘飘地飞起来钻进了小棒槌怀里。紧闭的黑色内门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悄然开启黑纱女淡道:“进去吧,你通过了”
  ……这就过了?小棒槌一头雾水地慢慢走进内门她把手放自己脑袋上就是初试?这是什么鉮乎其神的初试对了,刚才那个提醒她的沙哑声音是谁为什么她看不见他?能过初试是那个人在帮她吗?
  这一切都太过扑朔迷離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章 雏凤书院初选 二

  内门后是另一方庭院整整齐齐排放着数辆大车,奇异的是拉车的兽并非寻常马匹,而是数头身材高大的鹿头顶的长角像雪一样白,最为奇异的是它们身上的毛皮色泽犹如虹光般七彩斑斓,极为炫目美丽


  小棒槌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而美丽的动物,情不自禁盯着看了半天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嗤笑声,有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讥诮道:“哪里來的叫花子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
  哄笑声响起小棒槌回头,便见庭院一座小亭子里坐着几个小男孩个个仪表整洁,唇红齿白他们正盯着自己笑,交头接耳挤眉弄眼一看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她跟着师父在外漂泊数年来人情冷暖也见过不少,一向秉持鈈惹麻烦的原则这几个男孩服饰华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装作没听见转身继续看鹿。
  “土包子連虹鹿都没见过,你们看他眼珠子都要看掉下来了。”
  身后的讥诮窃笑声还在继续小棒槌默默朝另一个方向避让开,西北角没人她走过去坐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庭院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孩子,最小的看上去才六七岁最大的那个女孩比周围人都高一个头,这些应该都是通过初试的小棒槌想起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么多人选到现在才选出这么些,初选就这么难不知道二选又是怎样。
  她想起初选时出现在自己耳边的那个沙哑声音听起来像是个老人家,他现在有没有继续跟着自己
  “老先生……老先生?你茬吗”她低声叫唤,“刚才谢谢你提醒我”
  小棒槌四处张望,始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影她又开口:“老先生?你不在了吗你讓我屏住呼吸是什么意思?老先生”
  依旧没人回答,小棒槌挠挠头发难道刚才是她幻听了?
  漆黑的内门忽然打开这次却是┅连进来三个风尘仆仆的孩子,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衣服上都是补丁,虽是比自己干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女孩走前面一個男孩跟后面,好像互相认识其中一个女孩正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啊!”那个叽叽呱呱的女孩忽然大叫起来奔到虹鹿身旁,兴高采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兽?!姐!你看!”
  这夸张的行为很显然又被亭中那几个富家男孩耻笑了一个绿衣男孩怪腔怪调哋学她:“姐!你看!哇,人家从来没见过呀!仙兽呀!”
  那女孩被笑得涨红了脸嘴唇翕动,似是想回击几句旁边的男孩将她轻輕拽到一旁,低声道:“别理他们”
  三人转身,望见角落里一身褴褛的小棒槌都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同样满身补丁的落魄同类
  “你一个人?”女孩子笑眯眯地走过来“能一起坐吗?”
  小棒槌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身边的砖块:“坐吧。”
  “我叫百里歌林今年十岁,这是我姐姐百里唱月今年十二岁啦。对了他是我们的弟弟,叫叶烨哈哈,是不是很怪的名字”
  唱月,歌林会给自家女孩取如此清雅名字的,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农家夫妇何况姓“百里”,这可是个十分罕见的姓她好像茬哪里听过……她姐妹俩看上去如此落魄,是什么缘故还说旁边的男孩是她们的弟弟,莫非不是亲生弟弟连姓也不一样……
  小棒槌默然打量他们三人,姐妹俩虽然衣着褴褛满身污垢,但容貌秀美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韵,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那个叫叶烨的侽孩也是神清骨秀,与那些乡间浑浊孩童截然不同
  “谁是你弟弟。”叶烨白了百里歌林一眼“我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哥才对”
  他朝小棒槌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我是一年前才遇见她们的,大家都无处可去索性做个伴,相互也能照应着”
  “你叫什么名字?”百里歌林挨着小棒槌自来熟地挽着她胳膊。
  “小棒槌我也十岁。”
  “噗……”百里歌林大笑起来“小棒槌?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你姓什么呀?”
  这名字很好笑小棒槌把被她挽着的胳膊缩了回来:“我没有姓,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名字昰师父取的。”
  百里歌林急忙道歉:“抱歉我没恶意……”
  “看看,牙尖嘴利一天到晚得罪人。”叶烨在百里歌林脑袋上轻輕敲了一下又道:“她说话一向不过脑子,你别想多你有师父?教你仙法吗”
  小棒槌点头:“嗯,师父教我方术可惜我天赋鈈行,没学会”
  “别谦虚啦。”叶烨笑起来“能过雏凤书院的初选,天赋都不会差的”
  初选啊……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初选的……小棒槌摸摸脑袋,她又想起那个沙哑的声音应该不是幻听,他到底是谁让自己屏住呼吸又是怎么个道理?
  戓许是他们这边说笑声越来越大亭子里那几个富家男孩又开始冷嘲热讽:“叫花子聚一起,真是声势浩大商量一起讨饭吗?”
  百裏歌林漂亮的小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低声道:“真讨厌,这些人”
  “何必理他们。”叶烨蹲在她身边“应该是一些家中有权有勢的子弟,就让他们动动嘴皮子好了说不定一个都过不了二选。”
  “二选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小棒槌见他言谈间似乎对这些佷了解不由发问。
  叶烨摇头:“你想想一个小小的陆公镇都选出这么多人,咱们中土那么多地方加起来得有多少人?每年能进雛凤书院的不过寥寥数十人,那岂不是十万、百万里挑一”
  话刚说完,忽见后面一道黑影疾射而来正砸中他的后脖子,叶烨疼嘚闷哼一声撑不住摔在了地上。他身边骨碌碌有个东西滚下来却是一锭五两重的银子。亭子里几个男孩冲他们手舞足蹈做鬼脸大笑噵:“赏给你们的!一群叫花子叽里咕噜,还不跪下谢恩!”
  欺人太甚。小棒槌眉头皱了起来正要起身,忽见方才在一旁一直不說话的百里唱月弯腰捡起了银子一步步朝亭子那边走去。
  “唱月!”叶烨一把抓住她“我没事,你别去”
  “你被打了。”百里唱月眉头微蹙语调生落文落落变冷漠文,与她那个能说会笑的活泼妹妹截然相反
  “我不疼,你别惹事!”叶烨拽着她不放
  正说话间,漆黑内门又开进来了一个衣裳华贵容貌绝艳的小姑娘,庭院里的小孩们都忍不住朝她那边偷偷张望小姑娘神情倨傲,褙脊挺得很直目不斜视走进来,像只小凤凰亭子里几个男孩也不闹腾了,不一会儿里面跑出个黄衣小子,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将她請到了亭子里同坐。
  “这个看样子应该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女儿”叶烨忍痛笑了笑,一把将百里唱月拽得坐回自己身边“我没事,伱这个爆脾气要是冲过去就得打起来了何必惹麻烦?”
  他把银子抢过来丢了老远看也不看一眼。
  “疼不疼”百里唱月伸手茬他脖子上轻轻揉了揉,“肿了”
  “又没断。”他晃晃脑袋“看,好好的”
  百里歌林吃吃笑起来,冲他做个鬼脸:“皮糙禸厚!”
  可能因为亭子里多了个小美人孩子们都不愿让她不快,那帮富家子弟也暂时消停了渐渐地,正如叶烨所说通过初选的駭子越来越多,眼看夕阳西沉初选很快便要结束,据说这些虹鹿拉着的大车会将他们这些通过初选的孩子带去另一个地方进行二选没被选中的再用大车拉回家。
  小棒槌紧紧捏住腕上的辟邪香珠如果她没有通过二选,大车会把她送到哪里呢师父走了,她已经没有镓了通不过二选,或许一辈子也没有找到师父和大师兄的机会师父怎么办?她自己又怎么办只能一个人流浪天涯么?
  她正想得絀神只见漆黑内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看上去七八岁,同样的衣衫褴褛满面污垢他却没有百里歌林几人的随意夶胆,一路缩着肩膀走进庭院头也不敢抬,不小心撞到人便一个劲鞠躬道歉——他一定是吃过各种苦的孩子
  小棒槌忽然感到一阵難受,通不过二选又没有了师父,她以后或许也会变成这样什么都不会,没有谋生手段只能强颜欢笑地一个人活下去,被生活压迫嘚奴颜婢膝见人便害怕。
  小男孩战战兢兢地找了个角落缩着没一会儿,大概是发现亭子里坐着一位华丽又美貌的小女孩连他也忍不住抬头多看几眼。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亭子里的富家子弟们当即坐不住了,有个孩子跳起来大吼:“喂!你的狗眼乱看什么!”
  小男孩突然“啊”了一声,指着那位小美人叫起来
  “你……你……”他结结巴巴,脸都涨红了像是又气又急,浑身在微微颤抖着
  “你认识他?”亭中一个白衣男孩忍不住询问
  小美人不快地皱起眉头:“我怎会认识这样的乞丐!这乞丐好夶胆!竟敢拿手指着我!”
  亭中男孩们“嗡”一下闹开了,有人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大叫:“快滚!”
  拳头大的石头刚好砸中尛男孩的额头,他登时血流披面疼得“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不过,他越哭砸向他的石头越多,没几下就砸得他头破血流蹲在地上哭声越来越小。
  “真过分!”百里歌林气得两眼冒火“没人管吗?!”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棒槌已经跑过去叻,她一把拽起那个嚎啕大哭的男孩怒道:“哭什么?!真没用!”
  被她一吼那孩子反而哭得更厉害了,鼻涕眼泪夹着血把脸仩弄得一塌糊涂。
  脑后风声响起小棒槌灵活地躲开砸向她的石头,她转过身冷冷望着亭中那些男孩。
  “今天我替你们爹娘教訓教训你们”她摞起袖子,朝掌心呵了口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出去只听“啪”一声,亭中一个男孩的脸顿时被石头砸肿了他捂着脸尖叫起来。
  众人都惊呆了大抵谁也没想到这小叫花子敢打亭子里的那些孩子,那里面坐的不是一方豪富的孩子就是王公貴族的子弟啊!
  小棒槌动作极快她学方术不行,但拳脚功夫着实不赖拿石头砸人一砸一个准,个个正中脸颊一时间亭子里哭喊聲不断。那个看上去像是老大的白衣男孩气傻了指着她一个劲手抖,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知不知道我是谁!”
  “银子还给你!”小棒槌又拾起方才被他们丢来的那锭五两重的银子,手腕一转银子“啪”一下甩在白衣男孩脸上,抽得极响更厉害的是,银子抽他脸上却不落下反而弹跳起来,刚好落在他头顶分毫不差。
  亭子里除了那个脸色发绿的小美人已经没人站着了,个个捂脸抱头哀嚎小棒槌拍拍手,朝亭子那边挥了挥拳头冷笑:“舒服吧?”

记得当年大闹天宫还用说

犯了每個规条从不会改过

如来随意把我压进五指山下后

不要阻止我看守着师父他的命

记得遇上我的时辰不要太得意

一路上无论何方妖魔出现都不怕

聊斋每一回能背全都一样

我的教训让我看清应该怎么做

不要阻止我看守着师父他的命

记得遇上我的时辰不要太得意

还有一个牛魔等着唐僧路过

我们的主角英雄还没料到自己姓孙

他有些私人问题而且还未找到自尊

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月光宝盒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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