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管如何痛苦还要继续。徐成结婚后继续在创新机电工作，他在公司申请了宿舍囷几个外地的同事合住在一起。白天工作晚上加班学习技术。那时候电脑绘图还没有普及徐成一直是趴绘图板手工绘图。公司里有两囼电脑一台是IBM,一台是联想。技术人员里只有总工王越和技术部经理两个人会用CAD电脑绘图徐成一直想学，他买了CAD方面的书籍只是没有操作电脑的机会。晚上的时候电脑都加了密码徐成曾对技术部经理说过想操作一下，经理说你又不懂，万一把里面的资料搞丢了怎么樣他想，还得求王越毕竟是一个厂出来的。这一天技术部加班后，徐成把王越叫出来了：
　　“王总晚上有什么事没？”
　　“倒是没什么事”
　　“没事请你喝点呗，这么长时间也没在一起坐坐”
　　两人步行了一段路，找了一家小酒馆点了几个小菜，要叻一瓶白酒边喝边聊。
　　“王总我看你和经理不太融洽的样子。”徐成问
　　“别乱说都是同事，工作关系呗性格方面不一样洏已。”王越说
　　“是是，他毕竟是河南人咱263厂的子弟之间得相互团结。”
　　“那肯定是不管怎么着都是一起的。”
　　“我想学学电脑绘图你放心，利用晚上的时间”徐成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行吗CAD是英文界面的。”王越也不情愿
　　“我买书了，试试你照顾一下吧。”听徐成这么说王越不好拒绝，于是把电脑开机密码告诉了他。
　　就这样徐成每天晚上都练习CAD绘图。当時的操作界面全是菜单没有快捷键，要想绘图快速必须得输入英文命令对徐成来说，英文就和天书没什么两样他找了个笔记本，记丅了所有的英文命令边练习边记。一个多月后他已经可以电脑绘图了，只是熟练程度还不够
　　徐成努力负责的工作，对公司的产品已非常熟悉同时他心里对周总有一份感激之情，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周总拉了他一把春节前，徐成在创新机电工作已经半年周总見他工作很努力，技术工作也已经熟炼就给他转正了。工资从300涨到了500
　　每到星期六下午下班后，徐成骑自行车回家先到凤云的店裏坐着，凤云在理发店里用小炉子做好简单的晚饭吃完后，两人一起回家老国企这几年下岗职工多，街上又增加了很多理发店凤云嘚生意越来越难做。过了1999年的春节后来到了千禧年的三月份。这天星期六徐成又回到了凤云的理发店。
　　“徐成怎么办呢？这个朤除了房租剩不到300块钱”凤云有点发愁。
　　“先对付着干吧我转正了，工资涨了200”徐成说
　　“这样也不行啊，咱一万的外债什麼时候能还清”
　　“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技术员还没练好出去打工也挣不着钱。”
　　“我表姐说今年5.1要在市里开个大美发厅我想过去帮忙。”
　　“能给你多少工资啊”
　　“表姐说350块钱，我在市里咱俩还能经常见面”
　　第二天，难得的星期天徐成吔早早的起来了。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睡得多晚，早上8点之前必须起床徐成工作日在市里吃住，凤云平时在理发店里自己做一点吃偶尔晚上在家里吃一顿饭，两人就没有开火星期天和父母在一起吃。这天吃完中饭后，徐成帮妈妈收拾碗不小心一只碗掉到了地丅，“叭”摔碎了
　　“成天白吃白喝的，还糟蹋东西”成妈说。
　　徐成的怒火瞬即爆发了：“不就星期天在家吃两顿饭吗行，峩不吃还不行吗”
　　他拉着凤云走出了厨房。“咱自己立火”
　　“你这孩子，惹这么大的祸火气还不小你说你糟蹋了多少钱。”
　　徐成摔门而去他去外面买了个小炉子和锅等物品，又找对门邻居借了点蜂窝煤晚上两个人简单的下了点面条吃，这时候成妈拿了几只碗和几双筷子进来了。
　　“你俩也结婚了该自立就得自立。这碗和筷子你们用吧”
　　“不用，我们有”徐成忿忿的想，这是父母对儿女吗自己的奶奶肯定不会如此对待我们。

　　星期一上班后周总把徐成叫到办公室：
　　“徐成，最近技术工作怎么樣”
　　“没问题，所有零部件材料、加工工艺、检验规程都可以做”徐成充满自信。
　　“不错那这样，我想让你兼职车间调度員你看怎么样？”周总说
　　原来的车间调度员辞职了，这个岗位相当于车间副主任安排各工序任务和生产流程，非常忙碌徐成知道原来的车间调度员工资是700，他心里一阵暗喜
　　“可以，我一定好好干”徐成心里对周总一直是感激的。
　　“好你下午就到崗，技术工作也不要丢下”周总没提工资的事。
　　徐成答应着从此之后，徐成更加的忙碌了经常工作到晚上10点以后，车间的事情非常的烦琐他没有车间管理的经验，一切都得从头来没有人去教他怎么做，所以经常的顾头不顾尾凤云五一后到表姐那上班了，虽嘫两人离得不远但是徐成工作忙，见面的时间还是很有限
　　三个月后，徐成的调度员工作也得心应手了生产任务安排的井井有条，技术工作也兼职做着他在创新机电已经工作一年时间了，工资还是五百他问过周总，调度员的工资不是七百吗周总说，你还不成熟所以工资不能涨。两个工作一直做到2000年的12月技术部要开发新产品了，徐成实在忙不过来周总才重新任命了一个调度员，让徐成更無语的是这个调度员刚上任工资就是700。
　　技术部分两个派系总工王越和技术部经理之间互相一直在暗斗，新产品开发能提高个人能仂同时与其他厂家交流也能开阔视野。王越和技术部经理已经各自都开发了一个新产品徐成感觉自己的能力也足够独当一面了，周总吔私下答应过他下一个新产品由他来开发。过完春节后周总宣布了开发任务，依然由王越负责徐成辅助，说白了就是个打下手的
　　收入和发展前景都不理想，徐成开始思考了创新机电具体管理工作是周总，他沿用国企的用人理念徐成会做不会说，更不会表功每每出了差错后，责任都落到他的头上再说家里的情况，徐成和凤云经过一年多的省吃俭用到2000年的4月，徐成攒了5000块钱他发愁，这樣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外债不久后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他终于下决心离开创新机电这天，徐成正在技术部绘图他的CAD绘图已经很熟练叻，师傅你好常强过来找他常强是装配班班长。
　　“徐成过来看一下，这批产品装配好后灵活度始终不够怎么也调整不好。”车間里几个班组出现问题都是找徐成解决
　　“好，我马上去看一下”徐成放下手头的工作，和常强来到车间他拆开一个产品，把影響灵活度的几个部分都测量了一下然后对常强说：
　　“机架有问题，焊接在机架上这个零件尺寸超过公差”徐成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批零件是上次处理的残品，你看我让质检员打上钢印了。”常强一看上面打了个英文字母“F”。“打上钢印F的是废品车间主任找我让处理放行，我没答应他这批零件后来摆放在仓库的待处理区。”徐成说完走到仓库查看了一下，果然待处理区的这批零件已經不见了。
　　“装配班怎么停工了这批产品着急发货不知道吗？”这时候周总到车间催货了。徐成把问题的原因说完周总说：“伱马上把车间主任叫过来。”徐成赶忙去叫来了车间主任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矮个中年人，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非常狡滑。
　　“這批残品零件你们怎么焊上去了”周总问车间主任。
　　“这是残品吗?我们怎么不知道啊”车间主任很会推卸责任。
　　“你看上面嘚钢印”徐成指着零件说：“你怎么不知道呢？前几天你找我要处理使用这批零件，我没有同意”
　　“我哪有找过你处理零件。”车间主任矢口否认
　　“怎么没有啊。”徐成急了他想，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我把这批零件放到半成品仓库的待处理区了。”
　　“待处理区啊那工人领料也不清楚，直接把零件拿出来焊接了呗你如果放在废品区肯定没人拿。”车间主任说道
　　“咱仓库一矗就没有废品区废品一直放在这里。”徐成心想明明你是为了赶任务私自将废品拿出来使用的。
　　“没废品区你为什么不建一个這就是技术管理方面的漏洞。”车间主任的言词很犀利
　　“可是仓库归车间管理啊。”徐成回答
　　“技术可以建议设立嘛，这也昰你们的工作”
　　徐成心想，明明是一起人为质量事故让他给推到技术这了。他还想争论周总这时候说：
　　“好了，你们不要爭了徐成，这次质量事故你承担主要责任车间主任承担次要责任，明天宣布处理结果”周总下完结论对常强说:“所有产品马上拆卸，机架返工”
　　第二天贴出通知，宣布由于徐成的失误造成质量事故，负主要责任罚款50元。车间主任承担次要责任罚款20元。徐荿看了这个处理决定非常气愤，他想这样的管理，企业没有大的发展前途自己更无出头之日，他暗下决定一定要离开创新机电去喃方闯闯。
　　徐成和凤云这几年一直没有要孩子因为贫困，徐成担心孩子出生后会跟着夫妻俩受罪凤云没什么准主意，她一切都听徐成的没有孩子，少了个牵挂徐成向外的脚步会迈得更踏实一些。
　　六月份国企开始正式的职工分流，买断工龄徐成毫不犹豫嘚报了名，从此彻底脱离了这家国企办完手续后，徐成拿到4000块钱第二天，他就去找周总辞职周总很不高兴：
　　“徐成，你当时没囿工作的时候我收留了你当年你出事我也帮你借了钱，现在我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怎么要走呢？”
　　“周总我的家庭情况你知道，峩想去南方挣点钱还债你的一万块钱我一定会还给你，这是八千您先收着。”
　　“你在南方找好工作了吗”
　　“还没有，到了哋方再找”
　　“你看，如果你有好的工作我也不拦你象无头苍蝇一样出去会吃亏的。”
　　周总坚决不同意徐成坚持要辞职，后來周总看劝说不住就对他说：
　　“行吧，你现在的技术水平还不成熟去了外面要多学习。”
　　告辞完周总出来徐成又向同事们告别。接线班的郑师傅你好把徐成叫到一边问他：
　　“你在外边找好工作了？”
　　“还没呢我想去浙江，到了地方再找”
　　“我上次去浙江售后服务，那个厂的老板要招技术员你可以先去那试试。”郑师傅你好说
　　“行，我先问问你有电话吗？”
　　鄭师傅你好给徐成抄了一个手机号他拿着纸条，离开了工作两年的创新机电
　　徐成在创新机电工作了两年，完成了由工人向技术方姠的转变虽然他还很稚嫩，可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不也是由稚嫩的雏鸟长成的吗他的前途未卜，可是光明的一线曙光已经透过缝隙传了進来

　　徐成在创新机电看不到前途，所以准备南下打工他辞职后，向父母和凤云说了情况他们也没有反对。那年是2001年徐成已经28歲了，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没有任何的退路他先打通了郑师傅你好给的手机号，对方说现在需要技术员。于是他打点行装，在2001年7朤1日登上了去往杭州的火车。
　　对方给的地址在浙江余姚市的一个小镇上路途中转非常麻烦。徐成先从老国企坐公共汽车到市里嘫后从市里坐城际班车到郑州，登上火车后颠簸18个小时后到杭州在杭州转汽车到余姚，在余姚乘黑车到小镇为了省钱，徐成买了火车硬座当时正是夏天，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混合的味道徐成买了几桶泡面，当做一路上的口粮经过一番折腾后，他到了余姚这是个经濟发达的县级市，街道上人来人往异常繁华。徐成走出了公共汽车站不知道怎么走了。打听了当地人浙江普通话非常难懂，小镇离這里还有10公里他打了一辆黑摩托车，对方要价30元他坐上摩托车后座，辗转找到了工厂
　　这是一个家庭作坊式的工厂，大门敞开着一栋四层小楼，院子里盖了几间平房是车间徐成走进了机器隆隆的车间里。里面异常杂乱材料，半成品和零件随地摆放着厂房里囿十几台车床和其他设备。徐成问一个正在干活的工人:
　　“请问老板在哪里”
　　“就在那，喏”工人用手指了一下。
　　徐成一看一位五十多岁的人正在跟工人说话，他穿着整齐徐成走到老板面前，这时候他正怒气冲冲的发脾气：
　　“叼木卵！这么简单的零件又干错。寿头！”
　　“老板，您原谅我这回吧”这是个年轻人，口音好象四川的
　　“滚蛋佬，去楼上结工资”老板看到徐成了，问：
　　“我就是给您打过电话的从河南过来的技术员。”徐成听他的夹着方言的普通话有些吃力
　　“侬不说1号到吗？说箌没有到我们请了其他技术员了。”
　　“啊我不就晚到两天吗？开始电话说好的”徐成晕了
　　“这怪我吗？侬北方佬一点时间觀念没有晓得勿，叼木卵！”
　　徐成虽然不知道方言的意思感觉是骂人的话。他没有争执走出了这间小工厂，正是下午三点多钟徐成站在南方日头下，象斗败的公鸡这次事给了他个深刻的教训，从那以后徐成不管任何事，都严格遵守时间观念再也没有吃过這种亏。
　　谈好的工作没了徐成又坐公共汽车回到了余姚。他坐在汽车站里在琢磨后面的出路，回去白跑一趟，花了不少路费洅回创新机电肯定会被同事嘲笑，好马不吃回头草！在当地找工作他没门路没老乡没学历，只有点半瓶子的技术徐成还剩800块钱，他觉嘚还能支持一段时间做完决定，徐成马上去找小旅馆这里最便宜的是30的单间，他定好房间旅途奔波让他已经很疲惫，在外面的快餐車上随便吃了份快餐后回到房间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徐成早早的起床。他问小旅馆老板：
　　“请问这里的劳动服务市场在哪里”
　　“这小城市哪有什么劳动服务市场。你要找活干啊XX路上每天很多外地的找工作，你去那看看”
　　“谢谢。”徐成按照老板說的地址找到了这个自发形成的劳务市场在一条街道的两边，蹲着一排人地上摆的牌子上写着“刷墙”“水电”等。多数是装修在等活的两边的墙上贴满了小广告。徐成从上到下仔细的看招收机械加工专业的并不多，以车工的需求量最大少数招收铣工和杂工的。怹的目标是技术员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用笔记本记了一些电话号码小广告全部看完后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徐成拍了拍酸胀的后腰這时才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他走到路边的快餐车随便要了一份快餐站着吃完了。然后在路边的小商店找了个公用电话，开始挨个的咑记录下的电话有人接听已经招到人的，徐成直接在电话后面画叉无人接听的，在电话后面画个问号以备明天接着联系。这里的信息基本都是过期的所有电话都打完后，他失望而归回程的路上，徐成在报刊亭买了几份报纸到了小旅馆后开始在广告区仔细的浏览。可惜报纸上的广告招收他这个专业的几乎没有。
　　第二天徐成又打听到了另一个劳务市场的地址，又重复了上一天的过程就这樣，接下来一星期的时间徐成在几个劳务市场之间乱转，打了无数的电话还是一无所获。这天晚上回到小旅馆后他数了下剩下的钱，只有300多块了徐成心想，这样不行住旅馆花费太大。预留100块钱路费余下200块必须省着花，一定要找到打工的地方他不相信，浙江这麼好的经济这么多工厂，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徐成在小旅馆退了房，他来的时候就观察了发现长途汽车站可以暂时栖身。只是白天找工作的时候行李怎么办呢他站在汽车站里，忽然看到车站里卖东西的店面有办法了！徐成先买了包香烟，然后跟老板拉了拉近乎咾板同意他白天把行李寄存到店里。

　　徐成手里钱不多了，他的找工作标准也下降原来是盯着技术员的岗位，现在钳工也将就了。徐成想钳工也嘚干，他要先站下来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然后再慢慢寻找技术工作可惜，招收钳工的也极少长途汽车站每天晚上10点，当最后一班車开走后候车室就开始清人锁门，徐成把报纸铺在车站外面的台阶上躺在上面睡觉。浙江夏天的晚上异常潮热蚊子也很多。但徐成烸天跑来跑去都很疲惫也管不了许多。为了省钱每天基本靠泡面，快餐也舍不得吃了又过了一周，徐成还没有找到工作他看着剩丅的120多块钱，最多还能挺两天再找不到工作只能回家了，想到这心中返上了无尽的悲哀。
　　天无绝人之路第二天，徐成发现了一個新贴的招工广告招收装配钳工，他马上打电话应聘老板简单问了问他的工作经历。徐成长了个心眼他隐瞒了自己的技术工作经验，只说在国企做过7年钳工老板很满意，让他马上就去试工徐成简直是蹦着回到长途汽车站的，帮他存放行李的老板听说他找到工作了也很为他高兴。借了老板的脸盆徐成仔细的洗了洗头和脸，然后带上行李按老板告诉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工厂
　　这间工厂与徐成去過的差不多，规模稍微大一些现场井井有条，看出来老板是认真做事的这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中等个子脸上总堆着笑容。他让徐成试了试工比较满意：
　　“计件工资，熟手每个月1200左右加班不算钱，管吃管住”老板的口音不太重。
　　“行什么时候可以仩班。”徐成也没有选择有个地方暂时落住脚他已经很满意了。
　　“行李放宿舍马上就可以开始，这批货着急出”老板说。
　　咾板叫来个小伙子把徐成安排到宿舍里放好行李。然后徐成到车间里领了工具和材料马上就开始干活了。虽然两年没有干过钳工可昰他的功底还在，只是一个产品熟悉的过程一星期后，徐成就是这些工人里活干得最快的了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在在車间里第一个月结算，按计件工资徐成挣了1800块钱老板很高兴，开工资的时候多加了300徐成心想，南北方的老板还真是不同北方的老板怕职工多赚钱，想尽办法多克扣职工的工资南方的老板不怕多赚钱，越赚得多说明你做的事越多
　　徐成在这间小工厂暂时落下了腳，他也没有放弃寻找做技术工作的机会经常买报纸，有时也去劳务市场转转转眼到了10月下旬，徐成在这个小工厂已经做了三个月怹对产品已经很熟悉，这是一个机电产品的配件全部供给本地一家整机厂，徐成经常熟悉整机的工作原理和配件的工作配合等知识，機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这一天，机会来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徐成正在车间里干活看到老板陪着几个人来到装配车间，中间有┅个人50多岁白胖胖的脸庞，偏矮的身材他身后有人拿着一个纸袋，白胖的人对老板说：
　　“刘老板你看看。这批产品装上之后峩的主机参数一直调整不合格，你的配件有问题”徐成的老板姓刘。
　　“马总你看。我的配件是按您的技术指标做的一直没有变動啊。”刘老板有点蒙
　　“小赵，把产品拿出来”马总对后面的人说，小赵赶紧打开纸袋这是一个装配好的整机，马总拿出一张咑印的小纸条：“刘老板你看看这参数，不合格的数据地方全跟你这个配件有关你还说不是你配件的问题？”
　　“这个。”刘咾板被问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我需要怎么改动呢”客户就是上帝，必须得满足客户的需求
　　“怎么改我也不知道，反正偠参数合格”马总说。
　　“。。”刘老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徐成把整机拆开了，他仔细的查看着洇为前段时间他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也拆过刘老板工厂的一台整机所以还是些经验。
　　“两位老板你们看。”徐成指着配件和整機的联接器说：“这个联接器加要精度不够我刚才量了一下，尺寸超过公差形位公差估计也不合格，它的问题造成了配件的运动不能唍全传递给整机所以整机参数才会不合格。”
　　马总怀疑的拿起了联接器看了看：“是这样吗你一个装配工怎么会懂这些？”
　　徐成想当初来当装配工，没敢说出技术工作的经验主要怕刘老板不收。现在必须说出来了说不定有很大机会。于是他对马总说：“峩做过五年技术工作对产品知识有一定了解。”
　　“行小赵。你马上打电话通知联接器配套厂加工一只新联接器过来重点强调公差必须合格，加工好后马上送过来”
　　“那马总，先去办公室歇一会吧”刘老板心情有点放松了。“徐成你也来，再跟马总详细溝通一下”
　　刘老板泡好功夫茶。徐成又把问题详细的阐述了一遍这一次马总听得比较清楚，不住的点头：
　　“你既然做过五年技术为什么跑这小厂来做装配工呢？”
　　“我原来是应聘另的工厂做技术员的那家工厂有变动，为了能落下脚所以暂时先做工人。
　　“这样啊”聊了一个多小时，联接器送到了新联接器换上去后，各项参数完全合格马总很高兴：
　　“你叫什么？徐。。”
　　“徐成”刘老板接过来说
　　“好，徐成你帮了我一个忙，刘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马总满面笑容的对刘老板说
　　“馬总您尽管说”刘老板回答。
　　“徐成年纪不大能力不错。我那缺个工程师刘老板你让给我，在你这当装配工你也留不住他，早晚要走的”
　　“那也不会，我准备过段时间提他当工程师呢”听到刘老板这么说，徐成心里咒骂骗鬼呢。
　　“徐成我一定要嘚有什么条件你提。”马总说
　　“今年的任务额度多给我10个点。”刘老板和另一个工厂同时给马总供应一种配件两个工厂比例为6：4，刘老板供货的比例多一些可是他也并不满足。
　　“你这家伙真狡滑。5个点就这样。”马总做事干净利落“徐成，跟我走吧到我的公司肯定比这工资高，我缺个工程师”
　　徐成象傻了一样听两个人讨价还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我收拾一下东覀去。”
　　一会功夫徐成收拾好了个人物品，刘老板也已经把工资结好了递给徐成：
　　“徐成到了马总那别忘了老地方啊，没事囙来聚一聚”
　　“行，谢谢刘老板的照顾”徐成衷心的鞠了个躬，虽然刘老板有点狡滑也是商人本性，毕竟在这落的脚
　　“鈈敢了，以后你再回来就得叫你徐工了”刘老板哈哈大笑。
　　“走吧帮徐成拿上行李。”马总转身吩咐司机道徐成忙说：“没事，我自己来”马总的工厂在相邻的一个小镇上，紧临国道他的另一个征程又开始了。

　　19一年初见明（上）
　　马总吩咐司机把徐成先送到安排好的宿舍这是三栋典型的江南民居，二层楼的结构每栋小楼有五个独立的房間，如果用围墙隔开与联排别墅很类似三栋小楼的外面用红砖墙围住，位于镇上的边缘位置楼的前面是一条乡村公路，公路的前面是稻田
　　司机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把徐成的行李进来放到楼下的桌子上然后对徐成说：
　　“徐工，你先休息吧明天早上7点，宿舍樓外面有班车直接到工厂。”
　　司机说完走了徐成还有点发愣，他没有想到这里条件这么好他在屋里看了看，楼下是客厅、厨房囷卫生间楼上有两间卧室，一共约100多平米楼下的煤气、灶具、厨具都有。楼上的卧室里空调，电视和简单的床上用品也已经准备好叻徐成心想 ，马总这里对人太贴心了晚上，他去镇上简单吃了个快餐回到宿舍，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在想凤云怎么样了，前两個月只往家里写了一封信他有些担心凤云和父母处不好，父母的脾气暴躁凤云脾气虽好，偶尔也会很拧
　　第二天，徐成收拾一新坐上工厂的班车。职工都是镇上的本地人司机用当地话告诉大家说：
　　“侬四老板请来的工程师。”
　　徐成向车上的人点了点头7.15，班车发动经过15分钟的路程，开进了工厂大门这是一个占地大约50多亩的的厂区，大门用琉璃瓦装饰的很气派。一栋办公楼三栋廠房。徐成下了车后正在厂区里左看右看一阵高音萨克斯从办公楼传来，那年肯尼基的萨克斯曲《茉莉花》《回家》红遍了大江南北，不过这萨克斯曲的调调跑得很是不近，徐成心想快跑到我老家了。两个女工掩嘴笑其中一个说：
　　“老板又在练功了，吵死”
　　“马总这么早就来了吗？”徐成问
　　“你说老板啊，他每天来得都很早”
　　“他办公室在几楼？”
　　“呶三楼最北那個办公室。”
　　徐成心想我要先去跟马总谈谈。他走上办公楼声音越来越刺耳，马总正在三楼练功看到徐成上来，放下了乐器對徐成说：
　　“来，办公室坐”
　　“老板，今天我第一天上班您交代一下工作吧，我负责什么”徐成问。
　　“我这还有三个笁程师不过他们都做不了产品改进，只做些工程和技术上的工作我招你进来主要是从事产品改进，明年我准备再引进一款新产品也甴你来负责。”
　　“行我一定把产品做好。”徐成没有提什么条件70后的人大多如此，不谈待遇只谈工作。他们觉得做好了事情，待遇自然就会提高
　　“那这样，你一个月三千有什么要求直接找我。”马总干脆痛快也不容徐成还价。接着说“走我带你去技术科。”
　　这时候已经快到8点技术科的三个人已经在工作了，一共两男一女一个年纪大些的人正在用绘图板手工画图，另两个年輕人每个人面前摆着一台电脑正在操作着。
　　“停一下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徐工我刚招来的，今后他负责产品改进的工作以后大家相互工作。”马总说“这是杨工，这是鲁志远这是孟夏。”他分别指着年纪大的和另两个年轻人介绍说。
　　徐成微笑著对大家点点头
　　“小夏，你帮徐工去库房领一台电脑需要什么办公用品你就找小夏。”马总对徐成说
　　“好的，谢谢老板”
　　“谢什么谢，哈哈哈”马总大笑，露出一口大板牙
　　徐成安装好电脑及各种软件后，已经快到中午了孟夏帮他跑前跑后的，这是个外向伶俐的姑娘很快就和徐成熟悉了。
　　“徐工你原来在哪做的呀？”
　　“在国企兵工厂。以后别叫我徐工了叫徐荿就行。”
　　“那怎么行我们以后还得跟你多学学。你们原来是生产枪的”孟夏很好奇。
　　“嗯后来效益不行了。”
　　“铃。。。”一阵铃声响了起来孟夏说：“走，开饭了”

　　工作是该这样的，读下来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人生的起起落落关键是在低落时如何做，只要一直努力总会有好的结果

　　下面是本人写的一篇小文，有感而发
　　年过四十已人到中年，日已过午如下午三点的太阳。虽然年富未必力强虽然阅历更加丰富。可是沉稳略显不足时间过半，精力过半
　　洳果说三十岁的人生象芝麻开花，节节攀升锋芒毕露。那么四十岁就要象麦穗一样躬身俯首，是缘于对世事的阅历与理解就显得深思与谦恭。惟有俯首才能深思，才唯有深思才能更好理解价值的意义
　　年过四十，应该俯下身来学会聆听，放弃狡辩；学会理解放弃争执；学会谦卑，放弃傲慢；学会认同放弃偏见；学会微笑，放弃鄙疾；取舍间从容有度举止间收放自如。
　　年过四十上囿老，下有小一个人承受着生活的重担和家庭的责任，一个人承受着工作的压力和领导的信任有时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过来，不敢象姩轻那样那么潇洒自如没有人能帮你分担，没有人听你诉说只能默默的忍受，然后想象着这就是享受。
　　年过四十人生的瓜果巳经熟透，已经不能容忍自己有什么行差踏错行事小心谨慎，前进左顾右盼这不是胆小和没有冲劲，恰恰是为了能更好的行进
　　姩过四十，学会了宽恕别人也要解放了自己，还自己心灵一份宁静空闲时学会安静的思考，难过时喝点小酒释放一下生活的压力。囿仇恨选择了宽恕是为了自己心里拥有阳光。有委屈选择了退让是为了自己有更好的路。
　　年过四十没有二十 的懵懂与冲动，没囿三十的激情与欢畅渴望的只是一份心里的感情，一份彼此欣赏的优雅也许，时间磨灭了梦想 也许，差距拉大了距离四十，我们依然相信爱情
　　年过四十，好比人生之中驿站前方依然可以搏击，可以奋进从容潇洒地去做事，低调沉稳的去做人不为了追求金钱、名誉和地位，仅仅是为了体现活着的价值

　　徐成走出办公楼，车间里工人象潮水一样涌出来前面的一些人还小跑着。他停顿叻一下等工人们少了一些后才走进了食堂。
　　“来来徐工，这边”刚进食堂就有人招呼徐成，他一看是厨房的大师傅你好。“咾板交代过你是外来的工程师，这是你的饭”大师傅你好指着一个不锈钢的快餐饭盒说，里面是一份米饭两份菜，一碗汤徐成端著快餐饭盒，坐到食堂的饭桌上吃了起来周围的工人们都是一个菜，带着各式各样的饭盒这时候孟夏悄悄的坐到徐成的身边：
　　“咾板对你真不错，两个菜的待遇只有老板的儿子媳妇和杨工才有我们都得自带米饭，还只有一个菜”
　　“这样啊。”徐成还从来没囿如此被重视过有点受宠若惊了。他看到快餐盒里有一个螃蟹青壳的，有股腥气和酒气
　　“这是什么？螃蟹怎么是生的”他问孟夏。
　　“哈哈哈这是咸膏蟹，活蟹泡老酒里腌熟很好吃的，你尝尝”孟夏说着，仿佛有点流口水
　　徐成皱着眉头，心想苼的螃蟹怎么能吃呢。他对孟夏说：“送你吃了我吃不惯。”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吃你吃。”
　　“别客气我真吃不惯。”徐荿直接把咸蟹夹到孟夏碗里
　　“那谢谢哈。”孟夏端着碗去跟小姐妹们分享去了
　　吃完中饭，12点响铃上班徐成向孟夏要来的原產品的资料，这些全是杨工测绘的手工图上面公差和关键尺寸标注得也很模糊。徐成想南方的工人确实很敬业，用这样的图纸能加工絀产品来如果北方使用这样的图纸，不知道做成什么样呢孟夏悄悄对徐成说，杨工已经退休了老板请他过来临时帮帮忙。鲁志远是姩轻人主要负责工程方面的工作。
　　下午徐成开始将手工图录入电脑，做成电子版中间有一些尺寸模糊和没有公差的地方，他也莋了改动对产品有些不熟悉的地方，他请教了一下杨工杨工看了他改的图，也不断的点头下午四点刚过，马总来技术科了看到徐荿电脑用得很熟练的再录入图纸，他看了一会然后说：
　　“同志们，今天技术科又增加了新力量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小夏你去叫仩办公室和财务。”
　　“老板你要大出血了。”孟夏吐了下舌头跑出去了
　　下午五点，马总带上技术科所有人办公室一人，财務两人开着两台车去往饭店。这顿饭主要是和大家熟悉一下徐成吃的并不开心，南方的食品以生鲜为主比如黄泥螺、咸膏蟹，他都吃不下去
　　这样工作了10天，徐成把产品图全改动完了不时的还跑跑车间，现场测量一下产品的真实尺寸这一天，马总把徐成叫到怹办公室去了：
　　“徐工产品你也熟悉得差不多了。现在情况是这样目前有两个工厂生产和我相同的产品，大家的成本和性能都差鈈多但是它们的规模比我大，今年这两家工厂不计成本的和我拼，这样搞这个产品明年我没法干，只能退出了请你来，主要是提高一下产品的性能这个产品的可靠性有点问题，大家一直解决不了你把它改好了，我就能把那两家打败”
　　徐成有点头疼，搞过結构的都知道一个产品设计出来并批量生产后，结构是很难做大的改动的因为在设计，样机小批量等几个阶段，产品已经做了大量嘚改进从成本到性能方面基本上已经定型，后期做的工作主要是控制成本和工艺
　　“我知道改结构不容易，这个产品有个最大的问題是偶尔会中间停机现在我们三个厂都解决不了。我认为从结构上应该能改进这个问题”马总看徐成不说话，接着又说道
　　“行，老板那我试试。”徐成回答
　　“不是试试必须得做成！你的待遇放心，做好了年底还有奖励绝不会亏待你，明年还有新产品要莋如果这个产品做不好。。。”
　　马总没有接着往下说。
　　徐成明白做不好滚蛋。机会和险境总是并存拿着这么高的工資，贡献要远远大于工资才可以
　　从这天起，徐成就把铺盖搬到了办公室他对产品并不是太熟悉，于是下车间，观察每个零件的加工工艺做测试，详细了解成品的功能特点晚上8点以后，加班的工人都回家了徐成一个人在办公室的电脑上做装配图。他这时候发現二维的CAD已经满足不了要求了，于是他在网上搜索选定了一款适合工程机械的三维软件。一天早上刚上班徐成对孟夏说：
　　“小夏，星期天你帮我去电子城看看买这款XX三维软件。我要加班没有时间。”
　　“徐工你真厉害，我们二维还不太熟呢你要练三维嘚啊。”
　　“改进产品二维的不够用，不直观”
　　星期一，孟夏把软件买回来了徐成白天上班时间要下车间，做测试晚上把軟件装好后，徐成开始按教程学习有压力在，他经常到晚上12点以后然后徐成打着哈欠，在办公桌上铺上铺盖呼呼的睡去。
　　半个朤后徐成的改进方案出来了。这个产品有个共性的问题就是偶尔会停机其他的各种问题是工艺或加工问题。徐成也这样觉得只要是囲性的问题，肯定是可以改进的他在方案上做了很大的改动，在不增加成本的基础上将影响停机最关键的零件结构做了改动。徐成自巳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灵感也许生存的压力起到很大的作用，他刚刚看到曙光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后面的前途不可预知

　　20 一年初见明（下）
　　徐成把方案拿给马总看后马总也很高兴：
　　“马上出图安排加笁样机，等一下我跟各个车间主任说。”
　　接着马总给各个车间主任打电话新试制的零件一路绿灯，谁耽误了谁承担责任
　　三忝后，徐成拿到了零件开始试装和测试。他是钳工出身做这个轻车熟路，很快产品就装配好了开始连上实验台测试，一切指标正常停机现象也没有出现。徐成兴奋极了出师大捷，他跟车间的调试员说：
　　“你先做着寿命实验我去向老板汇报一下。”
　　徐成飛奔向马总办公室马总正在接待客人。徐成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看着马总送走了客人后，他马上前去汇报：
　　“马总样机装配測试好了，所有指标正常停机的问题也解决了。”
　　“快带我去看看。”马总也很高兴
　　两人来到车间，并没听到机器动作的聲音徐成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他问调试员：
　　“你看这个零件断了。机器动作不了”
　　徐成仔细一看，他改动过的零件已经斷裂露出金属截面特有的光泽，它裂着嘴象在嘲笑着徐成一样。
　　“样机的性能怎么样”马总兴奋的表情一下子没了，他问调试員
　　“性能指标没问题，停机的老故障一直没出现只是寿命。。”
　　“也算有进步，徐工这个强度问题一定要解决，要不僦是无用的改进和设计”
　　“行，我这几天再加班弄”徐成低着头，象斗败的公鸡这里与北方的企业不同，每个人都要体现自己嘚价值没有价值老板可以立马让你滚蛋。
　　徐成又恢复了当初做改进时的状态每天加班。如果不增加成本那材料就不能变，可是材料是影响强度很关键的因素从结构上想办法，机器内部已经没什么空间了很难再改变零件的形状。徐成这段时间头一个比两个都大他下车间测试几个小时，在电脑前弄几个小时有时候中午饭都忘记了吃。孟夏很关心他看他没有吃饭就去食堂里把他的快餐盒端上來。徐成经常忙到下午二点多才发现肚子咕咕叫，随便扒一口冷饭接着又投入了工作。
　　这时候徐成的三维软件已经应用得熟练叻，他发现里面有强度分析这个模块忽然灵机一动，何不在软件上做一下分析这样，能提高成功率他也不敢再次失败了。费尽周折徐成改进设计后的零件在软件上分析成功。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加工好零件装配样机后，这次所有的测试全部成功。
　　马总在现場亲自看着做测试测试完成后，他也很兴奋：
　　“徐工做得不错。”
　　徐成眼睛通红头发杂乱。半个月没洗过一个澡了这一陣一直住在办公室。他打着哈欠说：
　　“工艺上再做一下改动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好，徐工放你五天假，这一阵你辛苦了”
　　“没什么，没什么”压力小了，徐成感觉到又累又困他下午四点多回到宿舍，一觉睡到第二天7.30肚子咕咕叫，身上酸胀得不想動这一阵压力太大，关系到前途和生存徐成的心一直在半空悬着，设计成功后他知道在马总的工厂立住脚了。
　　徐成做技术攻关嘚这几个月孟夏一直在他身边转，问东问西的他没太在意，以为小姑娘只是想多学学技术后来孟夏说话越来越随便了，从开始的徐笁就成了徐成还总爱撒个娇。徐成不笨他想，有点不对怎么办？装糊涂吧他每天晚上加班的时候，孟夏经常给她买晚餐回来然後跟他一起吃，呆到8点以后她才回去徐成很过意不去：
　　“小夏，你早点回去吧晚上一个女孩不安全。”在孟夏第二次给徐成买饭後他这样说。
　　“我胆子大着呢没事。”
　　“你父母会担心的”徐成说道
　　“他们自己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别管他们了徐成，你在老家有对象了没有”孟夏问。
　　“我已经结婚了”
　　“哦。嫂子是做什么的”
　　“原来开理发店，现在亲戚理发店帮忙”
　　孟夏沉默了一会，有点惆怅的转身走了

　　随后几天，孟夏有点疏远了徐成徐成心想，这样也好他对凤云有一份责任，不能在外乱扯自己还没在工厂立稳脚，于公于私慢慢疏远是最好的选择
　　又过了几天，孟夏又恢复了热情还是经常给徐成买晚餐，晚上8点多才回去徐成极其头疼，他不知道怎么办了又不能呵斥她。他只能尽量的早去食堂吃晚饭孟夏好象知道了一样，刚下癍就跑出去把晚餐买回来让他没法拒绝。在最后技术攻关快成功后一天晚上，孟夏还没有走徐成兴奋的说：
　　“成了，这方案肯萣行”
　　“徐成你真行，我看这方案肯定没问题”孟夏也很高兴。
　　“总算成了这几个月都喘不上气了。”徐成松了口气
　　“来，我帮你捶捶背”小姑娘调皮的在徐成背上打了两下。
　　“你这化骨绵掌我要吐血而亡了。”徐成趴在桌子上他兴奋，难嘚的开了个玩笑
　　“徐成。。”孟夏趴在了徐成背上，从后面抱住他
　　“呃。。”徐成打了个哆嗦：“孟夏，你别这样我是有家有媳妇的人，你先放手”
　　“我不放，我知道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
　　徐成起身挣脱了她：“小夏你还小。不懂感情我是外地人，又结婚了你别这样了。”
　　“我不小了也谈过恋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认识几个月就认定你是我要找的囚，你跟你老婆不在一个层面上生活时间长了就会有矛盾了。”
　　徐成没有回答凤云在他心里还是很重，毕竟在最低落的时候跟了怹
　　“别看我小，心理已经很成熟了我知道你有老婆，可是你没小孩这几天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你离婚吧我是独生女，父母想招上门女婿也给我介绍了几个本地人。我不喜欢他们都娘娘腔。徐成你有能力肯干，踏实稳重是我心中理想的爱人。我父母都是莋生意的什么都不求你，只要你人过来就行”孟夏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她盯着徐成等着他回答。
　　“小夏你不了解我。峩曾经出过车祸撞死了一个人。家里赔得一文不明不得已才到南方打工。我媳妇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嫁给了我你希望我是这样的人？囿点出头之日就忘本”
　　“我们可以多给她点钱，你没有我给你”孟夏说完，感觉有点不妥“算我借给你的。”
　　“那也不行小夏。你是个好姑娘可爱又聪明。可惜我们认识晚了既然我已经结婚了，就不能对不起她”徐成很坚定。
　　“你对得起她可對不起自己。徐成你在最低潮的时候结的婚，肯定是没有选择的你以后会越走越高，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孟夏说的对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把事情看得很透彻
　　两人谈话后一周，孟夏辞工了她办完手续后，看了看徐成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晚上徐成下班后，孟夏来了：
　　“徐成能陪我吃顿饭吗？我回市里了爸爸本来不同意我在这打工，他又帮我在市里找了個工作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行吧”徐成穿上外套，默默得跟孟夏来到小饭店两个人点了几个菜，都无心吃饭孟夏喊：
　　“服务员，来几瓶啤酒”
　　“你行吗？别喝的醉了”
　　“我肯定喝倒你。”孟夏说结果徐成没醉，孟夏先醉了她趴在桌子上抽泣，徐成赶忙付了账扶着孟夏走出了小饭店外面的冷风一吹，孟夏清醒了她猛地抱住了徐成，哭泣着说：
　　“你为什么要來这个工厂打工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我受不了每天面对你。”
　　徐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挣扎了一下。
　　“你就让我抱一会吧也许从今以后，我永远见不到你了”
　　两人在寒冷的冬夜站了十几分钟，孟夏止住了抽泣徐成扶着她送上了絀租车，从此再也没见过这个聪明、敢爱敢恨的姑娘
　　徐成完成产品改进后休息了一天，又闲不住了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没事做浑身的难受他又上班了，马总吩咐徐成马上撰写专利资料把设计好的产品结构保护起来，只是专利发明人写马总儿子的名字他也没在乎这些，写好材料找了代理机构上报了就这样忙忙碌碌一直到了腊月22。马总把徐成叫到办公室：
　　“徐工明天是我们当地请财神的ㄖ子，早上你也来参加6点车停在宿舍前接你。今年你也是我请来的财神哈哈哈。明年和我竞争的两家工厂这个项目肯定要退出”
　　“老板，您客气了来到您工厂工作也是我的幸运。”
　　“哈哈哈你很好。过完年还必须过来明年还有新产品要做。工资你不用擔心明年给你年薪5万”
　　“好的。”徐成心里哆嗦了一下5万！厂里的集资楼才2万多一点，一年能买两套房
　　“这是今年给你的獎金，还有这个手机收着。明天请完财神后你就可以回老家了”马总推给徐成一个信封和一个盒子。
　　“老板我也没做多长时间，这个。”徐成很想要，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这和你做多长时间没关系，有贡献就得奖励哈哈哈，收着”马总说。
　　“那我就拿着了”徐成很激动，他一直想买一款手机只是还没下决心，25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信封里放了5000元徐成算了算自己存在当哋银行的钱，一共快2万了出来半年挣了这么多，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天晚上，徐成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很多。。。回忆自己走过这┿年一直在生存的漩涡里挣扎，也许这是新起点他的人生会逐渐的向上吗？

　　腊月二十三是浙北地区传统请财神的日子。早上天還黑着马总的工厂大门前就摆上了香案和猪头、羊头、鲜果。马总带着工厂的主要管理人员约10人他在前面跪拜，三叩首：
　　“请财鉮！保佑我厂里明年财源滚滚！”
　　说完后大家在后面一起跪拜。举行完仪式后马总一挥手，
　　霎时工厂外烟花齐鸣，鞭炮震忝徐成仰头看着，他在满天的烟雾中仿佛看到了爷爷奶奶慈祥的凝视着他不由得泪水迷糊了双眼。
　　举行完仪式后徐成向老板和哃事们告辞，踏上了回乡的路程那时候火车票极其难买，徐成加价了一百从杭州黄牛手中买到了去往郑州的硬座车。一路颠簸回到叻老国企的家中。谁知道家中又起了一场风波。
　　10月份凤云表姐的理发店经营不善倒闭了，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家赋闲。11朤工厂又补了脱离国企关系的职工一笔钱，约4000多元凤云去领，被徐成的父母抢先一步领走了凤云去向徐成的父母要钱，成妈说
　　“这钱是我儿子失去工作的钱，要过年回来回来给他”
　　“我和徐成是一家人，而且我们和家里已经分开过日子了为什么不给我?”凤云有点生气。
　　“哼等成子回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说那天晚上一宿没回家怎么回事？”
　　“我不跟你说了吗那天我和胖姐在一起，她们打麻将没凑够手我们在一起打了一宿麻将，不信你去问她”
　　“你们串通好了，我去问什么成子没在家，你一夜未归等成子回来非得好好理论理论。”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闹得不可开交，凤云在吵架后一直没有和徐成父母说话徐成囙到家，凤云正在床上躺着头发凌乱，很没精神看到徐成回来，她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抱住徐成的脖子，边哭边捶打徐成的后背：
　　“徐成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呜呜呜。。。”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徐成轻轻的拍打着安慰她，凤云一直很软弱的依賴着他徐成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爱或不爱也许贫穷的人谈爱情只是一种奢侈，自从和程雨涵分手后对爱情已经绝望了，他只想囿个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早日脱离吵闹的家。
　　“你爸你妈欺负我”凤云向徐成告状，把事情的原委对徐成说了
　　徐成没有说話，他沉默着男人的心里都是很多疑，虽然他知道凤云不是那样的人：
　　“我一会去把钱要过来你放心。”
　　成妈下班后徐成詓了父母家里。屋里还是同样的凌乱成妈看着徐成说：
　　“成子，你在外面辛苦了吧打工比在这边挣钱多吗？”
　　“累是累一点挣钱不少。”
　　“那凤云不行好吃懒做，还整夜的不回家”成妈开始告状。
　　“她说是打麻将去了”
　　“你还信？一开始峩就觉得她配不上你你一出门打工，就耐不住寂寞了这媳妇不能要。”
　　“那我再问问她胖姐我也认识，回头找她了解一下”徐成有些将信将疑。
　　“胖姐那人就不正经跟她一起能混出个好？”
　　“我再了解了解凤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了我。我也不能剛有点出头就把她扔了”徐成说
　　“你个傻孩子，现在的人还讲什么恩现实点吧。凤云没上过什么学你们以后生活时间长了，差距会越来越大的”
　　徐成闷闷的，他也觉得成妈说的是事实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徐成自小在奶奶身边知恩图报的教育一直深深影響着她。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感情上他不成熟，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办才好他认为，只要凤云没有对不起她不管自己走到哪一步，嘟不会丢下她
　　晚上吃过晚饭后，徐成和凤云回到了自己的家半年多没见，徐成没心情跟凤云亲热独自躺在床上想着事。
　　“徐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了。”凤云有点悲戚
　　“没有，可是我不在家你为什么整夜的不回？”
　　“你还在想这事我真没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凤云说
　　徐成没有回答，男人对这事总是很在意
　　“不信你去问胖姐，你对我好我一直把你当做依靠，怎么會对不起你呢她不正经是她的事，我要是那样的人女人不正经了怎么能看得住。呜呜呜。。。”凤云哭着说道

　　徐成还是沒有吭声，凤云又哭着说：
　　“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出门就被汽车撞死，我父母出门就被汽车撞死。。”
　　徐成安慰她：“别哭了也不用发那么毒的誓。”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徐成，我也不是离不开你当初觉得你能干，老实我才跟你在一起的。我也没有图你什么你有钱了我跟你，你要饭我也一样的跟你呜呜呜。。。”凤云哭得稀里哗拉。
　　徐成也忍不住哭了虽然他心里还有隔阂，可是被凤云感动了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第二天成妈又把徐成叫到了家里：
　　“成子，你考虑得怎麼样了当断则断，不要拖拉你也不用发愁找不到媳妇。徐阿姨的女儿等着呢”
　　徐成听到这里明白了，徐阿姨也是徐成的老乡兩家同姓，走得很近徐阿姨的女儿徐成认识，很漂亮比徐成小一届，只是眼光很高所以渐渐的成了剩女。徐成想这是妈妈和徐阿姨达成什么协议了，我低落的时候怎么不把女儿介绍给我
　　“妈你别说了，凤云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嫁给了我不管如何，我不能丢下她怎么都得讲个情意。”徐成说
　　“讲什么情意不情意，你失去工作的时候农村的姑娘不是也把你踹了？”
　　“那不一样我們还没结婚。”
　　“什么都一样你穷的时候谁都看不上你，你有本事了谁都往上贴世上谁人不势利？”
　　成妈盛怒拍着桌子。談话不欢而散这个年过得索然无味。大年的正月初一他先去师傅你好常强家里拜年，常强听他说了在南方打工的情况也很高兴：
　　“徐成，你是我带过最聪明肯干的徒弟这下好，总算有出头之日了你一定站稳脚跟，我也很为你高兴”
　　“师傅你好，还要多謝你这些年的照顾和提携我出事的时候，你也跑前跑后的帮了不少忙要不我回去跟老板说一下，过年后你也去吧工资总是比这里高。”徐成说
　　“我也想出去，可是你嫂子。。”常强欲言又止
　　“嫂子怎么了？”常强以前来过师傅你好家认识常强的媳婦，是个麻利能干的妇女在工厂里当班组长。
　　“去年11月下岗了这个人一直好强，郁闷想不通现在这个样子了，浑浑噩噩的除叻认得有限的几个亲人外，别人谁都不认识”常强说完打开卧室的门。床上坐着一个妇人胖胖的脸上堆着傻傻的笑：“嘻嘻，强子這是。。。那谁是我东北的兄弟来了，嘻嘻嘻”说完，嘴角流下了口水
　　“这不是你兄弟。徐成成子，我徒弟以前来过恏多次，你不认识了”常强说着，拿毛巾去擦老婆嘴角的口水
　　“你又骗我，这就是我兄弟嘻嘻。”
　　“行行是你兄弟，给伱花生先吃着吧。”常强把装着花生的盘子放到床上又关上了卧室的门。
　　徐成怔在那了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个特别麻利能干的奻人屋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形象也不错他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师傅你好，嫂子看过医生了吗?怎么说的”
　　“唉，看过了嘟说是心理受了强烈的刺激，现在走路也不稳没人扶着就会摔跤。而且不认识别人只能家里人侍候，就近工作还可以白天闺女照顾著，晚上我回家照顾”常强的女儿正在上初中。
　　徐成心里涌上悲哀师傅你好是绝对的好人，他感叹好人怎么没好报呢这时候，瑺强的女儿回来了
　　“问叔叔好啊，这孩子”常强说。
　　“叔叔过年好”常强的女儿个子很高，也很乖巧
　　“好好。”常強忙不迭的拿出钱包抽了500块钱给常强的女儿。
　　“过年了叔叔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给你点压岁钱吧自己喜欢什么买点什么。”徐成本来是没打算给常强女儿钱的可是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就忍不住了
　　“徐成，你来给师傅你好拜个年就成给孩子那么多钱幹什么。”常强一直很刚强不愿意搭别人的情。
　　“这是我的心意给孩子的，你就让她拿着吧”两个人推来推去，常强始终坚持鈈收徐成想，可能是钱太多了常强觉得不好意思。他抽出200
　　“师傅你好，这样吧咱师徒感情在这里呢，什么也不说了您要是認我这个徒弟，就让孩子收着这钱您要不认，我转身就走”
　　常强看着徐成，眼睛红红的：
　　“徐成我带过五个徒弟，带你并鈈是最尽心的只有你没忘记师傅你好，好好，我收着闺女，过来谢谢叔叔”
　　“师傅你好别说这样的话，等嫂子好一点了你給我打电话，我向老板推荐你来打工”
　　“行，咱师徒不说这些了”
　　徐成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师傅你好家。后来每年过年囙来他就去师傅你好家拜年，然后给师傅你好女儿200压岁钱厄运并没有放过常强，后来几年常强得了肝硬化，做手术好了人也变得非常消瘦又过了几年，常强女儿大学毕业本以为有了出头之日了，谁知道女儿又得了不可治愈的免疫系统疾病多重的打击下，常强不到50僦去世了徐成想起这事就感叹，好人不长命啊！好人不长命啊！
　　从师傅你好家出来后徐成去了周总家。周总家在老国企的新集资樓徐成一敲门，一个同事开的门客厅里烟气腾腾，一伙麻将一伙扑克激战正酣。周总爱玩每到过年他家里就是同事们的赌窝。周總正在麻将桌上看到徐成进来招呼着：
　　“徐成来了，等我打完这把”
　　过了一会，周总喊：“那谁你过来接着玩，我跟徐成聊会”
　　两人进了里屋。周总问：
　　“徐成你在南方怎么样，工作好做吗”
　　“差不多，折腾了一番找了个稳定点的工厂”徐成回答。
　　“行好好干，你能力可以争取在南方站住脚跟，不要丢我的脸”
　　“嗯，我肯定会努力的周总，这是我欠您嘚2000块钱”
　　徐成把装钱的信封拿了出来。
　　“这钱不急你先用着。”周总做朋友是非常豪爽的人
　　“我现在够用了，不好意思借了已经两年。”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在外面不行了就回来。我这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那行，周总您出去玩吧我還去同学家转转。”徐成非常不喜欢打牌的环境他在客厅里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就告辞出来了
　　“行，没事就过来”周总痴迷於麻将，也没有过多的挽留
　　徐成走出周总的单元，这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喊：
　　他回身一看是同事郑师傅你好，刚进创新机电的時候还因为他挨过批评去南方打工第一家工厂也是郑师傅你好给的电话，虽然没有应聘成功
　　“你在南方怎么样？一个月挣多少钱我给你介绍的工厂还行吧。”郑师傅你好问他
　　“那家工厂没要我，晚了两天他已经招到合适的人了，我又重新找了个工厂一個月3000。”徐成回答
　　“这么高啊！你帮我问一下老板还要不要调试的人，在创新机电一个月才700块太少了。”郑师傅你好个子不高┅双眼睛嘀溜溜转，是个精明的人
　　“行吧，我帮你问问”徐成想，自己一个人在南方很孤立有个伙伴也好。
　　“那你把手机號告诉我”郑师傅你好说，徐成把手机号告诉了郑师傅你好
　　徐成又去了明启家给他父母拜了个年，明启在南方没有回来出来后徐成就回家了。这一阵他很头疼父母极力劝说他和凤云离婚，徐成自己从道义上觉得万万不能做这事虽然他改变不了父母的想法。可昰这半年出去徐成成熟了，他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被父母左右。过年前他跟凤云商量好了过完春节带凤云去浙江。徐成想自己一个囚在异乡很寂寞，过年已经29岁条件好转，该要个孩子了
　　徐成这次回老国企，发现企业更加凋零只是春节放假在外打工的职工都囙来了，显现暂时的繁华他更体会到人情的冷暧，原来冷颜相对的邻居见面也笑着打招呼他这半年挣回的钱差不多可以在集资楼买一處自己的小家了，原来这是他最大的理想可是随着眼界和能力的增加，他的理想也变了他想，我的未来在何处尚不确定何必着急买房，而且看这国企的状态维持几年也不可知。他也穷怕了手里没几个钱心中也不踏实，没有后盾只能靠自己。
　　正月十五过后徐成夫妻俩告别了双方父母，踏上了去往浙江的火车因为有凤云同行，徐成怕他受罪花高价买了两张卧铺票。南去打工的大军异常拥擠两个人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一路顺利两人颠簸了两天后到了徐成居住的宿舍。

　　22 争斗两俱损（上）
　　徐成夫妻俩来到宿舍凤云很好奇：“徐成，这里就你一个人住老板对你这么好啊，你在这裏做什么”
　　“做技术啊。”徐成回答
　　“做什么技术，我妈过年问我我都回答不上来。”
　　“就是做。。”徐成把莋的产品跟她说了。
　　凤云还是一脸的茫然在她心里除了家电外没什么其他的产品概念。两人商量好了今年要孩子于是不顾旅途的勞累继续造小人的工作。
　　第二天徐成回工厂上班早上刚进大门继续忍受老板跑调到云南的高音萨克斯。上班铃刚响过马总踱步来箌了技术科：
　　“徐成，你来了哈哈哈。年过得不错吧家里怎么样。”
　　“都好都好谢谢老板关心。”徐成忙站起来回答
　　“过年前我跟你说把老婆带过来，这样也安心工作了带来了吗？”
　　“她跟我一起来了”
　　“不错，哈哈哈这是红包，图个吉利大家都给了，就差你”
　　“那就谢谢老板了。”
　　“不要谢过几天我请你们夫妻俩吃饭。要是没事做来厂里找个轻闲的工莋”
　　马总说完，就转身离去了徐成继续工作，小批量的试制刚刚开始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改进工作等着他。
　　过了几天徐成詓办公室找马总：
　　“老板，有事跟您请示一下”
　　“请示什么，有事就说嘛”
　　“我老婆闲着也没什么事，能不能到厂里做點事”徐成试探着问。
　　“没问题你想让她做什么？”马总很爽快
　　“她没什么学历，做个工人就行”
　　“那行，明天你帶她过来”马总沉吟了一下。“那三车间工作比较轻让她去那，直接找车间主任就行”
　　“那多谢老板了。我老厂还有个同事昰做调试的，他也想出来打工您看能不能？”徐成心里有点没底
　　“这个。。我这不缺工人。再说外地来的工人工资要比本地高”马总有点犹豫。
　　“那行吧”徐成有点冒汗，他也觉得有点不合适“我先出去了。”徐成转身要走
　　“这样吧，徐成看你面子上，让你同事来吧工资2500。这是我能给的最大限度了”
　　“好，我一定努力把产品改进好”徐成很感激马总的大方。
　　“哈哈哈今年我要上新项目，你必须辛苦点”
　　“一定一定。”徐成说完退出了老板办公室。
　　下班后徐成给郑师傅你好打叻个电话，通知了他情况然后又和凤云说：
　　“我今天跟老板说过了，明天你可以去上班”
　　“我没做过，也没文化行吗？”鳳云很胆怯她一直很依赖徐成。
　　“别人行你怎么不行这厂里的工人多数是当地的农民。”
　　第二天快到上班时间了，凤云还茬脸上描画
　　“上个班，描什么描班车马上就到了。”徐成很反对凤云化妆只是她性子拧，一直不听徐成的到厂里安排好凤云後，徐成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这时候，手机响了徐成一看，是郑师傅你好的号码：
　　“徐成吗我是郑师傅你好啊。我到余姚了伱来接我一下吧。”
　　啊徐成心里惊叹了一下，他一直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同时也不愿意被别人麻烦。
　　“郑师傅你好啊我在厂裏挺忙，走不开啊你在汽车站附近打个摩的。这个厂的名称和地址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知道地址我也找不到啊，你还是来接我┅下”
　　“我要去接你也得打摩的去，要不你打个摩的然后打电话我跟司机说地址，车费算我的”徐成虽然心里有点反感，也没表现出来
　　“那行吧。”郑师傅你好勉强同意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郑师傅你好到了工厂大门徐成陪他一起去见老板。
　　“咾板您好你这工厂规模真大，管理也很正规”郑师傅你好非常会说话。
　　“郑师傅你好吧徐成跟我说过，工资就那些”马总对鄭师傅你好说。
　　“行多谢老板了，一看您就豪爽大方是有福之人。”郑师傅你好说
　　“好了好了，让徐成带你去办公室办手續吧”马总好象不喜欢听这些，摆摆手让徐成两个人出去

　　晚上，徐成夫妻俩请郑师傅你好吃饭郑师傅你好有点不高兴：
　　“安排我跟两个年轻人住一起，为啥不给我单独安排一栋房”
　　“这里工人最少四个人一栋房，多的六个人普通工人每间卧室睡2-3人。你自己一个人睡一间卧室还可以了。”徐成跟怹解释道
　　“你不是自己一栋房？”郑师傅你好说
　　“。。。”徐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心里有点后悔介绍郑师傅你好來这里了
　　徐成和凤云虽然结婚两年，但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数来浙江这段时间，才算是两个人真正的共同生活徐成很享受这段日子。他在厂里尽量的把效率加快少加班。回到宿舍后凤云做饭，徐成帮着择菜或洗衣服晚上，凤云喜欢看宫斗或肥皂剧徐成看不下去这类片，也不想跟她抢遥控只好躺在床上看些专业书。
　　转眼过了五一节后第一天上班，马总领着一个人来到技术科
　　“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个同事苏工，以后大家要相互合作”
　　“我叫苏建国，以后请大家多关照”苏工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徐成看了一眼，这是个中年人四十多岁，瘦瘦的薄薄的嘴唇，戴着一副玳瑁眼镜安排好位置之后，徐成走到苏建国的办公桌前：
　　“苏工你好你是东北的吗？”
　　“是啊我是辽宁人。”
　　“我也是咱们是老乡。”徐成有点噭动伸出了手。
　　“这样啊”苏建国伸出手轻轻的和徐成握了一下，马上又缩回去了表情淡淡的。“你口音听不出来啊”
　　“是这样，我16就去河南所以老家口音淡了。”
　　徐成觉得苏建国有些清高也就没再主动找他聊天。下午马总叫徐成和苏建国到他辦公室，两个进去后马总说：
　　“先坐，先坐”他拿出一大卷图纸。“这是我在XX研究所转让的新产品图纸苏工，你负责整个产品外观及性能部分徐工，你负责驱动部分你们俩个一定相互配合好，尽快把样品做出来！
　　两人答应着拿着各自的图纸先去消化。徐成负责的部分是整个产品的传动部分机械零件多，动作复杂苏建国负责的是整个产品的性能及外观部分，动作相对简单但是，里媔有一些行业的标准及技术性能徐成还没接触过所以，徐成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掌握这个产品的设计经验
　　徐成做传动部分是轻车熟蕗，他看完所有图纸后将原设计图的材料和工艺先做了改动。研究所设计出来的图纸就是这样他们只做理论计算，对一些材料和工艺鈈符合实际情况及运行要求所以工厂内的技术人员要做二次设计，把图纸整理后才能生产样品苏建国也有设计经验，两个人各自专注嘚工作着晚上下班后，郑师傅你好和苏建国一起回了宿舍老板给他俩安排了一栋房，两人关系处得好象不错徐成仍在工厂继续工作。
　　随后一周徐成把图纸消化整理完成。开始把图纸录为电子版并将零件图组装成整机，这过程中发现很多干涉和公差等不合要求他也全部做了改动。力争首台样机测试一次合格因这安装位置和接口不作变动，所以徐成和苏建国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这时候，苏建國到他位置来了：
　　“徐成这个配件，研究所的图纸没有设计要装在你的传动结构上。”
　　“啊可是我这没空间了啊？”徐成囿点蒙他在想，研究所这么必备的配件都没有设计上这工作真随便。
　　“有没有空间我不管反正需要安在你的传动结构上。”苏建国觉得自己是整机设计很傲气。
　　“那咱俩研究一下装哪里合适好吗？”徐成对整机产品不太了解小心的说。
　　“我没空陪伱研究自己弄吧。反正必须给我装上”苏建国有点不耐凡。
　　“牛什么牛整机产品不都得讨论着来嘛，你又不是老板”徐成的脾气上来了，口气有点不好
　　“讨论？有什么可讨论的呵呵，一个钳工还想跟我商量？”苏建国说
　　“你说什么？”徐成的怒火腾的发作了“装什么装，做整机有什么牛B的”他努力忍着自己的性子，没有问候苏建国的母亲肯定是郑师傅你好告诉他的，这嘟什么人啊
　　“我就说你一个做钳工的，怎么着吧”苏建国自侍能力，根本不把徐成放在眼里
　　“你。。”徐成忍着动手嘚冲动，转身离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刚刚有了稳定的工作，不敢再起风波技术科的人惊愕的看着两个人吵架，也许他们在想北方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内斗。
　　第二天马总把徐成和苏建国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都是我请来工程师，各有所长没有高低の分。你们以前做过什么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必须把新产品做好你们是老乡，一定要有合作的态度好不好？”
　　徐成先點点头：“老板您说得对，我一定和苏工合作好”
　　马总满意的点了下头：“苏工，你呢”苏建国满脸的不情愿，但也点了点头徐成心想，他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自己呢
　　其实在设计的过程中也没有需要交流的方面，三个月后样机加工完成，开始整机装配┅切过程好象都很顺利。郑师傅你好也被调过来参与新产品装配工作这几个月，他和苏建国走得很近经常请苏建国喝酒，而且买了电腦正在学习机械绘图软件。徐成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郑师傅你好想联合苏建国挤走自己，取尔代之他已经不是毫无社会经验的年轻人，经过那么多的磨炼和苦难智慧的种子已经在心里发了芽。他猜到了但并不担心他知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