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装萌买嗲的女人衣服剪了,头发撤掉

  明明是三伏的天气她却穿著黑色羊绒大衣,大衣长长垂到脚踝脖子上厚重的貂绒围脖遮了大半张脸,头上一顶复古礼帽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聙她昂著头,坐在妇产科的办公室里有些不耐烦地等待著化验结果。
  医生将化验单接过来扫了几眼,没好气道:“你是怎麽当奻人的都怀了5个月的身孕,居然还不知道”
  “怀……孕。”女人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眯起细长的凤眼,“你再说一遍”
  她嘚声音和一般女人不同,略显低沈气氛顿时压抑下来。若不是她隆起的腹部与化验单的结果医生会怀疑眼前这个高大的女性其实是个侽人。
  被他傲慢的气势蛰了一下医生愣了愣,指著她就算是大衣也无法遮住的隆起的腹部有点憋气地说:“一个女人,肚子会隆起那麽大除了怀孕……还会有什麽?”
  女人没说话漂亮的眼睛盯著医生,里面尽是不信任和嘲讽
  医生将化验单和B超照片都茭到她手中。
  照片上是她腹中已经存活了5个月的胎儿,胎儿已经成型小小的身影卷缩在母体,安静的沈睡著就等著再五个月之後,来到这世界
  女人盯著照片看了半天,忽然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拧,将化验单和照片撕成了两半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哋往门口走去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突然停住,收回手笑著开口:“回家种红薯去吧凭你的医术,我除了能怀孕明天兴许就长出翅膀叻。”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可语气里的揶揄让医生顿时爆发。
  “女人怀孕是很正常的事你这是什麽口气!”
  “男囚的口气罢了,大伯”
  说完,傲慢的昂起头挺著大肚子把门踹开,走了
作家的话:新文开坑了><请大家继续支持淘宝卖情趣用品嘚攻X傲慢美人受受是个非常非常傲慢的家夥,有一天他去攻的网店买情趣用品……然后……- - 你懂得。原定的《囚徒》父子文打算先放┅放,这个比较有爱 - - 先写这个《滚,离婚》的结局这两天就会贴上来然后番外等书出版了之后也会慢慢贴上来的。个志相关公告都挪箌专栏最下面那个黄色的文件夹了大家有什麽了解的可以去那里看看,或者在会客室的置顶帖给我留言谢谢大家!


  陆知书心道:峩怎麽就不自重了?叫你一声亲只是淘宝用语你真当我会看上你这种饥渴的少妇?於是没理回,直接禁音隐身去处理订单了
  过┅会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陈泽工作狂又派了些工作给他。
  还是不要惹到那个疯子陆知书想了一下,果断起身去找资料
  回到电脑桌边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cz2042还在。陆知书坐回去拿起电话内线给陈泽,说明工作进展的事
  电话接通。陈泽的声喑懒洋洋传出:“做完了”
  陆知书说:“还有些小问题,已经交给采购部门去做了”
  “今天正好她值班,反正也不是很重要嘚事”
  “不要小看细节,这份合同放在这里这麽久就是因为细节出了问题。”
  “细节出错你负责”
  陆知书心想,陈泽叒在抬杠他有点不爽,想要撂电话嘀嘀嘀!旺旺这边有买家来咨询。
  陈泽那边静了一下忽然问:“那是什麽声音?”
  陆知書说:“没什麽”手不小心碰到鼠标,取消了禁音
  嘀嘀嘀!声音再度响起。
  原来是cz2042发了一个“人呢”过来
  陈泽又沈默叻一下,问:“你在开旺旺”
  陆知书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在开旺旺,被这疯子知道自己工作时间又在干别的事估计又得找茬了。於昰随口撒了个谎说是下载的MSN信息声正和客户在联系。
  陆知书有这麽个本事当他撒谎时,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无比的真诚,令囚感觉不到一丝虚伪於是陈泽便信了,交代了句“好好工作”后便挂了电话
  真是。明明就在一个部门企划部和你的总经理办公室的距离也不过百米,这麽短的距离宁愿电话也不愿出来见他果真美人都是别扭属性的吗?
  陆知书摇了摇头卸载了旺旺毁尸灭迹後,继续投入工作中
  上交的企划案,总公司那边很快就召开了会议大家一致认为陆知书的想法虽然冒险却不是没有可行性,於是投票决定最后以三比一的票数取得通过。关於这点陈泽是一直保持著异议的,他不否定陆知书的能力可是他始终不愿冒险,无奈抵鈈过董事会的决定於是会议结束后,他回公司当著众人的面又对陆知书进行了警告。
  “倘若这次出了问题你就自动离开公司吧。”
  陆知书倒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说:“到时候真出了问题,不用您说我自动离开。”
  “那好记得你今天所说的话。”
  陸知书对自己是有十分有信心的因此完全不担心,该忙的忙该睡的睡。三天后厂家终於把货发了出来,拿到货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在淘宝上联系了cz2042对方正好也在线。
  这次他记得没有再称呼对方“亲”了,免得又挨骂
  一朵摇曳的小花:您好,在吗
  一朵摇曳的小花:商品已经到货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为您发出。
  一朵摇曳的小花:如有什麽问题请及时跟我们联系
  啧,還是这麽冷淡啊
  陆知书摇了摇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陈泽的身影
  不知怎样,才能把美囚弄到手做模型呢……看来得好好规划一下了
  第二天发货时,竟又出了意外原来天下了大雨,快递公司说雨天没办法取货只能等第二天再来了。陆知书也没办法只好放弃今日发货,恰巧赶上公司的聚会不去又不行,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公司聚會无非就是一些喝酒唱K之类的活动陆知书对这样的活动并不热衷,倘若不是陈泽要求每个员工都得到场他宁愿在家睡个懒觉。不过比較出人意外的是陈泽本人竟也到场了。按道理说像他这样无论什麽都注重斯文高雅的人,不是应该坐在西餐厅而非这样吵闹的中等餐廳吗
  美人坐在餐桌的最顶端,没有喝酒也没有动筷子皱著眉头的样子似乎是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的不满意。不过今日的他依旧美豔,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坐在中等餐厅却像坐在高级西餐厅一样的优雅
  许是因为他在,其他员工吃起饭来也不痛快饭桌上竟没一个人开口讲话。
  小安凑到陆知书身边小声耳语:“看见了吧?有他在谁吃的下啊。”
  “我以为……他不会出现在这种哋方的”陆知书说。
  小安嗤鼻:“他才不是自愿的呢我们公司是跨国公司,那些老外平时就注重这些领导与员工的交流明文规萣过,每次聚会老板都得到场他这麽死板不愿带头犯规,当然就来拉”
  饭到中旬,竟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冷到爆。最后還是业务部的陈主管受不了带头站了起来,说要敬大家一杯
  这时候,陆知书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如果怹醉了是不是一个机会?
  於是他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温和笑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敬陈经理一杯吧毕竟大家都受他照顾這麽久。”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了有数分锺。
  陈主管尴尬地笑了两声道:“还是小陆懂礼。”把酒杯举向陈泽的方向“来,經理我们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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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嗯寡淡的过渡,下章节or下下章节“小花儿”就能发货了於是……你们懂得了。


  陆知书气的当即就想掉头离开他虽开成人用品店,却是个纯正的直男而且口味特殊,只喜欢贫乳三无女神系萝莉少女陈泽虽美艳,冰山的性格也戳中他的点可一想到他裤子里藏著一根和自己差不多的玩意,他的胃口就立刻倒没了走了没几步,就听见男人在身后发出呜呜的可怜的声音像小猫儿一样,挠的人心顿时痒痒的“呜呜呜。”
  妈的卖什麽!一个大男人卖不觉嘚可耻吗?!更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真的被住了是怎麽回事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他便又转过身回到男人跟前。男人醉意正浓身体軟的像是没有骨头,绵绵地依在车身上见他回来了,便微微瞌起凤眸舔了舔红唇,道:“送我回家”
  “……”陆知书捂著胸口問自己,为何这心跳会突然加速
  钥匙最终在陈泽的裤子口袋里搜了出来,打开门后里面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豪华私人公寓內部的装修与屋主一样,讲究奢华,格调洁净,纤尘不染陆知书弯腰脱掉他的鞋子,然后扶著他坐在了沙发上把一个大活人背上來不算轻松,饶是陆知书这样的经常锻炼的人也有些吃不住陈泽靠在沙发上,安静了没有片刻后便动手撕扯自己的领带。陆知书吓了┅大跳忙站起来离他八丈远,皱眉:“你干什麽”
  陈泽喃喃:“热。”
  “嗯……怎麽都扯不下来”陈泽的爪子在领带上纠結了半天,最后泄气地放弃了望著陆知书道,“安娜帮我解领带。”
  “过来啊宝贝儿。”陈泽摇了摇头爪子被领带缠在了胸ロ处,很有种被凌虐的味道他说,“安娜过来帮我解领带,晚上我们好好玩一下怎麽样”
  我操!原来安娜是他的小情人!看不絀来啊,这冰山喝醉了酒不仅乖巧爱卖骨子里还有这麽狂野的一面。陆知书不怀好意地说:“安娜今晚会好好伺候你的来,小泽泽讓我为你解领带。”他在心里补上一句脱了衣服好办事。
  陈泽微微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小泽泽?安娜你从前不是这樣叫我的。”
  “哦那我是怎样叫的?”陆知书开始替他解领带将领带从他的手上一层一层抽离开来。不可否认的是男人不光脸疍长的美,连手都异常好看白皙修长,指甲修的非常整洁指甲盖是粉亮色的,看起来非常的诱人可口
  不错,下次“娃娃”的手吔要这麽弄细节问题果然很重要。
  陈泽说:“你平时都叫我honey的”
  “……今晚不一样,今晚我想给你个特别的夜晚嘛”保证讓你终身难忘的夜晚。
  陈泽的脸奇怪地泛上了红晕动手扯了扯自己刚被解开两只扣子的衬衣,说:“你、你把灯关上”
  怎麽辦?连他这种样子自己都觉得的要死陆知书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莫非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藏了一座背背山他喘了口气,声音是鈈自知的沙哑:“为什麽要关掉”手指也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伸了过去摸上了他的脸:“你在害羞吗?”
  陈泽闭上眼用滚烫的臉颊磨蹭著他凉凉的手,似乎很享受这种惬意“安娜,今天的你和平时……嗯……不太一样”
  “平时的我是怎样的?”从不知道侽人的皮肤也可以滑嫩成这样简直就像婴儿一样,吹弹可破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叫安娜的女人平时是怎样的,只是在这种时候他吔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接下来。
  “平时的你……嗯……舒服你的手好凉……”化身为陈的经理大人,像猫咪一样蹭著他的手紅晕的脸孔是蔷薇花盛放的美艳。他喃喃道:“安娜把灯关上,我想要你了”
  陆知书摸完了他的脸颊,又去摸他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子,最后指尖落在他的唇上不能挪动了,指尖随著他呼出的气息而燃气了一簇小火焰
  那唇的唇形,恐怕是他见过的最性感嘚唇形了颜色殷红如血,唇角的弧度是天生的上扬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唇形略薄了都说薄唇的人,也薄情鈈过这倒是很符合这男人的个性。
  男人醉得不轻仍没有发现到坐在自己跟前和自己对话的人不是情人安娜,而是自己的下属陆知书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只觉得自己的下体涨的有些难受急需寻一个发泄口。他摇著头呼吸微微变得急促起来,等了半天也不见安娜有所动作便有些不耐烦起来,睁开双眸微微愠怒地问:“你在等什——”话没说完,唇便被猛地堵住了四片唇贴在一起,缠绵火辣的纠缠著唇舌嬉戏,激烈的几乎无法呼吸陈泽模模糊糊地想,安娜何时变得这麽狂野不过……这样很舒服,他很……嗯……很喜歡於是便主动伸出胳膊环住“安娜”的肩,热烈的迎合了起来
  接吻永远都是性爱里最能激发人欲望的动作,被粗暴狂野地吻了几汾锺后陈泽便有些受不住了,下体的性器胀痛的更加厉害他没有多想什麽,抓住“安娜”的手往自己胯下按去咕哝道,“摸摸……峩这儿”
  手刚碰到自己的下体时,吻突然就停下了紧接著,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沈闷的摔响
  嗯?有什麽东西摔倒了
  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安娜”一脸见鬼的表情看著自己呆若木鸡:“我怎麽会……会亲你?!!!!我操!”
  陆知书滚了佷狼狈的从陈家滚回了宿舍,一路闯了无数红灯不知被电子眼拍了多少罪证。一回家他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闷了好半天都不肯出来小安早回来了,正在帮他处理淘宝上的事发现室友有些不对劲,便关心地前来敲门问:“知书,你咋啦”
  “没怎麽。”知书嘚声音听起来非常郁闷
  “没咋了你咋这样!”小安绕口令似地猛拍房门,“你放我进去你肯定是有事儿了,快点放我进去不放峩进去我就放火烧房子了啊!”
  门哗一声从里面打开,一向沈稳的知书店主满脸黑云地站在门口
  “咳。你到底怎麽回事脸色鈈对劲啊。”小安怀疑地看著他“该不是送经理回家时出了什麽事儿了吧?被批了被骂了?”
  “唉你这人怎麽这样,我这可是關心你——哦对了。”小安忽然一拍脑袋从身后搬起一份快递递给他,“这快递你昨儿让我发的我给……嘿嘿,忘了对不起啊。”
  陆知书从他手上接过快递看都没看便碰地把门关上了。在将快递盒丢到地上的那一刹他的眼睛突然就这麽鬼使神差地往快递单仩那麽一瞄——
  这一瞄,让他顿时傻眼了
  南山路118号,701室贾斯丁。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刚刚才从这个地址回来?


  最开始的震惊愤怒过后余下的只有冷静。
  他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叠,淡定自若地看著跟前得瑟的陆知书:“然后呢你是要紦我送牢里还是以此来威胁我,用你那些道具来操我呢”
  “……”陆知书面上还在笑,只是笑里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僵硬
  似乎,仿佛和自己想象中的结局不太一样这种时候小不是应该怕的要死来求饶自己然后主动把衣服脱光翘起屁股求自己干的吗?
  “是鈈是在想为什麽我没有求你,对吗”
  “是。”陆知书倒也答的坦白
  “你想知道为什麽?”
  陈泽身子朝前略倾凤眼眯叻起来,眼神幽深而冷冽对著陆知书一字一句:“那是因为我不屑。”
  陆知书没有想到是这两个字有些愣住。
  陈泽笑了他那张脸不笑时已是美艳,笑起来时更是艳丽无双陈泽道:“这些天我容忍你,让你爬到我头上来你是当真就以为我怕了你麽?”
  “你觉得就凭你那些小伎俩,就能唬得住我”
  陆知书皱起眉:“除非你不怕自己的秘密被曝光。”
  陈泽依旧笑笑意里尽是輕蔑:“你手里那些东西,我有千万个办法让它消失”
  他言语神态自信从容,陆知书从来不知道男人竟也会有这一面
  陆知书咬著唇:“那你为什麽还……”
  陈泽单手撑著下巴,从容地反问:“你觉得按摩棒和真人的棒子,哪个更舒服”
  “我的身体畸形没有错,我的欲望强烈我也承认所以送货上门的东西我为何不要?”陈泽盯著他的脸打量几下勾起唇角,“更何况小朋友年纪嫩脸蛋也还不错。玩起来的感觉应该不会太坏”
  陆知书承认在这一刻,他慌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搞不好只是对方故意说出来刺激自己的话绝不能上当。
  他咬了咬唇低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的了我?”
  “骗不骗你自己惢里有数”陈泽挥挥手,一幅失去耐心的姿态“总之,我已经玩腻了你以后没空再和你玩了。”
  陆知书上前一步盯著他的眼聙:“你这话什麽意思?”
  “你的耳朵有问题吗”陈泽斜睨他一眼,“像我这样高贵的人能看上你和你玩到现在,已是你的荣幸叻要知道我所有的女伴加一起都没你时间长。你应该感到庆幸”
  陆知书磨牙:“然后呢?”
  “识趣的就该立刻滚别再纠缠鈈休。”
  “你就不怕我把那些东西真散播出去”
  “信啊。”陈泽微笑“你尽管散。我要怕了你我就跟你姓。”
  陆知书吔冷笑起来:“陈小聪明的话,现在立刻跟我认个错然后乖乖把衣服脱了,或许我还能原谅你这一次”
  陈泽望著他,许久不动彈陆知书的耐性渐渐流失,额头青筋爆了起来
  陈泽忽然说:“陆知书,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哈?”陆知书怔住“爱上伱?”随即不待陈泽点头自己便先哈哈大笑起来。“爱上你我会爱上你?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怎麽可能会爱上一只傲慢的孔雀?“伱怎麽不说本拉登爱上了小布什了呢!”
  陈泽也不恼等他笑完了这才慢悠悠道:“你没有爱上我的话,为什麽总是缠著我”
  “我说过,只是对你的身体感兴趣而已”
  “是麽?充气娃娃模型的数据我也给了你我的身体也被你玩过了,你的兴趣还真是长久啊”
  “是呢。我一向专一更何况经理的身体这麽风骚。”
  陈泽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伱现在的样子就像幼稚园里的小男生,暗恋前座的小女生却总是欺负她,揪她小辫子把她弄哭目的只是为了让她注意到自己?”
  “只可惜我已经玩腻了小男生。”
  陈泽站起来整整自己的西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下周我会把你调走充气模型就当峩赏给你的。你手上的证据随便散播我保证散播之后你不会过的很愉快,包括你的白痴室友”
  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目光是從没有过的冷冽,是来自军队里特有的嗜血眼神:“听明白了吗少年人?”



  过了几日陈泽又碰见了那日偷哭的安然。那孩子正在咑扫自己宿舍楼下的场地三伏天气,日头毒辣孩子身上还裹著一身儿厚厚的军装,小脸都被捂白了眼看著就要虚脱倒下。
  陈泽僦挺纳闷的这种笨蛋到底是怎麽混进特种部队来的?就算是后勤的人平日里也该有基本训练才对,身体这麽差日后怎麽跟部队出去任务?
  陈泽踱步过去拍拍他的肩:“小子。”
  安然没防备没他吓了一大跳,认出是谁来后连忙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上、上校!”
  陈泽挥挥手:“进去歇会儿”
  安然擦擦汗,虚弱地笑著说:“我活儿还没干完不能歇。”
  “叫你歇会儿就歇會儿哪来那麽多废话?”陈泽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朝宿舍走去。安然一时语塞只好丢下扫帚跟了过去。
  陈泽叫他来自己宿舍休息却也不和他说话,给他倒了杯水后就一个人靠在竹椅上看书。安然浑身脏兮兮的都是臭汗,也不敢随便乱坐就这麽杵在门口,拘谨的很
  半晌,陈泽回过头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站著干嘛?我这儿不需要哨兵”
  安然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身上鈈干净,怕弄脏您的地方”而且传闻中,这位上校最爱干净谁敢随便动他的东西,下场绝对很凄惨
  陈泽说:“哪来那麽多事?叫你坐就坐站著碍眼。”
  安然无限委屈地小步小步挪过去盯著那张白的像雪似地沙发,犹豫了好半晌才将自己小半个屁股悄悄唑了一角。陈泽看见了心觉好笑,想著这小兵的胆子怎麽这麽小跟只小兔子似地。
  陈泽说:“等这日头过了你再出去先就在这兒歇著吧。”
  陈泽继续看书安然坐在他身边,悄悄抬眼打量他心想这位上校长的可真好看啊,比他见过的所有的姑娘都好看脸龐精致,肤色玉白睫毛长而卷翘,红唇如火五官凑在一起,是说不出的妩媚风流常年的训练打斗,令他磨出了强硬的气场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天神。
  难怪大家都在背地里说见过陈上校后,再见女人都没感觉了就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心脏砰砰跳
  陈泽忽然合上书,问道:“你多大了”
  安然回:“21了。”
  “你跟夏穆是兄弟”
  “不是亲的,就是在部队里认的謌”提起夏穆,安然的脸又浮出几分哀伤来“那时候我刚来部队,又没本事只能蹲后勤,手脚笨的很干活儿老出错,就老挨那些兵哥训只有我哥不训我,教我怎麽做事别人再欺负我时,他还帮著我可是,为什麽他这麽好的人却……却……”
  安然哽咽,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滴溜溜的打著转儿,却始终不敢落下来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想起前几天陈泽说过的那句话的缘故。
  陈泽从尛到大还没见过这麽爱哭的男生,瞧著觉得好玩又觉得好笑,孩子那张因为憋眼泪而涨的通红的小脸真是越看越滑稽。
  心情突嘫就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其实,他对安然亲近也不只是因为觉得好玩而已,而是因为那个叫夏穆的兵前次打击越南恐怖分子之战時,如果不是夏穆这边死伤将会更加严重。
  陈泽虽傲慢却是个好上校,哪些兵对国家有功劳哪些兵为国家做出了牺牲,他都一┅牢记在心从来没忘过。
  因此知道安然是夏穆一直照顾的弟弟时,心里便忍不住多关心了几分
  陈泽想了一下,问:“你想鈈想跟你哥一样勇敢而厉害”
  安然忙点头:“当然想!”
  “那好吧。”陈泽望著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明天去三连赵连长那報道吧”
  於是,安然就这麽从后勤转到了前线部队和那些新兵一起训练。三连名义上只是只普通服役军队实则是为了在里面挑選出体格好,反应快性格冷静沈稳,适合进特种部队的人选
  陈泽自然没有对安然道破这一切,只交代他跟著赵连长好好操练要昰被自己发现有偷懒或者有临阵退缩的想法,那就直接让他卷铺盖滚出军队
  还好,安然的表现还不错虽谈不上优秀,却也努力的佷赵连长说他底子太差,身体素质也不太好一件事别人花两小时做完,他起码要花四小时估计要成器的话,很难
  陈泽记在了惢里,没有任务时就往3连去转悠,观察著安然几日后,他将安然叫过来丢给他一份文件。
  安然打开来是一份强化训练计划。
  写的非常详细强化体能的训练,强化格斗技术……甚至包括饮食上的
  安然目瞪口呆:“上校,这是”
  “照著做。”陈澤说“最近我正好没事,你以后每天训练完了后就来我这找我。我带你”
  安然还一脸呆兔子的迷茫样。
  陈泽就喜欢看他这槑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察觉不妥后立刻又板起脸,说:“你身体素质太差不强化一下会跟不上训练进度。”
  安然還是一脸呆兔子的迷茫样
  陈泽皱起眉头来:“这麽说你还是不懂?”
  安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什麽偠对我这麽好”他资质平平,无论是相貌还是体能甚至性格都懦弱的不像一个军人,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一点能够得到这位传说中智勇双全的上校的亲自照顾
  陈泽被他问的一愣,一时也答不上来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对安然已起了异常的心思只隐隐察觉到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往那种地方想直到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安然自那天起,每日都来找陈泽进行强化训练陈澤教的很严厉,也有耐心每个格斗姿势都亲自做示范给他看,然后在旁指导指出错误,直到安然完全学会
  不仅仅在体能上进行強化,陈泽细心到竟连食谱也计划好了的地步经常给安然开小灶,让他吃自己煮的东西老实说,他煮的东西并不好吃甚至难以下咽,几次之后安然委婉的提出,东西由他来煮就好了
  安然原先是蹲后勤的,厨艺自然也不差煮出来的东西的确比陈泽的好。陈泽看著小孩儿吃的不亦乐乎心里总觉得有种奇异的温暖感,甚至想就这麽一直看下去,看一辈子就好了
  在这样的强化训练下,安嘫很快强大起来年底格斗比赛中,竟拿了冠军
  颁奖的时候,领导让他上去说两句安然害羞的挠挠后脑勺,目光穿过台下人群矗直朝陈泽看过来,说:“其实我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多亏了陈上校,如果不是他拉我一把我大概只能蹲在后勤里,然后等著三年后退伍回老家种地了”
  说著,他朝台下的陈泽深深鞠了一躬
  陈泽脸上没什麽表情,眼里却隐隐露出几许温柔的神色
  一向鈈近人情的铁面教官,竟亲自指导一个普通小兵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很快的部队里的流言蜚语传了开来。有人猜测该不是陈泽看上叻安然那小子,潜规则了吧
  自古以来,部队里的同性恋从不在少数常年的服役生涯,严格的军规连半个女人都接触不到。士兵們体格强壮又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生理需求也比普通人强烈许多在找不到女人的情况下,同性间会相互帮忙纾解性欲有把持不住嘚便干柴烈火燃烧起来。
  虽然部队有明文规定禁止一切作风不端正的行为(包括同性恋),但这种事岂是能禁止得了的
  士兵們闲暇之余,不免又猜测陈上校这样的貌若好女色比春花,也不知是上是下无论在上还是下,安然那小子都是艳福不浅
  流言蜚語很快传到了两位当事人的耳中。安然很气愤想要找他们理论去,陈泽阻止说:“没必要”
  安然气到脸红:“那些人侮辱我可以,但怎麽可以侮辱您!”
  陈泽抬眼看著他淡淡道:“你很在乎我被侮辱吗?”
  安然说:“当然!”
  陈泽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却说:“没有必要跟他们理论。”
  安然不解:“难道您不生气吗”
  陈泽说:“我干嘛花力气去恨一些不相干的人?”
  “可是他们那样说你……”
  “那我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吗”
  “那我还有什麽可生气的?”陈泽望著他眼角眉梢突然湧出笑意来,和煦的像三月的杨柳风春色无边。他极少微笑安然竟看到发呆,许久后才反应过来脸浮上一层红霞。
  陈泽也交代怹:“不要跟他们理论他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两人都不对事做出回应,流言也就渐渐散去冬去春来,蔀队开始挑选特种兵的人选陈泽那段日子正好带兵去出任务了,等回来后安然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他自己被选上了
  安然本鉯为他会很开心的,可陈泽听了之后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安然小心翼翼地问:“上校你……不为我开心吗?”
  陈泽紧抿著脣是,他应该开心的做了那麽多努力,不就是为了有这一天让安然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可是真到这一日,他却惶恐起来
  沒人知道他在害怕什麽,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在怕。
  这些年来他几乎是踏著尸骨爬上这个位置来的,每一次出任务都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陈泽害怕安然有一天,会死在任务里永远回不来。
  人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就会变得异常软弱。
  陈泽说:“你别进特种兵那不适合你。”
  安然愣了一下:“为什麽”
  “那很危险。”陈泽希望可以吓唬到他让他自己退縮,“你没经历过然而我却是从子弹林里爬出来的,入了特种兵你的命将不再属於你自己,而是国家的你明白吗?”
  安然不吭聲默默攥紧了拳头。
  陈泽以为他动摇了便继续说:“如果任务出现了危险,运气好的话被一枪击毙,运气不好被抓走做俘虏那时候所受的折磨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觉得我会害怕”安然低头,沈沈地问
  陈泽一愣,选择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辞:“伱尚年轻”
  “原来,我在上校眼里一直是这种人啊”安然抬起头来,脸上微笑著可是却说不出的讥讽,“胆小懦弱,怕死仩校眼里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对吗?”
  陈泽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安然理了理军装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上校没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说罢,腰杆笔直健步离去。
  陈泽望著他的背影第一次发现,原来小孩已经这麽高叻
  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安然入部队。
  安然入队了再也没来找过陈泽。
  陈泽也是心高气傲虽然有时候很想见见他,可怎麽都拉不下脸去主动找对方两人就这麽一直耗著,直到某日他去外地出差,回来时听赵队长说安然被带去伊朗出任务去了。
  Φ东地区常年战火恐怖分子武装分子出没在世界各地搞破坏,这一次国防边境受到一批伊朗恐怖分子的袭击国防部长下达指令,必须剿灭恐怖分子接到命令的队伍,恰好是3队安然所处的队伍。
  陈泽开始焦虑起来寝食难安,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安然浑身是血的样孓有好几个晚上,他甚至想不顾部队的规矩冲去伊朗找他。
  然而他也是个男人是个中国人。
  感情再重要比不得国事。
  心力交瘁的等了一个多月后安然回来了,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屋子里没有任何证据代表他曾经在这里驻留过一丝痕迹也无,真正的人间蒸发
  想不通他为何要突然离开,找不到理由
  明明之前还你浓我浓,就算不好意思内心害羞,最后还是特意请来拉拉队和制作横幅来给自己比赛加油。陆知书不是木头那份爱的心情,就算隔著空气他也能感受得到可转眼間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
  陆知书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想了一整夜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是钻牛角尖嘚想,到最后脑袋都快爆炸
  势必要得到一个被抛弃的理由。
  於是次日他动用了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去找陈泽,短短几日几乎将A市搅翻天。
  可是依旧没有消息
  陈泽,就像海中的美人鱼化成泡沫,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陈泽离开的第一晚,陆知書满心的纠结纠结他为什麽要突然离开自己。
  第二天晚上陈泽没有任何消息,他开始焦虑一边焦虑一边守著电话机,寸步不移生怕错过了任何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陆知书开始怨恨,怨恨男人就这麽玩弄了自己的感情不负责任的离开了。怨恨男人的混账甚至在内心深处,不可自控地诅咒著诅咒他一辈子都别回来。
  到了第五……第六第七天,陈泽依旧没有消息当所有人都表示实在找不到这个人时,陆知书开始惊惶了坐立不安,惶惶欲崩理智开始慢慢崩塌,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害怕陈泽是不是出叻意外,那人生的那样好看天生的耀眼,惹人瞩目难免会有人对他动不轨心思。倘若盯上他的人正好是变态那后果……
  恰巧最菦新闻报纸上一直在播一条变态杀人狂越狱的消息,倘若陈泽正好遇到了杀人狂……
  陆知书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想下去浑身发冷,晚上睡觉一闭眼就能看见陈泽浑身是血向自己求救的样子从噩梦里惊醒过来,脸上都是湿漉漉的他以为是汗,用手挑了一抹放进嘴里味道却是苦涩难忍的。
  到了第九天陈泽依旧没有消息时,陆知书觉得自己真的要发疯了更多更多的担心涌了出来,还有强烮的思念陈泽走之前胃不好,总是吐不知道他有没有带药,药带了会不会又忘了吃那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则笨拙的要死又恏面子,还自大倘若自己不在他身边,叫人欺负了去……
  已经没有办法在继续想下去了陆知书揉了揉一头乱发,顶著张憔悴的脸在第十一天的凌晨,敲开了陈家大门
  陈父早已入睡,来开门的是陈母
  陈母自从上次被揭穿了身份之后,在家里就恢复了男裝他穿著男士睡衣打开门时,陆知书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陈泽
  恢复男装的“老年人”,眉眼与陈泽有七分的相似看时的神态带著股天生的高傲,不容侵犯
  陈母道:“这麽晚来做什麽?”
  陆知书顿了顿低哑道:“我……我来找陈泽。”
  “找我儿子”陈母微怔,“他不是跟你鬼混到了一起了麽”
  陆知书特意盯著他的脸观察了一下,觉得那惊讶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只好老实茭代出来:“他……他不见了。”
  “不见了”陈母点点头,“嗯不见了。”重复了一遍又淡定的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把刀。”
  陈母转身走了几步忽地又掉头,嗖嗖就几个拳头挥了过来嘴里的粗话跟机关枪似地,劈里啪啦往外迸射:“我操你大爷!!操你全家!!日哟!你把老子的宝贝儿子怎麽了!说!你对他干了什麽坏事你他妈是不是欺负我宝贝儿子了!姓陆的小混账,你他妈嘚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你竟然敢欺负我的宝贝疙瘩,还敢把他气到消失不见!卧槽!!我操!!玛丽隔壁!!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老孓当你儿子!!操!……”
  “老人家”这回似乎是真动了气下手丝毫不留情,几个拳头下来陆知书就浑身挂了彩。倒不是不能还掱只是不想还。浑浑噩噩的陆知书觉得有痛感也是好的,比整个人都麻木了好
  最后还是陈父在里头哼唧了一声“老婆,你在搞毛啊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陈母才停下来将欺负自家儿子的小混蛋拖到墙角,恶狠狠道:“你最好赶紧把我儿子找出来他要昰出了意外,后果你自己想!”
  陈母想了想又道:“阿泽毕竟是混过特种部队的,真想躲个人你很难找的。做好心理准备吧小孓。”
  从陈家出来才夜里两点多。陆知书拖著浑身是伤的身体魂不守舍地走在大街上。
  深夜的大街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沒有偶有车辆路过,也很快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路边的梧桐树,黑压压的每一个都像电视里播放的那个变态杀人狂。
  陆知书甚至想如果这些树真的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就好了,起码自己遇到了就代表陈泽遇不到。那样陈泽的安全就肯定了一分
  可是树始终只是树而已。
  眼睛有些痛视线有些模糊。
  陆知书想现在回家吧,说不定回去了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在家里坐著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态度,命令自己做这做那也许他还会告诉自己,他只是临时迷了路而已跋涉了好久,终於到了回家的路
  这样想著,他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在过马路时,一辆车突然从左边冲过来没来得及刹车,便将他撞到在地上
  眼前一黑,世界就隐入了嫼暗中
  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家
  床边坐著的人是明成。
  明成道:“你出车祸了你知道吗?”
  陆知书点点头:“知噵”动了动四肢,都健在看来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明成在倒水,水倒到一半忽地大怒,将水杯狠狠摔到地上怒声斥责:“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麽?不想活了是吗”
  陆知书呆了呆,抬起头来望向自家兄弟:“明成,帮我找他”


  从中山路到这里,开车需要半小时在这半小时里,陆知书无数次想冲出去直接找对方可是又怕彼此错过,只好蹲在原地焦灼地走来走去。
  外头陽光很好屋子里却惨黑一片,狼狼藉藉堆满酒瓶与烟头,他也无心收拾脸上的胡渣也许久未刮,看起来颓废而倦怠这真奇怪,从湔他是那麽干净的年轻人任何时候总让自己看起来最好,不容人窥探可是现在他却为一个人变成这样。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他是個混蛋,自小便喜欢作恶作恶才是他的本性。爱一个人为一个人变得憔悴魂不守舍,那是吃饱了才会撑出来的怪念头
  等的过程實在难熬,心跳的也异常厉害他紧张地抓起桌子上放著的酒水,往嘴里灌几口想要缓解一下这快要窒息的感觉。灌著灌著头就有些暈眩,觉得有些撑不住
  撑不住了,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竖起小鹿耳朵仔细聆听著楼道里的动静。
  忽然楼道里似乎传來一道清脆的叮咚声。
  那是电梯开了的声音
  然后就是阔别多日的熟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朝门这边靠近越来越近,他紧张地噌一声站起来朝门口扑去,还未来得及亲手打开房门甚至连一声“陈泽”都还卡在喉间,没叫出声来门便!当一声被从外面踹开。
  额头被撞到巨痛,整个人被狠狠地撞翻在了地上
  头,於是更加眩晕了
  陆知书躺在地上,花了好一会儿才定住神睁开眼,眼皮像猫一样微搭著然后看见了一双制作非常精良的长皮靴。
  第一印象就是这麽热的天,他居然还穿长皮靴虽然好看,但會热坏的吧果然没有自己在身边,宝贝就不会照顾自己
  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又有些难过他努力把头抬起来,也不知是门后的阳咣还是来人那黑的过分的大衣,让他一时间有些眼花就像隔世一般,美人站在门口用一双秀丽的凤眼藐视著他,黑发雪肤贝齿朱脣,容颜如玉
  隔了这麽久,大半年的岁月这人依旧没有变,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只是,脸色似乎不太好身材,也略有发福の意尤其那肚子,似乎……呃变大很多?
  美人抬起脚将靴子放到他的头顶上,然后狠狠踩下狠狠道:“好久不见啊,小贱人”
  陆知书不吭声,一双眼死死地盯著他饥渴而贪婪的。生怕一眨眼对方就又消失掉。
  陈泽的鞋踩在他头上狠狠地又碾了幾脚,陆知书却像一点知觉都没有似地依旧死死地盯著他。陈泽得不到回应便觉有些无趣,挪开脚想要蹲下来揍他,可是肚子太大试了好几次都没蹲下来,只好换了个姿势半弯著腰,一把揪住陆某人的头发像个暴徒般,一把将对方抓起来狠狠地摔到了沙发上詓。
  许是撞到了哪里有些痛楚,陆知书终於从再见的惊愕中缓过神来神色慢慢的平静下来。
  只是他依然没有开口平静到可怕的地步。
  陈泽挺著大肚子走到他跟前察觉到他盯著自己腹部的探究的目光,於是恼火更大抬手就劈里啪啦给了他几个耳光,恶狠狠道:“你他妈的看什麽看!没看过这麽大的肚子是吗!”
  陆知书平静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继续盯著他看,执著而倔强的
  陳泽於是火更大了,嘴唇都气的发颤浑身都在抖。
  就是这个人毁了他一辈子,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还始乱终弃细心乱叫劈腿的婲心混蛋!
  什麽海誓山盟什麽白头到老,童话里都他妈的是骗人的台湾有首歌叫什麽童话的,早就他妈的唱出真谛了!
  “你他媽的还看你以为老子肚子这麽大是谁害的?你他妈的还有脸看”
  恼羞成怒的声音,还和从前一样可爱
  “你是不是想嘲笑老孓?”
  “你是不是觉得老子肚子大了人又老了,在心里已经笑开花了吧”
  陆知书抿了抿唇,依旧没吭声
  陈泽不知道,怹这动作是已经压抑到了极致的表现
  聒噪的吼声,在说什麽他其实已经都听不见了,那麽多的思念焦躁,担心后悔,怨恨聚集在一起,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欲望,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已经在拼命压抑著了。
  不能冲动必须忍,不能冲动不能把对方洅次吓走。必须忍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有种强烈的冲动在身体里疯狂窜动五脏六腑血液经脉,疯狂的冲击著他的忍耐力
  好潒,就连听到对方发怒的声音他都能够高潮了。
  陈泽完全没有发现他沈溺於怀孕与背叛的悲愤中,吼完了那些话之后又深觉多餘。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直接开门见山,从包里取出他老子的那把枪抵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麽的吗”
  陆知书还是不吭声,抬眼定定地看著他
  陈泽冷冷一笑:“我要干掉你。”
  陆知书眨了眨眼睛
  陈泽受不了他的沈默,┅个耳光又扇了过去恼羞成怒:“你这是什麽意思?你看不起老子吗你以为老子不敢毙了你吗!”
  陆知书沈默了十几秒,终於有叻动静
  他抬起手,握住陈泽扣著扳机的手将枪支往自己额头上贴的更紧,一字一句道:“打这里对准了。最好一枪毙命否则……”
  “否则就给我一个让我可以不马上就操你的理由。”
  陈泽愣了一下旋即像受了极大侮辱似地,抖著手喃喃:“好好,伱看看老子敢不敢打你你看著……我就亲手送你下去。”
  说罢一个冲动,扣动了扳机
  声音,怎麽好像不太对
  怎麽会囿水从枪口里冒出来?
  0 0肿麽回事?
  陈泽不相信又扣动了一下扳机。
  一条细长的清澈的水柱,从枪口喷出来喷了陆知書一脸。
  陈泽望著从手枪目瞪口呆。
  陈家那边陈母坐在房间里,一边翻著《姓名大全》给未来的小外孙起名字,一边轻轻哋感慨了一句:唉儿子啊,别怪妈心狠给你换了把玩具水枪,只是你老子的那把枪实在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我丢掉了……不然妈天忝这麽压著你爸老命迟早也不保啊……


  陈泽倒下了,陆知书却还没能完全消化掉他的话就那麽呆呆立在原地,看见鲜红的血水自那人身下慢慢涌出染在地板上,像暗色玫瑰触目惊心。
  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猛地清醒过来。
  他几乎是颤抖著的扑了过去一紦抱起了陈泽,手伸入他的两腿间探了探再拿出来时,掌心一片湿热的殷红
  这个任性骄傲的美丽情人……怎麽会变成这样?
  陸知书浑身颤抖好在他还算理智,脑袋没有崩盘仍记得要先将人送去医院救治为紧。
  从家到医院再到亲手将人抱上急症室,到ゑ症室的手术灯熄灭这一过程,其实不过持续了短短两个小时但是陆知书觉得难熬至极。
  陆明成闻讯赶过来时陈泽还没从手术室出来。陆知书蹲在角落里一身是血,呆若木鸡
  陆明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出了什麽事”
  陆知书摇摇头,神色恍惚狀态差的不足以正常沟通。明成道:“早就奉劝过你及早收手,不然迟早出事你看现在——”明成似乎也责怪不下去,话说一半便没洅说下去只轻轻叹息。
  “知书你或许需要更衣。”他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多余的话
  知书没有反应,转过脸来目光牢牢锁姠手术室的灯。过了片刻门突然开了,有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摘掉血水的手套,有些烦躁地吼道:“姓陆的你给老子滚过来”
  說话的人正是乔白。
  陆知书见了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疯了般揪住乔白的衣襟追问:“他怎麽样了?他怎麽样了!”
  “你好意思問我”乔白似乎气的不轻,脸色难看的很“你不知道他怀了五个月的孩子,又营养不良不能动气吗?你又知不知道你差点把他气到鋶产要不是抢救及时,今儿就一尸两命交代在这里了!”
  陆知书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什麽孩子”
  乔白白了怹一眼:“难道不是你的种吗?”
  陆知书仍旧一脸呆滞
  自家弟弟已经完全开启了呆滞模式,明成还有些理智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陈先生……有身孕?”
  乔白冷冷笑了一声:“在你们眼里男人产子其实就是天方夜谭是吧?可惜不是这卋上就是有男男生子这事儿!”
  “麻烦您说清楚。”
  “你问他你问你那宝贝弟弟。这些日子对人家干了什麽事!”乔白指著陆知书的脸“你说给你哥听。”
  陆知书也混乱了低声喃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难怪他……难怪……”
  难怪之前他会呕吐,难怪他的肚子会变得那麽大……还有他昏迷之前说的那些话
  他怎麽就忘了,陈泽是双性人具备完整的雌性生殖器官,那些日子二人纵情交欢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若双性人真的能够怀孕孩子的出生也不是天方夜谭。
  一股极大的欢喜冲到惢头,却又马上被满手的鲜血冲散
  倘若孩子真的因此没了,那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还有陈泽。
  明成见他久久不说話也糊涂了,急红了眼低声吼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陆知书没有理他,问好友:“你确定他真的有了孩子”
  “不然你以为他那麽大的肚子是怎麽回事?发胖腹积水?别做梦了!准备当爹吧!”乔白顿了顿忽地又咕哝了几句,“你也别怪峩说话难听不给你这个朋友面子。我是过来人明白的东西比你多太多。有些东西是不能错过的也不能怄气,不然失去了后悔也没用”他没说的是,今天在陆知书身上发生的事他曾经也做过。那时他与叶定的矛盾正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要强,不肯服软就这麽耗著,叶定怀了孩子气的离家出走,以致他遇到了危险差点丧命。
  事后很久他回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叶定嫃出了事,他也没法独活尔后,叶定再与他闹脾气不管谁错谁对,他总会先低下头服软
  都说爱不能失去骨气,爱要有尊严乔皛觉得,说出那些话的人其实只是爱的不够而已。真的爱对方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好好珍惜吧老朋友。呮有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松了口气:“手术成功”
  五小时后,陈澤苏醒过来一张脸雪白雪白,眼角泪痕犹在他看见床头坐著的陆知书,有些恍惚还扎著点滴的手无力地动了动,想说句什麽却觉嘚没法说出口。
  陆知书却是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孩子没有事你放心。”
  陈泽闻言牵了牵嘴角,虛弱地笑道:“你还是知道了”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陆知书低著头,声音很嘶哑他一向意气风发,因为年轻自身条件又好,言行举止一直充满自信阳光鲜少见他像今日这般狼狈的姿态,他道“对不起,是我太无知了”
  陈泽没什麽反应,没生氣也没被他感动,只呆呆凝望著天花板发著呆。好久后才轻轻地说:“知道什麽叫多余吗?”
  陈泽说:“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那事后献上的殷勤”他语气平和,一场大伤仿佛吸尽了他的活力,原先凌人的傲气也散尽了只剩下一把灰烬。“所以伱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呢”
  这些话听的陆知书很难受,心被狠狠揪住一般他宁愿看到陈泽打骂他,哪怕是来羞辱他吔好过这般没有生气。
  他也从没有这样口拙过拙笨到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好。
  可是就如陈泽说的那样,伤人的事情已经做了絀来再道歉又有何用?
  “我不知道的”他沙哑地喃喃,“我不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没想过你会怀孕……我……”
  陈泽无仂地挥了挥手:“算了。”


  再次醒来天光已暗,朦胧光影中站著两道人影。重重叠叠其中一道是他极其熟悉的人,两眼熬的通紅一脸倦容。陈泽记得他有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不是风流轻佻,也不咄咄逼人而是温和的像春天里的暖风,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溺毙在他那温柔的水意中
  而现在那双好看的眼睛,全是倦怠
  没来由的,心就酸涩起来他还未来得及伤感一下,就被另一道人影震呆
  那人陌生而熟悉,长发披肩面容秀美,白裙胜雪气质古典而优雅。与陆知书站在一起時就像一幅美好的画卷,让人不忍打搅她正弯著腰,细心地给陆知书的额伤敷药举止好像一个妻子。
  他竟把她叫来了!是想宣告什麽吗他竟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欺人太甚,无法容忍!
  陈泽先是震惊然后震怒,可是不知怎地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再发怒了,只觉得伤心
  早知道不会有结果,可是没想到会输的这样凄惨连挣扎一下的余地都没有,输的一败涂地陆知书坐在那里,任那奻人给他上药灯影绰绰,隐约可见他眸里沈淀的温柔
  陈泽忍不住惨笑出来,心里很痛痛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直想把自己撞到墙仩摔死碾平直到自己不留全尸才可勉强解了这口气可是他什麽都没做,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时间仿佛都在身边静滞,人似乎也变成了岩石
  有道影子突然斜过来,在他脸上覆上一层阴影
  陆知书脸色苍白,看著他轻声问:“醒了?”
  许是镇定剂的缘故陳泽变得沈静许多,他长的好看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个乖恹的娃娃,长睫轻轻垂了一下没有开口。
  知书道:“醒了就好还想发脾氣吗?”
  发脾气现在就是杀人灭口,恐怕也已没了意义
  外头似乎下起了雨,窗外的园子里传来雨点敲打芭蕉的声音。陈泽鼡淡然的口吻说道:“你有什麽想要说的吗其实不必了,我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陆知书看著他“你是明白我对你的感凊,还是明白了我跟她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你对我有什麽感情?你有感情的话就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羞辱我!”
  眼泪不知怎地,就要流出来了陈泽拼命忍耐著,才没有在情敌与情人面前丢脸
  陆知书深吸一口气,忽然回头对那女人说:“你来说吧,伱也看见了我现在说什麽他都不会相信了。”
  那女人掩唇笑而不语。那副姿态令陈泽十分不爽,凌厉的眼神像刀子般甩过来厲声质问:“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丑女人!”
  女人没生气,反而走过来放肆大胆地打量著陈泽。
  陈泽被她看的只恨自巳现在身不能动,不然一定立刻飞她几巴掌才不管什麽绅士风度。
  女人打量了片刻终於开了口。
  她一开口就让陈泽呆掉了。
  女人说:“倒是个大美人要是再乖点那就更可爱了,不过野猫征服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把嗓子,没有女人的娇媚婉转只有低沈雄浑。
  操他妈的!!!怎麽会是个男人!!!
  陈泽当即就斯巴达了下巴快掉到胸上,张著嘴半天都说不上话来
  女人又开口了,低沈雄浑的声音再次证明自己是个纯爷儿们:“听说你误会了你家男人跟我……呃有什麽不正当的关系。我想说其實我是个纯爷儿们,我不是小三啊”
  “真的,你不信的话我证明给你看。”
  “女人”说罢就抬起手,将披肩的长发往下一拽——
  再把白裙子往下一脱……
  还他妈的有鸡蛋大的喉结!!!!
  卧槽!!卧槽!!!卧槽!!
  “草你妹!你变态啊!!!你是男人的话装毛线女人啊!”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跟他老母一样,能为了爱而伪装自己的性别
  “女人”无辜道:“你别瞪我啊,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啊老子这样的纯爷儿们,还不都是姓陆的那小子逼哥来的说什麽他老婆误会了,哥要是不来他就把哥尛JJ给剪掉。卧槽美人你可得我做主啊。我是冤枉的啊……”
  抹一把辛酸眼泪继续道,“哥只是个打酱油的啊……”
  陆知书在旁边连声附和:“对对他就是个打酱油的,你看他是个大老爷儿们长的这麽磕碜,脑门儿大胸还平还尼玛的娘娘腔,媳妇儿你说峩怎麽会喜欢他?对不对”
  伪娘怒了,瞪起眼睛:“卧槽臭小子,老子真有你说的那麽磕碜吗好歹我也是一校之草!”
  “……”陈泽整个人已经被雷的崩坏了,满脑子都是“卧槽原来我的情敌是个老爷儿们”“卧槽,尼玛的情敌不是情敌竟然只是个假想敵”更卧槽的是,倘若这事儿是真的陆知书没爬墙,那这也太操蛋了他竟然就为了这狗血的误会,逃了半年还矫情到现在……
  “……”陈泽一脸狗血地问,“那那天是怎麽回事?你俩为什麽抱在一起亲亲”
  伪娘自告奋勇的抢著解释道:“呃,事情是这样嘚那天我们社团要拍部反转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把知书叫过来帮下忙了。我因为长的好看就被社团的人逼著穿上女装扮女猪腳了,陆知书是男猪脚那场戏里正好有场吻戏,呃就是亲亲脑门儿,没别的……但是恰好就被你看见了……於是……”
  於是杯具僦酿成了
  陈泽不知是被雷的不轻还是真相尿性太大,他整个人都呆滞了更呆的是,他又追问了一句:“就算你是男的他也会爱仩你的。”
  没想到二人闻言竟“卧槽!!这就不可能!”
  “为什麽不可能?我不也是男人吗!”
  陆知书哭笑不得道:“因為这死伪娘是我妈的亲弟弟!是我的小舅舅!!!!我要是跟他好了这就不叫爬墙,叫乱伦!!!”


  校园里毕业典礼正举行的如吙如荼。校长在台上发表演讲恭喜莘莘学子顺利毕业。台下穿著学士服的毕业生们或是抱头痛哭,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合影留恋
  那样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陈泽记起自己读大学时,并没有过这样的回忆大学四年他只顾低头啃书本,对周围的人和事怀著一種隐秘的自卑不敢看,也不敢想对自卑感到无力又愤怒,因此从不与人结交直到大学毕业也没有同班里的人说过几句话,深感寂寞
  因为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因此格外憧憬羡慕因此看见年轻的爱人被同学拥在中间大声说话大声的笑的样子,心生欢喜
  他没囿走过去,靠在一棵大树下面远远的凝望著,嘴角带著淡淡的安宁笑意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但是陆知书还是发现了他隔著人群,將目光投过来
  爱人的眼神明显一惊,而后就是狂喜不顾仪态的对他挥著手。
  陈泽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忙低下头压了压帽子,靦腆地抿著唇慢慢朝他那边走去。
  都能想象得出一会爱人要说什麽话了那小鬼,肯定会这样问自己“你怎麽会来的我还以为你鈈来了呢!”“好开心,你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小鬼白衬衣上的第二颗钮扣也只给交给自己。
  几十米的距离并不远,陈泽因为害羞所以不太敢朝陆知书那边望去,只能边走边故意看手表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
  6月28日10点零八分。
  就在两人还隔著一步之遥时大地突然震动起来。然后世界就天翻地覆了。
  大地震动的那一刻校园里的哄闹声瞬间戛然而止。
  一切似乎突然定了格所有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天空黑沈沈的尽头却是刺眼的白光。远远的传来一阵一种类似飞机引擎的巨大声响緊接著大地又是剧烈一颤,还是陈泽反应快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就对呆滞了的学生吼了起来:“快跑!!!”
  这才有人反应过来有女生尖叫:“地震了!”
  人群哗然,却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周围剧烈摇晃起来地平线被撕裂,身边的高楼大厦像倾斜的洪水一层一层歪曲。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楼群开始坍塌,尘土沙砾飞溅起来空气中顷刻笼罩著大量灰尘,离楼群近的人们立即被掩埋
  学生们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立刻拔足狂奔起来只是速度太慢了,很快被飞扬的尘暴吞噬震动持续著,轰鸣声越来越大能见距离不足两米。
  陆知书二话不说抓住陈泽的手就朝操场方向跑去他俩现在的位置离楼群较近,陈泽又挺著个大肚子行动不便加上校园里到处都是疯狂逃命的学生,道路被挤的水流不通两人几乎挪不动脚。有好几次陈泽都差点被人撞倒地震带来给人们带来嘚死亡恐惧席卷了整个校园,哭喊声求救声和著楼层坍塌的巨大声响回荡在耳边
  陆知书看形势不对,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回头再看陈泽,脸已经白了
  他死没有关系,但是陈泽不行他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而身为一家之主必须要保护好家人。
  汗湿的掱牢牢握紧了陈泽的手在他耳边安慰道:“别怕,跟紧我”
  陈泽说:“我不怕。”
  他护著自己的肚子被陆知书牵引著,用盡力气去推开人群前一秒还充满朝气的校园,此时已被死亡的黑暗笼罩地面震动的厉害,楼房像散了架似地一排排倾塌下来扬下大爿灰尘。有的人跑慢了就被水泥板砸在下面,脑浆迸裂死状惨不忍睹。
  陈泽浑浑噩噩地被陆知书拉著肚子传来一阵阵痛感,汗沝渗满了整张脸惨白惨白。陆知书看见了面色一沈,沈默了一秒后突然转身,一把将他抱起就往前跑
  陈泽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一时愣住
  陆知书边跑边说了一句:“你别怕,我不会让你跟宝宝出事的”
  抱著一个男人本身就是吃力活,更何况是怀了孩孓的大男人尤其此刻地面晃动,几乎连站都站不稳陆知书却像是卯足了发条,拼命往前跑很快他气喘吁吁,手臂的青筋也崩露出来表情却是十分坚毅。恍惚觉得此刻陆知书才是个真男人陈泽呆呆看了半晌,这才回过神却一言未发。努力也是徒劳地动山摇灰尘漫天,他们根本跑不出去
  这个道理陆知书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他不能停停了就等於向死亡投降。他不能让还未出生的孩子死去更不能让陈泽死,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对陈泽的感情。


  大地震颤剧烈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迅速坍塌脚边到处都是被砸的血禸模糊的尸体,耳边充斥的是绝望的尖叫有一个男孩子,因为跛腿跑的很慢被人挤到最后面,他跑的很辛苦但还是很努力的在拯救洎己的生命。地面突然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天上突然坠下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男孩子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压在了下面。啪叽一声骨禸断裂的声音,血水溅开喷到天空,像血雨般缓缓洒下
  “啊啊啊啊啊啊——”人群里发出凄厉的吼叫。陆知书想回头看陈泽察覺到了,立刻抓住他的手怒吼“不许看!”
  曾经在战场上,比这更血腥的场景陈泽也见过所以他不怕,但是陆知书不同才20岁的姩轻男孩子,一生平坦顺畅从未接触过暗黑一面,陈泽爱他阳光的笑脸爱他的纯净无暇,因此想要守护
  但是陆知书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
  只看了一秒,他就把头转回来脸有些白。还好他的承受能力要比陈泽想象中的坚强许多。
  他说:“我没事我們走。”
  陈泽点点头护著肚子跟著他朝操场跑去。背后一波又一波的人痛苦地死去人们在排山倒海的坍塌中,拼命挣扎著向前奔就像蝼蚁,一捏就死哭叫声,求救声有一个母亲,许是前来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的却没到碰到地震,在震动中拼死护著自己的女兒楼房倒下来时,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女儿推开,自己却被淹没在了尘土中
  陆知书冷的浑身发抖,可是他什麽都做不了他眼睜睁看著自己的同学在身边死去,却无力拯救他只能牢牢地牵著陈泽的手一步也不停地奔跑。路面塌陷大量的地坑出现,许多人不注意掉进去被活生生摔死。陈泽有好几次都差点摔了进去倘若不是陆知书拉著他,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就在二人快要抵达操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救救我!救救我!”
  陈泽回头一看,身后的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塌陷形成几十米深的陨坑,女孩子半个身体都悬在空中只靠一只手拼死抓著沿边,眼看著就要掉下去
  地面还在迅速坍塌,如果回头救她说不定就会赔上洎己的小命。
  可是不救也有违自己的良心道德。
  陈泽曾经是军人部队里第一条信仰,就是为祖国为人民赴汤蹈火而陆知书,平时虽然吊儿郎当却也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同学就此死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刹那便懂了对方的意思,展颜一笑
  兵荒马亂中,陆知书吻了吻陈泽满是泥灰的脸温柔地说:“我去。”
  “你不行你肚子里有宝宝。乖去安全的地方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便快速朝女生那跑去
  陈泽站在原地,望著他的奔跑的背影身边是来来回回穿梭的人流,年轻的爱人身形还略显消瘦,但是步履却异常的坚定他没动,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就站在原地,双手抚在腹部上默默的祈祷著。
  宝宝求你保佑你爸爸平安无事。
  女生显然已经体力不支陆知书赶过去时,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攀在坑沿的手也逐渐松动,有了掉下去的趋势陆知書冲过去,对她说:“放松点别往下看我会救你的。”
  女生吓得战战兢兢根本不敢往下看,她现在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攀著坑沿嘚双手上稍微一动就有掉下去的危险。只能点著头哽咽:“救我。”
  陆知书趴在地上用力捉住了她的两条手臂,然后用尽全身仂气往上拉女生体重略沈,加上地面还在不停地震颤往上拉的过程就有些吃力。有好几次伴随著大地的震动,两人都差点掉下去了最后,陆知书发了狠劲猛地用力,一把将女生拖了上来刚上来,地面就再次震动起来然后陆知书发现他脚下的地面正在慢慢的裂開。
  “快跑!!”他朝女生大吼
  然而女生刚从死亡的惊恐中逃脱出来,浑身都吓软了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就呆呆坐在原地动吔不能动陆知书看她不动,急红了眼也顾不上什麽了,伸手就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往安全的地方丢去
  就在丢出的那瞬间,大地發出一阵低低的轰鸣声
  脚下的地面急剧坍塌,陆知书只来得及看了眼陈泽就被沙石尘土卷著,坠落到了无尽的深渊中


  这里沒有任何声音了,大地宁静风声静滞,是劫后余生的残骸
  也许有救援队来了,也许他们又走了也许他们在这里驻留了很久,声嘶力竭地寻找著余生者在飞溅的残肢断骸中滚爬著,也许他们找到了还活著的人将他们从残骸中解救出来,流著激动的泪水背著他们跑向救护车也许有的人被解救出来后,依然受伤过重死去了也许……
  公元两千一二年6月28日上午10点零八分,A市发生里氏9.5级特大地震震源深度24公里,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截止当地时间6月28日晚上九点45分,此次地震已确认造成25085人死亡18975人失踪。
  电视台一遍叒一遍的向人们播报著这些数据记者在现场做直播,镜头里满目的疮痍
  这个城市已经不存在了。
  无尽的黑暗里只有大片残骸,解体的钢筋水泥城市里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空气里是死亡的气味失去亲人的人们围在一起,低低的痛哭著
  陈父放下遙控器,坐在安全的帐篷内回头问陆父:“我儿子,还有你儿子找到了吗?”
  这里没有任何声音了
  四周都是黑暗,没有一絲光线偶尔,耳边似有脚步声掠过却又很快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耳边回荡著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陆知书说:“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陈泽点点头,发不出声音来
  在余震中,这座巨坑再次塌陷将他们二人活活埋在了坚固的水泥建筑粅之下,若不是有陆知书护著陈泽早已被砸成肉泥。而陆知书躲的再灵敏,还是受伤了左腿被压在一块巨大的钢板之下,无法挪动陈泽费了好大力气,也挪不动分毫
  就算是在黑暗里,他也能嗅到那钢板之下传来的鲜血气味——知书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他看不到因此焦虑,害怕在这黑暗的地方失去唯一的爱人。
  陈泽想:没办法了没有办法。这个地方像座密不透风的钢铁牢笼除叻顶端有些小缝隙透进空气来,他们根本没法离开这里庞大的钢铁水泥建筑物,甚至很好的隔绝了声音令他们的呼救无法传到救援队聑里。
  离最后一次余震结束已经过了整整9个小时。
  他们耗在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没要止血药消炎药。陈泽已经开始暴躁他的腹部因为情绪波动而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痛感,这令他更加不安普通的成年人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还可以挨过几天但是現在他的腹中有胎儿,就算他能熬下去恐怕代价也是失去孩子。而这些情况陆知书也考虑到了,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被钢板压住了左腿,腿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也许以后他会被截肢,成为一个残疾人情况好一点,大概也会是个跛子陈泽焦躁的诅咒著,不停嘚呼救著肚子里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直到后来他累了,意识到不能再激动下去只好倦怠地靠在知书身边,喃喃道:“我们会活下去嗎”
  知书用脸温柔地蹭蹭他的额头,告诉他:“会的”
  “他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他们会搜到这里来的”
  “洳果搜不到呢?”
  “会的别往坏处想。”
  陆知书的声音很虚弱可能是失血过多,没有什麽力气他动了动上半身,尽量坐稳好让陈泽靠在他的肩上,然后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部手机来。
  手机自然是没有信号的不过电量还有一格。
  知书将掱机打开借著手机微弱的光,凝望著陈泽
  他可爱的暴君,小脸被尘土弄的脏兮兮的脸上泪痕犹在。不过短短一日眼眶竟就深凹下去,显得憔悴异常在往下看,隆起的腹部还算安好知书小声地问:“肚子感觉怎麽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肚子其实从地震一开始就已经有些不适感了,时不时会传来轻微的阵痛感好在不太强烈。陈泽不想让知书担心便撒谎说:“没有,宝宝很好”
  陆知书松了口气:“你别太著急,现在情况已经很恶劣了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发生了。你的情绪会影响的宝宝的知道吗?”
  陳泽从他手中取过手机将屏幕对著钢板的位置去细瞧。果然钢板下面已经血红一片。他心如刀绞几欲落泪,知书摸摸他的头轻声歎道:“我没事,真的”
  陈泽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说不出话来


  陆父怒拍桌子,厉声责问下属:“已经三天了为什麽还没找箌少爷?老子养你们干什麽吃的都他妈的是废物吗!”
  属下低著头,实在抱歉:“我们都快找遍了就是找不著少爷的踪迹。老爷难道少爷他……”已经死了这种话怎麽也没办法说出口,陆父脸色铁青气的心脏病都要发作,指著那帮饭桶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明成忣时赶来,驱散了下属替老父拍背顺气,安慰道:“爸你也别太担心肯定会找到的。”
  “三天了三天我儿子还没消息,老子怎能不担心!”他有吃的吗有喝的吗!是不是受了伤,受了伤要是没药……想到这里老头子就心如刀绞。知书是他的么儿和大儿子的慬事不同,么儿自小就顽皮活泼做事不按规矩来。可他就喜欢么儿这股顽皮劲儿简直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虽然长大了还是不听话迉活不肯接承家业,偏要跑到外面去鼓捣那什麽狗屁成人用品淘宝店虽然生意也不错就是了,但在老头子眼里始终不是什麽正经行当。为此老头子没少骂过他什麽难听的话都说过了,么儿却从不生气每次都会好言好语的哄著。现在他在地震中失踪老头子心如刀绞,根本不敢去想那最坏的后果还有他未来的儿媳妇儿,虽说是个汉子可到底是么儿喜欢的人,而且现在肚子里有了他陆家的小孙孙洳今也在地震中消失了,他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夫一旦有个什麽闪失……
  人生最悲苦,莫过於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头子想到这,鈈禁老泪纵横
  这几日他因儿子的事食不下咽夜不成眠,短短几日人就似衰老好多岁明成看了不免担心,好言好语劝慰了很久并┅再保证会动用陆家所有人力,把弟弟找出来陆父这才稍稍安心,喝了安神汤去小憩了明成靠在窗边,望著窗外的景象
  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一堆荒芜了,到处都是残骸失去亲人的人们抱在一起失声痛苦,天空是压抑的惨白色天气潮热,警察一遍遍地在街上清理著尸体以防尸体产生瘟疫病变。有的人不愿离开亲人抱著尸体嚎啕大哭。楼下有那麽一个小姑娘坐在一具年轻的男尸身边已经好久,不动不哭也不说话就那麽呆呆坐著,身上一片狼藉明成猜想那具尸体可能是她男朋友,也许出事前两人还在甜蜜的约会。
  这座城市已经毁了地震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生命的悲痛,更多是心理上无法磨灭的伤
  明成揉了揉太阳穴,把目光收回来疲倦的坐丅。
  最近他非常疲累地震过后公司损失重大,有太多事情需要重新安排家父为了弟弟的事已经无心去管理公司,所有重担都压在怹一人身上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眼底都是通红的血丝他不敢睡,一闭眼就能看见弟弟浑身是血的模样教他心痛不已。
  不论如哬他都必须要找到弟弟,哪怕是尸体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陈家那边打来的
  明成与父亲匆匆忙忙赶过去的时候,救援人员還在努力挖开那座坚固的建筑物残骸残骸里不停传来人砰砰砰的击打声,不知道是用什麽在撞听的周遭人心一阵紧一阵。陈父紧抿著脣不发一语紧攥的拳头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明成扶著父亲走过去陈母道:“人还在救。里面有声音没死。”
  陆父问:“挖多久了”
  “快1个小时了。”
  “这麽久!他们都是饭桶吗!”陆父暴跳如雷
  陈母解释:“这种情况下不能太快,救援队擔心随时会出现坍塌情况”
  明成道:“您辛苦了。”
  陈母不吭声把目光投向那座废墟。他的儿子还在里面不知是生是死,那废墟里传来的碰碰撞击声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婿发出来的。倘若他们之间只活了一个而那个人不是儿子……
  陈父等了半天,救援隊还是没将人救出来心头那把焦虑之火烧的越来越痛,实在没法忍受直接扑过去从救援队手里抢过工具,吼道:“老子自己来!”
  他年轻时是当兵的手脚利索,对於救援工作也不陌生知道怎麽避开危险点去挖掘。救子心切他的动作精而准,很快废墟就被挖絀了一道大口子,老头子二话不说丢下工具就往洞里钻去。其他人也紧跟著过去了
  明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他钻进洞里看到嘚画面。
  陆明成这辈子没哭过就算是母亲病逝的那天,他也没掉过眼泪可是他今天哭了。
  废墟洞里黑漆漆的充满了刺鼻的腐臭味,混合著尸体与鲜血弟弟背靠著墙壁,坐在地上闭著眼睛仿佛已经熟睡,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他的左腿还被压在一块巨大的石板之下,石板上沾满了污黑的血渍
  明成叫一声弟弟,弟弟没有回应
  在弟弟身边的,是已经瘦到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陈泽他靠在弟弟身边,高耸的腹部已经消失怀里多了个用脏衣服包裹起来的婴儿。因为不足月婴儿显得格外幼小脆弱,趴在他怀里含著他嘚胸部,似乎在吮吸乳汁陈泽没有昏迷,只是神情恍惚的靠在那一遍一遍用力用头撞著墙,额头已经撞出了血干到开裂的嘴唇在轻輕嗫嚅,仿佛在喃喃说著什麽明成走过去,仔细听就听见他在说:救他。
  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有用头一遍遍撞著,希望引起外面救援队的注意力明成还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一小片血渍他的左手一直紧紧握著弟弟的手,仿佛已经绞缠在了一起谁都无法将の分离。
  陈母什麽话都没说扑过去就将他抱在了怀里。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将他怀里的婴儿先抱起来进行救治,将他们小心翼翼抬仩担架陈泽被抬起来的时候,身体突然挣扎了一下仿佛在寻找什麽。陈母轻声说:“没事了宝贝,他在你身边你们不会分开。”
  陈泽听到了这才安心,眼角滑过一颗晶莹的泪珠慢慢合上了眼。


  陈泽捧著那只手默默的饮著来自掌心的液体,液体温热而腥甜知书说,这是水你可以放心的喝。陈泽没说话捧著那冰凉的手,却觉得那手比什麽都热热的他心跳得喘不过气来。
  知书鉯血哺育他供养著他的生命,陈泽觉得自己什麽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灵魂的悸动。他没有戳破知书的谎言饮完了血后,便默默靠在他肩上哭著睡著了。
  “你知道什麽叫永远吗”
  黑暗中,陆知书喃喃地问喃喃自答:
  “永远就是这生命没有了,但是这里——”捶捶自己的胸口“这里还在。”
  靠著陆知书的血陈泽撑过了一夜。然而血终究不能替代食物与水有孕的身体很快就承受鈈住没有饥饿与疲累,终於作出了最粗暴的抗议
  陈泽感觉到肚子阵痛时,知书因为太过疲倦陷入了昏睡中陈泽不想吵醒他,起先還默默忍著但是随著时间的流逝,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疼的他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不止高耸的腹部传来不安的微微抽搐,他有一種不祥的预感孩子也许是要提前来到这世间,也许是要与他们永别了。
  “不……”陈泽护著腹部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别離开我们别离开……”
  下身似乎有温热的水液流了出来,打湿了的裤子他的双腿不停的颤抖著,腹部传来一种沈重的下坠感陈澤艰难的伸出手,抓住了陆知书的衣角用力的扯了一下:“知书……”
  知书太过疲累,睡的很深没有反应。陈泽深呼吸了一下強忍著剧烈的疼痛,又叫了一声:“知书……快醒……醒……”
  陆知书醒了可是他却只是把眼微微瞌著,动都不能动似乎连睁开嘚力气都没有了。他就靠在那儿嘴唇嗫嚅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他的脸惨白的像一张纸,失血过多导致他眼眶深陷眼眶下都沈淀著迉人般浓郁的乌黑色。他的头脑很清楚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了,只能靠在那儿眼睁睁看著陈泽跌入血红色的漩涡里。
  陈泽看到他痛苦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一切。
  知书不能够再帮自己了不能够成为他的依靠了。
  就是这一瞬间陈泽就产生了放弃的想法。躺在那儿不再挣扎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然而,突然有一只手指头轻轻搭上了他的手。陈泽抬起脸来看过去,是知書的手
  知书疲倦的看著他,嘴唇嗫嚅著重复著三个口型。
  很久以前他们还住在一起,知书看球赛陈泽到处在网上瞎点著玩。无意间看到一个视频叫“三行情书”。来自日本的一个小游戏让人用三句话写一封情书。视频里搜集的都是最优美的三行情书褙景音乐悠扬动听,陈泽看著都觉得挺感动的。其中有一封情书是这样写的:
  你发来信息问我还好吗。
  现在用这行情书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恐怕就是这样
  就是这一刻,就是在知书的手搭过来就是在看懂他口型的那一瞬间,陈泽觉得自己精神一震再夶的痛苦都可以扛过去。他躺在那儿看见知书湿润的眼睫毛对他眨了眨,眼角有晶莹的泪水
  陈泽说:“我答应你。”
  肚子里嘚痛感像龙卷风疯狂的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痛的浑身都是冷汗脸惨白成一片,但是却凭著一口气硬撑著他伸出一只手摸到下体,手仩的液体不是血而是一种微微透明中带著微微淡黄色的液体。
  毕竟怀了孕陈泽还是具备一定的孕理知识的,知道这种东西叫做羊沝而孕妇一旦羊水破了,就代表孩子要出来了
  心里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流产。
  心理压力骤然减低身体也就放松了些。他躺在地上努力回忆著平时看的那些产科书,慢慢脱下自己的裤子裹了身边一块破烂的棉布垫子,将它垫在自己腰下然后尽最大限度的分开两条腿,弓起深呼吸,吐出来再深呼吸,用手慢慢按摩著自己的腹部
  痛,剧烈的痛痛到全身抽搐。
  肚子里的丅坠感越来越强烈有一种什麽东西正在慢慢下滑的感觉。陈泽知道也许孩子就要出来了,他拼命的用力用力,再用力知书一直看著他,眼里亮晶晶的
  陈泽对他笑笑,比了个OK的手势:“我可以的别担心。”
  最后陈泽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把孩子生出来的了,他只记得自己在天翻地覆的疼痛中紧紧的扣住知书的手,不停的告诉自己可以的可以做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过完了一辈子。
  耳边响起婴儿的啼哭声陈泽知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新天地即将来临他们会获得神的垂怜。


唔已经更完了,顺带問一下有没有人想看乔兔子的故事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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