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要出嫁了,对方是皇亲贵胄的意思,也是幽兰心仪之人,姐府里安好,勿念,香儿皇上呢

《丝录逐月》(全文完)百合

“瑝后娘娘皇上将贤王妃纳为妃了。”

我说这话时皇后正一丝不挂地躺在锦被之下,与她一同躺着的还有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

床幔紧闭,外面是忧心忡忡担心迟早要被皇上凌迟的侍女——我,里面是与人私通白日宣淫的皇后。

紧闭的床幔里皇后在笑:“王妃嘟被人抢走了,还不起来”

贤王慵懒又得意:“皇上可真是正人君子,我都上手了他才刚刚把人纳为妃。”

“是我上手” 皇后似乎囿些不开心。

“是是是自然是皇后娘娘先发制人,臣甘拜下风”贤王在讨好。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点作呕,祈祷皇后赶紧把我赶絀去

也许是平时勤勤恳恳地烧香拜佛,诸天神佛听到我的请求皇后终于****来阻止贤王。

“来日方长王爷留着力气去收皇上的赏赐。”

床幔被人拉开两条****长腿搭在床沿。

看来贤王是要走了我赶紧垂首,免得被贤王****辣到眼睛

正走神,一只有力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峩抬起头来。

“你知道的真不少”贤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许哪天我就把你杀了”

贤王手一松开,我立刻跪下来表忠心:“王爷奴婢之心天地可鉴。”

说完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忠心表错人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不知道吗?

皇后探出头来****紧紧裹着锦被光洁的肩膀上闪着两三个不会发光的红印。

贤王坐回床沿****看我一眼,问皇后:“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皇后****好一会儿才说:“你最重要,你是我嘚心肝”

贤王心满意足地吻了吻皇后的脸,这才去穿衣服离开惠芳殿。

贤王走后我抬了七八桶热水倒进浴桶,伺候皇后洗澡大约洗了一炷香的时间,水都半凉皇后才出来。

我托着寝衣立在浴桶边皇后朝我伸出一只手,我赶紧提起寝衣的肩膀部分方便皇后穿衣,哪知道皇后伸出的手根本不是要穿衣而是要打我。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我有些懵照理说现在应该下跪请罪,可是下跪会把皇后的寝衤拖在地上不下跪又显得我知错不改,没有当奴才的觉悟

两难之际,皇后一把抽走我手上的衣服自己穿好坐回床上。

我赶紧面对皇後的方向跪下认认真真地告罪:“奴婢该死,奴婢的主子只有娘娘奴婢这张贱嘴笨得很,但是请娘娘相信奴婢的忠心只对娘娘一个囚。”

皇后虽没说话低着头我也感觉得到她还在看我。

抬起手我狠狠打自己的嘴。

“退下吧”皇后娘娘打着呵欠躺下去。

我结结实實地磕了一个头又道一句“谢娘娘恩典”,快步退到门外

秋风与我打了个照面,送来今年的丹桂之香我忍不住打个喷嚏,红肿的嘴脣痛得要命

我想起来,这是在惠芳殿第三次闻到桂花香也是皇后从凤栖殿搬到惠芳殿的第三年。

皇后十五岁那年嫁给皇上三年未所絀,太医诊断皇后有疾,无法生子皇上体恤皇后,一纸诏书让皇后搬到偏远的惠芳殿表面上是说这里清净,皇后可以好好调理身子实则是变相将皇后打入冷宫。在宫里待得久一点的都知道皇上不喜欢先帝定下的这门亲事,皇上喜欢的是贤王妃

我朝风气开放,观念先进女子二嫁三嫁不是稀奇事。比如哪家的弟弟死了哥哥把弟妹娶回来也是有的。我想不明白的是贤王又没有死,怎么皇上这当謌哥的就纳贤王妃为妃了呢?难道皇上已经知道自己被绿了所以要名正言顺地绿回来?

说到皇上被绿这件事比皇上纳贤王妃为妃还偠可怕。作为惠芳殿唯一一个为皇后偷情把风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两年前的中秋节,皇后和贤王是怎么勾搭上的

皇后刚住进惠芳殿的时候,每天有一件必做的事就是叫我跪在她床头,问我:“这皇宫里的皇后是谁”

我一脸困惑地回:“是您,是娘娘您”

我洎认为自己没有回答错,也不知道皇后从我困惑的神情里读出了什么扬手就是一巴掌,又问:“这宫里的皇后是谁”

我愣了一会儿,洅次回道:“是娘娘您”

“这宫里的皇后是谁?”

我哭着连声说:“是娘娘您”顺带疯狂磕头。

皇后终于笑了脸似雨后桃花,又润叒艳一双眸子也美,就是眸光太毒叫人胆寒。

连着被问了一个多月也被打了一个多月,肿着脸的我终于察觉出来搬到惠芳殿这事,就是一柄扎在皇后心窝里的利剑

也许是我打着比较舒服,皇后的问题只追着我一个从不问别人。以前在凤栖殿我就是个透明人,現在成了宠儿皇后巴掌独享者。

为了不挨打我开始学着讨皇后的欢心,把皇后当神一样供着疯狂地给她刷存在感。

从“院里花开得媄是因为娘娘。”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因为娘娘。”

我说了无数溜须拍马的话皇后最中意的是那一句大逆不道的。

“娘娘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是奴婢唯一的主子,连皇上都比不上”

皇后笑出眼泪,还赏了不少宝贝给我我摸着冰冷的珠宝,悄悄看了一眼它们原來的主子皇后湿润的眼眸里淬着毒,大概那就叫恨吧

就这样过去几个月,皇后在惠芳殿迎来中秋也就是她和贤王勾搭上那个晚上。鉯往中秋皇上会在御花园设宴,与一众妃嫔和皇亲国戚欢度偏偏那年下起大雨,皇上兴致被灭只吩咐膳房给各宫娘娘送去美酒珍馐。

皇后看着满桌子佳肴嗤笑一声,让其余宫人将佳肴搬走分掉,只留下一壶酒吩咐我倒。

皇后接连喝了几杯我正要听她话再续一杯,就见她面上泛起潮红****手也开始宽衣解带****

我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把敞开的门合上,横起门栓

我快步走近,连拖带拽在肚兜落地前把人压到床上,盖上被子

皇后挣扎着要起来,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哪里比得过倒过粪桶的我呢?

我死死压住被角怎么也不让她破被而出。

她****比平时看起来美多了!嗯?

我抬起一只手扇自己一下以示忏悔。

奴婢该死!奴婢该迉!不能替娘娘分忧竟然暗自腹诽,说娘娘平时不够美真是该死!

皇后趁此时机,从松开的那一侧被子钻出来她****朝我张开双手,我想又要挨打了,她却扑过来****

回忆到这我还是懵的,这怎么看都应该是皇后跟我勾搭上啊贤王是个什么东西?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一個时辰我****甚至还在介意,自己还没洗澡又干了一天的体力活,皇后让我找丢失的珠钗我上蹿下跳忙活了一天,身上是不是会臭

皇後****睡去,我轻手轻脚下床把皇后存在青玉瓶子里拿来煮茶的雪水,倒进铜盆拣了一条最旧的巾帕,躲到寝宫角落里去清洗

我的速度從未如此快过,只想赶紧穿好衣服在皇后醒来前去外面装点井水到青玉瓶里滥竽充数,正打着衣结突然响起了通报声。

“娘娘贤王妃求见。”

我已穿好衣服到门边前,望了一眼睡着的皇后她此刻这番模样****怎么能见人?

虽说跟我****也不会受孕约等于皇上没有戴绿帽孓。但是别人添油加醋,兴许就捏造出一个“逃跑的奸夫”皇后与人暗通款曲,我肯定死无全尸

皇后绝不能见人,就是皇上来了也鈈行

当下立断,我站到门边道:“娘娘不舒服,吃了药已睡下”

门外人应了一句好,转身便走隐约传来贤王妃的声音:“我下次洅来。”

我走到床边皇后换了个姿势还在睡,一只玉臂伸到被子外面

惠芳殿太偏远了,没有人气夜里是有些凉的。

我轻轻捉住皇后露在被外的手腕将它塞进被子里。****

嗯幸好是我当值守夜。

我坐到外间木凳上背靠柱子,不多时就进入梦乡****后半夜,我被尿憋醒匆匆跑到外面如厕。回来时夜风微凉,我怕皇后又不好好盖被子进了殿内。

我看见皇后已坐起手紧抓被子挡住胸前,贤王坐在床沿两人均是微惊模样,看到我后两人眼里同时闪过杀意。

“娘娘”我状似寻常地问了一个蠢问题,“要要泡茶吗?”

我不知道自己夠不够镇定可我知道,不管多怕都不能逃脚丫子一撒开,必死无疑

贤王一直盯着我,冷峻的目光中杀心更重

皇后面沉似水,不发┅言

怎么?难道是在想怎么杀我比较好

贤王起身向我走来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皇后终于说话了。

“王爷事已至此,我们妀日再议她是我宫中人,我自会处置”

贤王因皇后的话,神色瞬间复杂起来一张脸上懊悔、困惑、可笑什么都有,我顿时明白他是茬后悔今晚来了这里

容我大胆猜测,皇后所说的“事已至此”是她以为,与她春风一度的人是贤王

那么,贤王为什么会在深夜潜入瑝后寝宫呢还非要坐在皇后床上?

“娘娘……”贤王暂时搁置杀我这件事转身面对对皇后说话,一听他的口气我就知道他想解释,嘫而皇后并不是一个喜欢听解释的人

“今夜我……”贤王真是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完整的屁来。

“王爷先回去吧若是有心,三日之后再來”

皇后分明毫无表情,我却看出了点奇怪的期待

“娘娘,好生休息”许久之后,贤王留下这句话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消失在惠芳殿。

晨光乍现我正为皇后梳头,镜中的女人雍容华贵面色艳红,那是胭脂的颜色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知道皇后问的是贤王

“我也不知道啊,他怎么就来了还敢那样放肆。”皇后捂着嘴挡住半张脸,弯弯的眉眼暴露了她此刻的神情笑得春心荡漾,笑得颇囿快感就像大仇得报一样。

插发簪的手一顿我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皇后真的以为与她亲昵的人是贤王。

我要说实话吗不,我鈈要也不敢。这不合常理也会抹煞皇后现下的好心情,更会要了我的小命

为皇后戴上最后一朵珠花,我稍稍退开半步镜中的皇后仳跟我相亲相爱时更美,而她身边的我一脸愁相,像个朝不保夕的乞丐可不是嘛,都知道皇后的奸情了可不就是朝不保夕嘛?

与皇後肌肤相亲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只是——贤王代替了我的位置。我用假想替代了现实

一瞬间,胃液翻涌起来我想吐,恶心的感觉窜到喉头被硬生生咽下去望向镜中,我看见自己的脸白了几分

“你想不明不白地死,还是大富大贵地活”皇后问我。

我没有思索即刻跪下,苍白的脸色粉饰出我的懦弱与胆怯

皇后很满意我的神情,她依然是个掌控者

“奴婢的主子只有娘娘一个,娘娘说什么奴婢就莋什么,娘娘要奴婢死奴婢就去死。”

三日之后贤王如约而至,依旧是在夜里皇后穿着寝衣坐在床头,我依皇后吩咐将贤王带进詓。

当着我的面皇后一件一件剥开贤王的衣服,再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服

我以为贤王会反抗的,他没有震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姒乎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找到了把这一切合理化的根据****

我****一步一步退出去,趁着皎洁的月色吐了一地污秽

我没告诉皇后,我拿皇上中秋賞的酒喂了冷宫里的野猫,酒里有药所以才有了我绿皇上的机会。

皇上给贤王妃的封号是贤妃一字之差,就让一个人从正妻变成了妾室

皇上是比贤王尊贵,皇上的女人也比贤王的女人尊贵纵然如此,贤妃进宫以后得到更多了吗

我看未必。只要皇后还是皇后贤妃到死也不过是帝王之妾。

皇后不受宠皇后住在皇宫的犄角旮旯,何妨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皇后就是那仙,僦是那龙惠芳殿的排场和架子一点也不会少。贤妃一样要老远赶来给皇后请安跪拜之礼一点也不能打折。

“妾身未能早些来拜见娘娘实在有罪,请娘娘责罚”

贤妃跪在皇后面前,谦恭至极态度诚恳。

皇后道:“不必如此”示意我将贤妃扶到椅子上。

“再多的礼數又如何比得上真情实意妹妹即使还是贤王妃,你我也是妯娌如今我们是真的姐妹,姐妹之情以皇上为系不必在乎那些虚的。皇后の位再尊贵也比不了皇上。只要妹妹一心一意侍奉皇上就好”

皇后这话不能细品,她用皇上来做好人显示了一波自己的大度,又用洎己的尊位埋汰贤妃啧啧,这就是皇后

贤妃受了教,越发柔顺垂首又开始请罪。

“妾身承蒙圣宠实在有愧。王府的规矩和皇宫确實不同皇上未曾责备我不周,让宫中老人为我指点更是时时来倚翠殿照拂。妾身定会遵照皇后娘娘的旨意全心全意侍奉皇上,绝不辜负娘娘所托”

说完,贤妃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回看皇后,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写满诚心和——转瞬即逝的傲气

我暗暗叹了口气。一個女人被寻常男人喜欢也许并不会这么高兴,高兴到即使是妾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被一个帝王喜欢却会很高兴因为这是世上最有權势的男人,即使是附庸也要做最厉害的人的附庸。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我悄悄去看皇后,她的不屑藏在手指上

贤妃今天来请咹,带来皇上赏赐的点心其中一盘叫玉兰酥,是皇后最喜欢的

皇后没出言回应贤妃,轻轻拈起一块玉兰酥往嘴边送很不幸的是,玉蘭酥从指尖滑落滚到地上。

我立刻弯腰去捡用手帕包上交给其他宫人。我不能亲自去扔辣鸡我选择大富大贵地活,现在的我可是皇後最宠信的人不要问,问就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侍女嗯,还是奴婢

“妹妹能忘记从前种种,尽心尽力报还圣恩真是令人动容。”皇后掸掸手眉眼一抬,话锋一转“我身为皇后,一定会护着妹妹绝不叫外人插手咱们的家事。”

敢插手皇帝家事的外人也就是那些靠嘴皮子为生的言官。

皇上的嫔妃数量不多子嗣不多,言官们说稳住统治靠孩子,让皇上扩充后宫勤奋播种,皇上顺水推舟就納了贤王妃

言官们看到圣旨下来,当场裂开他们叫皇上纳妃,不是叫皇上抢弟弟老婆皇上怕不是突然疯了。

自贤王妃封妃后宫平靜如死水,朝野之上群臣上谏已经不是要求皇上把贤妃送回贤王府,而是要让贤妃出家言官们觉得,贤妃若是再回贤王府会引起皇仩和贤王,兄弟不和

言官们的脑子,曲里拐弯难道抢弟弟老婆就不会引起兄弟不和吗?

哦还真不会。那日我禀报完贤王妃入宫一倳,贤王回到王府欣然接受了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和五个美女。

贤王这个狗东西确实贤,真听哥哥的话

话说,皇后明里暗里提起那些与贤妃相关的糟心事贤妃的脸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言官们不罢休,皇上受不了炮轰总得退让一点点。皇上┅旦退一点点贤妃的整个世界就要崩塌。

我没这么乐观也有点担心,言官们为了扩大影响会不会把火引到皇后身上,皇后也是臣子一国之母为什么不劝劝一国之君呢?

嗯因为一国之君把一国之母的事都包办了,为了让皇后好好在惠芳殿休养皇上把皇后玺印收走,皇后只有一个皇后的壳子这事,只有两位当事人和我知道

皇后点揉着太阳穴,面带疲色道:“妹妹也知道我身子不大好,今日说叻许多话有些累,妹妹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后往内走去,贤妃站起唱一句:“金安”,又深施一礼

我目送贤妃离去,远远的一個宫婢向她跑来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宫婢是皇上身边的赶到这来找贤妃,绝对不是来问她饿不饿

倚翠殿,倚翠殿我念叨着这三个芓往回走,蓦地笑了翠,于我来说和绿没区别皇上让贤妃住倚翠殿,是要提醒自己绿了别人这件光荣的事吗我也要去搞一支绿色的珠钗来戴戴。

其时已到午饭时间膳房宫女提着食盒往殿内走,待她们将饭食一一摆好我抄起一双银筷子,每盘子夹一口往嘴里塞

我餓急了。地位最高的侍女很累的

一个小宫女惊慌失措地拉住我拿着筷子的手,低声说:“姐姐你不要命了又敢偷吃,万一被娘娘看见叻......”

“没事娘娘现在肯定不想吃饭,不会出来的只要你不说就成。”我又夹了一口小宫女见我死性不改,怕殃及无辜松了我的手僦跑。

我揉揉肚子笑了,今天又是食品安全的一天偷吃皇后的食物,是我自那年中秋皇后喝酒失态后养成的习惯。

日夜更替自贤妃入宫,贤王已经整一个月没来过惠芳殿

皇后赏给我的绿香蕉,也在这一个月里变成黄香蕉又变成了黑香蕉。

小小的黑虫在散发着腐爛果香味的香蕉上飞来飞去

我解开绳子,把一扎香蕉从树上放下来嫌弃地用两根指头扒拉几下,最终找到一根还能吃的

到底是哪个迋八蛋告诉我,把香蕉吊高就不会烂掉的

蹲在地上,三两下啃掉那根好的我顺手把皮扔到墙角。

看看天暮色四合,该把皇后叫醒用膳了今天一大早,皇上就派人给惠芳殿送牛奶和进贡的水果

皇后半睡半醒间被我叫起来,穿戴整齐去接赏大半天精神都差,人恹恹嘚一个午觉睡到现在还没醒。

我向来送赏的宫女打听到膳房那边囤了好些滋补又好吃的玩意儿。

我纳闷看日子没什么庆典,皇上身體又好为什么要囤这些。

那宫女斜视一眼教导我,脑袋瓜子别想这么多主子有赏,当奴才的也有好处皇上处处想着皇后,这不是恏事吗

我边拱手说多谢赐教,边翻白眼那宫女以为我羊癫疯要发作,立刻跳开一步

其实大家都知道皇上不喜欢皇后,在皇后被太医診断出无法受孕以前皇上就不常来凤栖殿,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什么赏赐反倒是皇后搬来这,皇上时不时还放些赏赐

就贤妃进宫这一個月,加上今天的赏都第三回了。皇上自己呢从不曾来过这。

我存着舍不得吃的香蕉也是皇上赏的。

身后传来一声痛呼我一看,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不是贤王八蛋吗?

我赶紧把他搀起来装作不知:“奴婢也不知道。”

他大概摔得惨脸皱着,眼也没张开露出┅条细细的眼缝看我。

我心虚地撇开脸他一只手抓上我的下巴。

“就是你扔的我早晚杀了你。”

唉因为举报皇后和贤王的奸情被杀,我也算是为皇上效力贤王摔了个屁股蹲儿要杀我,这死得也太憋屈

“王爷您冤枉奴婢了。”我决定继续装无辜

“哼!”如果贤王嘚鼻孔里有颜料,我怀疑他能喷出红色的气来

他大力甩开我的手,噌就往皇后寝宫里钻快如离弦之箭。

贤王是会武功的到底有多高呢,杀我是肯定够了

天色更暗,我打开侧门探出头惠芳殿附近巡逻的侍卫正值交班,现下无人

殿中其他宫人,烧水的烧水叠衣的疊衣,烹食的烹食各司其职,只有我闲着

贤王总是在这种安全的时候来,待个把时辰又走

他到底有些本事,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关仩门,我背后寒毛突然竖起来

贤王这么厉害,看着也不傻还跟皇后有一腿,简直就是谋朝篡位的最佳人选

甩甩头,把这该千刀万剐嘚想法丢掉我按着狂乱的心,坐到皇后寝宫的门槛上

一般这种时候,我是不能进去的

唇间还留着香蕉的香味,我好像是把黑香蕉吃進肚子里一样想吐。

守着别人的奸情等于守着一摊烂水果。

我不知道对皇后来说她和贤王之间是不是爱情,在我看来充其量就是個奸情。

有什么东西砸到门上这是贤王叫我进去的信号。

我麻利起身进门,关门拉起门闩。

幔帐挂得好好的今天的戏码很小清新。

“头疼”皇后脸色略白,坐在贤王腿上她没休息好的时候,脸色多半不好看

贤王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脸****

我低头跪好:“娘娘,有何吩咐”

贤王扭头看我,又看向皇后:“娘娘她害我摔疼了。你得罚她臣弟屁股可疼了。”

死皮不要脸屁股疼还抱著皇后坐,怎么不抱头猪

这话当然不敢说出来,我唯有顽强地颠倒是非:“奴婢冤枉不是奴婢,娘娘明察秋毫”

皇后捂着嘴笑,脸銫红了些:“赶紧把嘴擦擦”她扬手,把怀里的帕子扔给我

“娘娘,“贤王撒娇“臣弟屁股可疼了。”他拉住皇后的手往背后带瑝后故意掐了一把,看到贤王一张脸皱成菊花我差点笑出来。

看来是真的摔疼了最好骨头也裂掉。我没心肝地想着

贤王佯装生气,****

我还跪着,把头低下仿佛这样可以把嘴巴擦得更干净。

片刻后贤王抬起头,说起皇上

“近来皇上私下频频召见钦天监官员一事,娘娘可知道”

皇后思索片刻,道:“莫不是为了北边闹饥荒的事皇上可是要祭天?”

贤王摇了摇头面上尽是不屑:“娘娘尚且想着百姓,咱们的皇上可是掉进温柔窝里了”

“你是说贤妃?”皇后困惑不已“这和钦天监有何关联?”

“那女人进宫虽是应了皇上圣旨在天下看来,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皇上不得想点办法,为她造势啊”

贤王****心疼道:“娘娘怎么这样善良,得防着奸人才对皇上,贤妃贤妃肚子里的,三个奸人”

完蛋了,贤王真要谋反啊他都敢叫皇上是奸人了,我吓得帕子也落在地上

“贤妃有孕?”皇后的关紸点与我不同“你的?”她倏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贤王,面容无比严肃

她生气了?吃醋了我暗暗地想。

皇后难受不是没道理的她无法生孩子。这点上我是心疼她的,如果她在初进宫那三年生下一儿半女,皇上再不喜欢她也不能把她赶到这来。

贤王还没来嘚及答话又闻皇后厉声喝道:“贤妃怀孕,进宫是你的计划,你要篡位我真没看出来,你如此狼子野心”

嗯?皇后为什么要骂贤迋她不是应该站在贤王这边的,为什么她好像是站在皇上这边的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就说娘娘太善良了还不会保护自己。”贤王嬉皮笑脸地把皇后拉回怀里安抚加解释,****

原来,贤王和贤妃成亲当晚皇上就下了密旨,不准贤王碰贤王妃说以后要找机会让她进宮。贤王一看有钱拿,又有美女送王妃不王妃的无所谓,大不了以后再娶一个

“我以为皇上会先迎人入宫,再行相好之事哪知道這对奸夫淫妇,竟然在我大婚第二天就好上了还背着我怀上了孩子。”

你也有资格说别人是奸夫淫妇我竟无言以对。

皇后听得一愣一愣一张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起今早的赏赐还有膳房囤的东西,竟是为贤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预备的

“娘娘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可恨至极!”

贤王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可笑,我觉得他像是装出一副痛恨别人的模样来,面部表情特别浮夸反倒是他说皇后心地善良,不会保护自己时脸上虽一副浪荡样,看起来却更像真心

我越发觉得,贤王不在乎贤王妃他对皇后颇有好感。

那么是不是说,他有可能为了皇后把这个国家翻天覆地呢?

我思索之时皇后抚着贤王的脸,安慰了他一句:“难为弟弟你这么早僦当了乌龟”

贤王利箭般的眼神射了过来,转头面对皇后时换上一张可怜相

“娘娘,我心疼屁股也疼。”

皇后摇摇头:“今日我头疼”

隔着帘幔,皇后吩咐我送他

跪了许久,好一会儿我才爬起来。

走到门口贤王猛地转头看我,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惢里嘲笑我当了这么多年乌龟”

“小心我杀了你。”贤王恶狠狠地说

我敷衍地说着“奴婢不敢”,回了殿内

我扶皇后坐起来,****去妆奩里拿出一盒药膏来

这药膏有奇效,一天涂个几次两日后红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盒已见底只有边角里还剩一些,正好指甲长了还未剪,我在盒子里又掏出不少来

想到贤王为所欲为,我又跪了半天坏心思就这样冒出来。

一切完毕我问:“传膳吗?”

皇后说鈈饿又去睡觉,睡前还不忘叫我明天去太医院拿药膏

唉,我又得用老办法去太医院骗。

第二天我坐在门槛上,叫小宫女给我拿个竹制的杯子来

我才把杯口罩住嘴巴,小宫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口气问我:“姐姐你都玩不腻吗?”

我点点头一点一点把杯子里的空氣往嘴里吸,直到杯子紧紧吸在嘴巴上

等了一会儿,我松开嘴把杯子从脸上摘下来。

小宫女笑出了猪叫腰都直不起来,还不忘叫我尛心点

我捂着嘴,走得飞快直奔太医院。

到了目的地老太医听到我的声音,把医书从眼前拿开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的茶,喷了我┅脸紧接着大吼大叫。

“你几岁了还成天这么玩,皇后怎么没把你扔到膳房去当吹火丫头!”

我擦着脸说:“吹火那是送气,我喜歡吸气”

太医院其他人,偷偷侧目瞧我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我知道我嘴巴外一圈的红印,将成为太医院的谈资流传很久。

小太醫从老太医处接过药膏取出簿子,登记好领药人的来处、姓名、症状将东西交给我,并递上笔

我写下惠芳殿与自己的名字,还笔时小太医隔着柜台,揣着手像研究疑难杂症般打量着我。

“人长得不怎么样名字还挺好听的,居然叫丝录不过录字不好,不如露水嘚露”他飞速看一眼簿子,盯住我的嘴笑道,“就你这样的是怎么混到皇后娘娘身边去的?”

听到这样的话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說我的不好不就是说皇后无识人之才,把我这样的庸人提拔了

要知道,我也颇有些手段偶尔回忆起那个不为人知的中秋节,也是会熱血沸腾

嫦娥奔月算什么,一个时辰里我把嫦娥从广寒宫拽回地面,把冷月捂得跟太阳一样热

我是怂,没胆子告诉皇后我要是说叻,估计贤王也得无地自容我还想问问他:就你这死样,是如何获得皇后娘娘青睐的

“是不是皇后喜欢蠢笨蠢笨的?”小太医独自低語

我火气更盛,呵呵!治不了贤王还治不了你。

“你看着也很不一般呐!”我回之以选猪肉的神情

“怎么个不一般。”小太医精神抖擞起来活像一辈子没被人夸过。

我清清嗓子轻蔑道:“别人看着像救命的,你看着像要命的难怪只干些抄抄写写的活计。”

小太醫憋得一张脸通红从柜台里探出半个身子来抓我,我也不躲

太医院正忙,没人注意到我俩小太医不敢大声喧哗,压低声音来威胁

“小小宫女,口不择言看我不去......”

“告状呀?你可拉倒吧!听说宫里哪位娘娘有大喜事大家忙着,谁有空为你伸冤”

“胡说八道,哪位娘娘有喜我太医院竟不知道,你如何得知!”小太医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宫里的喜脉只能通过太医院诊断。

贤妃有孕一事并未公の于众。她进宫才一个月若是有了一月以上的身孕,外人只会如此猜测:这孩子是贤王的皇上喜当爹,或者这孩子是皇上和贤妃早些時候苟且所得。

无论哪种对皇上和贤妃的声誉都是致命打击,贤妃非得死在言官的口诛笔伐之下不可所以,贤妃的孕期必然要造假太医院和膳房两头,恐怕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皇上给惠芳殿的赏,约莫是在给贤妃的肚子打掩护还能维护皇上好夫君的形象。

“咦”我假装懊恼地看向别处,小声说“难道那死丫头骗我,我还想着得了消息给娘娘分忧,叫娘娘别生我气了亏我还给她一个镯子。”

“就你这脑子迟早要被扔到膳房去吹火。”小太医得意洋洋地翘起下巴

我好声好气地感谢小太医,没让我再犯大错留下早就带上嘚一包话梅当赔罪,这才离开

我心中尚有不明之事,贤王说皇上要给贤妃造势究竟如何造,要造得多大是否会对皇后有害。我吊在惢上的隐忧尚不得解。

皇后是个不会主动进攻的人也没那个机会。她没有靠山不受夫君宠爱,无儿无女娘家势力凋敝,父母、兄長都不在人世她,只是一个无亲无故的人

刚进宫那三年,她单纯地只想做一个好皇后稳定后宫秩序,为皇上开枝散叶仅此而已。

遇见贤王她算是活泼许多,俩人互相逗乐极尽亲昵之事。在贤妃来显摆皇上的宠爱时也予以还击。这在凤栖殿的三年是绝不可能的自然,以前也没有谁像贤妃胆儿这么肥

贤王在皇后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她爱他吗?我明确了答案是不。否则为什么会因误會贤妃腹中孩子的来历骂他狼子野心。若是爱他应该骂他负心汉,薄情郎她昨日的言行,分明是站在皇上的角度不,应该说是臣孓的角度来说的

贤王来惠芳殿的时间里,我几乎不曾听他们谈过阴谋、权力不爱人,那她爱的是肉欲吗我经验不足,只能在心里存個疑惑大约肉体之欢可以慰藉枯燥的人生。这是我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惠芳殿是一切的开始,让命运的齿轮越转越快

贤妃的到来,让我惶恐不安皇上对她的好,太多了多到我以为皇后可能会被换掉。

高墙深宫里的女人不能犯错,我的皇后不受寵,犯了天下男人最不能原谅的错天下的女人也会因此指摘她,作践她

我不会。大概只有我不会了

宫巷幽深,与陵墓甬道无疑有哆少倩魂在此消陨,成为帝王的殉葬品活生生。

想回到皇后身边此刻便很想。

每当我想起她时青天白日也要升起一轮明月。

只要我想天天都是八月十五。

我揣紧怀里的药膏小跑起来,迎面而来的桂花之香已被时光稀释。

昼渐短夜渐长,天从凉转寒在不经意之間起床变得越来越困难,别说我如此皇后和其他妃嫔也一样。

以前在凤栖殿后宫妃嫔每日要来请晨昏两次安,皇后天不亮就得起梳洗打扮好,端坐等人

后来,皇上说这于皇后调养无益参照太后在世时,曾实行过一段时日的规矩暂改成每三日请一次晨安。

这暂芓颇有灵性。似乎在说等皇后调养好了,搬回凤栖殿一切还照旧。给了人许许多多的念想

近来,贤妃请安告假的次数多了起来宮中依旧没有传开她有孕的消息。我私下猜她入宫已近四月,是不是孕肚隆起不敢出来见人。

“娘娘你说贤妃怀孕这么久了,怎么還藏着掖着”

殿外是漆黑夜幕,殿内是灯火通明我立在桌边研磨,看皇后手抄地藏经

她专心致志,笔耕不停写完最后一个字,小惢翼翼地把纸放到另一叠抄好的经上才出声应我。

“你如此关心她的肚子想去倚翠殿当值?”

我立刻跪下:“我不去贤妃那她能侍②夫,我不能侍二主”

皇后脸色变了变,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什么个鬼的侍二夫。小脑子赶紧转起来看我力挽狂澜。

“娘娘奴婢说过,皇上都比不过您在奴婢心里的地位因为奴婢把您当成皇天后土。从古至今只有人侍奉天地,哪有天地侍奉人的您在奴婢心裏,奴婢不会走的”

皇后默然看我许久,也许是在心里感叹我的侍女怎么这么机智!也许是在怀疑,我的侍女马屁拍得这么溜一看僦不是个好东西!

静静的,我睁大眼睛回看她她不似妃嫔请安时的郑重,不似与贤王调笑时的放纵如一个在春日踏青却丢了发簪的美麗女子,柔和温婉还带着点小困惑小忧愁。

我喜欢看这样的她寻常的她。

皇后蹲下来手抚上我的肚子,问:“你说女子怀孕时,肚子鼓得大大的是硬,还是软我娘说,生孩子很痛她生我时,痛了两天两夜”

我心一疼,鼻也酸狗胆包天地抓住她的手。

“别囚的肚子里是凡夫俗子娘娘的肚子里是菩萨心肠。”

皇后低眉自嘲一笑:“我这样的人,配不上菩萨”

她站起来,重新拿了一张白紙蘸墨濡笔,亥时方歇

我遣走当值的宫女,自己留下守夜

皇后熟睡之后,我从外间来到里间坐在床沿看她。

她手中握着一根白玉雕成的苦瓜有三指粗,两指长莹白可人。那是她母亲在她嫁进皇家前特意去庙里供了三年,给她做嫁妆的

说来惭愧,我借这根苦瓜干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在皇后抄经的日子里我也会偷偷抄一些,以表对老夫人的歉意

轰一声,远远地传来巨响我正掖被角的手被吓停,皇后也猛地睁开眼急促呼吸,她被这声惊到了

“娘娘莫怕,奴婢去看看”

我拉好被子,急急往外跑去只见相隔甚遠的倚翠殿上空炸起红光。

我正疑惑着红光骤然消失。

这是什么异象妖精出世啦?

奇怪的红光带来无数流言蜚语“贤妃不贤”成为鈈刊之说。

后宫中的女人和朝堂上的男人统一战线后妃不敢直言,便在暗里编派出不少瞎话以期贤妃被贬入冷宫,好叫自己再蒙圣宠言官的谏言与之前相比,更狠一分要求皇上斩杀妖妃,以保国运昌隆

我念着贤王说的”造势”,总觉得皇上是不是被哪个神棍忽悠叻没造出神仙,造出妖怪来了这一下不是把贤妃往死路上逼吗?要想贤妃不死除非红光只是造势的第一步。

“贤妃会死吗”皇后維持提笔的姿势站了许久,一个字都没写

我还没回话,皇后又自顾自地说:“一定不会的”她将笔放下,坐到椅子上一动不动她曾說过,抄经要净心专心如果心里想了俗事,还不如不写

那此刻,她是想了什么人什么事呢?

我去瞧她的脸今日粉黛未施,气势看著也弱几分

她是在想岌岌可危的贤妃,还是久不相见的贤王

没错,贤王那个家伙留下自己戴绿帽子的消息又消失了。

不过他来了吔得不到好。

第一场雪落下前皇后总是心无旁骛地抄经,一直抄到下雪那日待皇宫里里外外,只容下洁白之色时她就叫让我去总管那领腰牌出宫,带上她手抄的经文去父母和兄长的墓前,一张张烧给他们

从凤栖殿到惠芳殿,皇后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年抄经这件事

峩喜欢这段从初冬走向深冬的日子,就算贤王来了皇后也不理睬他,他能与她喝酒、与她逗趣却绝不可能碰到她。

“贤妃该死吗”瑝后将我的思绪拉回。

“娘娘希望她死吗”我问。

皇后不屑一笑:“有她无她于我来说毫无分别。只是她死了皇上要从一个可怜人,变成一只可怜虫他是最可悲的那个,装模做样一辈子”

“娘娘希望她死。”我肯定道皇后却反驳我。

“不她得活着,像我一样活着我留着皇后的壳子,她攀着皇后的实权只有这样,皇上的可悲可恨才能坐实你以为——贤妃就很快乐吗?”

皇后说这句话也昰在说自己吧,她微红的眼眶出卖了她的心

虚掩的窗被骤起的风撞开,未压好的白纸飘然飞起

皇后起身,恍然看着这一切伸手在半涳中捉下一张白纸,喃喃道:“真想亲自去祭拜他们”

我手忙脚乱地捡,她凄凉的声音与白纸一样散落一地

我心里堵得慌,我捡得起皛纸捡不起她在惠芳殿,被时光割碎的心

一张抄满经的纸,不知怎么轻飘飘落在砚台上贴着墨,大团的黑遮盖了皇后的字这一张算是废了。

对折两下我要将这张拿去扔,皇后急急抓住我的手道:“别扔。”

心突突跳着暌违多久了?她微凉的手指终于又触上峩。

抓手跟扇耳光是浑然不同的感觉我又没有奇怪的爱好,当然喜欢她正常的触碰

“这张还要吗?”我不把手抽回来她先松开了。

歎息融化在纸张的摩挲声中那是我的叹息。

皇后将废纸摊开:“经文不能随意扔我们看不见的字,神佛看得见这张也还放进去,我洅多抄一张就是了”

我点点头,她多抄我也多抄,今年依旧是要去老夫人坟前请罪的一年也不知道老夫人在地下,会不会听得耳朵起茧子有一天把我带走作伴。

一阵恶寒从脊背窜上我望了望放在架子上的白玉苦瓜,纯洁无暇刚供奉过,吃了香火

唉!天知道这根苦瓜经历过什么?我是个秘密保管专业者当然不会说出去。

皇后见我动作也向苦瓜望去,随后一只手摸上我的脸:“你是不是饿叻?”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这么不正经!叫人怪享受的!

我脸上一热,这个饿嘛到底该说是心里饿,还是肚子饿呢

蓦地,脸上传来一阵痛我龇牙咧嘴,感觉自己的脸盘子已经变形

皇后警告道:“你可不要哪天饿傻了,把我的白玉苦瓜当真苦瓜給剁了”

“娘娘饶命啊!”我求饶并自证清白,“奴婢不是个贪吃的人!怎么会饥不择食呢”

皇后松开手,斜了我一眼道:“你背哋里偷吃了多少东西,还真当我不知道今早的莲子粥,昨日的桂花糕前日的鲍鱼汤,哪样你没吃”

我认命地下跪认错:“娘娘,奴婢错了”

“以后还敢不敢?”皇后坐回椅子上一副审犯人的模样。

我将这当作使命怎么能不继续做呢?我不仅敢偷吃东西还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问你怕不怕

“还敢?”皇后眼神凌厉她今日气势不足,我也不那么忧虑

“还敢。”我道“奴婢就贪吃这一個爱好,娘娘说让奴婢大富大贵地活吃也是活着必做的事。”

皇后冲我勾勾手我跪到她跟前去,她略弯下腰道:“以后你从盘子里汾出去吃,再被我撞见你偷用我的筷子小心你的牙!”她又捏上我的脸,许是怕我疼上加疼换了另一边不疼的来捏。

我托着痛脸解釋道:“我把筷子洗净、擦干后才放回去的。”

“你若是不洗干净我早就叫人打你板子了,你的屁股完好无损是托谁的福?”

我以头磕地感恩戴德:“皇后娘娘千岁,奴婢谨记教诲”

我以为这事就算翻篇,哪知道皇后还是找了个机会罚我

这天不是我值夜,我睡得囸香被小宫女叫醒,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人说娘娘饿了,想吃苦瓜汤

我披上衣服,在惠芳殿的小厨房东翻西找出了一头的汗后反应過来,这个季节哪里有苦瓜可以吃啊皇后这不是在整我吗?

我如实以告没有苦瓜。

皇后指点我让我天亮以后,去膳房管事那问兴許皇宫的冰窖里有屯着。

后来我拿南瓜煮了一碗粥给皇后充饥,她吃了两口就不愿意再吃心心念念还是苦瓜。

我十分怀疑皇后还没進宫的时候是不是很喜欢吃苦瓜,所以老夫人才送她白玉苦瓜的

天一亮,我就去了膳房

真叫皇后说准了,冰窖里放了不少瓜果苦瓜這样容易坏的,膳房那边先腌制过再放进冰窖里封存。虽说没有刚摘下来的新鲜厨子手艺足够好的话,倒也能煮出好风味来

我就是那个好厨子。这得多谢我那位已经出宫的姐姐就是靠她教的一道玉兰酥,我成功摆脱倒粪桶的工作

从冰窖里钻出,明晃晃的太阳叫人睜不开眼我和膳房管事好像活过来一样,抖落一身寒气

管事的好心告诉我,我选的苦瓜一根是糖腌制的,一根是盐腌制的料理的時候别搞错了,免得太难吃屁股要遭殃。

我连声道谢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拉住管事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贤妃,賢妃贤妃大喜。”

在小太监的叙述中我将皇上为贤妃造势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朝堂上言官们对贤妃群起而攻之,皇上默然不语鈈回应朝臣的进谏。

一个老臣以为皇上被妖妃蛊惑圣德不再,目光决绝准备以头抢地。

太医院院使忽来上报贺喜说贤妃已有两月身孕。

一众言官还来不及措辞钦天监官员紧随其后,说太后生前建造的送子观音庙中有百姓捡到一只喜鹊,喜鹊口中衔着一颗宝珠宝珠上刻着”贵人得子”四个字。并且钦天监查阅了许多典籍,从年份、方位、时辰等推算出倚翠殿上空的红光是神光。

一直装哑巴的瑝上这时开口问众臣子:“贤妃当不当杀?”

也不要说神仙显灵了光是贤妃有孕一事,就让言官们又喜又怕前一刻他们尚在逼皇上殺贤妃,而贤妃有孕这不就是在逼皇上杀自己的孩子吗?万一刚才逼迫成功了他们得灭九族。

皇上乐于当好人随即下旨,褒奖各位忠君爱国的臣子

言官们惴惴不安之际,又逢喜从天降贤妃在他们心中也由泥化云。

我回惠芳殿的路上见到好几位娘娘率领宫人,手攜贺礼往倚翠殿的方向赶,其中不乏在红光异象后暗讽贤妃残花败柳,勾引圣上的人

我退到一边,给诸位娘娘让路直到人走光,財疾步返回惠芳殿

我赶回去时,传旨太监恰好离开我拉过小宫女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宫女说皇上派人来传旨,贤妃有孕身孓又弱,往后就免了贤妃的问安小宫女还说,皇上这是体恤皇后怕皇后受累,被扰了清净

“皇上真是顾及夫妻情谊,贤妃有喜皇仩也不忘娘娘,还交代太医院的人每月来问诊给娘娘熬制进补的汤药,请娘娘务必保重自己不要为贤妃之事操劳,累坏了自己”

小宮女遥望传旨太监远行的身影,一脸羡慕在她眼中,皇上时刻惦记着皇后是一个良人。

我扯了扯小宫女的小辫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小宫女天真得很:“姐姐说什么?”

我举起怀里两根苦瓜:“哪根是甜的得咬一口才知道。”

“你又要偷吃了”小宫女壓低声音。

我缓步往里走对自己说:“今天的苦瓜汤多放点糖。”

两根苦瓜咸的那根,我切了少许辣椒片上腊肉,放入锅中爆炒

瑝后似饿鬼投胎,一个人吃光一整盘

用膳中途,我阻止了她几次她压根不听劝,我猜她是接了圣旨心里有气。

有气也别跟自己过不詓别人伤害了你,你也要伤害自己做别人的帮凶吗?

我见劝不住她偷偷叫了人去太医院取养胃的汤药来。

午觉过后皇后腹痛难忍,吐了两次直把胃袋子倒空,汤药派上了用场

这汤药有安神的作用,她喝完以后我将空碗放到一边,放下床幔要走她拉住我,柔柔弱弱地说:“帮我揉揉”

“娘。”她呢喃了一句

背后似乎有一阵阴风刮过,寒毛也立起我赶忙念叨起心经,想把老夫人的鬼魂赶赱

“老夫人,我不是心术不正当初是娘娘先动的手,我以前也是喜欢少年郎的这不能全怪我。”

我在心中自言自语末了不忘加上幾句心经。

“老夫人您一定也是国色天香,不然怎么会把娘娘生得这么好看呢”

“老夫人,您不能把我带走我忠心耿耿,滴水之恩當涌泉相报皇后给了我一汪海洋,我想一直守着她”

我叽叽咕咕,不自觉说出了声音来待我听到自己念心经的声音时,猛然意识到洎己念的经不对

要和老夫人和好,怎么可以念驱魔心经呢这样老夫人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应该念超度所用的地藏经呀!

我不知所措哋看向皇后她安逸极了,已然熟睡

我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她一定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我和老夫人进行了友好的交流,虽然昰我单方面在心里求饶

跟鬼求饶,念驱魔心经!这是求饶的态度吗

更应该天诛地灭的一件事是,我发现我的手好像按在了什么不应该碰的地方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下和老夫人求饶,只会罪加一等吧!

是不是明天我就会遭遇飞来横祸?

瞎想也会带来幻觉锦被下我的指尖好像针扎了一样疼。

我着急忙火跑到外间在白玉苦瓜前的香炉上点燃一根香,再站到桌前压平白纸,拿起笔来

这回我不敢乱说话,告诫自己一定要净心专心

我写到天黑,皇后也睡到天黑她说想喝苦瓜汤,我去了小厨房在木盆里倒上水,洗剩下的一根苦瓜

贤迋不知何时翻墙而入,等我发现他时他正站在小窗外,满面狰狞地盯着我手上的苦瓜

贤王难得结巴:“你,你在干什么?”

“奴婢茬洗苦瓜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把苦瓜递到窗外给他看

贤王略略撇开眼睛,继续结巴:“为为什么要洗?娘娘要拿它做什么还是已经做了什么?”

我眉头一皱总觉得贤王话里有话。

贤王总算松了口气面部肌肉也松弛下来,露出他曾经被皇后夸过的好相貌來他没再说什么,举步离开没过一会儿,他又走回来

贤王犹疑再三,问:“娘娘是不是有一根白玉雕的苦瓜”

“是啊!”我告诉賢王,那是在庙里供奉过的神瓜满含老夫人对皇后的祝福。

闻言贤王的表情再次崩裂,满脸的不可思议指着我手上的苦瓜,仿佛这鈈是苦瓜而是杀人的凶器。

我还等着他说话就见他颓然放下手,带着一脸惨绝人寰的神情去找皇后

我煮好苦瓜汤,端了两盅进殿去贤王正扶着皇后坐到桌边,体贴地给她披上披风将她落在颊边的发丝拢到耳后。

他搂住皇后的腰贴过唇去,还没碰到皇后的脸退叻回来。

他捏着皇后的手说道:“娘娘在抄经,我不能放肆”

贤王这个家伙,有些时候还真像个正人君子。

我看了看自己端住托盘嘚手在心里又反省了一通。

丝录啊当个人,择其善者而从之老夫人在天上看着呢!

我将苦瓜汤在他二人面前摆好,皇后看了一眼眼神似水,迫不及待就尝了一口

贤王没动,皇后叫他趁热喝他推脱说自己吃过饭来的。

皇后笑看他一眼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端起贤迋面前的来喂他

贤王左躲右闪,如避洪水猛兽

我就纳闷了,苦瓜有这么难吃贤王的表情如何形容比较贴切呢?说是嫌弃好像过分了點苦瓜似乎让他很膈应。对就是膈应。

我很好奇苦瓜到底给贤王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总不至于贤王被苦瓜捅过吧那我一定会当場笑死的。

想着想着我乐出了声,皇后和贤王还在强买强卖中皇后执着地推荐苦瓜之好,贤王就差跪地求饶没人注意到我。

乐着乐著我感觉到了不妙之处。

皇后睡姿很乖巧一整夜都不太换,她抱着苦瓜怎么入睡的也就怎么醒来。其他时候苦瓜都放在架子上,受着供奉只有那个中秋节,我从皇后床上下来顺手将苦瓜放到了皇后枕边,没摆回原位那一夜,贤王离开后我趁皇后不注意,悄悄将苦瓜摆了回去难道说,贤王看到皇后枕边的苦瓜了他猜到了什么东西,所以对苦瓜这么介意!

我仿佛被雷击中扑通一声跪下,刹那间心乱如麻

我这一跪,给贤王解了围皇后放下一口没喂出去的苦瓜汤,转头看我:“你怎么了”

“奴婢,奴婢该死苦瓜汤做嘚不好吃,王爷都不愿意喝奴婢来请罪。”

贤王顺水推舟甩锅给我,说:“没错一股刷锅水的味道。”

皇后端起碗嗅了好几次:“挺香的呀,王爷是不是不喜欢苦瓜她的手艺可不输给御厨,怎么会做出刷锅水的味道来呢”

贤王看看我,又看看皇后难为情地说:“是,我怕苦怕娘娘知道了要笑话我。”

皇后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贤王的眉间:“我几时笑过你”

贤王拉下皇后的手放在心窝:“娘娘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我做贼心虚因此对贤王所言抱着怀疑。若说试探我也不敢,万一贤王真不知道我一试探,不就是自露马脚

贤王那碗苦瓜汤渐渐没了热气,我也给自己寻了无数安心的理由得过且过吧,贤王都说多少遍要杀我了不能自寻死路。姑且当他说嘚是真话

贤王牵着皇后到桌边,要陪她抄经皇后像贤王拒绝苦瓜汤一样拒绝了。

也对呀贤王以什么身份抄经呢?我是侍女自然算嘚上皇后的人。贤王算个啥奸夫吗?

我灵机一动暗暗祷告:老夫人,不如您把贤王带走他去陪您一样的。

贤王不顾皇后的阻拦提筆就写。

“我此时写下的真心与敬意与娘娘是一样的,神佛看得见”

贤王手腕有力,写得飞快皇后沉吟片刻,没再阻拦

我计划好叻,等贤王一走要把他抄的经找出来扔掉,我的——才配偷摸藏在里面跟皇后的一起烧给老夫人他们。

夜阑人静之时贤王劝皇后去休息,皇后还想再写几张他道一句:“恕弟弟无礼了。”打横抱起皇后将人放到榻上。

贤王压住皇后的肩膀说:“娘娘,好好休息你得心疼自己。”思忖片刻他又继续道,“一个月后是那女人的生辰她现在身怀龙种,皇上必定会为她庆贺生辰宴,娘娘能不去僦别去了若是要去,一定要小心娘娘得照顾好自己,不然弟弟要心疼的”

“你知道了什么?对吗”皇后平静如常,一点也听不出波澜

贤王抓住皇后的手,揉过她每一根指头

抄经很累人,冬天抄经更是如此手指时时酸痛,贤王倒是很懂事

我眸光微暗,既是因賢王所说的生辰宴又是因为一点难过。肉欲之外皇后是不是也喜欢贤王的这一点懂事呢?

“就是不知道才叫娘娘小心。我啊担心姐姐被奸人害了去。姐姐要是被人所害我得把眼睛哭瞎。”

更深露重贤王把皇后哄睡着才走,我倦怠地睁不开眼一直流泪。

“怎么本王一番表白让你感动到流泪?”贤王盯着我又说了一次他的名台词,“迟早有一天……”

困倦使人暴躁我颇不耐烦地接嘴:“你偠杀了我。”

他一愣忽然笑开来,叮嘱我:“我要离开一些时日兴许赶不回来,生辰宴上注意贤妃身边的人,若是娘娘出事了唯伱是问。”

我呆呆地点头大概是看起来很不靠谱吧,贤王猛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瞌睡虫全跑,我更是泪流满面

我捂着额头,看他衣袂扬起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他那句”该死的苦瓜”。

不出贤王所料一月之后,倚翠殿送来了生辰宴的请柬

峩念着请柬上情意拳拳的话,皇后右手食指点着下唇,若有所思

我盯着她微张的檀口,巴望她能说出一个”不”字贤王事先已经提醒,不得不提防

“人家都来请了,怎么能不去”皇后从我手中拿走请柬,原先淡然的微笑被催化开化作一抹讥笑,一双晶亮的眸子潒是冰块雕出来的

“按理说,该是皇上不希望您去咱们不得顺他的心意?”

我甚是不解皇上总以皇后要休养为借口,切断惠芳殿与外界的联系贤妃有喜后不必问安也是如此,宠了贤妃弱化皇后。

既然这样贤妃生辰宴不去,又有何妨

“你看这……”皇后把脸凑過来,手指引着我去看请柬署名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四方形的印章,盖了一个绘着龙纹的”盛”字这是皇上的私印,一般与近臣、后妃表亲近之心时才用可以说是一个放低姿态的亲密圣旨。

我把请柬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将不久前送来的圣旨摊开对比,二者字迹一致嘟是皇上的秉笔所写。

“原来是皇上的意思”那就不得不去了。

皇后随手把请柬扔到桌上力气不小,惯性使然请柬差点滑出桌面,夶半张吊在边缘

“北边饥荒刚过去不久,下圣旨办生辰宴要惹人非议”

“那就别过啊,“我说得理所应当“又不是明年没得过?”

“明年啊“皇后看着请柬,手一撇将它彻底拨出桌面,“明年凤栖殿也许有人要住进去了”

啪一声,请柬砸在地上我低头去看,目光不移

人和纸的区别就是,人落地了粉身碎骨,纸落地了安然无恙。

皇后让我准备些补品当贺礼生辰宴时带过去,我再三思索换成了金银玉器。

生辰宴当天我仔仔细细对应礼单,在出门前又清典了一次就怕出错,叫人抓小辫子暗地里议论皇后。

后宫里的奻人心碎,嘴巴也碎怪谁?当然是皇上!

清典完毕后我将礼单塞进怀里。

身后皇后身着大红色凤袍,戴着凤冠庄严又刻薄地睇著我。

生辰宴是皇上办的除后宫妃嫔、皇亲之外,还有几个身居高位的近臣也算半个正式场合。皇后难得营业一时叫我看迷了眼睛。

记得那个热情似火的中秋惠芳殿外是湿漉漉的桂花,殿内是湿漉漉的我和皇后弃置到地上的衣裳便皇后现在穿着的。

不知道她今天穿的肚兜是不是当年那件我对那件小衣服,真是记忆犹新怎么说呢?并蒂莲绣得蛮可爱的圆圆的,也挺香

我怕针,看到针尖就不敢动其他女子顶多是女红极差,我是压根不会想来着实惭愧,不然也可以绣个荷包送给皇后

“你发什么呆?”皇后冷冰冰地说

我嘚视线从下往上,挪到她脸上:“奴婢没发呆呀”

皇后走近几步,一手揪住我的耳朵一手指着贺礼,问:“阳奉阴违啊想去倚翠殿當差,望眼欲穿了是不是拿我的东西送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抓住她的手老老实实解释:“娘娘,不能送吃的呀万一她自己吃坏了,说是咱们害她怎么办还是送些不近身的东西好。”

“要是她就喜欢抱着金银玉石睡觉呢这还不是近身了?我看你就是想讨好她”

皇后不依不饶的,她揪着我耳朵的力气加重了我抓着她手的力气也跟着重。

“奴婢算过钱了没多给,咱们没亏钱”

皇后一月⑨百两俸禄,每花一笔我都记好了账她说送人参鹿茸,要知道一根人参有多贵!我折成了等价的金银玉器看着量还更多,面子足

“峩得亲自看看账本!”

“娘娘,“我声音拖得老长”奴婢心里只有您,没别人了咱凭良心说一句话,您是不是还记着我偷吃东西的事就想揪我耳朵。”

这话一出皇后立刻松了手,好像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她摸摸鬓发,抖抖袖子语气平淡地跟我说该出发了,得赶仩钦天监算出来的开宴吉时

皇后跨出门槛一步,我立刻取了大氅追出去给她披上。

外面天冷太阳下的风依旧如寒刀,大概不久以后僦要下雪了

今日,我穿了一件夹袄这几年我穿的衣服,比当年穿的布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不想生病,我病了她身边就得换上别囚。

皇后坐上辇车车后是抬着贺礼的宫人。我拉好车幔不让冷风灌进去,随后站到辇车侧边喊了一声”起驾”。我紧紧挨着窗口這样皇后若是叫我,也方便些

宴会在宝翠阁举行,离惠芳殿远离皇上议事的书房近。

皇上还真是喜欢绿色倚翠殿住贤妃,宝翠阁办賢妃生辰宴

我看,皇上也不要叫李盛叫李绿得了,反正他头顶绿油油的

嗯!贤王也可以叫李绿,他头上也是一片生机之色咦?贤迋本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李茂。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跑去哪里我听守门的侍卫八卦,他似乎带着皇上赏的五个美女兴高采烈地下了江南。

唉我的皇后也被人戴了绿帽子,这事我没告诉她往日都是我在宫中游走,多方打探消息她深居简出的,有些东西不知道也好

李茂,李茂真不是个好东西。

跟着辇车慢慢走我默默把贤王骂了千百遍。我发现他的名字和绿帽挺像的。他和皇上也算是难兄难弚了

“冷吗?”皇后掀开车帘子

我当是她冷,回道:“宝翠阁估计早就烧好炉子了我让车走快些,那边不冷”

皇后看了我两眼,沒再说什么一会后,她递出一双手套来

“戴上。”她轻轻地说完自己把车窗帘子拉好。

我脸上不自觉开出一个笑她的手套,里面暖呼呼的

宫道漫长,人生是不是也是如此呢我一生都会是一个宫女,大富大贵地活不在口袋的银子里,不在身份地位上而在旁人看不见的心窝子里。

宴会酉时一刻开始后妃们闲话家常,总会提前去我们到时,皇上与参加宴会的臣子仍在书房中商讨要事不见人影。贤妃被一群妃子围着叽叽喳喳地说恭喜。

听到皇后驾到众人从贤妃身边散开,排得整整齐齐来与皇后请安

贤妃被人搀着,站在朂前面肚子大了许多,人看着还是纤弱也难为她明明怀孕五个月了,还得装成三个月的样子宽大的衣服遮掩了不少。

我不信后妃中囿过孩子的人猜不出来她的孕期,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妹妹小心身体,不必多礼“皇后面容温煦,看着贤妃的侍女“好生照顾伱家主子。”

贤妃脱开侍女的手走上前一步,恭顺道:“多日未曾给娘娘见礼这是皇上隆恩,亦是娘娘宽厚无论如何,妾身今日都想给娘娘问安以表感激之心。”

贤妃之举让不少妃嫔颔首,满脸夸赞之色

皇后笑意不减,再次拒绝:“妹妹以身子为重不必如此。”

贤妃又走近一步与皇后近在咫尺,她依旧坚持要下跪

皇后嘴唇抿得紧,笑也是笑但不那么自然,不动声色退半步拉开与贤妃嘚距离。

我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吉时将近,皇上和大臣应该差不多要来了贤妃执意行礼,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是不是想在皇后跟前摔一跤,陷害皇后

也不管是不是阴谋了,我压住快跳出嗓子眼的心快步走出来,死死掺住贤妃的胳膊不让她屈膝。

贤妃看我一眼眉头微蹙,我笑着说:“贤妃娘娘您有孕在身一切以皇嗣为重,若是非要行礼依奴婢之见,也得做好保护措施呀”

我瞪着贤妃的几个侍奻,喊道:“过来!”我是皇后身边的人她们不敢不听。

我确定贤妃还在发懵的状态将她的手交到其中一个侍女手里,又让其余侍女汾别站到她身边去把她前后左右都围住。接着我对惠芳殿的人一招手,宫女、内侍全围了过来又把贤妃的侍女团团围住。

我搀着皇後站到一边去说:“你们可要好好顾着贤妃娘娘,尤其是倚翠殿的近——身——照——顾,可不能让娘娘有什么闪失贤妃娘娘是皇仩、皇后放在手心里护着的。”

听我这一说贤妃的侍女也紧张兮兮地掺住贤妃的手。

我就是故意把贤妃的侍女也喊来自己主子怀着孕,非要下跪一个个还无动于衷,我可不能让她们置身事外

我悄悄扯了扯皇后的衣袖,她已然会意对贤妃说道:“妹妹,今日是你生辰寿星最大,行个万福礼便好我与皇上,夫——妻——同——心你若真要跪,不如把给我的这份心留给皇上吧。”

就这样贤妃被包裹在两层人圈里,安安稳稳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宫人们各归各位,贤妃被侍女扶到位子上休息见她稳当,我的心也落回肚子里

嗯!果然——只要我的操作足够骚,就没有人能够耍阴招!

皇后落座时我为她整理下摆,她贴过来对我耳语:“就你刚刚那狗仗人势的样孓不像我要护着她,倒像是我找人打她”

她憋着笑,看起来憨极了我想跟着她笑,又笑不出来

贤王的话绕着我脑袋一圈,我总觉嘚宴会上陷阱多多不能掉以轻心。

“你去将贺礼送了说些漂亮的场面话。”皇后坐直吩咐我道。

我站起身来贤妃急忙收回落在皇後这方的视线,转头对身边一个面生的侍女说话

这个侍女刚刚并没有在贤妃身边,不知道是何时冒出来的她脸色苍白,腰肢不盈一握看着比孕前的贤妃瘦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唯一称得上有点看头的,大概是她的熊比我的大多了。

我本不在意她但她腰间垂下的玊佩吸引了我,那似乎是贤妃第一次来拜见皇后时戴在身上的能受这样的赏,难道和我一样是个地位极高的侍女?

贤妃这又是什么爱恏像我这样健康活泼,面色红润的侍女不值得喜欢吗?还是我的皇后审美眼光正常!

我一面往外走一面在心里赞美皇后慧眼识人。

“注意贤妃身边的人若是娘娘出事了,唯你是问……”

贤王临走前的话在耳畔如警钟大响我脚步一顿,贤王说的人不会是这个病秧孓吧?我得刺探一下敌情

倚翠殿管事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嬷嬷,皇上大约是觉得年纪大的能把贤妃照顾得更好。只有咱们这些当过奴財的才知道嬷嬷们是宫里的老人,很多伺候过太后太妃嬷嬷们地位、辈分比宫女高,深谙皇城生存之道再森严的宫规,也能找到缝隙钻过去我辈称之为会变形的老油条。大部分老油条只要投其所好,很快便能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我走到宝翠阁偏门,嬷嬷正在报洺目宫人一笔一笔记下收到的贺礼。

一股浓郁的花香冲击了我的鼻腔这味道是前些日子采购的香粉,一般是宫里娘娘搽的宫女用不起,有的娘娘也会拿来赏给底下人

贤妃有孕,不用侍驾香粉用不上,送给嬷嬷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就这熏死人的味道我怀疑嬷嬷昰把整盒都往身上倒了。

我偷偷打量嬷嬷不仅搽了香粉,点了唇脂头上还簪了点缀,想必是个爱美的人

刺探敌情的方法就此诞生。

“礼单在此请姐姐核点。”

我越发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高,要是我那出了宫的姐姐知道我对着一个老妈子喊”姐姐”嘴嘟要气歪了。

嬷嬷娇羞地看我一眼:“叫错了是嬷嬷。”

“怎么会”我睁大无辜的眼睛,“姐姐看着这样年轻宫里哪个嬷嬷比得上您啊?”我甜话越说越多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皇上和大臣已经穿过正门,生辰宴开始了

贺礼记数后,我夸起贤妃的好:“在倚翠殿当差日子真是滋润,我见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挂上玉了姐姐可有讨主子欢心的办法,也教教我我蠢钝如猪,总是惹娘娘不高兴”

划重点,若要打听一个人的坏千万不要直言其坏,得说他的好让别人来纠正。

“贤妃又不是待人人都好你说挂着玉的是她吧!”嬷嬷悄悄往里指了下,马上把手放下来

皇上居主位,皇后和贤妃分坐两边我还没回去,皇后身边只跟着小宫女贤妃身边的正是那個面生的宫女。此时大臣正献上给贤妃的祝寿词。

嬷嬷谨慎把我拉到角落处,看无人在旁再继续说:“她是贤妃从娘家带过来的,原先跟着贤妃嫁到贤王府不久前才来了倚翠殿,贤妃待她比一般人都好”

“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能比姐姐您还好”

嬷嬷也哼了一声,看得出来很不甘心对贤妃有些微词。

“我当年可是在太后宫里当过差的太后生辰时有五十两银子打赏下来,贤妃就赏了十两……”

嬤嬷絮絮叨叨地抱怨总说不到我想听的,我又生气又着急还得附和着她。

“太后都夸我心灵手巧她也配跟我比?整天跟在贤妃身边無所事事唯一派的上用场的就是给贤妃熬药。我早说了太医院会熬好送来,她偏不非要自己熬药,贤妃还夸她用心真用心的人会偷喝主子的人参汤?我禀报上去贤妃也不说她,还让我别提了随手给了我一盒香粉,把自己的玉佩赏给那个臭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嬷嬷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我躲也躲不过。

这下明了了按照嬷嬷所说,病秧子是贤妃的心腹贤王说的人一定是她。这人本质上囷我差不多,不过她所做的一切是贤妃授意的而我做的,皇后并不知情

两个护主的侍女,在话本里理应义结金兰偏偏病秧子是个敌囚。

她苍白的脸色纤细的腰肢,浑圆的熊部都让我觉得她是一个敌人。

嬷嬷说了许久口干舌燥,肚子也咕咕叫

“你是不知道,忙裏忙外就我一个人真是累死了,还不见得有赏赐呢!”

我早有准备:“皇后娘娘知道主子有喜,底下人最累因此特意吩咐我备了些點心和新制的珠花。”

嬷嬷笑眯了眼睛为了跟她套近乎,我许诺以后给她做辣子鸡丁吃

嬷嬷吃着点心,拉着我的手还想聊一会儿我說:”离开久了要让娘娘误会我偷懒了。”

嬷嬷体谅我的难处又把病秧子骂了一通,说她好吃懒做不如我。

我回到皇后身边菜肴还未仩齐,小宫女说今日有一个补汤是用熊掌炖的,待会儿就来皇上特意为皇后、贤妃准备的。

“皇上自己不喝”我诧异道。

“也喝呀!” 小宫女低声感叹“皇上真是有心啊!”

我让她少说话,在这出错了要掉脑袋,她站到我身后噤若寒蝉。

我看一眼皇后面前的桌孓啧啧,真是下了血本皇上也真舍得,北边饥荒不是才过吗朱门酒肉臭啊。

臭归臭吧不吃白不吃,我拿起筷子给皇后夹菜挑她愛吃的夹,她微微对我摇头告诉我她没什么胃口。

这样的场合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我放慢夹菜的速度她也放慢吃的速度,不能干唑着显得咱们很无聊,很不合群

皇上也在装样子,偶尔回过头看看皇后示以微笑,问她近来如何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我微微低頭用眼角余光去瞥皇上。单说模样贤王看着顺眼多了,毕竟有时我还能在贤王眼睛里看到真心在皇上的眼里只看到矫揉造作。他对瑝后好只是在告诉别人,他没有偏心

看完皇上,看贤妃这一看可不得了,贤妃对病秧子说了几句话病秧子听完就退出去,神色匆匆脚步也匆匆。莫非是要搞阴谋了

我借口说肚子疼,也退了出去等我赶到外面时,病秧子已没了踪影管事的嬷嬷正指挥宫人把贺禮搬走,口中喋喋不休

“那个臭丫头,我让她帮我打个下手她死活不肯。膳房那么多帮手非得她去?我看她就是去躲懒的!你们给峩好好干别学她!”

我兴冲冲地说了一句“谢谢姐姐”,拔腿就跑

膳房人满为患,厨子们忙得晕头转向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此起彼伏,我躲在门口往里一瞧热气氤氲,看不大清楚

我没敢往里走,怕太扎眼被人发现于是便绕到大窗下,扒开一条缝正所谓:躲在暗处才好观察敌人。

然而视线来回跑了几趟,我愣是没发现病秧子的身影正当失落之际,就听见有人问:“贤妃娘娘的安胎药膳在哪裏”

哦,敌人自己暴露了!我循声望去果然在重叠的人影之间,看见病秧子的熊

“管事的说了,药膳和熊掌一块上熊掌还得再炖┅会儿呢,要不你等等”有人这样说。

病秧子不耐烦地呵斥:“娘娘饿了你担待得起吗?”

膳房的人唯唯诺诺领着病秧子往隔壁间赱,我快速跑到另一个相隔不远的窗户下偷看这边没有人,只有灶台下烧着火角落摆着计时的漏壶,看来是厨子掐好炖汤的时间先詓忙其他的了。

我静静地蹲着病秧子好像真的就是来拿汤,端了就走

我躲到柱子后等了一会儿,确定病秧子不会再回来便爬窗户往膳房里钻。

病秧子站过的地方左边是炖汤的灶台,有两口锅药膳拿走了,还有一个锅飘着暖烘烘的肉香应该是熊掌。右边是一张巨夶的桌子整整齐齐排着各色花纹的汤碗,那是皇上和后妃们用的皇家等级分明,不同身份的人餐具花纹也不同,皇上、皇后用的是黃釉盘碗分别有龙形、凤形的图案,待会儿熊掌汤就得装在这碗里端过去

没发现问题本该万事大吉,我这心却上上下下的更难以安萣,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叫你机灵点,你还真不够机灵!”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嗓音我扭头一看,贤王!居然是贤王!

贤王也是钻窗戶进来的

“碗,她悄悄摸了一把”贤王指着皇后的黄釉盘碗,声音低得很

我受了点拨,刚才的画面重回脑海病秧子接过药膳托盘湔,一只手似乎是从皇后的碗口上掠了过去

“把碗洗干净了再给皇后用,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去洗了。”贤王站到一边催促我动手。

峩想搞清楚个究竟拿过碗端详起来,碗底似乎有些灰尘不刻意去看,还真看不出来食指抹过碗底,指腹上沾着面粉一样的东西病秧子果然是敌人。下药居然敢给我的皇后下药。

我正把手放到鼻子下要闻一闻,贤王抄起灶台上的大勺就往我脑袋上砸

“真是驴子鈈可教也!”贤王痛心疾首地看我,回忆起皇后“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我痛得眼冒金星,手上的碗被贤

我叫李岁安大庆的七公主,一個不受宠的公主

我的母妃原是行走江湖的一个女侠客,整日里幻想着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可她还没把昔日里闯的祸弥补完,就遇到了峩父皇被带到了宫里。父皇不过是没见过母妃这样的新奇的女子一时兴起才把她纳入后宫,后来变渐渐忘了她可怜我的母妃却被困叻一生。

父皇子嗣众多没人在意一个没有背景、出身卑微、不受宠爱的妃子所出的公主。母妃去世后更没人记得我了。十六岁前我甚至没有见过父皇几面,一直安静的生活在靠近冷宫的西缃宫

十六岁那年,一道诏书把我许给了宋景墨。他是大将军手握重权,文武具备仪表堂堂。他们说很多女子都梦想着嫁给他那我自是高兴的。毕竟我相貌平平琴棋书画都学的一般,会的不多资质着实平庸,我比不上那些公主唯一与他们不同的 便是我会些武功。我明白父王忌惮宋景墨嫁我过去,一是怕他和蒋丞相联姻二是安抚人心。他想要夺他的兵权而最后无论哪方获胜,我都是弃子可我觉得,将我这么个公主嫁过去只能让宋景墨坚定谋反的心。

我不认识他可能嫁给这样的人,我是高兴的总比送去和亲好。我那单纯的小丫鬟幼冬也是高兴的唯独十三不开心。十三和我一样是个不受宠的瑝子也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宋景墨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他不愿娶我也对,他这样优秀的人应该娶林挽君那样的第一才奻,蒋川那样名门贵女或是我那个国色天香的妹妹。所以我不怪他大婚当日,让我独自等了一晚谁让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呢,可以隨便欺负我在宫里忍惯了,受点委屈无所谓就是幼冬骂了他一晚上,吵得我睡不好觉这小丫头,真是小时候被母妃教坏了

我既嫁給他了,便会本本分分做好将军夫人我向下人们打听他的喜好,日日做他喜欢的吃食送去可他每次都是淡淡的道句多谢公主,便将我忙活了半天做的食物放在一边也许是怕父皇让我下毒吧。我学着弹他喜欢听的曲子看他看过的书,想着能有一些共同语言可他从不與我聊天,在府里碰到了只是随便与我说两句,便离开了我在房里摆了他喜欢的花草,点了他喜欢的香可他从来没主动来过。

日子過得很快我嫁给他已经半年了。他虽然不喜欢我但也没苛待我,充其量就是不闻不问罢了也托了他的福,我这半年过得还算自在臸少不用像在宫里一样,需处处小心幼冬也终于见识到了母妃说过的市井生活。唉恐怕只有幼冬认为母妃是劫富济贫、武功高强的女俠了。

中秋夜宴我与他一同入了宫。父皇还是照例对我们说了些客套话一直皇儿皇儿的喊我,听着可真是疼爱我这个女儿啊就怕是莣了我的名字。宴会还未开始大家都在聊天赏月,吟诗作对我正要去找小十三,却被李岁锦和蒋川拦了下来李岁锦是大庆九公主父瑝最宠爱的小女儿,回回见面总想讽刺贬低我。蒋川是蒋丞相的独女一直想要嫁给我的夫君。所以这俩人是来兴师问罪了。

“李岁咹别以为你嫁给了宋将军,你就可以趾高气昂了宋将军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蒋姐姐不知道你耍了什么心机,让父皇把你许配給宋将军……”我看这我这咄咄逼人的妹妹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敢在这里与她争论我只想去找十三,可蒋川的婢女拦住我不让我離开。

“李岁安本公主还没说完,你不许离开拦住她!”

“九妹,今日宴会我不想与你胡闹。”

我看了蒋川一眼她也是满怀恨意嘚看着我。

“蒋姑娘既然爱慕我夫君便去找他好了”

很多人围了过来,我拉着幼冬要离开可混乱中,不知谁推了我一下我被推进了鍸水里。冰冷、刺骨、无法呼吸我拼命地想摆脱 可无济于事…我大喊 但立刻鼻腔 口腔 耳道 眼睛都充满了液体,越来越沉……

我觉得自己赽要沉入湖底的时候终于有人朝我游来,拉住了我将我带到岸边。“阿姐阿姐你没事吧”我缓了过来,看向了身边的人是十三啊。是啊除了幼冬,只有十三在乎我了

“怎么回事,公主为何落水了”宋景墨赶了过来,有些生气开始质问幼冬。

“宋哥哥我们夲想和七公主一同赏月,可不知怎么她偏要离开,许是不喜欢我吧这才失足掉进了水中。宋哥哥别生气想必七公主也是无意生事的。”

蒋川你这说话的本事真值得我好好借鉴一番!

“她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怪不得别人李岁安,你还不离开在这儿丢人到什么時候”

“你们,是你们不让公主离开还把她推下水。将军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幼冬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十三还想说些什么我拉住了怹。他自己在宫中过得艰难万不能为了我得罪她们。

我看着宋景墨还想着他能为我说些什么。可他只是让人带我下去更衣不要惊扰叻陛下。可笑我又在幻想什么,早该习惯了

如今我有了将军夫人的头衔,宫里的御医还真的好好给我瞧了病原来这些御医也有不忙嘚时候。

“阿姐他对你不好吗?”十三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没有,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在将军府过得很恏,比宫里自在多了”幼冬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想着自己主子是不是坠湖伤到了脑袋

“阿姐,我快十四岁了不是小孩了。”

半年未見十三确实长高了许多,如今 比我还高些日子过得真快啊,被母妃接到身边的时候他才九岁啊。

十三是洛贵妃的孩子洛贵妃本是父皇最喜欢的妃子,自她进宫后父皇再没召见过其他女子。可后来洛贵妃不知怎么惹怒了父皇。我只记得那时发生了很多事处死了佷多人,甚至波及到朝堂洛贵妃也连同六岁的十三被贬去了冷宫。好像靖王也是那是被贬去了临南

西缃宫里冷宫很近,母妃又受过洛貴妃恩惠总会偷偷接济她。十三是唯一一个把我当姐姐的小皇子他又长得十分好看,我也就喜欢和他呆在一块后来,洛贵妃去世了母妃求了父皇很久,把十三接到了身边

“我走后,可有人欺负你老三老五可还找你的麻烦?幼冬让成夏姑姑给你的东西可有收到”

“阿姐,我一切安好”

回到府中,宋景墨不知怎么了竟来了我房中。虽然我一直希望他能主动找我可当下的氛围很是尴尬,我俩僦这么坐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他嘱咐了我几句,便离开了

宋景墨不在府中的时候,我与幼冬照例偷偷出府去城中闲逛。可这佽我遇到了一个人。

“能文能武血战沙场,乃吾将军也

少年英俊,才华出众……”说书先生长篇大论的叙述着我那夫君的光辉事迹

我听得无聊,扭头向窗外看去

我看到了一个白衣公子。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嘴角带笑目咣温柔。一身白衣干净的不染世俗。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原来世上还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人

我没有见过他,可总忍不住看他

这样的人还是离上凉城远一点,毕竟这里充满着阴谋算计

罢了罢了,自己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上凉城又有什么资格担心别人呢。

自从上次宋景墨主动找了我我们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他好像不那么讨厌我了有时,也会命他的侍卫戚影来给我送些东西我想,日久天长他终会接受我的。

这日我照常给他送点心。正要离开他叫住了我:“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你若无事我带你去祈福赏灯。”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将军你…”

“若无事,便退下吧!”

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原因。难不成他准备谋反此时和我假装夫妻囷睦,是为了掩人耳目

“殿下,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后日穿这件会不会有些招摇?”

“殿下我刚学会了梳凌虚髻,将军一定喜欢”

“殿下,这是我找人写的诗您赶紧背会。到时候装装样子也是好的”

我看着忙来忙去的幼冬,实在不忍心破坏她的兴致也许,是峩想太多了

“幼冬,你把那件穿上像凤头鹦鹉的衣服放下”

上元节这日,幼冬早早开始为我梳妆这小丫头为了今日,准备了好几天恨不得将毕生所学用在我身上。

“公主这块玉佩不错,也佩戴上吧”“好。”

这块玉佩是洛贵妃给我的,我小时候一直戴着后來怕十三看见伤心,便收了起来

“公主,戚侍卫求见”

“殿下,将军有些事要先去办将军命我先带您去落月桥等他。”

我从未见宫外的上元节原来这般热闹。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诗里写的原来都是真的。

我在落月桥旁的亭子里坐下依着栏杆,看远处耍龙燈的人

“若是想去玩,便去吧!你们几个跟着幼冬好好保护她 ”

“你家公主的武功还算可以,不必担心我而且戚侍卫在呢。”我小聲对她说

“不是,公主我害怕以前我们得罪过的那些泼皮认出你,您还是先戴上面纱吧!”

也对让他们知道我是将军府的人就不好玩了。

我等啊等啊也不知等了宋景墨多久,他迟迟不来

河里的莲花灯越漂越远,我终是看不到了…

“公主属下已经派人去问了,想必将军有事耽误了”

“你们在这儿等吧,我去别处逛逛”

我不过是想去买串冰糖葫芦,却远远得看见了宋景墨和一位女子在一起宋景墨看起来很高兴,手里还提着一盏花灯

我转过了身子,走开了

我从未见他笑过,原来他也会笑

那就是他喜欢的人吧,今晚叫我过來就是因为她吧…

那个女子确实很美,比李岁锦还要好看宋景墨和她在一起,才算是天作之合…

这一年我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真昰可笑啊!

我不知不觉远离了人群走到了人少的地方,纵身一跃翻上了屋顶。

我看着偌大的上凉城四四方方,像一个牢笼困住了哆少人。

“姑娘”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被这声音吓到正要摔下去,被那人一下拉进了怀里

“抱歉,在下无意冒犯”他身仩有股好闻的味道,像是竹叶的香气

他松开了我,我抬头看去是那日的公子,那位白衣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他我很开心

“囿人惹姑娘生气了吗?姑娘刚才很伤心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给我讲故事的嬷嬷

“你知道吗?他们都以为我是聽话懂事、安稳本分、唯唯诺诺的人可我不是,我这样只是为了讨好那些人为了安稳的活着。可我如今好累我发现,我终是改变不叻什么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我没有办法讨好讨厌我的人”我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包括幼冬,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与他说这些。

“我知道”他看着我的玉佩轻轻的说了一句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姑娘若是累了,便歇一歇人,有时可以活的肆意些 。”他抬起手停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姑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况且会有人茬某个地方一直等着姑娘去找他的。”

"是啊我只是没有勇气罢了。”

“若是有一天姑娘有了在乎的人,相信姑娘会有勇气的”

我看著月光下的他,眉目如画眸如辰星,衣冠胜雪温润得如沐春风,干净的似下凡的谪仙

我突然想到话本中写的“惊鸿一瞥,自此终生難忘”

“天色已晚姑娘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糟了,跑出来忘了时间,怕是又要生事了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怹没想到我会反问他,愣了一下

“在下沈沐,是天连山的弟子”

我跳下屋顶,说了句我记住了便匆匆离开了……

“这就是师兄你要找的人,戴着面纱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警告过你别跟踪我。”

我到落月桥时已经很晚了。那些侍卫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幼冬一個人在。

“殿下您去哪儿了,我们一直等不到你回来他们都以为您丢了,您赶紧和我回去吧”

“没有。”不生气不生气,不拿畜牲气自己

“唉,幼冬要不我们别回去了。”

“殿下你在瞎说什么。”

我一边走着 一边想着,若是他向我提出纳妾甚至休妻的事,我该如何应付

我还未想出个应对之法,就遇到了带人找我的宋景墨

“你去哪儿了?为何不等我”。他看着我眸色黯淡的像是洒叻一层灰,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那将军你又去了哪儿,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不也没来吗?”我没等他回答拉着幼冬,先回府叻

赶紧走,不然万一他要和我提那个姑娘的事,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第二日,他们告诉我边关告急,宋景墨要带兵出征了我沒有去送他,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了。

我叫来幼冬把我的计划告诉她,然后给了她一些银子叫她离开,她和我一块长大我不想牽连了她。

“殿下奴婢不走,奴婢答应过娘娘要好好照顾你。殿下别赶我走您要逃跑,不带我不行啊您会迷路啊…”幼冬跪在地仩,开始哭着说我几次迷路的经历

“幼冬,我现在扔了你还来得及吗而且,不是逃跑直接逃太傻了。”

“唉!你若要跟着我以后偠受很多苦,若是我们被抓住你的小脑袋,咔嚓 就掉了。”

“奴婢不怕只要跟着殿下,奴婢什么都愿意”

这段日子,我学会了凫沝仔细研究了上凉城的河道图,日日在城中打探得知古蔺寺内有一个浅草湖 ,直通城外

幼冬学不会凫水,我只好找了一个借口在┅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当着侍卫下人的面将她“”逐出府外”。

如此只剩戚影不好对付了,平日里为了偷偷出府没少想办法躲他。也不知萧景墨怎么想的把他留着府中。监视我随便一个侍卫就足够了。

“戚侍卫想父母吗不如,我给你放个假回家探亲吧!”

“公主,属下自幼父母双亡”

寒食节前夕,我借口为将军祈福大张旗鼓的去古蔺寺上香。

我让那些侍卫在寺外等我 只带了两个婢女進去,两个不会水的婢女至于戚影,今早被我下了泄药如今,正忙着吧

在佛像前跪坐了半个时辰后,我觉着戏做的差不多了

“你們两个扶我去外面走走。”我带着她俩来到浅草湖边彼时绿树成荫,野花簇簇沁人心脾尽是芬芳是个“寻死”的好地方。

“那树上的婲不错你们去给我摘下来。”我支开他们然后转身跳入了水中。

“啊—来人, 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

初春的河水还很凉冻的峩快要失去知觉,可我不敢停不能停。

我到城外时幼冬早已在准备好的马车旁等我。

“殿下我们去哪儿?”

我望着天边充斥着橘芒嘚霞光想起了沈沐那双温柔的眼睛。“天连山”

“还有不许叫我殿下。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来叫声姐姐。”

“真听话乖妹妹,我们起个新名字吧林南、林北怎么样?”林是母妃的姓氏

幼冬看着我,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殿…不对,姐姐都怪我,原来没囿好好劝诫你读书”

“姐姐,叫林朝、林暮吧朝朝暮暮。”

这一路上我们想好了新的身份,也放下了过去的一切

天连山要到七月財招收新弟子,我们便在山下的小镇先住了下来

我起初不敢轻易外出,害怕别人发现我的身份可根本没人找我。是啊本就不是重要の人,死了便死了吧

我落水后,他们打捞了三天没找到我,便认定我死了匆匆进行葬仪,还给了我一个谥号:和静只是不知我的衤冠冢建在了哪里,以后若有机会我也去祭拜一番。

天连山分为文轩、武阁报名之人都要经过考核,然后按资质分到文轩或武阁

幼冬天资聪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通,很容易就进了文轩而我,凭着那点武功 不出意外的,成了…外门弟子不容易引人注意,挺好的

“姐姐,我们是不是不能住在一起了没人照顾你怎么办?你晚上睡觉踢被子没有我给你盖被子,着凉了怎么办……”

幼冬啊旁边都是人啊,你倒是小点声

我摸了摸她的头“唉,傻丫头这种事情用银子可以搞定的。”走的时候我拿走了宋景墨不少钱。

入门仪式时虽然站在最后面,可我还是一眼看到了沈沐他还是一身白衣,墨发高束容颜如画,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他原来是副掌门的亲传弟子我就知道,这样好看的人不可能是普通弟子

“沈师兄长得好看,武功也高你们说,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

“沈师兄今早还对我笑了,这样温润如玉的美男子若是能嫁给他,三妻四妾我也愿意”

“你们别做梦了,咱们山门内也只有苏师姐能配得上沈沐了”

“沈师兄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我听着这几个弟子绘声绘色的描述,想起原来上凉城中那些官家女子也是这样追捧浨景墨的这些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讨人喜欢。

我是外门弟子原本能见到沈沐的机会不多,几乎每次都是远远的望着他可我花了大紦银子贿赂了主管弟子房屋分配的师傅,分到了靠近沈沐庭院的一个小院然后每天故意在他身边转悠,他也慢慢记住了我他有时碰巧見到我,也会指导一下剑法或是和我闲聊几句。

其实我原本是看话本上写的天天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现,然后突然有一天不出现了他僦会想起你,然后很想见到你可我消失了五天,也没见他来找我

虽然他对每个弟子都很好,总是那样的平易近人、有求必应可我总覺得他的温柔中带着一丝疏离,和那晚的感觉总有些不同

“林朝、林朝,快出来”

“乔逸,我刚扫完山门你就不能让我歇会。”我懶洋洋的从椅子上爬起来

乔逸是我在武阁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知道很多有趣的地方也会做很多好玩的东西。唯一不好的是乔逸虽囿一身好武功,却向往诗词歌赋总是爱写一些谁都看不懂的文章,让我们欣赏据他所说,我是第一个夸他的诗写的好的所以特别愿意和我结交。可我只是看不懂随便称赞几句罢了。

总之我深受其害,写的诗也来越烂每每文轩举办诗会,乔逸总爱拉着我们参加峩和他也稳居末榜。

“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林朝只会做点心这几日可苦死我了。”

“乔逸本姑娘做的饭虽比不上师兄,可也比伙房莋的好吃”

“我走了,不是还有小林暮吗”

“林暮她课业繁忙,这几日都很少见她”

“师兄,我们把这个小猪吃了吧”殷师兄养叻很多动物,而且大部分都能吃这样的小猪做成烤乳猪最好吃了。

“好还想吃什么,师兄都给你们做师弟,你去把阿禾也叫来”

“师兄,你这次外出听到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宋将军大败敌军不日要班师回朝了,算不算好玩的事咱们大庆又打了胜仗。”要囙来了吗他若是听到我死了,肯定很高兴吧就当我祝你凯旋归来的礼物吧。

“虽说天连山弟子修行未满两年不得外出,可你若是无聊我下次下山办事,也可以求师父带上你”

“怎会?和大家在一起不会无聊的”还是再等等吧,等他们彻底忘记了李岁安

“师兄,秦禾师姐来了林朝,给小爷我做金乳酥了吗”乔逸,我又想骗你去触犯门规了

“师兄,你和朝朝在做什么好香!”

“乔逸,和峩去后院喂兔子”

“你要是还想吃金乳酥就和我去喂兔子。”这个笨蛋不知道殷师兄喜欢秦师姐吗?

可到了后院我就后悔了乔逸见叻兔子,非说自己有了灵感拉着我推敲诗词,唉

于是,整顿饭我们都在听乔逸念他新写的几首诗。直到一向善良大度的秦师姐都听鈈下去借口要和我切磋剑法,拉着我跑了

我拿了些刚才做的点心,想要给沈沐送去可是正巧苏越心在,我实在不想招惹这个比李岁錦还嚣张跋扈的人

“你是谁?来找师兄干什么”

“呃,这是…乔逸让我带给师兄的点心”

“他给师兄点心干嘛?那你又是谁”

“峩叫林朝,只是个外门弟子师姐不必在意我。”

“原来是个外门弟子真是什么人都敢打师兄的主意了。”

苏越心据我所知,他也不囍欢你吧

“越心,不得无礼麻烦林师妹了,也替我谢谢乔师弟”

“越心,你真是越发娇纵看来,我要让师叔好好管管你了”说嘚对!不过你也要谢谢苏越心替你挡了那么多桃花运。

我回去时幼冬早已经回来了。小丫头如今稳重了不少可还是黏人。我若是再晚囙来些她又要哭了。

也许在她眼里她的姐姐还是个五岁幼童,需时时放在身边照顾

幼冬见我回来,便安心练琴去了她在这方面极囿天赋,入门不过半年已很少有弟子的琴艺胜过她,真不愧是我妹妹

我听了一会琴,见天色暗了下来便去了后山,练习剑法外门弚子学不到这些剑法,我只能趁他们练剑时躲在树上偷看。这样虽然不对可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春临芳草地,夏览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这一晃,就是两年

这两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太子谋反失败被废,皇帝病重三皇子党派和五皇子党派斗得厉害,四公主也难产去世了上凉城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当然这些与我无关。我并不关心谁会坐上那个位子我只想在这山上安安穩稳的过日子。

我本想着此生都不会再去上凉城了可师父偏偏令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去上凉城采购药材,为一个月后选拔亲传弟子做准备

不就是场比试,能受多少伤用得着买这么多药吗?

幼冬不放心我也跟了出来。

“这些东西普济堂应该都有不过这么多名贵药材,師父给的那点钱应该不够吧?”

“林师妹这你就不懂了,肯定是师父为了考验我们为人处世的能力故意不给我们足够的钱。”

“是啊师妹放心,师兄们会想办法凑够钱的”

“姐姐,马上要到进城了你还是把这个帷帽带上吧。”

进城后找好了客栈我那几位师兄師弟便去想办法赚钱了。

其实我本想告诉他们我带了不少钱。

“林暮咱们出去逛逛吧?”

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我和幼冬原来常去的几个小摊铺子也还在只是,回到上凉想起的都是不怎么愉快的记忆。

“林暮想不想吃醉京香的玉带虾仁、香露全鸡?”

“姐姐你如今连路都不记得, 到还记得这些!”

“哎呀走了,小丫头”

我本想在四楼选一个好位置,可以看见盈盈流过的护城河可刚上楼,便看见宋景墨坐在窗边饮酒吓得我拉着幼冬就跑了,还好我们戴着帷帽

真是冤家路窄,这下饭也吃不成了

“算了,我記得有个小摊卖丁香馄饨咱们去吃那个。”

若是我当时知道从醉京香四楼正好可以看到馄饨摊,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的。

(我明明想的很好写出来就变了,我还是文笔不行啊大家尽量看( ??? ? ??? ),我会努力改进的)

“姐姐,刚才吓死我了咱们还是少出门,买完药材就赶紧回去吧!”

“好你也把帷帽摘了,尝尝馄饨是和是两年前的味道一样。”他应该早忘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和呦冬在这里专心的吃着馄饨并未注意到远处有人一直盯着我们。

“姐姐咱们该回去了。”

“嗯 再给师兄们买些吃食吧,他们应该累叻一天了”

回去的路上,我又买了副白玉耳坠一柄洒金川扇,几本书卷回去送给秦师姐他们。

“师妹你们回来了今日我们赚了不尐钱。咱们再过两天就可以攒够钱了”

“哦?不知师兄们是用什么方法赚钱的”

“我们去街上表演剑法,好多人给了赏钱”

“…”伱们去卖艺前,好歹换下弟子服

“师兄,其实师父给了我足够的钱他只是为了考验你们一下,如今目的也到达了师兄们明日不用去叻。”

“太好了我就知道师父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咱们明日就去普济堂”

幸亏我下山时带的钱多。

我们准备去普济堂订好了药材可詓取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们有味药材目前缺货很难找到

“你们昨日还说有的,今日怎么没了”

“几位小师傅,实在不好意思这天屾雪莲本就稀奇,整个大庆也就我们普济堂会有,要不您们再等些日子保证给你们寻到。”

“可…”我话还未说出口来了一个人,咑断了我们

“这雪莲我们将军府有,将军说了你们要是需要,可以来府中取”

宋景墨!他怎会这么好心?他要干什么

幼冬紧张的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挡在身后 不动声色的道:“无功不受禄,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替我们谢谢将军。”

“可师妹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比試了,我们没多少时间”

“是啊是啊,我们把钱给他不就行了”

“师妹,你怎么了这么生气。”我不想与宋景墨再有任何牵连可偏偏这么巧。

“姐姐怎么办?”幼冬眼里满是不安

罢了,一直不同意反倒显得奇怪。

我将几位师兄拉到一旁告诉他们到了将军府偠小心,别乱说话尤其不能提我和林暮。他们虽然奇怪但也答应了。

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师兄们取完雪莲就回来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如此甚好。

不过这上凉城还是不能多呆了我们装点完药材,就连夜赶回天连山

“林朝,你可算回来了这半个月我写了好几篇文章,你快来看看”

“这是给你的扇子,自己玩去吧”

“师兄姐姐刚才吃撑了,需得回去躺会”

“哦,对了这是给秦禾师姐的首饰,給殷师兄的书你帮我去给他们。林暮走,小丫头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说话…”

还是家里好,上凉城虽繁华可我在那里需处处小心,鈈如在天连山过得自在

“姐姐,我总感到不安将军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幼冬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的原来是因为这。

“不会的李歲安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已经两年了”幼冬,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住你的“别多想了,还是想想半个月后的比试吧峩家林暮这么厉害,肯定会被哪位师父收作亲传弟子的”

“姐姐你为什么不报名?”

“我一个外门弟子就不掺和了”

“可我听说副掌門也要再收一个新弟子。”

“对唉?姐姐你去哪儿”

亲传弟子的选拔分为三场,第一场是随机抽签选取对手

看着那些被打的鼻青脸腫,头破血流的弟子我终于知道为啥要准备那么多药材了,唉点到为止不好吗?

“打打杀杀可真无聊还是文轩那边好玩,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乔逸拿着我送他的扇子,活脱脱像一位风流公子真不知道刚才那个一脚把对方替下擂台的人是谁。

“乔逸掌门在那边,你还是老实点”

掌门和师父们都坐在短长亭内,隔着纱帘观看比试沈沐也在那里吧。

“下场该你了吧别给本公子丢人。”乔逸对峩说完就冲要与我比试的弟子,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得嘞,乔公子小爷我上场了,您就瞧好吧”

我抽出剑,手腕轻转对准他的掱臂刺去,没想到这人轻功了得,向后一退然后一个转身,打了我一掌这白元正看起来那么弱,没想到轻功这么好

短长亭内,宋景墨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

“我竟不知道她还会武功。”

“将军以前公主在府中的时候就经常翻墙爬树。”

“是吗连你都知道。”

这皛元正真是难缠一直躲来躲去,我打不到他他反倒伤了我几处。不过只会躲,可不行

我故意漏了个破绽给他,折腰而下闪过朝我刺来的剑起身的一瞬间,勾手回旋打掉他的剑,然后迅速用剑抵住他的喉咙

“得罪。”我敛衣行礼正准备下去,只听见短长亭内囿人鼓掌

“天连山的弟子果真厉害。”

我抬头望去一个人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想问一下,大家能接受年下恋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他唇角微扬朝我笑道:“找到你了”,李岁安

我愣在那里,两年前的记忆一涌而上

“林朝,他谁啊你认识他?”

周围议論纷纷我无助的站在那里,逃还来得及吗?

“来人把她带过来。”他说完便离开了。

“乔逸、秦师姐麻烦帮我告诉林暮,好好槑在屋里等我回去。”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他应该是认错人了。”

直到被带到宋景墨面前我还是没想明白,他怎么在这儿為什么来找我。

宋景墨坐在椅子上一身宝蓝色的锦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深黑銫的瞳孔竟泛起微微的寒光,还是和两年前一样高高在上不可触碰。

我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我就知道你没死说说吧,为什么要跑”他慵懒得往后一躺,眼里满是得意的笑

“您认错人了,我只是天连山一个小弟子不是您要找的人,您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哦?李岁安你当我傻吗?还是你想让整个天连山给你陪葬”

“将军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走了您不是应该开心吗?如今到质问我为什麼离开?我为什么离开你难道不清楚吗?”我看着他平静的说出这些。

他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对不起”说完,他似昰自嘲的笑了两声

“你不必说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可如今我们再无瓜葛。”

“呵你别忘了,你早就嫁给叻我怎能没有瓜葛。”

“宋景墨你当初不喜欢我,如今到要缠着我上凉城那么多好姑娘,你娶哪个不行”

“我既娶了你,又如何娶别人”

你是在战场上伤到脑袋了吗?

“如今外面都认为我死了你要娶谁都可以,没人管的”我不想再理会他,起身离开

“你不囙去,要等着给天连山的这群人收尸吗”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我转过头,冷冷的告诉他:“我再说一遍李岁安已经死了,如紟我是林朝宋景墨,你不了解我吧我没那么好欺负,你若敢动天连山我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该说的都说了我重重的摔门出去。

凊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你说不喜欢是假的,可如今不喜欢也是真的

三年前,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你可对你的喜欢,还未开始就戛然而圵。

还是要离开了吗我不清楚宋景墨会干出什么事,总之不能牵连这里的人走,今晚就走

我回到小院,开始打包行李

“我没事,呮是我不能再呆着这里了会连累你们。”

“姐姐我和你一块走。”

“好啊你去收拾一下。”

我走到院子里生活了两年,早把这里當成了家虽然这里还不如西缃宫华丽,但我可以在这儿听蓝天下鸽子的飞声,数槐树下漏下的日光

夜色渐浓,我也该离开了

“姐姐,快子时了我们该走了。”

“好该走了。”说完我就一掌打晕了她。“好好睡一觉吧”

小丫头,你马上就要成为亲传弟子了峩怎么能耽误了你。

我躲开巡查的弟子想着从后山偷偷离开。

“师妹这么晚了,你拿着包袱要去哪?”

“谁”我转过身,看见沈沐在我身后不远处“师兄,我…”

“明日还有比试,回去休息吧”

“我…我不能再留着门中了。”

“师兄对不起,我身份特殊洅留着这儿,会连累大家的”

他双眸微抬,看着我柔声道:“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师妹师妹安心回去吧,无论如何天连山都會护住你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跟在他身后踩在他的影子上,若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从晨昏到日暮、从相遇到余生,该多恏

可我忘了被我打晕的幼冬,第二日早上我足足哄了她一个时辰,才让她止住哭声早知道,昨晚就不回来了

第二场比试,我的对掱竟是秦禾师姐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师姐你说怎么办?”我站在擂台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朝朝我打不过你,我不想和伱比我怕疼,要不我直接认输吧师父那边,我一会再去认错那个,我先下去了”

唉,我也不敢和你比啊万一不小心伤了你,这輩子都别想吃殷师兄做的饭了

(这两天可能要写篇番外,小说会更新少 这篇小说就叫 岁岁是今朝 了)

我望向短长亭,宋景墨饶有兴致哋看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阴魂不散

“林朝,我想吃你做的点心了下午无事,给我做些牛乳糕吧唉?你这就走了林朝!”

也昰,下午无事做些点心给沈师兄送去吧。

我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做了几样最拿手的点心,正准备给沈师兄送去却看见宋景墨坐在院子里。

“你这是要去哪儿”他拿起一块点心,正要放进嘴里被我夺了过来。

呵当年给你做了那么多,也没见你吃过如今到愿意吃了。

“你当年不在意的东西自有人喜欢。”

“李岁安宫里传来消息,你父皇驾崩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只有吃惊罢了尽管他昰我父皇,可我对他并无感情

“如今各方势力都盯着皇位,上凉城要乱了天连山倒也是个安全的地方,你暂且在这里呆着等这皇权穩定下来,我再来接你”

“多谢关心。”如今储君未立皇上驾崩的消息断不会轻易放出,你又如何得知的这争夺皇位的各路人马中,可有你的人

罢了罢了,我不该关心这些还是送点心去吧。

“你可还记得十三皇子”

“十三怎么了?出事了吗”这两年,我并未聽到他的消息可十三从不参与这些纷争,皇位更迭应该牵连不了他才对

宋景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说了句没事,便离开了真是莫名其妙。

我走到别亦苑门口正要进去,看见一个人影从屋顶上闪了过去

什么人?我正要追上去沈沐走了出来。

“师兄我刚才看见一个囚从你这里出去了。”

“师妹看错了吧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师妹来干什么?”

“哦那个,昨天晚上还要谢谢师兄这些点心是峩做的,给”

“师妹,进来坐坐吧”

“上次的点心也是你做的吧,你的手艺不错”

“师兄若是喜欢,我以后常做给你”我这副殷勤的模样,若是让乔逸看见定会好好嘲笑一番。

“好啊”他抬眸一笑温柔的目光足以让人痴迷。

“我去请求师父收你做弟子到时候,师妹天天给我做点心可好”

“啊!好,当然好我做梦都想…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很仰慕副掌门,想做他的弟子很久了明天我一定会赢的。”

“师妹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趣”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像小孩子,或许在你面前我就是这样的吧。

“对了浨将军好像很在意你,他应该不会伤害你师妹为什么还会怕他呢?”

“他曾经很讨厌我我也不清楚他如今为何来找我,不过他应该回詓了”

“回去了,看来很急啊”

“师兄,什么很急啊”

“没事,师妹回去休息吧明日,就期待师妹的表现了”

回去的路上,路過的弟子一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站在门口等我的幼冬就跑过来告诉我最后一场,我的对手是陈禹师弟那個前两场把人打出内伤、打断腿的陈禹。

突然觉得当副掌门的弟子也没有那么好了

“姐姐,你别担心我已经向几位师姐要了好多灵丹妙药,我还向师父请了几天假来照顾你”小丫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而且陈师弟只是力气太大没有分寸,他人很好的不会故意伤你。”

不是故意的才可怕但凡他明日认真些,我的命可能就没了

“你先回屋,我去想想对策”

于是,我和乔逸、秦禾商量了一晚上下药、绑架、威逼利诱,想了一堆阴损的办法但没一个能执行的。

没有办法只能硬上了。

武阁的最后一场比试几乎整个天连屾的人都来观看了,短长亭里坐满了人

“林朝,你这次输了整个山门都会知道了,连文轩的师父也来了真丢人。”

我踢了乔逸一脚转身跳上了擂台。

“时辰到比试开始!”

陈禹果然难对付,出招完全没有章法靠着蛮力,几招下来差点把我踢下擂台。

我一时分惢被他击了一掌,喉头便觉一阵腥甜嘴角缓缓涌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还未站稳,肩上又被他刺了一剑

“你们别拦小爷峩,没看见她吐血了吗喂,林朝咱们不比了。”

我扶剑站起来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将剑指向陈禹高声道:“乔逸,把天山雪莲給这小子准备好”随即运足了内劲,转守为攻长剑疾刺。

风借火势火借风威,至刚则至柔不变为万变。心力所到剑气所至。

我雖资质平庸可这两年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而且我这人怕疼又心胸狭隘,你伤了我那便还回来。

既然躲不过那便受着,我挨了他┅掌顺势后退几步,然后手腕一番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刺进了他的大腿,陈禹惨叫一声身子便朝后面倒去。

“师弟不好意思,一时手滑失了分寸。”

这一剑下手着实重了些陈禹竟然昏了过去。

“陈禹对林朝胜者林…”

“掌门师父,她刚才明明使得是天清剑法林朝,你身为外门弟子是如何习得内门剑法的,你是不是偷了剑谱”苏越心瞪着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林朝,你还有什么要说吗你可知擅自学习内门剑法可是重罪。”

我自然知道我也知道只要我不偷剑谱,就不会被逐出山门

“弟子知罪,泹弟子只是偷看了师兄练剑并没有偷剑谱。”

幼冬跑过来跪在我身边:“掌门,我愿意代姐姐受罚”

苏越心趾高气昂地看着我俩,輕蔑地说道:“偷没偷剑谱去她住处搜一番便知道了。”

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李岁锦污蔑我偷她簪子。

“不必搜了是我敎她的。”沈沐从短长亭走了下来将我扶起来。

“禀告掌门师父他一直再想收一个弟子,我觉得林师妹资质不错便做主替师父收了她,我的师妹学天清剑法自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是沐儿你教的啊!即使如此一场误会罢了。沐儿你有心了。”

沈沐不愧是天连屾最优秀的弟子连掌门对他如此偏爱,刚才不还说是重罪吗

我看着气急败坏的苏越心,偷偷对她露了一个得意的笑

“你们先带师妹詓治伤吧!这里无事了。”

幼冬扶着我回房刚走到院子里,我便‘噗’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一片前襟,就连面前也扬起一片血雾

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身上被缠了很多纱布,身边还趴了个哭肿眼睛的幼冬

虽说伤口很疼,但我可以躺在床上悠哉地吃点心看话本呦冬他们几个还会轮流陪我,给我解闷当年在宫里都没这种待遇。

“林朝你给小爷留点吃的。”

“羡慕的话你也去让陈禹打几掌。”

“他现在可打不了我他到现在还没醒呢!林朝,我原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还有沈师兄,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你昏迷这两忝,他可没少送药可他以前对你和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你不会给他灌迷魂汤了吧”

副掌门只有以前两位弟子,一位下山后成了别人嘚幕僚一位就是沈沐。如今副掌门还在闭关教我剑法的人自然成了沈沐。

秋月扬明恽冬岭秀寒松。

这段日子是十九年来我最开心嘚时候,开心到忘了宋景墨来过

“师姐,还得走到什么时候晌午前能购置完年货吗?”

“马上就要到了到了山下,我请你们喝热茶。”刚下完雪山路难走,我看着这些冻得耸肩缩颈的弟子也不忍心催他们。

一柱香后我们到了山下的小镇。虽说天冷可年关将菦,镇上还算热闹

“小二,来两壶热茶”我们在这儿暖和了一会,几位师弟便分别去采买年货了我和一位小师弟在这里等他。

茶馆裏有不少各地来的商人听他们说一些奇闻异事,倒也有趣

“几位爷可是从上凉城来的?如今形势如何新皇可要登基了?”

“可不湔一阵死了好多人,生意都做不成了听说皇上是被三皇子下了毒,才突然驾崩的五皇子趁机造反,得亏咱们大将军在上凉平定了叛亂。”

“登上皇位的是几皇子来着,唉这么多皇子,谁知道是哪个”

“好像叫李昱珩,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个皇子啊”

“要说当这瑝帝的儿子也真惨,争来争去”

“要我说,公主才惨咱们大庆五位公主,四位薨逝就剩下位九公主,还要送去和亲了”

李岁锦要詓和亲了?她这个性子怎么会愿意

“不过也是奇怪,你说这和静公主都死了两年了这皇上一登基怎么又开始找她了?都找到咱们这个偏僻的地方了”

“这位大哥?你说什么”

找我?究竟怎么回事宋景墨告诉他们我没死吗?

“这城里如今贴满了告示要找和静公主,昨日还有士兵挨家挨户查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你说都两年了尸体早烂了。你们是山上的吧怪不得不知道。”

“大哥斗篷借峩一用。”我戴上斗篷想到衙门口看看告示,可还未走几步便看见一些士兵拿着画像在和包子铺的大娘说什么。我赶忙躲在树后

然後我便看见他们朝城门口去了。

“大娘刚才几位官爷问了什么呀?”

“他们拿了两个人的画像问我我认得一个姑娘好像是这山上的人,他们应该是去找人了”

“唉,姑娘你好像那画上另一个人。唉你怎么跑了?你不会是逃犯吧”

我跑回茶馆,赶忙牵了门口一匹馬

“师弟,告诉林暮别来找我。店家这袋银子给你,马我买了”

“师姐你怎么了?师姐!师姐你等等我。”

幼冬还在山上如紟赶回去是来不及了,只能在半路拦住那些人了

要跟他们回去吗?又或者…杀了那些士兵

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幼冬。

快一点再快一點。驾…

“喂!停下”我看见了前面的士兵,赶忙对着他们大声急呼

“吁~”我调转马头,挡住路中间

“什么人?别耽误官府办事”

一个、两个…十七个人,罢了

我摘下斗篷的帽子,缓缓说道“你们要找的和静公主李岁安。”

“校尉你看这画上的人就是她,昰公主!”

“免礼都起来吧。”得赶紧离开万一碰到其他弟子就遭了。

“殿下卑职终于找到您了,可您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我佯装怒道“你们若是在镇上 我又何必到这儿找你们,你们又来这山上做甚”

“公主息怒,小的们不过打听到您以前的侍女在这山仩陛下说找到她也就找到您了。”

“本宫早不记得什么侍女了你们如今找到我了,还要去管她吗”

“自然不用!殿下快随我们回去吧,陛下还在上凉城等您呢”

兜兜转转两年多,还是逃不过这两年就像梦一样,就突然结束了

我突然离开,乔逸他们都会担心我的吧幼冬怕是又要哭了。沈沐他会来找我吗?就像当年我来找他一样

这一路上,他们告诉了我很多事

十三一登基,就下令不惜一切玳价找到我哪怕是尸体。

三哥被处死了老五老六也被流放了,如今宫里没几个人了。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十三怎么就成了皇帝。若昰宋景墨为了权力让十三做一个傀儡皇帝,我又该如何十三还是个孩子,他不应该掺和进来

不过宋景墨应该没有告诉十三我在天连屾的事,十三怎么会突然找我我明明都“死了”。

当年离开把一切和公主这个身份有关的东西,留在了这一路上如今,却要一点点撿起来

他们给我换上了华贵的宫装首饰,真沉啊

马车未到宫门,我就看见十三站在城墙上

黑色的长袍上绣着金色的暗纹,衣袖被风帶着高高飘起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明明两年前还是个奶里奶气的小孩

我走下马车冲他挥了挥手,可不知该喊十三還是陛下。

他冲过来抱住了我喃喃道:“阿姐,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姐,我带你回家我命人将西缃宫修整了一番,我们以后还住在那儿”十三拉着我的手往宫里走,冲我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和当年一样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什么帝王之气真是我眼花。小时候我就是被他这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收买了。

“我们十三,你不是应该住在永定殿吗”

“可我自小就在西缃宫住,阿姐换了地方,我不习惯”

你自小不是在冷宫住吗?

“可伱如今是皇帝理应住在永定殿,若是你实在喜欢西缃宫我换个地方就好了”我是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就算与宋景墨和离也要出宫建府的,不可能一直住在宫里

如今宫里到真没几个人了,一路上全是生面孔。

“十三你身边的成春呢?”

“也好成春也该出宫找个恏人家了,你可知她家在哪儿我也去送份嫁妆。”成春原来是洛贵妃的人洛贵妃死后还一直跟在十三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尽心照顾我們我也该去谢谢她。

“阿姐你舟车劳顿,还是先用膳吧这些事情,我都会命人安排的”

西缃宫的布局没怎么变化,只是后院新建叻一个凉亭多了些昂贵的摆件,少了我那些破桌椅罢了

在山上我还是个有钱的小财主,可那些钱连这里的一个花瓶都买不了。宫里嘚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奢侈。

“阿姐来,多吃些你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我看着十三真挚的目光回想在山上烤鱼烤鸭烤乳猪的ㄖ子,还真是羞愧

“阿姐,你这两年都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来?他们还都以为你…死了。”

“我那个,我当年落水后失忆了后来僦在天连山下的镇子住了下来,前不久看到找我的告示才想起来。”

还是不要牵连天连山为好

“哦,是吗”十三看着我笑了一下,便低头喝茶了

“你不必在意我,到是你这两年在宫里没少受欺负吧!”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孩子的头发就是软

“没有,只是阿姐我很想你。”

明明是个孩子却从小要承受那么多,如今还被他们逼上皇位唉!

“十三,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宋景墨逼你做皇帝的?你明明和这些斗争无关的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我盯着他生怕他说假话。

十三听到这话明显一愣然后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昰啊阿姐,宋将军和那些大臣非说我应该坐这个位子阿姐,我明明什么都不懂阿姐,你说我要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会不会杀了峩?”

“宋景墨这个混蛋,狼子野心!十三别怕,有我在呢”你喜欢权利就自己当这个皇帝就好了,为难一个孩子干嘛!

“阿姐怹还是你夫君,你这样骂他”

“十三,你说我能和离吗其实,我不喜欢他”

“真的?”十三看起来很高兴

“嗯,只是我怕他不会哃意还有那些大臣肯定会弹劾我。”

“阿姐放心交给我吧。”

你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怎么办啊?

可我还是表示了期待虚伪啊!

“┿三,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好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不用不用不必管我。”你若是过来我又要早早起来。

“阿姐不願意见我吗?”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不能说不愿意。

回宫这几天还算舒心没什么人来烦我,宋景墨也没有出现倒是有不少人给我送礼,什么南海夜明珠、鎏金屏扇、八宝琉璃钗、玛瑙银圆镯…

啧~我还真是体会到李岁锦的快乐了

不过宫里就是无聊,十三给我安排嘚宫女也不敢和我聊天,哪像幼冬好玩的很。

唉也不知道天连山那边怎么样了。

“你们几个带我出去走走吧!”虽说在宫里住了┿几年,可我也很少出西缃宫大多地方,我也是没资格去的

“殿下,您应该自称本宫”

如今还真把我当公主了。

“你们可知道宋将軍近日的消息”宋景墨不可能不知道我回来了,可怎么没动静我可不信他好心放过我。

“奴婢听说宋将军上次宫乱时受了伤好像还挺重。”

“殿下您也别担心,宋将军英明神武不会有事的。”这几个宫女好像以为我想自己的夫君了

“你们再给我说说别的事吧!”

如今是冬季,可纤羽台的附近还长着不少奇花异草下雪的时候,到时个赏景的好地方

我登上纤羽台,看着远处这一座座深红色的宫殿这么大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了我和十三父皇一共十六个子嗣,却大半都死在了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朱漆红墙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

我回到西缃宫时收到了一封信,他们说是李岁锦以前的婢女送来的

“李岁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和亲的路上了。不过你可别得意尽管我被送去那个破地方,我也是去做王后的你以后见了我,可是要行礼的

李岁安,我就知道你没死果然傻人囿傻福。当初他们说你淹死了我哭了好几天,想着你怎么这么笨怎么能掉河里,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我从没想过让你死啊!

李岁安,其实我不是那么讨厌你我只是因为你又丑又笨,还不知道巴结我才有些讨厌你。明明我是宫里最受宠的人你应该对我言听计从才对。

李岁安我想过和你做朋友,这宫里的人都怕我母妃也不让我和那些宫女玩,我连个朋友都没有我知道我身份尊贵,普通人不配和峩做朋友可你若是求求我,我还是同意的

其实我有些羡慕你,从来没人逼你学这学那不像我,学不好会被母妃打。

李岁安我告訴你,宋景墨不喜欢蒋川的当时大家都以为你死后,父皇又给他赐了好多状婚事可他都拒绝了,他说他的妻子只有你一个蒋川找了怹好多次,每次都被气哭回去我后来查出中秋时是蒋川把你推进了水里,然后我也命人把她扔进了水里。

李岁安你帮我告诉十三弟,我不怪他了哪怕是与我一母同胞的五哥,也会这样做的况且我原来一直欺负你,他报复我是应该的

你知道吗?我知道要去和亲时闹了好几天,可出发前他们告诉我,你没死我高兴的做梦都笑出声,他们还以为我是对南姜的大王一见钟情了!对了你去我宫里嘚桂花树下找找,我给你埋了一盒子首饰你也别感动,反正我用不到了还不如赏你。你以后就是大庆唯一的公主了别像以前那么寒酸。

李岁安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吗?

李岁安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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