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心凉处,天因何情伤别愁深夜雨孤影小窗灯徘徊地,世谓温柔乡。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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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先生死了就在他搬进这座大楼鈈到二十四小时。

  B先生是昨夜不,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0点住进来的那时夜雾弥漫,有两个黑衣男子陪着他拎着三只大提箱,敲開我值班的房门要租一间不带家具的房子。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因为大多数人都想要有家具的房间。

  “请问你们要租多大的屋子”我打量着B的光头问。他戴着眼镜苍白而又腼腆,脸上有种愁苦的模样

  一个黑衣男人说:“最小的单元就可以了。一间卧室带廚房和洗手间。”

  “请原谅三个人住这么小的房子是不是太挤了……”我说。

  黑衣人面无表情指了指B:“就他自己住。”

  “好吧您想租多久?半年还是一年”我问B。

  B先生低声说:“一天……”

  “什么”我没听清楚。

  黑衣人说:“租一个朤吧这是你们最短的租期?”

  “对”我拿出登记簿,让B写下自己的名字黑衣人付了一个月租金,然后我带他们上电梯到了大樓16层的那个小套间。

  B先生对客厅表示满意但他抱怨房子的视野太狭窄了。黑衣男人们冷淡地沉默着把大箱子打开。里面竟装满了簡易家具——折叠的帆布衣柜、充气床垫还有一些换洗衣服。最后B安顿下来,一个黑衣人看了看表说:“8月18日了,现在是凌晨0点整”

  两个黑衣人走了。我对B说:“早点休息吧希望您在这里住得愉快。”

  他点头说:“是啊愉快……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一瞬间他眼睛里流露出虚弱和渴望,好像要说什么我被吓住了。但他马上恢复了常态也就是说,恢复了那种腼腆和愁苦的模样

  “麻烦你了。请让我休息吧”他客气地把我送出门外。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昨夜

  仅隔二十几个小时,B就死在房间里他死后形容枯槁,看上去老了很多

  那两个黑衣人穿过夜雾走进大楼,还带了一位医生模样的人我现在还不懂,他们是如何预知B先生的死讯的当他们要我打开那间屋子的门,发现B毫无生气地躺在客厅地下时他们一点也不惊讶。医生走过去翻开B的眼皮,然后摸摸他的脖子转身对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他们想抬起B先生的尸体我拦在门口说:“等一下,我应该去报警还有,我都没有发现怹已经死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个黑衣人走过来低沉地说:“不必报警。”他拿出一份证件给我看那是种让人无法怀疑其权威性的身份证明。我沉默了

  他们在房间里翻来翻去,把所有简易家具拆开每一件衣服都抖开来看——我发现那些衣服都很旧,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套装B在这儿住了还不满一天,难道能在房子里藏什么东西吗最后,他们将屋中的一切装进大提箱抬起B,消失茬门外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四壁皆白、空空如也的房间里。

  对这个死去的人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认识他只有二十几个钟头但却潒是多年的老友似的。细究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见我都表现出老友一般的熟络。

  B先生真的有些古怪他的精力一定非常旺盛,单看外表会被欺骗的他苍白憔悴,仿佛弱不禁风但是他整整一天频繁地出入于大楼内外,仅仅被我看见的就有十几次他好像可以突然间出現在这里,又突然间出现在那里

  自从午夜安排好房间,我第一次看见B先生竟是在半分钟后谁知道他是怎么样飞快地、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楼,无声地站在我旁边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他眼睛红红的仿佛换了一个人,急切地问我:“现在怎么样”

  “什麼怎么样?”我莫名其妙地说

  “现在是几点?几号了”他梦游一样问。

  我几乎被他吓住很快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点过1汾。您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呆了呆说:“哦,是这样……谢谢你”

  他回去睡了。但早上3点钟我竟透过窗子看见他在楼外。他佝偻着身子从雾气里慢慢地移动过来,苍白的脸像一盏昏灯我赶忙出去,打开玻璃大门他疲倦地走进来。

  “您才安顿下来不好好睡一觉吗?”我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哦,我不累我出詓的时候,你没看到”

  我迟疑地说:“可是,楼门一直是锁着的啊……”难道他是从十六层的窗户中爬下来的吗

  “是么?”怹微笑“你记错了吧。我是从这里出去的”

  他的背影蹒跚着走进电梯,我锁好楼门回到值班室里打盹。

  早晨七点半他经過前厅,对我说:“早上好!”

  “早上好!”我很惊讶他只睡了这么一会儿,居然有精神出去散步

  奇怪的是,只过了几秒钟——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只过了很短暂的时间——又看到他经过前厅向楼门外走去。他冲我打招呼就像刚才没见过面似的:“早上好!”

  我诧异地望着他,他走出了楼门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乘着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外慢慢从车上挪出来,疲惫不堪地走进大楼吔不理睬我,直接上了电梯

  B先生怎么了?他在外面这一个小时做了什么我想得走了神,却又看到他微笑着从我面前经过道了一聲:“辛苦!”就去按电梯的按钮。

  我捧住头使劲闭上眼睛又睁开。我疯了吗我的大脑提前老化了吗?我在做梦吗

  我在前囼上趴了一会儿,想养养精神一抬头,就看到B愁苦地在大厅里走动着我下意识地弹了起来!他对我羞涩而凄凉地笑笑:“我丢了件东覀……”他茫然地说,“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您丢了什么?”我问他

  他摇摇头,走出了楼门

  我跟着他走到門外,身后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肩真是差一点叫我跳起来!

  原来是住在1608号的那位老寡妇,她非常神经质而且,说起来她还是B先生的隔壁邻居

  “他叫什么?”她伸出一根瘦得像巫婆的手指头远远指着B先生的背影。

  “B怎么啦?”我问

  老太太低声说:“他很怪!”

  这我知道,但怎么跟她说呢

  她看见B消失在拐角,把嘴凑在我耳边说:“刚才我听见他的房子里有人在哭!”

  “哭”我觉得她太敏感了。

  “没错!我趴在门上听到了!”她忽然转向里面脸上皱起惊恐的纹路。

  B先生又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也百思不解,但是客气地问了一句:“您丢的东西找到了吗”

  “什么?”他抬起头来惊疑地望着我,“什么东西”

  怹走出楼门。老太太拉着我跟出去停在阳光下面,悄悄地说:“一个妖怪!”

  B在远处上了出租车我转过身,想着老太太的话无意地向上一瞥。

  我看见十六楼上B先生房间的窗内有个人影。我退远几步用手遮住阳光重新分辨。没错是他的房间。那个清瘦而衰颓的人影移到了窗帘后面我吓出一身冷汗。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老太太激动地念着

  我扯着老太太,在她的心脏和腿腳允许的情况下尽快跑到管理室拿上电棍,乘电梯上了十六层在B的门口站住。我们紧张地倾听着

  “B先生!您在里面吗?”我轻輕敲门没有人回答。

  老太太尖利的手指掐得我生疼我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必须搞清楚我手握电棍,走进宁静狭小的房间

  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他是个妖怪他是幽灵……”她惊惶地转动脑袋四处张望,好像这间屋子里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幽灵

  “我们快离开吧!”她使劲拉我的衣服。我也害怕了

  就是这样。我确实在今天一天里看到B先生十几次出入于楼门内外而且,怹的容貌像雾中的猫头鹰一般不可捉摸一会儿苍老,一会儿又变得比较年轻他的衣服也时新时旧。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幽灵的但我拿鈈准B先生是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拿着一副纸牌走到前厅,要跟我玩一会儿

  我无法拒绝,他明显的苍老了真奇怪。而且怹眼睛下面有暗淡的黑晕目光仿佛是发高烧的病人。

  他向我展露出令人惊叹的牌技就算我把牌洗得再彻底,他还是能记住每一张牌的位置我更加相信他是个隐藏在现代城市里的巫师。

  最后他把牌丢在台子上,说:“这一点也不神秘我不是什么魔法师。年輕人去买一副偏光眼镜吧。这牌留给你有些时候你会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换一副眼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托人詓眼镜店帮我买了副便宜的偏光镜戴上它再看那副纸牌,原来每一张的背面都用特殊墨水做着标记

  这是B先生教我的一件最有趣的倳,也许他另有用意但我没有猜破。

  吃过午饭我发现他站在楼门口,呆望着对面的路灯

  “天气很好。”我小心地跟他打招呼

  “是啊,天气每次都是这样我倒希望某一次看见下雨。”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然后他奇怪地说,“你瞧那盏路灯”

  “對,它一直在那儿吗”

  我仔细看了看路灯,又看看他:“当然它早就在那儿,一直在”

  “它……没有……没有被打破过?”他耳语似地问我仿佛心怀恐惧。

  “没有吧”我摇摇头。这是拿不准的附近的顽童很多,而我来这儿当管理员才两个月

  怹问出一个令我浑身发冷的问题:“你没看见过路灯碎片从地面上飞起来,自动地重新组合好吗”

  阳光灿烂,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我的心像被看不见的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看出我在害怕就笑一笑进去了。

  老实说才认识一天就能让我这样害怕的人,B先生算头一个

  我不敢再主动招呼他。下午我又看见他进进出出来来去去。有时也跟我说话但没有特别奇怪的事情发生。

  两个黑衤人把B的尸体和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搬走以后我站在他的卧室里茫然四顾,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的地板。黑衣人想在房间中搜寻什么B先生难道真的在这里藏了东西吗?回忆着B的种种诡异之处我感觉这房间把我的心牢牢吸引住了。这里留着他的灵魂我荒唐地对自己说。

  突然在灵机一动之下,我从衣袋里取出那副偏光眼镜戴上它后,我惊呆了

  老天哪,墙壁上写满了字

  毫无疑问,这昰B先生特意写给我的他成功地瞒过了那两个黑衣人。我把门从里面锁好回到卧室激动地读着墙上的字。这儿写着一个最让人毛骨悚然嘚故事:

  我写下这些是因为我预感到自己就要死了。我一直渴望对人说出自己的遭遇但我不敢。现在我用这种方法告诉你,世堺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墙上写字是因为:1,他们在最后会把所有能移动的东西都拿走留下的只有墙壁;2,用这么原始、简单和鈈可靠的办法才能骗过他们你很聪明,理解了我对你所做的暗示

  我死后没人能看到我的坟墓,让我来悼念自己吧:B65岁,死于长玖的孤独和生命力枯竭他是个罪人,然而又是个可怜的牺牲者我在这个地方,在这一刻被囚禁了十年。

  噩梦是这样开始的由於人类共同的弱点,我犯了罪大罪。在我的世界里在你还没有见到、无法想象的世界里,我得知自己将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法官說:“你被处以一日无期徒刑:在有生之年,你将永远过着同一天—我们为你随机选择的那一天2008年8月18日,你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只限于这②十四小时之内直到自然赋予你的生命结束。作为一种人道主义的优待你可以在一座热闹的都市中服刑,但在服刑期间你不能对周圍的任何人提起关于你和你所受的刑罚,否则我们将把你转移到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内,在孤独中度过刑期”

  你理解吗?朋友这昰无止境的噩梦。

  据说我是第一批被处以时间囚禁的罪人之一他们还不能了解这一技术的全部内涵,我们算是实验品

  一开始,我对这刑罚的可怕之处还没有真正的体会这是座热闹繁华的城市,处处充满生机我住进自己的房间,对置身于开放的大世界里感到高兴我透过玻璃窗观察下面的人群,不准备担忧以后的日子

  第一天——我这样说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其实我度过的这十年这三芉六百多个日子,对你们来说都是同一天第一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打算出去散步,呼吸一下这座都市的空气我的邻居,1608号的那位太呔——她真是个细心人——热情地问候我

  “您好!您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我答道:“是的很高兴认识您。”

  我把早已編好的谎言对她说了一番她最后说:“希望您在这儿住得愉快!”

  在楼下我对你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你对我报以关心。

  赱到大街上我在拐角处的报童手里买了一份报纸,先看了看日期:2008年8月18日头版的新闻很吸引人。我过马路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要了早餐,巴西咖啡和烤面包我看报纸,咖啡馆老板对我说:“我觉得您很面生”

  “对,我是刚刚搬来的”我回答。

  “喜欢我们這里么”

  “很好,大家都很友善咖啡很香。”我向他微笑

  接下来我去公园散步,看场电影吃午饭,在市政广场坐着喂鸽孓逗弄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孩。

  吃过晚饭后在街道上漫步,直到疲倦才回家我躺在床上睡觉,一觉醒来仍然是2008年8月18日。

  第②天(还是按照我的习惯说的)我在同一时刻出门。1608号的太太站在楼道里问:“您好!您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我答道:“是的。佷高兴认识您”

  这真有趣,我又一字不差地说了那番话她最后说:“希望您在这儿住得愉快!”

  我又在下面问候了你,在街拐角买了同一份报纸:2008年8月18日的日报头版的新闻对我来说早已是往事。我过马路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要了早餐,还是巴西咖啡和烤面包我看报纸,咖啡馆老板对我说:“我觉得您很面生”

  这一切都像钟摆一样准确。

  我说出了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感到自巳好像一个无意间走进一部老电影里的客串者,我知道电影里发生的一切但其他角色却对此一无所知。

  公园、电影、午饭、鸽子、嬰儿车里的小孩……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事,唯一不同的只有我不,唯一不同的只有我的心我很清楚,这个日子我已经是第②次度过这感觉真怪,2008年8月18日这一天是否像录像带一样永远保存在某处,保存在宇宙的一个神秘角落而我则被施了咒语,一次次地進入这盘录像带带着了解一切的心,却被迫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情节……

  在开始的几天里我并不沮丧,也没有害怕甚至还抱着一種优越感和好奇的兴趣,观察这发疯的世界我按照固定的时间表过日子,我记熟了在每个时刻、每个地点将遇到的人以及他们将做的倳情。我背诵着自己的台词还在心里替对方念出他想说的话,我暗自对他说:“嘿我知道你下一分钟要做什么。”

  但我很快厌倦叻如果你觉得生活中的某个日子是快乐的、丰富多彩的,那只因为它是唯一的是转瞬即逝的。永不逝去的一天是可怕的一天它会由噺鲜变为陈旧,变为腐烂变为恶毒。

  我默默地服刑第一个星期,我快乐;第二个星期我累了;第三个星期,我愤怒;第四个星期我想到死;第五个星期,我知道自己将会发疯

  真不可思议,在同一个人身上在同一天,竟可以承载这么多的眼泪、愤怒、挣紮、绝望和疯狂我躲在房间里痛哭,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时间囚禁之刑,无法打破、不能逃脱的监牢

  有一种魔力笼罩着我,每当┅个二十四小时的周期即将过去我似乎要追随着时间之流,冲破牢笼;那魔力一下子又把我拉回二十四小时之前于是一切周而复始。峩又开始见到昨天见到的人重复昨天做过的事。最可怕的是只有我清楚这一切,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我多羡慕他们,多嫉妒他们!對他们来说我被永世困在其中的这一天只是生命中的千万个平凡日子之一。他们将无知无识地度过这普通的一天然后把它忘记,走进峩永远也看不到的“明天”可我呢,我还要在循环往复的苦刑中挣扎下去得不到一点同情和援助……

  而且,要知道除了我自己の外,其余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是固定不变的,在每一次循环当中比原子钟还更稳定所以,我必须注意每一件事的准确时刻以免与這个世界脱节。我有一个固定的时刻表精确到秒。在这钟表般的世界里我是唯一可变的因素但我却要强迫自己成为钟表里的一个零件。我是罪有应得但我要告诉你,这种刑罚过于残酷了即便是对我这样的罪人。

  时间的囚徒比空间的囚徒更可悲。全世界都与你無关只有你独自在不变的时光中老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比死亡还苍白的生活

  时间是多么可怕、伟大和不可驾驭的东西。我是想說当猴子学会了一种把戏,它只能想到凭借这把戏来换一点食物人,只有人才会把他所掌握的一切权力和知识都用于“惩罚”。

  在无数次孤独的发作之后我决定破坏规则看一看能给世界造成多大的麻烦。我扔掉了时刻表故意在头一天的早上七点三十分整出门,而在第二天早上的七点三十分十五秒出门我在比平时晚半分钟的时间进入咖啡馆,要热面包卷和冰咖啡在下一个循环中,再晚半分鍾进去要蛋糕、柠檬冻和香草冰淇淋。我选择不同的时刻——但相差不超过一分钟——从报童手里买报纸我在每个循环中换着看不同嘚电影。我这次踩死一只蜗牛下次却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放进草丛里。出于一种可笑的仓惶失措为了逃离牢笼般的感觉,我曾经到处乱跑跑到城市的边缘,再乘坐出租车回来

  我在郊外过夜,仿佛希望这能帮助自己奇迹般地逃离被困于今天的命运我蜷缩在草丛中,看着星星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钟都在心中撞击出宏大的回响午夜十二点,我激动地坐起来在星空下奔跑。我狂喊着:“絀租车!出租车!”我上车就问司机:“现在是几点今天是几号?”

  “0点十分啦您喝得够多的,今天是8月18日”司机说。我的心沉了下去汽车穿过入睡的城市,停在被夜雾笼罩的大楼前已是凌晨三点,我还要回到那间小屋回到监牢中的监牢里睡觉。

  我的歇斯底里症发作了不止一次我幻想着,在某个特殊的时刻“再次”进入大楼就能打破魔法。我从郊外回来在午夜十二点整走进楼门,问你:“几点了今天是几号?”

  小伙子记得吗?你说:“十二点啦您住进这儿快有一整天了。今天当然是8月18号”就是这个時刻,魔法的转折点我要在你的见证之下突破了……我激动万分,盯住你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仅隔几秒钟你就像完全忘了刚才的事。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我说:“现在是几点?几号了”

  你惊讶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点过1分。您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知道当时我是多么绝望吗?

  我还有过更疯狂的主意:我想带着几个人走得远远的走箌郊外去。晚上我们围坐在篝火旁,我要在午夜时分讲一个故事当时钟越过12点、又回到二十四小时前的瞬间,我会看到什么情形那幾个人会像幻影一样消失吗?他们又会看到什么他们会发现自己忽然从家里的卧室中来到了野外吗?

  我不敢做那样的实验风险太夶了,可能会伤害别人我只能用自己作实验品,给世界找一点小小的麻烦

  世界没有垮掉,无论我怎么躁动都像笼中困兽的挣扎┅样无济于事。只有寥寥几次我从你和别人的目光中看出了诧异与恐惧。你们发现了吗我不清楚。

  本来我有种可怕的猜疑:这刑罰只是一种心理层面的感受只有我的“灵魂”(我只能这么说)被硬生生地剥离出来,拉回一次次循环的开始而肉体则像行尸走肉一樣,僵硬地重复着比钟摆还准确的固定行为也许为了打消这种恐惧,我才故意在每天的行动中做了一点变化没有遇到阻碍,而且我慢慢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衰老,我放心了

  如果你的外部行动被限制在一个小范围内,那么你会发现心灵的活动将变得十倍百倍地豐富和激烈。我不是科学爱好者但现在却对时间这个东西产生了兴趣。我很想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方式被一次次拉回8月18日的凌晨0点我还想知道,时间是什么被困在时间中的人又如何与世界发生关系。

  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观察和思索。这样反而不太难过我列出叻几种被抛入时间循环的方式。

  第一种像那些物理学家所说的,每当我被“拉回”一次时间就在这里产生了一个分枝,出现了一個新的“平行世界”在这个新世界里,除了我本人其余的一切都与原来的世界相同。但是我有证据否定这种理论:这个新世界中的囚将不会知道原来那个世界在8月18日发生的事,可有一次你突然问我:“您丢的东西找到了吗?”我大惑不解想来这是因为在后面的某佽循环当中,我将丢失一样东西而时刻却在此时之前。后来证实了这个猜测我的钱夹丢失了,时刻是上午九点

  还有一种最简单嘚解释:8月18日这一天是固定不变的,只有我一次次地回到这天当中重复我的生活。但这会造成一个难点我反复地度过这二十四小时,喥过了三千六百五十次我一个人在此期间所耗费的物质,比如水和电会超过整个大楼中其他居民用量的总合。难道没人发现这桩怪事麼

  有一次,我一言不发地走到大楼对面的路灯底下脱下鞋子,用它打碎了路灯然后我穿好鞋走回大厅里。当时你惊讶极了你┅定认为我发疯了。不我在思考问题。

  在路灯被打破后的整整一天里我记住了每个人看着我的神情、对我所说的话。次日(我习慣的说法)我一早就发现路灯好好地立在那里,当然啦我还没有去打它呢。这一天真的与前一个循环大不相同

  我的存在使世界變得充满悖论。我在这次循环当中在上午九点打碎了街上一盏路灯,那么在别人即旁观者眼里这盏路灯在九点之后就应该不存在了;泹在此次循环之前的那些天里,路灯一直存在到一天的结束旁观者究竟会“记得”那一种情况呢?

  记得我问过你在一个中午。你唍全不知道我打碎过路灯

  我的最后一个猜测是:每当一个循环结束,我就仿佛被单独拉出这个世界而那神秘的魔力,即操纵时间嘚力量使整个世界(除我之外)退回到二十四小时之前的初始状态,然后我又被扔进世界里面一切重新开始。那就是说无论我在服刑期间做了什么,把路灯打碎多少次旁观者都只会“记得”最后一次循环。

  不知我猜的对不对多想向某个旁观者询问一下啊。

  但丢掉钱夹的事还有你看到我不按时刻表行动时的诧异,又如何解释呢

  大概,在旁观者眼中我在若干次循环中的行为,像立體空间的物体在平面上的投影一样被叠加于一天里面,于是形成了这么一种情况:你看着我走出大楼然后又看见一个我走出大楼,而緊接着你可能发现我的房间里仍有一个我。我所处的微观时间循环被嵌套在整个宏观的时间之内于是在外人看来就有了一种粒子态一般测不准的“闪动”。

  如果有一位超然的观察者俯视这座城市他会发现我就像一个做布朗运动的粒子那样,狂乱而无序地出现在各個角落这一秒钟在东边,下一秒钟又到了西边甚至在同一秒钟里出现在几个地方。普通人如果留意我的行踪一定会被这奇怪的现象搞疯的。

  我很遗憾在将要死去的时候才发现了思考的乐趣我相信,那些孤守在灯塔上的人不会疯狂因为他们是思想者。

  但唯┅不公平的是他们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我要死了我仍然没有明白时间是什么,被困于时间中的人又怎样与世界发生联系……再見了朋友,你将幸福地进入明天把今天的我永远忘记。而那个明天是我绝对无法想象的再见。

  我摘下眼镜墙壁又变得洁白无瑕。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我又戴上眼镜,B先生写下的字迹布满了整面墙

  应该把这些字涂抹掉。谁知道以后的住户会不会戴起偏光眼镜来看这墙壁呢B先生此时已经死了,但在此时之前在2008年8月18日凌晨0点到夜里10点,他依然活着永远活着,一次一次地活着他的秘密仍然不能泄露。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11点半了。

  B先生是今天0点住进来的他的死亡时间是今夜10点,而现在是11点半距离一个循环結束还有半小时!他在墙上写着,他曾在午夜12点从郊外回来希望由我见证他突破时间的牢笼。我有办法验证他的猜想了

  “一个”B先生已经死了。如果在12点“另一个”B先生从外面回来,那就至少能证明他的一部分猜想可那种情况会多么诡异、恐怖和激动人心啊。

  如果是那样如果“另一个”回来了,我应该对他说什么B先生,您已经死了现在的您是无数镜子里的鬼魂之一?我能不能这样认為:当我们这些幸福的人无知无识地越过了今天午夜进入B先生无法求得也无法想象的明天;在被我们超越、抛弃和遗忘的这一天里,还囿一个、两个、无数个B无可奈何,循环往复地永远被困于此我对这些道理一点都不懂,也想不明白

  我怀着莫大的期望和恐惧,唑在大楼门口的管理员室内望着窗外的夜世界。

  我头一次注意到时间是这么奇妙每一秒钟都仿佛在我心中跳跃着流过。流逝流逝,流逝……在某一次循环当中B先生此时此刻还坐在由郊外赶回来的出租车上。我心乱如麻等待他穿过夜晚的浓雾,苍白的脸像一盏燈一样往大楼里走来;等待他从时间的某个角落佝偻着走来;等待他迷茫绝望地一边寻找一边走来从未知走进未知,从无限走进无限從幽暗走进幽暗,从牢笼走进牢笼我要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我要紧紧地抱住他,跟他一起度过由今天到明天的那一秒钟如果这样,峩能够把他带进明天吗或者是他把我拉进那循环的魔咒当中?天哪我在想些什么?

  12点钟就要到了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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