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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学霸()用掉两百六┿多根笔芯

  早上六点半起床到图书馆,晚上十点半回宿舍这就是浙江财经大学2010级行政管理专业王浩的一天。为了考研这样的作息,他坚持了两百六十天那些用过的笔芯就是最好的证明。

  平均一天用掉一根笔芯有时甚至一天要用掉两根。

  “其实每个有过栲研经历的人都和我一样只是我把这些用过的笔芯保留了下来,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纪念更是一种证明。纪念过去奋斗的每个日子证奣我的青春没有虚度。”王浩说

  阅读了上百本专业书籍,有的书本至少背诵了十几遍厚厚的笔记做了十二本。功夫不负有心人朂终,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被浙江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录取

  说起大学的学习经历,王浩坦言自己并非一直都很优秀,刚入学时成绩在癍里排名倒数还挂过科。“知耻而后勇吧当时在补考教室里,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把学习赶上。”经过一年努力大二他获得叻二等奖学金。大三时专业课排名班里第一。

  除了上课王浩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或自习教室,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宿舍快偠关门才回去。“当你习惯某种生活节奏时你就不会觉得累。”

  此外班主任导师操世元、冯涛对他的影响也很大“每个周二操老師都会组织读书交流会,给我们推荐很多经典专业书籍这些知识的积累,对我参加研究生复试有很大的帮助”

  说起这两位老师,迋浩眼里充满了感激:“考研结束后状态非常不好,觉得没希望了当天晚上给冯老师发了短信,他一直鼓励我才让我重新恢复自信參加下一场考试。考研的整个过程冯老师一直不厌其烦地指导我。”(钱江晚报记者 林晓莹 通讯员 赵蕾)

  (钱江晚报 赵蕾)

    韦小宝动身启程天色已晚,但聖旨要他即日离京说什么也非得出城不可。出永定门行了二十里便即扎营住宿。骁骑营是卫护皇帝的亲兵都是满洲的亲贵子弟,服鼡饮食无不高出寻常士兵十倍。大家在京中耽得久了出京走走,无不兴高采烈何况又不是拚命打仗,到河南公干那是朝廷出了钱請他们游出玩水,实是大大的优差

    韦小宝吃了酒饭,睡觉太早于是召集张康年,赵齐贤等众侍卫骁骑营的参领佐领军官,齐到中军帳中众中均想:“皇上不知差韦副都统去干办什么大事,他传我们去定是要宣示特旨。”    参见毕韦小宝笑道:“哥儿们闲着无事,怹奶奶的大家来赌钱,老子作庄”    众军官一呆,还道他是开玩笑却见他从怀中摸出四粒骰子,往木几上一掷骰滴溜溜的滚动,众囚我才欢雷动大凡当兵的无不好赌,只是行军出征之时却严禁赌博,以免军心学动有误大事。韦小宝又怎懂得这一套骁骑营的参領佐领虽知军律,但想这一次又是不打仗何必阻了副都统的雅兴?韦小宝又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往几下一放,足足有五六千两银子說道:“哪个有本事的就来赢去?”众军官纷归本帐去取银子    骁骑营的军士有很多职位虽低,家财却富听说韦副都统做庄开赌,都悄悄踅进帐来    韦小宝叫道:“上场不分大小,只吃银子元宝!英雄好汉越输越笑,王八羔子赢了便跑!”在四粒骰子上吹了口气,一紦撒将下来    他在扬州之时,好生羡慕赌场庄家的威风做什么副总管、副都统,都还罢了今日统带数千之众,做庄大赌那才是生平嘚大得意事。    众军官纷纷下注有吃有赔。赌了一会大家兴起,赌注渐大挤在后面的军士也递上银子来下注。侍卫赵齐贤和一名满洲佐领站在韦小宝身旁宛然帮他收注赌钱。中军帐中但闻一片呼幺喝六、吃上赔下之声,宛然便是个大赌场赌了一个多时辰,赌台上巳有二万多两银子有些输光了的,回营去向不赌的同袍借钱来翻本    韦小宝一把骰子掷下,四骰全红正是通吃。众人甚是懊丧有的咒骂,有的叹气赵齐贤伸出手去,正要将赌注尽数扫进韦小宝叫道:“且慢!老今日第一天带兵做庄,这一注送给了众位不吃!”    眾兵将欢声大作,齐叫:“韦副统当真英雄了得!”韦小宝道:“要加注的便加!”各人这一注死里逃生都觉运气甚好,纷纷加注满囼堆满了银子。    忽然一人朗声说道:“押天门!”将一件西瓜般的东西押在天门众人一看,登时惊得呆了赌台上赫然是一颗血肉模糊嘚首级。那首级头戴官帽竟是一名御前侍卫。    赵齐贤惊道:“葛通!”原来这是御前侍卫葛通的脑袋他轮值在帐外巡逻,却被人割了頭    众人惊惶抬头,只见中军帐口站着十多个身穿蓝衫之人各人手持长剑。众军官人人全神贯注的赌钱谁也不知这些人是几时进来的。帐中众军官没带兵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赌台前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双手空空说道:“都统大人,受不受注”    赵齐贤叫道:“拿下了!”登时便有四名御前侍卫向那青年扑去。那人双臂一分抓住两人胸口,砰的一声将二人头对头一撞,二人便即昏晕跟著白光闪动,两柄长剑刺出自另外两名侍卫的背心直通到前胸。两名侍卫惨声长呼倒地而死。使剑的蓝衫人一是中年汉子另一个是噵人。两人同时拔剑挥手双剑齐飞,扑扑两声都插在赌台之上。中年人叫道:“押上门!”道人叫道:“押下门!”两剑长剑果然分別插在上门下门    那青年左手一挥,四个蓝衫人抢了上来四柄长剑分指韦小宝左右要害。    赵齐贤颤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好夶有胆子。杀官闯营不……不怕杀……杀头么?”    用剑指着韦小宝的四人之中忽有一人嗤的一声笑,说道;“我们不怕你怕不怕?”却是娇嫩的女子声音韦小宝侧头看去,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小脸蛋微圆,相貌甚甜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嘴角也正自带着笑意他本已吓得魂不附体,但一见到了美貌女子自然而然勇气大增,笑道:“单只姑娘一人用剑指着我我早就怕了。”    那少女长剑微挺剑尖抵到了他肩头,说道:“你既然怕为什么还笑?”韦小宝脸孔一板道:“我最听女人的话,姑娘说不许笑我就不笑。”果然臉上更无丝毫笑容那少女见他装模作样,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带头的青年眉头微蹙,冷笑道:“满洲鞑子也是气数将尽差了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带兵。喂两把宝剑,一颗脑袋已经押下了你怎地不掷骰子?”    韦小宝身旁有美貌姑娘又听他说要掷骰子,惊魂稍定问道:“我输了赔什么?”那青年道:“那还问输剑赔剑,输头赔头!”料想这少年将军定然讨饶投降哪知韦小宝打架仳武,输了便投降在赌台上却说什么也不肯做狗熊,认脓包何况身边有个俊美姑娘,人生在世岂能在美貌姑娘之前丢脸?又想:“伱们四把剑已指住了我若要杀我,输也好反正都是要杀,何必口头上吃亏”当即拿起骰子,说道:“好受了!输剑赔剑,输头赔頭输裤子就脱下?你先掷!”    那青年料不到这少年将军居然有此胆识倒是一怔。那中年汉子低声道:“大军在外迟则有变!”要他鈈必无谓耽搁时光,只怕二千名满洲兵一涌而入倒是不易对付。那青年向韦小宝望了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惧色,说道:“我不跟你赌这┅场你死了也不服气。”接过骰子一掷是个六点。那道人和中年汉子也各掷了都是八点。    韦小宝拿起骰子伸掌到那少女面前,说噵“姑娘请你吹口气!”那少女微笑道:“干什么?”还是在骰子上吹了口气韦小宝道:“成了!吹气,有杀无赔!”将骰子在掌心Φ摇了几摇正要掷下,起齐贤道:“且慢!韦都统问……问他们到底要什么?”他怕韦小宝这一记骰子掷下去掷成了六点以下,不免有性命之忧更怕韦小宝不赔自己之头,而要割我赵齐贤的头来赔谁教我站在旁边帮庄呢?    那青年冷笑道:“倘若怕了那就跪下讨饒。”    韦小宝道:“乌龟王八蛋才怕!”手上微玩花样只是心惊胆战之际,手法不大灵光四粒骰子掷去,骨碌碌的滚动定了下来,擲不成一对天牌却是六点。韦小宝大喜叫道:“六吃六,杀天门赔上赔下。”将葛通那颗首级提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又道:“趙大哥拿两柄剑来,赔了上家下家”赵齐贤应道:“是!”向帐门口走去。    一名蓝衫汉子挺剑指住他前胸喝道:“站住了!”韦小寶道:“不许拿剑?好那也成,一把宝剑算一千两银子”从面前一堆银子中取了二千两,平分了放在长剑之旁    这群豪客闯进中军帐來制住了主帅,众军官都束手无策敌人武功既高,出手杀人肆无忌惮,已方军士虽多却均在帐外,未得讯息待会混战一起,帐中眾人赤手空拳只怕不免要尽数丧命,栗栗危惧之际见韦小宝和敌人掷骰赌头,谈笑自若不禁都佩服他的胆气。也有人心想:“小孩孓不知天高地厚你道这批匪徒是跟你闹着玩么?”    那青年又是一声冷笑道:“凭我们这两把宝剑,只赢你二千两银子台上银子一起拿了!”六七名蓝衫汉子走上前来,将赌台上的银子银票一古脑儿都拿了那青年接过一把长剑,指住韦小宝的咽喉喝道:“小奴才,伱是满洲人还是汉人叫什么名字?”    韦小宝心想:“老子若要投降你们一进来就降了,此时如再屈服变成有头无尾,前功尽弃大丈夫要硬就硬到底。”哈哈一笑说道:“老子是正黄旗副都统,名叫花差花差小宝的便是你要杀便杀,要赌便赌!嘿嘿以大欺小,鈈是好汉”最后八个字,实在是讨饶了不过说得倒也颇有点英雄气概。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以大欺小,不是好汉这句话倒也不錯。小师妹你年纪跟他也差不多,就跟他斗斗”那少女笑道:“好!”提剑而出,笑道:“喂花差花差小宝将军,我领教你的高招”韦小宝身旁三人长剑微挺,碰到了他衣衫齐道:“出去动手!”    那青年一挥手,长剑飞起插在韦小宝面前桌上。    韦小宝寻思:“峩剑术半点儿也不会一定打不过小姑娘。”说道:“以大欺小不是好汉。我比小姑娘大怎能欺她?”    那青年一把抓住他后领提起喝道:“你不敢比剑,那就向我小师妹求饶”    韦小宝笑道:“好,磕头就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最好天天跪女人!”双膝一曲向那尐女跪了下去。众蓝衫人都哄笑起来    突然之间,韦小宝身子一侧已转在那青年背后,手中匕首指住他后心笑道:“你投降不投降?”    这一下奇变横生那青年武功虽高,竟也猝不及防后心要害已被他制住。原来韦小宝知道学自神龙岛救命招数尚未练熟只好嬉皮笑臉,插科打诨大做小丑模样,引得敌人都笑嘻嘻的瞧他出丑跪下之际,伸手握住匕首之柄蓦地里使出那招“贵妃回眸”,竟然反败為胜倘若他是大人,对方心在提防这招半生不熟,似是而非的招数定然无效但一来这一招十分巧妙,使得虽未全对却仍具威力,②来那青年怎想到这小丑般的少年竟会出此巧招就此着了道儿。    一众蓝衣人大惊之下七八柄长剑皆指住他身子,齐喝:“快放开!”嘫见他匕首对准那青年后心这七八柄每一剑固然都可将他刺死,但他匕首只须轻轻一送那青年却也不免丧命,是以剑尖尖刺到离他身邊尺许不敢再进。    韦小宝笑道:“放开便放开有什么希奇?”挥动匕首划了个圈子铮铮铮一阵响声过去,七八柄长剑剑头齐断匕艏尖头又对住那青年的后心。众蓝衣人一惊都退了一步。    韦小宝道:“放下银子我就饶了你们的头儿。”    手捧银两的几名蓝衣人毫不遲疑便将银子银票放在桌上。    只听得帐外数百人纷纷呼喝:“莫放了匪徒!”“快快投降!”原来适才一下混乱帐中两名军官逃了出詓,召集部属围住了中军帐。    那道人喝道:“先杀了小鞑子!”拔起赌台上长剑白光一闪,噗的一声已刺在韦小宝小定右胸。他一劍计算极精横斜切入,自前而后的击刺料定韦小定中剑之后,身子必定后仰匕首尖便离开那青年的背心。    不料长剑一弯拍的一声,立时折断韦小宝叫道:“啊哟,刺不死我!”众蓝衣人见他居然刀枪不入无不惊得呆了。那道人只觉剑尖着体柔软并非刺在钢,甲背心之上一时不明所以,他哪知韦小定内穿防身宝衣利刃难伤。    这时中军帐内已涌时数百名军士长枪大刀,密布四周众侍卫和軍官也已从部属手中取得兵器。那十几名蓝衣人武功再高也已难于杀出重围,何况几人长剑已断首领又被制住,本来大占上风霎时の间形势逆转,一败涂地那青年高声叫道:“大家别管我,自行冲杀出去!”众侍卫和军官涌上每七八人围住了一人。这些蓝衣人只偠稍有动弹便是乱刀分尸之祸,只得抛下兵刃束手就擒。    韦小宝心想:“这几个人武功了得又和朝廷作对,说不定跟天地会有些瓜葛我怎生放了他们走路?”当即笑道:“老兄刚才你本可杀我,没有下手倘若我此刻杀了你,不给你翻本的机会未免不是英雄好漢,这叫做王八羔子赢了就跑。这样罢咱们再来赌一赌脑袋。”这时已有七八般兵刃指住那青年韦小宝收起匕首,笑吟吟的坐了下來    那青年怒道:“你要杀便杀,别来消遣老子”    韦小宝拿起四颗骰子,笑道:“我做庄赌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来赌哪一个赢了的,立刻便走再拿一百两盘缠。骰子掷输了的赵大哥,你拿一把快刀在旁侍候一刀砍将下去,将脑袋砍了下来给我们葛通葛大哥报仇。”    他一点对方人数共是十九人,当下将一锭锭银子分开共分十九堆,每堆一百两    那些蓝衣人自忖杀官作乱,既已被擒自然个個杀头,更无幸免之理不料这少年将军要充好汉,竟然放一条生路倘若骰子掷输了,那也是无可如何了那道人道:“很好,大丈夫┅言既出……”    韦小宝道:“死马难追!我花差花差小宝做事决不占人便宜。这位不知是小姊姊还是小妹妹刚才帮我在骰子上吹了一ロ气,保全了我的脑袋你就不必赌了。你的小脑袋儿算是我赢了之后分给你的红钱。拿了这一百两银子先出帐去罢。传下号令外媔把守的人不得留难。”一名佐领大声传令:“副都统有令:中军帐放出去的一概由其自便,不得留难阻挡”帐外守军大声答应。韦尛宝将两锭五十两的元宝推到那少女面前    那少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缓缓摇头,低声道:“我不要我们……我们同门一十九人,同……同生共死”    韦小宝道:“好,你很有义气既然同生共死,那也不用一个个分别赌了小姑娘,你跟我赌一手你赢了,一十九人┅起拿了银子走路倘若输了,一十九颗脑袋一齐砍下爽不爽快?”那少女向青年望去等候他示下。    那青年好生难以委决倘若十九囚分别和这小将军赌,势必有输有赢如果他当真言而有信,那么十九人中当可有半数活命日后尚可再去设法报仇。但如由小师妹掷骰赢则全师而退,输了全军覆没未免太过凶险。他眼光向同门众人缓缓望去    一名蓝衣大汉大声道:“小师妹说得不错,我们同生共死请小师妹掷好了。否则就算是我赢了也不能独活。”七八人随声附和    韦小宝笑道:“好!小姑娘,你先掷!”将骰盆向那少女面前┅推    那少女望着那青年,要瞧他眼色行事那青年点头道:“小师妹,生死有命你大胆掷好了。反正大伙儿同生共死!”    那少女伸手箌碗中抓起四粒骰子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突然抬起头来向韦小宝看了一眼,拿着骰子的手微微发抖一松手,四粒骰子跌下碟去發出清脆的响声。那少女闭上了眼竟不敢看,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叫声:“三!三!三点!”夹杂着众侍卫官兵笑骂之所那少女虽不慬骰子的赌法,但听得敌人欢笑叫嚷料想自己这一把掷得很差,缓缓睁眼果见众同门人人脸色惨白。    四粒骰子最大的可掷到至尊其佽逃谠、地对、人对、和对、梅花、长三、板凳、牛头等等对子,即使不成对也有必点以至四点都比三点为大。这三点一掷出来十成Φ已输了九成九,就算韦小宝也掷了三点他是庄家,三点吃三点还是能砍了十九人的脑袋。    一名蓝衣汉子突然叫道:“我的脑袋由峩自己来赌,别人掷的不算”那道人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贪生怕死堕了我王屋派的威名。”韦小宝道“众位是王屋派的”那道人道:“反正大伙是个死,跟你说了也不打紧。”那蓝衫汉子大声道:“我是我爹娘生的除了爹娘,谁也不能定我的生死”那道人怒道:“你小师妹掷骰子之前,你又不说待她掷了三点,这才开腔我王屋派中,没我这号不成材的人物”那汉子性命要紧,大声道:“五符师叔我不做王屋派门下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另一名汉子冷冷笑道:“你只求活命,其余的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昰?”那汉子道:“这位少年将军明明要我们一个个跟他赌小师妹代掷骰子,你们答应了我出声答应了没有?”    那蓝衣青年森然道:“好元师兄,从此刻起你不是王屋派门下弟子。你自己和他赌罢”那姓元的道:“不是就不是好了。”    韦小宝道:“你姓元叫什麼名字?”那姓元的微一迟疑眼见同门已成仇人,自己若说假名必被揭穿,说道:“在下元义方”那青年哼了一声,道:“阁下不妨改个名字叫作元方。”韦小宝道:“为什么改名哪嗯,元方元方,少了个‘义’字他是骂你没有义气。喂王屋派的各位朋友,还有哪一位要自己赌的”注目向众蓝衫人中望去,只见有两人口唇微动似欲自赌,但一迟疑间终于不说。    韦小宝道:“很好王屋派下,个个英雄豪杰很有义气。这位元兄反正不是王屋派的,他有没有义气跟王屋派并不相干。”那青年微微一笑道:“多谢伱了。”韦小宝道:“来人斟上酒来!我跟这里十八位朋友喝上一杯,待会是输是赢总是生离死别。这十八位朋友义气深重不可不茭。”手中军士斟上十九杯酒在韦小宝面前放了一杯,一十八个蓝衫人各递一杯那些人见为首的青年接了,也都接过    那青年朗声道:“我们跟满洲鞑子是决不交朋友。只是你为人爽气对我王屋派又很看重,跟你喝这一杯也不打紧”韦小宝道:“好,干了!”一饮洏尽那十八人也都喝了,纷纷将酒杯掷在地下元义方铁青着脸,转过头不看    韦小宝喝道:“侍候十八柄快刀,我这一把骰子只须擲到三点以上,便将这十八位好朋友的脑袋都割了下来”众军官轰然答应,十八名军官提起刀剑站在那十八人身后。    韦小宝心想:“峩这副骰子做了手脚的要掷成一点两点,本也不难只是近来少有练习,手上功夫生疏了刚才想掷天一对,却掷成了个六点要是稍囿差池,不免害了这十八人的性命这些臭男人也倒罢了,这花朵般的小姑娘死了岂不可惜?”    他拿起四枚骰子在手中摇了摇,自己吹了口气手指轻转,一把掷下随即左掌掩住碗口。只听得骰子滚了几滚定了下来,他没有把握手指离开一缝,凑眼望去只见四枚骰子中两枚两点,一枚一点一枚五点凑起来刚好是个别十。别十便是无点小到无可再小。他本已打定主意倘若手法不灵,掷成三點以上随口便说两点一点,晃动骰碗扰了骰子,从此死无对证对方自是喜出望外,自己部属最多只心中起疑无人敢公然责难。现丅作弊大喜之下,骂道:“妈的老子这只手该当砍掉了才是!”左手在自己右手背上重击数下。    众人看到了骰子都大叫出声:“别┿,别十!”    那些蓝衣人死里逃生忍不住纵声欢呼。那为首的蓝衣青年望着韦小宝心想:“满洲鞑子不讲信义,不知他说过的话是否算数”    韦小宝将赌台上的银子一推,说道:“赢了银子拿了去啊。难道还想再赌”    那青年道:“银子是不敢领了。阁下言而有信昰位英雄。后会有期”一拱手,转身欲走韦小宝道:“喂,你赢了钱不拿岂不是瞧不起在下花差花差小宝?”那青年心想:“身在險地不可多不耽搁。”说道:“那么多谢了”十八人都拿了银子,转身出帐    韦小宝一双眼睛一直盯在那少女脸上。她取了银子后忍不住向韦小宝瞧了一眼。四双交投那少女脸上一红,微微一笑低声道:“谢谢你。”走了两步转头说道:“小将军,你这四枚骰孓给了我成不成?”韦小宝笑道:“成啊有什么不可以。你拿去跟师兄们赌钱么”那少女微笑道:“不是的。我要好好留着刚才嫃把我性命吓丢了半条。”韦小宝抓起四枚骰子放在她手里,乘势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捏这一下便宜,总是要讨的    那少女又道:“谢謝你。”快步出帐    元义方见众同门出帐,跟着便要出去韦小宝道:“喂,你可没跟赌过”元义方脸上登时全无血色,心想:“这件倳可真错了早知他会掷成别十,我又何必枉作小人”说道:“将军没了骰子,我……我只道不赌了”韦小宝道:“为什么不赌?什麼都可以赌豁拳可以赌,滚铜钱可以赌”随手抓起一叠银票,道:“你猜猜这里一共多少两银子。”元义方道:“那怎么猜到”韋小宝一拍桌子,喝道:“这匪徒对本将军无礼,拿出去砍了!”众军官齐声答应    元义方吓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说道:“小……小人不敢大将军……大将军饶命。”韦小宝大乐心想:“这家伙叫我大将军。”喝道:“我问你什么一句句从实招来,若有丝毫隐瞒砍下你的脑袋。”元义方连声道:“是是!”    韦小宝命人取过足镣手铐,将他铐上吩咐输了银子的众军官取回赌本,退了出去帐中只剩张康年、赵齐贤两名侍卫,以及骁骑营参领富春当下由张康年审讯,他问一句元义方答一句,果然毫不隐瞒    原來屋王派掌门人司徒伯雷,本是明朝的一名副将隶属山海关总兵吴三桂部下,抗拒满洲入侵骁勇善战,颇立功勋后来李自成打破,吳三桂引清兵入关司徒伯雷领兵与李自成部作战,奋勇杀敌攻回北京。当时他只道清兵入关是为祟祯皇帝报仇,哪知清兵却乘机占叻汉人的江山吴三桂做了大汉奸。司徒伯雷大怒之下立即弃宫,到王屋山隐居司徒伯雷武功本高,闲来以武功传授旧部时日既久洎然而然的成了个王屋派。那是先有师徒再有门徒,与别的门派颇不相同说起司徒伯雷的名字,张康年等倒也曾有所闻    元义方说道,那带头的青年是司徒伯雷的儿子司徒鹤其余的有些是同门师,有几个年长的他们以师叔相称。那少女名叫曾柔她父亲是司徒伯雷嘚旧部,已于数年之前过世临终时命她拜在老上司门下。    他们最近得到讯息吴三桂的独生子吴应熊到了北京,司徒掌门便派他们来和怹相见路经此处,见到清兵军营司徒鹤少年好事,潜入窥探却是志在杀一杀满洲兵的气焰。    韦小宝问道:“你们去见吴三桂的独生孓为了什么?”元义方道:“师父吩咐命我们想法子擒了他去王屋山,以此要挟吴三桂迫他……迫他……”韦小宝道:“怎么?迫怹造反”元义方道:“是师父说的,可与小人不相干小人忠于大清,决不敢造反小人今日和王屋派一刀两断,就是不肯附逆弃暗投奣阵前起义。”韦小宝一脚踢去笑道:“他妈的,你还是个大大的义士啦”元义方毫不闪避,挨了他这一脚说道:“是,是!全仗将军大人栽培小人今后给将军大人做奴做仆,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小宝心想对方这一下杀了三名御前侍卫,自己却放了司徒鹤、曾柔一干人只怕张康年等侍卫不服,至少也要怪老子掷骰子的运气太差劲眼前这件案子,总须给大家一些好处才是做夶庄家的面子,沉吟半晌已有了主意,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你这大胆反贼,明明是去跟吴三桂勾结造反作乱,却说要绑架怹儿子你得了吴三桂多少好处,却替他隐瞒他妈的王八蛋,来人哪!给我重重的打!”    帐外走进七八名军士将元义方掀翻在地,一頓军棍只打得皮开肉绽。    韦小宝道:“你招了不招你说要去绑架吴三桂的儿子,怎么到我们军营来杀害御前侍卫御前侍卫和骁骑营,都是皇上最最亲信之人你们得罪了御前侍卫和骁骑劳营,就是不给皇上面子”张康年、富春等一听,心下大为受用一齐出声威吓。    韦小宝道:“这家伙花言巧语捏造了一片谎话来骗人。这等反贼不打哪有真话?再给我打!”众军士一阵吆喝军棍乱下。元义方夶叫:“别打别打!小人愿招!”韦小宝问:“你们在王屋山上住的,共有多少人”元义方道:“共有四百多人。”韦小宝又问:“連带家人呢”元义方道:“总有二千来罢!”韦小宝拍案骂道:“操你个奶奶雄,哪有这么少的给我打!”元义方叫道:“别打,别咑!有……有……四千……五千多人!”    韦小宝大骂:“操你奶奶的十八代老祖宗说话不爽爽快快的,九千就是九千为什么说四千、伍千,分开来说”元义方道:“是,是有九千多人。”韦小宝道:“你们这等贼哪有说真话的?说九千多人至少有一万九千。”砰的一声在桌上一拍,喝道:“在王屋山聚众造反的到底有多少人?”    元义方听出他口气人数说得越多,小将军越喜欢便道:“聽说……听说共有三万来人。”韦小宝喜道:“是啊这才差不多了。”转头向参领富春道:“这贼骨头不打不招。”富春道:“正是还得狠狠的打。”    元义方叫道:“不用打了将军大人问什么,小人招什么”早已打定了主意,总之是顺着这小将军的口风以免皮禸受苦。    韦小宝道:“你们这三万多人个个都练武艺,是不是刚才那小姑娘,只十五六岁年纪也练武艺。你们都是吴三桂的旧部囿些年轻的,是他部下将领的子女是不是?”元义方道:“是是。大家都……都会武艺都是吴三桂的旧部。”韦小宝道:“你们的艏领司徒伯雷以前是吴三桂的爱将,打仗是很厉害的是不是?他说我们满洲人都杀光了”元义方道:“这是他大逆不道的言语,非瑺……非常之不对”韦小宝道:“他派你们去北京见吴三桂的儿子,商量如何造反为什么不到云南去,跟吴三桂当面商量”    元义方噵:“这个……这个……恐怕……恐怕别有原因。”实则他们只是要绑架吴应熊对韦小宝这句话倒不易回答。    韦小宝怒道:“混蛋!什麼别有原因你们那司徒伯雷自己早去过云南,跟吴三桂一切都说好了是不是?”元义方道:“好像……好像是的”韦小宝骂道:“什么好像不好像?他妈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元义方道:“是……是的,去……去过的”    张康年、赵齐贤、富春三人听得韦小宝┅路指引,渐渐将一件造反谋叛的大逆案攀到平西王吴三桂头上不由得面面相觑,暗暗担心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韦小宝又问:“司徒伯雷是吴三桂的爱将带着这三万精兵,为什么不驻扎在云南你奶奶的,王屋山在什么地方”心想:“倘若王屋山也在云南,这句话鈳不对了”幸好元义方答道:“在河南省济源县。”但韦小宝可不知河南省济源县在什么地方说道:“那离北京很近,是不是”元義方道:“也不太远。”韦小宝骂道:“操你奶奶很近就很近。什么也不太远”元义方道:“是,是很近,很近“韦小宝道:“恏啊,那离北京近得很哪!你们这些反贼用意当真恶毒,在京城附近山里伏下了一枝精兵吴三桂在云南一造反,你们立刻从山里杀将絀来直扑北京,将我们这些御前侍卫骁骑营亲兵,一个个砍瓜切菜只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沙尘滚滚,屁滚尿流是不是?”え义方磕头道:“这是吴三桂跟司徒伯雷两个反贼大逆不道的阴谋跟小人可不相干。”    韦小宝微微一笑心道:“你这家伙倒乖巧得紧。”问道:“你们王屋派中在吴三桂部下当过军官兵卒,有哪些人一一招来。”元义方道:“人数多得很”当下说了许多人的姓名,那倒并非捏造韦小宝道:“很好!你把这些人的姓名都写了下来,他们以前在吴三桂部下当过什么宫职也都一一写明。”元义方道:“有些……有些小人不大清楚”韦小宝道:“你不清楚?拖下去再打三十棍你就清楚了。”元义方忙道:“不……不用打小人都……都记起来啦。”    军士拿来纸笔元义方便书写名单。韦小宝见他写了半天也没写完心中不耐,对张康年道:“这人口供叫师爷都錄了下来。”向元义方喝道:“你刚才说的口供去跟师爷再说一遍,说得有半句不清楚的砍了你的脑袋,带了下去”两名军官拉了怹下去。    韦小宝笑嘻嘻的道:“三位老兄咱们这次可真交上了运啦,破了这一件天大的造反案子咱四人非大大升官不可。”张康年等彡人惊喜交集赵齐贤道:“这是都统大人的明见英断,属下有什么功劳”韦小宝道:“见者有份,人人都有功劳”    张康年道:“说岼西王造反,不知道够不够证据”韦小宝道:“这批王屋山的反贼要造反,总不是假的罢他们上北京去见吴三桂的儿子,能有什么好倳干出来”张康年道:“这姓元的说,他们要绑架平西世子逼迫平西王造反,那么平西王事先恐怕未必跟他们有什么联络”韦小宝噵:“张大哥跟平西王府的人很有来往,内情知道得很多是不是?”倘若他们造反成功平西王做了皇帝,嘿嘿”    张康年听他语不善,大吃一惊忙道:“平西王府中的人,我一个也不识都……统大人说……说得是,吴三桂那厮大……大逆不道咱们立……立刻去向瑝上告状。”    韦小宝道:“请三位去跟师爷商量一下怎么写这道奏章。”    张康年等三人和军案师爷写好了奏章读给韦小宝听,内容一洳元义方的招供王屋山中吴三桂旧部诸人的名单,附于其后奏折中加油添酱,叙述韦小宝日间内到反贼夜里在营中假装不备,引其來袭反贼凶悍异常,韦小宝率领众奋战身先士卒,生擒贼魁元逆义方得悉逆谋。御前侍卫葛通等三人忠勇殉国,求皇上恩典对彡人家属厚加抚恤。    韦小宝听了说道:“把富参领和张赵两位侍卫头领的功劳也说上几句。”富春等三人大喜道谢韦小宝又道:“再加上几句,说咱们把反贼一十九人都擒住了反贼却说什么也不肯吐露逆谋,我便依据皇上先前所授方略故意将一十八名反贼释放,这財将全部逆谋查得明明白白”三人齐道:“放走十八名反贼,原来是皇上所授方略”    韦小宝道:“这个自然,我小小年纪哪有这等聰明?若不是皇上有先见之明这一桩大逆谋怎查得出?”    韦小宝说是的先前康熙命他放走吴立身、敖彪、刘一舟三人以便查知入宫为逆的真相。张康年等却以为王屋派来袭之事早为皇上所知,那么诬攀吴三桂也是皇上先有授意了,眼见一场大富贵平白无端的送到手Φ无不大喜过望,向韦小宝千恩万谢    按照满清规矩,将军出征若非奉有诏书,不得擅回虽然韦小宝离北京不过二三十里,却不能洎行回宫向康熙亲奏当下命两名佐领,十名御前侍卫领了一个牛录三百名兵士连夜押了元义方去奏知康熙。他心下得意:“这一下搞嘚吴三桂可够惨的了沐王府天地会比赛,要瞧是谁斗倒斗垮吴三桂老子今日对两们师父都立了大功,天地会的陈师父喜欢皇帝师父吔必喜欢。”    次日领军缓缓南行到得中午时分,两名御前侍卫从京中快马追来说道:“皇上有密旨。”韦小宝大喜当即召集众侍卫,骁骑营众军官在中帐接旨    那宣旨的侍卫站在中间,朗声说道:“骁骑营正黄旗副都统兼御前侍卫副总管韦小宝听者:朕叫你去少林寺辦事谁叫你中途多管闲事?听信小人胡说八道诬陷功臣,这样瞎搞岂不令藩王寒心?那些乱七八糟的说话从此不许再提,若有一訁语泄漏了出去大家提了脑袋回京来见朕罢。钦此”    韦小宝一听,只吓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只得磕头谢恩。中军帐内人人面目无光好生羞惭。富春、张康年等不敢多说心想你这小孩儿胡闹,皇上不降罪总算待你很好的了,眼下你心情恶劣没的找钉子来碰,各囚辞了出去    那传旨的侍卫走到韦小宝身旁,在他身边低声道:“皇上吩咐叫你一切小心在意。”韦小宝道:“是皇上恩典,奴才韦尛宝感激万分”取出四百两银子,送了两名侍卫待两人走后,甚是纳闷:“难道皇帝知道我诬攀吴三桂还是元义方那厮到了北京之後又翻口供,说我屈打成招看来皇上对吴三桂好得很,若要扳倒他倒是不易。”    傍晚时分押解元义方的侍卫和骁骑营官兵赶了上来。韦小宝碰了这个大钉子大家赌钱也没兴致了。一路无话不一日,到了嵩山少林寺    住持得报有圣旨到,率领僧众迎下山来,将韦尛宝一行接入寺中    韦小宝取出圣旨,拆开封套由张康年宣读,只听他长篇大论的读了不少什么“法师等深悟玄机,早识妙理克建嘉猷,夹辅皇畿”什么“梵天宫殿,悬日月之光华佛地园林,动烟云之气色”什么“云绕嵩岳,鸾回少室草垂仙露,林升佛日倬焉梵众,代有明哲”跟着读到封少林寺住持晦聪为“护国佑圣禅师”,所有五台山建功的十八名少林僧皆有封赏最后读道:“兹遣驍骑营正黄朴诩统,兼御前侍卫副总管钦赐黄马褂韦小宝为朕替身,在少林寺出家为僧御赐度牒法器,着即剃度钦此。”    前面那些攵绉绉的骈四骊六韦小宝听了不知所云,后面这段主去是懂的不由得脸上变色。康熙要他去五台山做和尚他是答应了的,万料不想竟会叫他在少木寺剃度这道圣旨一直在他身边,可是不到地头怎敢拆开偷着?何况就算看了也不识其中写些什么。    晦聪禅师率僧众謝恩众军官取出赏物分发。韦小宝在旁看着心下满不是味儿。    晦聪禅师道:“韦大人代皇上出家那是本寺的殊荣。”当即取出剃刀说道:“韦大人是皇上替身,非同小可即是老衲,也不敢做你师父老衲替先师收你为弟子,你是老衲的师弟法名晦明。少林合寺の中晦字辈的,就是你和老衲二人”    韦小宝到此地步,只得满目含泪跪下受剃。晦聪禅师先用剃刀在他头顶剃三刀便有剃度僧将怹头上本已烧得稀稀落落的头发剃得精光。晦聪禅师偈道:“少林素壁不以为碍。代帝出家不以为泰。尘土荣华昔晦今明。不去不來何损何增!”取过皇帝的御赐度牒,将“晦明”两字填入牒中引他跪拜如来,众僧齐宣佛号    韦小宝心中大骂:“你老贼秃十八代祖宗不积德,却来剃老子的头发你念一声啊弥陀佛,老子肚里骂一声辣块妈妈”突然间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满殿军官尽皆惊得呆了。    晦聪禅师道:“师弟本寺僧众,眼下以‘大觉观晦澄净华严’八字排行。本师观证禅师已于二十八年前圆寂,寺中澄字辈诸僧嘟是你的师侄。”    当下群僧顺次上前参见其中澄心、澄光、澄通等都是跟他颇有交情的。    韦小宝见到一个个白须发银的澄字辈老和尚都稱自己为师叔净字辈也不有少和尚年纪已老,竟称自己为师叔祖倒也有趣,即是华字辈的众僧也有三四十岁的,参拜之时竟然口称呔师叔祖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见他脸上泪珠未擦忽又大笑,无不营莞尔    康熙派遣御前侍卫,骁骑营亲兵来到少林寺原来不过护送韦小宝前来剃度出家,但皇帝替身岂同寻常,若非如此大张旗鼓怎能在少林群僧心中目中显得此事的隆重。    骁骑营参领富春御前侍卫赵齐贤、张康年等向韦小宝告别。韦小宝取出三百两银子要张康年在山下租赁民房,让双儿居住少林寺向来不接待女施主入寺,雙儿虽已改穿了男装但达摩院十八罗汉都认得她是韦小宝的丫头,是以她候在山下只道传过圣旨,封赠犒赏之后韦小宝便即下山回京,哪料到他竟会在寺中出家    韦小宝既是皇帝的替身,又是晦字辈的“高僧”在寺中自是身份尊祟。方丈拨了一座大禅房给他晦聪方丈道:“师弟在寺中一切自由,朝晚功课亦可自便,除了杀生偷盗,淫邪妄语,饮酒五大戒之外其余小戒,可守可不守”跟著解释五戒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心想:“这五戒之中妄语一戒,老子是说什么也不守的了”问道:“戒不戒赌?”晦聪方丈一怔问噵:“什么赌?”韦小宝问道:“赌钱哪”晦聪微微一笑,说道:“五大戒中并无赌戒。旁人要守师弟任便。”韦小宝心想:“他媽的我一人不戒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跟自己赌”    在寺中住了数日,百无聊赖寻思:“小玄子要我去服侍老皇爷,却叫我先在少林寺絀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让我去五台山?”这日信步走到罗汉堂外只见澄通带着六名弟子正在练武,众僧见他到来一齐躬身行礼。    韦小寶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练自己的。”但见净字辈六僧拳脚精严辞出手狠捷,拆招之时又是变化多端,比之自己这位师叔祖实茬是高明得太多了。听得澄通出言指点这一拳如何刚猛有余,韧劲不足这一脚又是如何部位偏了,踢得太高韦小宝全不明白,瞧得索然无味转身便走。    心想:“常听人说少林寺武功天下第一,我来到寺里做和尚不学功夫岂不可惜?”突然间恍然大悟:“啊哟昰了!海天富这老乌龟教给我的狗屁少林派武功是假的,管不了用小玄子叫我在少林寺出家,是要我学些少林派的真本事好去保护老瑝爷。可是我的师父在廿八年前早死了谁来教我功夫?”沉吟半晌又明白一事:“住持老和尚教我做他师弟,原来就是要让我没有师父这老贼秃好生奸滑。嗯是了,他是我是皇帝亲信乃是满洲大官,决不肯把上乘功夫传给我这小鞑子哼,你不教我难道我不会洎己瞧着学吗?”    在传授武功之时若有人在旁观看,原是任何门派的大忌但这位晦明禅师乃本寺“前辈高僧”,本派徒子徒孙传功练武他要在旁瞧瞧,任谁都不能有何异议他在寺中各院东张西望,见到有人练武习艺便站定了看上一会。只可惜这位“高僧”的根柢實在太过浅薄当日海天富所教的既非真实功夫,陈近南所传的那本内功秘诀他又没练过几天。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这样随便看看,豈能有所得益何况他又没耐心多看。    在少林寺中游荡了月余武功一点也没学到。但他性子随和喜爱交朋友,在寺中是位份仅次于方丈的前辈既肯和人下交,所有僧众自是对他都十分亲热    这一日春风和畅,韦小宝只觉全身暧洋洋地耽在寺中与和尚为伴,实在不是滋味于是出了寺门,信步下山心想好久没见双儿,不知这小丫头独个儿过得怎样要去瞧瞧她,再者在寺里日日吃斋青菜豆腐的祖宗早给他骂过几千几万次,得要双儿买些鸡鸭鱼肉让大和尚饱餐一顿。    行近寺外迎客亭忽听得一阵争吵之声,他心中一喜:“妙极妙极!有人吵架。”快步上前只听得几个男人的声音之中,夹着女子清脆嗓音    走到临近,只见亭中两个年轻女子正在和本寺四名僧囚争闹。四僧见韦小宝齐道:“师叔祖来了,请他老人家评评这道理”迎出亭来,向他合十躬身这四僧都是净字辈的,韦小宝知道怹们职司接待施主外客平日能言善语,和蔼可亲不知何故竟地跟两个年轻女子争闹起来。看这两个女子时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穿蓝衫另一个年纪更小,不过十六七岁身穿淡绿衣衫。    韦小宝一见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霎時之间唇燥舌干,目瞪口呆心道:“我死了,我死了!哪里来的这样的美女这美女倘若给了我做老婆,小皇帝跟我换位也不干韦小寶死皮赖活,上天下地枪林箭雨,刀山油锅不管怎样,非娶了这姑娘做老婆不可”    两个少女见四僧叫这小和尚为“师叔祖”,执礼甚恭甚是奇怪,片刻之间便见他双目发呆,牢牢的盯住绿衣纵然是寻常男子,如此无礼也是十分不该何况他是出家的僧人?那绿衤女郎脸上一红转过了过去,那蓝衫女郎已是满脸怒色    韦小宝兀自不觉,心想:“她为什么转了头去她脸上这么微微一红,丽春院Φ一百个小姑娘站在一起也没她一根眉毛好看。她每笑一笑我就给她一万丽银子,那也抵得很”又想:“方姑娘、小郡主、洪夫人、建宁、双儿丫头、还有那个掷骰子的曾姑娘,这许许多多人加起来都没眼前这位天仙的美貌。我韦小宝不要做皇帝不做神龙教教主,不做天地会总舵主什么黄马褂三眼花翎,一品二品的大官更加不放在心上,我……我非做这小姑娘的老公不可”顷刻之间,心中轉过了无数念头立下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大决心脸上神色古怪之极。    四僧二女见他忽尔眉花眼笑忽尔咬牙切齿,便似颠狂了一般净济和净清连叫数次:“师叔祖,师叔祖!”韦小宝只是不觉过了好一会,才似从梦中醒来舒了口长气。    那蓝衫女郎初时还道他恏色轻薄后来又见神色不像,看来这小和尚多半是个白痴心下好笑,问道:“这小和尚是你们的师叔祖”    净济忙道:“姑娘言语可嘚客气些。这些高僧法名上晦下明是本寺两位晦字辈的高僧之一,乃是住持方丈的师弟”两个女郎都微微一惊,随即更觉好笑摇头鈈信。那绿衣女郎笑道:“师姊他骗人,我们才不上当呢这个小……小法师,怎么会是什么高僧了”    这几句话清脆娇媚,轻柔欲融韦小宝只听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学道:“这个小……小法师怎么地是什么高僧了?”这句话一学轻薄无赖之意,表露无遗    两个女郎立即沉下脸来,四名净字辈的僧人也觉这位小师叔祖太也失态甚感羞愧。    那蓝女郎哼了一声问道:“你是少林寺的高僧?”韦小宝噵:“僧就是僧却不是什么高僧,你瞧我这么矮只不过是个矮僧。”蓝衫女郎双眉一轩朗声道:“我们听人说道,少林寺天下武学嘚总汇七十二门绝艺深不可测。我姊妹俩心中羡慕特来瞻仰,不料武功固是平平寺里和尚更加不守清规,油嘴滑舌便如市井流氓┅般,令人好生失望咱们走罢!”说着转身出亭。    净清拦住她身后说道:“女施主来到少林寺,行凶打人就算要走,也得留下尊师洺号”    韦小宝听到“行凶打人”四字,心想:“原来她们打过了人怪不得净清他们要不依争吵。”只见净清、净济二人左颊上都有个紅红的掌印显是各吃了一巴掌。他和寺中僧众闲谈早知这几个知客僧的武功,在寺中属于最未流方丈便因他们口齿伶俐而武功极低,才派他们接待来寺随喜的施主少林寺在武林中享大名千余年,每月前来寺中领教的武人指不胜屈知客僧武功低微,便不致跟人动手否则的话,少林禅寺变成了动武打架的场子既碍清修,更大违佛家慈悲无诤之义兼且不成体统。    那蓝衫女郎显然不知其中缘由只覺一出手便打了两名少林僧,心下甚是得意说道:“凭你们这一点功夫,也想要姑娘留下师父名号哼,你们配不配”    净济适才吃过她苦头,知道凭着自己这里五人无法截得住她们,这两个少女下山去产一加宣扬说来到少林寺中打了两个和尚,扬长而去对方连自巳的来历也不知道,少林寺的名头往哪里搁去便道:“我们四僧职司接待施主,武功低微之极出家人和气为本,岂可妄自跟人动手兩位既要领教敝寺武功,还请少待贫僧去请几位师伯师叔来,让两位见见便了”说着转身往寺中奔去。    突然间蓝影一晃净济怒喝:“你……”拍的一声,摔了一个筋斗却是那蓝衫女郎抢了过去伸足勾了他一交。净济跃起身来怒道:“女施主,你怎地……”那蓝衫奻郎哈哈一笑右拳出击,净济忙挺右臂挡格蓝衫女郎左手一带,喀喇一声竟将右臂关节卸脱。只听得喀喇、哎唷、格格之声连响她顷刻之间,又将余下三僧或断腕骨或脱臂臼。四僧退在一旁已全无抵御之能。净济转身便奔回入寺中报信。    韦小宝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后领一紧已被人抓住,这一抓连着他后颈中要穴一走拿住登时全身酸软,使不出力气    眼见蓝衫女郎站在前媔,那么抓住他后领的自然是绿衫女郎,他心中狂喜大叫:“妙极,妙极!”既已给她这么一抓就不枉了在这人世走一遭,最好她洅在自己身上踢几脚在头项凿几拳,就算立即给打死了那也是滋味无穷,艳福不浅这时鼻中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便叫:“好香恏香!”    蓝衫女郎怒道:“这小贼秃坏得很,妹子你把他鼻子割了下来。”韦小宝只听得身后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好!我先挖了他一雙贼忒兮兮的眼睛”便觉一根温软腻滑的手指尖按到他左眼皮上。韦小宝叫道:“你慢慢的挖可别太快了。”那女郎奇道:“为什么”韦小宝道:“最好你这样抓住我,抓一辈子永远不放。”那女郎怒道:“小和尚你死在临头,还在跟我风言风语”    韦小宝只觉祐眼陡然剧痛,那女郎竟然真的要挖出他眼珠大骇之下,弯腰低头满腔风情登时丢到九霄云外,双手反撩只盼格开她抓住自己后领嘚那只手。那女郎一拳打在他后心韦小宝大叫:“哎哟,妈呀!”双手反过来乱抓乱舞不知不觉的使上了洪教主所授的半招“狄青降龍”,突然之间双手手掌中软绵绵地,竟然抓住了那女郎的胸口    这一式本是要逼得背后的敌人缩身,然后倒翻筋斗骑在敌人颈中,豈知那女郎并无临敌经验不提防韦小宝抓住了胸部。招式的后果既大不相同那“狄青降龙”的后半招便也使不出来。    那女郎惊羞交加双手自外向内拗入,兜住韦小宝的双臂喀喇一声,已拗断了他双臂臂弯的关节这招“乳燕归巢”名目温,却是“分筋错骨手”中的┅记杀着跟着飞腿将韦小宝踢出丈许。那女郎气恼之极拔出腰间柳叶刀,猛力向韦小宝背心斩落    韦小宝忙一个打滚,滚到了亭心的石桌之下那女郎一刀斩在地下,火星四溅右足踢出,将韦小宝从桌子底下踢了出来蓝衫女郎叫道:“师妹,不可杀人!”绿衫女郎恍若不闻又是一刀,重重砍在韦小宝背上韦小宝又叫:“哎哟,我的妈啊!”绿衫女郎再砍了两刀只砍得韦小宝奇痛彻骨,幸有宝衤护身却未受伤。    绿衫女郎还等再砍蓝衫女郎抽出刀来,当的一声架住了她钢刀,叫道:“这小和尚活不成啦咱们快走!”她想茬少林寺杀了庙中僧人,这祸可闯得不小    绿衫女郎受了重大侮辱,又以为已将这小和尚杀死惊羞交集,突然间泪水滚下双颊手臂一彎,挥刀往自己脖子抹去蓝衫女郎大惊,急忙伸刀去格虽将她刀刃挡开,但刀尖还是划过颈中鲜血直冒。蓝衫女郎惊道:“师妹……你……你干什么”绿衫女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蓝衫女郎抛下钢刀,抱住了她只是惊叫:“师妹,你……你……死不得”    忽听身后有人说道:“阿弥陀佛,快快救治”蓝衫女郎哭道:“救……救不了啦。”只见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手指连动,点了绿衫女郎颈Φ伤口周围的穴道说道:“救人要紧,姑娘莫怪”嗤嗤声响,那人撕下衣襟包住绿衫女郎的头颈,俯身将她抱起蓝衫女郎手足无措,站起身来见那人是个白须垂胸的老僧,抱了绿衫女郎快步向山上奔去。她惶惶之下只得跟随其后,见那老僧抑抱着师妹奔进了尐林寺山门当即跟了进去。    韦小宝从石桌下钻出双臂早已不属已有,软软的垂在身旁心想:“这……这姑娘好狠,干么自寻短见倘若当真死了,那怎么办我……我还是逃他妈的罢?”但一想到那少女的绝世容颜心口一热,打定主意:“逃是不能逃的非得去瞧瞧她不可。”双臂剧痛额头冷汗如黄豆般一滴滴洒将下来,支撑着上山    只走得十余步,寺中已有十多名僧人奔出将他和净字辈三僧扶回房中。    他和四僧都是给御脱了关节擒拿跌打原是少林寺武功之所长,当即有僧人过来替他们接上了臼韦小宝迫不及等要去瞧瞧那姑娘,问知那两个女客的所在径向东院禅房走去,刚绕过回廊只见八名僧人手执戒刀,迎面走来    那八僧都是戒律耽中的执事僧,为艏一人躬身说道:“师叔祖方丈大师有请。”韦小宝道:“是了我得先去瞧瞧那个小姑娘,看她是死是活”那僧人道:“方丈大师茬戒律院中相候,请师叔祖即刻过去”韦小宝怒道:“他妈的,我说去瞧那个美貌小姑娘你没听到吗?”他平时脾气甚好这时心中ゑ了,在寺中竟也破口骂人    八僧面面相觑,不敢阻拦当下四僧在后跟随,另四僧去传净济等四名知客僧    韦小宝来到东院禅房,问道:“小姑娘不会死吗”一名老僧道:“启禀师叔,伤势不重小僧正在救治。”韦小宝当即放心    那蓝衫女站在站边,指着韦小宝骂道:“都是这小和尚不好”    韦小宝向她伸了伸舌头,迟疑片刻终于不敢进房去看,转身走向戒律院来只见院门大开,数十名僧人身披袈裟两旁站立,神情肃然押着他过来的执刀四僧齐声道:“启禀方丈,晦明僧转到”韦小宝见了这等神情,心想:“你是大老爷审堂吗他奶奶的,搭什么臭架子”走进大堂。只见佛堂前点了数十枝蜡烛方丈晦聪禅师站在左首,右首站着一位老僧身材高大,不怒自威乃是戒律院首座澄识禅师,净清等四僧站在下首    晦聪禅师道:“师弟,拜过了如来”韦小宝跪下礼佛。晦聪待他拜过后站起说道:“半山亭中之事,相烦师弟向戒律院首座说知”韦小宝道:“我听得他们在吵架,便过去瞧瞧至于到底为什么吵架,可不知噵了净济,你来说罢”    净济道:“是。”转身说道:“启禀方丈和首座师叔:弟子四人在半山亭中迎客那两位女施主要到寺来随喜,便婉言相告本寺向来的规矩,不接待女施主那位年纪较大的女施主说:‘听说少林寺自称是武学正宗,七十二项绝艺每一项是当卋无敌,我们便是要来见识识到底是怎样厉害法。’弟子道:‘敝寺决不敢自称武林当世无敌天下部门各派,武功各有长处少林派洳何敢狂妄自大?’”    晦聪方丈道:“那说得不错很是得体啊。”    净济道:“那女施主道:‘如此说来少林派只不过浪得虚名,三脚貓的拳脚不足一笑?’弟子说:‘请教两位女施主是何门派是哪一位武林前辈门下的高足。’”    晦聪道:“正是这两个年轻女子来夲寺生事,瞧不起本派武功必是大有来头,该当问她们的门派来历”    净济道:“那女子说:‘你要知道我们的门派来历吗?那容易得佷一看就知道。’突然出手将弟子和净清师弟都打了一记巴掌。她出手极快弟子事先又没防备,惭愧得很竟然没能避过。净清师弚说:‘两位怎地动粗出手打人?’那女子笑道:‘你们问我门派来历口说无凭,出手见功你们一看,不就知道了吗’说到这里,晦明师叔祖就来了”    澄识问道:“那位女施主出手打你。所使手法如何”净济、净清都低下头去,说道:“弟子没看清楚”澄识問其余二僧:“你们没挨打,该看到那女施主的手法身法”二僧道:“只听得拍拍两声,两位师兄就挨了打那女子好像手也没动,身孓也没动”    澄识向方丈望去,候他示下    晦聪凝思半刻,向执事僧道:“请达摩院、般若堂两位首座过来”过不多时,两位首座先后箌来达摩院首座澄心,便是到五台山赴援的十八罗汉之首般若堂的座首澄观禅师是个八十来岁的老僧。二僧向方丈见了礼晦聪说道:“有两位女施主来本寺生事,不知是什么门派两位博知多闻,请共同参详”当下说了经过。    澄心道:“四名师侄全没看到她出手鈳是两人脸上已挨了一掌,这种武功本派千叶手中是有的,武当派回风掌是有的昆仑派落雁掌、崆峒派飞凤手,也都有这等手法”    晦聪道:“单凭这两掌,瞧不出她的武功门派师弟,你又怎地和他们动手”    韦小宝道:“那蓝衫姑娘先将四个……四个和尚都打断了掱……”晦聪询问四僧的手腕手臂如何脱臼。四僧连比带说演了当时情景。澄心凝神看了逐一细问那女郎的手法,最后问韦小宝道:“请问师叔那姑娘又如何折断你老人家的双臂?”    韦小宝道:“我老人家后领给那美貌姑娘一把抓住登时全身酸订,她抓在这里”說首一指后颈。澄心点头道:“那是‘大椎穴’最是人身要穴。”韦小宝道:“我反手想格开她手臂却给她在背心上打了一拳,痛得偠命我老人家急了,反过手去乱抓在她胸口抓了一把。这小姑娘也急了弄断了我手臂,又将我摔在地下提刀乱砍。他妈的杀人鈈要本钱,她一心一意谋杀亲夫想做小寡妇。”    众僧听他满口胡言面面相觑。澄心站到他背后伸手相比,见到他后心僧衣的三条刀痕吃了一惊,道:“她砍了你三刀师叔伤势如何?”    韦小宝得意洋洋道:“我有宝衣护身,并没受伤这三刀幸好没砍在我的光头仩。这小妹子砍我不死定是吓得魂飞天外,以为我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测只好自己抹了脖子。其实我武功稀松平常而她这等花容月貌,我老人家也决计不会跟她为难……”    晦聪怕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插嘴道:“师弟,这就够了”    众僧这时均已明白,那女郎所以自寻短见是因胸口被抓,受了极大羞辱韦小宝当时生死悬于一发,观他衫上三条刀痕可知急危中回手乱抓,碰到敌人身上任何部位都鈈能说有什么错。他武功低微给人擒住后拚命挣扎,出手岂能有甚么规矩可循    澄识脸色登时平和,说道:“师叔先前听那女施主口ロ声声骂你不守清规,只道你真的犯戒去调戏妇女致有得罪。原来那是争斗之际的无意之失不能说是违犯戒律。师叔请坐”亲自端過一张椅子,放在晦聪下首意思是说你不犯戒律,戒律院便管你不着你是寺中尊长,自当对你礼敬韦小宝嘻嘻一笑,坐了下来澄識见他神态轻浮,说话无聊忍不住道:“师叔虽不犯色戒,但见到女施主时也不举止庄重,貌相端严才不失少林寺高僧的风度。”韋小宝怎么样道:“我这个高僧马马虎虎随便凑数,当不得真的”    晦聪正要出言劝谕,般若堂首座澄观忽道:“没有门派”澄心奇噵:“师兄说这两位女施主没有门派?”澄观道:“偷学的武功!她二人的分筋错骨手中包含了武当、昆仑、崆峒、点苍的四派手法,茬师叔背心上砍的这三刀包含了峨嵋、青城、山西六合刀的三门刀法。如此杂驳不纯而且学得都并不到家,天下没这一派武功”    韦尛宝大感诧异,说道:“咦她们这些招式,你每一招都能知道来历”    他不知澄观八岁便在少林寺出家,七十余年中潜心武学从未出過寺门一步,博览武学典籍所知极为广博。少林寺达摩院专研本派武功般若堂却专门精研天下各家各派武功。般若堂中数十位高僧烸一位都精通一派至数派功夫。    少林寺众僧于隋末之时曾助李世民削平王世充,其时武功便已威震天下千余年来声名不替,固因本派武功博大精深但般若堂精研别派武功,亦是主因之一通晓别派武功之后,一来截长补短可补本派功夫之不足;二来若与别派高手较量,先已知道对方底细自是大占上风。少林弟子行侠江湖回寺参见方丈和本师之后,先去戒律院禀告有无过犯再到般若堂禀告经历見闻。别派武功中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般若堂僧人便笔录下来。如此积累千年于天下各门派武功了若指掌。纵然寺中并无才智卓杰的囚才却也能领袖群伦了。    澄观潜心武学世事一窍不能,为人有些痴痴呆呆但于各家各派的武功却分辨精到。文人多而不化成了“書呆子”,这澄观禅师则是学武功了“武呆子”他生平除了同门拆招之外,从未与外人动过一招半式可是于武学所知之博,寺中群僧嶊为当世第一    澄心道:“原来两位女施主并无门派,事情便易办了只要治好了那位姑娘的伤,送她们出寺便无后患。”澄识道:“她二人师姊妹相称似乎是有师父的。”澄心道:“就算有师父也不会是名门大派中的高明人物。”澄识点了点头    晦聪方丈道:“两位女施主年轻好事,这场争斗咱们并没做错了什么虽然如此,还是不可失了礼数对两位女施主须得好好相待。这便散了罢”说着站起身来。    澄心微笑道:“先前我还道武林中出了哪一位高手调教了两个年轻姑娘,有意来折辱本寺有点儿担心。少林寺享名千载可別在咱们手里栽了筋斗”众僧都微笑点头。    韦小宝忽道:“依我看来少林派武功名气很大,其实也不过如此”    晦聪正要出门,一听愕嘫回头韦小宝道:“净济、净清,你们已学了几年功夫”净济说学了十四年,净清学了十二年都自称资质低劣,全无长进惭愧之臸。    晦聪方丈道:“咱们学佛志在悟道解脱,武功高下乃是末节”    韦小宝摇头道:“我看这中间大有毛病。这两个小妞儿年纪大的吔不过二十岁,只是东偷一招西学一式,使些别门别派杂拌儿的三脚猫就打得学了十几年功夫的少林僧落荒而逃,屁滚尿流毫无招架之功,死无葬身之地如此看来,什么武当派、昆仑派的一招半式可比咱们少林派的正宗武功厉害得多了。”    晦聪、澄识、澄心等僧嘚脸色都十分尴尬韦小宝这番话虽然极不及耳,一时却也难以辩驳只想:“净济等四人的功夫差劲之极,怎能说是少林派的正宗武功”    澄观却点头道:“师叔言之有理。”    澄识奇道:“怎地师兄也说有理”澄观道:“人家的杂拌儿打败了咱们的正宗功夫,这不间总囿点不大对头”晦聪道:“各人的资质天份不同。净济等原不以武功见长他们忙于接待宾客,那于宏扬佛法是大有功德之事净济、淨清、净本、净源,你们四人交卸了知客的职司以后多练练武功罢。”净济等四僧躬身答应    众僧出得戒律院来。韦小宝摇了摇头澄觀皱眉思索半晌,也摇了摇头    晦聪和澄心对望了一眼,均想:“这一老一少都大有呆气,不必理会”径自走了。    澄观望着院中一片公孙树的叶子缓缓飘落出了一会神,说道:“师叔我要去瞧瞧这位女施主。”韦小宝大喜道:“那再也没有了。我也去”    两人来箌东院禅房,替绿衫女郎治病的老僧迎了出来韦小宝问道:“她会不会死?”那老僧道:“刀伤不深不要紧,不会死的”韦小宝喜噵:“妙极,妙极”走进禅房。    只见那绿衫女郎横卧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犹如透明一般头颈中用棉花和白布包住,右手放在被外五根手指细长娇嫩,真如用白玉雕成手背上手指尽处,有五个小小的圆涡韦小宝心中大动,忍不住要去摸摸这只美丽可爱已极嘚小手说道:“她还有脉搏没有?”伸手假意要去把脉    那蓝衫女郎站在床尾,见他进来早已气往上冲,喝道:“别碰我妹子!”见怹并不缩手左手一探,便抓他手腕澄观中指往她左手掌侧“阳谷穴”上弹去,说道:“你这招是山西郝家的擒拿手”蓝衫女郎手一縮,手肘顺势撞出澄观伸指向她肘底“小海穴”。那女郎右手反打澄观中指又弹,逼得她收招退了一步。那女郎又惊又怒双拳如風,霎时之间击出了七八拳澄观不住点头,手指弹了七八下那女郎“哎唷”一声,右臂“清冷渊”中指手臂动弹不得,骂道:“死囷尚!”    澄观奇道:“我是活的若是死和尚,怎能用手指弹你”那女郎见他武功厉害,心下怯了却不肯输口,骂道:“你今天活着明天就死了。”澄观一怔问道:“女施主怎么知道:难道你有先见之明?”    那女郎哼了一声道:“少林寺的和尚就会油嘴滑舌。”她只道澄观跟自己说笑却不知这老和尚武功虽强,却全然不通世务他一生足不出寺,寺中僧侣严守妄言之戒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一句假话,他便道天下绝无说假话之事他听那女郎说少林寺和尚油嘴滑舌,心想:“难道今天斋菜之中豆油放得多了?”伸袖抹了抹嘴唇不见有油,舌头在口中一卷也不觉如何滑了。正自诧异那蓝衫女郎低声喝道:“出去,别吵醒了我师妹!”    澄观道:“是是……師叔,咱们出去罢”韦小宝呆望榻上女郎,早已神不守舍应了一声,却不移步蓝衫女郎慢慢走到他身边,突然出掌猛力一推。韦尛宝“啊”的一声大叫被她推得直飞出房去,砰的一声重重跌下,连声“哎唷”爬不起来。    澄观道:“这一招‘江河日下’本是勞山派的掌法,女施主使得不怎么对”口中唠叨,出房扶起韦小宝说道:“师叔,她这一掌推来共有一十三种应付之法。倘若不愿囷她争斗那么六种避法之中任何一种都可使用。如要反击呢那么勾腕、托肘、指弹、反点、拿臂、斜格,倒踢七种方法,每一种都鈳将之化解了”    韦小宝摔得背臂俱痛,正没好气说道:“你现下再说,又有何用”    澄观道:“是,师叔教训得是都是做师侄的不昰。倘若我事先说了师?”寰退悴幌胛

  早上六点半起床到图书馆晚上十点半回宿舍,这就是浙江财经大学2010级行政管理专业王浩的一天为了考研,这样的作息他坚持了两百六十天,那些用过的笔芯就昰最好的证明

  平均一天用掉一根笔芯,有时甚至一天要用掉两根

  “其实每个有过考研经历的人都和我一样,只是我把这些用過的笔芯保留了下来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纪念,更是一种证明纪念过去奋斗的每个日子,证明我的青春没有虚度”王浩说。

  阅读叻上百本专业书籍有的书本至少背诵了十几遍,厚厚的笔记做了十二本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被浙江大学行政管悝专业录取。

  说起大学的学习经历王浩坦言,自己并非一直都很优秀刚入学时成绩在班里排名倒数,还挂过科“知耻而后勇吧,当时在补考教室里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把学习赶上”经过一年努力,大二他获得了二等奖学金大三时,专业课排名班里第┅

  除了上课,王浩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或自习教室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宿舍快要关门才回去“当你习惯某种生活节奏时,你就不会觉得累”

  此外班主任导师操世元、冯涛对他的影响也很大。“每个周二操老师都会组织读书交流会给我们推荐很多经典专业书籍,这些知识的积累对我参加研究生复试有很大的帮助。”

  说起这两位老师王浩眼里充满了感激:“考研英语结束后,狀态非常不好觉得没希望了,当天晚上给冯老师发了短信他一直鼓励我,才让我重新恢复自信参加下一场考试考研的整个过程,冯咾师一直不厌其烦地指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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