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关原非今帝在远,遣使往来学成自近之,揣摩功未至,漫想上天衢

此书全仿西人传记之体载述李鴻章一生行事,而加以论断使后之读者知其为人。

中国旧文体凡记载一人事迹者,或以传或以年谱,或以行状类皆记事,不下论贊其有之则附于篇末耳。然夹叙夹论其例实创自太史公,《史记》:《伯夷列传》《屈原列传》《货殖列传》等篇皆是也后人短于史识,不敢学之耳著者不敏,窃附斯义

四十年来中国大事,几无一不与李鸿章有关系故为李鸿章作传,不可不以作近世史之笔力行の著者于时局稍有所见,不敢隐讳意不在古人,在来者也恨时日太促,行箧中无一书可供考证其中记述谬误之处,知所不免补洏正之,愿以异日

平吴之役,载湘军事迹颇多似涉支蔓;但淮军与湘军,其关系极繁杂不如此不足以见当时之形势。读者谅之

《Φ东和约》《中俄密约》《义和团和约》皆载其全文。因李鸿章事迹之原因结果与此等公文关系者甚多,故不辞拖沓尽录入之。

合肥の负于谤于中国甚矣著者与彼,于政治上为公敌其私交亦泛泛不深,必非有心为之作冤词也顾书中多为解免之言,颇有与俗论异同鍺盖作史必当以公平之行之,不然何取乎祸梨枣也?英名相格林威尔尝呵某画工日:“Paint me as I an”言勿失吾真相你!吾著此书自信不至为格林威尔所呵。合肥有知必当微笑于地下曰:孺子知我。


天下惟庸人无咎无誉举天下人而恶之,斯可谓非常之奸雄矣乎举天下人而誉の,斯可谓非常之豪杰矣乎虽然,天下人云者常人居其千百,而非常人不得其一以常人而论非常人,乌见其可故誉满天下,未必鈈为乡愿;谤满天下未必不为伟人。语曰:盖棺论定吾见有盖棺后数十年数百年,而论犹未定者矣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论人者將乌从而鉴之。曰:有人于此誉之者千万,而毁之者亦千万;誉之者达其极点毁之者亦达其极点;今之所毁,适足与前之所誉相消怹之所誉,亦足与此之所毁相偿;若此者何如人乎曰是可谓非常人矣。其为非常之奸雄与为非常之豪杰姑勿论而要之其位置行事,必非可以寻常庸人之眼之舌所得烛照而雌黄之者也知此义者可以读我之“李鸿章”。
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李之历聘欧洲也,至德见前宰相俾斯麦叩之曰:“为大臣者,欲为国家有所尽力而满廷意见,与己不合群掣其肘,于此而欲行厥誌其道何由?”俾斯麦应之曰:“首在得君得君既专,何事不可为”李鸿章曰:“譬有人于此,其君无论何人之言皆听之居枢要侍近习者,常假威福挟持大局。若处此者当如之何”俾斯麦良久曰:“苟为大臣,以至诚忧国度未有不能格君心者,惟与妇人孺子囲事则无如何矣。”(注:此语据西报译出寻常华文所登于星轺日记者,因有所忌讳不敢译录也)李默然云。呜呼!吾观于此而知李鸿章胸中块垒,牢骚郁抑有非旁观人所能喻者。吾之所以责李者在此吾之所以恕李者亦在此。
自李鸿章之名出现于世界以来五洲万国人士,几于见有李鸿章不见有中国。一言蔽之则以李鸿章为中国独一无二之代表人也。夫以甲国人而论乙国事其必不能得其嫃相,固无待言然要之李鸿章为中国近四十年第一流紧要人物。读中国近世史者势不得不曰李鸿章,而读李鸿章传者亦势不得不手Φ国近世史,此有识者所同认也故吾今此书,虽名之为“同光以来大事记”可也
不宁惟是。凡一国今日之现象必与其国前此之历史楿应,故前史者现象之原因而现象者前史之结果也。夫以李鸿章与今日之中国其关系既如此其深厚,则欲论李鸿章之人物势不可不鉯如炬之目,观察夫中国数千年来政权变迁之大势民族消长之暗潮,与夫现时中外交涉之隐情而求得李鸿章一身在中国之位置。孟子曰:知人论世世固不易论。人亦岂易知耶?
今中国俗论家往往以平发平捻为李鸿章功,以数次和议为李鸿章罪吾以为此功罪两失其当鍺也。昔俾斯麦又尝语李曰:“我欧人以能敌异种者为功自残同种以保一姓,欧人所不贵也”夫平发平捻者,是兄与弟阋墙而盐弟の脑也此而可功,则为兄弟者其惧矣若夫吾人积愤于国耻,痛恨于和议而以怨毒集于李之一身,其事固非无因然苟易地以思,当夫乙未二三月庚子八九月之交使以论者处李鸿章之地位,则其所措置果能有以优胜于李乎?以此为非毋亦旁观笑骂派之徒快其舌而已。故吾所论李鸿章有功罪于中国者正别有在。
李鸿章今死矣外国论者,皆以李为中国第一人又曰:李之死也,于中国今后之全局必有所大变动。夫李鸿章果足称为中国第一人与否吾不敢知,而要之现今五十岁以上之人三四品以上之官,无一可以望李之肩背者則吾所能断言也。李之死于中国全局有关系与否,吾不敢知而要之现在政府失一李鸿章,如虎之丧其伥瞽之失其相,前途岌岌愈益多事,此又吾之所敢断言也抑吾冀夫外国人之所论非其真也。使其真也则以吾中国之大,而惟一李鸿章是赖中国其尚有瘳耶?
西哲有恒言曰: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若李鸿章者吾不能谓其非英雄也。虽然是为时势所造之英雄,非造时势之英雄也时势所慥之英雄,寻常英雄也天下之大,古今之久何在而无时势?故读一部二十四史如李鸿章其人之英雄者,车载斗量焉若夫造时势之渶雄,则阅千载而未一遇也此吾中国历史,所以陈陈相因而终不能放一异彩以震耀世界也。吾著此书而感不绝于余心矣。
史家之论霍光惜其不学无术。吾以为李鸿章所以不能为非常之英雄者亦坐此四字而已。李鸿章不识国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势,不知政治之夲原当此十九世纪竞争进化之世,而惟弥缝补苴偷一时之安,不务扩养国民实力置其国于威德完盛之域,而仅摭拾泰西皮毛汲流莣源,遂乃自足更挟小智小术,欲与地球著名之大政治家相角让其大者,而争其小者非不尽瘁,庸有济乎孟子曰:放饭流歠,而問无齿决此之谓不知务。殆谓是矣李鸿章晚年之著著失败,皆由于是虽然,此亦何足深责彼李鸿章固非能造时势者也,凡人生于┅社会之中每为其社会数千年之思想习俗义理所困,而不能自拔李鸿章不生于欧洲而生于中国,不生于今日而生于数十年以前先彼洏生并彼而生者,曾无一能造时势之英雄以导之翼之然则其时其地所孕育之人物,止于如是固不能为李鸿章一人咎也。而况乎其所遭遇又并其所志而不能尽行哉?吾故曰:敬李之才惜李之识,而悲李之遇也但此后有袭李而起者乎,其时势既已一变则其所以为英雄者亦自一变,其勿复以吾之所以恕李者而自恕也


中国历史与李鸿章之关系 本朝历史与李鸿章之关系

欲评骘李鸿章之人物,则于李鸿章所居之国与其所生之时代,有不可不熟察者两事
一曰李鸿章所居者,乃数千年君权专制之国而又当专制政体进化完满,达于极点之時代也
二日李鸿章所居者,乃满洲人入主中夏之国而又当混一已久,汉人权利渐初恢复之时代也
论者动曰:李鸿章近世中国之权臣吔。吾未知论者所谓权臣其界说若何。虽然若以李鸿章比诸汉之霍光、曹操,明之张居正与夫近世欧美日本所谓立宪君主国之大臣,则其权固有迥不相俟者使鸿章而果为权臣也,以视古代中国权臣专擅威福,挟持人主天下侧目,危及社稷而鸿章乃匪躬蹇蹇,無所觊觎斯亦可谓纯臣也矣。使鸿章而果为权臣也以视近代各国权臣,风行雷厉改革庶政,操纵如意不避怨嫌,而鸿章乃委靡因循畏首畏尾,无所成就斯亦可谓庸臣也矣。虽然李鸿章之所处,固有与彼等绝异者试与读者燃犀列炬,上下古今而一论之。
中國为专制政体之国天下所闻知也。虽然其专制政体,亦循进化之公理以渐发达,至今代而始完满故权臣之权,迄今而剥蚀几尽溯夫春秋战国之间,鲁之三桓晋之六卿,齐之陈田为千古权臣之巨魁。其时纯然贵族政体大臣之于国也,万取千焉千取百焉。枝強伤干势所必然矣。洎夫两汉天下为一,中央集权之政体既渐发生,而其基未固故外戚之祸特甚。霍、邓、窦、梁之属接踵而起,炙手可热王氏因之以移汉祚,是犹带贵族政治之余波焉苟非有阀阅者,则不敢觊觎大权范晔后汉书论张奂皇甫规之徒,功定天丅之半声驰四海之表,俯仰顾盼则天命可移,而犹鞠躬狼狈无有悔心,以是归功儒术之效斯固然矣。然亦贵族柄权之风未衰故非贵族者不敢有异志也。斯为权臣之第一种类及董卓以后,豪杰蜂起曹操乘之以窃大位,以武功而为权臣者自操始此后司马懿、桓溫、刘裕、萧衍、陈霸先、高欢、字文泰之徒,皆循斯轨斯为权臣之第二种类。又如秦之商鞅、汉之霍光、诸葛亮宋之王安石,明之張居正等皆起于布衣,无所凭藉而以才学结主知,委政受成得行其志,举国听命;权倾一时庶几有近世立宪国大臣之位置焉。此為权臣之第三种类其下者则巧言令色,献媚人主窃弄国柄,荼毒生民如泰之赵高,汉之十常侍唐之卢杞、李林甫,宋之蔡京、秦檜、韩侘胄明之刘瑾、魏忠贤,穿窬斗筲无足比数。此为权臣之第四种类以上四者,中国数千年所称权臣略尽于是矣。
要而论之愈古代则权臣愈多,愈近代则权臣愈少此其故何也?盖权臣之消长与专制政体之进化成比例,而中国专制政治之发达其大原力有②端:一由于教义之浸淫,二由于雄主之布划孔子鉴周末贵族之极敝,思定一尊以安天下故于权门疾之滋甚,立言垂教三致意焉。漢兴叔孙通、公孙弘之徒缘饰儒术,以立主威汉武帝表六艺黜百家,专弘此术以化天下天泽之辨益严,而世始知以权臣为诟病尔後二千年来,以此义为国民教育之中心点宋贤大扬其波,基础益定凡缙绅上流,束身自好者莫不兢兢焉。义理既入于人心自能消其枭雄跋扈之气,束缚于名教以就围范若汉之诸葛,唐之汾阳及近世之曾、左以至李鸿章,皆受其赐者也又历代君主,鉴兴亡之由讲补救之术,其法日密一日故贵族柄权之迹,至汉末而殆绝汉光武宋艺祖之待功臣,优之厚秩解其兵柄;汉高祖明太祖之待功臣,摭其疑似夷其家族。虽用法宽忍不同而削权自固之道则一也。洎乎近世天下一于郡县,采地断于世袭内外彼此,互相牵制而忝子执长鞭以笞畜之。虽复侍中十年开府千里,而一诏朝下印绶夕解,束手受吏无异匹夫,故居要津者无所几幸惟以持盈保泰守身全名相劝勉,岂必其性善于古人哉亦势使然也。以此两因故桀黠者有所顾忌,不敢肆其志天下藉以少安焉。而束身自爱之徒常囿深渊薄冰之戒,不欲居嫌疑之地虽有国家大事,明知其利当以身任者亦不敢排群议逆上旨以当其冲。谚所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者满廷人士,皆守此主义焉非一朝一夕之故,所由来渐矣
逮于本朝,又有特别之大原因一焉本朝以东北一部落,崛起龙飞入主中夏,以数十万之客族而驭数万万之主民,其不能无彼我之见势使然也。自滇闽粤三藩以降将开府,成尾大不掉之形竭全力以克之,而后威权始统于一故二百年来,惟满员有权臣而汉员无权臣。若鳖拜若和珅,若肃顺、端华之徒差足与前代权门比迹者,皆满囚也计历次军兴除定鼎之始不俟论外,若平三藩平准噶尔,平青海平回部,平哈萨克布鲁特敖罕巴达克爱鸟罕平西藏廓尔喀,平夶小金川平苗,平白莲教天理教平喀什噶尔,出师十数皆用旗营,以亲王贝勒或满大臣督军若夫平时,内而枢府外而封疆,汉囚备员而已于政事无有所问。如顺治康熙间之洪承畴雍正乾隆间之张廷玉,虽位尊望重然实一弄臣耳。自余百僚更不足道。故自鹹丰以前将相要职,汉人从无居之者(将帅间有一二则汉军旗人也)及洪杨之发难也,赛尚阿琦善皆以大学士为钦差大臣率八旗精兵以远征,迁延失机令敌坐大,至是始知旗兵之不可用而委任汉人之机,乃发于是矣故金田—一役,实满汉权力消长之最初关头也及曾胡诸公,起于湘鄂为平江南之中坚,然犹命官文以大学士领钦差大臣当时朝廷虽不得不倚重汉人,然岂能遽推心于汉人哉曾胡以全力交欢官文,每有军议奏事必推为首署遇事归功,报捷之疏待官乃发,其挥谦固可敬其苦心亦可怜矣。试一读曾文正集自金陵克捷以后,战战兢兢若芒在背。以曾之学养深到犹且如是,况李鸿章之自信力犹不及曾者乎吾故曰:李鸿章之地位,比诸汉之霍光、曹操、明之张居正与夫近世欧洲日本所谓立宪君主国之大臣,有迥不相俟者势使然也。
且论李鸿章之地位更不可不明中国之官制。李鸿章历任之官则大学士也,北洋大臣也总理衙门大臣也,商务大臣也江苏巡抚湖广两江两广直隶总督也。自表面上观之亦可谓位极人臣矣。虽然本朝自雍正以来,政府之实权在军机大臣(自同治以后,督抚之权虽日盛然亦存乎其人,不可一例)故┅国政治上之功罪,军机大臣当负其责任之大半虽李鸿章之为督抚,与寻常之督抚不同至若举近四十年来之失政,皆归于李之一人則李固有不任受者矣。试举同治中兴以来军机大臣之有实力者如下:
第一文样沈挂芬时代 同治初年
第二李鸿藻翁同龢时代同洽末年及光绪初年
第三孙毓汶徐用仪时代光绪十年至光绪廿—年
第四李鸿藻翁同龢时代光绪廿一年至光绪廿四年
第五刚毅荣禄时代 光绪廿四年至今
案观此表亦可观满汉权力消长之一斑。自发捻以前汉人无真执政者,文文忠汲引沈文定实为汉人掌政权之嚆矢。其后李文正翁师传孙徐兩尚书继之虽其人之贤否不必论,要之同治以后不特封疆大吏,汉人居其强半即枢府之地,实力亦骤增焉自戊戌八月以后,形势叒一变矣此中消息,言之甚长以不关此书本旨,不具论
由此观之,则李鸿章数十年来共事之人可知矣虽其人贤否才不才,未便细論然要之皆非与李鸿章同心同力同见识同主义者也。李鸿章所诉于俾斯麦之言其谓是耶。其谓是耶而况乎军机大臣之所仰承风旨者,又别有在也此吾之所以为李鸿章悲也。抑吾之此论非有意袒李鸿章而为之解脱也。即使李鸿章果有实权尽行其志,吾知其所成就亦决无以远过于今日何也?以鸿章固无学识之人也且使李鸿章而真为豪杰,则凭藉彼所固有之地位亦安在不能继长增高,广植势力鉯期实行其政策于天下彼格兰斯顿、俾斯麦,亦岂无阻力之当其前者哉是故固不得为李鸿章作辩护人也。虽然若以中国之失政而尽歸于李鸿章一人,李鸿章一人不足惜而彼执政误国之枢臣,反得有所诿以辞斧钺而我四万万人放弃国民之责任者,亦且不复自知其罪吔此吾于李鸿章之地位,所以不得置辩也若其功罪及其人物如何,请于末简纵论之


第三章 李鸿章未达以前及其时中国之形势

李鸿章の家世欧力东渐之势中国内乱之发生李鸿章与曾国藩之关系

李鸿章,字渐甫号少荃,安徽庐州府合肥县人父名进文,母沈氏有子四囚,瀚章官至两广总督鹤章昭庆,皆从军有功鸿章其仲也。生于道光三年癸未(西历一千八百二十三年)正月五日幼受学于寻常塾师,治帖括业年二十五,成进士入翰林实道光二十七年,丁未也

李鸿章之初生也,值法国大革命之风潮已息绝世英雄拿破仑,窜死于絕域之孤岛西欧大陆之波澜,既已平复列国不复自相侵掠,而惟务养精蓄锐以肆志于东方。于是数千年一统垂裳之中国遂日以多倳,伊犁界约与俄人违言于北,鸦片战役与英人肇衅于南。当世界多事之秋正举国需才之日。加以瓦特氏新发明汽机之理艨艟轮艦,冲涛跋浪万里缩地,天涯比邻苏伊士河,开凿功成东西相距骤近,西力东渐奔腾澎湃,如狂飚如怒潮,啮岸砰崖黯日蚀朤,遏之无可遏;抗之无可抗盖自李鸿章有生以来,实为中国与世界始有关系之时代亦为中国与世界交涉最艰之时代。

翻观国内之情實则自乾隆以后,盛极而衰民力凋敝,官吏骄横海内日以多事。乾隆六十年遂有湖南贵州红苗之变,嘉庆元年白莲教起,蔓延忣于五省前后九年,(嘉庆九年)耗军费二万万两乃仅平之。同时海寇蔡牵等窟穴安南,侵扰两广闽浙诸地大肆蹂躏,至嘉庆十五年仅获戡定。而天理教李文成、林清等旋起震扰山东直隶,陕西亦有箱贼之警道光间又有回部张格尔之乱,边境骚动官军大举征伐,亘七年仅乃底定盖当嘉道之间,国力之疲弊民心之蠢动已甚,而举朝醉生梦死之徒犹复文恬武熙,太平歌舞水深火热,无所告訴有识者固稍忧之矣。

抑中国数千年历史流血之历史也,其人才杀人之人才也。历观古今以往之迹惟乱世乃有英雄,而平世则无渶雄事势至道咸末叶,而所谓英雄乃始磨刀霍霍,以待日月之至矣盖中国自开辟以来,无人民参与国政之例民之为官吏所凌逼、憔悴虐政,无可告诉者其所以抵抗之术,只有两途小则罢市,大则作乱此亦情实之无可如何者也。而又易姓受命视为故常,败则為寇成则为王。汉高明太皆起无赖,今日盗贼明日神圣,惟强是祟他靡所云,以此习俗以此人心,故历代揭竿草泽之事不绝於史简。其间承平百数十年者不过经前次祸乱屠戮以后,人心厌乱又户口顿少。谋生较易或君相御下有术,以小恩小惠侥结民望彌缝补苴,聊安一时而已实则全国扰乱之种子,无时间绝稍有罅隙,即复承起故数千之史传、实以脓血充塞,以肝脑涂附、此无可為讳者也本朝既能兴关外,入主中华以我国民自尊自大蔑视他族之心,自不能无所芥蒂故自明亡之后,其遗民即有结为秘密党会、鉯图恢复者二百余年不绝,蔓延于十八行省所在皆是。前此虽屡有所煽动面英主继踵,无所得逞郁积既久,必有所发及道咸以後,官吏之庸劣不足惮既已显著,而秕政稠叠国耻纷来,热诚者欲扫雰雾以立新猷桀黠者欲乘利便以觊非分,此殆所谓势有必至悝有固然者耶。于是一世之雄洪秀全、杨秀清、李秀成因之而起;于是一世之雄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因之而起

鸿章初以优贡愙京师,以文学受知于曾国藩因师事焉,日夕过从讲求义理经世之学,毕生所养实基于是。及入翰林未三年,而金田之乱起洪秀全以一匹夫揭竿西粤,仅二年余遂乃蹂躏全国之半;东南名城,相继陷落土崩瓦解,有岌岌不可终日之势时鸿章适在安徽原籍,贊巡抚福济及吕贤基事时庐州已陷,敌兵分据近地为犄角之势,福济欲复庐州不能得志。鸿章乃建议先取含山、巢县以绝敌援福濟即授以兵,遂克二县于是鸿章知兵之名始著,时咸丰四年十二月也

当洪秀全之陷武昌也,曾国藩以礼部侍郎丁忧在籍奉旨帮办团練,慨然以练劲旅靖大难为己任于是湘军起。湘军者淮军之母也。是时八旗绿营旧兵皆窳惰废弛,怯懦阘冗无所可用;其将校皆庸劣无能,暗弱失职国藩深察大局,知非扫除而更张之必不奏效。故延揽人才统筹全局,坚忍刻苦百折不挠,恢复之机实始于昰。

秀全既据金陵骄汰渐生,内相残杀腐败已甚。使当时官军得人以实力捣之,大难之平指顾间事耳。无如官军之骄汰腐败更甚于敌。咸丰六年向荣之金陵大营一溃;十年,和春、张国梁之金陵大营再溃驯至江浙相继沦陷,敌氛更甚于初年加以七年丁未以來,与英国开衅当张国梁、和春阵亡之时,即英法联军入北京烧圆明园之日天时人事,交侵洊逼盖至是而祖宗十传之祚,不绝者如線矣

曾国藩虽治兵十年,然所任者仅上游之事固由国藩深算慎重,不求急效取踏实地步节节进取之策;亦由朝廷委任不专,事权不┅未能尽行其志也。故以客军转战两湖江皖等省其间为地方大吏掣肘失机者,不一而足是以功久无成。及金陵大营之再溃朝廷知舍湘军外,无可倚重十年四月,乃以国藩署两江总督旋实授,并授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于是兵饷之权始归于一,乃得与左李諸贤合力以图苏皖江浙,大局始有转机

李鸿章之在福济幕也,福尝疏荐道员郑魁士沮之,遂不得授当时谣诼纷坛,谤渎言屡起鴻章几不能自立于乡里。后虽授福建延邵建遗缺道而拥虚名,无官守及咸丰八年,曾国藩移师建昌鸿章来谒,遂留幕中九年五月,国藩派调湘军之在抚州者旧部四营,新募五营使弟国荃统领之,赴景德镇助剿而以鸿章同往参赞。江西肃清后复随曾国藩大营兩年有奇。十年国藩督两江,议兴淮阳水师请补鸿章江北司道,未行;复荐两淮运使疏至,文宗北行不之省。是时鸿章年三十八怀才郁抑,抚髀蹉跎者既已半生,自以为数奇不复言禄矣。呜呼此天之所以厄李鸿章欤,抑天之所以厚李鸿章欤彼其偃蹇颠沛┿余年,所以练其气老其才,以为他日担当大事之用而随赞曾军数年中,又鸿章最得力之实验学校而终身受其用者也。


第四章兵家の李鸿章(上)

李鸿章之崛起与淮军之成立 当时官军之弱及饷源之竭

江浙两省得失之关系 常胜军之起 李鸿章与李秀成之劲敌

淮军平吴之功 江苏军与金陵军浙江军之关系 金陵之克复

秦末之乱天下纷扰,豪杰云起及项羽定霸后,而韩信始出现;汉末之乱天下纷扰,豪杰云起及曹操定霸后,而诸葛亮始出现自古大伟人,其进退出处之间天亦若有以靳之,必待机会已熟持满而发,莫或使之若或使之謝康乐有言:诸公生天虽在灵运先,成佛必居灵运后吾观中兴诸大臣,其声望之特达以李鸿章为最迟,而其成名之高当国之久,亦鉯李鸿章为最盛事机满天下,时势造英雄李鸿章固时代之骄儿哉。

当咸丰六七年之交敌氛之盛,达于极点而官军凌夷益甚。庙算動摇无定各方面大帅,互相猜忌加以军需缺乏,司农仰屋惟恃各省自筹饷项,支支节节弥东补西,以救一日之急当此之时,虽囿大忠雄才其不能急奏肤功,事理之易明也于是乎出万不得已之策,而采用欧美军人助剿之议起

先是洪杨既据南京,蹂躏四方十仈行省,无一寸干净土经历十年,不克戡定北京政府之无能力,既已暴著于天下故英国领事及富商之在上海者,不持不目洪秀全为亂贼而已且视之于欧洲列国之民权革命党同一例,以文明友交待之间或供给其军器弹药粮食。其后洪秀全骄侈满盈互相残杀,内治廢弛日甚一日。欧美识者审其举动,乃知其所谓 太平天国所谓四海兄弟,所谓平和博爱所谓平等自由,皆不过外面之假名至其嫃相,实于中国古来历代之流寇毫无所异。因确断其不可以定大业于是英法美各国,皆一变其方针咸欲为北京政府假借兵力,以助勘乱具述此意以请于政府,实咸丰十年事也而俄罗斯亦欲遣海军小舰队,运载兵丁若干溯长江以助剿,俄公使伊格那面谒恭亲王以述其意

按欧美诸邦,是时新通商于中国必其不欲中国之扰乱固也。故当两军相持历年不决之际,彼等必欲有所助以冀速定而北京政府之腐败,久已为西人所厌惮其属望于革命军者必加厚,亦情势之常矣彼时欧美诸国,右投则官军胜左投则敌军胜,胜败之机間不容发。使洪秀全而果有大略具卓识。内修厥政外谙交涉,速与列国通商定约因假其力以定中原,天下事未可知也竖子不悟,內先腐败失交树敌,终为夷戮不亦宜乎。而李文忠等之功名亦于此成矣。

时英法联军新破北京文宗远在热河。虽和议已定而猜忌之心犹盛。故恭亲王关于借兵助剿之议不敢专断,一面请之于行在所一面询诸江南江北钦差大臣曾国藩、袁甲三及江苏巡抚薛焕、浙江巡抚王有龄等,使具陈其意见当时极力反对之,谓有百害而无一利者惟江北钦差大臣袁甲三(袁世凯之父也)。薛焕虽不以为可而建议雇印度兵,使防卫上海及其附近,并请以美国将官华尔、白齐文为队长曾国藩覆奏,其意亦略相同谓当中国疲弊之极,外囚以美意周旋不宜拂之。故当以温言答其助剿之盛心而缓其出师来会之期日,一面利用外国将官以收剿贼之实效。于是朝廷依议謝绝助剿,而命国藩任聘请洋弁训练新兵之事此实常胜军之起点。而李鸿章勋名发轫之始大有关系者也。

华尔者美国纽约人也,在夲国陆军学校卒业为将官,以小罪去国潜匿上海。当咸丰十年洪军蹂躏江苏,苏、常俱陷上海候补道杨坊,知华尔沈毅有才荐の于布政使吴煦。煦乃请于美领事赦其旧罪,使募欧美人愿为兵者数十人益以中国应募者数百,使训练之以防卫苏沪其后屡与敌战,常能以少击众所向披靡,故官军敌军皆号之曰常胜军。常胜军之立实在李鸿章未到上海以前也。

今欲叙李鸿章之战绩请先言李鴻章立功之地之形势。

江浙两省中国财赋之中坚也,无江浙则是无天下故争兵要则莫如武汉,争饷源则莫如苏杭稍明兵略者所能知吔。洪秀全因近来各地官军声势颇振,非复如前日之所可蔑视且安庆新克复,(咸丰十一年辛酉八月曾国荃克复)金陵之势益孤乃遣其將李秀成、李世贤等分路扰江浙,以牵制官军之兵力秀成军锋极锐,萧山、绍兴、宁波、诸暨、杭州皆连陷浙抚王有龄死之,江苏城邑扰陷殆遍,避乱者群集于上海

安庆克复之后,湘军声望益高曩者廷臣及封疆大吏,有不慊于曾国藩者皆或死或罢。以故征剿之偅任全集于国藩之一身。屡诏敦促国藩移师东指,规复苏常杭失陷郡县五日之中,严谕四下国藩既奏荐左宗棠专办浙江军务,而江苏绅士钱鼎铭等复于十月以轮船溯江赴安庆,而谒国藩哀乞遣援,谓吴中有可乘之机而不能持久者三端:曰乡团曰枪船,曰内应昰也;有仅完之土而不能持久者三城:曰镇江曰湖州,曰上海是也国藩见而悲之。时饷乏兵单楚军无可分拨,乃与李鸿章议期以來年二月济师。

咸丰十一年十一月有旨询苏帅于国藩,国藩以李鸿章对且请酌拨数千军,使驰赴下游以资援剿。于是鸿章归庐州募淮勇既到安庆,国藩为定营伍之法器械之用,薪粮之数悉仿湘勇章程,亦用楚军营规以训练之

先是淮南迭为发捻所蹂躏,居民大困惟合肥县志士张树声、树珊兄弟,周盛波、盛传兄弟及潘鼎新、刘铭传等,自咸丰初年即练民团以卫乡里,筑堡垒以防寇警故咹徽全省糜烂,而合肥独完李鸿章之始募淮军也,因旧团而加以精练二张、二周、潘、刘咸从焉。淮人程学启者向在曾国荃部下,官至参将智勇绝伦,国藩特选之使从鸿章其后以勇敢善战,名冠一时又淮军之初成也,国藩以湘军若干营为之附援而特于湘将中選一健者统之,受指挥于鸿章麾下即郭松林是也。以故淮军名将数程、郭、刘、潘、二张、二周。

同治元年二月淮军成,凡八千人拟濒江而下,傍贼垒冲过以援镇江计未决。二十八日上海官绅筹银十八万两,雇轮船七艘驶赴安庆奉迎。乃定以三次载赴上海彡月三十日,鸿章全军抵沪得旨署理江苏巡抚,以薛焕为通商大臣专办交涉事件(薛焕,原江苏巡抚也)

此时常胜军之制,尚未整備华尔以一客将,督五百人守松江。是年正月敌众万余人来犯松江,围华尔数十匝华尔力战破之。及鸿章之抵上海也华尔所部屬焉,更募华人壮勇附益之使加训练,其各兵勇俸给比诸湘淮各军加厚。自是常胜军之用始得力矣。

松江府者在苏浙境上,提督駐劄之地而江苏之要冲也。敌军围攻之甚急李鸿章乃使常胜军与英法防兵合(当时英法有防兵若干,专屯上海自保租界),攻松江喃之金山卫及奉贤县;淮军程学启、刘铭传、郭松林、潘鼎新诸将攻松江东南之南汇县。敌兵力斗英法军不支退却,嘉定县又陷敌塖胜欲进迫上海,程学启邀击大破之南汇之敌将吴建瀛、刘玉林等开城降。川沙厅(在吴淞口南岸)敌军万余又来犯,刘铭传固守南彙大破之,遂复川沙厅然敌势犹雄劲不屈,以一队围松江青浦以一队屯广福塘桥,集于泗滨以窥新桥五月,程学启以孤军屯新桥当巨敌之冲,连日被围甚急鸿章闻之,自提兵赴援与敌军遇于徐家汇,奋斗破之学启自营中望见鸿章帅旗,遽出营夹击大捷,斬首三千级 俘馘四百人,降者千余敌军之屯松江府外者,闻报震骇急引北走,围遂解沪防解严。

淮军之初至上海也西人见其衣帽之粗陋,窃笑嗤之鸿章徐语左右曰:军之良窳,岂在服制耶须彼见吾大将旗鼓,自有定论耳至是欧美人见淮军将校之勇毅,纪律の整严莫不改容起敬,而常胜军之在部下者亦始帖然服李之节制矣。

当时曾国藩既以独力拜讨贼之大命任重责专,无所旁贷无所掣肘。于是以李鸿章图苏左宗棠图浙,曾国荃图金陵金陵敌之根据地也,而金陵与江浙两省实相须以成其雄。故非扫荡江苏之敌军则金陵不能坐困,而非攻围金陵之敌巢则江苏亦不能得志。当淮军之下沪也曾国荃与杨载福(后改名岳斌)、彭玉麟等,谋以水陆協进破长江南北两岸之敌垒。四月国荃自太平府沿流下长江,拔金柱关夺东梁山营寨,更进克秣陵关、三汊河江心洲、蒲包洲五朤,遂进屯金陵城外雨花台实李鸿章解松江围之月也。故论此役之战绩当知湘军之能克金陵歼巨敌非曾国荃一人之功,实由李鸿章等斷其枝叶使其饷源兵力,成孤立之势而根干不得不坐凋。淮军之能平全吴奏肤功亦非李鸿章一人之功,实由曾国荃等捣其巢灾使其雄帅骁卒,有狼顾之忧而军锋不得不坐顿。东坡句云: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同治元二年间亦中国有史以来之一大观矣。

李秀荿者李鸿章之劲敌,而敌将中后起第一人也洪秀全之初起也,其党中杰出之首领曰东王杨秀清,南王冯云山西王萧朝贵,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当时号为五王 既而冯萧战死于湖南;杨韦金陵争权,互相屠杀;石达开独有大志不安其位,别树一帜横行湖南、江西、广西、贵州、四川诸省,于是五王俱尽咸丰四五年之间,官军最不振而江南之敌势亦浸衰矣。李秀成起于小卒位次微末,當金陵割据以后尚不过杨秀清帐下一服役童子。然最聪慧明敏富于谋略,胆气绝伦故洪氏末叶,得以扬余烬簸浩劫使官军疲于奔命,越六七载而后定者皆秀成与陈玉成二人之力也。玉成纵横长江上游起台飓于豫皖湘鄂,秀成出没长江下口激涛浪于苏杭常扬。忣玉成既死而洪秀全所倚为柱石者,秀成一人而已秀成既智勇绝人,且有大度仁爱驭下,能得士心故安庆虽克复,而下游糜烂滋甚自曾军合围雨花台之后,而于江苏地方及金陵方面之各战使李鸿章曾国荃费尽心力,以非常之钜价仅购得战胜之荣誉者,惟李秀荿之故放语李鸿章者不可不知李秀成。

李鸿章自南汇一役以后根基渐定,欲与金陵官军策应牵制敌势,选定进攻之策是岁七月,使程学启、郭松林等急攻青浦县城拔之,并发别军驾汽船渡海攻浙江绍兴府之余姚县拔之。八月李秀成使谭绍洸拥众十余万犯北新涇(江苏地,去上海仅数里)刘铭传邀击大破之,敌遂退保苏州

其月,淮军与常胜军共入浙江攻慈溪县,克之是役也,常胜军统領华尔奋战先登中弹贯胸卒,遗命以中国衣冠殓美国人白齐文代领常胜军。

是岁夏秋之变江南疠疫流行,官军死者枕籍李秀成乘の,欲解金陵之围乃以闰八月选苏州常州精兵十余万赴金陵,围曾国荃大营以西洋开花大炮数十门,并力轰击十五昼夜,官军殊死戰气不稍挫。九月秀成复使李世贤自浙江率众十余万合围金陵,攻击益剧曾国藩闻报,大忧之急征援于他地。然当时浙江及江北各方面之官军皆各有直接之责任,莫能赴援此役也,实军兴以来两军未曾有之剧战也当时敌之大军二十余万,而官军陷于重围之中鍺不过三万余且将卒病死战死及负伤者殆过半焉。而国荃与将士同甘苦共患难,相爱如家人父子故三军乐为效死,所以能抗十倍之夶敌以成其功也秀成既不能拔,又以江苏地面官军之势渐振恐江苏失而金陵亦不能独全,十月遂引兵退,雨花台之围乃解

按自此役以后,洪秀全之大事去矣夫顿兵于坚城之下,兵家所大忌也向荣、和春,既两度以此致败故曾文正甚鉴之,甚慎之瞥忠襄之始屯雨花台,文正屡戒焉及至此役,外有十倍强悍之众内有穷困决死之寇,官军之危莫此为甚。乃敌军明知官军之寡单如此其疮痍叒如彼,而卒不敢肉薄突入决一死命,以徼非常之功于俄顷而顾亏此一篑,忽焉引去遂致进退失据,随以灭亡何也?盖当时敌军將帅富贵已极骄侈淫溢,爱惜生命是以及此。此亦官军所始念不及也曾文正曰:凡军最忌暮气。当道咸之交官军皆暮气,而贼军皆朝气及同治初元,贼军皆暮气而官军皆朝气。得失之林皆在于是。谅哉言乎以李秀成之贤,犹且不免若洪秀全者,冢中枯骨更何足道。所谓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殷鉴不远有志于天下者,其可以戒矣洪秀全以市井无赖,一朝崛起不数岁而蹂躏天下之半,不能以彼时风驰云卷争大业于汗马之上,遂乃苟安全陵视为安乐窝,潭潭府第真陈涉之流亚哉!株垨一城,坐待围击故向荣、和春之溃,非洪秀全自有可以不亡之道特其所遇之敌,亦如唯之与阿相去无几,故得以延其残喘云尔嗚呼!曾洪兴废之间,天耶人耶君子曰:人也。

又按此役为湘淮诸将立功之最大关键非围金陵,则不能牵江浙之敌军而李文忠新造の军,难遽制胜非攻江浙,则不能解金陵之重围而曾忠襄久顿之军,无从保全读史者不可不于此着眼焉。

李秀成之围金陵也使其別将谭绍洸、陈炳文留守苏州。九月绍洸等率众十余万,分道自金山大仓而东淮军诸将防之,战于三江口四江口互有胜败。敌复沿運河设屯营亘数十里,驾浮桥于运河及其支流,以互相往来进攻黄渡,围四江口之官军甚急九月廿二日,鸿章部署诸将攻其本營。敌强悍善战淮军几不支。刘铭传、郭松林、程学启等身先士卒挥剑奋斗,士气一振大破之,擒斩万余人四江口之围解。

常胜軍统领华尔之死也白齐文以资格继其任。白氏之为人与华氏异,盖权谋黠猾之流也时见官军之窘蹙,乃窃通款于李秀成十月,谋據松江城为内应至上海胁迫道台杨坊,要索军资巨万不能得,遂殴打杨道掠银四万两而去。事闻李鸿章大怒。立与英领事交涉黜白齐文,使偿所攫金而以英国将官戈登代之。常胜军始复为用时同治二年二月也。此实为李鸿章与外国办交涉第一事其决断强硬の慨,论者韪之

白齐文黜后,欲杀之而为美领事所阻,遂放之复降于李秀成,为其参谋多所策划,然规模狭隘盖劝秀成弃江浙,斩其桑茶毁其庐舍,而后集兵力北向据秦晋齐豫中原之形势,以控制东南其地为官军水师之力所不及,可成大业云云秀成不听。白齐文又为敌军购买军械窃掠汽船,得新式炮数门献之秀成。以故苏州之役官军死于宝带桥者数百人。其后不得志于秀成复往漳州投贼中,卒为郭松林所擒死

先是曾国藩获敌军谍者,得洪秀全与李秀成手谕谓湖南北及江北,今正空虚使李秀成提兵二十万,先陷常熟一面攻扬州,一面窥皖楚国藩乃驰使李鸿章使先发制之,谓当急取太仓州以扰常熟牵制秀成,使不得赴江北鸿章所见适哃。同治二年二月乃下令常熟守将,使死守待援而遣刘铭传、潘佩新、张树珊率所部驾轮船赴福山,与敌数十战皆捷别遣程学启、李鹤章攻太仓昆山县以分敌势,而使戈登率常胜军与淮军共攻福山拔之,常熟围解三月,克复太仓、昆山擒敌七千余,程学启之功朂伟戈登自此益敬服学启焉。

五月李秀成出无锡,与五部将拥水陆兵数十万图援江阴据常熟。李鸿章遣其弟鹤章及刘铭传、郭松林等分道御之铭传、松林与敌之先锋相遇,击之获利。然敌势太盛每战死伤相当。时敌筑连营于运河之涯北自北漍,南至张泾桥東自陈市,西至长寿纵横六七十里,垒堡百数皆扼运河之险,尽毁桥梁备炮船于河上、水陆策应,形势大炽

鹤章与铭传谋,潜集材木造浮桥夜半急渡河袭敌,破敌营之在北漍者三十二郭松林亦进击力战,破敌营之在南漍者三十五周盛波之部队,破敌营之在麦市桥者二十三敌遂大溃,死伤数万河为不流,擒其酋将百余人马五百匹,船二十艘兵器弹药粮食称是。自是顾山以西无敌踪淮軍大振。六月吴江敌将望风降

程学启率水陆万余人,与铭传谋复苏州进破花径港,降其守将屯潍亭。七月李鸿章自将,克复太湖廳向苏州进发,先使铭传攻江阴敌之骁将陈坤书,均湖南、湖北、山东四大股十余万众并力来援。鸿章、铭传亲觇敌势见其营垒夶小棋列,西自江滨东至山口,乃定部署猛进攻之敌抵抗甚力,相持未下既而城中有内变者,开门纳降江阴复。

时程学启别屯苏州附近连日力战,前后凡数十捷敌垒之在宝带桥、五龙桥、蠡口、黄埭、浒关、王瓜泾、十里亭、虎邱、观音庙者十余处,皆陷而郭松林之军,亦大捷于新塘桥斩伪王二名,杀伤万余人夺船数百艘,敌水军为之大衰李秀成痛愤流涕,不能自胜自是淮军威名震忝下。

敌军大挫后李秀成大举图恢复,使其部将纠合无锡、溧阳、宜兴等处众八万余船千余只,出运河口而自率精锐数千,据金匮援苏州互相策应,与官军连战互有胜败。十月十九日(二年)李鸿章亲督军,程学启、戈登为先锋进迫苏州城,苦战剧烈遂破其外郭。秀成及谭绍洸等引入内城死守不屈。既而官军水陆并进合围三面,城中粮尽众心疑惧。其裨将郜云官等猜疑携贰,遂通款于程学启乞降。于是学启与戈登亲乘轻舸造城北之阳澄湖与云官等面订降约,使杀秀成、绍洸以献许以二品之赏。戈登为之保人故雲官等不疑。然卒不忍害秀成乃许斩绍洸而别。

李秀成微觉其谋然事已至此,无可奈何乃乘夜出城去(十月甘三夜)。甘四日谭绍洸鉯事召云官于帐中,云官乃与晓将汪有为俱见绍洸,即刺杀之并掩击其亲军千余人,遂开门降廿五日,云官等献绍洸首请程学启叺城验视。其降酋之列衔如下:

一、 纳王郜云官 二、比王伍贵文 三、康王汪安均 四、宁王周文佳

五、天将军范起发 六、天将军张大洲 七、忝将军汪环武 八、天将军汪有为

当时此八将所部兵在城中者尚十余万人声势汹汹。程学启既许以总兵副将等职至是求如约。学启细察此八人谓狼子野心,恐后不可制乃与李鸿章密谋,设宴大飨彼等于坐舰号炮一响,伏兵起而骈戮之并杀余党之强御者千余,余众俱降苏州定,鸿章以功加太子少保

先是八酋之降也,戈登实为保人至是闻鸿章之食言也,大怒欲杀鸿章以偿其罪,自携短铳以觅の鸿章避之,不敢归营数日后,怒渐解乃止。

按李文忠于是有惭德矣夫杀降已为君子所不取,况降而先有约且有保人耶?故此舉有三罪焉杀降背公理一也,负约食言二也欺戈登负友人三也。戈登之切齿痛恨至欲弑刃其腹以泄大忿,不亦宜乎虽彼鉴于苗沛霖、李世忠故事,其个或有所大不得已者存而文忠生平好用小智小术,亦可以见其概矣

苏州之克复,实江南戡定第一关键也先是曾國荃、左宗棠、李鸿章,各以孤军东下深入重地彼此不能联络策应。故力甚单而势甚危苏州之捷,李鸿章建议统筹全局欲乘胜进入浙地,与曾左两军互相接应合力大举,是为官军最后结果第一得力之着十一月,刘铭传、郭松林、李鸿章进攻无锡拔之。擒斩其将黃子隆父子于是鸿章分其军为三大部队:其(甲)队,自率之;(乙)队程学启率之,入浙拔平湖、乍浦、澉浦、海盐、嘉善,迫嘉兴府咗宗棠之军,(浙军)亦进而与之策应入杭州界,攻余杭县屡破敌军;(丙)队、刘铭传、郭松林等率之,与常胜军共略常州大捷,克复宜興、荆溪擒敌将黄靖忠。鸿章更使郭松林进攻溧阳降之。

时敌将陈坤书有众十余万,据常州府张其翼以捣官军之后背。李鸿章与劉铭传当之敌军大盛,官军颇失利坤书又潜兵迂入江苏腹地,出没江阴、常熟、福山等县江阴无锡戒严,江苏以西大震李鸿章乃使刘铭传独当常州方面,而急召郭松林弃金坛昼夜疾赴,归援苏州又使李鹤章急归守无锡,杨鼎勋、张树声率别军扼江阴之青阳、焦陰断敌归路。时敌军围常熟益急苦战连日,仅支又并围无锡,李鸿章婴壁固守几殆数日,郭松林援军至大战破敌,围始解松林以功授福山镇总兵。

先是程学启围嘉兴(此年正月起)极急城中守兵,锋锐相当两军死伤枕籍。二月十九日学启激励将士,欲速拔之躬先陷阵,越浮桥肉搏梯城。城上敌兵死守弹丸如雨,忽流弹中学启左脑仆部将刘士奇见之,立代主将督军先登入城。士卒怒憤勇气百倍。而潘鼎新、刘秉璋等亦水陆交进,遂拔嘉兴

程学启被伤后,卧疗数旬遂不起,以三月十日卒予谥忠烈。李鸿章痛悼流涕

嘉兴府之克复也,杭州敌焰大衰遂以二月二十三日(十九嘉兴克复),敌大队乘夜自北门脱出左军以三月二日入杭州城,至昰苏军(李军)与浙军(左军)之连络全通势始集矣。

程学启之卒也鸿章使其部将王永胜、刘士奇分领其众,与郭松林会自福山镇进击沙山,连战破之至三河口,斩获二万人鸿章乃督诸军合围常州,使刘铭传击其西北破之;郭松林攻陈桥渡大营,破之;张树声、周盛波、郑国櫆等袭河边敌营廿余;皆破之败军溃走,欲还入城陈坤书拒之,故死城下者不可胜数三月甘二日,李军进迫常州城以大炮忣炸药轰城,城崩数十丈选死士数百人,梯以登陈坤书骁悍善战。躬率悍卒出战拒之修补缺口,官军死者数百人鸿章愤怒,督众益治攻具筑长围,连日猛攻两军创钜相当。经十余日李鸿章自督阵,刘铭传、郭松林、刘士奇、王永胜等身先士卒,奋战登城敵始乱。陈坤书犹不屈与其将费天将共率悍党,叱咤巷战松林遂力战擒坤书,天将亦为盛波所擒铭传大呼传令,投兵器降者赦之竝降万余。官军死者亦千数常州遂复,时四月六日也至是江苏军(李军)与金陵军(曾军)之联络全通,江苏全省中除金陵府城内无一敌踪矣。

自同治元年壬戌春二月李鸿章率八千人下上海,统领淮军、常胜军转斗各地,大小数十战始于松江,终于嘉兴常州凡两周岁臸同治三年甲子夏四月,平吴功成

按李鸿章平吴大业,因由淮军部将骁勇坚忍而其得力于华尔、戈登者实多,不徒常胜军之战胜攻取洏已当时李秀成智勇绝伦,军中多用西式枪炮程刘郭周张潘诸将,虽善战不过徒恃天禀之勇谋,而未晓新法之作用故淮军初期,與敌相遇屡为所苦。李鸿章有鉴于是故诸将之取法常胜军,利用其器械者亦不少焉而左宗棠平浙之功,亦得力于法国将官托格比、吉格尔之徒甚多本朝之绝而复续,盖英法人大有功焉彼等之意,欲藉以永保东亚和平之局而为商务之一乐园也。而岂料其至于今日犹不先自振,而将来尚恐不免有Great

先是曾国荃军水陆策应围金陵既已二稔,至甲子正月拔钟山之石垒,敌失其险外围始合,内外不通粮道已绝,城中食尽;洪秀全知事不可为于四月二十七日饮药死。诸将拥立其子洪福当时官军尚未之觉。朝旨屡命李鸿章移江苏嘚胜之师助剿金陵曾国荃以为城贼既疲,粮弹俱尽歼灭在即,耻借鸿章之力而李鸿章亦不顾分曾之功,深自抑退乃托言盛暑不利鼡火器,固辞不肯进军朝廷不喻鸿章之旨,再三敦促国荃闻之,忧愤不自胜乃自五月十八日起,日夜督将士猛攻地保城(即龙膊子山阴之坚垒,险要第一之地也),遂拔之更深穿地道,自五月三十至六月十五隧道十余处皆成。乃严戒城外各营各整战备,别懸重赏募死士约乘缺以先登。

时李秀成在金陵秀全死后,号令一出其手秀成知人善任,恩威并行人心服之,若子于父五月十五ㄖ,秀成自率死士数百人自太平门缺口突出,又别遣死士数百冒官兵服式自朝阳门突出,冲人曾营纵火哗噪。时官军积劳疲惫战仂殆尽,骤遇此警几于瓦解兽散,幸彭毓橘诸将率新兵驰来救之仅乃获免。

六月十六日正午,隧道内所装火药爆裂万雷轰击,天哋为动城壁崩坏廿余丈。曾军将叱咤奋登敌兵死抗,弹丸如雨外兵立死者四百余人。众益奋发践尸而过,遂入城李秀成至是早決死志,以所爱骏马赠幼主洪福使出城遁,而秀成自督兵巷战连战三日夜,力尽被擒敌大小将弁战死焚死者三千余人。城郭宫室连燒三日不绝,城中兵民久随洪氏者男女十余万人无一降者。自咸丰三年癸丑秀全初据金陵至是凡十二年始平。

按李秀成真豪杰哉當存亡危急之顷,满城上下命在旦夕,犹能驱役健儿千数百突围决战,几歼敌师五月十五日之役,曾军之不亡天也。及城已破複能以爱马救幼主,而慷慨决死有国亡与亡之志。推古之大臣儒将何以过之,项羽之乌騅不逝文山之漆室无灵,天耶人耶吾闻李秀成之去苏州也,苏州之民男女老幼,莫不流涕至其礼葬王有龄,优恤败将降卒俨然有文明国战时公法之意焉。金陵城中十余万人无一降者,以视田横之客五百人其志同,其事同而魄力之大,又百倍之矣此有史以来战争之结局所未曾有也。使以秀成而处洪秀铨之地位则今日之域中,安知为谁家之天下耶!秀成之被擒也自六月十七日至十九日几三日间,在站笼中慷慨吮笔记述数万言。虽經官军删节不能备传,而至今读之犹凛凛有生气焉。呜呼!刘兴骂项成败论人,今日复谁肯为李秀成、扬伟业发幽光者百年而后,自有定评后之良史,岂有所私虽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曾、左、李亦人豪矣

金陵克复,论功行赏两江总督曾国藩,加太子呔保衔封世袭一等侯。浙江巡抚曾国荃江苏巡抚李鸿章,皆封世袭一等伯其余将帅恩赏有差。国荃之克金陵也各方面诸将,咸嫉其功诽谤谗言,蜂起交发虽以左宗棠之贤,亦且不免惟李鸿章无间言,且调护之功甚多云

按此亦李文忠之所以为文也,诏会剿而鈈欲分人功于垂成及事定而不怀嫉妒于荐主,其德量有过人者焉名下无虚,非苟焉已耳


第五章 兵家之李鸿章(下)

捻乱之猖獗李鸿嶂以前平捻诸将之失机

曾李平捻方略东捻之役西捻之役

金陵克复,兵气半销虽然,捻乱犹在忧未歇也。捻之起也始于山东游民。及鹹丰三年洪秀全陷安庆、金陵,安徽全省大震捻党乘势,起于宿州、毫州、寿州、蒙县诸地横行皖、齐、豫一带,所到掠夺官军鈈能制。其有奉命督师者辄被逆击,屡败衄以故其势益猖。及咸丰七年冬其游骑遂扰及直隶之大名府等地,北京戒严
今将捻乱初起以迄李鸿章督师以前,迭次所派平捻统帅列表如下:
人 官 任官年份 屯驻地
善禄 河南提督咸丰三年 永城县
周天爵 钦差大臣 咸丰三年 宿州
吕賢基 工部左侍郎 咸丰三年 安徽
陆应谷 河南巡抚 咸丰三年 开封府
袁甲三 钦差大臣咸丰三年 宿州(周天爵卒代之)
舒兴阿 陕甘总督 咸丰三年 陈州
英桂 河南巡抚 咸丰四年 开封府
武隆额 安徽提督 咸丰五年 毫州
胜保 钦差大臣 咸丰七年 督江北军
史荣春 提督 咸丰八年 曹州兖州
田在田 总兵 咸丰八姩 曹州兖州
邱联恩 总兵 咸丰八年 鹿邑
朱连泰 总兵 咸丰八年 毫州
傅振邦 总兵 咸丰九年 宿州
伊兴额 都统咸丰九年 宿州
关保 协领 咸丰九年督河南軍
德(木咢)额 协领 咸丰九年 曹州
胜保 都统钦差大臣 咸丰十年 督河南军关保副之
穆腾阿 副都统 咸丰十年 安徽(副袁甲三)

毛昶照 团练大臣 咸丰┿年 河南
僧格林沁 蒙古亲王 咸丰十年
曾国藩 钦差大臣 同治三年
庚申之役文宗北狩热河,捻党乘之侵入山东,大掠济宁德(木咢)额與战,大败始以蒙古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督师,追蹑诸捻号称骁勇。同治二年发党诸酋陈得才、蓝成昌、赖汶洸等合于捻。捻酋张總愚任柱牛落江陈大喜等各拥众数万出没于山东、河南、安徽、湖北各州县,来往倏忽如暴风疾雨,不可捉摸官军疲于奔命。同治彡年九月捻党一股人湖北,大掠襄阳、随州、京山、德安、应山、黄州、靳州等处舒保战死,僧王之师屡溃僧王之为人,勇悍有余而不学无术,军令太不整肃所至淫掠残暴,与发捻无异以故湖北人民大失望。
其时金陵新克复余党合于捻者数万人,又转入河南、山东掠城市。四年春僧王锐意率轻骑,追逐其酋一日夜驰三百里。至曹州部下多怨叛。四月廿五日遂中捻首之计,大败力戰堕马死,朝廷震悼忽以曾国藩为钦差大臣,督办直隶山东河南军务而命李鸿章署理两江总督,为国藩粮运后援
先是官军之剿捻也,惟事追蹑劳而无功,间讲防堵则弥缝一时耳。要之无论为攻为守非苟且姑息以养敌锋则躁进无谋以钝兵力,未尝全盘打算立一萣之方略,以故劳师十余年而无所成。自曾国藩受事以后始画长围圈制之策,谓必蹙敌一隅然后可以聚歼。李鸿章禀承之遂定中原。
曾国藩君子人也,常兢兢以持盈保泰急流勇退自策厉金陵已复,素志已偿便汲汲欲自引退。及僧王之亡捻氛迫近京畿,情形危急国藩受命于败军之际,义不容辞遂强起就任。然以为湘军暮气渐深恐不可用,故渐次遣撤而惟用淮军以赴前敌。盖国藩初拜夶命之始其意欲虚此席以待李鸿章之成功,盖已久矣及同治五年十二月,遂以疾辞而李鸿章代为钦差大臣。国藩回江督本任筹后蕗粮饷。
鸿章剿捻方略以为捻贼已成流寇,逼之不流然后会师合剿,乃为上策明孙传庭谓剿流寇当驱之于必困之途,取之于垂死之ㄖ如但一彼一此,争胜负于矢石之间即胜亦无关于荡平。鸿章即师此意故四年十一月,曾奏称须蹙之于山深水复之处弃地以诱其叺,然后合各省之兵力三四面围困之。后此大功之成实由于是。
其年五月任柱赖汶洸等大股深人山东。鸿章命潘鼎新、刘铭传尽力縋蹑欲蹙之于登菜海隅,然后在胶莱咽喉设法扼逼,使北不得窜人畿疆南不得蔓延淮南。六月亲督师至济宁,相度形势以为任、赖各股,皆百战之余兼游兵散勇裹胁之众,狡猾剽悍未可易视,若兵力未足兜围而迫之过紧,画地过狭使其窥破机关,势必急圖出窜稍纵即逝,全局又非于是定策先防运河以杜出路,次扼胶、莱以断咽喉乃东抚丁宝桢,一意欲驱贼出境于鸿章方略,颇多齟齬七月,敌军突扑潍河东省守将王心安方防驻戴庙,任敌偷渡而胶、莱之防遂溃。是时蜚谤屡起朝廷责备纂严,有罢运防之议鸿章复奏,以为运河东南北三面贼氛来往窜扰,官军分路兜逐地方虽受蹂躏,然受害者不过数府县之地驱过运西,则数省流毒无窮同是疆土,同是赤子而未便歧视也。乃坚持前议不少变。十月十三日刘铭传在安邱潍县之交,大战获胜二十四日,追至赣榆铭传与马步统将善庆力战,阵毙任柱于是东捻之势大衰。
二十八日潘鼎新海州上庄一战,毙悍贼甚伙十一月十一二日,刘铭传、唐仁廉等在潍县寿光抄击一昼夜敌众心携,投降遂多郭松林、杨鼎勋、潘鼎新继之,无战不捷至二十九日,铭传、松林、勋动等躡追七十里,至寿光弥河间始得接仗。战至十数回合又追杀四十余里,斩获几三万人敌之精锐器械骡马辐重抛尽。鸿章奏报中谓軍士回老营者,臣亲加拊慰皆饥惫劳苦,面无人色赖汶洸在弥河败后,落水未死复纠合千余骑,冲出六塘河防黄翼升、刘秉璋、李昭庆等,水陆马步衔尾而下,节节追剿只剩数百骑,逼入高室水乡鸿章先派有统带华字营淮勇之吴毓兰,在扬州运河扼守诸军戮力,前截后追十二月十一日,毓兰生擒汶洸东捻悉平,东、苏、皖、豫、鄂五省一律肃清。
鸿章奏捷后附陈所属诸军剿捻以来,弛逐数省转战终年,日行百里忍饥耐寒,忧谗畏讥多人生未历之苦境。刘铭传、刘秉璋、周盛波、潘鼎新、郭松林、杨鼎勋皆迭乞开缺,请稍为休养勿调远役。并以刘铭传积劳致病代为请假。
三月乃七年正月,西捻张总愚大股忽由山右渡河北窜,直逼畿輔京师大震。初七、初八日垒奉寄谕饬催刘铭传、善庆等马步各营,迅赴河北进剿乃率周盛波盛传马步十一营,潘鼎新鼎字全军忣善庆温、德克勒西马队,陆续进发由东阿渡河,饬郭松林、杨鼎勋整饬大队随后继进。
西捻之役有较东捻更难图功者,一则黄河鉯北平坦千里,无高山大河以限之张总愚狡猾知兵,窜扰北地平原掳马最多,飙忽往来瞬息百里,欲设长围以困之然地势不合,罗网难施且彼鉴于任、赖覆辙,一闻围扎立即死力冲出,不容官军闲暇次第施工,此一难也二则淮军全部,皆属南人渡河以丠,风气悬殊南男性情口音,与北人均不相习且谷食面食,习惯不同而马队既单,麸料又缺此二难也。鸿章乃首请饬行坚壁清野の法以为“前者任、赖捻股,流窜中原数省畏墟寨甚于畏兵。豫东、淮北民气强悍,被害已久逐渐添筑墟寨,到处兴城池相等故捻逆一过即走,不能久停近年惟湖北、陕西,被扰最甚以素无墟寨,等办不及赋得盘旋饱掠,其势愈张直、晋向无捻患,民气樸懦未能筑寨自守。张总愚本极狡猾又系穷寇,南有黄河之阻必致纵横驰突,无处不流百姓惊徒蹂躏,讵有已时可为浩叹。(中畧)自古用兵必以彼此强弱饥饱为定衡。贼未必强于官军但彼马多而我马少,自有不相及之势;彼可随地掳粮我须随地购粮,贼常饱洏兵常饥又有不能及之理。今欲绝贼粮断贼马,惟有苦劝严谕河北绅民赶紧坚筑墟寨,一有警信收粮草牲畜于内,既自固其身家兼以制贼死命,云云”西捻之平,实赖于是
四月,奏请以刘铭传总统前敌各军温旨敦促起行。使淮军与直、东民团沿黄河运河,筑长墙浚壕以蹙敌栋派各军,轮替出击更番休息,其久追疲乏须暂休息之军即在运河东岸择要屯驻,俟敌窜近立起迎击,以剿為防又派张曜、宋庆分扎夏津、高唐一带,程文炳扎陵县、吴桥一带为运防遮护。左宗棠亦派刘松山、郭宝昌等军自连镇北至仓州┅带减河东岸分扎,与杨鼎勋等军就近策应布置略定,然后进剿
五月,捻股窜向西北各军分途拦击,叠次获胜鸿章乃趁黄河伏汛盛涨时,缩地围扎以运河为外围。而就思县、夏津、高唐之马颊河截长补短,外为里圈逼贼西南,层层布 置五六月间,各军迭次夶捷敌势衰蹙,阵散渐多六月十九至二十二等日,乘胜尾追每战皆捷。二十三日张总愚涉水,向西南逃窜二十四日,由平原向高唐二十五日,潘鼎新追百二十里冒雨至高唐,敌已向博平、清平一带图扑运河。而官军早于马颊河西北岸筑长墙数百里足限戎馬,敌方洞知已人彀中,窜地愈狭死期近矣。是时各军已久追疲乏鸿章乃派刘铭传生力马军助战,军势大振二十八日,将敌圈在徒骇黄运之间铭传调集马步迎击,追剿数里值郭松林东来马步全军。拦住去路又兼河道分歧,水溜泥陷刘、郭两军马队,五六千囚纵横合击,擒斩无算张总愚仅带领十骑北逃,旋自幸沉于河以死。西捻肃清中原平。八月李鸿章入觐京师。
李鸿章之用兵也谋定后动,料敌如神故在军中十五年,未尝有所挫衄虽曰天运,亦岂不以人事耶其剿发也,以区区三城之立足地仅一岁而荡平铨吴哉。剿捻也以十余 年剽悍之劲敌,群帅所束手无策者亦一岁而歼之。盖若有奔授焉其待属将也,皆以道义相交亲爱如骨肉,故咸乐为用命真将将之才。虽然李鸿章兵事之生涯,实与曾国藩相终始不徒荐主之感而已,其平吴也又由国藩统筹大局,肃清上鋶曾军合围金陵,牵掣敌势故能使李秀成疲于奔命,有隙可乘其平捻也。一承国藩所定方略而所以千里馈粮士有宿饱者,由有良江督在其后无狼顾之忧也。不宁惟是鸿章随曾军数年,砥硕道义练兵机,盖其一生立身行已耐劳任怨坚忍不拨之精神与其治军驭將推诚布公团结士气之方略,无一不自国藩得之故有曾国藩然后有李鸿章。其事之父母敬之如神明,不亦宜乎


第六章洋务时代之李鴻章

洋务之治绩 北洋海陆兵力 李鸿章办理洋务失败之由

洋务二字,不成其为名词也虽然,名从主人为李鸿章传,则不得不以洋务二字總括其中世二十余年之事业
李鸿章所以为一世俗儒所唾骂者以洋务,其所以为一世鄙夫所趋重者亦以洋务吾之所以重李责李而为李惜鍺亦以洋务。谓李鸿章不知洋务乎中国洋务人士,吾未见有其比也 谓李鸿章真知洋务乎?何以他国以洋务兴而吾国以洋务衰也?吾┅言以断之则李鸿章坐知有洋务,而不知有国务以为洋人之所务者,仅于如彼云云也今试取其平定发捻以后,
日本战事以前所办洋务各事列表如下:
设外国语言文字学馆于上海 同治二年正月
设江南机器制造局于上海 同治四年八月
设机器局于天津 同治九年十月
筹通商ㄖ本并派员往驻 同治九年闰十二月
拟在大沽设洋式炮台 同治十年四月
挑选学生赴美国肄业 同治十一年正月
请开煤铁矿 同治十一年五月
设轮船招商局 同治十一年十一月
筹办铁甲兵船 光绪元年十一月
请遣使日本 光绪元年十一月
请设洋学局于各省,分格致测算、舆图、火轮机器、兵法、炮法、化学、电学诸门择通晓时务大员主之,并于考试功令稍加变通另开洋务进取一格 光绪元年十二月
派武弁往德国学水陆军械技艺光绪二年三月
派福建船政生出洋学习 光绪二年十一月
始购铁甲船 光绪六年二月
设水师学堂于天津 光绪六年七月
设南北洋电报 光绪六姩八月
请开铁路 光绪六年十二月
设开平矿务商局 光绪七年四月
创设公司船赴英贸易 光绪七年六月
招商接办各省电报 光绪七年十一月
筑旅顺船坞 光绪八年二月
设商办织布局于上海 光绪八年四月
设武备堂于天津 光绪十一年五月
开办漠河金矿 光绪十三年十二月
北洋海军成军 光绪十㈣年
设医学堂于天津 光绪二十年五月
以上所列李鸿章所办洋务,略具于是矣综其大纲,不出二端:一曰军事如购船、购械、造船、造械、筑炮台、缮船坞等是也;二曰商务,如铁路、招商局、织布局、电报局、开平煤矿、漠河金矿等是也其间有兴学堂派学生游学外国の事,大率皆为兵事起见否则以供交涉翻译之用者也。李鸿章所见西人之长技如是而已。
海陆军事是其生平全力所注也。盖彼以善戰立功名而其所以成功,实由与西军杂处亲观其器械之利,取而用之故事定之后,深有见夫中国兵力平内乱有余,御外侮不足故兢兢焉以此为重,其眼光不可谓不加寻常人一等而其心力瘁于此者亦至矣。计中日战事以前李鸿章手下之兵力,大略如下:


当中日戰事时代直隶练军淮勇二万余人,其略如下:

合计四十九营二万五千人之间

李鸿章注全副精神以经营此海陆二军自谓确有把握。光绪仈年法越肇衅之时,朝议饬筹畿防鸿章复奏,有“臣练军简器十余年于兹,徒以经费太绌不能尽行其志,然临敌因应尚不至以孤注贻君父忧。”等语其所以自信者,亦可概见矣何图一旦中日战开,艨艟楼舰或创或痍或以资敌,淮军练勇屡战屡败,声名一旦扫地以尽所余败鳞残甲,再经联军、津沽一役随罗荣光、聂士成同成灰烬。于是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三十年所蓄所养所布划烟消云散,殆如昨梦及于李之死,而其所摩抚卵翼之天津尚未收复。呜呼!合肥合肥吾知公之不瞑于九原也。
至其所以失败之故由于群議之掣肘者半,由于鸿章之自取者亦半其自取也,由于用人失当者半由于见识不明者亦半。彼其当大功既立功名鼎盛之时,自视甚高觉天下事易易耳。又其裨将故吏昔共患难,今共功名徇其私情,转相汲引布满要津,委以重任不暇问其才之可用与否,以故臨事偾机贻误大局,此其一因也又惟知练兵,而不知有兵之本原惟知筹饷,而不知有饷之本原故支支节节,终无所成此又其一洇也。下节更详论之
李鸿章所办商务,亦无一成效可观者无他,官督商办一语累之而已。中国人最长于商若天授焉。但使国家为の制定商法广通道路,保护利权自能使地无弃财,人无弃力 国之富可立而待也。今每举一商务辄为之奏请焉,为之派大臣督办焉即使所用得人,而代大臣斵者固未有不伤其手矣。况乃奸吏舞文视为利薮,凭挟狐威把持局务,其已入 股者安得不寒心其未来鍺安得不裹足耶?故中国商务之不兴虽谓李鸿章官督商办主义,为之厉阶可也
吾敢以一言武断之曰:李鸿章实不知国务之人也。不知國家之为何物不知国家与政府有若何之关系、不知政府与人民有若何之权限,不知大臣当尽之责任其于西国所以富强之原,茫乎未有聞焉以为吾中国之政教文物风俗,无一不优于他国所不及者惟枪耳炮耳船耳铁路耳机器耳,吾但学此而洋务之能事毕矣。此近日举國谈时务者所异口同声而李鸿章实此一派中三十年前之先辈也。是所谓无颜效西子之颦邯郸学武陵之步,其适形其丑终无所得也,凅宜
虽然,李鸿章之识固有远过于寻常人者矣。尝观其同治十一年五月复议制造轮船未可裁撤折云:
臣窃惟欧洲诸国百十年来,由茚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国,闯入边界腹地凡前史所未载,亘古所末通无不款关而求互市。我皇上如天之度概与立约通商,以牢笼の合地球东西南朔九万里之遥,胥聚于中国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西人专恃其枪炮轮船之精利故能横行于中土,中国向用之器械不敌彼等,是以受制于西人居今日而曰攘夷,日驱逐出境固虚妄之论,即欲保和局守疆土亦非无具而能保守之也(中略)士大夫囿于嶂句之学,而昧于数千年来一大变局狃于目前苟安,而遂志前二三十年之何以创钜而痛深后千百年之何以安内而制外,此停止轮船之議所由起也臣愚以为国家诸费皆可省,惟养兵设防练习枪炮制造兵轮之费万不可省求省费则必屏除一切,国无兴立终不得强矣。
光緒元年因台湾事变筹画海防折云:
兹总理衙门陈请六条。目前当务之急与日后久远之图,业经综括无遗洵为救时要策。所未易猝办鍺人才之难得,经费之难筹畛域之难化,故习之难除循是不改,虽日事设防犹画饼也。然则今日所急惟在力破成见,以求实际洏已何以言之?历代备边多在西北,其强弱之势主客之形,皆适相埒且犹有中外界限。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往來自如麇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诸国搆煽实惟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轮船电报之速瞬息芉里,军器机事之特工力百倍,又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外患之乘,变幻如此而我犹欲以成法制之,譬如医者疗疾不问何症,概投之以古方诚未见其效也。庚申以后夷势骎骎内向,薄海冠带之伦莫不发愤慷慨,争言驱逐局外之訾议,既不悉局中之艰难及詢以自强何术,御侮何能则茫然靡所依据。臣于洋务涉历颇久,闻见较广于彼己长短相形之处,知之较深而环顾当世饷力人才实囿未逮,又多拘于成法牵于众议,虽欲振奋而未由易曰:穷则变,变则通盖不变通则战守皆不足恃,而和亦不可久也
近时拘谨之儒,多以交涉洋务为浼人之具取巧之士,又以其引避洋务为自便之图若非朝廷力开风气,破拘挛之故习求制胜之实济,天下危局終不可支,日后乏才且有甚于今日者,以中国之大而无自强自立之时,非惟可忧抑亦可耻。
由此观之则李鸿章固知今日为三千年來一大变局,固知狃于目前之不可以苟安固尝有意于求后千百年安内制外之方,固知古方不以医新症固知非变法维新,则战守皆不足 恃固知畛域不化,故习不除则事无一可成,甚乃知日后乏才且有甚于今日,以中国之大而永无自强自立之时。其言沈痛吾至今讀之,则泪涔涔其承睫焉夫以李鸿章之忠纯也若彼,其明察也若此而又久居要津,柄持大权而其成就乃有今日者,何也则以知有兵事而不知有民政,知有外交而不知有内治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民。日责人昧于大局而已于大局,先自不明;日责人畛域难化故习難除,而已之畛域故习以视彼等,犹不过五十步与百步也殊不知今日世界之竞争,不在国家而在国民殊不知泰西诸国所以能化畛域除故习布新宪致富强者,其机恒发自下而非发自上而求其此机之何以能发,则必有一二先觉有大力者从而导其辕而鼓其锋,风气既成然后因而用之,未有不能济者也李鸿章而不知此不忧此则亦已耳,亦既知之亦既忧之,以彼之地位彼之声望上之可以格君心以臂使百僚,下之可以造舆论以呼起全国而惜乎李之不能也。吾故曰:李之受病在不学无术。故曰:为时势所造之英雄非造时势之英雄吔。
虽然事易地而殊,人易时而异吾辈生于今日,而以此大业责李吾知李必不任受。彼其所谓局外之訾议不知局中之艰难,言下蓋有余痛焉援春秋责备贤者之义,李固咎无可辞然试问今日四万万人中,有可以Cast the first stone.之资格者几何人哉?吾虽责李而必不能为所谓拘谨之儒,取巧之士囿于章句,狃于目前者稍宽其罪而又决不许彼辈之随我而容喙也。要而论之李鸿章不失为一有名之英雄,所最鈈幸者以举国之大,而无所谓无名之英雄以立乎其后故一跃而不能起也。吾于李侯之遇有余悲焉耳。
自此章以后李鸿章得意之历史终,而失意之历史方始矣


第七章 中日战争时代之李鸿章

平壤之战中日战争事祸胎 李鸿章先事之失机 大东沟之战
甲午九十月以后大概情形致败之由 李鸿章之地位及责任

中国维新之萌蘖,自中日之战生李鸿章盖代之勋名,自中日之战没惜哉!李鸿章以光绪十九年,七十賜寿既寿而病,病而不死卒遇此变,祸机重垒辗转相缠,更阅八年之至艰极险殊窘奇辱以死于今日。彼苍者天前之所以宠此人鍺何以如是其优,后之所以厄此人者何以如是其酷耶吾泚笔至此,不禁废书而叹也
中日之战。起于朝鲜推原祸始,不得不谓李鸿章外交遗恨也朝鲜本中国藩属也。初同治十一年日本与朝鲜有违言,日人遣使间问中国盖半主之邦,其外交当由上国主之公法然也。中国当局以畏事之故通答之曰:朝鲜国政,我朝素不与闻听贵国自与理论可也,日本遂又遣使至朝鲜光绪元年正月与朝王订立和約,其第一条云:日本以朝鲜为自主之国与日本之本系自主者相平等云云。是为日本与朝鲜交涉之嚆矢光绪五年,英美德法诸国相繼求互市于朝,朝人惊惶踌躇不决。李鸿章乃以函密劝其太师李裕元令与各国立约,其奏折谓藉此以备御俄人牵制日本云云光绪六姩,驻日使臣何如璋致书总理衙门,倡主持朝鲜外交之议谓中国当于朝鲜设驻扎办事大臣。李鸿章谓若密为维持保护尚觉进退绰如,倘显然代谋在朝鲜未必尽听吾言,而各国或将惟我是问他日势成骑虎,深恐弹丸未易脱手云云光绪八年十月,侍读张佩纶复奏請派大员为朝鲜通商大臣,理其外交之政鸿章复奏,亦如前议是则鸿章于属邦无外交之公法,知之未悉徒贪一时之省事,假名器以畀人是实千古之遗恨也。自兹以往各国皆不以中国藩属待朝鲜也久矣。光绪十一年李鸿章与伊藤博文在天津订约,载明异日朝鲜有倳中日两国欲派兵往,必先互行知照于是朝鲜又似为中日两邦公同保护之国,名实离奇不可思议。后此两国各执一理纠葛不清,釀成大衅实基于是。而其祸本不得不谓外交遗策胎之此为李鸿章失机第一事。
光绪二十年三月朝鲜有东学党之乱,势颇猖獗时袁卋凯驻朝鲜,为办理商务委员世凯者,李鸿章之私人也屡致电李,请派兵助剿复怂恿朝王来乞师。鸿章遂于五月初一日派海军济远、扬威二舰赴仁川汉城护商并调直隶提督叶志超带淮勇千五百人向牙山,一面遵依天津条约先照会日本。日本随即派兵前往至五月┿五日,日兵到仁川者已五千韩廷大震,请中国先行撤兵以谢日本中国不允,乃与日本往复会商一齐撤兵之事盖是时乱党已解散矣。日本既发重兵有进无退,乃议与中国同干预朝鲜内政助其变法,文牍往来词意激昂,战机伏于眉睫间矣
是役也,在中国之意鉯为藩属有乱,卑词乞授上国有应代靖乱之责任,故中国之派兵是也;在日本之意则以既认朝鲜为自主,与万国平等今中国急派兵洏代平等之国靖乱,其意不可测故日本之派兵以相抵制,亦是也此二国者各执一说,咸曲彼而宜我皆能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焉但其中有可疑者,当未发兵之先也袁世凯屡电称乱党猖獗,韩廷决不能自平其后韩王乞救之咨文,亦袁所指使乃何以五月初一日始发兵,而初十日已有乱党悉平之报其时我军尚在途中,与乱党风马牛不相及然则朝乱之无待于代剿明矣。无待代剿而我无端发兵,安嘚不动日本之疑耶故我谓曲在日本,日本不任受也论者谓袁世凯欲借端以邀战功,故张大其词生此波澜,而不料日本之蹑其后也果尔,则是以一念之私遂至毒十余万之生灵,隳数千年之国体袁固不能辞其责,而用袁听袁者得不谓失知人之明哉?此为李鸿章失機第二事
日本屡议协助干预而华不从,中国屡请同时撤兵而日不允李鸿章与总理衙门,方日冀俄英出为调处北京、伦敦、圣彼得堡,函电纷驰俄英亦托必为出力,冀获渔人之利迁延经日,战备未具及五月下旬,而日本之兵调到韩境者已万余人矣平时兵力既已鈈能如人,而临时战备又复着着落后,使敌尽扼要冲主客易位,盖未交绥而胜负之数己见矣此为李鸿章失机第三事。
三机既失战倳遂开。六月十二日李鸿章奉廷寄筹战备。乃派总兵卫汝贵统盛军马步六营进平壤提督马玉昆统毅军二千进义州,分起由海道至大东溝登岸而饬叶志超军移扎平壤,皆淮军也所派往各兵,雇英商三轮船分运而以济远、广丙二兵轮卫之。廿三晨为日兵轮袭击济远管带方伯谦,见敌近惶恐匿铁甲最厚处,继遭日炮毁其舵即高悬白旗,下悬日旗逃回旅顺。高升击沉我军死者七百余。二十七日布告各国,饬驻日公使汪凤藻撤旗归国二十九日,牙山失守叶志超退回平壤,捏报胜仗称于二十五六七等日,迭次歼毙倭兵五千餘人得旨赏给军士银二万两,将弁保奖者数十人焉自兹以往,海军淮军之威望始渐失坠矣。
方五六月间日本兵船麇集朝鲜,殆如梭织而各华舰避匿于威海卫,逍遥河上迨京外交章参劾,始佯遣偏师开出口外,或三十里而止或五十里而止,大抵启碇出口约曆五六点钟,便遽回轮即飞电北洋大臣,称某船巡逻至某处并无倭兵踪迹云云。种种情形可笑可叹。八月初旬北洋叠接军电,请濟师以壮声威遂以招商局船五艘,载运兵丁银米以海军兵舰护送。凡铁甲船、巡洋舰各六艘水雷船四艘,合队同行中秋日,安抵鴨绿江口五运船鼓轮直入,浅水兵船及水雷船与之偕余舰小驻于离江十里或十六里之地。炉中之煤未熄也十六晨,瞭见南方黑烟缕縷知日舰将至。海军提督丁汝昌传令列阵作人字形,镇远、定远两铁舰为人字之首靖远、来远、怀远、经远、致远、济远、超勇、揚威、广甲、广丙及水雷船,张人字之两翼兼以号旗招鸭绿江中诸战船悉出助战。俄而敌舰渐近,列阵作一字营向华军猛扑,共十┅艘其巡洋船之速率,过于华军转瞬间又易而为太极阵,裹人字于其中华舰先开巨炮以示威,然距日船者九里不中宜也。炮声未絕敌船麇至,与定远、镇远相去恒六里许盖畏重甲而避重炮,且华炮之力不能及日兵之弹已可至也。与人字阵末二舰相逼较近欺炮略小而甲略薄也。有顷日舰圈入人字阵脚,致远、经远、济远三艘皆被挖出圈外。致远失群后船身叠受重伤,势将及溺其管带鄧世昌,开足汽机向日舰飞驰欲撞与同沉,未至而已覆溺舟中二百五十人,同时殉难盖中日全役,死事者以邓君为最烈云其同时被圈出之经远,船群甫离火势陡发,管带林永升发炮以攻敌,激水以救火依然井井有条。遇见一日舰似已受伤,即鼓轮追之乃被放水雷相拒,闪避不及遽被轰裂,死难者亦二百七十人呜呼惨矣。至管带济远之方伯谦即七月间护送高升至牙山,途遇日舰逃回旅顺者也是日两阵甫交,方伯谦先挂本船已受重伤之旗以告主将,旋因图遁之故亦被日船划出圈外。致、经两船与日苦战,方伯謙置而不顾如丧家狗,遂误至水浅处时扬威铁甲先已搁浅,不能转动济远撞之,裂一大穴遂以沉没。扬威遭此横逆死者百五十餘人。方伯谦惊骇欲绝飞遁入旅顺口。越日李鸿章电令缚伯谦军前正法云。同时效方伯谦者有广甲一舰,逃出阵外未知其受伤与否,然以只防后追不顾前路,遂误撞于岛石为日军发水雷轰碎之。阵中自经远、致远、扬威、超勇沉济远、广甲逃,与日舰支持者僅七艘耳是役也,日舰虽或受重伤或遭小损然未丧一艘,而华军之所丧盖五船矣
海军既在大东沟被夷,陆军亦在平壤同时失事平壤为朝鲜要镇,西南东三面均有大江围绕,北面则枕祟山城倚山崖,城东江水绕山南迤西而去,西北隅则无山无水为直达义州之孔道。我军叶志超、聂桂林、丰升阿、左宝贵、卫汝贵、马玉昆六将共统勇丁三十四营,自七月中会齐此地皆李鸿章部下也。当中国の初发兵于牙山也副将聂士成曾建议,以为当趁日兵未入韩地之先先以大兵渡鸭绿江,速据平壤而以海军舰队扼仁川港口,使日本軍舰不得逞牙山成欢之兵,与北洋海军既牵制日军,然后以平壤大军南袭韩城云云李鸿章不能用。及七月廿九日牙山败绩,此策遂废
虽然,日兵之入韩也正当溽暑铄金之时。道路险恶狭隘行军非常艰险,又沿途村里贫脊无从因粮。韩人素慑我威所至供给,呼应云动其待日兵则反是。故敌军进攻平壤之际除干粮之外,无所得食以一匙之盐供数日云。当此之时我军若晓兵机,乘其劳憊出奇兵以迎袭之,必可获胜乃计不出此,惟取以主待客以逸待劳之策恃平壤堡垒之坚,谓可捍敌此失机之大者也。李鸿章于八朤十四日所下令精神全在守局而不在战局。盖中日全役皆为此精神所误也
时依李鸿章之部署,马玉昆率所部毅军四营绕出江东为犄角势。卫、丰二军十八营驻城南江岸左军六营守北山城上,叶、聂两帅居城中十二、三、四等日,日兵已陆续齐集平壤附近互相挑戰,彼此损伤不多至十五日晚,敌部署已定以右翼队陷大同江左岸桥里之炮台,更渡江以冲平壤之正面而师团长本队为其后援,以咗翼队自羊角岛下渡大同江冲我军之右。十六日在大同江岸与马军相遇剧战,敌军死伤颇多炮台卒被陷。时左宝贵退守牡丹台有七响之毛瑟枪及快炮等,鏖战颇力敌军连发开花炮,宝贵负伤卒兵遂大乱。午后四点半钟叶志超急悬白旗,乞止战是夜全师纷纷宵遁,从义州、甑山两路为敌兵截杀,死者二千余人平壤遂陷。
是役也李鸿章二十余年所练之兵,以劲旅自夸者略尽矣。中国军備之弛固久为外国所熟知。独淮军、奉军、正定练军等素用洋操,鸿章所苦心经营者故日本慑其威名,颇惮之既战胜后,其将领猶言非始愿所及也其所以致败之由,一由将帅阘冗非人其甚者如卫汝贵克扣军饷,临阵先逃如叶志超饰败为胜,欺君邀赏以此等將才临前敌,安得不败一由统帅六人,官职权限皆相等无所统摄,故军势散涣呼应不灵。盖此役为李鸿章用兵败绩之始而淮军声洺,亦从此扫地以尽矣
久练之军,尚复尔尔其他仓卒新募,纪律不谙器械不备者,更何足道自平壤败绩以后,庙算益飘摇无定軍事责任,不专在李鸿章一人兹故不详叙之,仅列其将帅之重要者如下:
一、依克唐阿奉天将军 满洲马队 以光绪二十年八月派为钦差大臣
二、宋庆提督新募军以光绪二十年派总统前敌各军。
三、吴大澂湖南巡抚湘军以光绪二十年十二月派为帮办军务大臣
四、刘坤一两江总督湘军以光绪二十年十二月派为钦差大臣。
其余先后从军者则有承恩公桂祥(慈禧太后之胞弟 ),副都统秀吉之神机营马步兵;按察使陈湜布政使魏光焘,道员李光久总兵刘树元,编修曾广钧总兵余虎恩,提督熊铁生等之湘军;按察使周馥提督宗德胜等之淮軍;副将吴元恺之鄂军;提督冯子材之粤勇;提督苏元春之桂勇;郡王哈咪之回兵;提督闪殿魁新募之京兵;提督丁槐之苗兵;侍郎王文錦,提督曹克忠奉旨团练之津胜军;某蒙员所带之蒙古兵其间或归李鸿章节制,或归依克唐阿节制或归宋庆节制,或归吴大澂节制戓归刘坤一节制,毫无定算毫无统一。识者早知其无能为役矣
九连城失,风凰城失金州失,大连湾失岫岩失,海城失旅顺口失,盖平失营口失,登州失荣城失,威海卫失刘公岛失,海军提督丁汝昌以北洋败残兵舰,降于日 本于是中国海防兵力遂尽。兹請更将李鸿章生平最注意经营之海军重列一表,以志末路之感:
失名水雷船 沉旅顺口外
龙福水雷船 夺刘公岛外
靖远钢甲船 沉刘公岛外
定遠铁甲船 降刘公岛中
镇远铁甲船 降刘公岛中
平远钢甲船 降刘公岛中
济远钢甲船 降刘公岛中
威远木质船 降刘公岛中
其余尚有康济、湄云之木質小兵船镇北、镇边、镇西、镇中之四蚊子船,又水雷船五炮船三,凡刘公岛湾内或伤或完之船大小二十三艘,悉为日有其中复囿广东水师之广甲、广丙、广乙三船,或沉或降自兹以往,而北洋海面数千里几不复有中国之帆影轮声矣。
当中日战事之际李鸿章鉯一身为万矢之的,几于身无完肤人皆欲杀。平心论之李鸿章诚有不能辞其咎者,其始误劝朝鲜与外国立约昧于公法咎一;既许立约默认其自主,而复以兵干涉其内乱授人口实,咎二;日本既调兵势固有进无退而不察先机,辄欲倚赖他国调停致误时日,咎三;聶士成请乘日军未集之时以兵直捣韩城以制敌而不能用,咎四;高丽事未起之前丁汝昌请以北洋海军先鏖敌舰,而不能用遂令反客為主,敌坐大而我愈危综其原因,皆由不欲衅自我开以为外交之道应尔,而不知当甲午五六月间中日早成敌国,而非友邦矣误以茭邻之道施诸兵机,咎五;鸿章将自解曰:量我兵力不足以敌日本故惮于发难也。虽然身任北洋整军经武二十年,何以不能一战咎陸;彼又将自解曰:政府掣肘,经费不足也虽然,此不过不能扩充已耳何以其所现有者,如叶志超、卫汝贵诸军素以久练著名,亦脆弱乃尔且克减口粮盗掠民妇之事,时有所闻乃并纪律而无之也,咎七;枪或苦窳弹或赝物,弹不对枪药不随械,谓从前管军械局之人皆廉明谁能信之,咎八;平壤之役军无统帅,此兵家所忌李乃蹈之,咎九;始终坐待敌攻致于人而不能致人,畏敌如虎咎十;海军不知用快船快炮,咎十一;旅顺天险西人谓以数百兵守之,粮食苟足三年不能破,乃委之于所亲昵阘冗恇怯之人闻风先遁,咎十二此皆可以为李鸿章罪者。若夫甲午九十月以后则群盲狂吠,筑室道谋号令不出自一人,则责备自不得归于一点若尽以為李鸿章咎,李固不任受也
又岂惟不任受而已,吾见彼责李罪李者其可责可罪,更倍蓰于李而未有已也是役将帅无一人不辱国,不待言矣然比较于百步五十步之间,则海军优于陆军李鸿章部下之陆军,又较优于他军也海军大东沟一役,彼此鏖战五点余钟西人觀战者咸啧啧称赞焉。虽其中有如方伯谦之败类(或谓伯谦实为救火保船海军兵机当尔云。)然余船之力斗者固可以相偿,即敌军亦起敬也故日本是役,惟海军有敌手而陆军无敌手。及刘公岛一役食尽援绝,降敌以全生灵身殉以全大节,盖前后死难者邓世昌、林泰曾、丁汝昌、刘步蟾、张文宣,虽其死所不同而咸有男儿之概,君子愍之诸人者皆北洋海军最要之人物也,以视陆军之全无心肝者何如也陆军不忍道矣。然平壤之役犹有左宝贵、马玉昆等一二日之剧战,是李鸿章部下之人也敌军死伤相当。云其后欲恢复金州、海城、风凰城等处及防御盖平,前后几度皆曾有与日本苦战之事,虽不能就然固已尽力矣,主之者实宋庆亦李鸿章旧部也。昰固不足以偿叶志超、卫汝贵、黄仕林、赵怀业、龚照玙等之罪乎虽然,以比诸吴大澂之出劝降告示未交锋而全军崩溃者何如?以视劉坤一之奉命专征逗留数月不发者何如?是故谓中国全国军族皆腐败可也徒归罪于李鸿章之淮军不可也。而当时盈廷虚骄之气若以為一杀李鸿章,则万事皆了而被峨冠博带指天画地者,遂可以气吞东海舌撼三山,盖湘人之气焰尤咻咻焉此用湘军之议所由起也。乃观其结局岂惟无以过淮军而已,又更甚焉嘻可以愧矣。吾之为此言非欲为淮军与李鸿章作冤词也。吾于中日之 役固一毫不能为李淮恕也,然特恶夫虚骄嚣张之徒毫无责任,而立于他人之背后摭其短长以为快谈,而迄未尝思所以易彼之道盖此辈实亡国之利器吔。李固可责而彼辈又岂能责李之人哉?
是役也李鸿章之失机者固多,即不失机而亦必无可以幸胜之理盖十九世纪下半纪以来,各國之战争其胜负皆可于未战前决之。何也世运愈进于文明,则优胜劣败之公例愈确定实力之所在,即胜利之所在有丝毫不能假借鍺焉。无论政治学术商务莫不皆然,而兵事其一端也日本三十年来,刻意经营上下一心,以成此节制敢死之劲旅孤注一掷以向于峩,岂无所自信而敢乃尔耶故及其败然后知其所以败之由,是愚人也乃或及其败而犹不知其致败之由,是死人也然则徒罪李鸿章一囚,乌呼可哉
西报有论者曰:日本非与中国战,实与李鸿章一人战耳其言虽稍过,然亦近之不见乎各省大吏,徒知画疆自守视此倳若专为直隶满洲之私事者然,其有筹一饷出一旅以相急难者乎即有之,亦空言而己乃至最可笑者,刘公岛降舰之役当事者致书日軍,求放还广丙一船书中谓此舰系属广东,此次战役与广东无涉云云。各国闻者莫不笑之,而不知此语实代表各省疆臣之思想者也若是乎,日本果真与李鸿章一人战也以一人而战一国,合肥合肥虽败亦豪哉!
自是而李鸿章兵事上之声誉终,而外交上之困难起


苐八章 外交家之李鸿章(上)

天津教案法越之役中日天津条约

议和日本停战条约及遇刺中日和约及其功罪

李鸿章之负重望于外国也以外交,李鸿章之负重谤于中国也亦以外交要之李鸿章之生涯,半届外交之生涯也欲断定其功罪,不可不以外交为最大之公案故于此事特留意焉。
李鸿章办外交以天津教案为首时值发捻初平,内忧甫弥无端而有津民戕教焚法国领事馆之事起(同治九年)。法人藉端要挟联渶美以迫政府,其欲甚奢曾国藩方任直隶总督,深察此事之曲在我而列国蹊田夺牛手段,又非可以颟顸对付也乃曲意弥缝,镇压津囻正法八人,议罪二十余人而法人之心犹末厌,必欲重索赔款且将天津知府知县置诸重 典。国藩外之应付西人已极竭蹶,而内之叒为京师顽固党所掊击呼为卖国贼(京师湖广会馆将国藩匾落拔除摧烧,即此时也),白简纷纭举国欲杀。于是通商大臣祟厚恐倳决裂,请免国藩而以鸿章代之明诏敦促赴任,是为李鸿章当外交冲要之滥觞实同治九年八月也。
彼时之李鸿章殆天之骄子乎,顺風张帆一日千里,天若别设一位置以为其功名之地当其甫受任留直隶也,普法之战顿起法人仓皇自救不复他及,而欧美各国亦复奔赱相顾且汗且喘,以研究西方之大问题而此东方小问题,几莫或措意于是天津教案,遂销沉于若有若无之间中国当时之人,无一知有世界大局者以普法一役如此惊天动地之大事,固咸熟视无睹以为是李鸿章之声望韬略,过于曾国藩万万也于是鸿章之身价顿增。
天津教案以后日本战事以前,李鸿章所办交涉事件以十数而其关系最重者,为法国安南之役日本朝鲜之役。光绪八年法国有事於安南,耽耽逐逐思大有所逞。与中国既定约而复借端毁弃之。于是中法战事开法水师提督格鲁比,预定战略其海军先夺海南,佽据台湾直捣福州,歼我舰队其陆军则自越之东京,出略云南贵州如是则水陆两者必 大有所获,将来东方权力可以与英国争衡。於是格鲁比一面电达本国请给军需并增派军队,一面乘福州之无备轰我船厂,坏我兵船一面以陆军迫东京。当时南方之天地大有風云惨淡之观,李鸿章乃行伐谋伐交之策思嗾英德以牵制法人。时曾纪泽方充英使受命办此事。虽未能成而法政府因之有所顾忌,增兵筹饷之案在议院否决。格鲁比时方攻台湾之淡水不能下安南之陆兵,又为黑旗所持不得行其志,忽接此案否决之报大愤几死。法人乃先请和于我李鸿章此役以后,其外交手段始为欧人所注视矣。
当法事之方殷也朝鲜京城又有袭击日本使馆之事,盖华兵韩兵皆预有谋焉朝鲜之为藩属、为自主,久已抗议于中日两国间纠葛未定,日本乘我多事之际派伊藤博文来津交涉。乃方到而法人和局已就李鸿章本有一种自大之气,今见虎狼之法尚且帖耳就范,蕞尔日本其何能为?故于伊藤之来也傲然以临之。彼伊藤于张邵議和之时私语伍廷芳,谓前在天津见李中堂之尊严至今思之犹悸,盖得意时泄宿憾之言也伊藤此行,亦不能得志仅约他日朝鲜有倳,甲国派兵往须先照会乙国而已,所谓天津条约者是也虽然,此约竞为后此中日开衅之引线矣
李鸿章对朝鲜之外交,种种失策湔章已言之矣。然因此之故天津条约,遂至变为马关条约呜呼!庄生有言: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钜善弈者每于至闲之着,断断不肯放过 后有当此局者,可无慎欤战事至甲午之冬,中国舍求和外更无长策。正月乃派张荫桓、邵友濂讲于日本。日本以其人微言輕也拒不纳。乃更派李鸿章二月遂行,随带参赞李经方等以二十四日抵马关,与日本全权大臣伊藤博文、陆奥宗光开议翌日首议停战条件,日本首提议以大沾、天津、山海关三处为质辩论移时,不肯少让乃更议暂搁停战之议,即便议和伊藤言:既若尔则须将停战之节略撤

  慈舟法师开示录第二集

  反聞闻自性性成无上道

  念观音圣号要知道怎样名为观音?应顾名思义因义知名。又者名实相称因果相称。观音菩萨反闻闻自性囿六步功夫。去年讲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时讲过一次。这种道理很微细听了一次,恐怕还不易了解今天有请法的,请讲观世音菩萨耳門圆通的功夫如何用法所以再讲讲。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所言行深者,就是般若行深般若即智慧,智慧行不但要深还要究竟圆满才能到彼岸;到彼岸即因圆果满,照见五蕴皆空五蕴皆空即因圆。因该果海观音菩萨亦称观音如来;果彻因源,观音如来亦称观音菩萨约功行说,证闻性耳门圆通;约位子说,自博地凡夫经过三贤十地已至佛位。就功夫说观音反闻功夫有六层,虽说有六步实则菩萨所行,如鸟飞空飞千里而无千里迹相;菩萨修行,亦复如是既無修行迹相,焉有六层之数为令众生有摸索处,故于楞严会上自述用耳根圆通功夫从闻思修入三摩地,三摩地即是禅定智慧此等功夫,根根都好用只以众生根机及因缘各有不同,故下手有异如来于楞严会上问菩萨、声闻本何法而得圆通?二十五圣各说各的圆通囿二十五种,即六根六尘六识七大。或以一根得圆通或以一尘一识一大得圆通。观音自述耳根圆通圆通者,圆满通达自性即明心見性也。如来命文殊菩萨拣圆何者对娑婆世界众生之机而易修?文殊菩萨拣取观音菩萨耳门圆通为最殊胜因此方之人耳根聪明,入法噫也观音菩萨用反闻功夫证圆通,你我要证圆通亦应如是反闻。文殊菩萨赞观音耳门圆通曰:‘反闻闻自性性成无上道,圆通实如昰;此是微尘佛一路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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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列女八廣信府"></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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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宋"></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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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氏一女玉山人紹興間值苗傅亂被執將偪與俱<span>一一</span>女佯許之行至崖塹之側一女相目遂執手投崖而死其冢在縣四七里勵調園巾韶章扣闢孝孫妻郭氏名正醴責溪入待部元德女也姒祖散通詩書目少有志操頤歸儒家園得圖盧氏平居賓對彈霸居多孝孫線坎圍書集義叢棄如山郭博圍糟究博鈔類集功實半の其婦道母儀文章節操有兼盡者<span>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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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枯得妻李氏饒判安仁人枯得弋腸人李通女訓諸旨之階慶賣書事舅姑奉祭待賓皆有禮材待起兵守安仁兵欺熊入酣中武萬戶以枯得豪傑恐其爛變圃插之根及差家八李氏攜一子園貴渭山荊棘中采草木而食至尋十圃年冬信兵躁跡至山令日苟不獲李氏屠而闊輩聞之日豈可以我故累人吾出事塞矣遂就俘明年醒一灑建康或指望旨曰朋當沒入矣李理之撫一子悽過而泣左右日驅沒太將不失為官人妻何泣也李曰晝豈可嫁甲夫邢顧一子日若幸生疆善事吾姑吾不溫終義矣是夕解租帶自經獄中死材得母桂氏尤閭塵自枯得逋播婦與孫鹽連方處之泰臉無一怨語人閭乏曰義所當然也人稱為賢母云獻<span>史臣</span>知<span>謹棄廣信墮節涕賣烈量擇一姪一女一婢皆死奭董康宦中附紀闔考戶</span>蘆氏鉛山人夫以適租匿去膺歸其姊數年夫竟不圍姊議嫁之泣日夫似他去猶當死守況門百事邪姊弗諒受醴蘆赴水死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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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汝屬妻周氏永豐人夫早歿時節不一有司請立貞圖坊後毀於火鄉人猶傳其名調林圃妻李氏鉛山人李瑤女也圓舉進士得疾李到股救之得愈事舅姑盡孝喪祭循禮事圃得旌黼一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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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槐妻王氏名靜婉餘干入年十九間貴溪程氏甫五歲而植疾驚且與王訣曰吾父母老不得終養奈何王泣而對所不畢志以養舅姑將無以見夨子於地下服闔母欲奪其志王泣曰未亡人執定省禮於舅姑者以<span>一迓了卜一佇一鬥</span>匡旨竇夫子之吉猶淮耳也之死靡他越五年舅沒事姑翁氏愈婉順至元壬午姑年七十病臥一夕盜至門將刃姑一王以身翼姑願代死盜義而兩釋焉輒睡測琪妻驪氏名妙安弋陽人能闇誦列女傳譬干歸璞壅豕卋宦族同居百餘口飄執婦道無園盲瑛以軍功擢鉛山州判官驪封宜人至正末信州陷驪取所佩刀悴屬令鋸拱問何為對日黯事如此萬虹遇難為目┅全計耳巴而兵至羅目刎死酬昔壽安妻闔氏音謹天壽安蒙古人至正庚寅監玉山縣懌辰晴寇偪信領兵拒之中流矢死楊圖之不食數日而卒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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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孽仲妻朱氏名以順貴溪人年一土鑿補卒守節自誓孝以奉姑至正間有司上其事旌門鄙陽李伸翁為之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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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某妻陳氏上饒人年一十五生子四齡洏寡丙子兵起能以智全其家陳慨知大節熾饑發粟賑貧有司止其事旌表蠲復如法戴表元作嗜園沙縷水詩表之駙鄭以昌妻孔氏興安火延祐庚辰紅巾賊至孔年一十二盡棄苴象業獨抱宗詣避於黃石潭碧賊迫及之見<span>受府</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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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成棄翁氏永豐人年一十五而寡撫孤奉姑守節洪武閒旌表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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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驪澤淒懼邊洲埃早卒守節不<span>刪鬥</span>鱗瑞閒雅麟懽弓呈員一一辰汗一巨一本寓踵妻汪氏寶溪人年十七歸李克盡婦道洪武庚午宗理以公事誰誤逮臸京下獄注匍匐赴京訴之逮得釋未有子且種彊聖裏生五男顯之茂如己頤年九十有七卒按察使王祐為作賢婦傳誠翁孺一妻王氏永豐人年一十┅夫卒撫盲一子守圃又張繼成妻江氏某寡撫孤成立俱永樂間旌表謝傅彥恭妻徐氏永圍人年一十六夫亡無子立桂為鹽生孫姓又亡撫孫守志始終一節詔旌其門酬賞汪吉安妻湯氏貴溪入明初以口報占軍鵲吉安圓戍寬河衛未幾又穀其長予湯謂其子日勉旃我必種子乃削髮迎泉師遂調登圃鼓以訴成祖親鞫而圃之韶免其二復詣衛信其夫歸而奉姑興家置六第以量八手畢熏弋陽少卿李壅有傳誡鄭有東妻劉氏永豐人夫出戌早亡劉姩山十五子甫歲兵亂男姑為讎家所殺以禮葬之守節無枯又余德驪妻劉氏年一十六而寡撫子奉姑俱於永體圖圖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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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復妻傅氏永豐人年一十陸夫亡撫孤守節圖國十六年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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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一節婦鉛山人文忠妻詹氏年一十八撫孤守節文獻要藥氏年一十九守節撫子養姑事蘆同旌表謝樊靜要葉氏洺淑慧實溪人年十六歸樊五月而寡守節五十年麻衣不去身初病目母欲疲之曰未匕入亟死無憾何以源為遂喪明平時妨績養姑姑歿葬祭如禮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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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伯昂妻陳氏玉山人年一十七而寡挑子守節厲酉十餘年旌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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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金保妻鄒氏貴溪入年十九金保卒無子水漿不久口數日事舅姑圍孝園姑歿鹽葬如禮知縣梁孟嶽以事園請旌表未報而卒酬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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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盃皇空妻江氏貴溪人年午十五而寡守節闔七十鉅家宰王直為作傳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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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名妙法廣信人干戶羅玉之女年十六許聘曹瀆舍之蘇州道卒誓死不嫁父母不能奪老而卒家人蘿像祀之從孫女一姑適周瑣而早寡家貧無子守節丕一鄉人以為有妙法遺風焉調王伯剛妻施氏名貞山鏡入年汴九夫亡守節人或以無子撓之施以死辭居常圃門一婢相守寂如也撫教圖予輔膚增城知縣卒年七十八細帝眠鄭孔貫妻祝氏名闔姑上國人年一十六孔貝亡駟子麒娶劉氏名錦雲年一十九而麒亡姑婦相細守節姑年八十一婦年七十一郁穆作鄭氏雙節傳酬八翼潤妻釀氏上饒人潤舉鄉試上春宵天順癸未之鹽死焉陳時年少甘貧守節不以無子異共心制莊一劉伯川謹徐氏永豐人伯刀以進士知汝州蒞官甫八月而卒徐年一十一誓死守義仙五十年習學李夢陽諧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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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仕榮妻倪氏名妙玉實溪人年一十六而寡載髮守<span>門一一至口白</span>節散孤孓有成成化閒旌表騎費荊妻張氏鉗山人荊領鄉轉未第卒張年山十六國髮入敬關居一十餘年成化間縣丞陳恆明以事聞韶旌其門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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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岡妻祝氏鉛山人岡歿祝年少姑識欲政嫁祝粒辭姑竟奪之聘至祝佯為閉門檢飭狀竟赴河抱石入冰死是秋大旱邑令張鬲禱之不應乃集諸書老詢其載有以祝氏節義告者禹即具牲醴為文親詣死所莫之是夕大雨祝之死節水深莫測後湮塞成洲俗呼為節婦洲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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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節妻邱氏貴溪人大參旭錦孫女年十圓歸節甫八年節以苦學得疾卒邸哀毀欲死截髮守志年六十臥卒祭酒魯鐸觀以詩有泉臺無媿見良人之句刪一關<span>栗此下謝士窘旱工山令孫些蹇至蒸選氏上康不景雪方蹄於官貫竊似殉非江回人例不應立傳附注於此</span>夏職妻楊氏名虛始玉山人夫亡翹孤英守節衰泣理明英領鄉薦出仕有聲楊姩八十回卒謂鄭贊妻圃氏上饒人正德庚予姚原賊至國度蠅兼免便夫舁其姑先走自負其子從之不及被執并其矛俱赴水死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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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芳妾劉氏上僅人芳顛減貧甚謀更遣之劉泣日夫貧且疾妾命也敢不以死從俯妨績以給朝夕姚源賊至劉護芳不忍去賊犯之不可斬芳首以脅之罵益厲遂遇害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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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禍祐妻朱氏上饒人年一十一而寡姑難其少且<span>了一一玕之</span>貧便更適朱矢死不從姑病革封股療之拂圃暖妻葉氏永豐人年十八理卒無子立姪誌為圃霞俞氏亦無子早寡並瀆昔守節黼鄭叔松妻周氏玉山入年一十一夫亡聲以死阻買窗一撫酬子事瓶績以譖舅姑闕居五十餘年入咸闔其圃孝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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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清妻毛氏玉山入缶干一夫歿過腹生予拘鳩困惡服誓不再嫁姑徐氏久患風搏毛與共寢浣鯉體鹽孝謹備至年七十志行無瑕提學李夢圍題旌黼汪野妻方低弋蜀人年十九歸野逾年野病卒勇姑衰其無子欲嫁之方圖乃音風雨延族長於堂告舅姑同夫死巳矣乞為家老婢以卒此志娥居五十餘年鄉單皆高其節調麟志礪祿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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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榮妻寤氏鉛山人年一十八榮卒撫孤守節事圖臆表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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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圃妻虞氏弋陽人正德壬申流圃國掠元圃圍昆以逃賊勢追虞度難免拔國疆夫曰吾分死矣決不浸辱子為全母計耳被執哭罵城怒殺之誡園一貫妻危氏名鳳英貴溪人正德壬申姚源敗翹報危謂夫ㄖ禍迫矣夫全祖父我璽孚逃旋為賊所獸出首節祈免賊取之復偪以去危大馬不從賊殺其幼子脅之圉愈厲遂迺害越<span>一一</span>日一貫收屍面有圖色郡禦史孫燧葵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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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登妻謝氏名霜弋陽人姚源賊攻寨投崖死黼賈量晝暑黃房二耶鏡妻李氏弋湯入九洲女年十八鉞歿誓志守節固從予鴻育母家時父亦無圃乃為文求後倉有謀輻父禪者雕之李挾<span>二一</span>予<span>二一</span>婢持刀目衛竟墨址父後卒年八十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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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笄妻費氏鉛山人費棠之妹孝姑順夫族稱共覽早寡繼又喪姑一棺在殯將及於火號泣圖天臧眾舁圃鄉人稱為節孝醯居應一十年事直詔旌宅里酬畢侃卿繼妻姚氏貴溪人年十六歸侃圃侃四疒持囿圈者日飲火血可愈姚日割血進之及卒囿嘗死守國墨干餘年後避姚源之亂至九訓投冰死調江惶妻彭氏貴溪人漠歿彭寫居臺寸步不踰人圍於所居之處見有異光以為節氣所著錯山費圖中圃箕墓日百年貞節鹽風化萬古圖常屬女流黼畢制妻手氏名落珍實溪入年十七歸制五年閻歿喉護孤兒甚謹或諷之改志怒折之年七十山卒黼黃觀妻李氏弋陽人年一十夫亡守圃有司奏謫旌表<span>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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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焉妻孫氏玉山人流寇剽掠孫與側室俱被執圃室方有振孫謂之曰爾死如畫荷乃給賊請以所固金頗之既脫側室遂抱橋桂厲聲闊賊賦怒磔之事闔旌中表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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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宣妻詹氏玉山火夫與妨眥想惡疾舉家睡之澹侍奉唯謹早寡守節年八十餘卒耕王綵妻毛氏上饒人年山十岫守節奉姑蠅孤疆申彊遑章至羔一乏顓鄉禱仕至大理知府產敕建坊有旌節錄楊時喬為之序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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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貴妻吳氏鉛山人年十七歸誣山年文貴卒生子雁昌甫八月有豪家謀娶之剪罷自矢事舅姑盡孝姑病藉封般以進男相火挺身救出守國固十一年事聞建坊旌日簫湖大節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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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龍圖妻鄧氏弋陽火生予格而龍圖卒撫矛懽姑圃一十餘年巡按給以粟園後圖謂會亂不果行黼邱圍妻闔氏貴溪人年戶十夫亡驪子留姑撫叔崇襲備至既而姑與叔偕亡人闕其他適湯圃聲旦我何以見良人於地下哉後姚源寇起闕凅睡山中竟免於醒嘉請甲午建坊旌表巖給粟肉帛祖八品秩終其身黜江以達妻汪氏貴溪人汪悼女夫亡撫妾所生子女一如巳出為夫蒯祠堂營第宅建坊表請祀鄉隕校交第行於世出田以供儒學年八十汪俄序其行耕胡惟妻江氏貴溪八年十九淮死事竊姑維謹撫一幼一叔成立年八十卒撫按顛存間為之題謂表其門鄭軫妻吳氏永盟人年一十六夫亡守節撫造孤越數年而酬又卒立姪為後嫡居歷五十一年嘉靖閒建崇節妨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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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棄雕<span>志作異時</span>禍靈鄒氏躁溪人夫亡守範聶莒干四年都御搜翁大立御史魏英題誥旌表謂苦節履艱持身無姑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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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楊藥妻周氏永醴入垂工一粟亡撫遣腹予曰腕守旦一員是卿繫</span>繭良二孽一一碧東二匡<span>節年刀十玉習學蔡克廉旌以貞飾邑令孫昭為之建洪口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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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璧要爛氏興安人年單十四夫亡婦居四十姩嘉謂閒旌表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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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璞妻費氏興安人年傾十五夫亡守節嘉靖湮建貞節坊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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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一節婦永豐爪廷翊妻王氏廷翔慎周氏廷樹畫吳氏嘉請閒廣寇搜掠山祁男子皆亡命去一婦扶某姑裴氏匿巖中被執各祝簪辨救姑賊釋其姑驅圖造婦誓不辱至隻塊王抱一歲兒先赴水死周哭相顯苑賊憤亂鎗刺の塘水皆赤萬歷閒巡按趙士登疏請敕建一節坊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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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一源妻方氏貴溪人一源卒家貫撫造腹予守節薪績以庫舅姑少卿徐貞明為之贊蒯什費永年妻程氏鉛山人歸童鍾壅病飲食不進程亦不食及疾革闔髮自誓事舅姑撫孤子艱辛借膚萬瀝十一年奏旌同邑祝鶴賢賣曹氏並受旌表蹴方文七妻葉氏鉛山人年十七夫卒石溪有惡少圃其姿恃強委金訴於臺惡少論苑嘗負薪出級冬無完稍<span>蟲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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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育妻謝拽鉛山人將育似貢試卒於場謝師十⑨剪髮入殮矢死丕薪纖以懿舅姑關遣孤數年舅姑與予俱歿仗母欲改適不從股井死蹴<span>汙霜謨姓氏弋陽八年十六歸攜甫一年讎適癘疾圖六譯且鬥</span>匡三匡者云須月八血調藥可愈姚刺血和藥傅治以舌沈癰夫死坐臥一小樓懸夫遺像誓死亦一姑疾侍湯欒沮夕不寐立姓為稷年九十餘巡按韓浚題請麓功調一鄧墨亢燕頤氏名桂英弋場八萬歷閒驅兀卒桂英矢志同穴密造殮衣逾年自纖死時缶干七合鄰於浦巖寺前建祠宇及妨顏日貞烈鈳風從容就義黼一劉延材妻吳氏弋陽人孝于世佐之母也早寡誓死不一宋誼男姑強之酸適吳引刀破額斷髮似絕其議敦手調軸年九十而終兩院趧請建妨誡何縮宗妻樹氏實溪人夫亡無子楊年一十一舅姑欲奪其志誓死守節內外無理旨卒年八十巡按吳可捷題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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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傑班鄭氏貴溪人姑應氏久病傑外藝未歸忽一料病甚鄭封股以進姑服之頓愈邑令錢邦偉樊之黼周時達妻胡氏永豐火年十八夫亡以孤在姬不即死後舉子里豪欲奔之胡截髮誓死不一姑嘗病封股以進病遂癰守節五十九年萬曆四十一年事瑁詔旌其<span>了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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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尸志八</span>祝一梁妻俞氏永豐人年十八夫亡守節建坊旌表<span>鹽誌</span>趙毋棄徐氏永豐人年一十口夭亡無子撫嫉為嗣年至九十俯卒萬應仞社表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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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應瑞權於氏永鹽八年一十一夫亡撫孤守節及娶婦牛孫子必亡黃偕婦苦志應一十餘年詔旌其門黼嚴拱妻姚氏刪安人拱年一十娶妾生予未幾瑛盥妻二周薛芒一俱亡姚年一十五守節撫妾子如己出天啟惻奏旌誼朱朝相妻周氏上饒人年一十五夫亡守節課子邦園成學爛居歷五十年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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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夢泰妻李氏鉛山人夢泰欲殉國顯與李訣日見戟玉戒指至即爾歸期也後使持玉戒指至李即飲闢臥床呼諸子屬以後飄子嫡驚駭痛哭驪拜床下捧藥求解季日爾以原約一日相會今巴七日望我久矣莫我阻也遂殞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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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貞士妻吳氏貴溪入歸畢氏一十餘年及圃雜貞士矢死睡忠吳曰夫死豈獨生遂置酒與家人訣別投水而死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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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雕轉妻夏氏永豐八肇禱一十而亡無子父兄欲易此笙埋夏日婦人從二而終豈有再酷之理直雜死耕細孕登妻鄭氏永豐人夫亡鄭年甚少有過腹勵志嘯節及子成人復夭遂縮於宗祠下同邑王廷卿嘉徐氏夫死哭鯉復睡隨自織死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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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甲妻朱氏永鹽入年一十餘夫亡有諷之改適者朱笑廡之潛養女於憐曰我不能成汝矣有圓忣圈圈盥著僕日汝辛苦以是償汝遂沐浴仰藥而死酬鐵銳妻黃氏永豐人兵至銳不屈而死黃避兵母家圖髮誓不再適閱數月乃衣夫衣投城深而死黼一烈女軼其姓氏興安人崇禎末地避大水有結筏自救者兒一女附甲朽木倏沈條浮引樓救之年皆十六七一女兒戟上男予有裸者欺日吾姊妹依朩不死冀<span>了一鬥人鬥一</span>盲毫妻一亡有善地可存也今若此何用生為攜手躍八波中黼一鄭某妻徐氏名鳳英止饒八丙戌之亂他歸甯為兵所一遲認魚以稚男邦祚授苴第去中途從馬上甕投離潭禱崖下碎身而死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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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九皋妻御氏止饒火年一十夫歿守節終身至夙比七卒事洲旌表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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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哀妻羨氏仩饒入大參蒯之母也年十六歸王專姑以孝聞剖予嚴謹年一十五夫亡矢志苦節年八十卒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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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永缺棄姜氏劉景暖隴程氏幡隻裏程氏徐七尸要呂氏俱永豐人死難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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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其德妾湯氏陳夢福妻汪氏汪婢楊氏俱賁溪人死難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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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俊妻毛氏典安入國末死驪瑞驪妹雌麒黼黼<span>有乂國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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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嗣登妻徐氏上饒人崇頑閒遇賊偪之徐給曰我官家婦固多金曷從我往取賊信之抵萬靈橋自頤於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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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龍妾汪氏弋陽人事舅姑以孝間年一十回夫亡撫孤奕魏年十七低於釋江程拜翁姑墓日兄責己塞可相從於地下矣歸數日絕粒死黼周之召子妣陳氏孺輪妻樊氏並實溪人夫亡列節黼翟道妻李氏薛應看妻楊氏並實溪人寇至殉難酬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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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匕夏灑臼已陳夢福妻江氏賁溪人順治丙減薨作江為所執路溫溪畔抱其子圖於水猶大呼日有志者其從余其姒闔氏抱幼予依遂同死同里李如森妻強氏順治九年翹寇投崖死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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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邦伯妻程氏鉗山人年一十七夫亡守節順治九年藻執黨起程於南源遇賊賊殺其子怖之益奮病詈威囿其丘爭平里入鎬石以紀共事馴肺山黼縣雕娣黼<span>有江雌鵬妾丁氏制堯字垂蓬世氏歐惕鐘妻傅氏彭馭上持妻識氏何清妻測氏疆割純蠱回灑妹疆氏</span>難起寬妻王氏永豐人順治戊予土寇拂九囿山階起寬弟起蹈為府據吏偕起覽持檄徵兵祖蓮賊獲檄殺起寬起蹈負重傷還王虛覆巢之患負子文庚園母家賊至盡屠將氏之舍獨王以智免卒全其宗黼方祚華妻卜氏上饒人祚華祖應機圍被山冠劫賁夫婦並死康熙圖山寇江機又起時巳寡這圃前事置家財招男士使干淑思統之隨軍討賊賊眾大瀆軍盧楊名錄其功將上使淑思圃辭而止年八十有回卒<span>昨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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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世科妻程氏名招妹樂平人邵藉弋圓世科電武圖馬死程年一十有一貧無所依鹽樂平母家族武升程德化者謀以招妹獻營圭招妹矧之自刎死訓周元妻蕭氏妾丁氏上饒人元官雲南鵬越副闔兵圖勇有名逆藩吳一桂叛苦戰被執不屈死蕭氏丁氏置自溢酬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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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曲蠱霜氏賁溪人康熙十四姩耿精忠叛兵及廣乙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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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恬薄為嫉執大罵不屈賊使就掠婦女勸之不從幽密室苦之孺蓋厲不食飲者一喟城殺之讓莽廬同時傅韻妻薛氏遇賊鈈屈賦抽刃怖之以手迎刀酒血流地羈不絕口賊剖其腹臘肺送出數日賊退積尸縱積懼薛貌如巫生蠅納不敢近見者歎異乾匿元年巡驪俞兆岳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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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百旌江西一烈婦蔣薛並與焉其一為圃陵歐陽患圃妻目<span>弓里府志謹案順治康熙圖責溪殉難婦女謝刁乍志有乾霆笠妻毛底彰元醴妻江勞雜氏</span>程尚仁妻汪氏上饒人康熙甲寅遇寇抱予圖湖渾死<span>志張謹案順沽康熙刪上饒殉蠅婦女謝志有鹽入妻氏童士騏妻鹽氏壓某妻徐氏郭一園妻圃氏盧居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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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妻翁氏一</span>俞起芾妻夏氏永豐人兵亂為賊所執闔不受辱觸石豆酌童譚案願治康熙閒永碧殉諦鯉女誣志宜黯舒禪細轉顛酬黼鹹疆概關讎雕軸黼祗桐糊嫡<span>氏電</span>魏<span>氏棟葉氏</span>雕<span>妻夏氏孺指妻劉低孔難妻吳氏周</span>任歸祝氏府志有凋恆<span>勺璽委美氏徐伯仁妻圃氏</span>鄭永祥妻王氏玉山人順治置為亂兵所執抱予投河死婢睡恕禪麟撫帥艱鯉酬懸湘訥酬<span>圃氏</span>江氏鉛山人許字傅粒未婚而絃卒躬徑祝殊篤志守貝康熙玉十九年訊言山賊臸江睡戶目經共母斛之趾卒不食而死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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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春藻妻濫氏妾熊氏弋陽入閨冠入邑興春藻同殉一難弟春榮裏姚氏乾死焉酬醴恥關<span>案顯治庫熙酬弋汝謝法而謳冠羣要葉焦蠶單盎增畫某氏驛壬窘付輩舟云罰言愧日莽一寺羹軍國氏</span>王鏘妹興安人耿精忠叛兵入境詬團不屈遇害府贈案厥湖則剛雕財茹祈報婦女謝志有斑慨貫揚氏府懿肺睡輔禪關荊離雌鞭惆祗難社雌<span>李氏圃蹈華斯乘妻朱氏和明妻正低劉嘉撰妻葉泯全嘉海囊汪氏蠅渭王</span>彊<span>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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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輝妻傅氏鉛山人通知書史年十一圖景輝九年景輝亡守節艱貞舅姑生事葬祭皆出耕績所得康鹽五十壓年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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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婢上僥人康熙圃葑禁山流賊劫掠婢為所腫投圃冰自盡今土人呼其潭日姚婆湮娥婆俗語呼婢溫酬徐日哲妻葉氏上僥入年一十有四夫亡守節事其姑跳瑕剛離正伍年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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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梨忙翩女桂興永鹽火序柯邑周天醴未嫁天雖家貧稱於無賴就女兄索金梅盟女投冰死時年汁夙關正八年旌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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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觀光妻李氏鉛山入镓無膽石進舅姑必有閨闔而躬目茹草覲光卒蟲圖守節志不可奪耿逆兵蒯海蹴尺用以待不虞事平無恙教子成立子嘗搜遣金自言得之某所亟令歭刪或稷金去李告其子日甯他入得之毋希非義之財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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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偉襄祝氏鉛山入雖量舅姑還近稱孝洞莒楊圍恭妻張氏轉勁輝妻王氏程德嘉妻呂氏祝邦傑妻胡氏余士尤妻彭氏琳挺妻祝氏彭毅載妻鄭氏並天亡守志卒祀節孝祠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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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周鋤裏趙氏弋屬入年一十六天溺水死求尸不得趙跪永噬剌指嘫香以禱尸旋浮水上雍正十年旌酬<span>翠羹一尹一</span>詹接濟妻會氏弋陽入蘆籍貴溪曾年一十有山姿一守園毀容以誓乾匿元年旌部張廷鉅妻王氏止饒人年十九夫亡既葬圃戶盲經死家人排圃入視正容端坐陋若平生眾雜拜之乾隆泗十一年旌酬黼促流鱗勳洲酬酣赫樹辦黼醜酬雕黼梗莊漸雕禪禪蹴翹端關雜轅酬瓢關<span>頤氏</span>俞瀚昌要程氏廣鹽八缶干圍天亡哀國絕粒幅血而死酬婦圖輔麟飄醴關蹴酬<span>女府窮有某妻余氏式頤賈日氏固懌轉妻徐</span>顯調雖蹴蛾概艱滿關酬戀繡則駙雕讎體嗣訊黼朋隸斷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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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上達妻林氏鉛山入年一十六土違疾亟訣別懷愴林賣以身殉上蓬亡祝含斂畢圃七日目經乾隆圃圖府志謹案鉛山拘夫婦女府志有膺道撲婁祝氏程顯關憾爛軸蛾關<span>妻安氏萬聖理</span>巍酬醜僻<span>圖氏籍立鎮匿部妻王氏</span>雌織闢雁飄斬訥帥蹴競黜雕關醉<span>妻李氏祝竊德妻江親藻寅楊氏韓</span>辦婢讓梧氏謝躡常姿朱氏藏醴四雲吳泯覿禮之妻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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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萬榮妻江氏弋陽人年一十二夫亡慟死復難男姑歿乃投井死族人封識其井垂貞烈焉嗣軸知雕<span>案弋女府志右蟲蠶門</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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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致選妻江氏實溪人年一十七夫亡關一年予又殘夫喪終吞金自盡巡撫表其問酬雌府蛾徹簫蛾關猷<span>傅氏江肇梁妻邱氏簫定商讙要氏毛承爾妻蔡氏襲</span>體贈體關<span>徐一理妻圃氏毛承坑妻妻董灰桂霆葉妻醜伏陽</span>雌黼<span>丑妻</span>酬雌<span>妻劉國少妻床氏席兼思聘妻項氏蔡占魁妻毛氏</span>鄭藥妻劉氏上饒人年一十四夫亡守節有子一入棨且重三言皇一一崖葉莊┅故多兄弟食指甚繁眾盧少弱多累微言諷之劉圃驚憤藉茅於庭躬履其上而告眾日我宜死不死孤唯傲耳今若此請熟茅以完節眾媿謝之卒檀其孤黼徐孔躁妻余氏上饒人年十六夫亡無子守節終身年九汁四卒能詩有八十年味受普悽只因此志不甘移句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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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秀裡綱妻賴氏酬山人年十四未婚迺逢強暴不失節而苑乾隆洲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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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科生妻楊氏鉛山人夫亡守節隅然雅操迺邁強攝堅不失節被妝乾陸圖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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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王氏鉛山人適蘆擊青夫行丕艮生子輒關之既而將鬻妻巴署赫矣王靈乃寄幼于他所給魯外出赴冰死篇競之逸而為僧旋湖死撫卜鄭酒若妻楊氏上饒人年一十夫亡翦髮毀容刺赭牖血以誓姑老子幼題勉事畜以憂病死同埋鄧壽顓妻陳氏缶手<span>杉山</span>夫亡翦髮爛志悴完大節訊與士發妾馬氏玉山人年一十九夫亡駕志守節撫壬山叉仁文健文雕長皆通籍官四方謂迎養不許日毋累一汝嘉麟閒旌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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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鯉亨妾毛氏廣豐火年丑十一法亡臘潛立瑚昧卿託控安門筠有語竹㈣助往借遮伊饌食手亡于云伏刃病毋列竹隨枯拜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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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朝綱妻徐氏王德浩妻徐氏徐奕沉妻周氏劉文旺裏官氏並廣豐八夫亡嗣節翦髮以見苴爭蟲屢里王己多一巨二入削爾美妻黃氏廣豐人善事共姑犬亡守節事靈帷如生存鄰舍火伏案大哭火隨嫗嘗啟戶得過金一百知為某物過人過之姩九十餘卒黃嘗中戚病普夢素衣女子欹以城束圍柯波洗目復明如初睨又患疽夢老人敦以燈草煎濯亦愈人以為節孝所感黼薄堅妻鐘氏鉗山人堅具文武材以刑家言佐幕關游四方年四十六歸里娶鐘鈍年十九明年子士馳生堅仍出游士銓年十五迺九經皆鐘口授士銓長官輪林名動海內就聊慚江鼓山院長迎鍾就養嘗綸歸舟安稱圃以紀道洲軸集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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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與妻菊氏名婉貞廣鹽入贈謙女幼習史書通韻澤既歸典負才不過死守節撫孤依父鉯居所著霜希顯革族兄士銓讀其詩稱為纏綿排惻之音訓挫鹽鳩妻張氏鉛山人年十八歸諸數月林圃醴亂作全家走天桂山以避兵火夜驚作姑老疒不能行張流梯日棄姑以生不孝順以死守會賊他德竟免於難醒年一十七夫亡守節五十年于殿蘇能文章蚤死子婦莊氏秉張之教具有清節礪能詩所艷名寒灰暇草黼張汾妻黃氏鉛山人幼黼書知犬體年十七歸張十年而夫卒以頭觸地而哭流血被面張未有子姑年老孤人以犬義責之乃不得迉事姑益孝謹立從子為圍圄抱孫子與孫文先後病亡復立宗人之子為嗣備極勞昔年七十里黨欲為請旆堅辭不可同邑菊士錐為賦節孝歌著其事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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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童蓋二</span>毫皇王彗妄一二匡程延聘妻洪氏錯山人年一十六夫亡守節予士達醫於潘年一十一卒潘繼姑酒守節嘗疆指以書部任載揚妻余氏上饒囚年一十一夫亡撫己女以居會其母至顧而發歎謂女髮童齒落始可無圜女廬自起翦髮毀齒流血被體人咸鹽歎相與置為立嗣滌讎事苴姑以孝著嗣予早喪兩世苦節騎程恨妻張氏鉛山火帳從父巖督學廣東招煩入幕頗父題病且亟張封臂和藥以涼煩歸而繡之頗悴張慟絕數四終身不出貢庭清操著於鄉理訓余昌言妻汪氏弋陽入初昌言父鋸雕邑名諸生從淋者當救十八錫輪老病卒昌言病國又貧不能娶汪園泣告於親謂余氏予貧病交迫女而不歸疑非人理親從其意送女過余昕夕侍湯藥錫論諸弟子聞其事戚歎高義醒金以賀汪便人辭日消不忘師請以貽先頭之季子昌元實其受室則夫婦感且不朽諸弟子蓋欺異從之肩元既娶要生一子汪撫之如已子年一十七卒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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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滄妻李氏興安人年一十九夫亡守節毒至百有一<span>由又府</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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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屏志八</span>周坦妻劉氏興安人姑嘗病癰劉沉之口為之酬癰愈山復得風疾劉左右扶持數載無倦姑亡劉尋卒剌伏余孟得妻周氏上饒人有容德孟得貧洏無行潛欲嫁之周價簫之日經死先一日為姑濯故衣疊糧不紊孟一得慎<span>子員</span>望懶略隋誼忙滯惆<span>山傷之府一尺志</span>宜寸運雪芒覆三匡徐俊大聘妻劉氏上饒人年十八字於徐未媚俊大遍賦掠應四年騰耗劉悲憤成疾泣告母日吾無他願整得見舅姑而甘心焉如其賣羅至徐氏逾日而卒黼凰莫紹宗女吉姑玉山人紹宗為人所給以吉姑字於侯隸悔之不可族八以紹宗不譙將按宗法黜之紹宗盛懼女慨然曰族議黜父正也黼毋留女以姑父母甥醒衣投池塘死越日尸出裹衣統細皆密而如陸又貴醴詹回德女亦誤字僕隸子且興訟女自刎死訓<span>奭一</span>鐘冗等妻祝氏鉛山人元著父<span>亡卜</span>家貧迥而為僧女盜母議別字女誓死不可樞血卒制李廣生妻國氏黃溪人廣生業農僑惜安仁之石淮郵一日出耕無賴子驟人其懿束怒詈無賴斫而死之以烈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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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字婉香貴溪人父昭麟兄起隆並襲封真人女幼通書史明大義字於黃末婚而夫死守貞於室女弟予從之授書說忠孝事不倦年八十口卒訊張人鏡女春英貴溪人咸豐圃官軍斫墓木為薪族人不從率眾互圖時賊信方警女以為寇至投水死黼一周恆高妻嚴氏貴溪入賊頤至避之不及登樓誣鹽鹽賊為賊所刺受重創猶為入述其事圍日卒黼何長福妻洪氏上饒人咸豐八年賊掠郁入其室偪之勵罵不從賊怒備極慘刑而死黼辦悅雄雌牡雌閨誡滿爛蛾酬賦酬輒荊酬娥醴赫惻刪賊荊鮮祗荊田圉雖<span>汪庚妻王氏威喜孫妻吳氏成榮墮妻程氏圃冬酉徐氏程世賣妻鄭氏甄世雌妻配氏淳園捶底吳旺藝一引之邑一</span>難<span>予驪舞氏輒昏宰氏游應清妻劉氏</span>鱗鹹刪<span>蠅貢妻朱</span>關<span>妻燕覽張永鹽成匱露蜀</span>駙纖醜<span>元妻徐氏吳達才妻尹氏黃柔鯉妻周氏壬頃漲懷羈妻洪氏固雲困妻翁氏醯詩杼賣</span>脾雌<span>蠱團</span>料<span>和妻氏鄭</span>觀慚辦<span>元秦鹽范氏藉固視誘朱氏既大趾剡氏園醫才妻固氏任犬安妻邱氏</span>圍<span>爪發宗妻徐氏吳新旦鹽彭氏甄阻妖要煙氏樹根識疆徐氏楊鴻固裏歐圈氏圃必霸妻配氏吳亶印畫灶匪</span>顛<span>自妖妻朱氏余有信霞郭氏耶錦泰妻疆氏下賁園楊氏鄭善成子婦李氏霞某妻配氏蠅某妻盡氏翼某妻程氏祖畢蠶誓隴氏祝某妻馮氏張某璽龔氏艱其妻李氏余某妻住妻某氏及女鄢贊</span>邢荊酣馴<span>女匪廬鴻女雅辰徐呂圈歷團發摩璽氏堯匱氏詘疆霆空晏躍駕寧工天彌里賣諂氏頸僮賈羅室粟氏葉抑巴兀詛錦壬瓦弟顯希弄盂師氏取義電喜誓瓦女識帥淑兆妻翁氏閩階專蠡典氏翁獸樞旱童蜚氏翁振瑞妻王氏紀舉蟲莘凡趙氏紀爐宏距女費娥糧瓣羆鑿窗盤蠶往日圈妻翁氏程</span>般雕<span>鹽巫氏程一賣吳氏葉治光妻余氏何固醴妻吳仁元女鳳媒何家固妻李氏醴德煌妻周氏固念戒讓韶齧琴黨迫婁徐氏甄宙霆壅讓阿氏丁慶鬱妻何氏圄六識主蕃土氏踞工掌載妻吳孺蠶周志雲毒三醴氏態文固一妻何氏韓一冗南妻何崔賓挈天恩妻何氏周深鴻垂盂雀州趙敕唐妻徐氏何義頸妻創氏凍大趾妻霞妻張氏童式混妻林氏陳式闔妻旃氏女幣</span>雕蛾<span>雁四日訴</span>娥醒娥酬雌刪讎刪娥酬<span>士霄妻施氏氏黃運相女</span>蠅翻洲<span>母街用必洗女</span>耀關酬荊聊別縣棚縣媒酬<span>女英</span>雕輒<span>蔡干詳女松墮彭巾女矯藥柯賁圖女日纔桐鄭旦蟲工貴雙女盛協飄肆整鮮氏蘭萬賦尋案繁氏勾筞洪什蓋董手氏郭彙全亢妻固且迂那春孽妻躡亡氏翱茂林妻干區霄川有妹亞妾懿氏徐同區冥韋韋央張平面護方禱門</span>辦雕離<span>妻劉氏藻蓮宰妻葉氏河崇郭萬秩妻選漠張書省女翠</span>雕黼戀軸酬蘇雌<span>章茂才壽尋示氏揚承雖諱安張氏余必諫畢薰卯氏巽太和誨苗川氏鄭光悽妻李譙墓蠶陛稷孫女講綿徐呂地淒彥氏徐勝難辜系圃氏郎圓運辜童臾氏熊懼光妻隙氏余弗夕</span>韓職辦輒雕禍騎輻辦蹶酬雕<span>枕妻妹氏予姑陳氏歷就海其丁氏織浦要余</span>難蘇荊類賊<span>氏永俎妻汪氏永葉孫妻梅氏劉鳳</span>飄<span>垂醜氏興江妻胡妻蘇氏章校賦淒</span>網<span>氏謹享輕妻圖氏讎醫孫妻蔡氏謝聖諧妻童妻祝氏圍德成娶揚氏那嘉祥妻朱氏陳</span>禍腳荊幡<span>氏徐慶理妻揚氏楊童妻黃氏李文圃妻</span>醯關<span>妻吳氏毛革基妻舒氏李四固淑恭妻李氏頤四圃妻蔡</span>禍辯麒牒憾蒯概轉雜關糠關斲雌關刪睡蛾祗蛾賑王<span>印聽妻趙氏芮梓誅妻方氏陳位玉婁周氏鄭永音霞紀氏周朝固妻徐底王鞍春女蘭嬌王必櫛妻張氏何</span>峰元如顧英顯朝祈妻蔚關驛仕瑩妻遊蛇茹黃執勤朝雕<span>配踵芸妻周氏翁秀盧妻紀氏劉風孫妻徐氏固季氏妻姜氏女秋固余圄墮妻囿氏周琴疆賣铨</span>誡蠅<span>圃國露翼氏李元圍妻國氏藥永和舅氏回花狗妻某氏丁佳其妻某氏圓老</span>姬飄難酷<span>陳愚谷妻某氏周茂圍妻某氏醴祥圃毋某氏</span>鯉麒麒<span>圃匿隔鹽某氏周妻林氏徐固堯蠱</span>關圃難<span>大帆妻題氏徐啟匱賣圉氏蔡畢盧妻頤氏鹽區氏茶風廬賣園氏鹽永圖賣徐氏匿廷本妻</span>黼<span>躡一氏柯奪阻妻墮氏季得雷塵配低除戒圃宴何氏一</span>張金雲妻戴氏玉山人咸豐閒寇至金雲與戴俱年八十踣於門戴以為夫死矣園怒圈賊賊火其居戴典但卜燒夫獲興嘗哭日妻為我死也禍醜刪雄麒醒刪黼<span>女有驅只玉蠱妻山氏頤空蠶空肆黃氏苗宗驛畫垂鼻究全聶皿</span>誡<span>固女直氏糧宗</span>爛辦體<span>文賣某氏吳廷蠅鹽氏姜某鹽妻季氏名</span>雜蹶慨縣虹園<span>符氏李圭蠶躡霞萌菑肇工圃辛彗開智口喻西山罪童聖氏吳固齋喜蹴軍書賣口鹽賣王氏名崙霆空檻區庠妻困氏洪</span>鹽<span>躍妻鹽氏俞志芬靄氏柯助生妻曰氏固</span>譴底體罔形蠱里慨頤捕睡棲<span>某鹽西氏賈崑賣重氏</span>葉榮懷妻蘇氏弋腸人咸豐十一年遇賊抱幼女投河<span>厄洛蓋謹案弋陽婦女殉粵頤之頗者府縣志有徐一</span>制飄關雕關瓢職飄翻贖難漸牒弒雜頰耀那輔關翻<span>元覿妻周口篡碧勾園掌禿闊氏踵囂憲朢壅黯氏國躡聶鼻迫道窟篇默體里吝囿氏園鹽圖妻眉氏江德棗妾圓氏錦一</span>肺醜腰翩<span>葉新悶妻蘭氏汪魚驪圍江氏李圍誼詛妻周氏繆光旦妻林氏回園善妻固氏汪</span>一懶關旗<span>氏周長困妻困氏張瑞邦妻買氏國國頤圍才妻張氏璽華宗妻呂氏國德璞妻闔氏園</span>一<span>進氏</span>飄刪馴<span>氏桀良華妻舒氏良妻熊氏</span>標妻周氏吳希圖賣國<span>膺伏興要汪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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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增輝嬰頊氏賁溪人咸鹽十年醒亂入山圖鹹抱樹堅拒賊刃其頸去喉寸許賊去復塹十工年八嗚厲過賦於曲溪抗聲罵賊且示刀痕賊忿醒於樹焚之圖圈焦灼賊去攀圈始卒黜船誰鱗頤雖期數蠅關圃親<span>明妻祝氏予婦罟律半土醴妻慚民驥空己圖某氏遍萬璽刃</span>駟口憤柵<span>氏悶羅蠶壁妻目仁圍童長匱</span>調<span>氏醜祿圃妻吳氏三一</span>遺錮調圍吳扶外一<span>墓萬擅妻體妻鄭氏桂困</span>酬競隴雌輒附洲<span>何圍雲繫壓妻夏氏周家</span>鱗<span>官群醒豐姜氏鹽酣徑妻江氏丁雲妾胡氏符丁潘妻彭</span>馴<span>裏畢氏夏純啟妻趙氏周家德妻姜氏桂保廷</span>顛府<span>光氏余秋庚妻蜚氏胡霞德妻張氏江圖拜妻匝氏樂舂元</span>骸耗祗飄醴酬儼酬慚巍輔麻顯酷斬鵲鵠<span>呂江氏懸圖鹽妻夏氏子遍囿氏徐費洋妻江氏廚圃賣妻吳氏四鯉喜妻林氏祁某妻徐氏壓某覽壓氏疆某妻踵氏范二</span>一腫顯顯概誅親酬贖雉慨飄蹶雖腰帳邢艱醜醜圖圃<span>箕妻翼氏層巴兀大妻劉民謹綴畫兀賣朱氏圄鯉罕壽六李</span>酣簫翮<span>禮妻黃氏符先貴妻馮氏園理渭蘭題氏醒氏鹽良圃妻囿氏薛貴上奕圓氏鹽克囿妻</span>關<span>氏張睡先妻朱氏汗董昔講蒼昆凌虹園宗女祠養籬蠶固匿妻葬窒謹住變高纂蠢隔氏薛驥吁山女頤塞韋困拜因士糞盟圃疇女壓善醒女到某妻敖氏邵墮圈圃母廊民女番一香姜洪修妻胡氏汪初生妻彭氏囿敦圍妻固氏李匿畫妻王沃濫鎮文妻江氏張星煌妻圄氏固美林妻徐氏范漆煙妻蔡氏童恆霖要昊氏程宗保妻孳氏汪支</span>懈細洲艱闕雕雜禍斷翻湘關腰關慚誡湘醜顓翱慚<span>山妄毛氏范霆室臺案奈氏范得良事丕祭氏彭介態盂蠶壓氏襲某妻季氏圖某妻圖氏朱精元妻圄氏江圄輒誼蘭</span>氏計醯元婁墮氏匠向之要材氏強正軸妻車氏圈目麒駭嗣<span>何雷碧要藥氏唐員泰妻圃氏母張氏董建</span>儼搢林妻童<span>勒妾何氏鹽望醒女</span>艾榮舂爵郭氏鉛山人避賊磨角坑賊至榮舂挺身出<span>圖不勝誣慮不嗣圓身崖下死府志圃豐貫鉛任舂屋妻園氏任陣仙斐睨氏酬闢墮觀麟脯</span>刪蹴慚嫉縣訊雅雕蹴鯉耕細驅娥施願荊湘酬蒯慨艱頂醜蹴雖鞭雕顛酬關肄韻雕顛<span>鹽娶闔氏鹽體廷妻祖氏壓題國妻方氏余蜚</span>荊臘黼酣鱗附睡腳睡蛾醉雕驅麻酬顛照<span>妻任氏王分陛口裏囂氏胡景湮妻江氏張孫倪霆連氏曾天闔妻彭氏子誦宋佞蓋鑒署譚妻慚氏獸略甲圭翠土民葉茂圍蠱窺山</span>黼<span>葉燁泰妾藉氏昊伏龍聚季氏艾徑置妻譚氏柯告妻胡氏陳秘慚妾耶氏陳志遠妻余氏丁光圍覽吳</span>酬剽顛醜顯神漸艱雕醜識神雌慚蠅嫉薛<span>氏碧世園妾穿</span>趧翹荊畔棘耕顯辦讎蠅織飄<span>氏繫宗昭妻黃氏藥包妻方氏齧宗正園</span>墟<span>死監轅璣腰師喟絮禪喜懷孤兵蔡沫拔翼困低傑減</span>技妻鮑則測麒臧第敝雕休天喜妻江氏匪檀短覽苑<span>氏孟石墓黑烹朋氏易任蚩雪授侯氏徐垂臺至零皿氏徐壘一匱妻楊氏鄧修傳妻壓氏張紹淮妻華氏李聚園妻賣氏周虛圓妻藩氏王永明母襲氏賀遺香妻圍氏圓某</span>轅駐顯<span>醴基昌妻廬氏蘆輒息妻暢氏妻鹽氏應淵妻靈氏應有妻蘆</span>關<span>塵固妻易氏體墻仁妻園氏陳財發妻吳氏忝中廳妻宋氏楊屈林醫國氏圃鴻基母翁氏程巨圃妻割氏江茂喜妻毛氏江匿子娶鹽</span>細類馴難鞭顛測關<span>妻韓氏張家謨妾賈氏圓盥女妻那氏萬畢耕妻胡氏國龍徇費汪氏方廷模翼張陳龍靄安張氏陳求</span>滿辦狀酬酬黼<span>氏方同元婁李氏禍妻鄧氏園陋彈要壬氏陣鐘妻丁氏胃測委王氏歌祥文賣貢氏闔題驪妻吳民姚圃圍妻梁氏祝宗政妾華氏張有枚妻置</span>慚關拂雕鯉蛾雕關禍識睡贈輒蠅騎禪假酬雕肝脾關駮禍祗軒睡麻腰開酬爛麻<span>元妻丁氏祖新埋豐氏囿炳匱叟律氏了藍莘冀孟否蠶傍田沐妻陳氏到全溫童寶賈氏國某要官</span>漸關輔荊無慨測雕<span>張氏國某妻丁氏囿某露王氏妾丁氏費品一妻圈氏涼雨發妻季氏陳一贏藝譯崔菑露任外妻許氏程殿可妻歷氏</span>輔黼刪<span>妄王氏國進旺要藥氏二典圃妻徐氏踵圄固鍾口墜妻閏氏振士慎妾丁氏彭喜圄畫翼氏</span>離鋪寐概酣祗<span>龐章妻會氏許宜莊委沈氏任毛氏醒汝純妻產氏強連岳妻</span>阻關譙黼關鞍醜湘媒關關賦雕娥賊馴黼悽黼難酬掛<span>洪弟某妾盥氏徐謹圍妻居氏甘來醴賣圃氏妻李氏吳踵莒妻丁氏印光聖妻字氏圓克置</span>嫉<span>日兒季氏季周凰妻醜氏萬煙程妾驪氏楊理栗翼王氏國和宣妻丁氏傳永能理丁氏方令讎妻丁氏耒先芝妻張氏吳殿種妻驪氏張國書寶釋氏主深林妻汪氏園天喜</span>暇酣獸船<span>太妻屈瓦覲錫周妻丁氏傳元泉母李氏鹽就</span>帆酬關睡駙雌洲蹄神細辨酬雕嫉酬腳蹴荊蠅荊粹融辦關酬跡儼概願黼蛾轉爛睡難顛闕<span>元蠶氏了</span>敝縣佩<span>王德祖妻固氏王王位柱妻汪氏彭連肝朱氏</span>卿<span>曾氏張孝生妻曰氏芬里妻周氏藥德詛</span>嫗慨雌職<span>翼氏圄文清娶德林妾掌氏王夕禪宜休妾羅汗韋工德古妻孽血歸釁妃趾妻李氏拙良謹宵斐葉氏態貢牙垂聶窟主古覲緊巽呂氏王德才護棄氏呂</span>媒插麒顓娣酬黜娥雕織陪思國女囿蘭鹽女尹日園<span>輿女徐長柏奻胡某女</span>徐成美妻黃氏廣豐人咸鯉八年賊至偪之不從遂迪一逍屢脫誰奇萬慚虧劉嫌妃酬酬賊之隴翟腫嫌志聽船<span>二尼立蒲女強掌示置俞璽蠡阿醴妻恤臣窘白芳睦匱拜壽蓋隱妻</span>黯蠅雌雕關鏘禪蠅雕職麒顛縣雖轍黼雕娥雕騎圃<span>日柴辜辜區鯉譽鼻呈支王氏余雙之母吳氏宴劉氏余</span>丁醜酬<span>張氏張仕元妻洪氏章新春妻李氏周成德妻圃龍妻吳氏毛豐喜妻余氏睡圓正妻俞氏毛</span>黼筋贈輪願讎爛撫飄麒酬鶴<span>氏吳雲商要葉氏傅和妻周氏徐則曲妾氏徐學元妻吳氏張宗寶妻朱氏余其禪妾王氏祥妻張氏祝元椒妻張氏呂壓恩妻徐氏余其立</span>則騮佩關雕<span>妻徐氏譖如璧妻余氏懼園四咣妾徐氏郵固光安徐氏闔區</span>獸頻<span>氏子王氏馬拜草謳誥壑氏顛睡繆系咨縈氏對昌鈍妻顏民紂莒品拙妻吳氏紀藝貢妻翻氏程興擇妻姚氏片居阻妻夏氏程自諱口出案壅對氏福妄企逝妻俞崔蠶霆墮壓婁褊岸蟲售園</span>雌織鳩斬覿輒關骸關麻酬禍關輔黼雖班雕雕賦媒<span>李紹阻妾廟氏季耜禿妻洏氏揭濁金妻圃氏季匿達妾馮氏園發枝斐祝氏盈己瞿妻楊氏夏大桂妻霞氏夏志都妻劉氏王祥音霞周氏官長喜妻蠅氏余形四妾吳氏子婦靈氏圈文星糞徐氏願固結瑟覿氏睡台</span>關<span>母徐氏貫富息妻張氏黃仁圄妻疆氏蠅口昆妻戴徐福登妻鄭氏驪松林翼翻氏周秀鯉妻材庾陳鯉</span>患妻林氏邱業活妻賁氏周澤敷妻鄭氏饒孔燕要鸞慨關關禪鞭蹄佩離御酬職翻祗酬社駙顛刪洲爛臥<span>氏徐清鑿譚畜柯氏徐垂繫嫌葵鄭氏愁造品吉妻陳氏襟員門新妻周氏翁淮安斐徐氏林葵酉妻楊氏林聰暗斐徐</span>漸測湘關繩嗣氏門新樂妻葉氏林永龍妾徐氏杯年<span>田理蠱遽蓋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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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祿發妻胡氏曲嬰人咸豐十己年賊至攜幼子避山中賊搜得之罵不絕聲賊怒剖其腹井殺其子酬黼興<span>安婦步爾舀訖則之雞著鼻翼聖甘劉決明妻轉恬琴謳蹈胃</span>蝦禍<span>妻雙囍娶王氏李周孫嬰何氏株顯彈妾牛氏妻陳氏胡聚禍婆魯氏徐鸞祿襄要氏李應撰妻杜氏</span>徐有斐妻吳氓玉山人徐工畫客鱗上海死吳聞訃自蠱年┅十八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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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列女九領外府"></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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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晉"></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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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侃母湛氏新淦人鄱陽陶丹妻也世貧賊命佩就澤母劫績資給之使結交勝已侃少為尋腸繇吏監魚梁以鮮匡顯過母母鈈啟祝過書責之曰圖為更以富物迺我為悅乎是增吾憂也鄱易孝廉范連與侃善來園宿時大雪母出所臥薪禱刪以棘其馬又密載髮供殽餓遣開之呔息曰非其母不能生此予侃後偽名臣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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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唐"></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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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烈女德興場八唐酬宗恃女之父兄為盜所殺因掠汴女去隱忍十餘年後以計脫告於刺史顏真卿捕彊蝶於祈女刳其心以祭父兄宋程迥表之日英孝程烈女<span>豫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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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娥字瓊稟樂平人父漁於江遇風恃舟圈屍不出刪年十四哭水上不食一日苑俄大震雷朩蟲多死父尸浮出鄉入異之具禮葬父及娥祁水之陰縣令魏伸光調其墓建中初黜貼使鄭叔則旌其閒河束響壬冗為立碑黼<span>書伸</span>兕黼<span>案宋岳刊天萣錄云唐大瀝閒栗平令壁接琳輿史大異夜考鹽子厚所傳圓史蓋季宙謹童叉伸即蒼哭只決此得之刊囂輦鼻宜符恃開之詭也王應醜固學紀開云魂碣不盲婉死一</span>蘇飛妻陳低鄱暢人海州懿史暗女年坤七過餘干蘇氏未幾飛卒廬於墓悲苦一十年莫奪其志永貞圃賜旌表婢黼誤酬牒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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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貞奻餘干入年十八被英巢軍所執歸熾不受污以死巢尚其烈葬之令眾軍拾土壘其墓遂殺所執軍日東萊有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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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嫉腰禍順禪爛入善屬文殷道死周官血<span>嘆陛</span>咽其辜賣丑生也夭其死也天苟達此理哀復何言詞章馭程長文鄱陽入為強暴所誣繫獄乃以詩上刺史有強暴之男何所為手持白刀向簾韓八仞任從刀下死千金不受脂中欺之句冤遂雪<span>全唐詩</span>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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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日妻徐氏餘干人年十七通自生一十而日拘學延驪救治鬻服飾殆盡曰將死喻之日幸誌爾子擇善夫嫁之徐泣曰君果欲棄妾邪南山有木共下有石木雖摧折石不可轉幸無屈後當以石為信日日爾年少如此家貧如此請勿辭徐刑一醒礻曰日死葬屋傍朝夕哀慟耕績教子建中靖國閒旌表門圃予名岫以武科進土官建昌軍事判官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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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希古妻胡氏鄱陽人簫古病革胡曰天死書亦死┅字何得獨存願以身代死猶生也每日請神希古果癰翹五日胡病卒年一十一子景進景岳皆仕雌帥黼案<span>劉薨毋夭入傳明為郡傷人其夫性鵲且主┅諛瓦夫</span>坤酬賦<span>天代死其長子為表</span>禍醜術<span>一楫同即此胡與薨同體則酬</span>雌腳<span>疑交元末</span>雌神姓臥刪洲蠅耕飄榮然博內澗不雕其名且豫章書及<span>屬喃火姑仍其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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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裏妻趙氏樂平人建炎中衰監上高酒稅金兵杞錯褒棄官逃趙從之待遇金人縛以去繫褒夫婦於劉氏一門而入剽掠趙宛轉解純井解衰使速去俄而金人出間裹安往趙他指以誤之金入迫之不及怒趙欺巳殺之細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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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應琦妻夏氏德興人嘉門丙子應琦入圃庫卒夏年二量弓羨一臸二十九無子立從子木為嗣又撫甥舒賁芳聯登第灑繩九十杲擾話封府蠹其門日節義黼程氏女名秀清樂平人年十一歸葉氏有寇至殺夫家殆盡脅女以行至眾步渡不能免隧投井死酬章鳴毛氏女樂平人許聘故相馬廷鸞會孫性慧知書會兵亂鼠洪銀尖林避之賊執之恐為所污投崖下深渾死<span>證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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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老妻張氏樂平人王剛叩孫妣也早寡守節撫孤母疾歸省割般以進繼以毀卒雌<span>章謂氏蹴詳普案程女毛女漫張氏女安宗徂謹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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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銓妻謝氏貴溪人枯得女適安仁周氏銓官通判卒謝早稟無子覽母李氏死於獄父死於拙投橋下死鄉入嘉之名共捕為孝烈酣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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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良滔妻雍氏餘干人良滔知吉安州元兵圃城典國定出降買滔投穎死雍氏同闊於郡治之築芳軒酣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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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詳妻江氏邢揚人夫亡守節旌表下巳歿京兆尹楊春作詩哀之謀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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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楫妻趙氏鄱陽人旱寡不忍獨生以死從夫事聞命裹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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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必大妻朱氏安禍火教授克用女適餘干江氏至正閒夫亡無子迦亂竄伏嚴谷采草根樹疲為食父母見苴藝屢取就養不去或勸之朱日妾不幸無夫夫不幸無子妾苟去奈烝嘗何凡祭祀雖顛沛未嘗廢禮喪夫<span>尸下丘量</span>一十年哭必哀惻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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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傑妻饒氏安仁人至正圖苗獄兵起饒被劫園不絕口被殺黼死王氏安仁入銓之女銓道亂不屈死女園之亦赴水死蛤酬沙祭之日湮川王氏一門雙節父死於忠女死於烈干古之下炳如覃月離葬告成念之嗚咽關滿馴<span>圃玉蠶豎至正壬午搖一士安志載入宋誤</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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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蘭玉妻藥氏字如蘭餘干人至囸壬辰圜匡圃復洲叫置玉與長子從軍俱戰死時葉擅勇一女無所依紅巾萬尸毛燕素憾蘭玉德讎蔑葉母子葉日吾夫吾子死於義苟託壽辱夫與子吔攜子女赴束鯉死加州烏樞記其事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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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楊一妻張氏樂平入夫死強亦目識後旌表獅圖友妻童氏名淑貞餘干人元季紅巾亂友與父母兄弟被殺童葬之歸梁山土渠帶兵入其家訛日吾好入家謂官長憑媒擇吉當以禮見肺母柩尚在堂明口祭共夫與男姑叢柴薪於柩自為歌日天蒼蒼兮不吾家造哋茫茫兮不吾身容不造不容託乎火以相從乃縱火焚柩火熾兩手卑女入烈燄死酬章黼鋪次梧妻朱氏鄱陽人梧官翰林供奉早卒適一子骨短變至囸壬辰家煖於兵謂提義旅守上饒費歿於蒲溫為讎家所害朱時值亂離獨抱醫干王珊艱苦備嘗後八年聶從圃道歸相與持哭朱日剖所不死者惟逃兒故爾禹迎養新安遷浮梁以毒終宋洲銘其墓黼直遑賣史宛妻段氏餘干人紅巾亂其僮欲犯之殺一女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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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從又殺一男仍不從送死焉麟">
《從又殺┅男仍不從送死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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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奔辯妻除氏餘干人術外學正明俊女事姑孝嘉性根素不禪除蕭鳴雷應霖亂拂逃居進賢方家板追賊倫至麥奮徐蓬跣追┿餘里得雜伏燕身大罵日若殺夫先殺我賊遂殺涂次殺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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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起嚴妻方氏德興人侍邵孟卿孫女起巖卒方守節新題其門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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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一</span>汪氏名貞繞州人汪受釋女至正閒盜強要之女日雖之則污吾身不從則害及於親因佯許之登與至溪滯赴水死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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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廷芳妻薄氏浮梁人歸洪未久避亂於醴郎湖賊至抽財粅彌眉廷芳便把納酬川我有金帛藏湖邊賊信之縱使取一躍而下死鴻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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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孟浦妻徐庇德興入盜謀納徐哭曰芳谷吾祖也夫被爾殺反又事之豈不辱召祖乎不從而死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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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明"></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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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振卿要趙氏鄱陽人崑山拙目嗣材女振卿拒冠圖害造孤叔鱗嘯九成趙艱苦撫孤成立卒年八十離嘯孫仲仁妾陳氏樂平囚苑予八月而寡年一十一守節養姑以終事間旌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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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萬松妻周氏安仁人早京教予成立有司表其門酬程孟辰妻黃氏名觀貞樂平八早寡撫孤守節歷四寸七年哀慕加一曰洪武閒旌衷黼八匡五壬王賣已一一霸舊川一芒亡祝觀妻羅氏貴溪人羅靖女適安仁祝氏早寡序櫛掘予良典元季有保怖功明初按鎮撫羅年八十奉詔旌<span>牙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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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伯尹妻倪氏名顯樂平人伯尹家貧好學既卒明洲勤奉姑司邑程啟帆妻汪氏缶干一而寡耕繞育矛俱於洪武閒旌表雌<span>一</span>黃泰停妻張氏名葦浮梁人年一十一夫亡無子守節旌裹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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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氏一節婦浮襄人盛自貴妻臧氏名凈真遂叔裘哭氏名柔真臧年一十五夫亡撫追腹子適兵室焚與吳負孤自匪以全吳年一十六夫亡教子成立供洪武惆旌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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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元中妻朱氏樂平入醫學朱致中女姑早寡朱孝鞭七年而姑歿又明年元中卒伯欲奪其志粗其崖朱日怕飢寒死汪不祀矣堅志甘貧應四十餘年而終洪武閒助敬王苴表其堂日恆德測七鄭敬成妻王氏名守貞浮梁人節操潔日撫前妻子以終洪武閒旌表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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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讓妻陳氏樂平人年十八歸吳逾年思讓卒家喧不克舉葬陳磬匠具供送衣或以甘書啖之陳入房自魁死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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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深麟妻鄭氏浮梁人男姑與夫纔歿又迎兵亂邯展無一心洪武乙亥旌表其吁黼徐處仁妻程氏鄱陽人年一十一而寡立嗣守節同邑二┅一李永良妻葉氏早寡洲子守節年八十一卒文方吉荀妻吳氏守節撫孤胡乾祈有傳滿劉蘊棄祝氏餘干入年耐十四而寡以守節旌誡汪希宙妻胡氏名只良德興人洪武初希甯充糧畏卒累罰紫金山轡工死胡悲午一矢志丕覆一十一年詔微識字良家婦有司以胡通書史應詔赴匿入常為中書令訓敬宮女匕廉其賢呼為女丈夫應五年放回原籍賓賜優渥卒於家邑令趙潘恭有詩測王彥細妻李氏名浦樂平人歸彥驪五年生一子甫一巖彥綱卒矢志不移以終其節王苴為之傳綱馬某妻毛氏樂平八馬碧桐會孫婦也歸甯過寇投謹下深渾死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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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某妻程氏樂平入兵戀義不受辱投升死蹴徐恕號姜氏部撰入夫亡子一嚴舅姑奪苴宰宗可以守節終又方克和叟張氏劉細妻辛氏鄭可與妻金氏早寡守心俱於永樂閒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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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澗益妻強氏部陽人姩一十七而寡撫子孟宜序爛永樂閒旌表女普安適吳季綱亦早變守節淵范偉妻英氏防過忠妻徐氏俱淫梁人夫亡守節不匡永樂制奉旌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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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謙妻戴氏梁八謙會試罹火災卒戴哀毀踰禍階節以終旌表麟一已卜祝惠裹程氏名慕貞德典人夫亡事姑以孝關永樂閒旌門女隴賈適俞成耕黼<span>恚作治</span>夫死家貧或洲其再酬<span>配囚匕夏團仁屯呂鑿旨三三只父一丘已且</span>偪口祝日妾母以苦節荷旌表妾獨不能守家法乎娥耕五十一年卒腳黼作雌雌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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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劉斗鳳肺應洲爛安妻朱氏都腸大年一申一守節宋渡銘其墓日夫人之節石堅玉貞何不享有遮福而廣患是搜彼宰物者孰尸其平然而德厚流咣如筮期徵短雖一日鏤或千鵲則夫人之不死者愈遠而愈名史源之山封若斧形許隴訊行太史勒銘後數百載當知為鄱陽節婦之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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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安妻陳氏樂平人年一十夫病革日汝年少無序我死汝更善事池火陳泣巨既為君婦尚忍雲雍乎即剖耳翦髮為譬失死納之棺中終身不改節誑開旌表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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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貞姑鄱陽人大理少卿胡閨女悶破刑姑沒<span>八乾</span>助臣家為奴騁年圃嚴勳貴嫌其幼欲去之老嫗雁於庖陣獲免每日蠅猶餘飯及長髮至寸則翦之塗面垢形令人穢棄以自衛仁塵登極赦疆鄉依共母舅家終身床嫁年六十一而終鄉人私謚曰忠裔貞姑後酣祀於忠臣廟鯉黜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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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復宗妻胡氏復興妻張氏鄱賜人俱董彥和予婦池己享早卒干婦苦寄節強有一予相倚為命酬陳斯南妻汪氏浮梁人年未一十而寡或蒯之政適堪罵日汝乃禽獸視人邪守節以終宣德閒旌表蹴洪振德妻陳氏浮梁人早虜黼強其再嫁避於景德鎮母家母亦強之時水顓自溺於河若有物負之流至禪丘言若一已魚山過救爛活遂成喘疾守節終身宣德閒受旌戴厚有世節傳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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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貞妻萬氏餘干人少寡守節養姑正絲蘆旌表聞一訓翹裏妻徐氏除干入守成歿即毀形婦居芾節以終天順閒旌表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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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接武妻王氏安仁人年一十四而寡踰兩月生子信歎雞微諷之作色日夫亡不可適姑在不敢背子幼不忍棄奉姑育于始終不渝鄉里重之郎中辜顓有記麟洪品一妻吳氏樂平人有令質事舅姑以孝間舊序七壘翠無于親族勸以更適吳泣曰婦人從一而終理也棄死者於苼前何以對死者於身後乎乃以美兄之予銘為後年八十七卒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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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萬碩妻程氏名嬌貞樂平人年一十一而寡撫孤守節至七十卒又王庭偉妻趙氏少寡亦以節終蹴劉蹈妻吳氏鄱陽久瑣通政之予吳乃方伯女也無槐家教題請旌表謂碎吳彪妻姜氏鄱暢欣彪客閨溺死姜時年少閉圄獨居雖親圍不見其面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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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鳳妻孫氏浮梁火鳳疾孫黼天以身代既死哀毀幾絕有司欲以其事聞孫屢止之日此分內車呵必爾石室潘葵濟其像有百年苦節一痛寒休之語麟金拱疊洲妻張氏名翠玉浮梁入旗死誓不再適有獄奪其志者張度不能日全遂謚死讎祝柯妻張氏名閨容德興人瓊州知府英女軻赴瓊卒巳盲三書饗片亡於道張立嗣守節四汁八年同邑盧梗妻王氏名荊玉封股救夫早寡守節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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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貞女名雪玉德興人轉運使彥誠女字汪金鎮未圍而汪卒余韓死守節設汪木圭小樓飲食相對忌圓必哭年六十餘終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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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月浦妻汙氏名瓊玉德興八月捕早卒輔措貞潔入無圖言又萬俊傑妻李低名琦英歸萬爾月夫死守壓一干六年俱奉詔旌門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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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廚妻萬氏德興人年十九守節歷四十餘年建噎節坊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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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順腫妻程氏樂平人歸陶一年順腫疾革訊程曰汝抱帳消生子幸鞠以祀我程泣曰雖非子亦誓無他章兄憐其貧欲令改適不聽撫孤成立卒年七十山黼史梓芳妻林氏鄱陽入姑病到股瘡之立愈年十夙隔寡撫孤守節年八十一卒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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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陽妻胡氏名粹玉樂平人光弼女歸乙腸甫八固一陽患疽膠不起胡哭紹復廷者數四事姑至孝既六年歸渻父疾母諷使他適胡以石目圖冰漿不入口父醴其餓死亟返之至則禮舅姑於堂尋入寢室沐浴更衣目經死時害干四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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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一節婦樂平人璞妻程氏子鉅妻汪氏鴻龍黍屢陳氏俱早寡相繼守節彭應壅作十節堂記黼夏璞妻江氏餘干人正德閒賊至抱方脾弟走不得脫賊將縛之鬥誠願與將軍俱顧吾父年老惟此一弟幸<span>口霸產玉邑芒一亡已口又註員</span>且區潔喜丑旨塾了一一巨殫侍全之賊以為信縱隋置所抱兒出候之橋頭至橋挾大聲閭賊投橋下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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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萬欽妻彭氏餘干人正德一年一月趾劫富鄰段低彭亦被繫行過祝家橋投水死一日夫迹獲其屍面色如生六年督學李夢陽題旌雌呵夏疆妻董氏餘午火已濕居盜至其家欲近之董兩手抱桑樹罵日失夫今已十年為惜此身敞不忍他適豈肯從狗盜邪賊怒斫共頭猶抱桑不仆淵少噫鎮妻蔡氏安仁入賊掠其家執之并執其從子蔡懼不能脫給賊放之又曰我有金釵匿害中願輕取賊不逼擬解其縛遂投池死關八翟道妻李氏字理翼萬年人正德閒盜起避紳質濮暉源賊至被執馬上李馬賊墜下睹散四賊怒斬共手足而去貴溪令謝寶具衣棺葬之鵲曹旺七妻齊氏餘干人正德圃遇賊被執齊攀竹不前賦以刃迫之齊曰死即死耳不汝從地賊恚斷其指掘其胸而去督學李夢陽題旌輕同葉梁妻吳氏萬年人正德閒炊起梁被創垂迉樓倒吳意以吳年若貌必有奔共志者吳知之以爪碎共容又斷一指納棺甲後母家欲他遣遂不食死洲胡氏名賁貝樂平人生畔焚母不欲舉其鄰俯媼救之歸與予天福同乳欲俟共長而配焉天福年十八父母繼亡家甚落女父將奪以姻富家女曰我鞠於會婦於會分姑總恩母子可以飢寒棄之邪乃依從姑以居孽<span>一八仁旨昌玉囂至了一芒智入一乙貝</span>匡言一蠹言步一怪一舍單淺外人未嘗識其面正德丁丑女兄強搜以歸山視求聘者之金質笄飾女知不免潛夾房緯死剖董頊妻張氏樂平人年一十六夫歿以節目圃時姚源盜福獄母懼其為盜所睹遣其弟諷之改嫁張泣日從而終婦人之義也麾其弟去蒯夕忽自經布政舒清為傳其事瓣冗張烈女名桂秀浮梁人有殊色字凌氏子凌日貧落女父母欲解盟會祁門少年鄭天佑以星術止其家朱囿一室父母私許妻之湘女素剛不可動乃供佯出屬天佑偪之女覺紿日侯沐洛以從洛竟執父所業打柏欄甕虹擊天佑中其顙昏眩仆地蒙目緯死翻李介妻劉氏安仁人正德九年寇至擁之以行劉憤鯉日為婦入而辱於賊生何以見夫死何以見祁宗爪地下乃投於池中賊竟殺之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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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瓊妻程氏德興囚正德閒姚源寇起瓊與程氏及付予俱被執程紿賊日但得一子遺妾唯將軍命賊許之釋理摧長子歸程度共去遠罵不絕口遂過害應數甘族怵過其哋見幼孩銜死人乳者祀之刀程氏也收葬焉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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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安妻強氏予婦何氏樂平入張早寡撫予祥娶何氏亦早寡相倚守節撫孤成立張年七十何年七十㈣卒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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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張祐妻徐氏安仁人早寡守伊母家遣媒仙之徐引刀將剌媒懼而走竟終其志清江敖英有傳訓三量喜菅一自穿三匡黃國臣妻楊氏安仁人艹寡父母將嫁之楊自結死飄上官氏一女安仁人長名白玉年十九次名鸞玉年十八匪德閒束鄉盜至偪之俱赴水死參政白金具題旌表調尸驢釜妻祝氏名順容德興人姚源寇至肆掠祝投濃死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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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雄妻熊氏萬年人早寡撫孤子事鯉姑釐登半年都御史篇璽記其墓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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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驪妻張氏名享貞浮梁人年┅十五夫亡無子飄髮目誓嘉靖癸未旌表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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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要藍氏祁陽人璋溺死藍懷破鏡書以死殉投水觸牆救而獲免後竟織死年一十酣章山睡妻鄭氏鄱陽人鄭松女歸山逾年夫卒柳幾絕履欲以死從救免其母規其家寥落強受他聘鄭乃細就浴室自織其裏衣易以初嫁時鞋投績而死酬章張杲妻劉氏鄱陽人年一十一撫孤守節黯田宅營葬舅姑及其夫母憐女單寒令歸同居日吾張門婦也辭不往及子失配有勸續以再醴者絕然日我羞與失節輩人居年六十七卒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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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士元妻江氏妾趙氏祁陽人士元任兵邢邢中卒於宮夔妾扶麒歸江刪守節應四十餘年江以俞婦格於例不旌旌者獨趙故世稱為趙節鐘頂<span>謝志</span>胡均政妻張氏翻陽人年一十一撫孤守節應六十餘錦又史永壽妻楊氏年一十六撫孤守節應四十餘琵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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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鉉妻劉氏餘干人鉉死孓僅五歲矢志保孤備曆頤苦嘉靖閒旌門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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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廣祥妻汪氏鄭昆妻曹氏俱餘干火早寡守節買圃閒建坊旌表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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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張佛妻靜氏餘干入巡按表其節及門九辭不受嗣似周簪妻張氏名鳳貞樂平人種車卒張年十八誓士淳節父母舅姑欲奪共志張沐浴更服潛縮臥閩裁諭趙輔作詩槐之有白雲淮裏埋良璧雨打黃昏悽圃房之句嘉嫡開旌表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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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槐妻黎氏名賢貞樂平人歸程一年槐疾革黎哀惻欲死以遣孕有待及生女志益決服終帥悄父母憫其孤苦諭之再醴不應自母家歸一夕沐浴更服抱夫木斗圭滔維於房時蠻干五識章山決瀚妻陶氏名貞樂平人生子天瑞漸卒鴻年一汁潛死守節躬耕績以膳舅姑訓子臧立年八十五卒騎謝用賓妻狐氏名秀樂平八歸謝六年生一子用賓卒闔訣時目顧洪氏而不忍言洪心知之泣曰保爾完祀無憂也缸一孤成立年七十卒又屑斯腳棄倪氏撫孤成立卒年九十餘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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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妻許氏名定貞樂平入歸高基年而橋卒無嗣排哀毀骨立父母憐共年少諷以終身辦嫡泣而歸撫姪<span>一</span>艾為圃歷五十年嘉靖閒御史秦武顯曰貞節蹴程遵妻朱氏名俸貞樂平人救授伯麻女年一十一墨<span>迂一臺皇一煙貴一旨一切</span>匡畢了蕘自穿弋差二兵卒撫逍腹子天賜守節應五十四年年七十七卒嘉鹽閒旌表蹴<span>山一</span>韻水福妻許氏名酉貞樂平人年十五歸胡胡五代翼傳許為夫納妾生一子永禍溺死許年一十一撫恥迂守節應四十餘年嘉靖間巡按段顧言旌之測<span>乙一</span>吳綿滿雌妻康氏名滿貞浮梁人年鬥十四而寡撫一<span>奻矢志守節姑與夫之弟密受鄱陽入聘國知之自筮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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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博妻蘇氏浮梁人年一十七而寡撫四子成立幼深愛中娶妻夏氏夏年一十酣而寡將自盡姑鉯撫孤解之夏終一年喪請於姑曰夫服巳滿子稍長可以下報亡人矣竟絕食而死蘇代撫其孤年八十八卒蒯李氏浮梁人既綱篇晉聘而晉死父母將為改適李自結而死又程根未婚要詹氏名嫡貞亦因天亡目羅死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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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艮妻吳氏名曰貞浮梁人艮早卒吳守爛撫子允娶程氏允又亡程生子褐裸與姑楿依守節調楊允中妻嚴氏安仁人貢士貞之母年一十什而寡守節訓予年八十翠量罹奉欲情以養母關夏立央妻倪氏安仁人倪珪女年一十六立夫疒革屬口吾死子幼汝無所依宜再適倪泣曰蒼天蒼天良女豈有一夫即截左耳以誓志年六十卒徐潮為之傳關桂標妻蔡氏安仁人年十六而寡立姪為嗣嘉指圖旌表年八十一卒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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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燧宣冀了爻一亡<span>山一</span>璽妻劉氏安仁人璽早歿劉痛絕雙耳遂響撫一巖孤景良比長娶李氏生子師元師愷景良又卒姑婦苦節相守後輕冗登嘉靖乙卯鄉科師愷八庠姑婦俱年八十卒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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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冗妻張氏名璋玉德興人允卒子文冕在翻裸父腳政適杜門拒之儒居四十除年後以文冕貢贈宜入誡張藻要夏氏德興人藻性孝友好學早卒夏年一十占食貧守節又俞銘妻吳氏早寡撫孤守節曆五十年調鐘瑞妻鄒氏名菊貞德興人瑞諸生貧不能娶邑令陸載岳為納幣鄒事舅姑以孝聞瑞早卒鄒守節桂徑隴粒當事累旌謝不受嘉靖圃歿邑令劉乘仁表其廬翻王還閏妻張氏德興人年一十還閨卒張治險畢遂赴井死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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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繼勳妻黎氏名罕璧樂平人黎澤女年十八歸崔越四年繼勳卒戒嗣黎年一十一即欲死不食耆七ㄖ會祖姑王祖姑戴謂汝死吾誰依黎送斷髮守制王氏瞽且齒落黎爵食哺之歷八年載氏患源黎竭力奉特亦七年比皆卒治喪事惟謹豪一食必先獻祭於夫章老衰經未去體有返風滅火孤燕來巢之徵院道履致粟帛萬魁戊子旌表醜章坑王氏名桂容萬年人天措女幼秀穎識列女傳年十七將蹄樂岼黎文文忽病故桂容間許號刪欲僅弔以殉父母止之竊於小樓翦髮抉面誓不他適尤恨未得面文弓石擊胸吐血臥病後文百日卒父母憐其殉死歸<span>弓壘一鬚口一送</span>匡三一二苴稚於黎與文合葬焉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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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守仁妻鮑氏鄱陽人嫁一載而寡守節奉姑萬應圃建坊旌表巡按陳于廷顏其廬曰兩閒正氣蹴江氏一節婦都陽人光進妻篇氏年十九而寡光智妻胡氏年情十一而寡相依守節三十餘年又王踞妻左氏史梧芳妻戴氏江光輦妻陳氏俱少寡以節壽終蹴戴鼎妻許氏名媒英樂平人年十九適賊甫一月戴族方演劇姑嫂雖邀之出觀謝不徑獨處臺鼎族兄龍了欲犯之英怒大聲疾呼泣訴於夫與姑誓以死見志防護者七日夜<span>一一</span>夕敝夫軒睡自維死萬恩閒推官屈之乘邑令金忠士廉其實斃龍於獄黼川徐羿妻劉氏翻陽八性至孝年九熾母病箌股療之得延一月歸徐早寡守節北孤卒年五十六黼胡永繼妻徐氏鄱陽臥歸胡躡而寡守節自矢萬應閒旌表年七十四卒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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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植妻山氏鄱陽人生孓未過而夫卒山守岫撫孤葬其男姑與夫既而予又夭立姪文歡為後苦節一十餘年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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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著圃妻黃氏鄱陽入夫卒撫前妻之子如巳出訓誨以至成竝邑令沈光宗旌之日冰清玉潔年八十餘終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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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崇憲妻劉氏餘干入年一十五守志撫孤始終一節又胡克秀妻彭氏年一十一苦志守節俱於萬歷閒旌<span>臺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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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星五一羞丑一一售棗一二張克潛妻蔡氏名粉貞樂平人年十九夫亡立嗣暫指矢祖年七十七卒又汪恭敞妻王氏撫孤守節曆一十餘年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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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明瓣麟作妻程氏樂平人仙明雙轉程班之甚謹及卒程年一十九生子甫一歲勤勞自給誓不移志誠洞夭公治妻程低名瓊貞樂平火夫亡無予守節年逾八十萬麼閒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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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穆卿妻邵氏名玉貞弋冕八適樂平許氏墮辜夫卒邵年十七遣孤僅一月撫之守節姑病疫躬治湯藥慚天求代姑竟愈邵亦無恙苦節歷五十一年萬歷澗滑學查允元巡撫陸萬核巡按趙士登會題建妨旌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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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干鍾妻董氏名桂容樂平人年十八而寡撫孤守節姑病目董虔禱以舌儲之目昏復明入蹴為貞孝格夭年八十餘卒萬癰賈巡按葉永盛題旌蹴程尚妻盧氏子婦吳氏樂平人尚卒盧守節撫適服子子病瘡娶吳氏一姩而卒姑婦相依守節瓣洪氏名伯玉樂平人禹州知州洪世弼女許聃司邑孫振宗未歸振宗病求洪面訣曰吾無望矣洪惻哭誓無他志年六十七忽展拜振宗墓日今死孫邵墓得所矣遂卒萬恩閒邑令金忠士具間旌之司邑盛善妻程氏亦未嫡守暗年八十卒又振宗繼母汪氏早寡守節年八十五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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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士達妻鄒氏樂平人年十九夫亡姑病封服以進兄弟以其無子欲嫁之鄒自殺萬麼間推宮張高第申誥軸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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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進妻楊氏樂平人夫亡割耳納相Φ與木盂同圍食五十餘年完節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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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一</span>朱光庭妻程氏名玉榮樂平人舉人之祚女早寡守節四十餘年嘗割殷以救姑疾誠曹實四女浮梁人其父為都長都人將從盜為亂謀於其家女密諫止其父夜分都人劫其家殺其父女閒墜棋而死眾驚歎為葬於寢地嗣北鄉孝女掌梁人年十一隨其父鋤麥於田祐虎銜其父去女號慟走援虎尾曳至山麓舍父而隅女棄之去兩屍俱全以葬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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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例妻汪氏名湘真曹國仕妻朱氏名味蘭供浮梁人少寡無守自檻而迉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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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滋妻張氏名芝容浮梁八年尸一而宴皿髮截耳納棺中營夫墓成自縱死又李素聘妻滌氏名蔭弟目少養於李未婚素卒姑將嫁之遂自縱測朱魯卿牒禪妻張氏名輝英浮梁人魯卿客死張含哀斗十年子復亡張惻曰忍死為孤耳孤亡尚伺生為嘔血而死萬恩閒旌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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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常妻江鯉黼氏名鼎雕輔作浮梁人早寡哀爛幾絕念有過孕忍慚強食逾月孕墮江哀號惆不死堵冀延一樓耳今何以生為對夫靈註維死洲薛守儒要汪氏名仲玉浮梁人年┿九守節綱姑偪之一遙豆臺三毫一一響冤匡他適不從虐遇之隱忍<span>一三一一</span>餘年奉姑益謹姑目悔胎恆雖儒疾不覓醫卒年八十八又程想志妻孳氏守酣撫孤年七十終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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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兀五妻甯氏蹴札妾甯氏浮梁入俱早寡無子有司以苦節表其廬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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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一節婦浮梁人金傳酬妻李氏早寡撫姪鳴朝為子斷髮毀容楫羅側志嗚朝娶朱氏吠亡絕食而死萬應戊戍旌表邑八陳大綏著雙節傳酬王慚黼起妻許氏名菊容德興人悍寡撫女守節宗入惟之嫁許祭夫電沐浴目檻而死黼頊為霖妻吳氏名世英德興人年一十而寡撫孤守節應一十六年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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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洛秋姑德興人許聘傅氏傅卒秋姑哀恤特魄踰年父毋別為納采及吉期簫鼓登堂遂自緒酣死禪李康侯妻王氏都腸火自少許字李後康侯雙寶諸父有異識女日亡父早許季氏盟言在耳豈忍背之且既悶而瞽棄舊不義遮父不孝幸勿吉此追歸李氏勤執婦嗜內外無圃言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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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汝震妻萬氏浮梁八年十八而寡無子食貧守節以<span>蹇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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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張妻吳氏安仁入姩十九夫亡父母偪之嫁仍破顓矢志耕圖奉姑撫遺腹子士賓成立旌表黼劉以仁妻倪氏安仁人年十八夫亡翦髮矢志飄姑盡卜畢字撫<span>適員</span>那蹴城滯璞事聞旌表調幻口且仆丑區莖些壬暑一一冒獸耀一三吳顧重妻熊氏安仁人任平而寡于娶會氏年陰十一而寡俱以守節終參政凋璞為之傳調趙士松妾饒氏安仁人鐘平士松死自絲以殉家入救免遂翦髮自誓守節年六十而料麟一祝紐祖妻主氏德興人睡辜而紹祖卒遣腹生子沉承畏娶據氏間月允承卒姑婦相依守節事聞旌表誼一齊文益妻程氏名騫閏德興人夫死綱食七日呼天而亡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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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名德字隆姬鄱陽人翊錐女許字張應選朱妹而一寡奉母守節應五伴年泰昌初巡按國干廷疏聞建妨旌表卒年七十一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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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產妻高氏鄱腸人聖干四嘉產卒苦節茹賈固子成立邑令王應斗詳謂旌表酬王尚用妻體氏甄文順淒胡底江宗汁妻金氏棋都陽人少寡守節以壽終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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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褒妻驪氏邵陽人布政使元楨女年九歲即知女剖犬義既長歸書褒早寡守節教子以義方督學侯峒爾以節孝表其門年八一卒蹴史氏女名長姜餘干人儼女年卜六將嫁儼使酒殺僕坐死儼誣僕犯長美長姜伊識宜其誣儼脫死異日長美泣日目誣以救父義也奈何以潔白之身蒙此穢名邪送推膺死縣令立石表其墓酬葉文光妻嚴氏樂平人年一十一而寡刺一口以誓節終身不兄姻黨又吳夢斗妻王氏年一十五而寡守節<span>甘一乙貝一置丑宅唇口一一鬢一一彗</span>羹驥<span>八</span>撫孤年六十餘邑令王一策俱為請旌黼倪鍾岳妻熊氏安仁人鍾岳廷試卒於京熊年十九守節恕五十餘年邑令田啟詳請旌表黼遣豫葵汪氏董跣妻程氏德興人盤班兄弟也相醴鐘家甚貧汪語程日如線之脈在吾與汝當可心撫孤慮汀燕其志者一咽披舂服各抱一孤應詣家老前愬日吁哀神薄僅存一黃了兩旋護在存後有死無一惟樽八矜恤扶檀間看流涕日足雨人桐守一孤威立汪且久門開程孤舉阡大喜趙視日忽明船一日如故人跳為稍誠所致云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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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璞妻會氏安仁人年┿八歸吳姑熊氏少酸會車之孝謹璞早卒子鎬在醒裸曾日姑能守貞予獨不能叟乃自識共堂日思貞壓七十餘年院道旌表郁諫于抽有詩贊之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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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啟明妻吳氏圍年人年十七而寡鯉子守節年七十八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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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念妻王氏名德姬德興人夫死無子守節五十年卒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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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則妻汪氏名秀圃叩梁人歸甄┅載而夫亡汪年十九矢志守節葬舅姑及夫服滿祭夫訖絕粒不食逃日而卒崇禎壬申事聞詔旌其門黼呵宋樹仁妻吳氏安仁人樹仁廢疾吳年一十餘令敢姓求實養疾吳堅志不雅及夫歿守貞謀子卒年八十唾希虞入邑庠竭力事母同知張慎行旌日節孝雙全黼<span>鬥妻三鹽晝毫試巨</span>二某已章嗣烈妻韓氏餘干人年十六夫卒家貧守節飄姑盡孝崇順圖旌表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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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二藻妻韓氏名毓秀樂平人年一十夫亡守節因兵懿叢營等身從容自謚有司旌之蒯李天桂妻江氏史書奇妻崔氏閔躍訓圖妻畢氏史組古妻朱氏鄭某妻李氏俱翻湯八早寡守節以壽終酬王某妻郭氏鄒陽人同夫避亂被執郭綰之日釋吾末吾惟汝命夫得脫郭躍<span>滔一</span>水兵挽之出掘不從陵懈過提控汲蠅邑陳某妻嚴氏避兵赴水兵甲刃之黼東某娶金氏都楊入以立女雌陳僅七十ㄖ值兵亂掠之不從被殺又江裕欄禍妻嫩氏少寡題亂快志殉吠罔耀死廉質裏包氏夫死投井以殉蒯李開先妻胡氏鄱陽人年一十七劇先歿拙孤方ㄖ歲同姑範氏疆亂於土湖兵至奪其予投之水砌遂望子所投處溺焉翼日母子相抱浮水面火皆異之又朝壁鳳妻王氏同姑裴氏避亂於珠湖濱兵至見殺棄屍儼凶橋敗曰如生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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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乘古妻姜氏鄰陽人過兵或慚趨避姜答日後有膽前有井復何憂哉及偪赴井死邱學舜妻王氏過亂我水死徐德八妻伍氏攜女避亂見獲母女俱墮橋而死計雲嶽裹毛氏遇兵劫之不從十邀池死程洞妾胡氏寇全口檻死雕欽相饗鄒氏持挺格測迺支斛死李芳九女不辱死飄送周唯肖央李氏鄱陽人遇兵不辱碎苗死聞<span>配了豪珪八了</span>且二逐蒼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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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裳吉妾陳氏黼陽八避亂油渡兵掠之蹴水死同黯張氏女年十八亦於油渡被掠不從遇害詞方思溪女翻陽人年及笄過亂兵掠之女以手攀石深殺之血著石輕年猶鮮又方如珪妻黃氏不從疆害選俊妻朱氏抱女投澹津湖而死查太初妻程氏投井烈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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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氏女浮梁人包蟄女也年十七為亂兵所獲不從自以手掠爛後髮延頸就刃遂遇害是關甚暑屍暴數日如生又黃家棟妻金氏為亂兵所掠強載舟中金若為不戚隋以弛其防至水深處急躍以投越一日屍浮得葬焉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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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岫運喪程氏浮梁人箠干五而寡無子守繡雕擅利其川者百計欲奪之程誓死於嗣族長義而保之得終厥志毒八十宣邑方廷珠妻曹氏缶干一酉券無丘見弟圖之改過圄日田舍人尚知禮雷汝輩膠澤名士何得為此言苦壓曆四十餘年又曹有動妻吳氏夫亡哀毀不食死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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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露妻宋氏安仁人露龜聘宋遊慎不返父母欲改圃宋泣願歸陳事圍姑惟誣圍簪甄借人走漠尋夫返家生一子露亡宋缶韋撫孤守節至八山卒調一夏士祥妻奧氏安仁人為流寇所掠奮罵赴柯死吳籍爐溪應斗女也其貞烈蓋有本云謝金禮妻范氏名來弟浮梁人年一十聶卒誓況守節事姑立嗣崇禎壬午閨土寇猖蹶范日設有不虞我朱巨榜亡八不可出走夔不食洏死酬卦汪榮祖妻程氏名端姬浮梁人年一十而寡崇祖末兵亂與其從姊汪通陽妻仙仙同匿渥側被獲順以灑寵繫之行至溪連二躍而下德仙隨之俱死焉黼一比王捶妻黃氏浮梁人崇驢未寇惻境黃避山中被掠以死拒賊怒剖其身而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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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氏一烈婦德興人若琦妻張氏生子甫過服與禪江氏俱被寇執不從細載以行至河濱張抱子蹄起與禍俱投水死是夜漁人見<span>一</span>嬰兕浮水面隨流而號視之乃一女屍載兒於腹圖救兒起而屍始沈學訓李華鴛為之傅關妣湖輔牒關歸刪赫酬<span>女百訓陽花洲偪之</span>淵翻<span>王化交耽</span>碩露州輒禪輒黼雌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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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盛妻崔氏樂平人年十七歸段隴一年文盛卒實苦自勵卒年六十餘順治十年建坊黼曹丹赤妻葉氏圍年人順治入年土寇四起葉避於馮耳山為賊所圖欲隔之不從罵不絕口奪其刀自刎死十四年建妨旌表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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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金女閭姑餘干入明季字淮藩世子由桂為嫗既鼎革世子出亡闇姑守貞不字嘗賦金環五古有紅鏘經百煉不失本來真語蓋以自況事父毋以孝聞年五十九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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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希賢妻孫氏餘干人順治初寇醴未靖奔走山澤室廬蕩然孫能敬事舅枯亂離無失規矩會舅姑並殞孫二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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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十一希賢又亡父母使之歸不可私語其嫂必從夫九原願以布素為殮勿加華飾竟自經死<span>蟻志汗案蘇</span>黼<span>夫婦女府志何毒味妻徐氏宋冒昌呈夢簟軍醴營裏譎蟄州</span>祝廷聰聘妻程氏德興人金聲桓亂作廷聰死之猶末昏也程守貞事母卻腫肉不御仙五十餘年卒驪程某妻吳氏樂平人順治初偽官吳大棟索餉床應者以炮路為刑程遇害吳送自經瓣朱詢妻王氏浮梁人年十六夫亡適且子汁感夭殤禍治七年年一十八寓入觀某將委禽焉王知之設食招嫡煙並集曰明日行矣請以為別吾此行富得四入鼻輿與尋常不同眾不解其怠顯福之是閉明洎親黼劉成立妻張氏妾邱氏浮梁人早寡同心撫孤守節廬熙甲寅寇掠懼辱張投崖下死邱亦日謚誡邯有位妻張氏名仙舂浮梁人被寇偪奮羈不從賊持刃脅之奪刃自刎死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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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吉復妻史氏鄱陽入乘古女吉復死兵閒史目洞於井兵至疑井有藏金者鉤而出之置牆隅閒及暮而進奉姑居鄉立往子為嗣年六十八卒鱗王治平妻朱氏鄙陽人康熙甲寅寇作被迫目沈於井今其鄉列女井因是得名<span>志田讒案闕婦女</span>飄<span>治忘</span>酬洲細娥飄難願關蹴輕雕蛾雖耽輒體關顛蠅雌洲拂酬艱轍<span>氏黃裳吉妻程氏印學舜妻王氏方如圭妻賈氏凌俊妻朱氏資大初妻程氏</span>胡韭妻周氏名婉姑歷圈火韭拔貢生成植子成植敢行而貧既為子聘婦己旋病死韭乃益不目振婉姑少<span>一巨一畜亡一</span>二至舅不亡喪父母寡兄弟依於所親以居至是所親謀鬻之以鳩人妾婉姑知之矢死不失乞哀不從大憾數日密細衣誇履蘿自濁於水軸細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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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兆魁女廣弟餘干人康熙閒舟賊驟至執其祖母女許以身贖賊允之度其祖母遣去自沉於汪蛾麟治雛<span>熙開餘干殉難莊翠靈叩思召張邪妻彭氏巾孟囊霆宥氏張蠡</span>酬<span>棺妻張氏府志有徐禾妻繆氏徐瘦妾季氏季杼王氏張振元妻宋氏王法唐妾羆氏</span>汪文謀妻蘇氏樂平人康熙甲寅閏變遇賦於高家渡置其幼子崖畔躍於深淵死越一日尸出如生酬點圃<span>治康匝誼阿藥平殉弼婦薪益聖聖宣土邦突妻蔡氏蘭鼓妻汪氏府志有徐成妻吳氏徐新元妻高氏吳從圖妻胡氏名歸秀胡克儉妻石氏程匿暢宴汪氏研鹽匿妻王氏</span>鄒四柱妻張氏樂平人年十五崇頓閒從父母避亂山中兵至躍於炭井頭損足折以免既蹄數年惻桂病花康熙圖再過寇難鹽徙流離清操益堅年八十五卒鯉鄭懈妻潘氏浮梁人康熙甲寅之變韋謀奔逸潘度終鈈可脫語懈疾行家有一柩吾目守之懈去潘聚瓦石於樓登而去之梯賊至縱擊之多茍傷青賊怒焚其羅與叫柩俱爐瓣讎何禪睡黼黼黼酬腳研粹附酬酬軸<span>尚莘蟲莊灶氏汪醒靄四妾卦巴比藥岸丘妾畫氏府志有汪穆妾徐氏</span>李昌女名韶英浮梁人幼潁里嗜書工詩歸某氏逾年卒父曷傷之盡焚其所作世所傳者一篇而巳誠王光祥女德興人康熙聞白寇作亂女鵲賊死黼<span>璽胎壇熙澗德興殉睡婦女趨臺空甘董正佐霧程氏踵笙</span>黼魏慚雌慚訊靜鉮獸<span>周妻顯</span>抵王樞妻魁咽胡日<span>妻童氏徐世霜妻胡氏</span>匡童一暑一一二一三椒讓牛遊料壤什氏安仁人突遭強暴犯之不可遂以致命康熙開旌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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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咣姊駕姑安仁人康熙荀兵變死之酬麟熙關輝<span>爐仁至荊惟黼女謝土嘗居匹否租妻黯氏顯踵孟乏輕比堤靈就妻雙氏李正宜奠察氏易明躍妻鄧氏</span>叺陳慶運馴業揚氏萬年人康熙甲寅死難誠玉氏鄙闢人宇餘干張我楷未婚我楷歿王酬父母既終送歸於儼坐蹴小樓足不雁地立從子方炯為嗣廉辯伐寸九年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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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你德立妻邱氏餘干人年一十一生子步丹重灑天亡截髮日薛孝飄舅姑舅病篤福天願以身代會冰驥將及樓抱姑登屋呼船救免姩玉十凶卒康熙五十五年旌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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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祝妻翁氏德興人年一十五夫死勤納結撫孤養姑康熙六十年旌酬一蓋徐禹道妾胡氏鄱圈火缶干六夫歿過一子供幼胡圖水漿者數日嫡諭以撫孤存祀為大仍勉進飽驢蜀腹生一子甲寅之變胡驪賊酬刃碎面欲觸柱死國圍之日烈婦也釋之康熙六十年旌黼尸徐他妾陳氏鄱陽人甫生子夫疾劇屬陳日吾一世雌此兒可膚撫之及歿國矢志撫孤終始<span>一一</span>操康熙六十年旌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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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仲賢妻禹氏餘千冰年十七而宜奉舅姑撫適腹子守節恩四寸六年卒雍正四年旌酬十陳和淒懼氏鄱場入賢而乏嗣乃為夫置側室得生予二一售累口二犀一十五夫死撫妾子如己絀雍正六年旌蹴齊福元妻章氏餘干人年十八夫亡截髮自誓撫一巖孤克終其志雍正七年旌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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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啟璽妻圍氏圖疆入年一十七夭亡事姑撫子實於劫績姑病福神請滅巴算以益於姑終苴身不食肉植松後庭以明其志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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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鎮聚妻王氏鄱陽人罟手五夫亡立節黼孤初鎮聚未葬盾棺山中王往展拜野火方燎駮駿及棺汪泣拜風返火滅鄉閭異之同里王元俯斐瞻氏夫值守節適姑喪鄰里大火盾以身與棺火遂鳩瓣史之申妻藍氏彭鳴殷妻胡氏俱邢湯人夫亡毀鑄鴻節同里計書川妻吳氏吳克美妻張氏夫亡翦髮納棺以示無貳蔡國仁妻方氏嚴簡書妻鄒氏計家慨復以氏天亡翦髮劉寬聘妻史氏史博儻聊更彭氏姚岐鯉聃妻王氏並未婚夫亡翦髮守貞曹成塾妻凍氏漢逸玉妻張氏計樂福妻吳氏並以夫亡翦髮謗面潘一將妻彭氏夫亡蹶歸折其右足吳福縣妻程氏夫亡引刀割鼻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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