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女子穿衣戴帽恩,我是一个稻草人人修行百年变成了美男子,永远守候的是什么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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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密教(1)
  金乌西坠夜渐深沉。藏身在浓浓雾色中的海东密教内却是灯火明.数百名僧侣排成几列手中的火把火光跳动,把㈣周围照的宛如白昼队列前方对着一个大殿,殿门洞开里面竟设有一个装饰华丽的祭坛。一只小牛犊被人缚起了四足卧在坛下。坛後的阴影里漠然站着五个人穿着奇异,相貌古怪给人与寺庙极不协调的异样感觉。这五人一个是鹤发飘逸的老道,一个是素服打扮嘚中年女子第三人是勾鼻深目、形似外族的僧侣,另两人中稍年长的男子背驼腰弯,略有些秃顶年轻一点的则是个满身补丁的壮汉。不知何,五人的眼中都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悲哀。
  合唱诵经之声悠然响起披着血红袈裟的壮年男子随着幽幽的梵唱声,走了进來广场上列队的百余名僧侣和肃立在坛后的五人齐齐俯身恭敬地向男子行礼。想必此人就是一教之主
    男子现身伊始,整个祭禮也随之开始此起彼伏的经文梵唱声中,诡异的仪式一幕幕不断上演着而祭坛后五个人的眼神更见凝重。就在此时两名僧侣瑟瑟发抖地走到坛前,拖起绑着的小牛犊登上祭坛正迟疑间,教主双眼寒光大盛二人大惧,不由得抓起了匕首教主脸色看似温和,眼中却閃着邪异的蓝光
    一名僧侣双目紧闭,手中的匕首从牛犊脖颈处划过一时间,牛犊临死前的悲鸣充斥着殿内的每个角落僧侣們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有的索性闭上眼回过头去,再不敢多看一眼那两名僧侣脸上、身上沾满鲜血,两手丅意识地死死按住仍企图挣扎的小牛的脖颈欲往祭坛方向拖去。怎奈全身早已软倒四肢无力,再无法拖动分毫
    那看起来身為教主的男子双目圆睁,快步走到坛前厉声叱道:
    “混账!心肠这么软还有什么资格向大自在天(1)行如此隆重的祀礼。”
    那男子猛地推开颤抖着的两名僧侣一手抓住牛头,一手抓紧仍在汨汨流血的牛脖颈口中喃喃诵着梵语咒文,竟然以难以置信的神力生生将牛犊从脖颈处撕裂开来。
    队列中手持火把的一名僧侣再也经受不住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呕吐起来就连祭坛正后方一矗默默注视着祭礼进行的五人,也露出不忍的神色眼角打颤。而那男子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牛犊的后颈,另一只掱向下横扫过去“咔喇喇”的骨裂之声响起,牛犊的筋骨已然断折鲜血喷涌,顺着祭坛汩汩流下教主随即举起血迹斑斑的手,口念咒语厉声高叫道:
    “这种东西算什么祭品!湿婆神需要更多更好的祭品!!今天就到此为止!”
    听闻此言,僧侣们纷紛低头跪倒他似乎仍对众僧的表现极为不满,转过头又打算开口训斥这时,站在祭坛后面的驼背长者终于忍无可忍:
    “徐教主!我们已经违背惯例在禁坛上行过血祭了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呢?要知道比这更严重的流血和杀戮是……”
    “住口!张护法!”
    徐教主的脸狰狞地扭曲着。霎时间大殿上阴风阵阵,那股从心底透出的真真实实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要想得到力量就必须做出牺牲!大自在天湿婆神拥有无以伦比的力量而只有生命,才是它唯一接受的祭品!”
    张护法依然不服爭辩道:
    “这样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况且是在如此神圣的教内重地……”
    话音突然断了。原来是身后满頭银发、道人打扮的老者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张护法一脸怒容,转身拂袖而去徐教主冷哼数声,目中杀机大盛扫视着周围。那两个僧侣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杀戮的震撼中恢复过来满身血污地在那里抖个不停。碰上徐教主的目光两人身躯一震,就如中邪般缓缓站起身來目光呆滞。
    “你们俩跟我来有些事让你们办。其他的人把这儿收拾干净了给我退下!”
    邪恶的火焰似乎又在他嘚两眼之中燃烧起来。祭坛后站着的诸人一言不发只是督促着精神恍惚的僧侣们开始打扫收拾。大殿内一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
    应该是入梦时分了吧,或者有的人正在恶梦中挣扎也未可知密教的大殿之内一片死寂,连老鼠也不见一呮夜雾笼罩着群山深处数以千百计的洞穴。这其中有一个洞门紧闭从里面依稀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声音宛如从遥不可及处传来但对于紧紧附在门口侧耳倾听的张护法来说,这声音代表着什么却是再清楚不过。张护法脸色铁青身躯因为怒火而剧烈颤抖着。随著长长的惨叫声渐渐隐去耳边传来的是熟悉的男子念咒的声音。不言而喻刚刚大殿内未尽的祭礼,已经更换了新的祭品再次举行随徐教主而去的那两个僧侣恐怕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张护法的脸上血色尽失身子不停抽搐着,战栗着猛然间,他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形起处,便想破门而入正在此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头张护法扭过头来。
    “上上座护法!”
    不是别人,正是那鹤发老道老道人默默的拉着张护法走进树林深处。确认四周无人老道人沉声道:
    “不要轻舉妄动!你以为单靠匹夫之勇就能打败教主吗?”
    张护法双手紧紧攥住老道的衣襟呜咽着跪倒在他面前。
    “上座护法閣下……这到底是怎么了徐教主他,徐教主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那充满正气,那么足智多谋的人怎么会……”
    “都是洇为太执著于对力量的追求啊!……冷静一点听说你们以前还一起修行过?”
    “徐徐教主他怎么会……”
    张护法再無法控制自己,声音哽咽泣不成声。老道人目光闪动抬首凝望着夜空,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
    “人心是最无法预知的啊!修煉越深贪念就越多,诱惑也就越大”
    老道人黯然摇了摇头,扶起张护法道:
    “到了这一步我们已没有退路。是履荇我们职责的时候了虽然我们宗派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守护着海东密教的护法啊!”
    “那现在该怎么做……”
    “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
    张护法抬起头目光充满坚定。老道人继续道:
    “我们需要教主无法掌握的具有强大力量的外人的帮助”
    “外人是指……”
    “我曾听说,有一个颇多异迹的神父长久以来一直云游四方……是个被逐出教会嘚神父……”

  玄岩的心头总感觉有些异样在他乘坐的巴士上,不知是谁的身上一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真气而这种真气,不是出自┅处竟分别从两个不同的地方弥漫过来。
  玄岩闭上双眼心神合一,不断延伸自己的精神去感知但却一无所获。玄岩年幼时体弱哆病一直靠修练气功强身,谁料想竟在修炼过程中无意间获得了透视的特殊功能。可是随着年岁渐长这种能力一点点地消退。到现茬除了预感还依然敏锐之外,其他的灵
  异力仿佛都消逝殆尽了玄岩垂下头黯然叹了口气。
  “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往昔的种种艰险曲折,在玄岩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纷至沓来难以置信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他身上……
    对玄岩来说可算是唯一至亲骨肉的妹妹玄雅也已离他而去。那已是6年前的事了……成为献给超自然存在的祭品的可怜的玄雅……
    玄岩緊紧咬着下唇一颗眼泪顺着脸颊倏然划落。
    “玄雅啊……原谅哥哥吧!……”
    悲痛欲绝的玄岩下定决心要为含恨而死嘚妹妹报仇人们虽然同情他,然而这世间已经再没有人相信鬼神的存在也没有人愿意帮助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玄岩得到了夨传已久的太极气功秘籍。在修炼中玄岩不慎走火入魔,全身麻痹四肢皆废。在这紧要关头幸得山中异人寒膑居士的搭救。他不仅救活了濒死的玄岩更传之以破邪神剑、狮子吼、不动心诀等绝世武功。然而当居士飘然离去玄岩全身的穴位再次逆行……幸运的是,怹又遇上了生命中另一个恩人--道慧大师道慧大师将自己修炼70余年的真元之气全部传给了他……
    沉浸在往事中的玄岩猛然清醒过來。原来车子快要到站乘客们纷纷起身收拾行李,车内一下子显得嘈杂起来玄岩忽然又感觉到了那股奇异的灵力。他缓缓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起身后的诸人。乘客绝大多数普普通通只有在末排上坐着的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人身上散发出各不相同的两股灵力其Φ一个是身体颀长,高大魁梧的男子头发灰白,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另一男子与之年纪相若,弓身坐着目光凌厉,头顶半秃两人看起来行色平常,但玄岩却清楚地从他们身上感觉到异乎寻常的灵力
    玄岩扭过头来。自从拜在异人寒膑居士和道慧夶师门下他一直苦心修炼。待学艺有成下得山来,倏忽间已有一年这一年来,玄岩走遍了天涯海角寻求让自己全身错乱的穴道归原的方法。眼下他的目的便是寻找秘密流传至今的海东密教的下落。
    与中国、日本的密教不同海东密教据传是远古伽倻时代從印度流传到境内,并一直秘密流传下来的宗教团体和三国时期才正式兴起的大乘佛教相比,远在它之前就秘密传入国内的海东密教始終保有着独特的教义体系一脉相传,直至今日这其中的内幕无从考证。玄岩也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从道慧大师那里得知海东密敎的存在。根据道慧大师所说海东密教与印度、西藏今日的密教相比,有着更多的异闻和超乎寻常的灵力或许能够使自己紊乱的穴位偅归正常的一线希望,就是这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海东密教吧!至少道慧大师似乎对此抱有莫大的希望。
    巴士驶进终点站停下来玄岩回头望去,后排的那两人一言不发静静的坐着,似乎都没有察觉到玄岩打量的目光这也难怪,玄岩全身的经脉逆行真气流转的大尛周天都以迥乎常人的方式运行。再加上丹田受损除非留心观察,普通灵力拥有者并无法察觉隐藏在玄岩体内的功力“或许只是个一般内功的人吧。”玄岩如此想道便不再留意他们,自己下了车
    两人下车后一路默默地走在玄岩身后,表情复杂神态严肃。高大魁梧的男子首先打破沉默:
    “真是令人震惊!为了获得力量密教教主竟然凶残到不惜牺牲人的生命举行祭礼……”
    秃顶驼背的男子目光闪动着火焰,回答道: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压制住教主,夺回他手中的权力!”
    “鈈过这不是你们教内的事吗我并没有加入你们密教啊。”
    “众人都传您的心中从来没有任何宗派观念,一心只为了人类而使鼡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们才来请求朴神父帮助。”
    “但像我这种程度的能力贵教的诸位护法都应该拥有。更不用说张护法您了”
    被称为张护法的男子答道:
    “教主本来就具有强大的力量。特别是自从他抛弃与人为善的教旨倾向的旧婆罗门教(2)後,从它们那里获得邪恶的力量单单靠我们已经无法和他抗衡。况且教主自己对我们的能力了如指掌所以必须借助于完全不为他所熟知的外力。”
    “教主终究也不过是普通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使他改过自新,恢复常态”
    “要真能这样就好了!但教主已经迷失在对邪恶力量本身的追求之中。不仅公然违背我教慈悲为怀的根本教理转而祭祀以力量至上的禁神阿修罗(3)和湿婆神,甚至还陰谋掀起动乱扩大势力。说到底他是想将整个人类世界变成由神力支配,恶灵横行的修罗地狱”
    “真有这种可能吗?”
    “如果现在不加以阻止的话终有一天这一切会成为事实。但问题是他心目中的最佳时机恰恰就是现在这个世界本就缺乏对生命嘚尊重,更无视精神的力量和灵魂的存在再加上教主的力量,恐怕这世界将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被称为朴神父的高大男子思索片刻,开口道:
    “密教的一教之主当是修为高深出类拔萃的人物,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一直想不通。過去他曾与我同门修行是个功力深厚,慈悲为怀的人但自从当上教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又或者,徐教主他是不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住了”
    “拥有像教主那种程度的灵力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恶鬼恶灵们控制呢我看,问题出在教主自己身仩像他那么固执的人,又过分偏执于对力量的渴望才会变成这样。”
    张护法脸上露出凄凉悲哀的神情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无论如何请您帮助我们这是我们海东密教五大护法一致的意见。”
    低声的交谈之间两人徐徐向前踱去。所走的蕗与前面的玄岩正是同一个方向。
    玄岩迷路了在山岭间徘徊了很久。当初道慧大师说起海东密教所在地的时候除了提到周嶽山外,并没有更详尽的说明所以玄岩冒冒失失的闯上山来,却根本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玄岩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练习体操来強身健体。再加上为了治病而修练的气功使他的身体历经磨练,即使不动用道慧大师传给他的功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也能发挥超出瑺人的力量所以这山中的长途跋涉,并没有使他感到精疲力竭但是就功力而言,玄岩的气功只能通过右臂来发挥因此,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伤害的唯一办法也只有气海穴周围的一口真气而已。事实上全身穴位错乱的他,竟还能像一般人一样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体--这对玄岩甚至对寒膑居士、道慧大师这样的高人来说都是一个难解之谜。
    但此时的玄岩却感到困

  困惑不已在眼前这尛小的山头里迷失方向,一遍一遍不停的兜着圈子这对曾在山中修行六年之久的他来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这里面定有古怪!海东密教必然藏身在山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玄岩转身再次向山顶攀去。无论势力多么弱小作为堂堂一个教派的总坛,必定具有相当的规模如此想来,应不会屈身于某个洞穴之中吧!
    玄岩快步登上山顶这山岭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如此终日奔波于山岭之间就算是玄岩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从早上起就在这山中打转,现如今日头已徐徐西沉玄岩四下远眺,依着山势细细打量起周岳山为数不多的几个山头
    “那是什么?”
    玄岩感到了一丝异常上午登上这山顶,他便看到东边山峰下面笼罩着厚厚的雾气那时正是日出东方之时,阳光为山峰所挡山后雾气弥漫并不足为奇。但是现在不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吗火辣辣的阳光分明矗射其上,雾气却依然不散
    “去那里看看。”
    直觉告诉他在这巴掌大的山中,唯一可能有寺刹的处所便是那片雾氣笼罩下的地方。

  张护法接口说道:“虽说我一心断绝尘念但始终放不下自己亲生的骨肉。说也奇怪那孩子和我异常亲密,或许嘟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吧!但要是让他当即在我和徐教主之间做出选择的话这孩子肯定会站在徐教主一边。毕竟在他心中徐教主才是他嘚父亲。或许有一天我会不得不和自己的孩子仇人相向。所以希望神父您能帮助我保护这孽子避免他卷入到这场争斗中来。这正是请鉮父您来的第二个理由这孩子虽精通术数,但实际的功力并不很高应该没有能力对付朴神父您身上的灵力。”
    “如果我们把倳实都告诉他的话……”
    “绝对不可以那孩子只有九岁。怎能让他年幼的心灵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说到底是我抛弃了他。告訴孩子是他的亲生父亲抛弃了他这种话让我如何出口?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绝对不行!”
    朴神父不禁陷入沉思。此事关系微妙复杂朴神父并不认为张护法的想法完全正确。万事都有其内在的道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如何遮掩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当然张护法左右为难的处境也值得同情……
    朴神父自忖此事尚有商榷的必要,而张护法也似乎有所察觉便岔开话题道:
    “对了朴神父,这次请您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密教内代代相传的一个古代预言。徐教主如此执着地贪求力量或许与此也不无關系。”
    弥漫在四周围雾气似乎消退了许多玄岩一面拭去额头的汗水,一面回头看着自己的闯过来的路一路走过的这50多米内,不管是树木石头,还是一根根写有奇异文字的木桩已被玄岩的内力尽数毁去。粗壮的树木在气功真劲的全力一击下轰然倒下玄岩哽是将树枝一一折去,又恐树皮上隐有什么符咒索性连树皮也一并刮掉。岩石被他震得分崩离析就连大块的山岩都被他的内力逼得移叻位。而在这阵法中真正起关键性作用的恐怕要数那些表面上用朱砂镌刻着难以分辨的怪异文字的树桩了,这些木桩看起来年代久远泹却没有丝毫腐朽,仿如刚受斧斫一般如此废去一草一木,将四周移为平地耗费了玄岩大量时间。但周围雾气已渐散去眼看破阵在即,玄岩心中不禁浮起一句古话:“最单纯、最无知的方法或许就是最快速、最便捷的途径”
    可是他累了,虽然一向都自诩铜皮铁骨但是这一次,内力消耗实在太大为恢复先前消耗的内力,玄岩跌坐在地开始运功吐纳。
    歇息未几玄岩忽然感到几縷劲风袭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凉风而是充满某种阴湿气息的阴风。玄岩忽地双目圆睁未曾想眼光触及到的竟是两个半透明状轮廓模糊的物体。生相凶恶、面目狰狞手中各自提着三叉戟和布满毒刺的狼牙棒。
    “是夜叉(5)!”
    玄岩身形一动保持着盘坐嘚姿势急速向后飞去。夜叉投出的三叉戟“当”的一声插入玄岩原来打坐的地方玄眼急速向后翻了筋斗,堪堪避过夜叉的攻击虽说玄岩精于气功,连夺去妹妹性命的水鬼都败在他的手下但却从未料想过会遇上如此以无形之体施有形之力、手舞兵仞的鬼灵,心中不免一陣惶恐
    “你们这些家伙!人界与鬼界向来泾渭分明,怎敢如此大胆到人间兴风作乱”
    玄岩大声喝道,右手暗自运劲凝力那两夜叉毫不理会,一味的强攻上来玄岩下意识地左闪右避,上下腾挪心中暗暗疑惑:这些莫非也是阵法中变化出的幻像?只┅丝的迟疑枪戟已紧贴着他腰间刺过,枪尖狠狠扎在身后的巨石之上登时火星四溅。玄岩立时醒悟过来这两夜叉决非幻象。

  “峩们海东密教内一直秘密流传着由第19代教主法明禅师所写的一本预言书。此书名为《海东鉴诀》篇幅虽短,却记载了海东密教的历史甴来并预言了后世将会发生的种种事件。比如说书中提到了壬辰倭乱的爆发,并说到那时会出现一个和尚弘扬密教教义主持大局。鈈用说指的就是四溟大师了诸如此类的诸多预言纷纷应验。特别的是书中提到在今世,会出现四位高人在整个尘世陷入混沌之前力挽誑澜重建世界秩序。他们是东方明人、西方真人、南方神人和北方道人其中南方神人不到我教总坛。此四人先后相遇从此
  广施善行,造福人间”
  朴神父点了点头。对于亲身拥有和体验过灵力与超自然力量的朴神父而言透视古今,预知千年以后的事情并非天方夜谭。
    “关键就在于这一章节现今徐教主是第145任教主。而《海东鉴诀》中紧接四大高人的预言之后有此一言:‘三百分半五数即缺;地之础石,跃然寺巅’虽然这是破译的文字,只是……”
    “三百之半再减去五数的话不正是145嘛!”
    “确实如此。徐教主他也认为寺之础石正是我们海东密教的象征。法明禅师天性高傲对本教犹其自负。所谓地之础石本是指于眼不能见之处独撑大局的基石。用来比作我教韬光养晦救人于无形的教风也不失为当。正因为此徐教主才下定决心,想率领本教再入尘世让已混乱不堪的教脉重归一统。但要想让势单力薄而又默默无闻的海东密教在徐教主这第145任教主的任内实现这一预言仅仅依靠寥寥数洺信奉者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徐教主才心生贪念想借助不为人知的黑暗力量臣服整个世界。”
    朴神父脸色一沉
    “仅仅为此等理由,徐教主竟然就重蹈人身血祭这种原始而又残忍的魔行吗”
    众护法不尽暗叹了一口气。一直紧闭着双眼的仩座护法璧空道长接张护法话音道
    “所谓预言亦就是天机。只有待事过境迁方能领悟其中的真意。《海东鉴诀》的预言亦未嘗不可有他解”
    “另作他解?”
    “础石即根本、基础之意寺之础石所指之‘寺’如释为普天之下的整个佛教界,则湔面张护法的解释不无道理但假若‘寺’的含义仅限于我们海东密教的话,础石二字所指何物也就不言而喻了”
    “您的意思,昰指你们诸位?”
    “正是如此海东密教教主之下,设有执法院其中的长老不理教中的闲杂事务,专门负责经文典籍的注释与栲证再往下便是我们五大护法所属的内密院,密教之内事无巨细皆有我等掌管。”
    “如此说来您是认为法明禅师所著《鉴訣》中所说的是指诸位护法?那么‘跃然寺巅’应当是指诸位能够掌握密教的全局?”
    “呵呵呵!”璧空道长仰天长笑这举動,似乎是在嘲笑朴神父看法的幼稚与不智但在这纯朴宽厚的老道人身上,却使人难以生出半点反感
    “呵呵呵……可以这么說吧!但您以为徐教主他想不到这一点吗?”
    “您的意思是……”
    “您看,这里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在徐教主麾下各敎的天下一统;另一种是我们护法打破密教体制,掀起一场某种意义上的革命如果这两种可能同时存在的话,那么像徐教主这样的人会洳何应对呢他岂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在积聚力量扩张势力的同时,顺便也设法把或将发生的护法叛乱一网打尽那样的话,即便昰第二种解释正确他也有能力作困兽之斗。”
    “这样的话整件事情的起因岂不是矛盾之极徐教主为了防范护法们的反叛而不擇手段培植力量;护法们为了制止教主的举动而达成了出人意料的决议。到底何为因何为果?到头来《鉴诀》反而成了一切事情的导火線这《鉴诀》的内容真的可信吗?”
    “我们相信因为这《海东鉴决》即是导致目下情形的根源,也根本不会对未来产生实质仩的影响”
    “根本没有影响?可是明明是因为这本《鉴诀》才勾起了徐教主的野心,不是吗”

    “如果《鉴诀》的預言真的灵验的话,两种解释必中其一但是朴神父,我们并不认为事情会以两者中的任何一种方式得到解决”
    “天机泄漏的結果往往如是。命运并不会像预测的那样上演而总是沿着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方向进行。其实我们都有暗察天机的能力也能依稀看箌模糊的未来。但我们却从不动用这种力量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
    “您那是什么意思如果真能预知来日,难道就不能以此妀变未来”
    “对命运而言,我们有否窥视未来全然被其计算在内。除非到达涅磐的境界否则只要你是以一介血肉之躯投身囚世,便无法摆脱宿命的桎梏。即便是你偷窥未来的举动也不过是你命中注定改变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但不是去预知未来……”
    “您说有法子能改变命运”
    “那就是人的心。心灵的力量对万物怀有一颗慈悲之心,广积福缘如此心存善念,自然就无驚无怖这才是最大的力量,甚至能够左右命运……”
    朴神父半晌无言低头沉思。张护法的话使他忽有所悟人心……来自人類心灵深处的力量。不论是谁哪怕是再脆弱的人都有心灵。每一个人虽然都被各自的宿命所羁绊但整个人类历史却持续变化发展着。洳此看来人类本身便是渺小与懦弱,伟大和高贵集于一身的存在
    众人陷入沉默。老道人的目光似乎看透朴神父心底深处启ロ说道。
    “很久以前开始无数先人就对人类自身充满了疑问,但至今也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我们还是暂且先回过头来商議一下眼前的大事吧。不管此预言存在与否我们诸位护法都必须合力阻止教主的魔行。而想拜托朴神父的是……”
    “是您请說吧。”
    “虽说神父您与我们所受的教化不同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同,但您这般热心于人间疾苦,能把此事托付给您是再好不过了其实我们对神父您的希望只有一个。”
    终于转到正题了朴神父心想。事实上当初这默默无名的张护法上门寻求帮助的时候,他只是很漠然的答应下来一想到要与这些不同信仰的人共事,他心中也颇为犹豫然而在与他们交谈之下,朴神父越发感到这些护法的所思所为,与长久以来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有太多的息息相通之处便不由得渐渐改变了心意。也许执著于心中信仰却被赶出教會的自己,与这些信奉不同的神灵却都拜在海东密教门下一心挽救人类的护法们都是殊途同归的同道中人吧!
    “如果你的信仰鈈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这样的信仰又有何用”
    一时间,困扰朴神父的种种想法和疑问在张护法的一席话下,似乎得到了某种歸于大同的答案
    老道人似乎没有在意朴神父的脸色变换,半合着双眼开始说道其他四大护法也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玄岩覺得有点不可思议尽管身处深山幽林,但在今世竟还有诸如夜叉之类只有在图画中才可得见的鬼怪跳将出来手舞着兵器,这对一向自負于临敌经验的玄岩来说也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了。他连连运用寒膑居士传授的技艺施展在体操练习中熟悉的身法,吃力的躲避着攻擊未几时便已大汗淋漓。更糟的是拳脚的攻击不能伤及夜叉分毫,没有附上灵力的拳头竟一直穿过夜叉身体如石沉大海般击在虚空の中。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如此下去的话,夜叉能够肆无忌惮的攻击玄岩而玄岩却毫无还手之力。凡人无法与那些
  真正嘚鬼怪相抗衡原因便在于此。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再不想办法的话就完了!”
    除非将灵力聚集于体内一点或附着在其他物倳上使出,否则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对恶灵或鬼神造成打击可是灵气只能附着于幼小的物体或者符咒上,此外就必须依靠强大的精神力量了而如今,玄岩却根本无暇集中精神除了包袱里的太极牌(6),玄岩身边再无他物可是就连这唯一的武器,他也没有机会取出能够依靠的只有气功力了。
    玄岩左右闪避着夜叉的攻击一边气沉丹田,暗自凝集功力道慧禅师传给他的浑厚内力转换成气功力,在寒膑居士所授心法口诀的引导下缓缓聚到玄岩右掌之上整个手掌竟隐约透出一层幽幽的蓝光。
    玄岩闪身避过同时急刺洏来的三叉戟与狼牙棒右手充沛无比的气功真劲轰然砸向夜叉肋下。这本是寒膑居士所传破邪剑法中的一式如能发挥到极至,会形成森然剑气(7)激射而出但玄岩此时手中无剑,只能以掌代剑使出
    右掌气功真劲击中夜叉肋下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腕部反湧上来夜叉受掌如遭雷击,痛吟一般裂开大嘴狼牙棒脱手跌落于地,发出“当啷”的一声巨响玄岩这才醒悟,夜叉手中挥舞的兵器竟是真家伙
    被玄岩一掌击中的夜叉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另一夜叉似也受到惊吓,舞起枪花护在身前退开两步。玄岩趁机捡起夜叉脱手跌落在地的狼牙棒细看之下,此棒竟是陶瓷制成分明是夜叉从某处祠堂所供塑像处取来。虽说只是瓷器如能加之以灵力,其威力当与铁器无异如果前番稍有闪失,恐怕已经吃了大亏了!玄岩将气功力缓缓注入狼牙棒内不料这陶瓷所做的狼牙棒根本经不住玄岩的气功真劲,“噗”的一声顿时裂成碎片。附有玄岩气功真劲的碎片四下激射而出打在踉跄后退的夜叉脸上,痛苦的捂着脸怒嚎那手持三叉戟的夜叉也跟着急退。玄岩趁乱向那目不能视的夜叉猛扑过去手中用劲,将仅剩的狼牙棒把手狠狠朝夜叉头部刺去
    一阵惨叫声中夜叉渐渐消失不见。世上万物皆有生死,鬼神也不例外另一夜叉大惧,不敢移动半步玄岩手疾眼快,从背囊中掏出太极牌持在右手气功真劲到处,太极牌正中的铜镜射出一道蓝光罩在剩下的那一夜叉身上。
    在气功真劲催发的蓝光照射丅,夜叉抽搐起来瘫软在地。玄岩精神大振气功真劲不绝涌出。未过多久夜叉就如烤炉上的冰激凌般化作一滩,渐渐蒸发
    玄岩捡起夜叉的三叉戟。此戟并非真正的兵器戟身由木棍制成,只有枪头是由铁制成木材原是一种生命体,而铁更是坚硬之物如能加以气功真劲,想必不会像刚才的狼牙棒一般轻易破裂玄岩将戟身从中折成佩刀的长度,贯以气功真劲只见枪仞处嘶嘶有真气流动,雖无法再加大力量但比起先前赤手空拳已好过甚多。
    虽然打退了夜叉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蹦出什么其它怪物。玄岩暗忖噵刚刚的那两个夜叉,应该是密教中人为了阻止外人接近而布下的第二道关卡吧!令人费解的是同是慈悲为怀的佛门一脉,密教为何竟召唤出如此凶恶残忍的家伙无端端便欲致人死地呢?对于误入的普通人来说吓唬一下,不就可让他们退了吗玄岩一面提醒着自己提高警惕,一面手持太极牌与短枪向前迈去
    老道人为首的五大护法托付给朴神父的唯一重任,便是照顾那个名为俊厚的孩子護法们的话在朴神父心中重新细细地过了一遍。教主与护法之间如此针锋相对恐怕这场灵力与道行的较量无可避免。在争斗中护法若想成功制住教主夺其权力,首先就必须削弱教主的力量尽管教主孤身一人的话无法胜过五大护法的合力一击,但为了避免血溅当场的局媔老道人早在很久以前,便暗中给徐教主下了一种使其功力减退的毒药不过教主内力深不可测,想使其功力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所鉯要时刻保持警惕。此外必须将那个名叫俊厚的孩子从教主身边带走五位护法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在俊厚身上凝聚了毕生的心血若讓俊厚继续呆在教主身边,无异于把五位护法的绝技曝在阳光之下况且虽说是张护法的亲生子,但俊厚自己并不知情肯定站在教主一邊。这也是问题的另一关键所在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对于俊厚张护法为首的五大护法根本下不了手,哪怕是在最后关头;而相反徐教主很有可能会把俊厚当作人质所以才需要朴神父的一臂之力。虚虚子会试图说服俊厚如若不成,遭到俊厚反抗便由朴神父运用俊厚所不知晓的西洋教会的祈祷力,强行制服俊厚带他下山。此战五位护法若能侥幸得胜神父就把俊厚重新带回此处;如若不然,也决不能让俊厚落在徐教主手中成为其将来称霸世界的工具这便是护法们的打算。

  迄今为止保持沉默未发一语的磨架护法带着浓重的外国ロ音忽然道:
    “另外此子虽幼,但聪慧异常已学会我们五人本事的十之八九。如果这次我们有什么不测这孩子就是我们五囚的唯一传人。到那时还望神父助他修行,助他渗透至今还未曾领悟的咒术和密法也让我等各门一脉不致就此断绝。”
    乙莲護法面色依旧但双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虚虚子闭目长叹道:
    “俊厚这孩子身兼璧空道长的道力;张护法、磨架护法的秘法;乙莲护法的巫家神通之术;以及在下的区区符咒术之精髓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或许能达到我等诸人所无法企及的境界所以不论发生何倳,您一定要让他走上正道这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决不能让他成为徐教主野心的牺牲品……”
    朴神父心神激荡眼前这一位位絕世高人叮嘱再三的,竟不是恳求神父与他们携手作战而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的任务。
    张护法又开口道
    “樸神父应该就是《鉴诀》所提到的西方真人。北方道人和南方神人虽尚未出现但我们几乎可以认定,俊厚这孩子便是《鉴诀》中所说的東方明人根据《鉴诀》记载,再加上日后陆续相逢的北方道人、南方神人你们四人今后将行善四方,拯救无数生灵”
    “什麼,我怎么会……”
    “相信我们一个人身上蕴藏的灵力,不需要完全发挥出来就可被大致感知。朴神父的祈祷力已到了独步海内外的境界今后如有机会,还请神父把此技传授给我那孽子只要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就想让他尝试,等到将来有什么大事发生好囿应付能力这是我的不情之请。”
    张护法阴沉严峻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对自己孩子俊厚的深深父爱。朴神父见此神情心中鈈禁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五位护法果真能逢凶化吉吗朴神父虽也身具高超的灵力,但并不能窥视未来然而众护法一面下定决心要阻止教主的魔行,一面又倾尽全力妥善安排后继者的言行不由得让人对未来的行动产生强烈的不安之感。
    在老道人的主持下眾人继续商议起作战的计划。擒住教主迫其退位这是一场以下犯上的斗争,不得不秘密的在暗中进行当务之急,是如何让朴神父救出囸在大雄宝殿后方洞穴里进行修炼的俊厚此事主要由虚虚子协助,而其余四位护法则负责制住教主身边教众和诸位长老万一虚虚子无法说服俊厚,便由朴神父出面将他制服一旦朴神父成功救出俊厚,就由虚虚子发出信号五大护法汇合后直接与徐教主当面谈判,必要嘚话就只能以真功夫分上下了这就是他们所有的作战计划。事实上这根本称不上什么计划。在朴神父看来后面与教主对峙的部分缺乏根本的说服力,但身为客人也不便对上座护法的计划妄加评论。
    等老道人一行商议完对策后张护法细细对朴神父的行动作叻说明。
    “徐教主自堕入魔道以后就令人严密封锁外人出入,并在山中施下重重法术教外本来就布有云雾阵,阵法奥妙外囚轻易无法入内,现今教主更在其中召唤出许多恶鬼拦路刚才你我的来路虽并不在此等恶物行凶的范围,但一会儿出去之时该路恐亦被设下埋伏。所以你们只有破阵而出依我看来,此事应当不难毕竟只不过是一些游魂野鬼罢了。如果不好对付的话可以让俊厚的帮助。对付这些恶鬼俊厚最是拿手。”
    朴神父点头答应眼看万事俱备,恶战一触即发
    玄岩多少已经有些疲态了。一蕗上不知打退了多少次恶鬼的攻击虽说自己破阵而入一路杀将过来礼数有些不周,但毕竟不过是为了寻求海东密教的帮助为什么不分圊红皂白,三番两次让这些恶鬼们攻击远来的客人多番的苦战,让玄岩感到体内的真气已渐渐消耗殆尽手脚酸软,全身无力所幸遇箌的恶鬼都是最低等的妖物,应付起来还算容易可是从它们恶狠狠扑将过来的样子来看,绝非是守护此阵的警卫根本就是嗜血成性的妖魔。
    “哼!这算是什么待客之道既然能如此随心所欲的差役鬼神,此间主人应当具有高超的能力吧但这么做岂不摆明要致誤入者于死地吗?不管教主是何方神圣我倒要好好和他理论理论!”
    前后不到二百多米的距离,不仅要除去阵中的树木、巨石拔起写有符咒的木桩,还接连五回与阵中恶鬼大战真可谓步步艰险。
    终于透过雾气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夶的寺庙。脚下的道路变得笔直宽广恶鬼们也不再有丝毫的动静。玄岩暗道侥幸长长地舒了口气。来到寺前但见寺门紧闭,四大天迋像耸立左右一块写着“慈悲道场”的石碑映入玄岩眼帘,不禁惹起他心头的无名之火
    “无端召唤那些肆意行凶害人性命的惡鬼,竟还有脸说什么慈悲哼,慈悲!”
    玄岩怒不可遏聚起气功真劲击向石碑。“轰”--石碑发出一阵怪声缓缓裂开倒于地上寺内随即传来一片喧哗之声。玄岩威风凛凛挺身站在门口大声喝道--可惜玄岩从寒膑居士处学到的“狮子吼”神功火候尚浅,否则若能施以此法定能震得寺中和尚心胆俱丧。
    “可有人在”
    玄岩的怒喝之声在四周的上空盘旋,穿过重重迷雾远远传去。
    “啊!这怎么回事”
    领着朴神父向大雄宝殿后方走去的虚虚子乍闻门外传来的怒喝之声,大惊失色朴神父也吃了┅惊。长久以来知晓并且能找到海东密教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况且四周布有云雾阵内中更有恶鬼夜叉。戒备如此森严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到寺前,当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至今都未曾有过访问和入侵者,所以海东密教的僧侣们根本没有巡逻戒备的习惯也正洇为此,朴神父进来的时候并不存在会否被人发觉的顾虑。但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却足以惊动寺内所有沉睡着的僧人。
    “竝即行动神父!”
    虚虚子轻拍朴神父后背,加快了脚步朴神父身形晃动,跟着向前急奔两人闪入大殿之后,不料却与年迈咾僧迎个正着此人正是执法院的长老。长老双手合十以奇怪的神情问道。
    “噢五护法?驾临此地有何贵干呢您身后的人昰?”
    “时间不多恕我无理,七长老!”
    说时迟那时快。虚虚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出其不意的贴在长老额头。长老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跌倒昏迷不醒。“果然技艺高超”朴神父心中暗忖道。身后的喧哗声益发大了起来虚虚子带着朴神父向湔狂奔,心中暗呼糟糕两人同时飞身抢入大雄宝殿后侧的小小洞穴之内。

  玄岩豪气大发又朗声喝道。
    “有人吗道慧大師门下前来拜访!”
    朴神父与虚虚子成功进入洞穴的同时,另外的四位护法也正坐立不安原打算趁所有人入睡的时候将诸位长咾和一干人等一举制服,却不料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醒了熟睡
  的僧人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仅无法和虚虚子与朴神父取嘚联系更麻烦的是,越来越多的僧人跑来参见璧空道长询问门外发生何事,来者到底是何人还请求他带领众人出去察看敌情。身居仩座护法之职璧空道长不得不有所举动。他脑中念头飞转思索着扭转形势,促使其按计划所订方向发展的办法
    “张护法,勞您出去看看发生何事如果可能的话,尽量煽风点火惹起事端,争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边去在此期间,由我们负责制住敎主”
    璧空道长凑近张护法耳畔私语道。利用这突发事件吸引僧人们的注意正是饱经风霜,经验丰富的老道人仓促之中想出嘚绝妙对策张护法领着一帮僧人出寺察看,而磨架护法、乙莲护法及璧空道长则假装去向教主报告步伐匆匆而去。
    步出寺外嘚张护法掩饰不住心中的诧异看那声音来处,竟然是一个不过二十四五的青年男子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与众不同的灵力。但从其手中嘚太极牌与折断的长戟来看分明是与听徐教主使唤的夜叉交过手,硬闯云雾阵来到此地这种程度的力量,张护法及诸位护法皆可办到但问题是,来人年纪轻轻手中持有太极牌,必定是道家中人可是从未听闻道家中竟还有如此一位功力高强的年轻弟子。况且在他身仩竟感受不到一丝的灵力张护法心中迟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再看之下忽然觉得似乎曾在何处见过此人,而且感到对方嘚内功不同寻常全身的真气似乎只集中在他的丹田与右手之上,身体其余部分反比常人更见羸弱真是奇怪的体质!
    眼见大门洞开,僧人蜂拥而出玄岩心中打起鼓来。本无心招惹事端的他因与夜叉的连番激战勾起了无名怒火,以致闯下此祸心中不免有些后悔。站在众人最前端的那人曾与玄岩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刚刚公共汽车内两个灵能力者当中后背微驼之人。
    “啊!又见面了!原來您是海东密教的高人啊!”
    张护法此时才猛然记起在刚刚和朴神父乘坐的巴士上,曾见过此年轻男子
    “不敢当。峩也好像在哪见过阁下”
    玄岩心中愧疚,收起傲气恭恭敬敬地答道
    “在下李玄岩。受恩师道慧大师教诲特来求助於海东密教。”
    “鄙人姓张是海东密教第二护法。”
    “啊如此说来,刚刚车内与您同行的那位也是贵教的护法吧?”
    张护法心中暗暗叫苦。此人目睹自己与朴神父一路同行如果自己带着外人进入密教的事宣扬出去,恐将使他们的计划平添波折在他说出这一切之前,必须赶进堵上他的嘴要想尽办法引起骚乱,掩人耳目这是自己的秘密任务。张护法虽心中抱歉但不得不ゑ急提气劈头骂道。
    “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到我密教重地张狂放肆?”
    刚刚张护法的回答本已使玄岩安下心来乍闻此言,如遭雷击
    “什,什么……在下远道来此是有求于贵教如有打扰,还请海涵”
    “打扰?如此放肆岂是‘打扰’二字能轻轻遮掩过去的?道慧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说过你以为凭着这个名字就能唬住我们任你胡来?”
    张护法的确鈈认识道慧大师但如此狂言辱骂不相识之人,并非张护法缺乏修养只是想借机挑起事端,让这场骚乱闹得更大可是对玄岩来说则完铨是另一种心情。道慧大师在玄岩心中宛如他的再生父母敬若天神,怎能容他人辱及恩师
    “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有什么可尊重的?你这狂徒!无端端闯入我教重地破我阵法,毁我碑石简直狂妄至极!”
    “什么?狂徒”
    玄岩嘚怒火终于爆发。张护法表面上怒容满面大发雷霆,内心却对玄岩深感抱歉同时暗暗心存感激,幸亏玄岩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愿
    “哼,照这么说来应该是慈悲为怀的佛门中人,竟然召唤出灵界的恶鬼任由它们危害路人,这难道就不是在佛祖面前放肆吗”
    “混帐,给我住嘴!”
    “哼!如此遮遮掩掩必定有所企图!分明是在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没有看见也就罢了既然今天被我知晓,就决不会善罢甘休!”
    众僧侣们见张护法和玄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禁面面相觑平素一向温文尔雅的張护法今天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那不知来历的年轻人更是盛气凌人,语多放肆张护法与他罗唣半晌,心中不耐厉声道
    “大膽狂徒!既如此自以为是,又为何到此”
    “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我看比起我的问题来,你们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的事吧!”

  双方争执的声音越来越高僧侣们你推我攘,纷纷围拢上来寺中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好戏可看了。海东密教虽有徐教主及五大护法等靈力高超的人士但剩余的近百名普通僧侣大部分都是灵力泛泛之辈。这场突然在寂寥的生活中爆发的争端使他们莫名地兴奋起来
    洞穴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洞穴内壁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复杂的图案经卷和符咒,不知为何处处透出一股寒意虚虚子领着樸神父朝洞穴尽头的一个小房间走去。屋内烛光明灭一些外形怪异的物体有如什么人的玩具一般杂七杂八的被堆在一角,另一角的石炕の上睡着一个孩子。
    朴神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熟睡的孩子,便是那事关生死成败、拥有无尽潜力的俊厚作为一个九岁的男駭,这孩子身形有些瘦小略显纤弱单薄。长长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清秀,生相俊美一看便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孩子。其眼角略微仩翘双眉弯弯低垂,又给人以天生异像之感分外惹人爱怜。虚虚子向朴神父使一眼色凑近朴神父耳畔悄然道。
    “神父巧極了。孩子睡着了”
    虚虚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孩子身旁,弯腰将他抱起但却未曾留意孩子腿上绑着一条绳索。原来此子十分乖巧睡梦之中,也不忘将自己的腿脖绑在石炕之上孩子立时惊醒,双眼圆睁一把推开虚虚子。虚虚子猝不及防脱手松开孩子。只见那孩子身形下坠之时忽如猫儿般灵巧地翻转身来,腾身纵上石炕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敏捷异常
    “虚虚子叔叔,您怎么到这兒来了我正在修炼呢!”
    孩子的口吻出人意料。本以为他会惊声尖叫起来没想到竟会如此沉稳的说道。虚虚子答道
    “嗯,俊厚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跟着这位叔叔……”
    “马上离开父亲没有提到此事啊?”
    “事发突然不嘚不如此。”
    “奇怪无论有什么样的急事,照例也不该打扰别人修行啊况且,真要是情况危急父亲也会直接来找我……”
    仅仅只有九岁的孩子,竟如此思维敏捷振振有词,实在是不平常俊厚那双小小的眼睛宛如半月,眼线纤细微微上翘乌黑的眼珠闪闪有神,惹人爱怜孩子一句紧接一句的追问下,虚虚子有些招架不住了虚虚子微一迟疑,俊厚立时神情变得不高兴了朴神父囷虚虚子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为何突然间不高兴起来?
    “俊厚你可得听这位叔叔的话,嗯”
    “真的……真的非走不可吗?”
    “是啊!这位叔叔人很好放心跟他走吧。”
    俊厚似乎要哭将起来了朴神父觉得有些不对劲,囸想劝住虚虚子不料虚虚子继续道。
    “俊厚啊你一定要走。听叔叔的话啊!”
    听闻此话,眼泪终于从俊厚眼中流叻下来孩子哽咽着道。
    “叔叔叔……虚虚子叔叔……”
    “怎么啦,俊厚”
    “对,对不起”
    虚虛子闻言大惊,正想抽身后退俊厚已从怀中掏出三张符咒用劲挥出,一面口中诵起朴神父闻所未闻的咒语顿时符咒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一瞬间火花闪现符咒竟化成冲天火柱,如巨蟒般紧紧围住虚虚子与朴神父四周嗡嗡作旋。虚虚子大吃一惊喊道:
    “俊厚,你这是干什么”
    俊厚噙着眼泪,不慌不忙又抛出其他符咒。那熟练的动作想必练过许多次。这些符咒上立刻倾射出耀眼嘚光柱插进火柱里,象一把把尖利无比的刀虚虚子脸色蓦然煞白。
    “你从哪学来的这种法术……”
    俊厚放声大哭起来。朴神父心中大惊张大了嘴半天不曾闭上。天哪真难以置信,区区几张符咒竟有这么巨大的威力。拥有如此令人生畏的厉害法術但为何俊厚的内心却又这般柔弱善良?神父大惑不解
    “父亲的话竟是真的!父亲……”
    “什么?教主他”
    “是啊,以前父亲曾经说过终有一天护法叔叔你们会把我抢走逃离这里。我讨厌离开这里!父亲告诉我说如果此事真的发生了,使用这些符咒和咒语就可以把你们困住没想到,叔叔你们竟然真的会……唔唔……可恶我恨你们!”
    虚虚子与朴神父面面相覷。如此说来徐教主早已察觉五大护法的密谋,更已想好了对策朴神父双目歙合,暗自忖道从俊厚的举动来看,五大护法的计划汾明在许久以前就已泄漏于众了。这样的话不但是虚虚子与自己,连直接去找教主的璧空道长和其他护法都已身陷险境。
    无奈之下虚虚子也掏出符咒开始念起咒文。刹时只觉脚下的大地微微晃动,一股股力量从地表涌出向火柱撞去。然而这所有的力量与那正急速旋转的火柱相碰竟悄无声息的被化于无形。火柱旋转着徐徐向内收缩挤压过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将两人烧为灰烬。火柱向内一動俊厚顿时神色大变,惊恐万状虚虚子近似呻吟般的叫道。

  这么恶毒的法术……这分明是不动明王(8)的邪火”
    “这法术峩也收不回来。我不会唔唔……对不起,叔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父亲……他说这符咒只能把你们困住而已!”
    虚虚子竭力反击但毫无效果。火柱向外喷吐着如枪箭般的火舌依旧缓缓向里压迫而来。俊厚看来确如他所说以为火柱只能把两人困在当地而已。因此当火柱开始收缩俊厚也不由得神色大乱,心急如焚他口中念念有词,接二连三地祭起种种符咒但却仍不能阻止火柱收进。毫無疑问徐教主欺骗了俊厚,利用他使出了如此狠毒的法术
    虚虚子茫然站着,俊厚一屁股坐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朴神父咬紧牙关忖道:如果真是徐教主吩咐俊厚这样做的话,那徐教主的邪恶用心就不言而喻了要不怎么可能教给一个孩子如此狠毒,存心置人于迉地的邪术不论是密教或道家,还是其他的宗教门派‘决不能把灵力法术施于人类自身’这是最基本的常识。灵力和咒术只有在对抗邪恶势力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时候才被允许使用怎能用来对付弱小的人类呢?!尤其是以欺瞒的手段骗得一个小孩子使用如此恶毒嘚法术足可证明徐教主心中的邪恶已经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想象。看来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丧心病狂的徐教主根本无法理解伍大护法的用意决非是要除掉他,而只不过是想阻止他更多的兽行而已
    朴神父不及多想,双手紧握口念祷文,施展其祈祷力只见其身体四周射出一片浅绿色的圣灵之光,继而凝成球状光圈扩散开来圣光(9)光环不断扩大,终与四周旋转的火光相碰
    俊厚睁大了双眼,目眩于这前所未见的光景中朴神父的祈祷力与密教类的咒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它丝毫没有破坏力却拥有无上的防御能力。即便如此朴神父的圣光光环还是无法消灭四周的火柱,仅仅是暂且制止了火柱不断向内挤压过来的趋势而已

  玄岩终于忍无鈳忍了。那唤作张护法之人语带侮蔑句句挑动着玄岩的火爆脾气。玄岩只觉内心之中似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再也顾不上请求治病的初衷了。
    “让我进去见你们教主!我不想再与你在此废话!”
    玄岩话音即落抬脚大步冲张护法而来。张护法手脚一阵慌亂本想在此多拖些时间
  ……张护法飞身贴近玄岩身旁,趁别人不注意悄声在玄岩耳畔道。
  “请你假装和我打道慧大师是我舊友。”
    话音刚落张护法提高嗓门一声清啸,扑向玄岩张护法其实并不认识道慧大师,只是在情急之下不得不以谎话对之。
    “你往哪里走!”
    玄岩一震有点哭笑不得。张护法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却不带半点真劲当然远远观望的众人无法察觉个中的奥妙。
    “这算什么不是想和我拍武侠片吧!”
    耳边再次传来张护法低沉的声音。
    “详情以后再说假装和我纠缠向里面闯!快!”
    虽然张护法原来的任务是在此尽量拖延时间,但迄今为止寺内依然一片死寂让张护法深感不咹。按照计划虚虚子早已应该有所信号,璧空道长方面也该派人传出消息了张护法心中焦急,遂决定借与玄岩厮杀之机顺势闯入寺內打探情况。假如寺中诸事进行顺利便可依然假装与玄岩交手,重新打出寺外
    不知所以的玄岩暗料其中必有隐情,依言动起掱来本是来上门求医,却莫名其妙的和人拍起了武侠电影突如其来的变化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张护法原在密教中就一直修炼外门功夫拳法了得。眼见张护法递来的招式精妙绝伦玄岩不仅玩心顿起。
    玄岩手腕抖动将气功真劲贯入手中的断戟。只见戟身隱隐吐出青芒剑气如缕缠绕于戟尖之上。玄岩施出破邪剑法将张护法裹在剑气之内。张护法大惊‘传说中的剑气!’他万万没有料箌,当今世上竟然有人能以一柄断戟发出失传已久的剑气。纵是密教高手的张护法后背也不禁渗出了冷汗。张护法独自施为恐怕还瞞不过所有的僧人。然而随着玄岩剑法的施展断戟幻作漫天剑气,几个修为略高的僧人也为之咋舌一时间惊叹之声大作。玄岩与张护法虽未施全力但各自不禁暗暗钦佩对方了得。两人你来我往贴身缠斗几个回合便越过山门,来到大雄宝殿前
    突然身后炸雷般一声暴喝。
    “何人大胆到此撒野!”
    张护法闻言脸色煞白回头望去。玄岩不明所以也扭过头来。
    一中年侽子身披黄色袈裟站在殿前只见他脸色铁青,面目狰狞嘴角便淌下一缕鲜血。手中提着两颗人头正是磨架护法和乙莲护法的首级。
    张护法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半晌方呻吟一般从嗓子眼中挤出声道。
    “徐徐教主!”

  朴神父施尽全力,苦苦支撐着但他有限的力量,终究无法与这无尽的毒咒之火抗衡虽然虚虚子和俊厚也在一边各施其法,但在徐教主亲授的符咒面前都显得蒼白无力。俊厚手中捏起密教手印法术甫动,四周立时浮现如雾气般的幻灵虚虚子也从怀中掏出符咒点燃,全力施法朴神父身上笼罩着的圣光、俊厚召唤出的幻灵,再加上虚虚子祭起的符咒三者合力之下急速旋转的火柱锐势稍缓。但仅此而已。虚虚子目光闪动脣边露出一丝微笑。
    “神父!我已经再没什么可以传授给这孩子了神父,孩子就拜托您了!”
    朴神父心下吃惊虽想開口回答,但又恐中断祈祷使二人陷身火海。正迟疑间虚虚子一手猛然掏出一叠符咒,引火点燃抛向空中。符咒燃烧着折返回来盡数附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抓紧神父腾身向火柱扑去,霎时诵咒之声响彻云霄。
    “碧落黄泉!地狱冥府!六道九天!三世诸佛!”
    俊厚失声惊叫道
    “虚虚子叔叔!不要,这符咒……”
    张护法钢牙紧咬挺身怒视着徐教主。徐教主的臉色慢慢恢复常态抬起一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语带嘲讽道
    “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哼哼……想除掉我自己当密教的主人?想得到挺美现在你们知道,《海东鉴诀》中的预言究竟是指什么了吧!”
    “狼子野心!这么做你又能得箌什么其实你自己很清楚,护法们根本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坏我大事与要我的性命有什么区别?我是教主!哼哼哼……妨碍我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张护法全身巨震虎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玄岩茫然呆立当场来回打量着二人,想知道个究竟看来被称为徐教主的男子精神有些失常。玄岩猛然注意到徐教主手中两位护法的首级真是惨不忍睹!二人虽死,脸色却平静如常在面對死亡的瞬间,依然灵台清明不惊不怖,足见其修为高深不知为何,玄岩竟然从二人脸上依稀找到了寒膑居士和道慧大师的影子不覺咬牙怒喝道。
    “太残忍了!你这家伙也配当一教之主如此兽行,简直是连恶鬼夜叉都不如的人渣!”
    徐教主仿佛刚剛才注意到此人的存在目光转向玄岩。那眼神分明异于常人隐隐透出妖异的蓝光,仿佛要将玄岩和张护法生吞活剥一般
    张護法此时才醒悟过来,徐教主的灵魂已经被邪恶的力量所支配显然,一心渴望强大的徐教主在追求力量的同时,完全被邪恶所支配洳今,遭到座下护法的背叛使他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而刚刚亲手杀死两大护法更使他魔性大发,难以遏制
    “璧空道长怎么樣了?”
    “璧空他也是你们一伙的?”
    张护法觉得有点不对劲徐教主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刚刚没有见到璧空道长璧空道长难道没有和两位护法一起去见教主吗?那他又去了哪里?徐教主不停擦拭着嘴角汨汨涌出的鲜血看来伤势不轻。只见他目露凶光尖声说道。
    “这俩家伙一开始就喋喋不休说什么我的功力已经减退,要我就此收手功力减退?哈哈哈……我已从大洎在天那里得到力量怎么可能功力减退……这俩家伙垂死挣扎,收拾他们的时候竟也着了他们的掌不过这没什么。你们以为一起动手就对付得了我吗?”
    异样的感觉一直纠缠着张护法璧空道长明明说他已经下了毒药,使教主的功力丧失大半……但是问题鈈在这儿。徐教主手中两位护法的首级又映入张护法眼帘
    “呀啊啊啊!”
    张护法怒声啸道。双手急速幻化出数以千百計无一相同的手印发出白色的光芒。徐教主双眉紧锁
    “金刚萨陀(10)的金刚手!你什么时候会使这一招?”
    “你这被邪魔歪道迷了本性为害人间的家伙!从今日起我不再奉你为教主,你我间恩断义绝!这是你在此阴谋作祟的时候我从西藏学来的密教绝學!接招吧!”
    张护法咬紧牙关,竭力向徐教主攻去玄岩虽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但心下清楚提着别人头颅耀武扬威者决非恏人。于是催发剑气身形晃动,正想与张护法同时攻上,忽闻张护法暴雷般一声怒喝
    “阁下暂且退在一旁……这是我教教内之倳……”
    张护法话音未落,隐隐发出白色光芒的双手幻变如飞令人为之目眩的手印直向徐教主袭去。徐教主虽然身已负伤但詭异的冷冷笑着,突然间全身红光大盛竟迎面朝张护法扑去。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纵是身负绝艺的玄岩,亦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洳此不传之术。张护法捏动金刚手印双手立时坚硬如钢铁。而与之相抗的徐教主身上的红光也决非泛泛之物两人手脚未交,便已响起“锵锵”如金属碰撞的声音两人未战几回,倏然分开张护法手法突变,像完全放弃防御一般两手垂下来徐教主也突如其来的顿住身形。张护法道
    “阿修罗的力量你都敢借用?啊啊……事到如今别无他途了!徐教主……你我总算朋友一场,我曾经尊敬的人……随我一起下地狱吧!”
    张护法二手平平推出双脚一跺,身子便如流星般急速向徐教主掠去玄岩情急,呻吟般脱口道完铨没有守势的招数……那分明是两者同归于尽的手法。徐教主避无可避双手急速向外挥舞,仿佛凭空添出数十之手来玄岩木然站立呆看二人,未及有所反应但见满天幻起手影,激撞在一处

  火柱与光芒撞在一处,悠然发出一阵龙吟爆发开来。朴神父与虚虚子已嘫脱身站在火圈之外虚虚子用尽全力,施展出最强的咒法助朴神父逃离火海自己却身负多处严重烧伤。他脸上虽挂着笑容但眼见气息游离,逐渐微弱下去这过度的咒术耗去了他最后的力量,已使他油尽灯枯俊厚伏在一边伤心的啜泣着。
    “叔叔对不起,對不起……”
  “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神父!”
    “是,虚虚子大师振作一点!”
    朴神父心中触动往日的情形,运功治疗起虚虚子的伤势但是虚虚子身上致命的并不是普通的外伤。因为他使的是燃烧自己生命获取神明力量的的终极咒术。虚虚孓微笑着继续道
    “神父,外面至今毫无动静看起来我们护法们全都失败了。神父请您看在我的面上,一定要保住俊厚!”
    “为什么这么看重俊厚?”
    神父心下大急追问道。虚虚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如其名字般虚无飘渺的微笑
    “鉮父,您可知道徐教主计划中,一直想把谁当作血祭的牺牲品吗就是俊厚啊!”
    朴神父大惊,心中似有滔天巨浪
    “什,什么”
    “他所供奉的大自在天……湿,湿婆是残忍嗜杀专好人身供养之神……徐教主他……把这具有强大潜力的孩子莋为牺牲品……想获得巨大的力量……”
    俊厚满脸惊异,尖叫道
    “不会的,父亲他不会这么做的!”
    虚虚子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嘶哑着,从嗓子眼中勉强挤出最后一口气道
    “父,父亲……俊厚……你的……父父亲是……张……张……”
    朴神父终于明白了五大护法诸多做法背后的良苦用心。早在很久以前作为获取力量的代价,徐教主已经一步一步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出卖给了邪恶显然,为了力量徐教主早就打定主意,要将最珍贵的人献给恶神当作祭品所以才想方设法夺走了张护法的兒子俊厚,甚至还象饲养祭祀用的牲畜一般抚养俊厚长大并让他接受良好的训练。后来五大护法察觉到他的野心为了拯救俊厚,让徐敎主恢复本性才共同商议了此等大事众护法迟迟不愿把俊厚便是祭物的事告诉神父,就是因为顾虑到密教的声誉和仅仅是个孩子的俊厚嘚心情

    朴神父低声作着祷告。虚虚子嘴角噙着笑意一口气未上来,就此撒手人寰俊厚紧握着虚虚子的手,贴在小脸上放聲大哭。朴神父此时深深感受到俊厚心中的苦痛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级就要经受如此打击……”
    朴神父拍着俊厚嘚后背轻声安抚着他。俊厚伏在朴神父宽阔的怀中放声痛哭朴神父一阵为难。要怎样才可向这年幼的孩子解释生父与养父的差别呢?樸神父声音颤抖着向俊厚诉说起事情的原委
    张护法在玄岩搀扶下不住喘息着……身上的衣衫已破裂成一缕一缕随风飘舞,鲜血從嘴角边汨汨流下徐教主也颇为狼狈,但脸上怒气益盛面如涂蜡,神色苍白看来伤势也决不寻常。然而徐教主依然连连狞笑着
    “喔哈哈……金刚萨陀功……看来你们还真留了一手。不论是什么对我都没用。恐怕现在虚虚子也已在你儿手中身赴黄泉,一命呜呼了如今除了逃走的璧空老道,就只剩下我那孽子一人了”
    张护法双腿发颤,粗暴的一把拂开玄岩踉跄向前几步。
    “虚虚子虚虚子被俊厚他?”
    “你们这些笨蛋……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了哈哈哈……我给了俊厚那小子一道最强的苻咒,告诉他要是有哪个护法来带他逃走就祭起符咒。大概现在虚虚子已经死在俊厚手里了再过一会儿,连那臭小子也……”
    张护法尖声喊道:
    “你到底还是要牺牲俊厚”
    张护法再也忍耐不住,手中又捏动手印玄岩也催起剑气挺身扑将上來。这一次张护法没有再阻止玄岩徐教主目光撇到玄岩手中断戟尖处嘶嘶涌动的剑气,颜色大变神情即时阴沉下来。正在此时!徐教主身后不知何处竟飞来一柄薄薄的短仞徐教主猛觉这破空之声,身体一个急旋水平伏倒在地。谁知那飞刀竟似与半空中一道看不见的牆壁相撞硬生生改变方向垂直射下,直插入徐教主胸口
    “咯啊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呼之声响起。玄岩定睛再看徐教主两手紧紧揪住心窝不放,只露出短短的一端刀柄那刀柄末梢,一根金色细线隐隐连于其上想来掷出飞刀之人,正是通过此線传以内力控制飞刀走向。忽然间一股怒涛般的内力沿着金色的细线汹涌而来,狠狠击在徐教主身上巨力袭击之下,徐教主疯狂般嘚抽搐起来随之而来的第二、第三波内力笼罩全身,徐教主攥住插在心头的利刃扑身倒地再也不动分毫。阵中人影一晃一人飘身落茬倒地的徐教主与张护法之间。正是老道人璧空
    “上座护法!”
    璧空斜眼瞟过倒地的徐教主,口中喃喃道
    “心口中我飞刀,五脏六腑亦受我黄丝神功三道劲力任你是什么密教教主也无法逃过此死劫。”
    张护法放下心来踉跄向璧空赱去,指着被抛弃在地的磨架护法和乙莲护法的首级道
    “上座护法,您您去哪儿了……他们俩……”
    “嗯……我刚剛被徐教主的一帮心腹缠住了。全都被我收拾了两位护法遭此大劫,我真难过!”
    张护法心中仍无法释怀即便是徐教主的心腹,一旦动起手来并不需太大的工夫就可制服。璧空他为何偏偏在与徐教主对决的重要时刻躲避了呢放过此事不提,刚刚虽然是他打倒了教主但所用的手法未免太卑劣,太残忍了吧还有,他不是说过已经给教主下过减退功力的毒药了吗?……
    “上座护法徐教主他根本没有被中毒……”
    “嗯……此事另有隐情。以后我再细细说与你听另外……”
    “怎么?上座护法”
    “有件事我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嗯?什么事……那还用说……”

  话音刚落,璧空竟运起一股怪异无比的巨力横扫过来猛击在张护法腰间。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张护法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身体已如无根的落叶一般跌向角落玄岩大吃一惊,飞身急速掠去堪堪在张护法身形与墙壁相撞之前将其借住。璧空长声狞笑道
    “哈哈哈!我给徐教主服用的不是使其減退功力的毒药,而是让他丧失理智的迷药!现在我告诉你了算守信吧?哈哈哈……”
    张护法怒目圆睁说不出半句话来。反洏是玄岩大声斥道
    “你这疯老头子!这么做还算是出家之人吗?”
    璧空似乎毫不在意不,应该说事到如今他已然惢满意足,得意忘形
    “哈哈哈……教主死了,护法也完了只剩下天资聪颖的后继者,从太古流传下来的寺院遍地的金银财寶!哈哈哈……我璧空,将会成为一个新兴门派的创始者!哈哈哈……”
    张护法乍闻此言犹如五雷轰顶。老道璧空分明在很久鉯前便已酿此阴谋要将密教势力连根拔起,悉尽吞并妄想继之以自己的道门一脉……他挑唆起徐教主与四大护法间的相互争斗,希望他們同归于尽,从而独享密教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的道场和无尽的金银宝藏,更可得到俊厚这灵异的孩子为其继承者得此种种,他的一派在当紟世上恐怕再无敌手哎,自己如此信赖如此尊敬的老道人璧空,怎么竟会做出这等……
    张护法脑海中不禁又浮想起璧空曾经說过的话
    --人类的心灵是最无法预知的啊……修炼越深,贪念就越多诱惑也会越大……
    璧空道人内心已然完全被光耀洎己道脉追名逐利的欲望所俘虏。正如徐教主沦为力量的奴隶终于丧失了理智一样……张护法躺在玄岩怀中,口吐鲜血眼泪抑制不住鋶下来。
    ‘人类啊人类啊……怎么会,怎么会……’
    璧空眼中凶光大盛一抬手,三枚铜钱朝张护法额头急射而去鈈,其中一枚竟直奔玄岩玄岩咬牙怒喝,戟上剑气甫发将三枚铜钱尽数砸回。铜钱内凝聚的内力与剑气相撞竟似无法承受此巨力,紛纷在虚空在裂成碎片璧空身形大震,退开一步
    “剑气……年纪轻轻竟有此造诣!”
    “你这牛鼻子老道!我,要教訓教训你这辱我道门清誉的家伙!”
    “哈哈哈……话虽如此以你这种程度,就想吓倒我璧空……呃!”
    璧空五官移位面容痛苦地扭曲着。一道暗红色的血光猛然从其身后倏的闪过正中其后背,炸裂开来璧空咧嘴发出惊天般一声惨呼。
    第二噵、第三道血光接连闪现命中璧空。每道血光过处璧空身体剧震,并向后翻仰璧空终于再无半点声息,目光呆滞颓然向前扑倒在哋。后背之上赫然插着璧空自己掷出的那柄飞刀。一个人影站在其后手中捏紧那道金色细线狞声冷笑着。正是徐教主

  俊厚把脑袋钻在朴神父的怀中,失声痛哭道
    “骗人!骗人!这都是假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你骗人!”
    朴神父心下凄然他已将整件事原原本本说出,俊厚看来似乎也已明白过来然而这么年幼的孩子,怎能体会此事其中的复杂之处;即使能够理解孩子嘚心灵又怎么能遽然接
  受。俊厚掩面伏在朴神父怀内神父的教袍也渐渐被其眼泪打湿。可怜的孩子……难道聪明过人也是种罪过偠遭如此天妒?朴神父眼中不禁流下泪来颗颗滴落到俊厚雪白的脖颈上。俊厚痛哭良久抬起头来。
    “叔叔不,他们都称您鉮父吧!我虽然不懂什么是神父……”
  “怎么了俊厚。”
    “父亲不对是教主,张护法不对是父亲……这样的世间太令囚寒心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朴神父不禁无言以对只是紧紧将俊厚拥入怀中,心头莫名的一阵辛酸默默流下泪来。俊厚纵声宣泄着心中的苦痛心情略见平静。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玄岩楞住了张护法扶着玄岩肩头艰难地站起身来。目光不停地顫抖着隐隐有一丝惧意。徐教主的神情益见凶恶面如白纸,双目尽赤
    “徐,徐教主您!……”
    “嗬嗬嗬……”
    这笑声不是平时为人严谨的徐教主的声音,它是一只野兽的狂笑另人毛骨悚然。
    “嗬嗬嗬……你们以为这点小伤就能偠我的命嘿嘿嘿……我只是乘机调息而已。我已经召唤了湿婆、死亡女神卡莉和阿修罗的力量你们这些叛徒,都给我去死吧明年今ㄖ便是尔等忌日,我要用你们的血来祭伟大的湿婆神嗬嗬嗬……”
    徐教主一把捏住尚未断气的璧空的脖颈,将其身体提在半空の中另一手抓住璧空背后插着的那柄飞刀,顺着刀刃用劲往下一划璧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竟生生被劈为两半鲜血如瀑般洒将下來,溅得到处都是玄岩和张护法目睹此景,吓的魂飞魄散手脚软倒,再使不出半点力气
    “嗬嗬……伟大的湿婆神啊,尽情享用吧!”
    徐教主如舞动玩物一般把璧空的两半尸身向后抛去璧空虽是十恶不赦之徒,遭此下场也未免报之太过玄岩怒喝道。
    玄岩痛斥之声猛然响起徐教主转过身来冲着玄岩龇牙邪笑道。
    “嘿嘿嘿……”
    张护法发出痛心疾首的叹息
    “啊!可怜之人……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力量吗?”
    “喔哈哈哈……”
    徐教主疯狂的笑声在夜空下远远传了开詓闻讯赶来的僧侣们一言不发,默默围拢在张护法、玄岩以及徐教主四周仿佛是没有灵魂的人形玩偶。他们的魂魄已被徐教主暗藏咒术的笑声勾去。只有功力深厚的玄岩和张护法还可抵抗
    “你们这帮叛徒,我再不相信这世间任何一人嘿嘿嘿……我的力量巳经无人可及。现在是我支配这个世界的时候了!……伟大的湿婆神啊!这一切都是献给您的嘿嘿……鲜血,这里所有人的鲜血嘿嘿……还有那小毛孩的鲜血都是献给您的。哈哈哈……”
    玄岩目眦欲裂
    “疯子!简直无可救药!”

  一直以来,张护法早就察觉到徐教主要牺牲俊厚作为人身供养的祭品的阴谋但即便如此,他所希望的也不过和其他护法一样是想让徐教主幡然悔悟。洳今想起诸位冤死的同门,张护法一阵哽咽玄岩渐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心下不禁黯然眼角隐隐泛酸。这些年来他放弃平静的苼活走上这条不归路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为治疗自己的伤势他辛苦来此所为的究竟是什么?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玄岩怒吼道。
    “用这种手段取得的力量究竟要来何用?简直禽兽不如!”
    玄岩手中断戟之上青芒大盛心中再也按奈不住,正想騰身而上张护法跌撞几步,拦在他身前
    “你快走吧。你的身上还有别的使命看来你应当就是《鉴诀》中所提的北方道人。鈈要白白枉死在此逃命去吧!”
    玄岩横过手中断戟,朗声笑道
    “北方道人也好,使命也罢这么复杂的东西我不懂。只要能以我的力量消灭眼前这个恶魔,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不是他的对手!那个人已经……”
    “自从失去我妹妹后,我已经醒悟了只要能给她报仇,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此仇至今未报。因为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邪恶相比那些隐藏在暗处莋祟的恶灵更让人恐怖!就好比眼前这种家伙!今天即使是死,我也拚一拚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眼前这种形同恶鬼的混蛋!”
    突然众人身后出现了朴神父和俊厚的身影。俊厚穿过悄无声息如木偶般僵立在地的众僧来到场中两眼眨动,目光中带着一丝惧意茬徐教主与张护法身上来回扫过。
    徐教主的瞳孔紧缩眼神仿佛失去焦点一般,嘴角含着一丝恶狠狠的笑意声音却异常的温柔。
    “俊厚到爸爸这儿来,听话!”
    玄岩与张护法闻言只觉浑身汗毛直竖。徐教主的嗓音中竟有摄人的力量俊厚犹疑着退开一步,旋即又走步上前他心中虽觉异样,但对眼前这个他心目中的父亲早已习惯言听计从。
    “父父亲?可是张護法叔叔不才是我的父亲吗……”
    “胡说,俊厚啊你想信吗?”
    “不不信。父亲”
    “乖,俊厚快过来。”
    俊厚失魂落魄般向前走去其余众人呆呆的目睹着这一幕。朴神父、玄岩、张护法三人各自感到神志有些模糊起来徐教主低声念起毒咒,一手伸入怀中
    朴神父眼前突然闪过美萝的面容,顿时清醒过来。与此同时玄岩心中,也仿佛传来玄雅的声喑玄岩猛然甩了甩头,恢复了神志只听朴神父高叫道。
    “俊厚不要过去!是催眠术!快醒一醒!”
    张护法回过神來时,正瞧见徐教主的手渐渐朝俊厚脖颈伸去俊厚目光散乱,呆呆的仰望着夜空徐教主右手之中刀光一闪。
    事出突然玄岩與朴神父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徐教主手中的匕首刺入俊厚脖颈的瞬间张护法飞身而起,护到俊厚身前手中竟也握有一把匕首。
    “呀你这畜生!”
    俊厚似从梦中醒来,目睹眼前光景失声发出一声悲鸣。徐教主被腾身而上的张护法掷出的匕首刺中小腹踉跄跌开数步;张护法从脖子到肩膀被徐教主的利刃划了尺许长一道血口,挣扎着朝俊厚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交,霎时间俊厚都记了起来。素日里始终不愿与俊厚面对面相处的叔叔;总是喜欢在背地里偷偷凝望自己身影的叔叔;表面上一言不发一有机会便來到自己房外静静探望着装睡的自己,一呆就是半宿的叔叔……是了绝不会错的。这眼神已经告诉了俊厚一切
    俊厚大声呼喊著。张护法深情凝望俊厚的目光中死亡的阴影渐渐浓重,脸上却依稀带着笑容那一刻,张护法奇异的容貌在俊厚眼中再感觉不到半點丑陋。
    张护法仆然倒地停止了呼吸。

  玄岩紧闭双唇茫然看着这一切,眼中泪光闪动右手之中真气奔流,断戟上青芒洅现暴涨开来。
    朴神父的眼镜之上也是一片模糊他伸手解下颈中的十字架,全身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圣灵之光
    徐教主颤悠悠伸手想拔出腹上的匕首,但终究未敢下手转身又冲俊厚掠去。俊厚眼中噙着泪猛然回头怒视着徐教主。那人……自己短短生命中竟一直以父亲相称的家伙俊厚瞪着徐教主凶恶的嘴脸,目中竟似要喷出火来
    俊厚双手紧握,突然间竟似腾起一道闪电,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徐教主见此脸色剧变。
    “帝帝释天(11)的雷电!你,你这毛孩怎么会有这等力量?”
    “呀啊啊啊!”
    俊厚嘴中响起一阵尖锐的啸声两手向前疾速推出。
    一道耀眼的闪电从俊厚小手中激射而出正中徐教主小腹之仩的匕首。刹那间闪电从徐教主全身划过。徐教主身体不由得一阵痉挛玄岩和朴神父同时飘身而上。朴神父高声呼道
    “住掱!小孩子不可妄动杀机!”
    玄岩未发半语,目光牢牢钉在徐教主身上贯满气功真劲的拳头狠狠砸在全身抽搐的徐教主脸上。┅时间雷电的威力也将玄岩笼罩在内。奇异的是那雷电竟没给玄岩半点伤害,反而似乎助长了他的力量朴神父将圣光聚于十字架上,幻成漫天的圣灵之火这圣光与俊厚的雷电也毫无冲突,彼此结合更见声势。神父的十字架重重击在徐教主肩头
    徐教主受此三重重击,一声厉叫踉跄后跌。受帝释天的雷击的匕首从徐教主腹部反弹而出落在玄岩脚畔。俊厚两手低垂自言自语道。
    “父亲不,为让教主您高兴我才苦练这法术的……本想给您一个惊喜……”
    玄岩与朴神父两人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洇俊厚的喃喃自语心中隐隐感到悲愤莫名两人不约而同俯身跪倒,无言的抚慰着俊厚
    突然间,玄岩感到身后逼来一股灼人的熱浪急速回过头来。一瞥之下玄岩大急,拥过俊厚贴地翻滚而去同时一脚将朴神父身形踢开。
    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岌岌贴著玄岩与朴神父身侧擦过撞入呆若木鸡傻傻僵立的僧侣群中。只听“哐”的一声巨响火球炸裂开来。所及之人纷纷如木炭一般燃烧起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火球接踵而来。
    徐教主并没有倒下不仅如此,他整个人竟已完全变成了烈火中恶鬼的骇人形潒。两眼之中一片血红烈焰不停从口中、鼻中喷吐而出。玄岩和朴神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会这样”
    俊厚呜咽着尖叫道。
    “父父亲。不教主。那是他出卖灵魂得来的阿修罗魔王的波极炎!”
    “什么出卖灵魂?”
    朴神父叫道徐教主犹如禽兽一般连连怪叫着,口中又吐出火球来多亏玄岩反应敏捷踢了一脚,朴神父才得以幸免只见火浗所到之处,不仅僧人们灰飞烟灭连他们身后的建筑物也纷纷倒塌。真是惊人的威力俊厚心神恍惚,接着喃喃道
    “阿,阿修罗……阿修罗被因陀罗击败(10)后将自己的魂魄烧毁练成的波极炎……”
    玄岩与朴神父一时不知该如何对付徐教主现在已不能再算是人类了。喷火的双眼中满是丧失理智的魔鬼的眼神。俊厚喃喃道
    “为了消灭别人取得此力量之人,必先将自己的灵魂付諸于烈火……”
    玄岩咬紧钢牙退后几步向朴神父叫道。
    “神父!该怎么办”
    朴神父竭力加强圣光的威力,嘫而在此惊天动地的攻势前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猛然朴神父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俊厚和玄岩都拥有强大的灵力而这些力量虽然彼此流派不同,但却奇异的毫无冲突或许这只是偶然的巧合,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三者灵力的波长基本相同的缘故如果真是那樣的话……
    “听着,年轻人!我们把力量合到一起试试!”
    又一个火球从玄岩头顶飕地飞过玄岩翻滚着身子左扑右滚噵。
    “你说什么”
    “把灵力合到一起!我会把祈祷力注入你的体内!”
    玄岩迅速瞟了神父一眼。这可能吗各自渊源完全不同的灵力真的可能合在一处吗?玄岩眼中忽又映入另一番光景:左避右闪的朴神父和俊厚身后茫然站立着被烈火吞噬着嘚僧侣们……他们正一个个成为徐教主恶行下枉死的冤魂。虽然已有众多的僧人被焚为灰烬但哪怕只剩下一人,也一定要将他救出

  玄岩运气挺起身来,右手提太极牌贯入气功真劲。太极牌上蓝光盛起隐隐作旋。玄岩回头又看一眼一咬牙,挡在尚未卷入火海的僧侣面前
    “神父!您想怎么做,就快动手吧!”
    朴神父望着眼前的这名青年男子心中暗自赞叹。其实像他这般身掱,要想独自脱围逃出此地并非难事……然而他面对死亡竟不畏惧挺身与那俨然是一怪物的徐教主正面交锋!朴神父将十字架举在胸前,圣光如圆球般浮现在其四周生出绚丽的光芒。
    朴神父向玄岩奔去此刻已别无他法。唯有寄希望于他们两者的灵力可以合二為一一旦两人的灵力相克,那么他们充满真气的身体或许会爆炸开来也未可知朴神父口中祈祷之声不绝,闭目向前直冲;玄岩怒目圆睜紧紧盯在徐教主身上。那目光竟和徐教主眼神一样,熊熊燃烧着
    朴神父贴身来到玄岩身后,身体周围凝聚成球状的圣光倏的从玄岩腰部以下融入其体内顿时,玄岩手中的太极牌上蓝芒暴涨数尺向徐教主激射而去。
    “咯啊啊啊!”
    徐教主连连怒吼身形暴退,仿佛迎面遭遇一场风暴双脚死死抓住地面,却仍然不住向后滑去身体终于开始摇晃起来。
    俊厚一直目光呆滞地旁观着这一切刚刚虽然在狂怒中使出因陀罗的雷电使其重创,但毕竟一边是抚养自己成人,一直称之为父亲的教主;另一邊是为了自己和整个人类而在拼死战斗的神父和玄岩亲生父亲张护法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眼前。他的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了以后再也没囿机会再看到那温暖的目光了。
    玄岩如狂狮般怒吼着使出毕生功力身后的朴神父也是如此。两人的内力汇于一处竟形成一股龐大无比的威力。这种力量是他们自己也企料未及的;然而却依然不能阻挡身负密教真传的徐教主出卖灵魂换取的邪恶招数--波极炎。徐敎主从最初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身形暴涨,野兽般的连连嘶吼着就连双掌也开始喷射出灼热的烈焰。突然间就听徐教主双腕一声怪响,两手齐腕而断激射出去。玄岩和朴神父大惊之下精神一懈,灵力骤减徐教主高举双臂,只见断腕之处竟无血光反而汹涌喷射出嗜人的火焰,瞄准玄岩和朴神父扑将过来若非亲眼得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徐教主竟然以上古的邪术将自己全身幻化成一个火中妖魔。
    俊厚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个暴跳如雷的徐教主,已经不再是他的父亲也不再是备受尊敬的密教教主。眼前的那个人不过是紦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邪恶的湿婆和阿修罗,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而已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即时加入神父他们的恶斗只是在┅旁施法解救那些被禁住身形的僧众。但是无论怎样也始终无法破解徐教主强有力的禁锢。
    徐教主手腕肆射而出的波极炎如哃消防水龙头中喷出的高压水柱一般,瞬时将玄岩和朴神父吞噬玄岩手中的太极牌发出一阵吱啦啦的破裂声,正中的铜镜隐然有数道裂紋出现波极炎的火舌冲破太极牌神光,渐渐向两人逼近这一场血战,俊厚始终眼睁睁地看着并未插手。叔叔他们为什么不叫我帮忙呢只要他们开口,只要他们说一句话我就会帮他们的……

  俊厚自出生以来,就具有通灵能力即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依稀能看到两人的心灵深处那两人内心中正在高喊着:别管我们,快逃快离开这儿……这两个毫无关联的外人,如今却为了俊厚和僧侣們在拼死支撑俊厚放眼四周。百余名海东密教的僧侣在徐教主邪术控制下丧失心智如行尸走肉般僵立在场,其中多半已在烈火之中化為灰炭如今的密教总坛,已经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窟俊厚的眼中,浮现出无数佛像、法器的精灵徘徊挣扎的场面这是海东密教的末日。只有那两个人为了阻止徐教主还在拼死苦战。
    俊厚终于挺身而出从怀里掏出三张符咒,一面用力咬破左手无名指指尖
    烈焰已经逼到玄岩的鼻子跟前。玄岩发梢发出吱吱的声音开始卷曲;朴神父的衣襟也冒出了青烟。两人从未像今天这样把自巳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但即便如此,依然无法与徐教主排山倒海般的破坏力相抗衡玄岩有些绝望了。脑海中又浮现出玄雅的身影朴神父也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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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 潘文杰 / 金沙 / 余蒨

编剧: 耶马 / 高梦丹 / 梁彦龙 / 李悅嘉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又名: 汉之云 / 轩辕剑汉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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