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过,抬头望天如绅士,低头一笑如魔鬼,忽然有一种沧桑的感觉,不是自己,是这云,是这天,感觉人生很短很短,这天

注:以前喜欢用歌名或者看到的很好的标题作为自己文的题目,请见谅。

1、【黑夜无边 白昼有限】……………………………………【时间:】

2、【疯人愿】 …………………………………………………【时间:】

3、【纸上幻境 】………………………………………………【时间:】

4、【短文集子】 ………………………………………………【时间:】

5、【妖 孽 】 …………………………………………………【时间:】


【黑夜无边 白昼有限】

我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谁,一个美艳似妖,一个纯净如水,这样极端的组合却是一个人分饰了的两角,让我无法逃脱其中的任何一个,又必须从中选择,左右摇摆无法定下心的我最终在她流着泪的讽笑中仓皇逃离。 ——恍若

第一章 幻爱·啊错·阿紫

我的名字叫幻爱,它是个只有我自己才知晓的秘密。

身边的人只认识“两个人”。

白天的“啊错”,夜里的“阿紫”。

有的人以为她们是双胞胎,感情不好所以从不一起出现,有的人以为他们感情太好,所以姐姐阿紫才会夜里出现为妹妹打拼生活,只是从没有人怀疑姐妹俩其实是同一人,因为她们虽然相貌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打扮,性格也迥异。

面前,两个偌大的橱柜大开着,左侧,象牙白的柜子中,整齐的放置着校服,衬衫,淑女裙等;右侧,艳红的镂空柜子中堆放悬挂着大批性感,妖艳的装束。

身后,一张简单的大床,枕边一侧码着大量书籍,另一侧有一个精美的小抽橱,里面放着各类华丽耀眼的饰品。

穿过这个房间,里边是卫生间,两侧墙上,有两面镜子,镜前摆放着不同的洗漱用品,一边简单,一边繁杂。

没有人会想到这里不是两个人同住,近乎所有的物品都是截然不同的。只是又会颇为好奇,这样的两个人又是如何和平的住在一起,所幸的是,没有人见过这两人同时出现。

于是,这样的一对姐妹像极了一个谜。

我不经意的笑笑,什么是真相,什么又是假象呢?呵呵,有点自欺欺人呢。

妖冶的液体在晶莹的玻璃杯中滑出一道道媚人的弧线,印着闪烁的灯光分外迷人,白皙修长如玉的指扣住它无意识地把玩着。

柔软鲜亮的唇,有一抹笑意始终不曾落下,带着一丝挑衅,又有着几分魅惑。

小巧的耳垂下,缀着硕大而闪耀的链状耳坠,随着场内的音乐时不时的晃动着。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又是一个,我转过脸,不经意的一眼便已将他打量清楚,我微眯起眼睛,伸出手放在他手中:“很荣幸。”一个旋转,进入舞池。

“你很迷人。”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侧。

我强忍下心中的厌恶,表情依旧妖媚动人,勾起一丝弧度轻轻侧过头在他耳畔:“很多人都这样说。”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微低下头,不去看他痴迷的眼神。

“阿紫。”一曲结束,我闪身离开,往原先的位置走去。

“这是我的名片,改天我请你喝茶。”他尾随而来,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不看他,随意的将名片放在了桌上。

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浅酌了一口,透过玻璃杯,一丝光刚好将我脖颈的弧线勾画。

“喝酒伤身。”身边想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暗影中看不清他的脸,凭感觉他的身份也不低,三十左右,一手摇晃着盛有冰水的玻璃杯,一手随意的横在身前。

这样搭讪的人也不少,我回过头,不置一声。

“呵呵,像你这样喝酒的人只有两种,要么是失意,要么是情伤。”他自以为是的开始分析。

“那你看我是哪种呢?”我淡淡的扫过他。

“我说你是不属于这两种的那种人。”他不抬头,自话自说着。

“哦?”我生起了好奇,从没听人这样说过。

“你狂妄,自我放逐,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玩弄感情,骗取钱财,对不对呢?”他缓缓说来,一点一点抬头,灼灼的目光看向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被人戳到痛楚,我脸上有了片刻的僵硬。

“不如何,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水,不过是互相说说话而已。”他又低下头,沉沉的声音听不出目的。

“很好。”我也不再多说,心却重重的被捅了一刀,生疼生疼。

灯光暗下,一滴泪瞬间滑落,谁也没有看见。

灯光再起,我脸上笑容依旧。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刺眼的灯光,喧嚣的音乐中,她戳然独立,妖娆美丽,艳丽魅人,却又总纠缠着挥之不去的忧伤,淡淡的自嘲。

也正是集这些一身,她于常人更添几分迷人气质,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她很少拒绝邀请她跳舞的人,从这一点我几乎能猜透她在从事什么。

见她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起身来到她身边。

看到她眼中的的不在意,我突然想要她记住我。于是,我不顾是否会让她因此而厌恶我,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她却只是浅浅地一句“很好”。

我顿生挫败之感,留下自己的名字“恍若”离去。

下一次,下一次我定要让她的眼中印下我的身影……


又一个深夜,走出酒吧,一转弯碰到了一个人。

“怎么,想约我?”我用手理了理额前打发。

“有空么?”他看看不远处街边停着银色的车。

“好啊。”我径自先他一步,走向车,“很不错的车呵。”我不吝啬地给出一句评价。

“还好吧。”他也不多话,为我打开副坐的车门,再转身上车。

“你平时去哪?”他寻问我。

“我都是别人请我去那我就去哪。”我伸手打开包包,“不介意我抽支烟吧。”反正他以了解自己的底细又何必故作姿态呢,我撇了撇嘴角。

“抽烟伤肺。”一如在酒吧的那夜。

“习惯了。”我调低车窗,夜风侵入。

将烟递到唇边,抿上一口,吞入,吐出,一个烟圈迅速在风的袭击下幻灭。

“不冷吗,关上窗吧。”很会照顾人呢,若是换成那些纯情小姑娘一定会感动的泪光闪烁吧。

“那就开着吧,这样比较畅快呢。”我娇笑出声,“有点自由的味道。”

他脸上的线条舒缓下来。

“公园?”下车后的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随便我吗?”他眼中有小孩子的得意和顽皮。

“好吧,你说玩点什么?总不会站在这里吹冷风吧。”我无奈的耸耸肩,顺手掐熄烟蒂,丢进近旁的垃圾桶中。

“这个提议也不错。”他似乎故意逗弄我。

“那你自己在这里吹吧,恕我不奉陪。”我冷下脸,转身装作要走。

“开玩笑的,原来你连玩笑都开不起。”

本来的掩下的笑意因为这句话而真正消失,我抛下一句:“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现在要走了。”

“陪我逛逛吧,很久没有来了,很怀念小时候呢,逛一圈,这个归你如何。”他走到我身侧,从口袋中掏出一条闪耀的链子。

“好。”也许为钱,也许是其他,我不想去管,心里却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这原来是要送给谁的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呢。

夜晚的公园人很少,跟在他身后,听他说着自己的童年,很美好,像童话般呢。

我的童年几乎都忘记了呢,残留的片刻也是争吵声,碰撞声,然后是死寂……

本也没想到今夜会碰到她,口袋中刚放入打算送她的精致脚链,看她打扮首饰项链不缺,只有踩着高跟鞋的美丽脚踝上没有任何装饰。

车上,看她暗淡的眸子,嘴边虽然噙着笑,但忧伤依旧蔓延着,夜风有些凛冽,她却不在意,风缭乱了她的发,她指间的烟蒂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很颓废,又很美。

随着心境,我竟带她来到了公园,下车后,自己都差点笑了出来,真是幼稚呢。不过转念,我又为自己的这一决定而开心。

终于,用本就要送她的链子留住了她,或许它本就是一个为了让她留下的借口吧。不过这样也好,我知道她并不是随意接受馈赠的人。

一路上,我说着自己的童年,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说话间,回头,看到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额前得发遮去了她的表情,让我无从得知。

只是这次我相信,她定是记住了我的。


第四章 夏日午后·忘记行走

回到母校,作为一个年轻成功人士来做演讲,很无聊,却又无法推辞。好不容易结束这项任务,决定在这校园中走上一走。

简单的马尾高束,整洁的白衬衣,牛仔裤,安静的读着书,树荫下,那女孩子分外耀眼,像一朵清新的百合静静绽放。

走近,意外的发现,她竟是她。

“阿紫?”我不确定地唤她一声。

“阿紫?”她的相貌与她丝毫不差。

“你叫我吗?”她抬起头,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

“阿紫?”我又变得很不确定。

“阿紫是我姐姐,我叫啊错。”她合上书,简单的介绍着。

“抱歉。”我为自己的鲁莽而羞愧。

“没事的,经常会有人认错。”看着她干净的笑,我突然想起了阿紫那张妖冶的脸,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我摇头笑笑。

“你是阿紫的朋友么?”她微笑着问我,很清爽,很舒服,像雨洗过的天空。

“是的,你平常和你姐姐关系好吗?”我在离她不远处坐下。

“恩,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几乎不见面,我要上学,晚上要补习,阿紫她整天整天在外面忙,不过我的学费,生活费,包括家里的一切费用都是她在支付,我想她一定很辛苦吧。”她望着我,脸上有着对姐姐的担心,让人很是心疼,很想好好呵护起来。

“你姐姐很好,不用担心,我们也会照顾她的,你安心读书就好。”我对阿紫又有了新的看法,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呢,而她这个妹妹又是何如成长起来的,竟能保持着这样单纯的天性。

为了不打扰她,我与她聊了一会便离去,走时,她还向我挥手。要是换成阿紫,我肯定会把眼睛瞪下来,忍不住地,我开心的笑了。

他竟然会是毕业了的学长,不曾料想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料不到会和他有这样的接触。幸好,我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现在我是啊错呵。

扬起单纯的笑脸,放下所有的戒备,伪装成柔弱的“小白兔”,轻车熟路。

和他聊着天,我似乎从没这样放松过。看着他谈笑间上扬的嘴角,他是怎样的环境下长大,这样成熟,又这样幸福快乐,很羡慕呢。

最终,他没有认出我,他也相信了阿紫姐姐的存在,看他对阿紫的关注,我有一点失落,又有一点欣喜,我知道这样是一种错。


啊紫,你觉得他如何,与你往常所结实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为什么我觉得他似乎可以试着了解呢?

啊紫,他很关心你呢,我为什么有一点点的嫉妒你呢?我觉得也许你可以得到幸福了,我一直以为会得到幸福的终归是我,因为我才是美丽与纯洁的象征啊.

啊紫,如果有一天你幸福了我是不是就消息了,其实我比较爱你呢.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们是幻爱啊.

啊紫,你看我每天都有认真学习,这样就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了.

是你让我的生活像童话一般.

啊错,男人不是简单的生物,他们擅长花言巧语,揣摩女人的心思,爱情是毒,而且是无药可救的毒药,一旦尝试就要痛上一辈子的.

啊错,不要嫉妒我呵,你看我每日游走于男人之间,灯红酒绿,光鲜耀眼,可是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背后的累累伤痕了吗?

啊紫没有幸福,啊错却可以有的.

啊错,姐姐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能幸福呵,因为你幸福就是我幸福啊,因为,我们是幻爱啊.

啊错,啊紫,白昼,黑夜,你们都不可或缺,你们都是我呵,我爱着你们就像你们爱着我.

不要嫉妒,不要伤感,我们始终在一起,因为我就是你们,你们就是我.

我们有同样的感受,我们有同样的生活.

只是我们在演绎不同的角色,目的确实一样,我们都是为了生活,你们忘了初衷,忘了过去么,又或者是我错了.

啊紫·啊错,我们只是同一人,我们只是不同身份的不同感情呵,我们终究是幻爱。

第六章 沉默的路口·双色的恋情

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我竟然会想念,不可思议呢。我摇晃着杯中的清酒,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嘲的笑意。

或许忘了吧,本也该忘了。我放下酒杯,走入舞池,独自起舞,有点疯狂,又不失性感,我一直都是如此,哪怕是在最尴尬的景况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获得最好的结果。

身边开始聚拢了男子,他们热情的目光,滚烫的眼神,摇摆着靠近的身体,我知道,我要的效果达到了,于是,我勾起嘴角,抛出一个迷离的眼神,在他们痴迷之时,转身离去,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回到座位,男子再次围了过来。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不必抬头,他们此刻的表情已经浮现在我眼前,这样的场面经历得太多。

“啊紫。”我把玩着酒杯,等待他们接下来的戏码。

左耳进右耳出,这样的名字我从不记在心上。

“谁有兴趣请我喝一杯吗?”我浅浅的一笑,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呵呵,我轻笑,不因开不开心,只是一种习惯。

“我喝的酒很贵呢。”我盯着酒杯中的酒,轻叹一声。

“我们有的就是钱,哥们对吧。”

“那好吧,这可是你们自愿的。”我冲着柜台一招手,服务生很快就来了。

看着他们乖乖掏光钱包,心里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

“你可要陪我们喝完。”他们眼中的邪恶我看在眼里,心里却没有丝毫感觉,习惯真的可怕呢。

“好。”我举起一杯酒,抬头喝下。

一个,两个,三个……倒下。

直到最后一个也倒在桌上,我收起满脸的笑容,提起包,接下服务生递过来的提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今天喝的是有点多,如果再多两个人我就完蛋了。

刚刚走出酒吧,我便扶在墙角吐了起来,很久没有这样了。

拍拍胸口,从包中抽出一张纸巾细细的擦拭完,又整理了一下,我转身走向车站。

公交车,一站又一站,天开始微亮,我下了车,步行了很久,让清晨的凉风吹醒自己。

回到家,打开门,进入,反锁。

洗漱间里,我打开冷水阀,狠狠冲去一身疲惫和酒气香水混杂的味道。

重新梳理,换上清爽的打扮,背起背包,开门,离开。

无意间的一回头,看到街角那辆熟悉的银色车子,于是,我微张开嘴,纯净的笑容展现:“阿紫姐姐,我去上学了。”

转身,轻快的跑离他的视线。

开车至此,很久没有见到她,工作有些忙,有些重要方案需要定夺。今天好不容易抽出了空才来到这里,不过似乎很晚了,不知道她离开了没有。

前方阴暗处似乎是她的身影,有些许狼狈,思量再三我没有上前,或许此刻她独自一人会更好一些。

她摇晃的身姿在夜里显得那样单薄无力,似乎一阵风就会让她倒下。

看着她上车,看着她独自在晨风中行走,看着她强打起精神步入家中,或许是不想让啊错担心吧。

思考着,突然,另一个美丽青春的身影传入眼帘,呵呵,正是啊错呢。

看她甜甜的笑,大声地喊着“阿紫姐姐”似乎之前的心痛伤感通通不见了。

如果说阿紫是暗夜里的玫瑰,花妖;那啊错定是阳光下的百合,天使。

输出一口气,我驱车离开,又要去工作了,心一般在微微疼痛,一半却在幸福微笑,好奇怪的感受。


今天的天空很蓝,我躺在草坪上,看着天,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又碰到你了,啊错。”上方出现了他的脸。

“你好,你是找我的吗?”我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我是来问问,你和你姐姐最近如何。”他温和地声音衬着这样的天气让人很舒服。

“我很好啊,不过最近姐姐似乎比较累。”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你最近没有见到阿紫吗?”

“最近比较忙,没有碰到。”他叹了口气。

“这样啊。”我也装作很遗憾的神情。

“今天怎么到这来了?”他看着我好奇的问着。

“今天没课,就想着到这里来放松下。”

“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再说这里又不是我个人的,谁都可以来的。”我急忙解释着,呵呵,啊错本就该这样呵。

“那有空吗,陪我去放风筝吧,我也想放松下呢。”他也抬起头,望着天空大声的邀请着我。

“好啊。”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我有些许意外,他这样的人物,却从带给人惊喜,像一个魔术师,带来不尽的欢乐。

“飞得好高,我都看不到它了。”我跟在他身边,一边奔跑着,一边注视着空中越升越高的风筝。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放这么高呢,很久没有放过了,想不到技术反倒提高了。”他也像个孩子般畅怀大笑。

“吹牛。”我耸耸鼻,嘟嘟嘴,“为什么你要选蓝色的风筝呢,都和天空一个颜色了,看不到了。”

“因为这样它才可以融到天空里啊,这样它才能真正自由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拽断了手中的线。

看着风筝消失在空中,我心里一阵畅快,又一阵失落。

我终究是不自由的,因为我不仅仅是啊错呵。

我和他一起躺倒在草地上,他闭着眼睛,想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我则在一旁注视着他,看他凌厉的线条,看他俊朗的五官,看他微微扬起的唇线,不耀眼,却透着丝丝暖意。

“不要爱上我哦,不然我会穷追不舍的。”他没有睁开眼,却突然吐出这样的一句。

我惊得失了色,慌慌张张地收拾起思绪,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态表现呢,脸上竟然还有可以的红晕蔓延开来。

就这样,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去逛了小吃街,看了精品小店,一路充满了欢笑,时间匆忙过去。

“我送你回家吧。”他自然地提出。

“进来坐坐吧。”打开门,我让出一条道。

“会不会不方便。”他小心的询问。

“没关系的,我姐不在家。”

“阿紫,不喜欢你带朋友回家吗?”他试探着。

“不知道,没试过,倒是她从不带朋友回来。”我泡了一杯茶,递给他。

“从没见过你们姐妹一起出现呢。”他不经意的问道。

“恩,几乎没有人见过我们一起出现呢。”我随意的答着。

“因为,我们总是在时间上错开了,而且我们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有着很大差异呢。”我坐下耐心的解释着所谓的原因。

“这样啊。”他吹了吹,喝下一口。

我们闲聊了几句,他便告辞了,走之前,他还谢谢我今天的陪伴,其实,我才该向他道谢,因为我几乎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充实幸福过。

在一次遇到啊错,心里自然的生气了一种想要带她去感受自然,感受快乐,感受人群的冲动,很少这样的我第一次任性地听从了。

带着啊错,我们在草地上放风筝,看着风筝被自己放飞,消失在天空之中,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归属感,是心底对自由的向往由风筝代替自己实现了的缘故吧。

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那种感觉像回到了儿时,虽然没有睁开眼,我依旧感受到了有视线在注视我,于是,我随口开出了一句玩笑,自己并没有在意。

后来,趁着这好天气,好心情,好时间,我们逛街,看东西,她脸上真是的笑容一刻没有退去,像一个满足的孩子,让我有着满满的自豪与欣喜之感。

意外的,在我送她到家后,她请我进了屋。

除了一张大床,其他的物品都是两套,而且是款式,风格完全不同的两套,我再也不去怀疑她们的关系。

喝着清茶,闲闲地聊上几句,我发现啊错也是很不错的女孩,而且较之姐姐阿紫一点也不差,让我想起,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离开时,我向她致谢,不仅仅因为今天的尽兴,更因为有幸遇到这样的两姐妹。

倚在石栏上,身后是安静流淌的河流,突然觉得那仿佛就是刻在我背后的伤。

多久没有这样感伤过了,很可笑,又很难过。

剥开烟盒,抽出一支,按下,火苗在跳跃,凑近,青烟升起,吞吐之间,有酸涩侵入,心底湿润了一块,变得柔软起来,记忆也开始倒退回放。

灰蒙蒙的一片,门敞开着,她提着衣物,在他的带领下离开,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不到我原先埋在双膝间的脸此刻正冰冷的望向她。

曾经的争吵,从哭喊着希望他们住手,到关上门蜷缩进角落捂上耳朵,到最后麻木的看着他们继续。

一场意外,让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冰冷的躺下,让原本残破不堪的家彻底瓦解。看人们来来往往穿梭着,忙碌着,送走了那个男人,家里沉寂下来,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整天整天不见人影,只会偶尔留下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终于在这一天,她也离开了,和另外一个男人,毫无留恋的离开。

那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来我所需要的费用。

我默然的接受,为了生活,为了自己,我开始学会独自生活,从什么都不懂,不断受伤,不断犯错,不断哭泣,到熟练,到轻车熟路,到可以兼顾多者。

于是,我带着几年来的积聚和那所房子卖出的钱决绝的离开,就像他们当年一样。

数数,从他们离开到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长期定居下来,已经11年了,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

出来才懂得人心的复杂与险恶,出来才知道钱的不易,生存变得格外困难,我只能外出工作。

青春是最好的本钱,辗转反复,波折不断,最后我选择了这条路,或者说,逼上了这条路,与愿不愿意无关,与喜不喜欢无关。

出卖着自己的灵魂,挥霍着自己的青春,也曾哭泣,也曾后悔,也曾不甘,不过也只是也曾了。

吐出最后一个烟圈,重重的踩熄烟蒂,拒绝沮丧,拒绝回忆,我拨开脖颈缠绕的发丝,重整欢颜离开,夜色正起,该工作了呢……

同样的记忆,只是我似乎出现的更晚些,在这陌生的城市里,阿紫总算站住了脚,于是,她用自己的证件重新报考了大学,她的用功是别人不能比的,也正是这样,我才有了机会出现。

校园的生活很惬意,也很轻松,我每天看着书,散着步,享受着阳光与真正的青春。

有的时候我也会叹息,我从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想未来,我只是经常会想起阿紫,看着她的伤,她疲惫的笑颜,沧桑的背影,一道一道也都划在了我的心上。

只是,我的天空是她给的,我更应该替她珍惜,好好享受,闻着花香,踏着青草,翻着青春的笔迹,做一个单纯快乐的女孩子,替她感受她不曾拥有的世界。

偶尔,会躺在草地上,闭眼安睡时,幸福的表情下有晶莹的泪珠滚下,为她,又或者为了自己。

爱她或者她,其实都是爱着自己。

那些不堪的过去,那些疼痛的记忆,由一个承担着,由一个遗忘着,黑暗的世界有她,光明的世界亦有她。

或爱,或恨,都是自己在主宰。

或欢喜,或悲哀,都是自己在感受。

伤,一起在痛,幸福,一起在享受。

过去的过去,我们一起走过,一起坚强的支撑着,现在的现在,我们有了彼此的生活,但我们依旧是自己,依旧是一个叫幻爱的女子。


第九章 缔造·一场赌局

真心,假意,只有在现实面前才会剥去华丽的外衣,变得苍白无力。

我要看看你,所谓的真心,我要演一场戏,好看看你心底留着的是谁……

啊错,啊错,记得要看清。

淋一场雨,我踏入这里,环视一周,呵呵,没有错,他在这里,恩,是他,恍若呵。

招手,服务生递来我专用的高脚杯,桌上一瓶烈酒静静摆放着,瑰丽,迎着灯光格外的魅惑人心。

一杯又一杯,不似平常的浅尝及止,反倒有了几丝狂乱,不时的溢出几声自嘲般的笑,引来周围的人频频回首遥望.

再举杯,酒已不见,侧头仰望,酒已经落入他手.

"为什么醉酒?"他不解的问我.

"没有为什么,想醉罢了."我夺回,重新灌入口中.

"你这样喝醉了回去不怕你妹妹担心么?"言多必失,他忘了从不曾告诉我见过啊错这回事.

"妹妹?你见过我啊错?你想怎么样?\"我揪住他的衣领,"不要达她的主义,我警告你."

微眯起眼睛,我恶狠狠地凑近他耳边.

"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他叹了口气.

"我不管,不许你接近她."我松开手,颓然地坐下.

"不要喝了."他止住我伸向瓶的手.

"那你帮我喝?"我歪着头,迷醉地望着他.

他不多说,端起酒瓶就往口里送.

"咳咳."看他呛得满脸通红,我捧着肚子笑开了。

"不行吧,还是我自己喝好了."说着就要夺他的酒.

他避开我的手,又灌了起来.

"呃,我喝完了,这下可以了吧."他有些晕眩,遥遥头,坐在了我旁边.

"呵呵,还有这个呢."我晃了晃手中的另一瓶酒,笑容变得格外的灿烂.

"其实,你和啊错挺像的."他说完又拿过我手中的酒喝了起来.

就这样的一句话,刺痛了我,也让我原本的心有些许动摇.

一,二,三.他倒在了桌上.

我掏出他的钱包付了钱,扶着他离开.

我不要后悔,为了自己,也为了啊错,我要继续下去.

整整一夜,我就这样静坐在沙发上面朝着偌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天空.

就要天亮了,他,要醒了吧.

我起身,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脱下,凌乱的丢在原本散落着他衣物的地上,让后掀开柔软的被,调整好呼吸,我在他身边躺下.

慌乱的起身,悉悉嗦嗦的穿衣声.

我迷离地睁开眼看向他,然后忍俊不禁地笑开了.

衣衫搭拉着,一边费力的提着裤子,一边四处查看是否还落下了什么.

“我,你……”他有些无措,原来他还没有……

“我,你,什么啊,该有的都有了。”故意歪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这样笑很美。”他无意识的蹦出这样一句。

我表情一滞:“那你是说我以前不美落。”

“不是,也很美,只是这样看起来更加纯粹,恩,有点像啊错。”他想了想抓了抓头。

“你喜欢啊错?”听到他口中一再出现的啊错,我突然了解了原来啊错的感受,是很不好受呢。

“那个,我会对你负责的。”他郑重其事的说着。

“负责?好啊,也让我了解什么叫负责。”我不在意的躺回床上,不让他看到我虚伪的脸。

“这是我的电话,还有这些钱给你,晚上我会来接你的,不要再去酒吧了。”他整理好一切,留下这样的一句匆匆离开。

我穿好衣服,收起他留下电话和钱,翩然而去。

看到她一身湿透,一个人灌着酒,心里有着刀绞般的疼痛。

为了阻止她继续这样下去,我只好抢下她手中的酒,喝了下去,一瓶,两瓶。

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头痛中,我醒来,却看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身边的她还在沉睡,地上衣服散乱着。难道这就是酒后乱性?有着几分慌乱,又有着几分开心,因为,对方是她。

起身,着衣,一面担心她被吵醒,一面又顾及着时间,因为今天早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她还是醒来了,那份笑容像初升的朝阳格外美丽。

留下电话,留下钱,我匆匆离去,不是交易的付款,是不希望她因为钱而去往别人身旁。

来不及解释,我只能告诉她,晚上,我去找她。

晚上,我去接啊紫,出来的却是啊错,她说,啊紫不在,于是,我只得离去。

我又去了她常去的几家酒吧,发现没有她的身影,或许,她有约出去了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一天,两天,依旧没有她的音讯,我只能再次来到她的家里。

“啊错,啊紫在吗?”没有喝茶,我急切的问到。

“啊紫出门了。”啊错细心的解释着,“她离开前只告诉我要离开几天,没有说去哪里。”

“这样啊,你有她的电话吗?”

“有的,恩,就是这个。”她在本子上写下递给了我。

我放入钱夹:“那你现在的生活……”

“啊紫走之前留下了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事的,平常我们也很少一起在家生活。”她理了理耳边的发,安静的说着。

“这样啊。”我也不知道还要说点什么,气氛一下子凉了下来,“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吧。”

“好的,恩,这个是我的,要是啊紫姐姐回来了我会告诉你的。”她将我的电话存进了手机中,又拨回了过来,我储存好后,便离开了。

夜里,一根一根的烟,明了又灭,其实,我平常很少抽烟,手机中传来的正忙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刺耳。

不接啊,是有应酬吗,这么晚。

不愿去想象她承欢别人怀中的场面,我只能在这夜里无眠。

留言:“这个月底我生日,希望你出现。”

我期望着,看到她的身影。

红裙摇曳,有着啊紫的风姿,单纯的笑颜,却又是啊错的神态,我陷入了无措。

“恍若,啊紫说她不来了,让我告诉你,我想了想还是自己来了,怕装束太幼稚,只好穿上了啊紫姐姐的,会不会不合适呢。”看她有些紧张的望向我,我只得放下心中的失落迎接这个凡间的天使。

“不,很漂亮。”我微笑着,执起她的手,领她进入大厅。

宴会开始了,我一边忙碌,一边注意着啊错,开始她似乎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就熟络开来,不愧是啊紫的妹妹呢。

生日就免不了应酬,一杯接一杯的酒,虽然大家都很客气,没有恶灌,但一人一杯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结束后,我已经有些醉意朦胧,远远的看着她,我都分不清是啊错还是啊紫,不过,内心的激动却是一样的。

“你醉了,我扶你去房间休息吧。”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我由着自己的心而去。

“别走。”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我在她转身要离去时拥了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滚烫的热情,叫喧的欲望,让我沉醉了过去,我此刻只想要她,要她而已。

狂欢后,我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只是搂着她睡去。

清晨,身旁空空荡荡,我以为只是一场春梦,但在我掀被起床时我却惊呆在场,雪白的床单上分明印着残红。

原来不是梦,我的心里纠缠起层层的感触。

啊紫的妖娆、伤感,啊错的纯真、简单,都让我无法释怀,这样的选择,换成别人或许欣喜异常,对于我却是一种甜蜜的挣扎。

一天,两天。这是不是证明他爱上了她呢。

我想起了啊紫的赌局,是赢了,还是算输了呢?

夜里,我一次一次按掉他打来的电话,因为,无论我现在是啊错还是啊紫都不会接听的。

他留言说他要生日,希望啊紫出现,于是,我决定继续啊紫的赌局,只是这一场是属于啊错的。

我穿着啊紫的红裙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他无措的表现,我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

宴会上,他不时投来的关注的目光温暖了我心里的一个小小角落,从容面对会上的人们,这点不必学习,啊紫的经验是最好的导师。

会后,看他醉意已深,我走上前去,搀扶着他回了房间。

我转身,想要给他泡上一杯茶,谁知,他却从背后将我搂入了怀中。

他滚烫的胸口贴着我的后背,让我天生的凉意渐渐散去,呼吸也随着他的靠近而紧凑起来。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疼痛中,听他口中交替的传来“啊紫”与“啊错”的呼唤,我的心像被藤条缠绕一般,有着窒息的感觉。

欢爱过后只剩下一室寂然,浑身酸楚。

洗去一身的疲惫,我站在镜前凝望自己,我忘了此刻我是啊错还是啊紫。

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起,然后悄悄离去,剩下的便是归他自己处理。我要等待的便是一个结局。


啊错,你真傻,一场赌局却送上了自己的童真。

啊错,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我突然真的不想出现了呢,可是,我怎么能放心下你呢,既然你这样决定,既然我这样开始,就让我们将一切继续下去,让我们来看看结局如何吧,只是,我们都不要后悔呢。

啊错,我有点点嫉妒你呢,因为你给的是我不敢给的,因为你有的是我本就不可能有的,这就是爱么,让人如此挣扎,如此放不下。

恍若呵,恍若一场梦呢。

你说梦的最后是悲是喜呢,又或者梦醒之后只剩下一场空?

啊错,无论结局如何,我还是我,可是你呢,还会是那个单纯如白纸的啊错吗,你会不会消失不见?

你看,天空的颜色没有变,我们约定如何,无论最后怎样,我们一样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像曾那样,再大的困难也不会将我们打倒。

啊错,啊错,就让我们豪赌一场吧,哪怕是错。

阿紫,我也会嫉妒你呢,你的身影始终不曾从他眼中消失,他从不曾忘记你。

为什么一个人的爱可以这样分割,我无法了解呢,可是我知道,我和你都不会要残缺的爱呢。

阿紫,我只是在延续你的赌局呵,只是将筹码压得更大了些。

阿紫,不要那样说,我的就是你的,只是我比你更加感性,我们的爱就是这样的决绝呢。

阿紫,你猜,最后我们谁会胜利呢,又或者我们谁也胜不了,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阿紫,不要说谁会消失,以后的事我们谁也料不定,也不需要去猜想,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我们永远都是最坚强的,不是吗?

爱,就在一场赌局里全部押上吧,哪怕是错。

阿紫,啊错,呵呵,错错不息,不惜一切。

既然要当一团火,那就让它一次烧尽吧,无论结果,无论过程,只是一种体验,只是一种感受。

幸福或许真的不远,又或者真的只是恍若一梦。

恍若,恍若,他是你们或者我的归宿,爱吗?

就是你们不赌,或许我也会要赌上一把吧,青春本就太易消逝,生命本就太过脆弱,为什么不再可能的时候放弃一切全身心的投入一次,轰轰烈烈一次。

人生的机会本就不多,又在犹豫中错过了太多太多,我们不是那种愿意在事后叹息后悔的女子,我们要的是紧紧将它们握在手中,然后奋力一搏,不管错得如何离谱,不管败得如何惨烈,我们都甘之如饴呵。

爱,或许是一场你争我夺的游戏,又或许是一座庞大的迷宫,不到最后谁都无法知道结果。

即然这样,就让它继续吧,让我看看你们的结局……

沉静了几日,思绪始终混乱,仿佛要从左右手中选择其一,失去任何一者都要痛入骨髓。

不知此时自己有多颓废,有多狼狈,一心只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怕自己会要窒息而亡。

街对面分明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却已这样的情形出现。

啊紫呵,那个挽着男人的手,亲密的说着话的女子,那个不时媚笑着的女子。

怒火突然上窜,我竟冲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质问着她那个男人是谁。

她甩开我的手,笑着介绍对方是同我一样的男子,我顿时感到很是气愤。难道这一段时间她就是和这个男子在一起么?

越想越觉得难受,我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就走。

她挣扎着,却也不喊叫。

和她一起的男子见此状,走过来冲我挥了拳头,为了不伤到她,我放开了手,将满腔的怒火一起发泄在这场殴斗中。

终于,她看不过去,拉住了那名男子,又和他说了些什么,男子便擦去嘴角的血渍离开了。

她走过来,扶起我无言的拦下车,送我去了医院。

我突然觉得她那一刻的举动和那晚的啊错极其相似。

原来我这样不堪,一检查竟然一根肋骨有了裂痕,只是我并不觉得怎么疼,因为我见到了她,这比什么都让我高兴,而且她也没有离我而去,我便更觉得开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收起了一贯的笑容。

“我说过会负责的。”我认真的说着,虽然对于啊错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负责?”她笑了笑,脸上似乎有些苍白,“你不是给过钱了吗?”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急切的想要解释。

“好,那我妹妹啊错呢,你要怎么做,我早警告过你不许接近她。”她的眼中似乎闪着仇恨。

“我……”我确实不知如何回答。

“你要知道,你只能选择一个。”她抛下一句离开,背影中却有着片片伤痛。

接下来的几日,啊紫没有出现,可是啊错却来了。

她的眼中不在阳光灿烂,而是略带着愁伤,话也变得格外的少,只是她告诉我,她的姐姐啊紫,其实也是爱我的。

我的脑海中时常会想起啊紫的那句话,但心中却仍是犹豫不决。

本就猜想着会要见到他,然而这样的见面似乎更让我满意。

看他为我大打出手,心中有一份欣喜,却也添了一份忧心。

果然,他的心中有我也有啊错,他似乎很难抉择两者,我并不因此而难过,只是更加的烦闷,有我便要失去啊错,有啊错便要失去我,也许心底也有着一份私心,想要知道在他心中究竟谁更重。

没有去见他,但是啊错有去,这样或许更加公平。

因为至少啊错付出的更多。

知道啊错并不快乐,她也在等待一个结果,只是这个等待似乎格外久。

于是,我和啊错约定,一个月,只一个月,如果他依旧不能给出结论,我们就摊牌,而且从此离他远远的,因为也许在以后,他还要碰上其他的啊紫与啊错,那时的他也会像如今一般难以抉择。

对他的宽容最终只会变成对自己的残忍。

他见到啊紫了,他说要对她负责。

虽然我知道这代表不了什么,但我还是会难过,因为他没有对我这样说,又或者我没有给他机会这样说。

我不怪啊紫,因为她有她的原则,更何况我比她更了解她。

我每天都有去看他,只是我不再愿意说话,看到他我就会想起啊紫。

我还是没有忍住,告诉了他,啊紫也爱他。

他有了一时的神滞,却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不相信,还是放弃,但是我心里变得很舒服,这样我们就变得公平了。

啊紫和我约定,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抉择,啊紫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很同意。

那么剩下的便是等待了。



假如,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跌入这种境界,你看,你看,我这鲜红的衣,我这苍白的脸,我这不再改变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呵。

我攀附着铁窗向外张望,笔直伸向远方的公路两旁满是大片大片的绿。

呵呵,谁说绿是希望,我为何觉得它们带给我的是无限的绝望。它们,它们分明在疯狂地嘲笑我呵。

我的眼睛干涩,再流不下一滴泪,想当初,因为你,不爱哭泣的我多少次在夜晚泪流满面。

掳起衣袖,一道道狰狞丑陋的伤疤赫然跃入眼帘。啧,啧,多可笑,多可笑……

我开始摇晃铁窗,很用力,很用力……

都是你,为什么,你要把我送进这里,来的不该是我,不该的,呜——

安静了,双眼慢慢合上,我好象回到了那一天,我们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我不知道你怎么通知到的那么一帮人,怎么令那么多人相信我疯了,无论我说什么,怎样证明都无用,我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我曾经挚爱的你,我冲动地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向你刺来,你明明看到我故意偏开了刀锋,却还是装得一脸惊恐,大喊着,疯了,疯了。我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真的杀了你,我只觉得背后一痛,便再无半分力气,恍惚间,我感觉到被人抬起,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我已经在这间房子里。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730天。

起初,我拒绝吃药,挣扎着,嘶吼着,我不是疯子,然而,他们耻笑我,说,疯子都不承认。

后来,我吼累了,知道挣扎无用,然后,我决定“配合治疗”。

只是每到夏天那日,我就抑制不住发狂,也许我真的疯了。

呵!呵 呵! 呵! 呵 呵!......

我目光呆滞的笑着,内心很平静.因为我已无力挣扎反抗,因为我已开始接受自己是疯子的所谓”真实”.

 呵!呵 呵! 呵! 呵 呵!......

我习惯目光呆滞地这样笑着,内心很平静.因为我接受了我是疯子的事实.我放弃了挣扎.这样傻笑,很好,很平静.呵!呵 呵! 呵! 呵 呵!......我只想一直这样笑着……

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离我的房间还有十米的样子.我猜测是那个面容僵硬的老护士.

呵呵!!果然是她.隔着窗我看到她那僵硬的面容今天竟然堆满了笑容.我想是有人又来探访我吧.每次那个男人探访我时她才对我这么的”亲切”.

丽莉啊!快点啊,那个大方,帅气的公子哥又来看你了!那虚伪做作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呵!呵 呵!我依旧傻笑着.依旧平静着.我跟在她后面往会客室走去,边走边想该怎样走完这段不长不短的路,要怎样走才更像个和情合理的疯子,不惊起所谓的正常人的脆弱的惊恐。

我得小心.呵! 呵 呵!

对!我得小心的走,于是我掂起步子小心翼翼的走.我的手臂也不摆动,呵! 呵呵! 呵! 那样可以减少划动空气的声音.

轻轻的走,我尽量不让脚着地.呵! 呵 呵!呵 呵 呵!我感觉自己在飞.我还转了个圈。好自由啊!离会客室近了,我听到他们在说话.

“最近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了,精神方面比较稳定了。也没有发狂自虐的迹象。”

“ 那饮食方面呢? ”

“也还比较正常,虽然吃得比较少但还是每餐都有在吃。”

“那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单独特殊监护?”

“这个可能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情况确实稳定了,可以考虑她搬出来,要知道她刚送进来时……”

“哦,那像这种情况还可能恢复正常吗?”

当那个号称是院长的老头刚要回答时,我一个箭步窜到了会客室门口。

老护士吓了一跳,呵呵!呵!

坐在里面的两个人————老头院长和那个护士嘴中阔绰的男人也被惊起。

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的突如其来打断了。他们都诧异地看着我,尴尬吧!

呵! 呵呵! 呵呵! 呵! 我“呆滞”地笑了,对着那男人。

他诧异了,惊恐了,他冲过来摇晃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疯狂地笑,笑得脸都僵了,痛了,我以为这么久,这么多次,我可以平静了,忘了,可是,心头的恨意依旧!

“她怎么会这样,上次还没有这样。”他暴跳地冲着院长吼,“我不是说用最好的药吗?”

“病人,病人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也在尽力。”院长紧张得不住的擦汗。

他们就像真是可笑,我仿佛看戏般。

“像她这种情况,也许没办法了 。”

“什么叫没办法了,没办法也要给我治,而且一定要治好!”他甩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开,出门前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以他一记微笑,是的,是微笑!

他愣在原地好几秒,然后皱着眉离开,因为,我又回复了呆滞般的笑容。

猜猜看,我到底要干什么,我曾经的,亲爱的!呵呵!呵呵!

安静,沉默,像个破败的玩偶。

不再发狂,不再傻笑,无害,也无用……

“吃药,来,张嘴。”看来他们把我当傻子了。

下巴被捏住,扳开,饭塞了进来,抬,饭下去了,喉咙被刮得生疼。

小半碗饭竟然被塞了下去,胳膊上输着不知名的液体,是不是镇定剂,我现在这样是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呢?呵呵!他们会不会因此受到奖赏呢?

“不对,你看,她在冲我笑!”

“没有啊,您看错了吧。”

“……或许吧。我明天再来看看。”

没有喜悲,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和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就这样吧,也许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她最近一直是这样吗?”

“你确定,她不会再发狂?”

“只要每天按时服药就不会有事的。”

“可以,不过最好再观察一阵子。”

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谁在设局,谁在局中,谁是源头,谁是谁非。

“你还打算装下去吗?”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用意。

我现在是病人,是疯子,是被药物控制住了的人。

他猛然回头,盯着我,似乎要看透些什么。

浑然无知,这是我给他的答案。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就连你自己,你也不清楚。”他有些无力,“也许,你就此疯了也好。”

呵呵,目的不是很明显吗,我疯了,一切事情就都解决了,不用担心我报复,不用担心事情闹大。

“过几天,我会来接你出去。”他转身,离开。

呵呵,来接我呢,我一定要出去吗?我开始寻思另一件事,也许,我会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他所说的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或许,这次他只是来试探我,他没有得到结论便想诈我,看我是否有所动作。

记得,原来我们每次吵架也是如此,我会质问,他会沉默。

然后,是长时间的冷战,直到一方冷静下来,主动认错,而认错的一般都会是他。

那些冰冷的言语,那些刺人的目光……

我又想起被带来时的场景,顿时,浑身冰凉,忍不住要颤抖……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似乎一切都变得扭曲了,再也没有原谅与认错的机会,一切都灰烬了。

我不知道,后面一直有人望着我,直到我收回视线,回归到活死人状态。

我只能感觉到,房子里,莫名的弥漫起了一种无奈与悲凉,似乎想隐藏什么秘密,那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迷蒙间,我感觉身边有人。

那么热烈地拥抱,似乎分隔多年的恋人再次相逢,我想挣扎却发现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给予对方的竟是热情的回应。

我愕然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难道,我连做梦都承认自己疯了吗,可笑,我催眠着自己,任梦境延续……

我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胸口,眼泪不住地滴落。

我的计划被打破了,我多么希望自己就这样安静地死去。

真可笑,我竟然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我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我在距离桌子不远处放置了一条凳子,这样,我跑过去,绊倒以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收不住脚步,身体侧倾,预料中的腹部没有撞到,额头却重重磕在了桌角。

不记得疼,只看到大片的红,满目的红,像极了曾经发生的一幕,被我遗忘掉的,不肯想起的一幕。

“莉,我们还会有的……”

“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恨你,我会为孩子报仇的。”

“莉,莉,你醒醒……”

“医生,孩子没事吧。”

“没事,不过大人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碰撞,可能会造成后遗症。”

睁开眼,是那张让我痛恨的脸,头好痛。

“莉,你,没事吧。”他想过来却在原地停住,表情纠结。

“滚,滚!”我再也装不下去,虽然我记不得曾经的一些事情,但是我始终不会忘记,是他,把我送进了疯人院!

“医生,无论如何要控制好她的情绪,让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

“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坐在床上,我为他的神情而疑惑,我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旋涡,越绕越迷惑,仿佛走失在了迷宫之中。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抚摩着小腹,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留下,我有点累,但是,仇恨,愤怒的火种仍在,一直一直燃烧着,不曾熄灭。

我该打算一下,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有时觉得自己像在演出一场荒诞剧,可笑的对白,可笑的动作,可笑的剧情……

我环住双腿,像个无助的孩子般。

都说,有了孩子就会变得母性化,会开始温柔,平静。

我竟然开始怀想那些花般美丽的日子……

曾经,挽着他的手一同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

曾经,他拥着我哼唱着熟悉的曲调哄我入眠。

曾经,我们在雨中奔跑,寻找青春的足迹。

曾经,他俯在我的腹前听孩子的声音……

我竟想起了曾经的孩子,泪水簌簌地下!

孩子呢,我的孩子后来怎么了。

门后,那人仿佛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所感染,忍不住回忆起当初的错误。

是他的失手导致了悲剧的开始,也是他的猜疑使得这个幸福的家庭走入了绝境。

脚码的错误,一切便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我捂住脸,泪水却从指逢间划落,紧咬的唇宣示着不肯诉说,回忆的苦楚。

那样的心情,那样的对比的场景……

我的心鲜血淋漓,头上的伤口分外疼痛,像被锤子重击般,让我无法忍受!

“啊——”我试图用喊叫宣泄痛苦,却发现毫无用处。

我被人紧紧抱住,不管是谁,我都拒绝靠近。

“滚开,给我滚!”我锤打着,“不要靠近我,走开。”

“医生!”他任我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

“做作!”现在这样算什么,他会担心,会难过,鬼才信!

黑暗来袭,是我每次反抗时同样的感受——镇定剂?还是麻醉剂?

“不要再对她用这种东西了!”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是谁制作了这个脚本,让我出演这样的角色。

那天,雨很大,电话铃响得很突兀。

“你是鸣的妻子吗,我是他同事,吴,他刚才出事了,在医院,我在你们楼下。”

怎么可能,我并非傻子,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只是他从昨天外出就一直没有回来,他从来不这样的。而且,我记得他公司也确实有一个姓吴的职员,和他关系也不错。

“快点下来啊,他还在医院等你,他说怕你担心,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一时又出不了院,所以还是叫你去一趟。”

“恩,那好吧,我就下来。”

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心却真的悬上了。

刚下楼,转角蹿出一人,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拼命挣扎,意识却渐渐恍惚……

醒来,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悻悻地看着我,我顿时愣住,就在此时,门开了,他不敢置信地望向我。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刚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

“那是怎样?”他在笑,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笑,这种近似扭曲的表情,“吴,算你狠。”

他竟不管我,就这样走了。

我心顿时寒了下来,顾不得伤心,我整理好衣衫,追了出去,我不要他误会。

“鸣,你要相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是故意的。”

我终于追上了他,大雨中,我们全身湿透。

“什么都没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手机上的那些短信又是怎么回事?”他甩开我的手。

原来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不问问我事情的真相。

前段时间起,我就莫名其妙的收到一些奇怪短信,或暧昧,或猥琐,为了不让他担心,我总会记得删掉,可是,却不想他早已知晓,还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能说什么,所有解释都无用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样一个人,我一个晚上不回来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哼?”他那因失去理智而狰狞的神情,那如针般尖锐的言语。

“啪——”我对他失望了,他遇事的镇定哪去了,他的淡定哪去了?!

我刚要转身离开,他一把拉住我,我欲回头,却迎来一耳光,身体禁不住倒向一旁,不想,竟撞在了石椅上。

他都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现在,他不需要知道了。

不疼,真的不疼,只是心,一下子空了,碎了,落在风里,没了。

他如梦初醒,抱起我在路上狂奔,挥舞着手,拦下的士,直奔医院。

“莉,我们还会有的……”

“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恨你,我会为孩子报仇的。”

“莉,莉,你醒醒……”

再也,再也,不会原谅你……

很长一段时间,我沉迷于昏睡,不想见他,不想提起他,没有原因,记不得原因。只是一看到他就会莫名的愤恨,心冷。

我时常昏睡,不做梦,却觉得很累。

然后发现家里时常会更换一些东西,让我摸不着头脑。

一道醒目、狰狞的伤口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胳膊上。

他用一种怪异、不解、凝重掺杂的眼神看我:“你不记得?”

“年轻人不要太火大,什么事不能商量啊。”

外出买东西却遇到不止一个邻居和我说类似的话,让我疑惑不解。

我不曾与他争吵,为何?难道我熟睡之际还有其他人在,联想到他手上的伤,我更肯定了这个现实。

“离婚吧。”我很平静,真的很平静。

“离婚?你没事吧。”他似乎在隐忍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你把话说明,我们好好商量。”

“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那你告诉我,我睡着的时候,还有谁在。”

“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说,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家不得安宁。”

“我说了没有,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

“听你的?除非我疯了。”

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后来,依傍人冲进来了。

后来,我拿起刀刺向了你。

一定,一定是你怕我打乱你的计划,怕后面的女人会暴光,你好毒辣,我会记住这一切的。

“这是一个好机会,也许有治愈的可能。”

笛声,很悠扬,很美,它们好象引领着去某个地方。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

我看到自己如厉鬼般,血红着双眼,砸坏了自己最爱的花瓶,撕毁了曾经的结婚照,甚至,甚至,将镜子砸向了他,他为了不伤害到我,用胳膊一挡,一道伤痕顿时出现,鲜血溢出。

“不,那不是。”我猛的睁开眼,看到自己处在一间暗房中,前方有一盏微弱的灯,对面坐着一名医生。不同于疯人院,也不同于普通医院,她的声音让人有信服感。

“那是你曾经沉睡期间,人格分裂的表现。”

“是的,由于你之前受到强烈的心理刺激,精神过度压抑。”

一切都这么突然,我好象明白了些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明白。

我记起了我的狂暴,他的隐忍,也记起了他的猜忌,我的可悲,我的孩子,他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治疗,起到了作用,仿佛两两抵消般,心里的恨灭了,爱也灭了……

我再度陷入了沉默,宁静,安静,或是死寂。

我不愿再住在曾经一起生活的房子里,也不可能回去疯人院,他替我在郊区找了一处小房子,让我在那里好好修养,他时常会来给我补充些需要的物品。

我也不拒绝,因为名义上,我们仍是夫妻。

每天傍晚,附近就会有轻盈的笛声响起,平复我几欲涌出的寂寞与哀伤……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多久?

他总是这样悄悄地来,静静地凝视,默默地离开,可惜,我心里依旧击不起半点浪花。

肚子一点一点变大,那天晚上不是梦,是被硬生生压抑在心底的感情的爆发。

来这的头一天,他便告诉了我。

手,停在小腹之上,感受着生命的率动。

孩子,孩子,我们终究还是有了孩子,就像当初他说的那样。

只是,这个孩子已不是之前的,而我们也不再像从前。

据说,那个男人被他赶出了这个城市。

据说,家里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春天的雨,很美……”

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在其中奔跑过。

“天空的云,很美……”

因为,我们曾经一起描绘过。

“今天的风,很美……”

因为,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我始终不愿回去,于是,他工作之余就会赶来这里,或在一旁安静的喝茶,或像今天这样陪我在外面走走。两人没有太多话,因为害怕触及曾经的伤。

我们商量好,等孩子快出世,他就住过来,我住楼上,他住楼下,照顾一下我。

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我们不再提起曾经,他知道,我再也爱不了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以后的以后充满了未知,但是,我想,至少我们的孩子会幸福的。


记得那日,匆匆归家,途中,误撞得一女子,一绢面纱便飘然落入他手中,顾不得许多,忙施身行礼,抬头那瞬却失了心神。

替人画像多年,从不曾遇得如此女子,肤若凝脂,眉宇间纠得一丝愁绪,眼中却又纯澈如水,皎皎明月,没有高门旺府的倨傲,没有山野村店的无知,不似妖般魅惑,不似仙般飘渺。

待他回过神,那女子已远去,不曾留得只字片语,连他手中的面纱,也忘了取回。

唉,恐怕,她已将他当做无赖之人,不屑要回这如她般清透的面纱。

是夜,辗转反侧,终不得入眠。

非为美色所惑,非心生歹意欲火难却,或是因长久以来的习性。

披衣,挑灯,铺纸,研磨。

提笔,那女子仿佛重回眼前。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都如真般在他眼前浮现。

或,轻描细写,或,提袖,泼墨。

三千青丝,随风轻荡,一柄小扇稍掩扬唇,明眸含笑,金钗微恍,紫色罗裙,银白纱……

不知何时,他竟伏在桌上睡去,手中的笔正落于最后一处。

拢拢披在肩头的长衫,望望窗外渐起的红日,便知,这一日又将开始。

整理完,回到桌前,再度细细看过画,提笔,为这画中人儿添得一绢面纱,如是,如实。

转身,出院,今日,该去李府,为老夫人作画了。

原本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似有人轻轻拂袖,辗转,轻抚。然后,渐明。

睁开眼睛,第一次见到的色彩,是男子肩头白色的长衫。

他立在窗前,朝阳的光芒为他镀上一层浅金。

回首,面色如玉,眉间温润清和,唇畔淡笑如斯,墨色的瞳予人温暖的感觉。

君子如莲,只一眼,便知沦陷。

他缓缓的靠近,单手笼着长衫宽大的袖,静静的提笔。

面上一凉,双眸一扫,发现已多了一方洁白的面纱,遮住了绝色容颜。

为何如此?她回望,却发现他的笑容益发满足。

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转头望向窗外升起的红日。然后,拧了画具,转身,出了房门。

留下她一人,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每一日,都可以见到他的身影,如莲般清澈,如水般淡雅。

他清晨而出,日暮而归,身上总带着水墨的香气。

她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他以作画为生,她,仅是他一幅画作,为了某个有这样容颜的女子。

一开始明白时,心似被撕裂,暗痛萦绕。

而后,却也渐渐不在意了。

只要可以感觉到他无意中投来的目光,感觉到他每日细心的呵护,看见他的身影。

如此,即使他不知她,也可……

每日,清晨而出,日暮而归,并无家眷之负担,他也只是庸庸碌碌人群中的一个,用自己的手艺添补家用。

又或者说,这种生活便是他的追求,他也曾饱读诗书,也可一举成名,那却不是他所望,他只愿执笔,绘人间百态,绘自己之所思所想。

执起桌上之画,唇间,不经意地扬起了笑意。

并非爱慕,并非恋恋不忘,仅因这是他长年来最为满意之作。

每当栖于家中,总会不经意地望向那画中的人。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与其他画作有些不同,具体之处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怪自己想的太多。

半夜,噩梦纠缠间,自觉冷汗盈盈。

又是那个梦,一做便是多年,怎也摆脱不了。

恍惚间,觉得有人靠近,额头有风掠过,顿时觉得舒心许多,但仍旧深陷梦中,醒不来,睁不开眼。

想想也觉可笑,家中无人也不是一两天,即便有窃贼入内,难不成还会来照顾他这挣扎与梦中之人。

不再多虑,也就一缕风,他再度入睡,噩梦不再。

晨,起身时,却见面纱从身上落下,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弯腰,赫然发现,那面纱正落于画上,与那画中女子的面纱刚好重叠。

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种愉悦的错觉,仿觉这是她开的一个玩笑。

将面纱放回衣襟中,将画举起,突觉那女子脸上似有羞涩,忙将其挂于东墙之上,快步入院。

风,爽朗而清新,他再度肯定,自己定是恍了神。

她站在他的床头,看他在梦中挣扎。

风过,丝巾舞,梦里何人,痴缠不悔?

她伸出手,白皙的指尖,在他的脸颊流连,思念绵延。

却无奈,只能在这刻现出虚无的身,只能在此时,静静抚过他熟睡脸庞。

有此魂灵之身的,可谓有灵,他的笔已出神入化。

原本拼却那些不是不能相守。

奈何,他看她的目光,只是单纯对画作的欣赏罢了……

男子的神色愈发痛苦,身体不安的扭动着。

她黯然的看着,却不甘心,想要看看,要看看是如何的梦境,让她的莲染尘。

就以另一种同样虚无的方式,在他的生命留下痕迹。

青葱般的指尖,轻点他微皱的眉心。

一身紫色罗裙的女子,消失在房中。

画中人,世外客,终是眷念,那温暖的目光。

梦境里是一片苍凉的灰,风卷起沙砾,呜咽着发出嘶吼。

她一步步的走过灰色的大地,终于在尽头看见期盼的身影。

十多岁的年纪,身上是一件灰色的麻衣。

眉目间依稀可见现在的样子,神色却不是她熟知的淡然清和。

这个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鬓发,戴好面纱,向他走去。


世人皆知他乃一小小画者,虽有巧手一双,能将所绘之物如真般存于纸上,又可按各人意愿稍加修改作出令人称服之作。

但,不见他傲骨嶙峋,不见他趋利复辟,他从不在人前张显其技艺,他只爱为那些寻常之人记录下最平凡朴实的画面,简单中带着祥和。

很多人不解,很多人不屑,他也因此长居于此,做一个小小画者,搏几两银子过活。

空空的院子,无花,无草,只有一棵硕大的梧桐。

深秋时节,满园黄叶翩飞,他总会站在院中沉思,像回到了某年某月,他的身影,他的侧脸,通通染上厚重的愁绪,怎么也解不开,化不去。

而那时,无论白昼,黑夜,只要阖上眼,噩梦就会猛扑而来。

正式如此,他每年深秋都不接生意,不出门。

外人都以为他身患恶疾,每年深秋便会发作,须得在家休养,不少善意之人曾想来看望却都被他好意推却,他只想独身在这寂寂之中,任记忆撕扯旧日的伤口。

苍凉的灰,风卷起沙砾,呜咽着发出嘶吼。

他,披着一件灰色的麻衣,稚嫩而仓皇的脸上写满了无错与绝望。

风声盖过了他嘶哑的呼喊。

他跪在沙堆上,泪水一滴滴落下,直到干涸。

好累,好渴,爹,娘,孩儿在这里……

醒来,泪湿了枕巾,何时,东墙上的画被他放在了枕边。

一夜的挣扎,泪水的浸晕,女子脸上的面纱淡去,笑意淡去,她的眼中仿佛也多了几分苍凉。

他的笔墨生香,全是淡漠,却不知藏了如此多的伤。

那一夜,黯然销魂。无意识的脆弱和彷徨,击碎了她的心,她的面具。

她想拥抱他,想安慰他,却无法触碰。看着他的痛苦,第一次痛恨这样的身体。

记忆的暗伤,湿了枕头,湿了画轴,亦湿了她的心。

她没有记忆,没有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自那一眼起,便是永恒。

梦中的孩子,声声的唤着娘亲。她拥着他,却无法给他一点点温暖。终究只是一纸画,一抹魂,一身伤。

高高在上的女子,身着金线绣的百鸟朝凤霞衣,五色的霞冠,艳丽而倨傲。她昂起下巴看着自己,淡淡的说,由画而成精,当真少见啊。

就是在那样亦真亦幻的梦境里,她渐渐学会妖该做的事。

摒弃七情,断绝六欲,修炼,修炼。直至成仙。

每次醒来,只复破碎的记忆,现在回想,连那女子的样貌也不甚清楚。

只记得彩色云霞漫天,威压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不知是哪位上仙,来提点的她?

但是,妖,却凭的难做。

七情六欲,哪是那么容易断的?

修为却是一点点练起来了,只是她不想再如此看着他,却无可奈何。

东墙的画上,女子微蹙着眉,一双眸子晶亮。

打斗声,呼救声,慌乱中,爹娘拉着他拼命奔跑,四处逃窜,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一路上,同行之人一个个倒下,或殷红肆意,或面目扭曲,惧意一点点浸入他的骨髓中,他紧紧抓着爹娘的衣襟,怔怔地望着爹娘,他害怕,怕爹娘也会……

沙漠,无边无际的沙漠。

白昼的炙烤,夜晚的刺骨,他都不怕,只要爹娘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个梦,梦中,他闻到了烤肉的香味,他尝到了鲜肉的滋味,他看到了爹娘疼爱的表情,可转眼,他们便离他而去……

梦中梦,深秋的临近,让他更是恍然,他已快分不得现实与梦境。

伸手,狠狠锤了锤有些疼痛的头,人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怎就忘不掉,挣不脱呢。

指腹轻扫过画中女子的脸。

何必,何必,学他此般颓然。

他终是因梦而忧,她又何故如此。

他,将画取下,铺至桌上。

再为她添得几处花草,几只彩蝶,这般,她可能快乐些……

自觉不胜可笑,竟为得图中一人忧心,费尽心思。

她,怎会晓得,她,怎会懂得。

他,不愿娶妻,许诺,终身与画为伴,其中,千般原由,万般纠葛,又有谁人知晓。

近来的灵气越发稳固了,她已经可以凝型了。

不再是那么脆弱,如魂灵一样的虚体。本可以变幻样貌,她却依旧保留着他给她的面容。

自她学会如何如妖般生存,梦便再也没有了。

深秋,他愈发消沉,梦境现实,如被搅乱了的水。混淆缭乱。

她开始日日走进他的梦,起初只能无力的旁观 ,现在却尝试着修改了。那样惨烈的记忆,藏在他的灵魂间,刻入骨髓,痛彻心扉。

她跟着他慌乱的脚步,看着他的面容。

这样算是成为妖孽了吧。

不能够拥有却无法放弃的感情,不能够改变却强行逆天的梦境。

若真是梦则好,南柯一梦,逝去无痕。

不会留下点滴痕迹,亦无法影响,现实的情感。

在画中的她,在现实的他,都被一个梦纠结。无奈间,她挥手,洗去梦中的他对现实的记忆,只盼少一些疑惑痛苦。

梦中他的爹娘本是幻想而成,在血色弥漫的夜,亦被残忍的撕裂。

看着他幼小彷徨的脸,她双手结印,用沙砾幻出他的父母。看着满目的苍凉的灰,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抬头望天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