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逍遥侯书友一群:,欢迎兄弟们进群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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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刚满七岁的曹王柴熙让,由于柴荣驾崩之后,饱受宫中众人的冷眼,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杜太贵妃深深的看了眼窗外幽深的庭院,不由轻声一叹,自从到了齐州之后,她们母子二人就被软禁在了这座占地极广的府第里边。
原本,杜太贵妃指望着躲回故土南唐去避灾。然而,她的父亲安乐侯杜成却说,唐国国主暗弱,若是大周以兵锋相加,唐国显然是撑不住的,必定会把她们母子二人,又交回到符太后的手心里。
杜太贵妃心里明白,她的父亲杜成尽管糊涂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这一次却完全没有说错。
地处江南的唐国,在太祖时期,其实颇有一番作为,西并荆南,南吞闽国,北拓江淮,俨然有一统中原之势。
只可惜,唐国太祖过早去世。当年的太子,如今的国主,看似精明强干,实则是个胆小鬼。
自从,杜太贵妃的丈夫——柴荣,拿下了江淮十四州之地之后,唐国的国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几乎到了闻周色变的程度。
内侍总管康泽,曾经提议,她们母子二人一起去北边契丹国的偏远军州避难。然而,杜太贵妃望着铜镜里的绝世花容月貌,断然否定了这个很糟糕的建议。
由于柴荣的格外宠爱,杜太贵妃耳濡目染之下,大政治智慧尚有欠缺,但是有个基本道理,她还是非常明白的。
这年月,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容易被权贵们所觊觎,家中必须有强悍的男人撑腰,才有可能保住清白。
以前,柴荣在世的时候,如今的那位符太后不过是空挂着个贵妃的名头罢了,并不受宠。
符太后的心眼再宽广,也很难容得下曾经宠冠六宫的杜太贵妃,只是当时隐忍不发而已。
等到柴荣驾崩之后,符太后果然新仇旧恨一起算,不仅克扣杜太贵妃宫里的吃穿用度,甚至当众掌掴了她,半点情面也不讲。
杜太贵妃举目望去,偌大个天下,竟无她们母子二人的立锥之地!
如果没有曹王的存在,杜太贵妃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然而,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骨肉相残的悲剧,史书上比比皆是。
曹王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就是对柴宗训的巨大威胁,符太后不管是出于私怨,还是国事,都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可想而知的是,等柴宗训长大成年,坐稳了皇位,她的儿子柴熙让,迟早会被符太后找借口弄死。
杜太贵妃心里异常恐惧,也十分担忧,而且情势正向最糟糕的方向急速滑落。
说句心里话,杜太贵妃同样信不过李中易,只是迫于无奈,选择暂时合作罢了。
利用李中易在开封的势力脱离皇宫之后,杜太贵妃原本打算找机会溜走,带着儿子从此远走高飞。
可是,随行的王大虎,实在是看得太紧了。几十个随从,时刻盯着杜太贵妃母子二人的一举一动,她们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难以逃脱。
等离开了开封城之后,半道上,费媚娘领着灵哥儿和思娘子上了船。经过交谈,加上私下里的揣摩,杜太贵妃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李中易早在入周为臣之前,就私藏了蜀国的贵妃,甚至还生了一双这么大的儿女。
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地,这便是杜太贵妃此时此刻的真实心绪写照!
“五郎,母妃心里很乱……母妃做错了事……”杜太贵妃一把搂住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母妃,不管您做了什么,孩儿都不会怪您的,那都是命。”柴熙让简直太懂事了,他的一席无忌童言,惹得杜太贵妃哭得更是伤心。
“娘娘,娘娘,李相公那边传来了消息,他已经从登州赶来,按照行程,只怕是今日便可到达齐州。”内侍总管康泽急冲冲跑来报讯,进屋就见杜太贵妃母子相拥而泣。
杜太贵妃没心思搭理康泽,她搂着儿子哭了一阵子,这才抬起头,怒瞪着喋喋不休的康泽,厉声喝道:“滚出去!”
“娘娘,不管您是怎么看老奴,但老奴对您和小主人的忠诚,始终如一。”康泽跪在杜太贵妃的脚前,重重的碰了好几个响头,额前很快见血。
明白过味来的杜太贵妃,对康泽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不是骂就是拿物件去砸,再未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好脸色。
“滚吧,本宫不想再看见你这个狗奴。”杜太贵妃心里恨极了吃里扒外的康泽,如果她现在手里拿着刀,绝对会活劈了康泽。
康泽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颤声说:“娘娘,老奴话还没完,安乐侯爷和小侯爷,也有了消息,正在赶来齐州的路上。”
“什么?你说什么?”杜太贵妃终于得到了父亲和兄长的消息,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指着康泽的鼻子,颤声喝问。
“回娘娘,安乐侯爷和小侯爷,已经平安逃出开封城,正在赶来齐州的路上。”康泽伏在地上,喜极而泣。
杜太贵妃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然而,才欢喜了两秒钟,她就再也无法高兴了。
她们母子二人,已经很难逃脱李中易的控制,现在连父兄都进了牢笼,这可怎么得了?
杜太贵妃看着伏地不起的康泽,她的心里不由一阵酸楚难当,这都是命啊!
杜太贵妃比谁都明白,康泽其实非常忠心,她不过是因为才出狼口又入虎穴,迁怒于他罢了!
当初,和安乐侯杜成密议逃出皇宫的时候,杜成当即被吓傻了,死活不肯定答应。
后来,杜太贵妃以死相逼,杜成没了办法,只得含泪同意协助女儿和外孙出逃。
定下脱逃的主意之后,杜成和杜太贵妃仔细盘算过各种办法之后,两人你瞪着我,我望着你,都傻了眼。
皇宫重地,禁卫森严,别说杜太贵妃母子二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深宫高墙。
如果,杜太贵妃的样貌平常,倒也可以潜入民间,带着儿子过上富足而又低调的生活。
然而,自从杜太贵妃产下柴熙让之后,凭空多添了五分雍容贵气,令本就冠绝天下的绝代姿容,愈发夺目摄魄。
杜成这人没啥政治头脑,但是,他最心腹的刘老掌柜,却是个心生七窍的机灵鬼。
符太后和小皇帝的身后,站着北地的大军阀,拥兵数万的魏王符彦卿。
站在杜太贵妃背后的是,擅长经商的安乐侯杜成,还有只懂得斗鸡走狗的长兄——安阳伯杜翰。
哪怕是不懂朝廷政局的草民,也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杜家根本不是符家的对手。
刘老掌柜和黄景胜的交好,说来话长,其实主要是生意上的往来。黄景胜为人仗义疏财,从不借势欺人,而且向来都是公平交易。
刘老掌柜经营着杜家的产业,颇得黄景胜的平等照应,交往的次数多了,彼此都觉得对方讲诚信,值得一交。
安乐侯杜成,既无权,又没势,黄景胜当时还真没想那么远,不至于早早的就要布局今日之事。
只是,阴差阳错,在安乐侯走投无路之时,刘老掌柜顺嘴说出了和黄景胜之间的私交。
安乐侯杜成信得刘老掌柜,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就让刘老掌柜私下里去联络黄景胜。
黄景胜得知这么大的事之后,又把左子光找来商议,于是,整个事情的走向,也就在不经意间,猛然拐了个大弯。
如今,母子父兄四人,尽皆落入李中易之手,杜太贵妃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后悔莫及!
李中易的帅舰自登州启航后,舵工和水手们分为两班倒,昼夜不停的一路向西疾驶。
船队航行在大海之上,多桅帆的好处,被淋漓尽致的展露无遗。根据赵老幺的计算,加了横帆的三桅飞剪船一个时辰,便驶出去大约50里。也就是说,航行的速度达到了惊人的25里/每小时。
以李家军强悍的行军能力,除开宿营、途中大小休息和用餐的时间,全副武装的行军时间,一天下来总计八个时辰左右,日行不过100里地而已。
至于,开封的朝廷禁军,他们顶多一天能走40里罢了,再多就没办法打仗了!
受风向、济水主航道很窄的影响,三日后,李中易的帅舰才抵达了齐州的官船码头。
济州知州早就被架空了,到码头迎接李中易的官员,清一色的李家军转职军官。
李中易只是简单和老部下们聊了几句,便登上马车,赶去拜见杜太贵妃和曹王。
杜太贵妃和曹王抵达了齐州之后,一直住在平卢最大盐商的别院之中,居住环境十分优渥。
至于那位盐商本人,早就被抄了家,罪名是囤积居奇,肆无忌惮的哄抬盐价!
天色尚黑的时候,母乙把南坡村的男女信徒全都召集了起来,命人把刀枪分发了下去。
母乙在临淄经营了这么多年,家底子其实还算丰厚,至少,他的武备库中,藏有战刀几百柄,长弓近百张,硬弩也有十几张。
更重要的是,母乙利用欺骗无知信徒搜刮来的钱财和铁料,打造了五十多副盔甲。
《大周律》上面规定得很清楚,民间不禁枪棒和刀弓,甚至养马还有补贴。但是,硬弩和盔甲,属于绝对犯禁之物。
只要是被官府发现你家里藏有硬弩和盔甲,一律视同谋反论处,论罪当诛三族。
母乙心里很有数,金山脚下那么大的犬吠声,显然是官军趁夜杀到了。
当年,母乙年纪尚幼的时候,官军也是采取合围的战术,妄图抄他的家,灭了他全族。
幸好,母乙的祖父祖母乙,在起兵反梁之前,已经做好了狡图三窟的准备。
那一次,也是特意在村外养的狗,救了母乙的全家和全族人,让大家有机会从事先挖好的地道,逃出了生天,钻进了大山里。
传播教义,宣扬教友互助,等势力壮大后,再寻找合适的时机,利用乡民的愚昧无知,揭竿而起。
这一整套装神弄鬼的流程,母乙都从他祖父留下的笔记里,得到了完整的继承。
只是,母乙也万万没有料到,李中易会调动几万人包围过来,想要彻底的弄死他,以及他的党羽们。
起初,母乙错误的以为,很可能是淄州的州衙那边调来的厢军而已,他心里虽慌,却并没有太过于害怕。
等到,一连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拨人,包括颇有武勇的张一乙在内,却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再也不见了人影。
就在明教众信徒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从附近各村逃来的信徒们,接二连三的把坏消息带入母乙的耳中。
“教尊,大事不好了,我们村东头来了不少官军,至少有一万人以上……”
“禀报教尊,俺们村北边有不少官军,小人估摸着至少有五千人……”
这家伙话音未落,便被气得鼻子冒烟的母乙,狠狠的一刀劈开了胸膛,“兀那直娘贼,谎报军情,杀无赦。”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直到此时,母乙总算是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官军绝对是大兵压境!
母乙从家族的教育里边,接受过应付官军围剿的记忆,他一边不动声色把信徒们整理成队伍,一边暗中吩咐亲信,收拾好金银细软,随时准备开溜。
一直伺候母乙的美貌女信徒,被吓得不轻,瑟瑟发抖的躲在桌子底下,死活不肯出来。
母乙回屋找了一圈,最终在桌子底下把女信徒揪了出来,“丽娘,官军来得人不少,我必须要走。喏,这是几贯铜钱,你先拿着用吧。等我在外面安顿好了之后,就接你过去享福。”
不料,“啊……”胸前一阵剧疼,丽娘低头一看,只见,锋利的刀刃明晃晃的暴露在眼前,随即被黑暗彻底的笼罩。
“小贱人,你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若是乐意跟我走,尚能活命,哼!”母乙拔出将丽娘扎穿的匕首,抬腿狠狠的踢打血泊中的丽娘尸身,一连踢了好几脚,犹不解恨。
“官军不过区区几十人而已,大家一起杀出去,剁碎了欺压咱们的狗官!”母乙义愤填膺的厉声呐喊着,第一个拔刀冲了出去。
冲出去一段路之后,母乙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少数几个最信任的信徒掩护之下,消失在了茫茫的原野之中。
李勇原本以为,明教信徒们不至于傻到夜间来进攻他的阵地,然而,由远处及近的喊杀声,以及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了山前的大路。
“哼,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李勇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以,他当即下令,“骑兵全体下马,并把马牵到阵后去。其余各营注意了,弓弩准备三段击,禁止任何人追杀败敌。”
钱书德就站在李勇的身旁,只是默默的倾听,却没有吱声。条令里面写得很清楚,临战时,军事指挥权属于李勇所有,身为镇抚使的钱书德并无置喙的余地。
有了明教信徒们点起的火把照路,李勇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也就起到了应有作用。
等到明教信徒们,挥舞着手里的刀枪、钉耙、甚至是木制的粪叉,冲进军阵前百步内,李勇猛一挥手,厉声喝道:“三段击,五轮连发!”
伴随着清脆着梆子声,“嗖嗖嗖……”无数只弩矢腾空而起,眨个眼的工夫,便扎入明教徒们散乱的冲锋阵线。
一时间,明教徒的阵营里面,血光四溅,冲在前面的教徒,被死神之矢,整个削掉了三层。
五轮三段击,尚未射击完毕,李勇对面的明教徒们,已经溃不成军,纷纷抱头鼠窜。
“停止射击!”李勇想了想,下达了补充命令,“所有人都必须原地待命,胆敢擅自追击者,军法从事!”
站在李勇身旁的军法官,提笔在军法文书上,完整的记录下了李勇发出的军令。
所谓军法从事,指的是,必须由军法官来执行最严厉的战场纪律,执行的依据便是军事指挥官下达的命令。
如果,军事指挥官发布的命令,与李中易颁布的条令有抵触的地方,军法官有权拒绝执行。
“李都使,请签押。”军法官记录完了军令之后,毫不含糊的将军法文书,递到了李勇的手边。
李勇一边提笔签字,一边暗暗叹息不已,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主上全都提前料到了。
等李勇签押完毕,军法官又找上了镇抚使钱书德,请他一并签押,以确认他知道军令的详细内容。
按照一般条令,临战之时,军事指挥官下达的军令,本不须镇抚使副署。只是,涉及到执行战场最严厉纪律的军令,军法官有义务提前通知镇抚使,这便确保镇抚使的知情权。
李勇下达的不许追击的命令,令躲在黑暗窥视的母乙,浑身上下充斥着绝望的无力感。
这一刻,母乙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李中易麾下的兵马,如此的强悍,他就不该杀了高柄,招惹上了塌天大祸。
只是,母乙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啥都晚了!
天色大亮之后,如果有人从空中俯瞰全局,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李家军的将士们,以都为单位,排成整齐的方阵,一步一个脚印,异常踏实稳妥的朝着盆地那边包抄过去。
在方阵的后边,是大股以都为单位游骑兵,他们手里提着长弓,或是硬弩,只要发现了可以的情况,便会以扇形展开,包抄过去。
只是,当一队游骑兵冲出去之后,必定有另一队游骑兵,及时的赶过来,填补上遗留下来的空缺阵位。
按照李中易的命令,骑兵营的所有将士们,除了堵截进山口的李勇一部之外,其余的人并没有跟随步阵方阵的步伐一起前进,反而逐步向后退却。
李中易已经抵达了盆地附近的坡顶,骑在血杀的背上登高望远,山风轻拂袍服,整个人的心情也比昨晚,好了许多!
此时的盆地里面,挤满了被驱赶来的明教信徒,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里,明显可以看见,这些明教徒已成惊弓之鸟,惶恐无助的寥落凄凉,令人倍觉心酸。
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定格在一名倒毙于路旁的妇人身上,久久没有挪开视线。只见,一名大约五岁的男童,抱着妇人的尸身,放声痛哭。
晨风中,李中易隐约听见男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在残酷的战争中,女人、老人和幼娃,永远是最大的受害者!
“来人,传我的话给廖山河,命他尽量逼迫投降。”李中易终究不是张献忠那种杀人狂魔,他不由自主的起了恻隐之心。
不大的工夫,将盆地团团包围的李家军将士们,纷纷扯起喉咙,大声呼喊道:“主上有令,除了首恶之外,降者不杀……”
然而,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山谷里突然传出嘹亮的呼喝声,“明王出世,天下光明……”
“明王出世,天下光明……”呼喝声越喊越大,随即响彻整座山谷。
廖山河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被吓惨了明教徒们,挥舞着手里的长刀,长枪,乃至于钉耙,气势汹汹朝着山谷顶冲杀了过来。
“传我将令,三段击,五轮速射!”廖山河虽然被明教徒们的反常举止给搞懵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前线总指挥官,发布反击的军令。
凡是冲入阵线前百步内的明教徒,全都被射倒了,但是,令廖山河做梦也没有料到,那些暂时没死的倒地者,居然一边捂住伤口往上爬,一边含糊不清的叫喊着,“明王出世,天下光明……”
前边明教徒倒地不起,后边的明教徒却毫无畏惧的接着往上冲,直到被弩矢射死为止。
这时候,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内,出现了一个背着婴儿的母亲,明明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然而,她挥舞着手里的一把剪刀,嘴里念念有词,脚下却丝毫未停。
李中易不可能听见她喊的是什么,但却可以从她的口形大致分辨出:明王出世,天下光明!
“滋……”杀契丹鞑子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楚雄,看着眼前这些明教徒前赴后继的悍不畏死,他情不自禁的猛吸了口凉气,“好厉害的邪教啊!”
“呀,这是玩的什么鬼法术?”廖山河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金山上的李勇连连叹息道:“如此的不怕死,恐怕连我训练了多年的合格战士,也难以做到啊!”
李家军的各级将领,以及各级军官们,从上到下,全都被明教的巨大洗脑能力,彻底的震惊了一把。
“爷……”从来不多说半句废话的楚雄,忽然伸出右手拽住血杀的缰绳,两眼死死的瞪着李中易,情绪异常激动,好象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边厢,廖山河高高的举起右手,很想下狠手,却始终犹豫不决。
金山上,李勇跺着脚埋怨李中易:“主上怎么还不下绝杀令?若是让这些疯子逃出一个,必成心腹大患!”
何大贝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李中易的神态,此时此刻的李中易,脸色平静如水,仿佛没事人儿一样。
山谷里的明教徒源源不断的往上面冲,李家军的弩矢仿佛割韭菜一样,割倒了一大片,后面又涌上来一大片韭菜,割不胜割,割之不尽!
廖山河左等右等,始终没等来李中易进一步的指令,他扭头望向盆地的下边,只见,明教徒的人头涌动,正无休无止的往上爬。
“传我的军令,将山谷里的明教徒全部杀光,一律割下首级,不许留下半具全尸!”廖山河猛的把大手往下一挥,一直等待命令的传令官起初一楞,紧接着,他鼓起腮帮子,使出浑身的力气,吹响了全面绝杀的军号。
“主上,下臣一片赤胆忠心,天日可表。”廖山河下达了屠杀令后,原本高高举起的右臂,异常无力的垂落下来,砸到腰间。
一直站在廖山河身旁的心腹亲将,隐约听见廖山河的喃喃自语,“不能脏了主上的手……”
当绝杀的军号吹响的瞬间,何大贝分明看见,李中易猛的抬起头,仰面朝天,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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