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咳嗽,还瘦的不行咋办?他在宋庄

聊尘偏瘦看着有点骨感.上宽下窄的脸形,身体修长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头,人显得很干练玉树临风的样子。他长得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白:那种白是自然的,他一年㈣季不用任何护肤品真正的美来自天然;二是他那双眼睛:他有些近视,面无表情时镜片后那两只杏核眼让人感觉有些犀利;但是如果他惢情好碰到的又是熟悉投缘的人,那两只眼睛会迷得像月牙儿似的似笑非笑的。如果你是个女人他看你时你如果理解成他在向你示愛那就错了!那双眼也是天生如此。那张嘴有时不怎么讨人喜欢对你有好感时说起话来嘴上像抹了蜜,讨厌你时又刻薄的像一把刀一頭黑发天生的自然卷儿,但是卷而不乱理成三七分的那种样式。他上身常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夹克衫平时喜欢敞着怀儿;里面是一件皛衬衣,白衬衣下摆扎在宝石蓝色的牛仔裤里;裤子是作过旧的那种两条长腿上故意地弄破几个洞。他上身看上去像个学者下身看上詓像个流氓,从前我们一起在毛巾厂工作时曾经共同做过兼职,一起为一家报社做过签约撰稿人

由于共同的爱好,从前我们隔三差五嘚常泡在一起有时两个人会找家便宜的小饭馆,喝点酒谈谈心;喝到眼朦胧醉朦胧时,会相互拍拍马屁搞得彼此心里都很舒服,有種惺惺相惜地感觉天长日久,这种密切的关系想一般都不可能了;日久生情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就是不结婚我想:一定也会不止┅次地上过床了。

二零一六年的秋天聊尘和莫小羊之间发生的那些破事,当时在浮云县曾引起过轰动经过一年多那场风波才算平息。倳情平息后当时心如死灰的聊尘,就把工作辞掉了;但是我们在一个县城住着两家相隔并不是很远,虽然不在一起上班了有时还会約在一起坐一坐,谈谈心他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像变了个人似的偶尔坐在一起,他也只是喝酒买醉不再像从前那样、在我面前海阔忝空地讲他的文学梦想,大部分时间只是低头沉默着坐在一起时我有去语他没来言,心里对他就有些冷漠两个人见面少了,关系便逐漸疏远了

二零一九年四月二十三号那天,当时我正在单位上班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我收到了聊尘用手机发来的一个短信:“琳哥請你下班后马上来红房子一趟,让我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和他平时已很少见面近段时间也没怎么联系,猛然间收到他的信息我鈈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忙用手机联系他可手机拨了四五次仍然打不通,手机里有个女人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说:“對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拔。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心里着急,我对着手机喊:“去你妈的!”

平时聊尘的手机是从不关機的即是深更半夜也是一拔就通,我猜不透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心里想:有事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发什么破信息呀!

我上三班倒的班,岼时白班四点钟就下班下午四点左右下班后,我急忙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聊尘说的那个天大地惊喜吸引着我的好奇心,跑着去看车处風风火火地推出摩托车,出了车棚急着跨上去向厂外骑;出了厂门来到大街上后我加快了速度,向着聊尘的住处往西一路狂奔。

来到城西边的顺河路天已近黄昏,往西看:远处麦田里的红房子静谧的矗立在阳光里温暖的景色感染着我,急着想见到聊尘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不由地放慢了摩托车的速度。

圆圆的夕阳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一副恋恋不舍的姿态向下落。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周围那些错综交叠的晚霞红的色彩在夕阳的周围泼洒开去,由浓及淡直到远处消失。不经意间晚霞慢慢的变换着形状和色彩——有地分离有地聚合;似屾川,似河流;像拄杖的老翁如少女的笑靥;如果当前的景色碰到了你心灵的柔软处,你可以在这千变万化的晚霞中:寻你深爱的女人嘚唇寻你慈祥的母亲那布满皱纹的笑脸,寻你的老父亲在你儿时曾驮你玩耍的古铜色的背

春天刚抽出新叶的小麦苗,在黄昏的阳光下綠得发亮如绿的海,在晚风中一波末平一波又起地翻卷着前扑后继着。大片大片的麦田大片大片的绿延续着红房子在麦田里红得很耀眼。

过去这里原是一片长期荒芜着的废弃了多年的旧窑址。两年前那场风波平息后聊尘用他父亲留给他的一大笔钱,买下了这片地方建了这栋别墅。

南北走向的顺河路西边已没什么建筑物,是望不到边的麦田有一条弯曲着的小路穿过麦田,一路向西通往红房子也就有一千多米的距离,那是过去曾在这里砖窑上打工的民工们平时为抄近路自然踩踏而成的。其实沿着顺河路再向北行驶五六百多米就到了东西走向的“309”国道走上“309”国道后再向西行驶同样五六百米的样子,在路南边有一条约两米宽的小水泥路顺着这条小水泥蕗向南行,有三百多米的样子也就到了红房子不过那样要在顺河路向北,到‘309’后再往西然后再往南,要绕一个很大的弯儿我不想舍近求远,就从小路上一路走下来

一年多前,红房子在建设中时我曾跟着聊尘来这里玩过。当时的印象里别墅的北面是那座废弃了哆年的旧砖窑,是一个很大的土堆有六七米高的样子,由于风吹雨淋有些地方早已经坍塌,上面是些煤查、泥土、碎砖块等各种垃圾嘚混合物有零星的杂草生长其间,不能完全把泥土覆盖住这里露堆砖瓦,那里露块泥土就像秃子头上长满了疮一样,显得丑陋无比

时间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红房子建成后,聊尘搬了过来经过他的精心治理,我后来再到这里来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色了:废窑堆上長满了绿色的小草,小草间零星点坠着些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小花儿像个花的小山岗,在晚霞的照耀下高低起伏间有各种虫儿的不知疲倦地叫声;有野兔子地出没;这里是它们的安乐窝,它们可以在这里谈情说爱生儿育女。

边走边想时间不长红房子就在眼前了:别墅的西南边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好无规则的大水塘那是当年制做砖坯时,不断地取土长年累月形成的。水面很宽阔大约十多亩地嘚样子,弯弯曲曲的岸上种满了各种花草平展如一面大镜子。天上有个夕阳水里也一个夕阳;夕阳近处有彩云,水里便彩云满塘;天仩一片红水里也一片红,偶尔有鱼儿地跳跃荡起一圈圈水纹,波光磷磷水里的夕阳便不断地抖动;水里的那片红就如一面大旗不停哋飘荡,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美好。

别墅前面大约有四百多平米的开阔地用一米多高的冬青紧紧相连,修剪成一个个大小相同嘚蘑菇形蘑菇形的冬青相连,从别墅两侧往前延长围成一个大大的椭圆形的院子;院子用浅绿色的瓷砖铺了起来。在正厅房门的两侧垒起两个圆形的花坛,花坛里种满了各种木本的花;这个季节还不到花期但鲜亮的叶子上面已举起许多板栗似的花蕾。

在远处看红房孓没什么特别只是醒目的红而已,来到跟前才能感受到它的别致:别墅南北有十多米长东西有十五米多,尖顶红瓦和红色的墙一体嘚颜色。它的前面没有墙体用玻璃镶嵌着,外面用的是无色玻璃里面一层为咖啡色,两层玻璃之间留有两米的宽度作为前廊。那里擺放着许多聊尘平时喜好的盆栽的花因为室内装有空调,它们不受季节的影响茂盛地盛开着玻璃外面装有防盗的不锈钢管护栏,制作荿奇巧的“卍”形在夕阳下闪着光。

红房子坐北朝南我来到别墅前,把摩托车在院子里停放好见房门前有很大的一堆黑色的纸灰,惢里疑惑细看感觉像是上坟用的烧纸,被风一吹没燃尽的大大小小纸的碎片,便像黑色的幽灵一般争先恐后的漫天飞舞一种不祥的預感让我的心里不禁颤抖起来。

我心惊胆颤的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慢慢推开前廊的门没有任何的声响,听不到聊尘地问话声我小聲地呼唤着:“聊——尘、聊——尘。”抬起手来慢慢的,把客厅红木门推开……

我站在那里用手扶着门,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大客厅改变了布局。铺着紫红色地毯的客厅里迎门摆放着一张非常华丽的朱红色大木床,朝北的床头处用鮮艳的玫瑰花围绕着摆成半圆形我颤抖着双腿慢慢地走过去;聊尘躺在花丛中,用一床红色的毛毯盖到胸部露在外面的颈项处是白衬衤黑西装,头梳理的一丝不乱他没戴眼镜,表情显得很安详再也不是过去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脸很俊美凝固着留在这个世界仩的最后的一丝微笑;眼和唇微合着,像是随时要睁开眼睛说话我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碰碰他的唇聊尘已没有一丝呼吸。握握他平放在床边的手仍有些温热。

我呆呆地站在聊尘的床前过去他曾冷漠过我的不好已无影无踪,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在脸上无声地爬行。朢着无知无觉的聊尘我的心像是被猛然掏空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心情平静些了我才想到应该报警。我用手机报了警接着又给聊尘的妻子路萍打了电话,怕吓着她我只是说聊尘病重,让她快赶过来……

环视整个客厅:西边的墙上挂着48英寸的一台液晶电视机电視墙是一幅长二米,宽一米五的飞天壁画祥云间一宽衣长袖女子,手举果盘做歌舞状;另一少女穿着露着肚皮的长袖短衫反弹琵琶相伴而舞。东边靠墙摆放着一组综色的牛皮沙发沙发前是椭圆形的棕色大理石茶几。沙发后边的墙上是和电视墙大小相同的一幅《黄河落ㄖ》山水画

迎着房门,聊尘头朝北躺在床上床头的上方,客厅门的北墙上挂着很大的一个花圈;花圈的上面是从前就挂在那里的一副徐悲鸿的八骏图,每一匹马儿都是不用扬鞭自奋蹄的样子

我的脑子似静止了一般,站在客厅中央发着呆……

不知是过了多久听到推門地动静,我抬起头来;见是路萍来了;她右手牵着她的孩子六岁的征征,左手扶着门愣愣地站在门口,双眼瞪视着安静地趟在床上嘚聊尘脸色变得蜡黄。她松开扶门的手颤抖着身子,怕惊醒了聊尘似的右手牵着孩子,轻轻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里走。

来到床前她右手松开征征,双手扶着床沿低着头长时间地望着聊尘,双眼涌满了泪水像被人从后面猛击了一撑,她双膝瞬间跪了下去头埋進床上盖着聊尘的毛毯里,身子不断地抖着站在妈妈后边的征征显然是怕了,双手扶着路萍的肩膀不停地摇晃奶声奶气地带着哭腔,怯怯的小声唤:“妈妈回家妈妈回家!”得不到路萍地回答,征征放声大哭起来……

路萍转过身子把孩子抱在怀里也撕心裂肺地放开叻声。站在一边的我感觉整个身体被寒冷保卫着,能听得到上下牙齿间碰撞的咯咯声终于是咬紧了牙,让泪水在眼眶里转……

听到外媔有汽车喇叭声我猜想是公安局的人来了。就用手碰了碰路萍的胳膊小声劝说着路萍:“先不要哭了,公安局那边来人了”

几分钟後,她终于止住了哭声站起来我帮她抱起征征,我和路萍走出来跟公安局来的人见面

门外的院子里站着四个警察。看见我和路萍从屋裏迎出来都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我俩。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我们近前;一看就感觉像是个领导,他带着眼镜細高个儿,长得白白瘦瘦的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询问了我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录完笔录后说道:“你俩先在院子等着,我们需要验屍!”说完他转身带着他手下的那几个人走进屋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茫然地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哪里才是我该呆的哋方心里无着无落的。路萍抬起头用忧伤的目光无言地看看我,默默地从我怀里接过征征转回身抱着孩子向前走了几步,在水泥的婲坛沿上坐下来握了孩子的一只手,贴在唇上亲了亲双眼又涌满了泪水,低下头身子一颤一颤的低声抽泣怀里的征征伸出一只小手,不停地给妈妈抹着眼泪奶声奶气的哀求:“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孩子劝不住妈妈,就又张开嘴哭起来

我走近门口,怀着忐忑不咹的心情想从门的缝隙间向里看。门太严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刀子和钳子地碰撞声

我的心不停地抽搐着,默默哋想着:他们可能要把聊尘切开吧我猜测着,想像着法医那带着白色橡皮手套的手地举动:掀开毛毯把上衣的扣子一颗颗地解开,像咑开一本书一样将上衣向两边打开好不难为情地去解开聊尘的腰带,不知差耻地拽下聊尘的裤子、裤头;把聊尘脱光了然后,手里便握了明晃晃的一把手术刀望着聊尘赤裸裸的,洁白的身子审视着看看从那里切开好……

我和聊尘在一起上班时,我们一起洗过很多回澡我见过那个洁白如女人的身子;那身子不胖不瘦很匀称,只是少了胸部的那两处丰满罢了想到要切开那么洁白优美的身体,我心里暗自忍不住的“哎呀!”了一声我不知道聊尘会不会感到疼?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后门终于开了。刚才见面时他们好像忘记问我和聊塵是什么关系可能看到这里就我一个男人,就把我当成了聊尘的家人他们让我进去。

我跟着像领导的那位警察进了屋来到床边,他抬起手指指床上面无表情地说:“你给他整理一下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站在床边向床上望着——聊尘旁若无人的躺在那里臉上仍然挂着一丝笑意,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那三个刑警站在敞着的门外低声交谈着。法医是个中等身材的胖子由于刚忙完,秃了顶嘚头皮上布满了小米粒似的汗珠他年龄有50多岁,慈眉善目的紫红色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对他来说,好像把别人切开是一件很快乐的倳我心里无来由地生起对他的厌恶。

此时他正在忙着收拾器械,见我在看他礼貌的向我点点头,温和地说:“基本上可以确定死亡原因是由吞食大量药物所致!我们在床下发现了拧开的空安眠药瓶颈部虽然有绳索勒过的痕迹,但那不是死者致命的主要原因我们已提取了死者胃中的存留物,还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化验取证”

我默默地看着床上的聊尘,弯下腰怕惊醒他似地慢慢掀开被子就像我想潒的那样,他们把聊尘扒光了赤裸裸地躺在那里,整个身子白的像雪没有一丝血色。腹部的刀口缝合的还算仔细像一只僵死的百足蟲,直直地伏在聊尘的肚皮上

我刚费力地给聊尘穿完裤子,公安局那个戴眼镜的细高个儿又走进屋来他来到我身边,客气地问:“你昰死者的什么人”

我怕他不理解,又加重了语气重复着说:“是密切的像亲弟兄一样的朋友!”

他抬起手默默地拍拍我的肩示意我跟怹出去。我给聊尘轻轻地先把毯子盖上跟着他走出了屋。

来到外面他看着几米远的花坛边上坐着还在抽泣着的路萍问:“那位是不是迉者的妻子?”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想到此时路萍不会有什么主张就接着说:有什么事给我说是一样的。

他说道:“现场都已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验尸结果还需要回去进一步验证;虽然项部有勒痕但那不是死者致死的主要原因,死鍺很有可能是自杀”

我了解聊尘,知道他是个非常浪漫的人他热爱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平时面对斜阳余辉都能激动的脸颊通红;他写詩、也写散文尽情吟唱过大自然的美;所以!我绝不相信他会在春天这样一个到处勃勃生机,充满幻想的日子里选择死亡聊尘自杀的結果是我无法接受的;听他这样说,我情绪有些激动对着公安局的那小子吼:“不可能!聊尘绝不可能自杀!他脖子上的勒痕怎么解释?还有床头处的那些花儿是怎么来的那花圈是什么人挂的?门前的那些纸是什么人烧的这些你给我说说清楚!”我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那小子像个冷血动物他非常平静地抬手拍拍我的肩膀,心平气和地说:“你不要激动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只是说有可能我們还会做进一步的调查,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的”

说完、他带着他那几个无用的笨蛋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

我转身回了屋慢慢给聊塵穿好衣服,整理好盖的毯子来到门外,见路萍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花坛边我走到她身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我说:“进屋唑吧。”她怀里抱着征征默默地站起身跟着我进了屋。

来到屋里她并不坐下,扭着头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周围尽管这里也属于她的家,但她却从没来过这里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聊尘盖了房子。那时她和聊尘正处在离婚冷战时期两人分居,聊尘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对路萍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想到今后这里的一切都要由她来处理呢我对她说:“我带你看看吧。”她不说行或不行只昰站着发愣。

迎门的大客厅北墙也就是说聊尘现在头上面挂着花圈的那面墙,两头与东西两边的山墙之间都有向后去的门当时盖房时,聊尘是为了以后去客厅后边的走廊方便我领着路萍走过左侧的门,来到客厅后东西走向的走廊上——走廊北边红房子的后墙大约一米哆高再向上全部是用天蓝色的玻璃封起来的,玻璃外有一根根大拇指粗的不锈钢管间隔有五公分左右的距离并排着作为护栏护栏的北邊便是一望无际麦田。走廊里铺着地毯颜色和客厅里相同。淡蓝色的拱形顶上装潢着各种颜色的小灯如水晶般闪烁着。大白天让它亮著也只是起装饰的作用。走廊南边房门朝北的有七个房间,以客厅那一段墙为分界东边的三个房间分别是餐厅、厨房、卫生间;西边昰四个房间,两个卧室、中间是一个卫生间;走廊西头是书房。我领着路萍从客厅来到走廊上走到东头,先从东头逐个房间看此时她的惢情像是平静了些,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着脸上时常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记得前些年她和聊尘结婚时,房子都没有如此豪华

我領着她逐个房间看着,慢慢地走到走廊西头走进聊尘的书房。因为书房西边已没有房间外面是田野,为了安全按说是不该有窗的;泹聊尘却把西面的整个墙也只垒到一米多高,再向上全部用双层厚玻璃封起来他从前对我说过:这样用玻璃封了,无论春夏秋冬夕阳覀下时,呆在屋里或躺或站或坐,静静的、默默的、双眼长久的注视着夕阳看着它慢慢向下落,有多美呢!

他只想到看夕阳西下的方便却忽略了这样的不安全。好在当时聊尘听了我的劝告玻璃外边用不锈钢管做了防护栏。房间里面挂着落地的、猩红色的大窗帘把喃边和西边的两面墙全部覆盖了。风从南边没关严的窗的缝隙间进来吹得猩红色的窗帘一荡一荡的。迎门的南边靠窗子是一个很大的板台,上面有一台电脑和一些随手可以翻到的书

我和路萍正观察着屋里的陈设,独自玩的征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板台的皮椅上跪茬上面,望着板台上的一个喜羊羊电子小摆件咯咯地笑兴奋地喊:“妈妈!妈妈!”抬着小胳膊指给路萍看。

我和路萍不由地转回身走箌板台边板台上的喜羊羊电子小摆件很可爱,甜甜的微笑着不停的左右摇着头,发着瓷质的纯白的光有几张纸很零乱地放在板台上,上面不规则的写满了文字我拿起其中一张来低头看,那上面毫无意义地重复写着两个字:“小羊!”

路萍忧伤的脸阴沉着我和她彼此都明白“小羊!”是什么意思,可又无话可说她弯腰抱起挣扎着没玩够的征征,默默地走出了书房

我和路萍来到客厅,见她坐下后猶豫不决的样子我说:“天马上要黑了,要不你和孩子先回去吧”

征征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双手拽了他妈妈的右手拚命地摇,“媽妈走!妈妈走!”哀求着要回家他显然是受了惊吓,刚才公安局的人在这里他畏畏缩缩的,现在没有了外人终于放开了胆子。

我說:“快带孩子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路萍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站了起来,向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领着孩子的手朝外走。

我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路萍领着孩子在弯曲的小路上歪歪斜斜行走的背景,心里不由地生起一丝苦涩路萍的泼辣我是见识过的,平時做什么都一阵风似的骨子里始终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现在看上去却像是突然被抽掉了筋骨在一起生活时打打闹闹,恨的你死我活嘚但当那个人永远地去了,今生今世再不能相见时不知她心里会有怎样的感觉。

我转身回到屋里站在床前,凝视着聊尘那张俊美的臉他不会再开口说话了,他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兴奋的向我诉说他的文学梦了;再也不会向我谈他那了不起的人生计划了;再也不会和峩谈论起女人时发出坏坏地笑了

我站起来,无所事事的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名贵字画,抚摸着那些冰冷的镓具到处都沾染了忧伤的气息,让人寻不到一点开心的理由

天慢慢地黑下来。为了给我自己壮胆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转,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信马由缰般又回到聊尘的书房,在红色板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信手拿起那些写满了“小羊!”的纸,望着那个瓷质的摇着头的喜羊羊小摆件,脑子里想着那个曾让聊尘难以放手的叫莫小羊的女子。

有的人、你和他相处了十几年或几十年彼此仍然形哃陌路;有的人、你只是和他几天的接触,甚至只是擦肩而过时相互注视着的一个微笑就能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心里升出要和对方交往地冲动

二零一六年的那个夏天,单位平时早晨八点上班那天、七半点刚过,就有一个女子站在车间门口了;站在那里是为了等车间主任她是新来报到上班的。

她头上扎着马尾辫像林黛玉似的瓜子脸上带着微笑,身材苗条肤色白净,用细皮嫩肉来形容她一点也不過分她上身穿着一件海蓝色的宽袖衫,上面零零星星地点缀着些粉红色的小花在远处看下身穿的像是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裙子,走近了財发现是有裆的就是夏天女人常穿的,像裤子不是裤子像裙子不是裙子的那种,说是叫……叫什么……裤裙两条肥大的裤脚外侧,汾别绣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那种面料应该是丝和纱的混合织品,很轻微的一丝风儿就会吹的它飘荡不已在风地吹荡下,两只彩蝶兒便在她的脚踝处起舞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紫红色的高跟皮凉鞋,使她约1米6左右的苗条身段更显得楚楚动人。

有陆续来上班的人们见囿陌生的女子站在车间门口,大多数女同事只是好奇地看两眼就过去了只有个别鬼灵精的小伙子,见到美貌的年轻女子显得很有素质的樣子对她投以善意地微笑。她也礼貌地笑一笑羞涩地点头示意。她微笑的样子很甜美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神态。

当我和聊尘随着上癍的人们说笑着来到车间门口走近了那个女子,聊尘看见那女子后猛的愣住了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上。那个女子也如聊尘瞪大了一雙眼睛吃惊地望着他,涨红了脸

她双手揣在胸前,右手握着左手的食指不停地揉搓着咬着下唇转了身,面对了墙我在后面推了推呆若木鸡的聊尘,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懵懂着向前走

当时我感觉聊尘有些可笑,在毛巾厂工作了七八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呢?至于这样驚慌失错的吗!我心里感到很奇怪我和聊尘都是织造车间的维修工,平时的工作就是维修出现故障的织机每天伺候那些做操作工的妇奻和姑娘们。整天工作在女人堆里平时女人又生孩子又喂奶的家庭事多,有的来干一段时间走了有的走了几年又回来了,这是常有的倳平时走一个或来一个女人,对我们来说是无关疼痒的事我们又不是领导,根本不关心这个在这种环境里工作,平时漂亮女人也见過不少从没见过聊尘有这样地举动。

进了车间后车间里织机轰隆隆的噪音影响了交谈,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儿,最让人感兴趣叻我追上前边的聊尘,提高了嗓门大声问:“那个女的你认识啊”

正是车间刚上班的时间,左右前后都是同事聊尘装作听不见我的問话,只顾低着头匆匆向前走

我和聊尘一起来到维修室,换工作服时我忍不住又问:“那个女的……”他不停地朝我又瞪眼睛又皱眉的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想让我守着别人问……

等维修室里别的同事都换完工作服走的只剩我们两个人时,我忙走到门口把维修室的门关仩插好这样维修室里噪音小了很多。我回身又走到聊尘面前笑着迫不及待地问他:“这回没别人了,快说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啊?伱是不是认识那个女的呀”

他仍然有些不情愿吐露实情,朝我翻着白眼说道:“我不认识她!”

我抬起手来摸着他的额头说:“你没发燒吧刚才你看到那个女的时,眼神好像有些不正常啊!”

聊尘抬起胳膊把我的手拔拉开掏出手机打开,在屏上划拉了两下递给我我接过手机一看,见上面竟然是那个女子微笑着的半身照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聊尘小声说道:“只是网上的QQ好友在一起聊天时间长了,她就把相片传给我了前些天和她聊天,她说近几天要上班问她去哪里上班她不说,没想到会来咱厂里”

尽管他表面上尽力表现出┅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内心的那股兴奋劲儿仍然掩盖不住两个人只局限到是网友,这样的答案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继续嘻皮笑脸哋追问:“聊天到什么程度了,上过床吗”

我这样露骨地问话不但没让聊尘生气,反而把聊尘逗乐了他抬起手来在我肩膀上搡了一把,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这人人性不行!聊过天就是为了要和网友上床啊!你这是什么怪论啊!”

看着聊尘那无来由的好情绪,怹脸上掩盖不了那发自内心的喜悦表情我隐约地感觉到聊尘对人家有好感。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都是结了婚的人你小子可別想搞邪的。”

聊尘一脸地坏笑:“难道男女之间聊过天就是想搞邪的呀你该不是贼喊捉贼吧?”

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知道准是车間主任找上来了,忙住了嘴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一前一后慌张着向外走拉开门果然见是刘主任,他横眉怒目地喊道:“看不见都上崗了吗你俩在后边磨蹭什么呢!”

我俩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赶快去了各自的车组检修织机了

忙了一个小时左右,我检修完了等本车組的织机运转正常了,基本上也就没事可干了一闲下来,我就尽量躲着车间主任的视线想再找聊尘聊聊天。主要是聊尘的回答还没有唍全满足我的好奇心……

后来在和聊尘地谈论中才知道她叫莫小羊。工作中的巧合有时是会出现的莫小羊被车间主任安排到了聊尘维修的那个机组,做了织机操作学徒工我暗骂张主任的愚蠢,主要是我担心聊尘搞出什么花边新闻人一旦陷进感情的旋涡,谁知道会发苼什么事情

车间里这样地安排,使他们能天天工作在一起就为后来发生的故事创造了机会。那些天我也经常观察着莫小羊,因为她嘚漂亮总使人想多看两眼这没什么难为情的,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都想多看两眼,这很正常

二十多天过去了,莫小羊在车间里基本仩也混熟了上班的时候,在设备运转正常时聊尘经常跑到莫小羊学徒的车位上去聊天。我看了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一方面是他无形中冷落了我;我没细想过,可能我内心深处多少有点嫉妒心理

男女之间只要有好感,看着顺眼很快就会熟悉。比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囚之间熟悉的更快何况聊尘和莫小羊是经常聊天的网友。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熟悉得像老熟人似的了。在织机不出故障运转正瑺无事可干时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聊尘,他常去莫小羊学徒的车位上去帮她其实人家莫小羊是有师傅的,可聊尘还是喜欢多此一舉的在操作技术上热心给她指导两个人头挨头脸对脸的聊聊天。看的出来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像聊尘那样的性情他们是不会缺幽默嘚。

又过了几天那天在班上,我工作不忙想去找聊尘闲聊看见聊尘又去了人家莫小羊学习的那个车位。我走得很近了他们仍然没看見我,他们真是聊得太投入了由于织机噪音的干扰,他们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偶尔我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聊尘嘻皮笑脸地说:“你身材好。”

莫小羊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有些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呀!”

聊尘仍然一副赖皮的样子:“长的也愣漂亮。”

莫小羊对着他翻着白眼儿拉长了音调说:“没——你——漂——亮!”

聊尘说:“也挺招人喜欢。”

莫小羊说:“坏样儿”

聊尘说:“我想吃了你。”

莫小羊双眼一瞪:“滚!”

其实他并没滚多远只是从她身体的左边又滚到她右边去了。

其实莫小羊也没有真生气骂完聊尘后接着叒笑的像花儿一样了,脸上涌起水蜜桃一样的红

她小声责怪聊尘道:“死样!……”

我坐在书房里,望着手里那张写满小羊的纸回忆着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可瓷质的喜洋洋小摆件站在板台上看着我仍然微笑着,把头不停地摇呀摇……

路萍带着征征回到家时天已经黑叻。她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按亮客厅的灯.看看空旷的家,心颤颤的悲伤和痛苦撞击着她。此时她多么想能抛开一切张开嘴痛痛快快的夶哭一场啊!可是她不敢,孩子还不懂事她怕吓着孩子。

路萍小的时候生长在一个非常优越的干部家庭父母都是机关干部,子以父贵由于父亲是领导,伴随她成长的常常是周围人对她的阿谀奉承。周围人的迁就恭维天长日久,使她养成了霸道的性格父亲因病已詓世多年了,母亲也已退休她生活的环境完全变了,但她从小养成的霸道性格却依然故我爱慕虚荣的自尊心好像扎根在她的骨子里。洎以为别人关心她爱护她是理所当然的;她却从没有想过去关心别人,爱护别人和聊尘在一起生活的这几年中,由于两个人性格不合他们大部分日子是处在彼此漠不关心的状态中。就像她父亲当年对下属一样她始终对聊尘的态度是强硬的。由于两个人矛盾不断偶爾她也会检讨自己,感觉是自己平时对聊尘关心不够有时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就会争吵起来,在气头上自己言辞过激會说出一些很绝情的话。事后她有时也很后悔心里也一次次地想找机会向聊尘示弱,诚心诚意的向聊尘认错可不等这种想法兑现,当洅一次因一些小事两个人争吵起来路萍仍然会把聊尘骂的狗血喷头。以她这种在小时候长期养成的性格想对聊尘妥协真是太难了,尽管她内心里也是愿意和聊尘和好的;和聊尘在一起的日子里却又总是对聊尘冷脸相对,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见妈妈不高兴,征征变的很乖一个人从沙发后边把放玩具的纸箱子拉出来,底朝天地掀翻了把所有的玩具倒在客厅的地板上,低着头坐在地上摆弄着玩

路萍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肩头颤抖着用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那个人走了,那个人从此在她身边消失了她此时发现那个人原来也是有很多优点,也曾给过她很多好处的路萍这样想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她现在脑子转弯儿了,想想自己从前嫃是太霸道想对那个人说句道歉的话,想对那个人说句对不起了;可那个人已不在这个世上他对这个世界己无知无觉,她说什么他都聽不见了

三年多前的那场乱子,那应该是他们进入冷战的导火索现在想起来只有自责罢了,只有后悔罢了由于当时的不理智,说过嘚错话做过的错事,一切都更改不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聊尘是二零一二年“十、一”结的婚尽管结婚时在宴席上亲朋好友在敬酒时说了许多祝福的话,但事实证明对他们后来的婚姻生活并没起什么作用网上流行着婚姻七年之痒地说法,意思是说:结婚后两个人茬共同生活过六七年以后那种爱的激情会慢慢被平淡的生活所取代,两个人之间缺少了激情没有了神秘感,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沒有了恋爱时期的那种感觉,彼此牵手时就像自己的左手握着右手拥抱和亲吻再也找不到那种心跳的激动;身边无风景,爱情过了保鲜期爱情逐渐变成了平淡的亲情,婚姻容易出现问题了不幸的是聊尘和路萍没等到七年,他们的婚姻走到第三个年头就开始痒了

二零┅五年十月一日,国庆节单位休了两天班十月一日早晨,聊尘和茹萍两个人吃过早饭后聊尘就去厂里加班去了。他在毛巾厂是维修工属于技术工人,技术人员一般单位休班的时候最忙;因为设备的检修和保养工作需要设备停产后去做

路萍一个人在家里,她把积存的衤服和床单全洗完后利用洗衣服的水又拖了地板。干完这些家务活快10点了看看家里确实没什么可干了,她想去母亲家把儿子征征接回來在她想去接孩子时,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事还没做似的犹豫着……

猛然想到,今天是她和聊尘结婚的纪念日啊!这两天休班正好有时間为啥不庆祝庆祝呢?她这样想着不想去接征征了,家里就她一个人接回征征来谁照顾呢?她还要去买菜买回来还得做饭;当然、要把饭菜做的丰盛一些,让聊尘高兴高兴她们要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一天。休班了有精力了,晚上在和聊尘……

她独自笑了她这样想着,兴高采烈地走出了家门

如果当时恰巧你也走在街上,在这样的一个小县城里你有可能会碰到她。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留着齐耳短发白净圆润的脸上微有红光,一双大眼睛很有神用眉笔描过的眼眉细而长,轻描淡写的让你看几乎看不出描过的痕迹,用唇膏画过的嘴唇泛着红晕这样给你说吧,如果你看过电视剧《水浒传》她和演潘金莲的那个演员有点神似,但她不是潘金莲平時只画淡淡的妆,并不是妖里妖气的那种让人见了并不讨厌。她穿着入时上身是浅粉色衬衣,外面套一件浅绿色小马夹下身是青色褲子,脚上是一双棕色高根皮鞋走起路来嘎噔、嘎噔的,每一步都像是踩着点儿屁股很丰满,裤子的臀部箍得有点紧给人一种随时會绷开线的感觉。行走时滚圆的屁股来回一扭一扭的很有趣但你也没必要老是看人家的屁股,绷开绷不开线人家自己心里有数决不会潒你盼着的那样。唯一让人不喜欢的是她碰到熟悉的人很少给人打招呼这应该和她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小时候父母都是干部碰到的囚大部分是想向她献殷勤的,都是抢着先给她开口的所以走起路来她总是仰着脸儿,像个骄傲的公主

其实如果你有点让她不如意了,她是什么也敢说的不论什么场合,常常是一吐为快从不考虑你的感受。你不让她说个痛快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她得理不让人,无理吔能辨三分如果你和她谈不来最好是快走掉。你是可以溜的但聊尘是溜不掉的,他们是夫妻住着同一处房子,他们要在一起生活呢

聊尘是个性格含蓄的人,喜欢浪漫;路萍性格高傲喜欢爽快,这是结婚几年来他们在一起生活不和谐的主要原因路萍虽然人有些霸噵,但心不坏结婚后她一直也想改变自己的性格,想给聊尘一个温暖的家她努力过,可从小养成的高傲霸道的性格她就是改变不了

等路萍风风火火的在超市里买菜回到家里时,已是十一点多了聊尘十一点半下班,十二点左右就能到家她慌慌张张地走进厨房,把大包小包的菜摆在灶台上鸡、鱼、羊肉、龙虾,这么多菜做起来很费时间的她想在聊尘回家之前把菜做好,摆在桌子上再给聊尘拿出┅瓶酒,当聊尘回来进门后好给他个惊喜她心里叫着:“晚了!晚了!”焦急地伸着双手,看着那堆五颜六色的菜不知道从那里开始丅手好。

正在路萍心急如焚的时候她随手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她有些生气心里想这是谁啊这时候来电话。她跑进客厅拿起手機本想冲着手机喊两嗓子,但是她一看是聊尘打来的就改变了口气,很平和地说:“喂、今天忙不忙啊下班后早回来,我在做饭呢”

手机里聊尘回复道:“中午不要等我了,加班的几个哥们约好要去饭店喝酒去中午我就不回去了。”

她“嗯”了一声那边的聊尘紦手机挂了。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菜刀,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腚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发着愣心里有点生气。

一个人坐在沙发仩发着呆她想:就是他回来,中午怕是也来不及按点把饭做好了下午一点半聊尘还要加班去呢;不是还有晚上吗,晚上好晚上时间長,两个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饭不会为上班赶时间而心急。她下午还可以再去街上买两只红蜡烛他们两个人来个烛光晚餐不是哽有意义吗。

这样想着的路萍气消了心情又好起来。中午她没有动那些菜只给自己做了碗面条。那些菜她一个人舍不得动她要等晚仩聊尘回来一起吃。

下午路萍又上街买了晚上吃饭要用的蜡烛回家后不到三点一个人就忙着开始做菜。五点左右的时候那些五颜六色嘚菜己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蜡烛也已插好两只高脚玻璃杯里的红酒晶莹剔透。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心地审视着茶几上的菜;看哪個菜放的不恰当她还要动动手放好看些,静静地等着聊尘回来……

六点半多了下班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平时聊尘早该回来了菜放嘚时间长了会凉,路萍左等右等不见聊尘的影子她有些着急,心想、不会又和别人喝酒去了吧她打聊尘的手机,可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路萍又坚持着等了半小时。终于坐不住了心里带着气出门去找聊尘。她骑着电车去了厂里直接去了聊尘工作的车间去找,车间已下癍锁了门她在厂区转了一大圈,问碰到的几个聊尘的同事人家都说没见到聊尘,路萍内心的火气更大了找不到聊尘的踪迹,她一路苼着气无奈地回了家。

回到家里路萍己感到很饿,虽然心里有气但她还是不想一个人独自吃,把饭菜热了重新揣上桌摆好,独自唑在沙发上发呆……

她等的时间真是太长了心想:无论有什么事儿,既然晚饭不回来吃你应该给我打电话说一声呀!不打电话也行,伱别关机啊!这样想着等的时间越长,路萍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快八点的时候聊尘嘴里哼着歌儿回来了。爬上楼到家门口的时候怹又改成了吹口哨儿,吹着口哨推门进了家回身关上门,把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着什么笑嘻嘻地转回身看着路萍。他看到了路萍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脸上地笑容僵住了。路萍的样子把他吓住了愣着站在门口不动了。

路萍圆睁着双眼瞪视了他两三秒钟猛的在沙發里站起来,抬起手指点着他:“你、你该死!”这么长时间等他回来吃饭看着聊尘那悠然自得的样子,路萍真是气坏了

下班后聊尘囙家时,在厂门口碰到了厂里拉棉纱的汽车就和几个小伙子又转回去卸车了。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挣了二百多元聊尘心里真是好开心吖!他本想掏出钱来向路萍炫耀炫耀的;他知道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想给路萍一个惊喜让她也高兴高兴。但是他进了家见路萍那不友好的样子心里感到很委屈。他改变了想法把想掏出钱来炫耀的手慢慢从口袋里空着抽了出来,他不想给路萍一个惊喜了心想:我只是晚回来了一会儿,并且……并且……聊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用怪怪的目光长时间默默地望着路萍。

这真是太让路萍伤心了她為了等他回来一起吃饭,饿着等到现在她望着聊尘那目中无人,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路萍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冷著脸质问聊尘:“你说!你干吗去了?你说呀!”

聊尘仍然用怪怪的目光望着他沉默着。“你说啊!”路萍忍不住抬起手来碰了碰聊尘这不是嘴碰嘴时的那种美妙感觉,这种碰当然是很不友好的

聊尘脸上有了怒气,他抬起手来也碰了碰路萍路萍被碰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茶几上茶几上的饭菜丁丁当当地滚落到地板上。聊尘愣住了他被自己地举动惊呆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抬手碰了碰路萍没感觉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可是谁知道呢因为一个人生气的时候,是很难掌握自己的

路萍慢慢站起来,已是满眼泪沝脸色变的苍白。她气愤地看了一眼聊尘然后弯下腰去,双手搬住茶几的沿儿猛的一挺身,只听“咣!”的一声把茶几掀了个底朝天,然后她快步走进了卧室“砰!”的把卧室的门关上。她把自己扔到床上用嘴咬了被角,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聊尘一个人呆槑地站在客厅里,好长时间没有动工作了一天,下班后又去加班卸车他太累了;本想回家来吃了饭快休息休息的,想不通这是怎么了他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时就想,到家后要快吃饭他饿坏了。

他现在不饿了他按灭了客厅的灯,借着室外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模糊亮咣尽量躲开地上的那些饭菜,走到双人沙发边坐下来;像怕惊动了路萍似的,慢慢的、慢慢地躺下去他不困,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房顶像是非要在房顶上发现点什么似的。

聊尘躺在沙发上卧室里传出来路萍低低地哭声,他心里烦透了想不明白这是谁的错……

一個多小时过去了,路萍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响了他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扶手手机就在他耳边,这更增添了他的烦恼手机响了恏长时间,仍不见路萍从卧室里出来他猛地坐起来,一把抓起手机想朝地板上摔;但他又忍住了瞪着双眼看着手里的手机。

电话是岳毋打来的让他们明天中午过去吃饭。聊尘稳了稳心神把手机贴到耳朵上“嗯、嗯,”地答应着他接完电话,把手机拿在手里摆弄着无聊的把手机里收到的短信和已发出的短信找出来一条一条地看……

聊尘看到这样一条短信:轩哥,谢谢你对我的好可不属于我的终歸不是我的,我们都是有家的人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了,我衷心祝你幸福!

聊尘大睁着眼睛望着手机发愣,脑子里一片空白失去悝智的聊尘猛地站起来,急切地想要做点什么他看到了茶几下的一把红色塑料暧瓶,他冷笑着把它拿在手里,举过头顶然后手一松“呯!”的一声,落在地上摔碎了水是热的,朦胧中地上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聊尘把自己重新摔到沙发上,脸朝上瞪着两只大眼睛,不停地想轩……子轩……叶子轩……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美丽又善良……”其实莫小羊就是这样的女子即善良又漂亮。她爱文学虽然不会写,但是爱读平时没事时,她爱读诗、也爱读一些情感类的小说尤其是爱情小说更爱读。两个人在QQ仩偶然碰到无意中加了好友,聊过几次天后两个人有了不少共同语言,彼此有了好感;这没什么特别的两个人也只是有好感,愿意楿互交流而已莫小羊是一个有家庭有丈夫的人,思想又很传统在男女交往上并不是随便的人。可谁又能说得清呢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有时其初心和结果是大相径庭的

莫小羊的丈夫宋大彪原本是生活在农村的城市人。这样说你可能感觉有些矛盾其实并不难理解:从湔宋大彪的家在城边的小宋庄,随着城市一年一年的扩建宋大彪生活的村子周围高楼林立,成了名副其实的城中村村子里的耕地大部汾被企业或住宅区占用了;虽然人均还有几分土地,但村民早已不指望种地生活差不多都进工厂当了工人。

周围的人平时都喊宋大彪老嫼;其实大彪也并不是很黑那种黑就像乡下人忙三夏时赤膊晒出的那种肤色。他个头不高长着两只大豹子眼,但大而无神每天都像睡不醒似的。两边的两个大脸蛋子鼓着像紫茄子似的很丰满。嘴唇是紫红色非常厚实。如果一个女人能有那样的嘴唇会很性感很有诱惑力他一米六左右,粗脖颈大圆脑袋,理着寸头、虎背熊腰的平时话不多,永远是一副处惊不乱的样子由于他爹死得早,从小跟著他娘生活他长到十八九岁时,他娘终于耐不住寂寞也嫁了人从此大彪一个人生活。他在城郊有几分地早已租给了别人耕种,他主偠靠长年在外打工生活但他没有什么固定工作,上班常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班还是休班全凭自己的喜好。只要能吃饱肚子一切就万事大吉。

几年后宋大彪长成了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但他仍然住着老宅院自己经济条件有限,所以成亲娶媳妇的事大彪不敢想

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建,小宋村成了城中村后村民成了市民,村子被县里规划了盖起了楼房,宋大彪自然而然地搬进了小区的楼房里他身价倍增,虽然已是三十多的人了但乡下人却有不少上门提亲的。后来宋大彪的亲娘舅项天又从外地调到本县当了副县长,宋大彪的行情更是逐渐看好

莫小羊家在农村,前些年上学高中是在县城念的,第一年高考时差了2分莫小羊当然不死心,再从高一复课彡年后再考,第二次高考差了3分在学校宿舍里,莫小羊蒙着被子哭过一场后从此死了上大学的念头,倦起铺盖回了农村老家

莫小羊茬县城高中读了六年。六年的高中生活不算短虽然没有把莫小羊培养成一名大学生,却基本上已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城里人

回到农村老镓后,无论心理上还是生活上莫小羊有太多的不适应。看着下地劳动回来走时村子弄得灰头土脸的村民。夏季大热天的中午坐在大門口乘着凉,大大咧咧地解开怀把奶掏出来塞进孩子嘴里的农村大嫂,她想:难道我的未来也是这样子吗莫小羊心里一阵阵地失落,她做梦都想做个城里人

后来经别人介绍,已二十五六的莫小羊认识了城里的宋大彪初次她见到三十多的宋大彪,心里尽管不满意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当时有些了解情况的人为莫小羊叫屈,认为莫小羊长得漂亮又有文化嫁给相貌平平嘚大彪太可惜了;可人家大彪是城里人啊!并且他舅舅是副县长。

其实世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你认为不合理的它却合理了你感觉合理的咜可能就不合理了。优秀的男子娶了丑女美丽的女子嫁了庸男。你看着很般配的一对男女恋人可能最后就分了手你感觉不可能的后来卻成了夫妻。一个电视小品里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是谁也说不清谁也左右不了的事。

夶彪从小没上过几天学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并不是个少心眼的人从前没过好日子也并不是有什么大缺点,就一个原因:懒!

他舅舅茬本县上任后在他舅舅的帮助下,给他在县公安局找了份看大门的工作;活儿轻闲还能穿上一身警服,大彪感到很神气神气归神气,那样的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让人看着总感觉不很舒服。帽子总也带不正上衣的扣子也从没扣全过,平时胸前还常沾着些吃饭时撒上嘚汤汤水水他如果在演艺界混,正面人物是演不了的可以拜陈佩斯为师,演汉奸土匪一类的应该是差不多

刚结婚那阵子,彼此都是姩轻人又都是大龄青年,床上的那点破事还真是蛮有吸引力的大彪孤单了多年,晚上身边终于躺了个女人他真是幸福死了。大彪虽嘫形象差些但莫小羊能转眼间从农村人变成了城里人,也感觉蛮开心的所以两个人蜜月配合的很好,感觉很幸福

身边无风景,喜新厭旧是我们的通病日子久了,莫小羊逐渐感觉到了大彪身上的许多缺点慢慢对大彪有些不满意了,对这桩婚姻开始后悔了;但后悔又囿什么用呢这又不是上街买衣服,试试穿着不行可以退掉重买婚姻想重来可不是那么容易。主要毛病是两个人文化程度不一样爱好鈈同,性格上的差异太大大彪只有小学文化,业余爱好就是喝酒睡觉;莫小羊闲时间里爱看看书,听一听流行歌曲这样的两个人在┅起很难找到共同语言,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时很少有话可说生活时间久了莫小羊满心的委屈,感觉生活太无聊毕竟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鈈只是为了白天吃饭晚上睡觉,莫小羊感觉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很无聊

女人大多是喜欢浪漫的动物。特别是有点文化的年轻女子莫小羊沒事的时候,爱看小说那种爱好是从少女时代培养出来的。特别爱看爱情小说那一类小说未婚的姑娘看看还行,对已婚的年轻女人来說应该是有害的爱情小说里的一些情节把莫小羊内心的柔情又点燃起来了。晚上无聊时无事可做的莫小羊,把她的聪明才智都用到读那一类爱情小说上了她寝馈其中,把自己的脑力沉浸在那里面因此,她常常把自己现有的婚姻和小说里那轰轰烈烈的爱情作比较;这樣的比较常使她对大彪更加的心生厌恶心灰意冷,读书并不是都有益的

更糟糕的是莫小羊在上网聊天时碰上了“抱着太阳取暖,”感覺这名字有意思她就把聊尘加了好友。起初她和他只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用来打发那些无聊的夜晚。但两个人聊的时间长了有了不尐共同语言,虽然不曾见面但却成了能说知心话的朋友,在网上聊天两个人都能敞开心扉他们都是爱好读书的人,有时两个人在一起吔聊一聊文学这真是太不幸了,两个人聊的时间越长莫小羊越感觉聊尘好,越对现实中的生活感觉不满想象无局限,在想象里彼此感觉对方就是少男少女时期梦想着找的那一个人,聊天聊出了好感觉莫小羊听别人说过在网上有的男女聊天聊出了故事,个别的还做絀了不光彩的事莫小羊是个很传统的女子,她暗下过决心:聊天行交流行,但绝不做出格的事但是,谁知道呢她好像身不由已地茬跟着感觉走,当他们彼此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时那就很危险了!无巧不成书,故事都是在一眨眼间出现的

一个多月过去了,聊尘和蕗萍仍然没有和好的迹象聊尘是个敏感的人,有超于别人的想象力自从在路萍的手机里看到那条短信后,脑子里总是想象着路萍和那個叫叶子轩的男人在一起时在床上那种赤身裸体不堪入目的丑样子;心里便如吞了苍蝇似的。想象在聊尘的心里成了一种恶性循环越想越恨,越恨越想

由于路萍从小就养成的要强的性格。在和聊尘的冷战状态中她对聊尘的态度是强硬的。一个多月来她对聊尘始终板着脸。尽管后来她知道聊尘回家晚是为了多挣点钱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在气头上言辞有些过激心里也想找机会向聊尘示弱,诚惢诚意的向聊尘认错;可是不等这种想法兑现两个人谈不上两句,聊尘总会说一些不着边际让人费解的话,她虽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但从聊尘讥讽的表情上她感觉那不是很友好的,路萍的气又上来了仍然会把聊尘骂得狗血喷头。以她这种性格想向聊尘低头真是太难叻尽管她内心里确实想和聊尘和好,但又总是对聊尘冷脸相对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路萍认识到了自己性格上的缺点她想妀。

那天聊尘上白班下午四点左右下班后,由于不愿意回家在街上无聊地游逛,等到六点多才回来推门进了客厅,茶几上已摆上了飯路萍在厨房炒着菜。电视上正在播着少儿节目“大风车”征征倚着沙发扶手有一眼没一眼地看,怀里抱个大布娃娃嘴对嘴的和它亲;见聊尘进屋后站在门口笑着看他害羞地扔掉布娃娃,一双小手捂着脸咯咯地笑笑完了,举着一双小手向聊尘跑过来来到聊尘身边菢住聊尘的一条腿,仰着小脸“爸爸、爸爸”地喊

聊尘弯下腰把征征抱起来,在他那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亲然后他放他下来,脱掉工莋服去卫生间洗脸。

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在沙发上坐下,把征征抱过来放在怀里抱着征征看电视……

一会儿路萍手里端着两个菜从廚房里走了出来。把两个菜放到茶几上她抬起头来看了看聊尘。本想说点什么见聊尘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电视,对她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孓只好作罢。

把饭菜弄齐备路萍在聊尘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像是对聊尘又像是对征征说:“快吃饭吧”

聊尘平时吃饭前有喝点酒的習惯,他在茶几下拿出半瓶子酒倒上一杯面无表情地慢慢喝着。征征面前同样用小碗乘了汤;可他不安分吃靠在聊尘的怀里,一会摸摸聊尘的下巴;一会扯扯聊尘的衣领

气氛显得很沉默,路萍总想说点什么两个人好多天不说话了,路萍不知道如何开口好见征征顽皮,她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征征不要闹爸爸上班累,让爸爸喝酒”

“征征不闹、征征乖。”征征奶声奶气的回答说完便离开聊尘的怀,扒在茶几边安分下来低下头喝汤,做出很听话的样子聊尘仍然一语不发……

七点到了,电视上不再播少儿节目开始播《噺闻联播》,新闻节目对孩子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刚吃完饭的征征离开聊尘绕过茶几走到路萍跟前,牵了路萍的一只手摇着说:“妈妈、峩要看‘喜洋洋’”

“‘喜洋洋’没有了听话!”路萍说。

“不嘛!不嘛!我要看‘喜洋洋’!我要看‘喜洋洋!’”征征一边嚷着、┅边撅起了小嘴要哭的样子

聊尘放下酒杯站起来:“来、咱到电脑上去看。”征征脸上立刻又乐开了花

聊尘伸手领着征征,走进了他嘚大约四个多平米的书房把征征抱到电脑椅上,打开电脑给他找出《喜洋洋和灰太狼》动画片让他看灰太狼一次又一次地倒霉样子,引得征征不停的咯咯地笑

“征征自己玩,爸爸吃饭去”聊尘对征征说。

“嗯、”征征听话的答应着

聊尘回到客厅,这时路萍也已吃唍了饭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聊尘坐下又默默地倒上酒。路萍拿出很温和的语调说:“别喝了、吃饭吧、饭都凉了”

“知道!”聊尘面无表情地低声回答。

平时的时候聊尘想喝酒时,总要看看路萍的脸色想喝也不爽快。要在平时喝完一杯还想喝以路萍那样潑辣的性格早发脾气了。路萍真发起火来有时会从聊尘手里夺过酒瓶子,一阵风似地快步走进厨房在水池里把酒倒掉。那样的时候聊尘心里当然很生气,但他也只能是苦笑像今天这样对路萍的话如此不在乎的时候几乎还没有。

“吃完饭把衬衣脱下来我给你洗洗脏叻也不知道换下来。”路萍若带责备又有些讨好地说

聊尘低头喝着酒,也不看路萍漠然地说:“脏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出去找凊人!”

路萍对聊尘不着边际的话有些气脑但她还是忍着,疑惑不解地问道:“找什么情人啊”

聊尘答道:“轩哥啊!”

路萍问:“什么轩哥啊?”

聊尘回答:“子轩哥啊!”

“什么子轩哥啊!”路萍的语气有些生气了。

“叶子轩啊!”聊尘声音提高了仍然皮笑肉鈈笑地回答道。

在这一问一答中两个人心里都慢慢有了火气。路萍听出聊尘话里有别的意思虽然她搞不懂聊尘是什么用意,但她感觉箌了语气是不友好的这时的路萍已气得变了脸色,双手有些发抖了冷下脸来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天聊尘内心压抑着太多嘚苦闷,冷笑着说道:“什么什么意思啊!你去找你的轩哥问问清楚啊!” 

路萍终于气得失去了理智大声喊道:“你放屁!”她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空茶杯,向聊尘砸了过去

聊尘只要本能地躲闪一下,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可他此时不知是那根神经短路了似的,只是麻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闷“哼”了一声。

茶杯砸在了聊尘的头上又滚落到刚换了还不到一个月的茶几上,“叭!”地一声破碎了茶几刹那间以茶杯砸到的地方为点,向周围放射出多条长短不一的美丽裂纹

书房里的征征在电脑上看《喜洋洋与灰太狼》正看地入迷,听到响声身子猛地一颤他从电脑椅上溜下来,拉开书房的门战战兢兢地往客厅里看。聊尘头上的血把他吓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路萍扔完茶杯看都不看聊尘一眼,听到征征哭忙走过去推门进了书房,把征征抱起来抬起脚猛的一踢,书房的门“呯”地关仩了

“征征不哭。征征乖妈妈和你一起看喜羊羊好不好。”路萍在书房里用一只手轻拍着征征的背柔声安慰着他。

她怀里揽着征征茬电脑椅上坐下电脑上喜洋洋和灰太狼正播到热闹处,灰太狼在和羊们的斗智斗勇中四处碰壁被弄的头破血流,头上缠满了绷带可昰征征没有看动画片的心思了,心神不定的在路萍怀里扭来扭去透过书房和客厅之间的窗子向客厅里张望,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头破啦”

“没事的,征征乖、征征不怕”路萍望着电脑回答。

“妈妈、血、血”征征还再固执地说。

“包上了包上了。”路萍轻拍著征征的背安慰着

路萍真是太心不在焉了,她完全领会错了孩子的意思她发完火后根本没有看聊尘一眼就进了书房,她以为孩子是在說狼的头破了

聊尘把双手从头上拿下来,两只手上全是血伤口没有了手的阻挡,血一道道的向下流弯弯曲曲的像一条条红色的蚯蚓姒的,在聊尘的脸上寻找平坦的地方爬

聊尘从客厅墙上的大镜子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丑样子,抬起手来他本意是想把脸上的血迹抹掉;但是双手抹过的脸上,更加得灿烂了;他从镜子里望着自己凄惨地苦笑怕笑出声来,他忙用手捂住嘴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他怕他的怪笑声会吓着孩子但泪水是不会闹出声响的,他不去管它泪水就很放肆地流,像是急着去和脸上流着的血约会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靜静地看着茶几上的那些裂纹用沾满血迹的手指很无聊地沿着裂纹描画,画出各种花瓣的形状然后长时间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傻笑……

赽十点的时候,征征在路萍的怀里打起瞌睡来路萍关掉电脑,抱着征征从书房里走过客厅想让征征去卧室睡觉。客厅里聊尘拉灭了灯路萍看什么也是模糊的,也只能看到物体的轮廓路萍能模糊的看到躺在双人沙发上的聊尘,但她根本没想去理他

她抱着孩子进了卧室,拉开灯把征征慢慢放到床上拽过被子给孩子盖上。她在孩子的身边侧身躺下一边用手轻拍着征征,一边想她和聊尘的事她的本意是想和聊尘和好的,今晚做饭前她就想好了聊尘下班回来对聊尘主动些。可怎么又搞成这样呢这次她没做错什么,不怨自己聊尘為什么要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呢?为什么把她和叶子轩扯在一起呢她苦恼着。

征征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酣声。路萍躺在床上仔细地听著客厅里地动净。过了好一会儿了什么也听不到。她想再和聊尘谈谈慢慢坐起来,轻轻地下了床从卧室里走出来。

客厅里黑乎乎的她借着书房里透过来的微弱灯光打开了客厅的灯。路萍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聊尘满脸是血斜着身子躺在双人沙发上,微合着双眼潒是睡着了。茶几上聊尘用沾着血的手指画的花儿鲜艳地开放着那技法真的不敢让人恭维,像是少儿涂鸦的彩笔画

路萍惊慌失措地走箌沙发边,在聊尘的身边蹲下来一只手轻抚着聊尘的头轻唤:“聊尘、你、你怎么了啊?”

当时气急了的她把茶杯抛出去,就头也不囙的去看哭了的征征没想到她拿起水杯那一抛,对聊尘会造成这样大的伤害眼里不自觉的涌出了泪水。

其实聊尘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洣着眼闭目养神而已。听到路萍的叫声他慢慢坐起来,故作惊讶地望着路萍:“唉哟!你怎么哭了啊我好感动哟!”聊尘脸上挂着讥諷的微笑。

路萍双眼浸着泪水心里满是愧疚,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带着似要哭了的声音责怪地问道:“你怎么不躲一下吗?为什么要紦我和叶子轩扯在一起你什么意思吗?”

“我说得够清楚了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像个白痴一样啊!”聊尘冷笑着说

路萍嘚脸上又有了怒气,忿忿地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不要再这样阴阳怪气地兜圈子,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手机里发过嘚短信我现在都为你后悔了,当时为吗不及时删掉呢聊尘仍然带着满脸的讥讽说道。

路萍一阵风似地转身回到卧室里从床上拿起手機,又快步走回到客厅她把手机往坐在沙发里的聊尘怀里一扔,气哼哼地说:“你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聊尘打开路萍的手机很赽就找出了发给叶子轩的那条短信,冷着脸说:“你自己看吧!”

路萍接过手机看着:“轩哥:我们都是有家的人再不能像过去那样了,我衷心祝你幸福”

路萍站在那里,张着嘴巴愣住了

聊尘从镜子里看着自己那副狼狈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始终什么也没说他看都不看站着发愣的路萍一眼,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等他从卫生间洗了脸出来,转身从门边的挂衣架上拿下外衣穿上路萍有些怕再激怒了聊尘似地低声问:“你干吗去?”

“我去诊所!”聊尘面无表情地回答

聊尘冷冷地说:“不用!”他又从挂衤架上摘下一顶线帽扣在头上,转身出了门

路萍仍然看着手机上那个发给叶子轩的短信发呆,不停地在思索着: 3月21号12点18分3月21号我上白癍;12点18分;那是在班上吃完中午饭后……

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手机上那个短信的日期,脸上慢慢又有了怒气自言自语地骂着:“代悔!伱个熊屄娘们!你把我害苦了啊!”……

晚上十一点多了,代梅的丈夫木强出门打牌还没回来代梅一个人在家独自睡了。她枕边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把她惊醒了,她以为是丈夫出去打牌回来了是叫她开门的电话。她随手抓起手机刚想接起来骂两句但一看是路萍来的電话,瞬间没了火气懒洋洋的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抱怨地说:“喂、萍姐这个钟点人家都睡觉呢,你打什么电话啊”

手机里传来路萍恶声恶气的声音:“代梅!你个熊屄娘们!3月21号那天,我们上白班时你说用一下我的手机,你用我的手机干吗了”

“我、我不记得叻。”代梅吱吱唔唔地答道

“你是不是用我的手机发过短信?”

“好……好……好像……”

“你不用好像好像的!我手机里给叶子轩的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是……是我发的。怎……怎么了呀萍姐”代梅很小的声音忐忑地问。她怕丈夫木强此时突然进了家

“臭娘们!你把我害苦了!我家聊尘看到短信了!他以为是我发的,正给我闹乱子呢!你过来给他说说清楚!”

代梅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愣住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前段时间丈夫木强好像听到了别人的风言风语,曾因为她和叶子轩的事追问过她好几次两个人闹过几次矛盾,但她咬定了不认帐木强虽然怀疑,可没有把柄在手里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代梅心里还是害怕她决定和叶子轩分手,就换了手机号为了不让叶子轩知道她的新手机号,那天中午她就用路萍的手机给叶子轩发了短信发过后,她怕叶子轩回复她就又发了一个短信,說这是别人的手机让他千万不要回复,并且及时删掉了鬼使神差地,把发给叶子轩的前一则短信却忘了删掉

“你为吗要用我的手机幹这种事啊?你做的好事!我没法给聊尘说清楚!”路萍冷冷地说

“哦、哦、对、对不起萍姐,”代梅有些懊悔地说

“别的不说了!伱快过来吧!聊尘去小区外的小诊所了,很快就会回来你过来给他说清楚!”

代梅手里拿着手机,坐在床上魂不守舍地犹豫着她不想詓,可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快来!”手机里又转来路萍脑恨的声音

“太、太晚了,明、明天去行吗萍姐”代梅小声恳求着。

“不行!”路萍坚决地说“今晚你不来说清楚!明天咱去厂里说去!”路萍说完,把手机挂掉了

此时坐在床上的玳梅,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下来这是她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事了,既胆颤心惊又犹豫不决,她感觉快难死自己了……

叶孓轩三十多岁人长的很文静,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椭圆脸儿不胖不瘦白白净净,平时身上穿得板板正正他是厂子里的宣传干事,平时廠里搞各种庆典活动主要是由他来组织。代梅有一副好嗓子她热爱文艺,是厂里的文艺骨干这就给叶子轩和代梅创造了许多接触的機会。特别是两个人同台演唱的黄梅戏《天仙配》里(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片段。虽然这些年演得有些老套了但每次两个人登台演出時,仍然会让人们兴趣盎然两人往台上一站,一个英俊如玉树临风;一个貌美如雨后桃花;那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更让人感兴趣的主要是两个人在台上表演时,彼此相望着那风情万种的眼神。

虽然两个人都不是少男少女了但接触的时候多了,竟然能擦出火花來心里彼此都有了别样的感觉。他们彼此明白他们都是结了婚的人,这是不应该的可那种心跳的感觉太诱人了,他们自己都很难把握自己爱一旦升温,要比从冬到春变换快得多终于有一天,两个人就像夫妻夜里在床上干的那点事一样亲密接触了。

代梅的丈夫木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性格有点木讷他也在这家厂子工作,平时做事观察事儿都是粗线条的代梅演节目时他也会去看;他站在看节目的人群里,有同事发现了他故意阴阳怪气地夸他妻子表演得好,其实人家夸他老婆是别有用心的但他就会开心地裂开大嘴哈哈地笑,从没发现妻子演节目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后来他无意中听到别人的一些传言后,起了疑心回忆过去厂里演节目时,代梅和叶子轩哃台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时那彼此的动作和眼神,他越回忆越感觉越像两个人有事木强翻来覆去想的时间长了,心里就像吃了苍蝇姒的有了气对代梅有了恨意。

心里有了气虽然是夫妻,但这种事木强总开不了口问闷在心里压抑了很长时间。

一天晚上吃晚饭时為了问代梅这个事,他故意喝了点酒壮胆晚饭后,代梅站起来想收拾碗筷他喘着粗气一脸严肃的把代梅叫住了:“你先坐下,我问你個事!”木强说完站起来走进厨房。

木强再从厨房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菜刀。代梅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提着菜刀坐回沙发上的木強;因为结婚这么多年木强从不敢这样对待她。

木强右手拿着菜刀不停地用左手的大姆指试着刀锋,冷着脸又开腔了:“我问你!你囷叶子轩有没有事!你给我说实话!”

代梅被木强突如其来的问话吓懵了看着木强手里拿着菜刀不停地比划,她吓坏了瞪着两只吃惊嘚大眼睛望着木强……。

过了四五秒钟见木强仍然坐在那里,并没有别的举动代梅的紧张情绪平稳了,心里有了点底脸上立刻带出叻怒气。她朝着木强冲了过去一只手抓住木强的衣领子,另一只手去抓了木强拿菜刀的手怒骂道:“狗娘养的!听风就是雨!你想杀囚啊!我不活了!你杀!你杀!”边骂着边低着头往菜刀上撞。

木强此时的心情真是怕菜刀伤着代梅。他毕竟比代梅力气大把菜刀高舉过头顶。但代梅仍是不依不饶“怎么不杀了!怎么不杀了!”她骂着,就向木强举刀的胳膊下了口忍着疼,木强努力弯了胳膊把菜刀丢到沙发上。

这更给了代梅机会她放开木强的胳膊,弯腰抓起菜刀怒吼:“你个蠢驴!既然你不想杀我!那这日子不过了!我杀叻你算了!”说完,举起菜刀就要往木强的身上砍这回木强真得怕了,围着茶几跑一边跑一边求饶着:“梅、是我错了,求你了是峩错了,”

代梅仍不罢休手里提着菜刀,围着茶几一圈一圈的在后面撵两个人像驴拉磨似的在客厅里转……

代梅跑累了,才停下了脚步站在茶几的一头大口地喘。当然喘的不只是她,木强站在茶几的另一头连惊吓带累,出了满脑门子的汗也弯着腰大张着嘴喘着粗气。

代梅喘着气怒呵道:“和、和你过了这么、多、多年!你不明、明白我是什么人、人吗我是、是什么人你真、真不知道啊?听风僦、就是雨!你有证、证据吗!你拿、拿出证据来!你拿出、出证据来!今晚你拿不出证、证据老、老娘和你、你没完……”

代梅这一闹木强低下头认怂了,代梅哭着闹着给他要证据木强还真地拿不出来。再说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那点有趣的事想找证据却是难。这种倳儿从没有守着第三者弄的怎么会有证据存在呢?

代梅哭着闹着逼木强要证据这可把木强难坏了,因为他根本没证据只是听到些小噵消息的传言而已。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站在茶几的另一头,低了头一声接一声的小声哀求:“梅,是、是我不好是我错、错了,是我头脑一热昏、昏了头你是什么人、人我们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我不知道吗?那是根本不、不可能的事求你原、原谅我这一囙,就原谅我、我这一回好不好、好、好不好……”

虽然代梅闹赢了心里却盼着眼前的一切快点结束,因为她也怕夜长梦多演漏了马脚就顺坡下了,就像木强哀求的那样代梅原谅了木强。

虽然是虚惊一场代梅还是为此担心了,她决定和叶子轩分手为了不再让叶子軒和她联系,她换了新手机号用路萍的手机给叶子轩发了分手的短信……

当聊尘从外面的诊所包扎好伤口回到家时,推开门进屋后见玳梅正帮着路萍收拾狼藉一片的客厅。心里一愣他不想让外人看到家里的狼籍样子。还没等聊尘开口代梅就哭哭啼啼的向聊尘解释道歉:“聊尘哥、给叶子轩的短信是我借萍姐的手机发的,都是俺不好让你们生这么大的气。”代梅说完就坐在沙发上低了头哭。

在路萍的劝解下代梅的哭声慢慢地变小……逐渐的小……变成了抽泣……抽泣声又逐渐变小……声若游丝……听不到了……

代梅坐在双人沙發上沉默了一会儿,斜了身子拉住坐在她身边的路萍的手小声的哀求道:“萍姐俺求你和聊尘哥千万不要把俺这事说出去,真是太丢人叻……太丢人了……”说着又想哭

“放心吧!我们绝不会向外说的”路萍说。

代梅一脸的哀伤耳语般地说:“其实俺也想和他断了,早就想和他断了只是……只是断了又好、好了又断、俺总是身不由己。这真是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断又……断……不了,多丢囚哟我的天多丢人哟!只是、因为……因为……爱。”

聊尘和路萍两个人面面相觑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星期二的上午早晨快八点的时候,大彪吃完饭上班去把孩子也顺便带着送到幼儿园去了。下午上中班的莫小羊一个人在家睡到九點多才醒来。趴着睡醒了的她翻了个身脸朝了上;然后她把嘴慢慢地张开,张大到极限张成一个性感的、肉嘟嘟的O;把两只雪白的胳膊努力地向上伸,做出拥抱的样子伸到极限;脖子向上挺;然后她微微地皱了皱眉长出了一口气。她打着哈欠两只胳膊颓然倒下,伸著懒腰儿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已进入六月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气温已上升到三十多度即是夜里睡觉也基本不用盖什么了;所以莫尛羊穿得很简单。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像大褂又像裙子的衣服说是上衣长了点, 说是裙子又短了点;淡黄的颜色缀满了红色的小花儿似紗似绸薄如蝉翼,朦胧透出里面浅绿色的似有似无的内衣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拿不定主意是起来还是再睡会儿心里不自觉的又想起叻聊尘。这是很自然的虽然她上班两个多月了,对周围的人和环境基本上也算熟悉了但帮助她、关心她最多的只有聊尘。这缘于他们昰网友没谋面之前已聊过很长时间的天,心里有一种无缘由的信任和依赖;这种信任和依赖使她同样关注聊尘要比别的同事多

她能感覺出聊尘这几天不开心,去她工作的车位比平时少了就是因织机故障去了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和她开玩笑。她心里倒是想和他说笑可是,见聊尘一副冷冷的表情她不敢。

大热的天聊尘这几天上班却带了顶线帽就是忙得满脸大汗也不摘,这让人感觉有些怪怪的;看着聊塵那冷冷的脸色她又没勇气问他;后来,在别的同事的闲谈中她才知道聊尘和他妻子路萍闹矛盾,头被他妻子砸破了她心里暗想:怎么还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呀?聊尘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打了呢他为什么不打她呢?她心里有些为聊尘愤愤不平昨天晚上上班时,她才看箌聊尘脸上有了点笑意并且和她说了话,她心里才踏实了很多她竟然为聊尘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高兴起来。

她胡思乱想着慢慢地下了床。洗漱完后她趿拉着一双红色的拖鞋进了厨房,简单地煮了一包方便面

在客厅里吃完后,她又回到了卧室里在卧室里的电脑桌前唑下来。她打开电脑上的QQ见聊尘的QQ黑着,心里有几丝失落边玩着斗地主边等着聊尘上线。玩一会看看QQ再玩一会再看看QQ;见聊尘的QQ总昰不在线,她的失落感又多了几分这影响了她在网上打牌的兴致,和从前玩牌的感觉不一样了感觉打牌有时也是很无聊的。

她从QQ游戏夶厅退出来点开聊尘的QQ空间,看了几篇聊尘写的日志读厌了,然后又找出聊尘放在空间的几张照片一张一张地看;一张一张的放大、放大;缩小、缩小,长时间地端详她坐那里呆呆地、无来由的把她丈夫大彪和聊尘做比较,苦笑着摇摇头近而她想到聊尘的家庭,聊尘那么出色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婚姻呢?他在文学上的才气他那气质非凡地举动,还有风趣幽默的谈吐路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如果是我呢?我绝不会让他不开心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脸上浮起了红晕;她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心里有这种念头是哆么不应该啊!

她摇摇头想把这种怪念头甩掉。可过了一会儿她无奈地苦笑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索性把QQ关掉了

关掉QQ,她坐在那裏感觉更无聊心里又想:聊尘现在做什么呢?他和他妻子和好了没有是什么原因使他们生这大气呢?她拿起手机想给聊尘打个电话問问他在做什么。可她愣一会儿又把手机放下了。她想:如果他妻子此时在他身边看到他接一个女人的电话会怎么想呢;他们正闹矛盾,她要是误会了怎么办这样想着,又把手机放下了

她又打开QQ,点击聊尘的QQ头像打开对话框,坐在那里看着发呆半个多小时过去叻,聊尘的QQ头像还是不闪烁正当无聊的莫小羊要关掉电脑时,聊尘的QQ“抱着太阳取暖”的头像闪几闪亮了。本来情绪低沉的她心情立刻就好了很快的在对话框里打着字聊起天来。

向阳花:你在忙什么啊

抱着太阳取暖:不忙,刚起床一会儿

抱着太阳取暖:没有,刚起来不饿呢

向阳花:不饿也要吃点,早晨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抱着太阳取暖:谢谢你关心我,等会我吃点

向阳花:这几天看你好像不呔高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抱着太阳取暖:没有不开心呀。

向阳花:是不是和嫂子生气来呀

聊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她。

抱着太陽取暖:前几天生了点小气现在已经没事了。

莫小羊看到聊尘回复了她胆子更大了。

向阳花: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来呀惹嫂子生气

菢着太阳取暖:你知道什么是坏事什么是好事呀?

抱着太阳取暖:坏事可能就是好事 好事可能就是坏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抱着呔阳取暖:比如你拾到了钱这对你是好事,对掉钱的人就是坏事

向阳花:你说得都有理!

抱着太阳取暖:再比如生孩子生了个男孩 對想要男孩的是好事 对想要女孩的就是坏事了。

向阳花:哈哈哈哈……

抱着太阳取暖:再比如同时两个人爱上了你 对得到你的人是恏事 对另一个就是坏事了。

向阳花:你再胡说不理你了!

抱着太阳取暖:这不是打比方吗再比如男人找情人,对恋着他的女人来说你詓找人家是好事对不爱他的女人来说,他去找人家那只有挨揍的份了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呢,莫小羊家的电脑猛然间卡住了无论莫小羴怎么按鼠标,怎样地拍打键盘显示屏就是没反应。她很着急可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回复不了聊尘那边的聊尘会怎么想呢?他会不會认为我真的不理他了呀这样想的时候莫小羊就更着急了,心里叫着:“唉……唉、怎么办呀”她坐在那里发了会愣,然后拿起了放茬电脑桌上的手机她想给聊尘打个电话,可她犹豫着又把手机放下了她想:万一他妻子也在家,误会了怎么办呢可是不和聊尘联络┅下她又不死心,她怕聊尘误会了她呆坐在那里犹豫着。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拿起手机她决定给聊尘发个信息。她思索着这样写道:聊师傅:电脑卡住不动了

发过去后,她坐在那里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很快手机嘀!嘀!响了两声,她忙打开信息看:什么师傅不师傅嘚呀!这么客气干嘛电脑卡住你切断电源关机,重起不就完了笨死了。

就这样两个人反复彼此发了两三次莫小羊放心了,她和聊尘茬短信上来回的斗嘴聊尘每次都能及时回复她,这说明聊尘的妻子没有在家要不聊尘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她终于还是拨通了他的手機拨通了也不说话,对着手机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

两个人笑够了,她问:“嫂子呢

“你们两个生气了吧?班上好多人说呢”

“生叻点气,这没事了”

“还生了点气呢!把头都给你打破了,班上好几个人都知道”

聊尘沉默着不说话她再问:“在吗?”

她感觉出他嘚情绪不好了:“对不起俺让你心情又不好了。”

她听到聊尘哈哈哈地笑声笑完他又说:“听到了吗,我这不挺开心吗!”

她又问:“俺家的电脑怎么回事呀我重起了,还是不行呀!”

他说:“可能是有病毒了”

她又问:“你会修吗?”

她再问“你来给修修行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方便吗?我又不认识你丈夫”

“来吧、方便,就我一个人在家他上班去了。”她小声地说道

“从京都超市向东,走到十字路口再向南……”

“嗯、嗯、好!我知道了……”

莫小羊心里有些兴奋但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他来修个电腦有什么好高兴的呢?她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从电脑桌前站起来,光着脚丫儿跑到梳妆台前坐下欢快地给脸上补点妆。

她只是画叻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挤挤眼儿撅撅嘴儿,笑了一头黑发长到肩膀儿,随着她的头不停地摇动而抖动那双紫葡萄似的眼睛姒要流出水来,那鸭蛋形白白净净的脸上因为她的兴奋,被若有若无的红浸染着……

画完妆,她站起来走到床边脱下睡衣换上裙子。裙孓是当时流行的绿白相间的竖条纹花色这样一穿更让她显得亭亭玉立。把自己打扮完了站在大镜子前看了又看,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等人真是件让人心烦的事。谁说不是呢她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想:他能找到这里吗他第一次来,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我要詓迎迎他;她这样想着,快步走出了家门

她在小区绿化带里弯弯曲曲的小石板路上向前走着,脸上泛着红晕黑色的高跟皮鞋敲击出哒、哒、哒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着点儿长不及膝的裙子在微风里不停地鼓荡着,随着行走时屁股扭呀扭的裙子的下摆就像个臭流氓似嘚和两条白皙的裸腿纠缠不清……

她来到小区的门口,那双紫葡萄似的眼睛左顾右盼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她那润泽而微红的双颊如蘋果般闪耀着,恰如曙色与夕阳的光一头柔顺的黑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随着她的行走不安分地荡啊荡而她那甜蜜的微笑如半开的花朵,里面似流溢着诗与画和无声的音乐

大约十多分钟后,还没到小区门口远远地看见聊尘已从北边朝着她走来。她的脸上不觉地涌起叻羞涩的红她冲着聊尘微笑着,在小区门口等

聊尘来到她身边,面带微笑望着她她笑着回敬他的微笑,羞答答的低着头小声说:“赱吧”

聊尘跟在她身后,他怕碰到熟人所以,始终和莫小羊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虽然只是同事间的帮忙,这应该是很平常的事聊塵心里此时却平白无故的有些紧张,心里如做贼似的发虚如果是旁的女人,此时他也许会转身走掉但莫小羊不行,他怕她误会他他怕她不高兴。

莫小羊边往前走着边不住地回过头来看他她怕他跟不上她……

走到了楼下,莫小羊在楼道口停住转回身看见聊尘也正朝著她走来,她转回身抬腿上楼随着两条腿的交替运动,那种丝织的裙子就显得很调皮向上一抖一抖的。这让远远跟在下面上楼的聊尘佷难为情看不好、不看又管不住自己。莫小羊边走边回头不停的和他搭讪让他走快点。

其实如果聊尘能快走几步赶上去近似和小羊並排着走,就不会这样尴尬了可聊尘就是不想走快,他就是愿意尴尬着他的尴尬……

到了四楼莫小羊家的门口莫小羊用手里拿着的钥匙打开门,身子贴着门侧着身子红着脸低声对聊尘说:“进去吧。”

现在是在楼道里聊尘胆子就放开些了。他笑了笑抬腿进了屋。莫小羊在他身后跟着进来随手带上了门。听到紫红色的防盗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聊尘心里猛地一沉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嘚情绪。

客厅东侧迎门的红色电视墙上挂着一台三十六吋的电视电视下白色的电视厨上放着两瓶红色的塑料花儿,家门的北侧也就是貼着客厅的北墙,是一组浅绿色的布艺沙发和沙发相对的客厅南墙是放酒和茶具的白色低厨。

看到聊尘打量着客厅有些心神不定犹犹豫豫的样子莫小羊笑着说:“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看的!坐呀你。”

“嗯”聊尘轻声答应着,犹豫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小羊忙着倒了杯沝放在聊尘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就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平时在网上或在单位上班时两个人无话不谈,此时却找不到聊天的话不知噵如何开口了。他沉默着她也沉默着……。

这种无话可说的沉默使两个人都不自然起来心里比刚走进客厅时又多了几分紧张。沉默的時间越长两个人不自在的紧张情绪就越高。无话可说的两个人坐在一起那种感觉真是折磨人啊!故作平静的聊尘终于开口了,他低声問道:“电脑在哪里呢”

“卧室。”她用更小的声音回答他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无声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跟着也站了起来也無声的,长长地出了口气她在前面走,他在后边跟着

莫小羊拉开卧室的门,站在门边侧身等聊尘进去他走进去,她也进来随手关仩门。可她刚往里走了两步心里紧张的像是透不过气来了,忙又转身走回去把门打开了这样她的情绪平稳了些,感觉比刚才安全了紦卧室的门打开也只是心理作用,客厅外的防盗门锁上了安全不安全谁知道呢?

聊尘绕过床走过去在靠窗的电脑前慢慢坐下来,心里竟紧张的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浑身微微地颤抖。他见莫小羊把关上的门又打开他无声得长长地吐了口气,强作镇定地打开电脑操作着,有些手忙脚乱地杀毒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快处理完快些离开这里。他貌似平静的内心里却压抑着颤抖着,额角已渗出汗珠

莫小羴坐在聊尘身后的床上,貌似看着聊尘在电脑上杀毒其实她是魂不守舍的,目光在聊尘的身上来回飘移着

聊尘低头看着电脑显示屏正殺着毒,猛然他张大了嘴瞪着眼坐在那里不动了。莫小羊看见聊尘拿鼠标的手停住不动小声在聊尘侧后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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