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剪个头发就是气,考试前几天不让剪头发在它隔壁剪了感觉有点长,寻思着今早在剪一下,店刚开门就我一个人,tm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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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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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婚渣,二婚难》作者:芥末三三(全部完结)
晋江全部完结
总下载数:2 非V章节总点击数:58124   总书评数:87 当前被收藏数:146 文章积分:6,229,371
林静安诸事坎坷婚姻不顺的走了一圈后,带着孩子回到了原点,别人冷眼相待也就算了,自打遇见那位竹马之后,事情好像又绕进了一个个的怪圈里……
此文女主二婚带包子!此文男主流氓系!慎入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致远林静安 ┃ 配角:覃亚、郝云、蕾蕾、秦昊天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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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14985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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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一婚渣,二婚难/林姑娘》 《绝对禁锢》《桃花朵朵开》 《男男女女(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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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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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男人的恶劣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爬上来开新文了~~女主是个悲催的娃~男主~男主~~暂时还歇着~~~有点啰嗦~不造读者还有木有~~~木有的话我就自娱自乐了⊙﹏⊙
  七年前林静安华衣美食风光正好,如今离异带一女,过的寥寥草草,实在没了办法才回了故里。
  偶尔思起昨日种种,总觉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醒来时世间万物依旧如此,却又不是当初的样子,可无论如何,还得活在当下。
  今天完工后又多打印了几份文件,林静安火急火燎赶到幼儿园时已经不早了,她朝大门往里走,眼睛在那边几个还没接走的孩子里找那张熟悉的小脸,来回寻视几次不得而果,她有点急,还不等老师走过来,就急急问,“鸭鸭呢,崔老师,我怎么没看见她?”
  “鸭鸭被接走了,诶,就是刚走——”
  崔老师指了个方向,还要说什么,林静安已经掏出手机边打边往外走。
  姑姑那边一直没接电话,林静安也没多想,骑了车子往那边赶。
  到了姑姑家,姑姑还诧异她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瞧瞧,两人一合对,才知道那孩子没影了——林静安搬回这里才一月久,这边她就姑姑家这一房亲戚,左右再没个熟人,孩子不在姑姑家能跑去哪里。
  林静安差点被自己蠢哭了,先前老师说孩子被接走,她怎么就没一点警觉,她手指哆嗦着给崔老师打电话,也不等那边声音响起,就急赤白脸的吼着——你们怎么看孩子的,学校早就说有接送卡才能接孩子,外人去接孩子你们也真敢交代给?年轻老师也惶惶急急的辩白,是得有接送卡才能接,可您每次都不带接送卡,我们不也把孩子交给您了吗?一个班统共那几个孩子,哪个家长来接我们早就眼熟了……
  还是林静安姑姑理智,她在一旁推林静安一把,“现在还有空计较那些?你问她到底把孩子交给哪个人了?
  林静安关心则乱,被姑姑这么提醒了,才转了口气,哭哭咧咧的问:“崔老师啊,孩子您到底给谁了?”
  这话说的,就跟崔老师是个隐藏人口贩子,崔老师不满归不满,也有点没底,又详详细细的把情况给告知了,又说自己去给校长打电话,因为那人接孩子的时候是校长亲自来了放话的。
  林静安姑姑在一旁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谁这么没事找事干,找着校长放话去接孩子,静安,诶静安你先别急,咱们先等电话着……”
  “姑姑您在这边等等看有人把孩子送过来没,我先回家瞧瞧,我实在坐不住,咱们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林静安撂下话,白着一张脸往家赶,心里七上八下惶惶不安,怒极了校方的所作所为,那会儿她就觉得这学校不靠谱,先不谈费用,伙食太差,他们贴出来的菜谱永远不会和实际的一致,这被她 “碰巧”去几次都察觉。
  还有鸭鸭这个小小班是校方因为其他班满员临时凑起来的,老师不固定也罢,其他班配备的用于教学的液晶电视都有,偏偏她们班没。
  林静安气不过,跟老师校长反应过多次,那边也只是说他们学校这种电视是专门配备的,外边都买不到,非得厂家定制才有,这不需要时间嘛,家长们放心啦,绝对不会厚此薄彼,不会糊弄人的云云。
  林静安胡思乱想一番,也没瞧见路上横过来的汽车,这么一分神膝盖就堪堪擦过车身,她也顾不得其他,车子骑得更快,这会儿秋天刚到,还是个乍冷还寒的天气,她被急出一身汗,这会儿才觉得冷,想起自家闺女那张小脸,心疼的眼泪差点又落下来。
  到了租住的小区,她把车子撂在楼门口朝里跑,一眼就看见昏黄的楼道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这是早以前的那种居住民建筑,楼道外边没门,又赶上一阵大风刮过,这楼道就成了过风区,鸭鸭瑟瑟发抖吸了吸鼻子,靠进她妈臂弯里,“妈妈我冷。”
  “你这傻孩子,怎么不站在里边点等我?”,林静安又气又急。
  鸭鸭没说话,抬头朝旁边那人身上看看,旁边的人开口了:“站里边怕你回来没瞧见给急着了。”
  林静安先前没来得急看那人,心里想的也是要是知道哪个王八羔子连招呼都不打就带走她孩子,非得骂他个狗血淋头鸡飞狗跳誓不罢休,现下她抬起头来看过去,那人是站着的,身姿又高,她正俯着身子半搂着孩子,非得努力仰起脖子,才看清了那人脸面。
  昏昏暗暗的狭窄的楼道里,风毫无章法的刮,所有的一切都是暗的模糊的,只那人一张白玉般俊脸明晃晃的叫林静安恍若霹雳轰顶。
  他面无表情身姿卓越气场强大,跟周遭气景格格不入,身上深藏的却是压抑多年毫无出口的各种情绪叫他整个人像桩硬挺又漂亮的雕塑。
  林静安知道他脾性如此,越是这样,那是怒极了。
  她没由来的心口哆嗦了一下。
  怎么都想不到是他。
  跟所有相恋情人离开又相逢的苦情片一样,在那些被时间和孤独吞噬着失去了存在感的年月里,林静安无数次的想象甚至憧憬着会如何与他相逢,真真到了这一刻,又恨不能从来不识这人,她狼狈不堪,生出拔腿而逃的念头,那些个泼辣骂人的话生生憋在胸口再说不出一句。
  噪乱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林静安惶急把孩子推到自家门口,手机搁在耳朵和肩膀处唉唉哦哦的应着,手指胡乱掏弄肩包,谁知那两只手就跟不是自个儿的一样,频频出错,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随着响动摔在地上。
  林静安要蹲下去捡,高大的身姿欺近,手掌一摆,“我来。”
  两人的距离有点近,近的林静安坐如针毡,她侧了侧身,硬生生快把身子挤在墙上,又发现她低头接听电话的动作正巧把那人看个一清二楚,犹似窥觑。
  她尴尬的侧开脸,长发顺势而下,遮了她视线,而另一侧脸倏然贴在了冰冷冷的墙面上,才惊觉自己脸烧似快要煮开的水。
  电话接踵而来,林静安她姑姑的,校长的,崔老师的,说的也都是同一件事,林静安觉得自己跟个舞台上没有半点表演天赋的跳梁小丑似的,语言贫乏到极点,甚至坑坑巴巴有点不知所云,可又幸巧有这不间断的电话掩藏了她的没法面对。
  再多的电话也终有停的时候,楼道里寂静下来的时候,林静安就见鸭鸭已经进了门,门外独独她跟程致远两人,静的有些离谱。
  “努,钥匙。”
  程致远伸手递过来,开口打乱寂静,林静安勉强抬头,“谢了,麻烦你了。”
  简单两句话她差点咬了舌头,然后又急急开口,说的冷静自持又疏远冷漠:“真是麻烦你了,以后这种事还是孩子家长来的好,咱们老同学这么些年没见,改天有时间出去聚聚,今不早了,你还忙吧,看你,你是闲不下来的,我、我先进去了——”。
  程致远轻轻的笑,气势跟先前恍若两人,周遭气流瞬间波澜柔弱,难为她在那边自说自圆半天,他很识眼色的应了声好就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
  程致远去的有点突然,林静安有点怔忪,刚要推门进家,稳健又飞快的脚步声再次想起。
  他折回来了,对着她摊摊双手,“下面蓝色自行车是你的?”
  林静安呆了呆,她们楼下那片场地特别的窄,楼对面是砖头跟塑料油布搭成的停车库,那个车是指自行车,院里有汽车的户主都是停在外边路台子上,谁承想程致远就把车给挤进这旮旯地,偏偏她先前进来的急,推着自行车往过挤的时候……车把子好像给划了那么一下……
  程致远一双流水黑眸静静等着她回应,林静安没脸撒谎,吭哧着:“哦,那个……是我的。”
  两人到了院里,林静安仔仔细细把那黑车上那道划痕看了一番,“这车不能停这里,太挤了。”
  程致远道,“我也是停在这里才知道进退不得,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回你家里协商一下什么的?”
  林静安想也不想,“不是全险吗?”
  程致远轻笑,看出她虽嘴硬却是真的发慌了,他去开车门,边道:“嗨,老同学,别介意,跟你开玩笑呢,有时间出来一起聚聚吧,你这一别几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要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工作上有什么为难的尽管来找我们,再不耐,我们之间,总有些同学情的。”
  他口气轻松调侃,她一张脸噪红发白。
  车门开了他也不进去,修长手指耷拉在门框上划来划去,稍顿回头,眼神暗沉,“先前急坏了吧?”
  “恩?”林静安再次呆了呆,听他讲完,她心脏骤缩。
  他说:“林静安,当年我也那么急过,急的死去活来。”
  ——先前指林静安以为孩子丢了,当年指林静安失踪后。
  低调又昂贵的车身在夕阳下折射出道道璀璨流光,缓缓退出林静安的视野,直到消失不见,林静安轻笑出声,再一见,果然云泥之差。
  当初《仙剑奇侠传》热播,李逍遥说:“大恩大德,我李逍遥永世不忘,不忘……”
  赵灵儿低头吟唱着: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朝明夕,君以陌路……”
  林静安那会儿听着听着就哭了起来……
02、男人的恶劣
  林静安姑姑对孩子被差点弄丢这事耿耿于怀,晚上又打来电话絮叨,林静安轻描淡写说是之前一个朋友开的玩笑,姑姑隐约嗅到别的意思,问是男的女的,不带这么整人的!林静安想也不想,女的。
  姑姑骂,“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丢孩子那会儿老师明明说的是一个男的接走孩子的。”
  但凡林静安身边出现个男的,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姑姑就本着对家庭剧的热忱追问到底,久而久之林静安形成警觉,只要一提这茬,她就说女的。
  这会儿姑姑对一个接离异SHAOFU妇孩子的男人的动机感了兴趣,林静安只好实话实说,“姑姑您别瞎想了,他高门高户气质非凡单身优异,对我没别的意思,诶,不是一道人,我高攀不起的。”
  姑姑默,半晌后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无非是趁着年轻再找个人家,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姑姑等了会儿,耐着性子刚要喊林静安名字,那边传来细软的声音,“姑姑你帮我看着介绍吧,我没啥要求……”
  末了,添了一句,“要对鸭鸭好的。”
  她姑姑听着侄女软软的声音心头蓦地酸软。
  心里想着当年心高气傲家世不凡灵动剔透的侄女何至于此,嘴里又絮絮叨叨着给她打预防针,
  “静安啊二婚嘛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咱不能再拿着谈对象的眼光找,到时候千万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啥都捞不着,这可不像你挑衣服那样,不能光找好看的,经济条件那是最重要的,不然咱图他啥……”
  林静安一一点头应着,她明白没人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臭鞋,没人喜欢用别人用过的牙刷,到了这份上再没法定位自己,那才是真的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到了第二天林静安就跟鸭鸭说,“妈妈再给你找个叔叔吧。”
  鸭鸭说,“是可以带我去公园送我上下学给我讲故事不会先打瞌睡睡着的叔叔吗?”
  鸭鸭说,“妈妈太辛苦了,我才想要个叔叔的。”
  林静安把孩子送到崔老师手里,转身离去偷偷擦了擦眼泪。
  她现在这份工作是在一家手机卖场卖手机,一个月工资一千二加提成,一天九小时,中午管饭,刚开始也就是努力给客户介绍手机推荐机型。
  她刚上手也没啥经验销量可想而知了,不过林静安这人有时候还挺会来事的,平时只要一闲下来就把柜台啊废纸篓弄的干干净净,看见手机没标价的总能第一时间给贴上价钱,手机模型坏了立马去修理。
  她说话声音又细细软软的,时常笑盈盈的,同事们经理对她很有好感,所以她工作上除了来钱少其他还是挺顺心的,每次要提前下班去接孩子的时候大家也愿意照顾她一下。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来了位男客户,脚步兜兜转转走到林静安柜台前,林静安就赶紧招呼,那人话也不多,就是瞄手机的时候不时抬眼瞄一眼林静安,林静安看过去的时候他就赶紧转过眼神。
  林静安对这种眼神有点熟悉,那会儿上学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她忍不住不时就侧头往斜后面的程致远方向瞄两眼看他在干嘛,搞得程致远每次笑话她也不怕闪了脖子……
  想到这里林静安有点脸红,又觉得自己都孩子她娘了还脸红实在可耻,就故意挺了挺脖子,笑吟吟的介绍机型端的是从容有节,这样反倒是那人有点不好意思了,指着她先前介绍的机型说:“这个就可以。”
  林静安赶紧开**,顺便瞅了眼手表,四点四十分。
  那人走的时候又欲言欲止,走到门口又退回来,“你认识一个叫薛雪的吗?”
  薛雪不就是她姑姑家闺女她堂姐吗?诶?
  “哦,我们是同事,之前她洗了很多家里人照片恰巧拉单位被我们看到过……我见过你。”
  年轻男子音色淳雅,妙的是他有一般男人所没有的极黑眼睫,温和笑意更添别样气质,旁边不少年轻女孩忍不住多瞅他几眼,他似有所觉又似对这种搭讪方式有点不大好意思,声音渐低:“在相片上。”
  “哦哦,你好。”
  林静安忙点头,又瞥了眼四处,指指他刚买的手机:“下次我给你便宜些。”
  “这样好么?”
  男子压低笑意,有点调侃意味,末了告知林静安他叫覃亚——跟他整个人气质很相符的名字。
  林静安接了鸭鸭回家的时候还忍不住想覃亚真是温和的男人,头发真黑,像泼墨一样,眼睛特别明亮,温暖又舒服……
  当她忍不住发笑的时候,鸭鸭诧异的看向妈妈,林静安瞬间觉得自己真羞耻不堪——潜意识那么渴望臆想着一个男人的眼光,甚至随便一个陌生男人的,她居然恬不知耻到如此……
  所以当楼门口的程致远再次瞧见林静安的时候,就见她面色阴晴不定有点暗沉。
  鸭鸭乖觉的打招呼:“程叔叔好。”
  虽然四五岁的小女孩没有一个不可爱怜人的,何况鸭鸭这么乖巧懂事,程致远还是打心眼里对她有诸多排斥。
  鸭鸭遇到不冷不热的回应也不气馁,静悄悄的看着自己脚尖。
  林静安诧异他的出现,又有点怕他的出现,程致远稳健高大的身姿立在那里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又像是一幅记载着她前半生历程的卷轴,看到他,越发突出她现下的不景趁。
  “昨天忘问你电话了。”
  程致远坦白又坦荡。
  林静安报了一串数字要打他身边经过,也不知他是故意有意,身子歪了一下,她没防备被他手臂撞在门框上,有力的手掌托在她柔软的腰间,他俯着头气息灼灼:“小心些……老同学。”
  她有些气愤,他的手掌立马抽离而去,身子让开一条道,“好了,走了。”
  如果说第一次守在楼道口是为了老同学回来见个面,第二次是忘记问电话号码,那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他总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行使着不太坦荡的心理念头,第五天程致远要求进家坐坐的时候,林静安说:“明天我把鸭鸭送亲戚那边,我们出去谈谈吧。”
  程致远说:“好,我希望我能听到等了七年的那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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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男人的恶劣
  以前林静安零碎的听说过,她奶奶的祖上早年是极大户的地主,大到什么程度,奶奶自个儿也说不清。
  林静安寻思着是奶奶那辈的人对那个年代有些忌讳,才不大想提起。
  因为林奶奶的姥姥姥爷、大伯大婶什么的最后上吊的上吊,被枪毙的枪毙,也有一干人在解放前就走了,偌大一个家族土崩瓦解曲终人散好不惆怅。
  林奶奶切身感受到家庭遭受沧海桑田的变故,而后沦落街头讨乞为生,差点饿死,直到遇到祖祖辈辈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她爷爷才得以填饱肚子。
  然后呢……家道没落的富家**嫁给贫穷善良小子,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童话故事里的结局总归如此,至于幕后娇弱的富家**要与柴米油盐度日,还是自己劈柴喂鸡种菜,白嫩的手指磨出老茧,美丽的双眸在周而复始的劳作中有了迷惑与愤然,谁会在意呢。
  不过究竟幸福不幸福,就跟穿在脚上的鞋子一样,冷暖自知;有人在鞋子里备受煎熬、没有出头之日,面上依旧言笑晏晏;也有打骂嗔怒时时唠叨怨念,心里却是甜蜜如斯。
  林静安无意窥觑老辈们的那点微妙情感,只是在她奶奶偶尔回忆大家族往事时,那面上显露的迷恋、迷惘、悲哀种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中突然惊觉老人过得大抵是不甘心的。
  或许前后感受落差之大的人,心里不是放不下那些回忆,放不下的是一种心情——不甘心。
  林奶奶育有两女一子,幺子因为将来要肩负家庭重任,奶奶更是自他打小就悉心培养循循善导,林爸爸不负众望,终走出小小县城成大器。
  林静安的父亲,林奶奶的幺子,三十而立已经是市里少有人不知的大房地产商。
  不过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林妈妈身体孱弱,多年来仅育静安一女,所幸家里老人并不强求,林爸爸也是爱妻怜妻的人,对独女更是宠上加宠。
  林奶奶给唯一的孙女起名“静安”,寓意岁月静好平安喜乐。
  这孩子,眼看越大越是娇俏灵动心思剔透,众人见之无一不喜,偏偏她奶奶愁上了,时常叮嘱儿子儿媳要严加教育,杜绝娇宠惯养。
  再后来,有那么一年林爸爸带着妻女回乡过节,众人挤在院子里热闹着,门口有个穿着青衣青裤扎绑腿的中年人来化缘,本来这种过年过节来化缘是常见的事,为了讨喜,主人家往往给些钱财打发了事。
  林奶奶正打算喊儿子去结善缘,有人就见一小丫头跑出去,抬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向那化缘之人问道,“我见有些人穿着旧部布衫去化缘,实际是招摇撞骗,我们怎么信你是真是假?”
  那人道,“小施主,但结善缘,何分真假,善念诚挚,假亦何妨。”
  林静安鼓起小脸,大声道,“你是僧人,我是俗人,僧人自有佛祖管,你走吧。”
  那人似乎有些愠怒又忍下来,而那边林奶奶已经被吓了一跳,她虽然不讲究迷信,却从未想过与人结恶缘,扯开小静安就要跟人说些好话,就听那人道,
  “卢生梦里醉黄粱,事事荒唐太虚茫。当日识得荣华梦,不知今生梦何方……”
  他这话说的云里来雾里去,只一双略带浑浊双眼盯着小静安。
  别人见他说完就要摆手离去,也不甚在意,唯独林奶奶蓦地变了脸色,仿佛那话触及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她慌忙拉住那人,带着俯首做低的卑微低低恳求询问。
  小静安好似听到那人说什么命格太硬,克人伤己、大凶什么的,她奶奶继续恳求着,她就见那人回头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眼神似有软动,说着什么物极必反、大凶亦乃大吉什么的。
  晚上的时候人**散去,她爸爸跟奶奶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她隐约听到什么三岁看老……这孩子小时候是我照看着的我知道她性子什么的……
  自打这事过后,林静安即使是在过年过节也不大愿意回乡下陪爷爷奶奶了,她总觉得她奶奶瞧着她的眼神怪渗人的。
  那眼神,好似透过她本人直直抵达她的前世今生,大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的意味。
  林静安虽年幼,内心却是隐隐抗拒着,又好似莫名的生出一种危机感,此后她跟奶奶之间的亲密产生微妙的变化,就那么硬生生生疏下来。
  又过几年,林奶奶寿终正寝,没遭一点罪,逝世忌日以阴历冬月某日为准,子孙年年忌日追思活动以阴历举行。
  那会儿林静安刚上了高中,年年以学业繁忙为借口不回乡祭悼,只是到了高三那年,那个借口不大好使了,她们乡有个风俗,拜祭老人要让考前的小辈们拿着铲子去坟上填土,坟土垒的越高,越是能得了地下老人的佐佑。
  林爸爸自然是不清楚林静安那点小心思,上赶着的揪着她回乡给奶奶坟上填土,既是为了祭拜老人,也是为了女儿来年讨个好彩头,林静安平时就是再骄纵执拗,也不敢在那事上过分忤逆不从。
  一干人到了坟头,左右嘈嘈杂杂,林静安被爸爸从人**中推了出去,她乖觉下跪磕头,嘴里念叨,“奶奶,我来看你了。”
  这话刚出,整个人好似被铺天盖面的各种情绪呛了一下,眼泪不住的往出冒,她哭的稀里哗啦,心里难受的很,又怨恨自己不知从何开始对奶奶的疏远——那是她唯一仅有的奶奶啊,时时念她宠她怜爱她的奶奶啊。
  泪眼模糊里,她混混沌沌的想起奶奶逝世那日,老人浑浊无神的双眼在人**中寻摸着小外孙小小的身影,而她好似被猪油蒙了心,或者说是那会儿好像快要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死命的朝人**里躲,莫名的她怕奶奶那双洞悉一切般的眼睛擒住她,她隐约觉得那是她无法承受的万劫不复。
  她小小的身子被人推搡着来到奶奶面前,或许临终的心境又是不同,即将解脱了凡尘俗世的奶奶好似卸下了一生所有的重担,眼里终于放下怜悯和忧虑,掺杂了一丝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清明,她对她唯一的孙女低声呢喃,林静安断断续续听到她讲,“你打小聪明透彻,可凡事物极必反,记着……刚则必取祸,柔则必取辱,刚柔相济,才能……”
  耳边随即响起声声嚎哭,林静安的小手静悄悄覆盖在老人眼上。
  零一年,林静安被保送Z大,两年后林父的房地产公司出现危机,短期内资金无法回笼造成大量负债,八月份,林父入住一家酒店,在房间里上吊自杀,十二月份,原本身体孱弱的林母相继离世。
  隔年三月份,林静安不知所踪。
  打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程致远费尽心思寻而无果,如今程致远所求不过她的一句“对不起”——为她七年前不声不响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04、男人的恶劣
  程致远是个有掌控欲也习惯掌控的男人,这种作风自然渗透到生活点滴里。
  林静安昨天说出去谈谈,也无非是随便找个安静之地跟他说明白,没想到下班的时候收到他见面地址的简讯。
  手机卖场的售后楼在郊区,林静安坐着经理的车去过一次,经过一处一座以外墙为金色为主调,衬以淡蓝色玻璃墙幕的酒店时,经理还说现在有钱人都去那儿娱乐,消费高的令人乍舌。
  林静安不是没见过贵的用过贵的,可以现下生活水平自然对那种地方避而远之,所以看见程致远定的包厢是凤凰楼的,她就有种特别的无力感。
  或许她可以态度强硬点,随便找个地方等他,他来不来是他的事,可她又不愿,心里总觉欠他很多,宁愿去纵容他一次,也不过就这一次——他也是该知道的,他们此时再不是一路人了。
  林静安去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下凤凰楼的消费水平,拿了一张卡,又换了身衣裳,还装扮了一下,打了车,临下车的时候她无意间扫过车窗,那儿倒影着她面目,那涂抹了淡粉口红的嘴唇突然特别碍眼,她极快的抽出纸巾伸手擦去,又咬了咬嘴唇才抬脚下车。
  一进去就有人迎过来,林静安报了包厢号跟着服务员走,这里很安静,经过一些包厢也听不到细细碎碎的声响,想来隔音极好,脚底下踩着的是柔软的地毯,柔色灯光给通道染着橘色色泽,让人有微微眩晕的感觉。
  等到了包厢门口,她心里突生出不安,那种不安还未落实,服务员就推开了门,明晃晃的灯光夹杂着嘈杂喧哗的声音倏然向林静安铺天盖面卷来。
  她眼睛不适的微眨,随之脑子一片空荡,呆若木鸡。
  一片讶异声里不知谁扑过来搂了她肩,不知道怎么被人推在坐席里,嘴唇上突然一片凉意,辛辣的液体被灌进喉咙,她呛的咳嗽不止,心里才确定了一个念头:这又是程致远故意的安排。
  果然就听见乱糟糟里有人说这致远也真是的,把大家伙都聚在这儿了,本人倒是连影儿也不见,咱别客气,好好吃他一次。
  林静安把包厢里扫视一圈,果然没瞧见他的踪影。
  她脸颊一痛,有人捏着不放手,侧头看见高中好友蕾蕾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被仔细打理过,精致又好看。
  “静安——要不是程致远安排大家伙聚聚,我居然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蕾蕾的尖叫把林静安神思扯回这让她感到不太真实的热闹里。
  林静安知道她现下面色一定不好看,她许久未感受过这种气氛,深刻的感受是拘束和窘迫。
  那边又有人讶异道:“咦,静安你真不小心,袜子划了那么长一道裂口……”
  这种坐席是两边沙发,中间置放长长的桌几,所以对面的人能轻易打量到别人的装扮。
  林静安下意识想拢回双腿,却跟长在地毯上一样僵硬的没法动弹,又听人说:“还说呢,前几天我家那口子出差回来给带了条丝袜,这边穿上还没两天就不知道在哪儿挂了一下,我还不知道呢,晚上还跟领导上了酒席,回家我老公黑着一张脸说我干啥坏事了!我一看呐,丝袜上从脚腕到大腿,那么长一道——”
  不等说完,一众女人哄堂大笑,“那晚上你老公趁势把其他部位也撕个稀巴烂,没给你上堂别开生面的课?”
  这边蕾蕾也低下头去看林静安腿,随意安慰着:“完了回家换吧,丝袜不经穿。”
  蕾蕾旁边一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的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插了话进来说:“老婆,我闻见味儿不对。”
  林静安这才想起那男的叫郝云,又见蕾蕾低头凑在那娃娃身上闻了闻,惊呼着:“不得了,拉粑了。”
  年轻夫妻刚做父母还是生手,对于小小的娃娃突生出的各种插曲总是应接不暇,林静安旁边好多人问她这这那那,她苦于左支右绌,寻了借口去帮忙照顾那小娃娃。
  郝云见林静安对这些应对娴熟就又回了坐席,蕾蕾跟林静安拾掇好小娃娃干脆坐角落里聊天。
  林静安不大想聊,蕾蕾能感觉出来,所以也不为人所难,知道了林静安有个四岁的女孩,就活跃的跟她取育儿经,比方孩子什么时候断奶好啊,喝奶粉要注意些什么,平时加点什么辅食好,还有啊,小孩子晚上老闹啊闹的不睡觉可怎么办,我都生完孩子半年了还是瘦不下来着急死了……
  林静安吃吃的笑,一一给她讲,有人递了饮料过来,蕾蕾去接,手指在托盘那里卡了一下,她皱眉去弄那戒指,两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衬着她皮肤显出一种象牙白的美好,有人凑过来托住她手:“呦,这钻戒不错。”还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林静安空荡荡的手指。
  蕾蕾收回手说:“戴着特麻烦,诶,我打小喜欢显摆这些玩意儿,静安就从来不,也是,我家静安就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儿。”
  这种同学会的聚会是林静安现在最害怕的,少了真情流露的意思,多的是车房比拼拉关系拉项目发名片,红尘众生相,无处不浮夸,可想起自己若此时还是锦衣玉食的林静安,那也不过如此,如此她也放下了芥蒂。
  这会儿有人把包厢里大灯给关了,开了那个有半壁墙大的液晶电视唱起歌来,上面选了一首最新的歌曲,很多人还记得林静安以前是歌霸,就上赶着拉她去唱,林静安那个窘迫啊,别说唱了,现在好多歌她连听都没听过,麦克风被塞进手里,她是进退为难。
  然后人们突然听曲风一变,有人换了曲子,是一首八十年代的朋友,蕾蕾拿了另一个麦克风拉了她手静静开了头。
  林静安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感谢她的那份善解人意。
  这首歌老旧,基本没人不会唱,又能轻易引起共鸣,一曲作罢,那些个互相之间明里暗里的攀比还是疏远芥蒂好似远去,气氛到了最热烈的时候,大灯一开,服务员上了一桌海鲜,人人也都入了席,最后人人面前摆了一碗海参鲍鱼粥——说起来一碗海生鲍鱼在座的偶尔尝鲜也不是吃不起,可一下子十五个人一人一碗在凤凰楼的价位少说也要万多块钱,可引人暗叹了。
  可偏偏是林静安那儿是空缺着,连蕾蕾都变了色,搞不清这程致远是几个意思,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蕾蕾也总不至于再说一句:我家静安早先是吃惯这些的,才不爱吃这个呢。
  这时候有个领班说话了:“各位,程先生说了,这出海鲜席是林静安同学托他代为置办的,叫大家伙吃好玩好,他说:朋友恒久远,真情永留存!”
  一行人膛目结舌,林静安现下光景怎么都不像是置办这出宴席的主,又再一想那两人那会儿的关系面上少不得显露出暧昧,可都是在社会大染缸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有些话并不是当人面可以说的,也就愣了愣就纷纷大笑,笑骂程致远不厚道,搞了半天做东的是林静安,也有人说怪不得单单没给林静安上鲍鱼粥,静安好像对那个敏感对吧?!
  众人纷纷举杯,“来,干一个,借致远那话,朋友恒久远,真情永留存!”
  热闹过了,人们三两结**的道别,相互留下名片感慨几句留句话:嘿,弟兄们赶明有用得着我的,说句话哈,走了,回见。
  剩下的人寥寥无几,蕾蕾要林静安跟她一块走,郝云要开车没敢喝酒先下去发动车子去了。
  林静安婉言谢绝,你们先回吧,我那边还有点事呢,也不顺路,打个车很方便的。
  蕾蕾不好多说,也就离开了。
  偌大的包厢曲终人散狼藉一片,林静安身子摊在沙发上闭了闭眼,这会儿才觉出点真实来,她摸了摸包里的那张卡,起身要去喊人结账,就见包厢门被推开,那人高大的身子立在那里,一手插兜,一手托着门把手,嘴里叼着半支烟,烟头明明灭灭,他透过缭绕眯眼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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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男人的恶劣
  她不看他,找来服务员结账,到底还是差了五千。
  不能打给姑姑借钱,说少不少说多不多的一笔钱对于有点年龄的人来说不知道要套问多少话才罢休;不能跟薛雪借钱,跟她借相当于姑姑知道了;不能跟同事借钱,她一个月不过千二,工作一月谁那么大方借给那五千,不能……
  这么说来她没个借钱的地方,一张空卡在手心里快要被捻烂,凤凰楼的服务员素质高,只静静等待并不催促,程致远坐在旁边闲闲的抽开了第二支烟。
  这种窘迫不比在旁人面前,七年来她过惯了穷的日子,那是拜自己所赐,今天此刻恨透了穷的滋味,拜程致远所赐。
  “恩?还不走?”
  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烂,程致远弹弹身上烟灰闲闲的起身,问道。
  服务员开了口:“程先生,还差五千块呢。”
  程致远甩给张黑色卡片,有意对着林静安说:“怎么不说,又不差钱。”
  林静安眼眶泛红,擦着他推门而出,她确认了——从始至终程致远对她当年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先是在她不知情下接走鸭鸭,再是今天这场聚会既叫别人知道她的窘境又叫她破财,她想,他不是还爱着她就是恨死她了。
  是爱的话,只能一句话概括,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们不是一道人,想走在一块是难上加难;是恨的话,她只有小心提防,他制造出的每个插曲不是现在的她能承受起的。
  程致远腿长步子扯的大,轻易赶上她,也只跟在她身后,他双手插兜,调侃道:“怎么刚借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林静安早对他安排了那么出宴席心生不满,肚子里有气也不藏着掖着了,话顶了过去:“你不差钱,犯不着追着我要账。”
  程致远笑:“嘿,要是别人借了我一毛钱都不敢说这话。”他赶上来跟她并肩行走,胳膊肘故意撞了她一下,痞笑道:“这么说来还是咱两关系好,才叫你说话没忌讳。”
  林静安僵了一下,又听他说:“嗨,这些年去哪儿了。”
  有时候有些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前一刻还在相互算计提防,下一秒就突然芥蒂全消豁然开朗,也许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林静安:“天南海北哪里不能去。”
  程致远:“干嘛了?”
  林静安:“结婚生子离异回乡。”
  程致远干笑两声,“这么说,人生其实很简单的,前半生就被你八字概括了。”
  林静安也笑:“整个人生也不过是吃喝拉撒生老病死。”
  程致远夸她:“精辟。”
  林静安:“屁精啊你。”
  到了酒楼外边已经天黑了,林静安就穿了丝袜长袖裙子怪冷的,程致远开过车来送她回去,她没客气,告诉他是去她姑姑那边。
  路上也没多少话,到了她姑姑家小区外边,她正要说那五千块赶明还你,就听见程致远发出一声叹息,她回头看他,他双臂交叉在脑后身子靠进车椅里,脑袋歪在车窗那边说:“那会儿找你可真是够急死人的,你说你个大活人怎么就没心没肺的不知道留句话,嘿,我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他转过了头,手在她猝不及防下拍了她脑袋一下,挺疼的,看她龇牙咧嘴他笑骂:“看你家鸭鸭也不像外星人呐。”
  林静安真是拿他没法,心里又不确定,对于那样的碰触有点不大好意思,一手捂着头顶遮了脸。
  稍顿程致远听见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对不起……”
  他窝在腿边的手掌握了拳,手背上青筋毕露,端的是漫不经心:“嘿,都过去了,说起来你一点不拿我这个哥哥当回事。”
  诶?哥哥?
  林静安觉得自己在那七年里摸爬滚打里脑回路变得略迟钝,常常有点搞不清楚别人说什么。
  反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学的时候学生里流行看韩剧,程致远偶尔看了一部得了真传,闹着非要她喊哥哥,理由实足,就是不看恋人关系,也看他们打小在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进她家的门比自己家门还熟,她爸跟他爸也挺熟,看那小子来的勤快就揪着耳朵叫认爹,他急赤白脸表示认了爹就不能娶闺女的,然后勉强答应做半个儿子,事后她爸才反应过来:以后做了女婿不就是半个儿子了嘛!所以啊就是喊声哥哥也不足为过,她嘻嘻笑着不从,程致远就挺失落的。
  直到有一次哥们遇了点事喊程致远去打架,她知道后着急忙慌去找他,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怎地就瞧见他脸上挂了彩还在那儿跟人打的不死不休,她不管不顾去拉扯他胳膊,脱口而出:“哥哥,你又闹了。”
  那么细小的声音他好像听的真真的,也不管旁人拳头乱飞就停手转过头凑近:“再喊一句来听听。”
  此时林静安脸大红,他俊眉毛一挑:“怎么了?”
  “诶、哦哦……”
  她话不成语。
  “我占你便宜了?”
  “没没没……”
  “要送你上楼?”
  “啊!不用了!不早了,你开车小心。”越野式汽车底盘高,她娇小的身子从车门里滑下去差点没站稳脚。
  黑漆漆的车子在夜里像是庞然大物,车窗突然滑开一点,她脚步微顿,听男人深沉微哑的嗓音又道:“你下班回家自己做饭对吧?”
  “啊?”
  “那五千块别还了,我入个伙,晚饭在你那边吃——”
  轻微声响里车窗紧合,他皱着的眉头一闪而过,她好似还听见他不满的低嚷“妈的刘嫂做的饭腻死了”,林静安站在路灯下膛目结舌,流水线条黑车轰然作响滑入夜色。
  上楼的时候,她脑子里迷迷瞪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鸭鸭早已熟睡,窝在薛雪臂弯里看着甜甜又软软的,林静安身上带着寒露,姑姑扯着她一边胳膊不叫她靠近孩子。
  两人从房间出来,姑姑低声嘀咕:“这大酒味儿!”
  嘀咕了几次见林静安理也不理正发愣,她撞了撞她胳膊:“年纪轻轻的怎么听不见人说话呢?”
  “啊!几个同学聚会了。”林静安正想着程致远家里那个刘嫂是不是以前那个,以前那个刘嫂做饭不是挺好嘛?
  “嗳,人家没小看你吧?”
  还是姑姑尖锐,林静安笑了笑:“反正总要遇见,管他呢。”
  “你想得开就好,凡事钻了牛角尖那才是虐心呢,你别看别人人前像模像样的,提起这个舒心那个顺利,其实呢,哼,谁家没本难念的经!”
  “咦,姑姑你还知道虐心呀?”林静安的重点好像又放错了地方。
  提起这个姑姑好似挺高兴的,边指手画脚边说最近看那部啥啥电视剧,那个男的挺有本事,家里还有老婆呢就出差找了个女的,这女的跟他媳妇儿撞在一块了才知道这女的是小三,小三说那男的说他单身枕边没人,媳妇说小三狐狸精转世不要脸,最后不知道怎么达成一致了两人又发现了个小四,小四说那男的说他单身枕边没人,小三正房说小四胸大屁股大就没脸小简直没脸,不知道怎么三个又达成一致了又发现还有个小五……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要人命,联合起来把那男的整的不要不要的。
  姑姑巴拉巴拉了半天,末了说:“挺虐心的吧,现在男的整的叫啥事。”
  林静安问:“那姑姑你看了是异常难受非常窝心的感觉嘛。”
  姑姑摇头,林静安道:“那不叫虐心,顶多心塞哇。”
  两人絮叨了半天,林静安累得不行要去洗澡打算窝沙发上睡一晚上了,姑姑突然双掌一拍,“不对!有重要事找你说呢。”
  然后又巴拉巴拉起来,薛雪说最近她有个叫覃亚的同事一直跟她打听你的事,好像对你呀挺上心的,那男的呢长的不错,还单身咧,薛雪她们那单位也不错,不过家里也是普普通通的家境,听那男的说也是奔三的人了,父母催着相对象,他一直不怎么上心,买手机的时候见了你一面,感觉挺对眼的,人家对有小孩子呀离异呀什么的也不怎么在意,重要的是薛雪说他在单位也挺老实的一人,没见干过那些个拈花惹草的事儿,所以……这不问问你的意思呗,我说呐,你先吊他一下胃口,不然显的我们找不到好人家似的,也叫薛雪好好从侧面打听一下他那为人处世什么的,还有嘛,我这边也找着个合眼的,车房钱都不是问题,也是离婚带着一闺女,我打听过了,他老婆是车祸没的,就是年龄有点大了,四十五岁了,这不也问问你的意思……
  林静安问:“姑姑你看呢。”
  “我看要不这样,反正咱还要了解那个覃亚,再说他也没直接说要跟你见面谈谈啥的,不然咱们先见见老……小韩,现在呐,咱就是撒网捕鱼,这个网大了鱼也就多才好挑出对眼的你说对不?”
  “恩恩好……姑姑我实在困的不行了。”
  “那赶明儿这事我就安排了?”
  “恩好,我先睡了。”
  本来林静安说困了是寻个借口,可躺下的时候一闭眼就给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画风不对稍改动一下~
06、男人的恶劣
  很多人都有个习惯,坐着的时候不自然的抖腿,以前林静安就听说过男抖穷女抖贱,现下对面的男人一条腿抖来抖去牵扯的肩膀都一颤一颤的,她浑身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
  初次相亲她姑姑担心她是个闷葫芦,就一块跟来了,除了调节调节气氛,也给她把把关,这会儿姑姑似乎对对方这个行为仪态也颇有建议,就是不大好意思直截了当的提。
  倒是那男的挺坦率的,直言自己上学那会儿就好抖腿,被他妈看见了不是拿擀面杖子抽就是骂的贼难听,那会儿嘛他年轻气火重又是叛逆期,别人不爱叫他干啥他就偏偏背道驰行,久而久之这个毛病就没改过来。
  林静安她姑姑就说:“也是啊,就跟那结巴似的,别人越说他越结巴的厉害了。”
  那男的嘿嘿一笑,对着林静安说:“我算是明白了,这家庭教育对孩子成长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呀,我现在给孩子找个妈,给自个儿找个伴,最首要的就是对方一定是受过教育有文化有知识的女人,林,林女士对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处处,我一看你这气质就知道找对人了,我那孩子啊被家里给惯的,我嘛整天忙来忙去哪儿能管得了她,这以后就看你的了!”
  林静安偷偷瞥了姑姑一眼,打算喝口水开口说话,就见一只宽厚的手伸过来拿掉她手里的杯子,他说:“林女士你也别老喝水,咱们坐这儿半小时不到你这都喝了四五杯水了,我瞅着都觉得尿憋了,来,吃菜。”
  他这么一说,林静安真觉出点尿意来,那人递过筷子来,她姑姑暗地里给她甩了个鼓励的眼神,她觉得不能再不吭声了,就说:“韩、韩大哥,我大学都没毕业,恐怕……”,她对“这以后就看你的了”压力倍儿大,只觉自己学历是个问题。
  她未惆怅两句那男人手臂一挥,豪爽的打断她话:“别——咱这不是上班投简历,跟学历没关系,主要是气质,林女士气质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这个男人吧,才初次见面就直言喜欢人家这样的,怎么说也叫人觉得难避浮夸之嫌,可恰恰相反,从他嘴里说出来叫人觉得特别真实,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长相端正身材魁梧说话风趣,给人第一印象怎么说也是个成功人士,反之这要是个长相猥琐面目可憎的男人,估计林静安姑姑都觉得膈应。
  姑姑现下挺高兴的,看了林静安一眼就插口道:“小韩这性子好,爽快,像个大丈夫,我家静安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了,这孩子性子倔对自己的事儿也不怎么上心,她不着急可我这做姑姑的着急啊,你说一个女人家的,带着娃娃怎么都不容易,孩子现在还小,将来上个小学啊高中的靠她自己哪能供得起啊,咱也不是小年轻了,要找啊就得找个有担当的……”
  “对,我跟小林虽然情况不一样,可目的呀是一样的,大家都想以结婚共同教育孩子为主要目的,所以将来呢咱们要相互磨合一下,这个两个孩子也需要去磨合一下,我吧,先表个态,我这人呢虽然大老粗不会管教孩子,但对孩子是真心喜欢的,如果说我们以后结合了,孩子方面小林你放心,我老韩不会亏对她半分,也会尽量对两个孩子做到不偏不倚,对小林呢……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是谈妥了先给她配车一部,婚后能过了两年,我金华小区那二层别墅就改她的名儿,当然了,其他生活上的我也不会委屈她半分,这个都是可以找个律师咱们写点什么的……话说开了好,嗳,就看小林这里了,觉得我两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有人说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内心想法的直观表露,老韩盯着林静安的眼神灼热又直接,只是少了一份干净,林静安在那种眼神压制下忍不住低头含胸,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她深刻明白那眼神的涵义,只是她听见那套金华小区二层别墅时、就觉得自己的腰背慢慢直了起来,脑子里不经意估算起了它的价值,以金华小区的炙手可热,就算哪天她婚姻再是不顺,鸭鸭这辈子也不会愁吃愁喝……
  甚至于这次相亲之后林静安还偷悄悄跑去金华小区看,直到后来薛雪无意间的几句话才叫她突生出自己的目光短浅俗陋不堪。
  薛雪说,你们不要总拿静安离婚带着个拖油瓶子的想法看她,静安没可取之处吗?首一她年轻,才二十七岁不老吧?其二她有资本,长的不好看?气质不好?其三她有经历,能够独立自强,这些都是很可贵的,现在有些未婚男人还就喜欢这种女人呢,你们没再天涯上看看嘛,多少头婚女人出轨是因为之前经历太少,婚后才轻易被上司同事诱惑出墙的?所以呀,我们不能拿自己没的跟别人有的去比,静安完全可以拿自己富足的一面去面对、去了解、去接受一个真心想要的男人嘛……
  当然这是后话了,林静安在七年里吃了太多的苦,以至于忘记从前享受过的富有,也忘记了自己也可以是颗根正苗红的好青年,脑子里还有点绕不过弯来。
  跟老韩这个谈话的时间并不长,她是趁着中午有时间赶来相亲的,时间不早了就又赶回去上班,等下班接了孩子回家后,才想起来程致远要入个伙一块吃饭的事。
  等她噼里啪啦做好饭菜,门口并没什么响动,她给鸭鸭碗里扒拉了青菜和肉丝又在一边喂鸭鸭喝汤,过了会儿才听见手机响。
  程致远有事过不来了。
  林静安心里有点莫名的空荡。
  再后来程致远一连几天都没来,林静安也就安心了,心想他大概就是随口一说,就跟别人说的“逢场作戏”一样,她怎么就还当真了。
  自打那次同学聚会之后,蕾蕾知道了林静安的联系方式就不时打个电话叨扰几句,林静安开始挺欢喜的,直到两人不时约出去一块买个化妆品衣服什么的,难免叫她更直视她们之间的隔骇。
  蕾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领班,虽然累点收入却颇是丰厚,而且公公婆婆都是正儿八经单位退休的,除了退休金什么的积蓄也不少,她老公郝云在一家公司做设计,也是顺风顺水,所以养家那回事就压根没她的事,所以个人品味也是上升到一定阶层。
  林静安虽然知道这位高中好友并非要显摆什么,可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她一样买不起,自己跟个傻瓜似的连一顿晚餐都不敢开口说付账,谈起那些家长里短的话,她除了倾听和安慰两句也没啥好看法,更没法分享她的经验,因为她之前的那次婚姻里压根没有什么跟婆婆小姑子斗勇斗智的精彩故事。
  她想: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生活观,不同的生活观形成不同的生活圈,不同的生活圈造就相互间交流的沟壑,她跟蕾蕾同样做了母亲的人,却生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也就明白了她们之间的友谊也只有维持“友谊”这两个字可言,许是蕾蕾自己也感觉都了这种变化就不怎么跟她热络了,毕竟都是走过来的成人了,随着生活重心的转移,对于很多事情包括一份友谊,她们少了一份年少的热忱,更习惯于顺其自然。
  不过蕾蕾之前说了她孩子快要过百岁了,到时候要在酒店摆桌子,喊林静安一定要过去。
  过去就得随份子钱,林静安有点犯愁了,不知道到底随多少钱算是合适,她倒是问了问一块上班的同事,也都是各说纷纭。
  不仅这个事愁,还有个眼前的更愁,她姑姑几次问她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老韩灼热的眼神和金华小区二层别墅在她脑子里来回晃动,答案无非是喊Cut或者action .
作者有话要说:  
07、男人的恶劣
  自从给了姑姑答复,老韩就不时来约林静安。
  林静安怕这事最后万一弄不成,就不叫姑姑告诉老韩她现在住处,就算老韩问起了她也回答的凌磨两可:就住在万安街那一片。
  万安街大了去了,那片是老城,自打几年前市区中心往新区那边发展,老城就像个暮色中的老人渐渐萎顿,也正因此那片地方租金便宜,住着很多外地求租者,所以要是在那一片找个人啊什么的可相当不好找。
  跟老韩相处起来,林静安才发现他是个特别会逗哄女人的男人。
  搁在年轻那会儿林静安特别不喜欢那种人,她私以为那种人轻浮油滑最不牢靠,而且那种男人要是不花心,除非来月经。
  可老韩给她的赶脚又不太一样,他既宠她又懂她,能轻易催发起她的青春焕发,不过林静安也暗暗观察他的缺点毛病,生怕受了害。
  过了几天后老韩提议带着两家孩子去游乐场玩玩,这样也互相了解一下对方孩子且让孩子们小小的磨合一下,林静安应诺,她也想见下他孩子,更想知道鸭鸭对老韩的反应。
  见了面后林静安才知道老韩家那个女孩真是皮的不得了,小小的人就像个转着的陀螺一样一刻不消停,越发突出鸭鸭的安静。
  老韩很会跟孩子套近乎,本来想跟鸭鸭多处处感情,他孩子估计看出来了就两只胳膊吊在他脖子上不肯下来,嘴里咕咕嘟嘟的说:“粑粑我最近表现好你才会带我来游乐场的对吧!粑粑我最爱你啦!”
  老韩想把孩子放下来,那孩子眼睛一转,就搂的更紧,咕咕嘟嘟的故意讨好着说:“粑粑,小林阿姨好好看,那个小妹妹也好好看,粑粑快给我跟小妹妹买好次次吧!”
  老韩看见自己闺女好不容易这么乖巧了就有点舍不得放下来了,又一看鸭鸭安静的站在林静安身边就硬了硬心肠把她拉扯下来,“爸爸去买票哈,不能老喊爸爸抱抱,你看妹妹多乖。”
  那孩子脚一落地就楚楚可怜的看着老韩,见老韩不管,她又双手背后,用脚在地上画圈圈。
  这模样叫林静安都心软的不得了,她说:“韩大哥你快抱着孩子嘛,我去买票,鸭鸭你跟着韩叔叔等妈妈一下。”
  她走两步回头瞟了一眼,见那孩子仰着脑瓜,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老韩表示她的期望,好似老韩要拒绝她她就立马伤心欲绝的样子,老韩笑着摇摇头去抱起闺女,那孩子一脸兴奋和幸福,鸭鸭在旁边抬头看着那父女两,老韩要蹲下把她也抱起来,鸭鸭跟受惊了似的跳开了……
  买票的人**中嘈嘈杂杂拥拥挤挤,快轮到林静安的时候她隐约听见孩子哭声,眼皮就直跳嗒,以前她刚做妈妈的时候因为太操心孩子,只要一听见孩子哭声就心慌脚乱,潜意识里老觉得是自家孩子的哭声,这种反应多了她就知道那是心理作祟,所以这会儿也没多想。
  随着人**的移动,那哭声不知怎地又钻进耳朵里,她心里一个哆嗦拔腿就往外挤。
  挤出人**,她远远的就看见鸭鸭被老韩半搂着,鸭鸭两只胳膊是个拥抱的姿势,手指手掌是斑驳血迹,老韩的大掌捂着她额头,隐约露出被血迹浸糯的黑发。
  乱糟糟的声音在林静安耳边鼓动喧嚣,她脑子一片空白,鸭鸭朝着她哭喊:“妈妈!”
  她冲过去推开老韩要抱鸭鸭,老韩身子一个踉跄一腿半跪在地下,手掌还捂着鸭鸭额头不敢移动。
  “你先别动,她头上还冒血。”,老韩满脸愧意阻止她,一臂抱起鸭鸭就朝着游乐园医疗室跑,林静安心烦意乱安慰着鸭鸭,无意间看见他们背着跟着的老韩孩子脸上露着得意的笑。
  那孩子见林静安看过来也不怕,更嚣张的扬了扬头。
  林静安直觉那孩子是始作俑者,真是恨的咬牙切齿。
  鸭鸭那伤口大概有小指头那么宽,医疗室的两个大夫给她清理了额头又拿纱布裹好,还说最好是去医院看看,最好去缝上两针,不然伤口会长的很难看。
  期间林静安了解到大概事故,老韩说,小林去买票他带着两孩子去买吃的,他刚扒在窗口就听见背后一声响声然后就是孩子哭声,他看见的就是鸭鸭趴在地上,她侧面就是一辆小型游览车。
  游览车的用主说,他们也是为了游览游乐园节省时间就租用了那车子,开着开着就看见前面路旁两孩子在玩闹,他们还想着要小心点别撞了人家孩子,可下一秒有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扑了过来,他们赶紧刹车,那孩子已经被撞到路边砖头上了……
  老韩孩子说,她今天出来玩之前爸爸就告诉她是见个漂亮阿姨跟小妹妹的,所以她带了最喜欢的头花,然后先前看见小妹妹不爱说话,她就把头花摘下来要给妹妹带,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老是躲啊躲的,就……
  当事人鸭鸭呢,她安静的窝在妈妈怀里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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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不说话。
  游乐园工作人员听了各方说法心里也就做了结论,安慰安慰孩子又嘱咐孩子父母要怎么怎么看管小孩子之类的。
  老韩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埋怨自家孩子几句就眼巴巴看着林静安,林静安抱起鸭鸭朝外边走,“我带她去医院看下。”
  老韩随后跟着,路上又低声训斥自家孩子,最后那小家伙一个人呜咽呜咽的抽泣。
  程致远最近其实不怎么忙,就是以前这边大学的在校生邀请过很多次想叫他去学校给做一期录制节目,人家说程先生是市里有名的青年才俊,又听说不是单单靠着家庭背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听说年轻那会儿也是自己创业什么的,这怎么看都是相当有代表性的,希望他能给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分享下经验经历并且给予写勉励和警言。
  那些话呢其实都是助理说的,请示过他的意思,程致远当时也没放心上,就是那么一听,后来有次他下班开了车从公司地下停车场出来,刚要拐弯有个女生就冲出来差点撞上去,然后那女生就扒在他车窗上吧啦吧啦什么录制啊什么跟他公司人员多次协商啊又是见不到他面所以就跑这里来等之类的。
  程致远想想的确有那么件事,看着挂在他车窗的那女生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故作镇定、又怎么也掩饰不住看到他的惊艳和羞赧,他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就叫那女生上车了。
  那女生说话细声细语的,又不像林静安的那种细软,是带着嗲的,不过人很乖巧,很会识眼色,所以程致远有时会带在身边,然后就被一块谈项目的老总们戏称那是他的小女朋友,程致远不置可否,生意场上大家都知道逢场作戏,做不了真。
  这段时间那小女朋友马上面临毕业了,就对程致远下足苦心了,所以频频相约,地点嘛不明而喻。
  程致远只当是个消遣,可心里也提防着现下小女生精明的很,要是耍些美人计的手段他做为年轻气盛又十足的男人也怕抵挡不住,就让助理给那小女朋友安排毕业工作、自己就干脆躲着不见。
  不过那小女朋友可能动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说是工作啥的凭自己能找到,就是想见程致远一面,而且选的见面地点是让人起不了邪念的游乐场,程致远左右无事就答应了。
  他刚进停车场,就见前边熟悉的身影走来,他心里一动,眯眼望去。
  林静安面色不好看,脚步生风,脸鼓鼓的好像带着气,他眼眸一转又见鸭鸭头上那大的纱布,有个带着孩子的四十来岁男人从后面赶前去好像跟林静安要说什么……
  程致远心里动气,想也不想汽车轰然停在林静安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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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男人的恶劣
  偌大一辆车轰然停在眼前,林静安心里本来带气,就恨恨瞪去,就见车门一开,程致远下来。
  “怎么搞的?”
  他面色不动愈发裹着久居人上不怒而威的气势,这跟林静安此时的心境相衬,叫她愈发眼眶发红忿忿不平。
  “上车,去医院。”
  程致远打开汽车后门,简单有力的语调阻止林静安的脚步。
  老韩搞不懂这男人从哪儿蹦出来的,又搞不清男人跟林静安什么关系,就朝林静安寻视过去,林静安下意识瞥向程致远,程致远冷着脸不吭声又上了驾驶位。
  林静安真是被老韩那孩子嚣张的笑和鸭鸭当时满头是血的场景给刺激着了,鸭鸭是她身上掉的一块肉,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的骨肉。当初她贫困潦倒却意外有了那孩子,心里对她的到来是百种滋味,可做了母亲后,亲眼见证那个历程,她就明白了为人父母对待孩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点都不夸张,甚至那种情感是没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记得鸭鸭两周岁那年,有次跟个小男娃娃耍,那小男娃娃平日被父母惯的骄纵,不知道怎地就踢了鸭鸭两脚,正好被林静安看见了,林静安一下子就脑子充血冲过去把那男娃娃一把摔开了,等她搂住鸭鸭才惊觉后怕,那小男娃娃被她摔的屁股坐地后脑都撞墙上了,哇哇哭个不停。
  她赶紧松开鸭鸭一把拎起男娃娃抱在怀里,这时候那男娃娃的爸爸寻着哭声来了,她就赶紧说:“你是哥哥可不敢欺负妹妹啊,妹妹被你踢的多疼啊,看你多不小心还把自己给摔着了,碰疼了吧……”
  那男娃娃好像怕了她,要冲出去找爸爸抱,林静安当时也是怕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怕那娃娃告状,毕竟她一个大人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实在没脸,眼见那娃娃越是挣扎她就抱的越是紧紧的,手也直接搂住男娃娃脑袋按在胸口一直揉着说阿姨给揉揉啊,以后小心啊什么的,还是男娃娃爸爸看见自家孩子好像憋不过气似的脸涨的通红,才赶紧把自己孩子揪出来,然后看着林静安像看怪物一样,赶紧说没事没事小孩子打打闹闹玩的就走了,然后后来那男娃娃再也没找鸭鸭玩过。
  自从那件事过后林静安时常警戒自己遇事要冷静自持,这些年她觉得她做的还可以,鸭鸭再被人欺负了她也能按下怒气和心酸客观的看待,教给孩子自己怎么处理什么的,可就是今天这事她觉得当年一掌摔开那男娃娃的那股冲动劲差点又冲上脑顶,早把之前下决心跟老韩好好相处以后好好理解他孩子的心思甩哪旮旯地去了,连带着看老韩也多了一份警惕跟反感——他那孩子要不是平时嚣张惯了能害鸭鸭见血吗!
  所以这会儿程致远不解释啥,她也故意不去解释,反倒说:“今天两孩子都吓得不轻,你先带她回去吧,我这边好了给你打个电话就成了。”
  说完就上车,不等老韩再说一句。
  可等林静安上了车回过神来,眼瞅见那副驾驶位上坐着个青春妩媚的小女生,她心里那个悔啊……
  “这孩子怎么了?”
  程致远那小女朋友心思灵敏,先前见程致远好似有盛怒却隐而不发,又见林静安虽装扮过时却气质不同,她一颗玲珑心小心打量那两人,转头看向那孩子面露怜悯故意搭着话。
  鸭鸭除了先前出了事故像个正常娃娃一样大哭了一次,之后就又跟个木偶似的安静的出奇,脑袋耷拉在她妈妈胸口连个声都不吭。
  林静安觉得挺尴尬的,她这点破事好像打断了别人的约会,程致远叫她上车她还毫不自知的跟着上车,再者之前看程致远是一个人,她心里虽然知以他的优异俊秀追求者不乏其人,可知道是一回事,眼见又是一回事,她胸口突然胀痛,又看那小女生眼眸闪闪甚是纯真,念起一句话“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便觉自己心思更是龌蹉,于是忙接了话:“刚才不小心撞的。”
  “以前我妈就跟我说当妈妈最不容易了,看见自家孩子受伤就跟自己心口绞了似的……她长的好可爱好乖啊,叫什么名字?”
  “鸭鸭。”
  那小女朋友也不知道什么心思,突然笑了笑,看向程致远侧脸打趣道:“我怎么看鸭鸭长的跟你有点像啊,尤其眼睛……”
  话未说完迎面撞进程致远眼睛里,程致远虽然平日也同人打趣笑骂,可奈何积威太重,此时漆黑如墨的眼睛仿若含情,却更似无情,散发出强硬凶狠的煞气,警告之意不言而喻,那小女朋友好似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倏然如芒在刺后背生冷,此时想起古人云祸从口出已是晚了,后面那话更是生生咽在肚子里。
  林静安颇是尴尬,本要开口解释几句,又感受到气氛中微妙的转变,也不敢多说。
  汽车乍停,林静安抬头寻视,就听程致远道:“下车。”
  那小女朋友两膝踌躇相蹭,侧头佯装看窗外景色,林静安虽然左右没看见医院的字眼,已经下意识去扳车把手。
  “这边离学校门口近,下车吧。”
  程致远瞅向小女朋友,闲闲再道。
  那小女朋友迫于他的威严不敢不从,娇嗔几句便下车离去。
  汽车再次轰然行驶,林静安觉得有必要说句抱歉,又见程致远打起了电话,说是马上到医院门口了,这边有个孩子额头上撞了个伤口,找两大夫给看看,要是有必要缝合什么的提前把东西给备好了之类的话。
  说着就到了医院门口,林静安抱着孩子下车,也没瞅见个空说那抱歉两字。
  林静安倒是不知道程致远找的医院熟人也是她认识的,其实上次聚会那位同学也给过她名片还真真假假的絮叨过几句,林静安只觉自己无权无势帮不到别人什么,也就不敢想去叨扰了别人,所以那些名片在之后就压了柜底。
  这次那同学见程致远带过来的是林静安和她孩子,倒是更热情了,直接领到一个科室同已经待候的两个同事打了招呼,他那两大夫就忙着查看鸭鸭了。
  大夫跟林静安打着商量说那伤口最好是缝合两针,女孩子天**美,不缝合的伤口很难长好,以后留成伤疤对孩子心理也有伤害。
  林静安也不踌躇,忙点头应好,直到她应大夫要求把鸭鸭按在手术台子上,大夫拿着细小的长针给鸭鸭做局部麻醉,随后针线并用在伤口极快的穿来穿去,鸭鸭僵硬着小身躯恐惧的哭闹……不过才几分钟的事情,林静安又亲眼目睹这过程,真跟自己再次烈火煎熬一般心酸的想要嚎啕大哭。
  大夫们见惯这些,生性带了淡漠,不过也分病人是谁,见孩子的妈妈委屈的不得了,她们好言相慰,又嘱道开些消炎的药物给孩子吃着,过四五天来把线给拆了一并还要打破伤风的针。
  程致远同那老同学走在前方有说有笑谈笑有趣,林静安抱着那脆弱的孩子跟在后面,她虽故作坚强仍无法掩饰那份眼眶发红委屈柔弱,那老同学心有不忍,脚步稍顿跟林静安并肩走着安慰道:“诶,带小孩子很辛苦,静安回去也小心照料她,这几天不要蹭到了水。”
  说着那老同学心里一动,就去瞧前方程致远,只见他脚步不疾不徐,腰背挺直不惊不扰,依旧是个风流俊俏的模样,念起这两人,比较当下他心下摇头。
  依旧是坐了程致远的车回去,先前老韩打来几通电话都被林静安按掉,此时她悄悄发了信息敷衍几句过去,车停到了小区门口,此时已经是饭点,小区路道上没有人来人往,抬眼只见每个厨房窗口阵阵烟气缭绕,程致远也不说话,点了支烟静静等待。
  “待会我多做两个菜。”林静安抱了孩子下车的时候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09、男人的恶劣
  “待会我多做两个菜。”林静安抱了孩子下车的时候说道。
  随着锅铲的响动从厨房里传来诱人菜香,程致远在先前进门之后已经对这个一居室有了大概直观,左右没个看头他就看向对面椅子上坐着的鸭鸭。
  那孩子双臂搁在桌子上,脑袋耷拉在手臂上,眼睛瞧着厨房的方向,这个姿势自她坐下就一直保持在现在,就算这孩子不是林静安跟别人生的,程致远也喜欢不起来——太过安静,已经是病态的乖巧,完全不像个孩子样,也不知道林静安是怎么把孩子带成这样的。
  程致远手指轻弹桌子,鸭鸭惊了一下,睫毛颤颤看向他。
  收到预期的效果程致远就收回手指,问她:“那是你妈妈找的新爸爸?”
  鸭鸭双眼迷茫不做声。
  “喜欢那个叔叔吗?”
  鸭鸭垂下头去。
  “叔叔带来的**姐欺负你?”
  鸭鸭畏缩的拢回手臂。
  “你说,**姐欺负你,那个叔叔会不会也欺负你妈妈。”
  鸭鸭蓦地睁大眼睛,瞳仁黑亮刷着一层水雾。
  她一直盯着程致远,程致远觉得她没趣就没了逗弄之心,翻出手机在手掌里耍弄,可终归被一个孩子直愣愣盯着的感受不太好,他把手机推在她面前,点开相机调成自拍模式,“努,自己拍照玩。”
  鸭鸭先始不敢碰,见他早转过了眼神毫不在意的样子就低头玩了起来。
  程致远余光瞥见那孩子玩的兴起,他轻笑,毕竟还是个孩子。
  林静安的家常便饭就是一个红烧豆腐一个糖醋里脊一个凉拌西兰花一个甜羹汤。
  真真是做母亲的人,生活重心就是孩子,程致远嗜好是辣,偏偏摆在眼前的都是些甜食。
  林静安抱歉:“家里早就没辣椒了,凑合吃点?”
  “我随意。”
  程致远挑眉,拿了筷子挑了豆腐吃,“不错,家里是这个味道。”
  林静安放下心来。
  这家清冷,连吃饭也是清清冷冷的,鸭鸭是个送到嘴边什么都肯吃的孩子,不挑食,不说话,林静安是个没话说的,程致远自觉没有在吃饭时候调节气氛的责任,又兼之头次吃到初恋情人亲手饭菜更是顾不及说话。
  所以一顿饭下来都只些零碎咀嚼声。
  饭后鸭鸭有早睡的习惯,自觉洗脸漱口上床跟妈妈道晚安,林静安把筷子盘子碗一股脑收罗到厨房水池里,程致远抬手看手表:“不早了,我走了。”
  林静安撸起袖子露出的手腕上还有水渍,她朝围裙上蹭了蹭又把围裙脱下来随手挂在一旁,走至门口说:“恩,我送送你。”
  出了门口还未下楼道,程致远转过头说:“别送了,孩子还在家里。”
  林静安也是这个意思就停了脚步:“好。”
  程致远却不走了,脚步在捻转几步后又走回来,他高大身姿欺近,楼道灯光被他遮掩,她身前一片灰暗,有些压制的窒息,忍不住后退两步、身子抵在了墙上。
  程致远轻声问道:“打算再找个人家了?”
  林静安抬不起头来,混沌的点头。
  程致远又问:“今天那个就是?”
  林静安勉强抬头又点头,“恩,条件不错,要是成了、我负担会轻些。”
  她以为程致远会说几句话,不管说什么,总会随便说几句话,可是他没有,他此时低头看她,他鼻子和面庞的轮廓在背光中柔化很多,可就越发显出那双眼,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看进她双眼里,深沉不见底又异常动人。
  林静安有些心悸,心口都有些颤抖。
  她听见他说:“很好。”
  她再看向他时,他肩背挺直,那眼光就完全是俯视的,比起先前两人的距离就远了一些,林静安稍松口气。
  蓦地程致远问:“对他有感觉吗?”
  林静安猝防不及,嘴唇微张,声音糯糯不成音——她还未曾考虑过什么感觉,感觉那种飘渺的东西难道不是恋人才会追求么?她如今要的是……
  心思未完,下巴突然被他手指捏起,恍惚间听他说:“来,试试。”
  他面孔放大,她唇上一暖,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是丝丝电流一样沿蹿四肢百骸,他允她的唇,那声音听在耳里淫靡霏霏叫人脸红心跳不能自已。
  她脑子里炸开了烟花,下意识里要推开他,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托住了她后脑,她往开推的双手不知怎地就拉紧了他的衣服。
  一切突如其来出乎意料又像是早已的期盼,直到他离开她的唇,她依旧不敢置信如在梦中。
  程致远皱着眉头手指付在自己嘴唇上,一脸无害的询问:“怎么样?大概要去碰触一下才知道什么感受,毕竟心是没法欺骗自己的。”
  她强撑着身体浅浅喘-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似他在演着一出拙劣的戏。
  程致远也毫不介意,转身下楼毫不犹豫:“走了,下次给做个辣子鸡尝尝。”
  直到他身影消失,她强撑的身体才从墙边软滑下来。
  次日上班时林静安自觉站好柜台,不想有同事轻易戳穿她,问道:“静安今天怎么心猿意马失魂落魄的。”
  哪有?林静安敷衍应付后独自去卫生间。
  透过镜面,她目睹自己面色飘红双目微潮若含情,颇有意乱情迷的小女儿姿态,这才心如鼓擂心慌失措。
  林静安安慰自己,大概是家里狭窄未去过男人,而程致远男性荷尔蒙过于强悍的缘由吧。
  之后这些天老韩心有愧疚就频频来约,林静安见过两次就不肯再见,她姑姑说那样也好,对待男人嘛,就要有紧有松有驰有度,既不能叫他透不过气来,也不能叫他平白觉得咱没半点脾气,以后轻浮了咱,不过……静安你尺度要把握得当,不然反倒叫人觉得你小气悭吝失了兴头,那你就是玩脱了!
  她姑姑哪里晓得那其中的缘由。
  这其一缘由是自打鸭鸭出了事故后,不知怎地就转了个性子。
  前天她带鸭鸭去拆线,完了去打破伤风针,那个针特别疼,不仅要做皮试,也因鸭鸭体质原因,一管针要间隔十五分钟分三次打完。
  搁在以前,鸭鸭痛了疼了就是哭两声然后窝在她怀里低低抽泣,可那次鸭鸭不知道怎地就说话了,她眼泪巴巴纤柔怯弱的低喃:“麻麻我疼疼……好疼疼……”
  林静安以为孩子真的是受不了那疼才说话的,心里越发心酸,带她回去的路上就可劲的给她买了喜爱的零食,鸭鸭小胳膊搂着她脖子,不时就撒娇般的说:“麻麻我好爱你哦~”
  回家之后她去做饭洗衣,鸭鸭不时蹦跶过去,在她眼前晃啊晃,还指着自己影子说什么麻麻你看我长大啦~麻麻我马上要长大啦~
  林静安才知道鸭鸭那话匣子打开了居然那么能说!毕竟那孩子一直是那么恹恹的没生气,她心里不是没有惊喜的,可惊喜过后就察觉鸭鸭好似故意为之,她拉她过去点点她鼻头,循循善导:“鸭鸭,麻麻跟你玩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
  两人划拳,鸭鸭慢了一步,她在惩罚和真心话之间选择了真心话。
  鸭鸭说,我最爱麻麻,我不喜欢韩叔叔……
  其二是蕾蕾最近不知为啥又跟她十分热络,得知她相亲后就急吼吼的要替她把关,听说那是个四十多岁的成功男人,蕾蕾就意有所指的说了几句话,她说:四十来岁的男人可不敢小觑了,尤其是成功的男人,岁月磨练了他们的气质,事业造就了他们的魄力,他们自内而外散发着成熟、自信和内涵,那魅力是相当诱人的。
  因为历经世事,所以洞察人性,几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女人的心底,明白女人想要的是什么,能透过女人的举止衣着,了解女人的爱好和修养,练就了一身游刃自如的征服女人的本事,更懂得怎样诱惑女人,让女人心甘情愿成为他们的崇拜者。要不然为何那么多年轻精明的女人偏偏在那种“老男人”面前栽了跟头!
  这种男人表现的处处留情,其实无情,不然初始为啥就说要找个有文化有气质的女人,有文化帮他看管小孩,有气质那是满足他私-欲,其实说白了人找的就是一保姆跟家庭教师啊!
  那话想想都叫林静安心惊肉跳,想到前次跟老韩见面,老韩定了包厢,室内烛光点点,他温情脉脉雍雅有礼,他说了什么她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氛围情调浪漫梦幻十足,他眼神真挚差点叫她把持不住,直到他一窃偷香含笑望她,她脑间蓦地清明,此情仅迷情,时过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  
10、男人的恶劣
  姑姑有次有事找林静安,就去了她手机卖场等,不想无意间知道一个陌生男人最近每天等侄女下班。
  姑姑怎么都想不明白老韩成为过去式的事实,林静安所幸说了缘由,无非是做人后妈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自己的闺女,她也不想叫受了半分委屈。
  薛雪又在一旁添油加醋,老韩跟静安相差十七岁呢,怎么看着都像是半个爹了,静安趁着年轻还不如找个年龄相当的交流也没代沟啊。
  姑姑脑间一闪,问现在等林静安那男的是谁,林静安低头不说话,薛雪支支吾吾,还有谁,覃亚呗,我看他两就挺搭的。
  姑姑大概猜到薛雪恐怕早就知道了老韩跟静安不往来的事,又上赶着的凑合了覃亚跟静安,她也不气了,说那天看见覃亚了,挺俊俏的个小伙子,可就是……人家都没踏进过婚姻、长相又好的小伙子能接受静安的情况吗?
  薛雪睨过去,这意思是静安配不上他了?
  姑姑气她伶牙俐齿强词夺理,哪里是那个意思,我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平白无故的那好的伙子怎么就乐意跟个离异带女的女人交往!
  薛雪道,这世上还有个词叫真爱呢,再说人家是在芸芸众生中跟多少人擦肩而过才瞅中静安的,人家都说了那是冲着结婚为目的的,再说了静安又不是富婆,人家就是冲着她人去的,先交往试试呗,可把你急的。
  姑姑也没话说了,怀疑道,那个覃亚是不是家里境况不行啊?
  薛雪笑,家里独子,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离休的,家里就是再添静安两口人也不差那点吃的。
  姑姑也无奈了,那就处处试试,又嘱静安,跟覃亚交往多长个心眼,万一他是图个一时新鲜,咱也能及时脱身。
  其实林静安心里也挺不踏实的,覃亚吧,看着是个干净优雅的温柔绅士模样,跟她心里想象的二婚对象天壤之别,而且吧,自打覃亚听薛雪说她跟老韩掰了就跑在手机卖场外边天天等她下班、跟着她去接鸭鸭,还说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叫她怵得慌。
  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可他学会去讨好鸭鸭了,鸭鸭居然对他那些招数特别感冒,现在一天不见覃亚,那孩子就翘首以盼:覃叔叔呢,小魔仙今天还没有跟奥特曼打怪兽——也不知覃亚从哪知道鸭鸭超喜欢小魔仙,覃亚就称自己是奥特曼,要和小魔仙一起消灭坏人。
  看着覃亚拙劣又耐心的讨好鸭鸭,说林静安不心动是假的。谁不愿自己的婚姻对象是个年轻有貌又温柔优雅的人?
  不过二婚并非两厢情愿就成了,这其中牵扯的一大摊子的事,林静安摆出个非常现实又挺让人难为的问题:覃亚你先跟家里做个报备,说你现在追求的是个离过婚带着一孩子的女人,你家里要是反对,那我们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法做到等我两感情成熟了再去你家拜见,然后听你家人声嘶力竭的反对,我再带着孩子死气白咧去求人家叫进门……对不起,年轻谈恋爱那会儿一个清白女人能做到的,我现在做不到。
  覃亚明白,之后消失了两天,回来再见林静安的时候说:家里说了,带着女孩他们不介意,哪怕以后再生个呢,只要人好就值得。
  覃亚说那话的时候黑眸闪闪的,细碎的流光在眸底流淌,突然就叫林静安踏实了。
  两人这就试着交往了,平日里覃亚有空就来接林静安下班接孩子,周末选一天一块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街啥的,跟普通情侣一样。
  可时间久了,林静安就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比那已经渡过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从始至终,一直是不温不火,好似跳过所有的磨合所有的激情,你已经成为我的左手,我已经成为你的右手,牵手也等同自己牵着自己的手,单纯的一点邪念都没有。虽然每每她给覃亚突然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他也表现出十足的期待和欢喜,但林静安还是感受到了那么点……
  怎么说呢,好比她打个电话过去,问你干嘛呢,对方答跟朋友喝酒呢,她赶紧说哦哦好,那你忙,对方恩恩好,那你早点休息……总觉得叫人有点语塞有点鸡肋,林静安想,或许覃亚就是那么个慢热的人,或许对方喜欢的就是细水长流。
  后来蕾蕾打过电话来,说怎么都瞧着你们之间少了点暧昧啊。
  林静安拍了脑袋,对,就是那种感觉,覃亚说他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可爱情不就是暧昧开始的么,她从没有过暧昧的感受,也没有感受过荷尔蒙相吸引的感受。
  想起这个她就不知怎地想起程致远亲她的那次,他吻住她的唇,她脑子里就跟雷电交鸣一样激烈的差点晕倒,直到第二天鼻子里还好似充盈着他的男性荷尔蒙。
  或许大概,程致远那个人到底非凡些,连荷尔蒙都比旁人要霸气很多……
  自打林静安跟覃亚交往了,虽然覃亚只是把她跟孩子送到家外边那条街口并未去家里坐坐,可林静安还是趁着程致远再次去家里吃饭的时候把那事跟他提了,程致远当时也只是思忖片刻,然后说了两个字“很好”,然后也就不来吃晚饭了,估计他也是为了避嫌,林静安也松了口气,程致远于她,现在相当于一尊只可远观的大佛,她已经没有了那个不甘的命,她身上有着各种枷锁,再不能也没那个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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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去触摸一份无法触及的情。
  这天林静安正在卖场跟客户推销手机,大门口就冲进来风风火火的一位女郎,她脚步生风,那踢踏的高跟鞋脚步声在地板上特别响亮,林静安就不经意看了一眼,才讶异是蕾蕾。
  蕾蕾一头栗子色波浪卷,掐腰风衣皮裤长靴,摇曳生姿,冲在林静安柜台前,伸手抓了林静安手里介绍的机型,对着那客户讲:“这手机就这样,该知道的您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要是买,您就利索个买,要是不买,您在旁边好好考虑一下,我也要买手机,只喜欢这位林店员给讲解。”
  那人看她气势是个不好得罪的,就撇撇嘴:“你买你买,我去别家看看。”
  人走了,林静安左右瞅瞅,苦着一张脸悄声讲:“你是故意来祸害我的吗?再煽惑一下他就要买走了,我的业绩啊!”
  “好了,我的好姐姐,我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来的,比起那破业绩孰重孰轻你要掂量。”
  蕾蕾看她是真心疼那业绩又怕工作中跟人聊天被人瞅见闹不好看,就低头假模假样的看手机,两人脑袋凑在一块外人看着是议论手机,实则小声窃窃私语。
  “我终身幸福就这么急于这一时?”
  “好吧,是我迫不及待亟不可待想你了!更想瞅瞅你那男朋友是哪号的人。”
  两人趴在个柜台上都嘿嘿的笑,倒是叫人想起了上学那会儿,因为关系好,连上课的时候都不愿分开,两个就调换座位跑在一张桌子上,一整摞书往上面一摆,两颗脑袋钻在底下小声嘻嘻闹闹嘿嘿哈哈,好不开心。
  要是聊到喜欢哪个男生了,两张小脸更是潮红潮红的,这个说他今天看了我一眼,那个说那你倒是追呗,这个说上次我偷偷给他桌脚塞了历史概要,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是我干的,那个就说你要不好意思讲,我帮你讲去,这个就作势要锤她,那个就去掐她脸,闹的差点把整张桌子都给掀翻了,那会儿程致远就传过纸条去:你托马搞les别在我眼前搞,然后蕾蕾就笑的滑桌子底下去了,每每那会要是被哪位老师揪起来了,林静安只好乖乖站起,一脸惶恐和难过:老师,蕾蕾她又胃痉挛犯了……
  这会儿蕾蕾问林静安:“你两那个了没?”
  “哪个?”
  蕾蕾瞪她,她佯装无辜巧言辩解:“他是君子,我是孩子妈,谁主动得起来……”
  蕾蕾说:“我也是结婚了才明白一件事,男人嘛,说白了就是下-半-身禽-兽,要是他真不动手动脚的,那才是真有问题,静安……他真没碰过你?”
  牵手算吗?林静安默默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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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男人的恶劣
  覃亚说晚上有事就不来接林静安了,林静安下班接了孩子回家,经过街口的时候恍然见一辆黑车停在路边,她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眼睛扫过车牌子,明白是程致远的车。
  那车黑漆漆的,连车窗都是贴着黑膜,更是瞧不见车内半分景象,林静安踌躇的蹬过自行车,直到到了自家小区外头,身后一阵轰然响动,回头一看,程致远的车跟在后面,停上了马路台子。
  林静安略停滞,程致远已经下车向她走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职业西装,质地很好,经过打理的长裤的裤线笔直动人,他抬手理了下细条纹衬衣领口,因着这个动作,没有系领带的领口微微松开,隐约露出脖颈上那截皮肤,那截皮肤和他袖口一闪而过的钻石袖扣相映成彰,蓦地使他整个人都从那恒古不变又经久不息的街道、商城、人**中脱颖而出,也好似从林静安的记忆中脱离而出,这微妙的感受致使她整个人有些茫然迟钝,脑子里是那样的认识:他变了好多,比七年前更洒脱更优异,更……陌生,认识他好似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然后他朝她打了个向前走的手势,嘴巴随之动动,那熟悉的俊眉黑眸又跳回她的世界,她恍然想起,哦,辣子鸡。
  林静安在前开锁,程致远后脚跟上,他好似感受到这职业化的装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随手脱去外套搭在手臂上,随口道:“先前在那边茶馆签了个合同,顺道过来看看。”
  林静安打趣他:“怎么没被茶馆的点心喂饱?”
  程致远好似心情很好:“点心是喂猫儿的,再说谈工作就是海参鲍鱼放在眼前也动不了几筷子。”
  林静安安顿好鸭鸭,就叫他稍等等,她要买鸡回来。
  程致远也好奇她怎么打理对付那些肉类食物,印象里切肉对于她简直有开膛剖肚茹毛饮血的恐惧,没想到她始终做了称职的主妇,曾经象牙色的纤细手指沾染在血丝白肉中手起刀落灵活利索,大小均匀的鸡块被搁在玻璃大碗里,她手指捻起调羹,一茶匙盐、生抽、五香粉,两汤匙料酒,半茶匙白糖油分别放入腌进肉里,粘板上切了一段段大葱、蒜片再另找盘子备好,另八角、花椒、干辣椒一并备着,这边又去炸花生米……
  肉要腌半小时,林静安转身要出去,才见程致远一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林静安挑眉:“怎样?”
  程致远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随后不经意的说道:“你前夫一定感慨有这样的贤妻,看你做菜的过程是种视觉享受,我期待待会味蕾的感受。”
  话刚完,他没由来的感到不安,一丝懊悔涌上心头,这话问的真不是时机——他做事向来有目的有规划,一向自傲的冷静自持居然在不经意间被对那个所谓的神秘“前夫”的好奇所打破。
  提到敏感的人,林静安想起程致远的那个吻,她不想再回避下去,略一思忖,她道:“女人会因为不理想的生活而想依赖一份婚姻,就像有人说的,有时候,婚姻的缘起,除了爱情,或许还有最现实不过的相依为命。他是个很好的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予一处避风港,但是婚后问题种种,柴米油盐、琐碎不堪使彼此缺点扩大化,时间考验了耐心和包容,当初的勇气在守护婚姻的时候再也做不到倾尽全力……或许他也很累了,说与其折磨不如彼此放手。”
  稍顿她看向程致远,他眉头微蹙,好似静静考虑,她直视他摊开双手笑:“所以阿远,我现在想要的,能争取的,就是一份合适自己的婚姻。”
  她喊他阿远,他微微失神,好似陷入那个青葱岁月时她笑容明媚张扬的喊阿远,随即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浮在嘴角——他当初故意与她亲近乃至扯出“兄妹”的由头,是为了能走进她的生活轨迹,时刻出现在她面前叫她后悔慌乱甚至愧疚,甚至……他要那份迟到的补偿,他肯定以及确定,此时的他,是她最好的选择。
  他无饵垂钓,本身也是最好的鱼饵,他步步经营端的是不疾不徐、不急不躁,哪怕她张罗相亲跟人约会,他自冷眼旁观,他清楚二婚没有那么简单,这和“剩男剩女”很难找到钟意的结婚对象有相似的道理,“剩男剩女”对结婚对象的要求无非四个字:看对眼的。
  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会轻易为对方长的漂亮帅气而看对眼,剩男剩女却很难做到那点,因为当心不再简单纯真时,帅气男人脸上的一颗痣可能引起她看不对眼,她吃饭的姿势也可能引起他的看不对眼……
  看不对眼造成的直接表现是相互无法磨合,彼此都不愿付出太多,内心深处更多需求是对方的包容理解、对方的牺牲让步,当向对方索求更多而非相互主动创造出来更多的时候,那么一份感情很难维持下去。
  而程致远有的,撇过经济实力,是他同林静安少年青年时期的最纯真的感情,婚姻需要的就是一份有基础的感情。
  可当她开口喊他阿远,曾经亲密无间的称呼时,他的愤怒和懊丧无以复加。
  那不是亲密的开始,而是真正疏远的开始——当她放下芥蒂,轻松诉说自己婚史的时候,暗示了他是真的被她摒除在婚姻对象之外。
  自他出现在她面前,两人明里波澜不惊淡然相处,实则打的是一场心理拉锯战。
  明明他意气扬发的站在据高点,有驰有度游刃有余制造一个个的关口,等着她心理防线的溃败,等着她情绪的爆发,等她最脆弱的时候,心慌意乱焦虑不堪向他诉说曾经的不幸,他慢慢收网,等她满怀愧疚请求原谅,他坦然接受纳她入怀一切水到成渠……
  事实却相反,他的步步为营到头是为她做嫁衣,她在合适的机会下把想说的说完了,她轻易摆脱对他的愧疚的枷锁,她要坦然追求幸福。
  程致远头次感受到无法掌控的打击,说白了是他小看了如今的她,小看了她见缝插针寻找良机的本事——或许这正是因为她那段从不开口的七年经历,使他再无法拿当初的眼光估量如今的她。
  面对在此刻才察觉如此陌生的她,他胸腔里涌来一股更为愤恨的邪火,烧心灼肺,想也不想挑眉问:“合适的婚姻?”
  那话挟带挑衅和愤怒,林静安怔了一下,程致远随即压下怒气,自制般闲闲的靠向橱柜,眉眼平静下巴微低,这样的姿态又如他平日一样深沉却不掩藏气势。
  林静安低了头,好似明白了他无缘无故的怒火,她掩饰心跳如鼓,平静的开口:“阿远,我所认为的爱情分为三种,一种真爱,一种假爱,一种为执念……”
  他不怒反笑:“这世上也分为三种人,一种男人,一种女人,一种——”
  她脸上终于是惊慌错愕的表情瞪向他,死死抿着的唇不可抑制的颤动,他有种报复的快感,反倒轻飘飘的说:“那就是适合你、你要追求的婚姻?”
  林静安说不出一句话来,撑在橱柜的双臂僵硬的支着身体,双手紧紧抓着柜角,太过用力乃至有轻微的指甲断裂声。
  程致远好整以暇的站直,抬手看手表:“我忘了晚上还有约会,回见。”
作者有话要说:  
12、男人的恶劣
  覃亚母亲对林静安很好,超乎想象的好。
  她把祖传的翠玉镯子强行带在她手腕上,她蒸了一笼包子做了一锅饺子都要提前放在保温桶里叫覃亚带去,她要是跟老姐妹们外出逛街了,相中哪件适合林静安的衣裳就叫人好好打包起来再叫覃亚带过去,包括鸭鸭的一些小吃食,小玩具,小衣裳,她置办的井井有条。
  做母亲做到这份上,委实叫林静安心酸。
  或许做母亲的实在了没了法子,只能接受儿子安排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未来儿媳加倍的接近弥补的好——不管是个清白的儿媳,还是个拖着一女的儿媳。
  不过覃亚母亲是真心喜欢林静安的,用句老话讲就是林静安知书达理为人老实容易亲近,不是个耍幺蛾子的女人。
  虽然只是订婚,覃亚还是备的足足的,既不能叫自家失了面子,也不能叫林静安受了委屈。
  订婚的时候,双方也讲的好好的,覃家会给准备婚房,那名字就填林静安的名儿,这比什么承诺都实在,林静安姑姑当场喜笑颜开。
  之后覃亚小心问林静安现下需要搬住在一起不,林静安撇过眼神说以后再说吧。
  订婚既是双方亲戚打个照面,也是商讨着结婚的日子,日子专门挑了吉利的结婚黄历,定在三个月后,时间不长不短,既不叫对方觉得男方的急切,也给婚礼备了充分的时间,双方都认同了这才结束聚宴。
  因为林静安专门为此请了一天的假,所以下午的时候覃亚母亲就叫覃亚带着林静安姑姑她们出去转转,也好联络亲家感情。
  覃亚是个时刻保持绅士风度的人,帮助女士拎包什么的义不容辞,几个人逛逛商城步行街之类的地方,最后去了一家养生山菌火锅店吃饭,林静安瞅见覃亚在接了一通电话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有事。
  其实是几个同道朋友喊覃亚去酒吧,所以他支支吾吾的不好说出口。
  林静安就这点好,见不得别人为难,她放了话,反正今儿天不早了,待会吃完饭她们打车回去就行了,覃亚你有急事就去吧。
  覃亚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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