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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转文】扑倒皇姐gl【少司命_白哉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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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转文】扑倒皇姐gl
我来转文。。。。欢乐的转文。。啦啦~\(≥▽≤)/~
公主推倒皇帝,内涵各种JQ 坚持甜蜜HE,中有小虐可绕行 车尘马足,帝位国主,天下尽羡却是金丝囚笼 一叶扁舟,青竹翠柳,王孙徒慕乃是人间烟火 笑看浮生,一世风【蟹】流,身份,伦常,非难,流言,只要有你在身边这些又何足为惧?
1、同居玉衡 ...   浩轩皇宫,御书房。   “皇姐,羽儿与你同住可好?碧落宫好大,羽儿一个人害怕!”六岁的白羽歌眼泪汪汪地拉着白清岚的衣袖哀求道。   “这……不知母后……”白清岚犹豫着,从小到大从未拒绝过白羽歌的请求,只是这次的事不是自己说了便能作数的,但回头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泪眼婆娑地样子,白清岚心一颤,一咬牙带着她前往凤栖宫。   凤栖宫。   “小逸,今夜过来可好?”哥舒烟缈靠在白逸宸的怀中,在她耳畔魅惑地说道。   “烟儿,羽儿在呢!”白逸宸咽了咽口中唾沫,道。   “不,她不在,我已经让她搬去碧落宫了,今夜就只有我们!过来,可好?”哥舒烟缈撑起身子在她耳畔细语罢,舌尖轻轻掠过那呆子的耳朵,惹得呆子浑身一颤,心笑这呆子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敏感。   “嗯”白逸宸被哥舒烟缈轻一挑逗便觉浑身酥麻,欲火上窜,先前碍于女儿与哥舒烟缈同住凤栖宫,禁欲多日,现下如此良辰美景,岂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低头吻上哥舒烟缈,不多时便满室春光。   白清岚拉着白羽歌刚走到凤栖宫外便听见透过门缝传出的**之声,白清岚虽身居皇宫,但对这风月之事也有所耳闻,脸上迅速绯红一片,脚步定在殿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姐……”白羽歌见清岚停下脚步,以为她又改了主意,眼泪又迅速漫上眼眶,作势要汹涌而出。   “羽儿,咱们先回御书房,皇姐还有些事没处理,咱们……”白清岚话还没说完,白羽歌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断断续续嚷嚷道“皇姐欺负羽儿……”   看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妹,白清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白羽歌用手背遮着眼,透过指缝偷偷观察这身旁的白清岚,见她还在犹豫,哭得更大声了!   殿内,白逸宸在婉转回荡间轻车熟路地将身下之人送上云端,龙床上的二人香汗淋漓喘着粗气,殿内粗重的喘息声中还混杂着隐隐的哭喊声,二人疑惑地对视一眼,发现这哭泣声来自殿外。   “何人在外喧哗?”白逸宸厉声问道。   “回皇上,是太子和长公主!”黄安在门外答道。   “去看看吧!”哥舒烟缈柔声说道。   殿外,白羽歌哭号不止,白清岚在一旁手足无措,见凤栖宫大门打开,赶忙跪下行礼。   “儿臣叩见母皇,母后”   “免礼平身,岚儿,羽儿为何在此喧闹?”   “母皇,皇姐欺负羽儿……”白羽歌抢先说道,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岚儿,可有此事?”   “回母皇,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想来请母后准许皇妹搬来玉衡宫,刚走到这儿……”白清岚不知后面的话该如何说,要是让母皇母后知道自己方才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定是尴尬不已!   “羽儿,你可愿搬去与你皇姐同住?”哥舒烟缈一眼洞悉眼前两个小孩心中所想,微微勾起嘴角,笑问道。   白羽歌听闻母后发话,立刻止住眼泪,两眼放光兴奋点头。   “既是这样叫人将东西搬去便是,但下次不准再这样胡闹了!”哥舒烟缈看着白羽歌,佯作严厉地责备道。这丫头在自己身旁待了那么多年,她那点儿小心思自己还会不知道?   “羽儿谢过母后!”白羽歌兴奋说道,回头对着白清岚天真一笑,道:“皇姐,咱们回去吧!”说罢拉着白清岚跑开。   白清岚看着身旁的小丫头,脸上不知不觉扬起心悦的微笑。   入夜,玉衡宫。   “皇姐,你的床好大啊!”白羽歌年仅六岁,身体还没有开始发育,玉衡宫的太子卧榻对她来说自是十分宽大。   “好了,别闹了,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向母皇母后请安!”白清岚柔声说罢也一并钻入暖被中,贴心地为白羽歌盖好被子,看着她乖乖闭眼方才放心入睡。   白羽歌听着身旁之人呼吸渐渐均匀,觑着眼偷看这白清岚,见她已安然入睡方大胆睁眼,面前的人虽与自己是亲生姐妹,但她睫毛密长,鼻梁高挺,面容白皙俊朗,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神情间颇得母皇真传。轻轻在白清岚脸上落下一个大大的吻,翻身钻进白清岚怀里,嗅着淡淡的梨花香入睡,闭眼前微微一笑,既然现在自己抱不了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皇姐,那么就让她抱着自己好了!
  时光流转,年方十五的白清岚在白逸宸的躬亲教导下已渐渐开始帮助母皇处理朝政,仔细看着朝臣递上的奏折,在御书房内一坐便是通宵。   白羽歌在玉衡宫内气恼踱步,白清岚那个呆子让自己独守空房,既是这样玉衡宫与碧落宫又有何差别!六年来,白羽歌夜夜卧在白清岚怀中,近日白清岚夜宿御书房倒叫她无法安睡。皇姐那个笨蛋就不会偶尔想念一下自己吗?   “来人,去看看太子今夜回不回来!”白羽歌双手抱膝坐在床上怒气冲冲地吩咐道。   “是!”   御书房。   “太子,今儿就到这儿吧!”小德子见已过三更,出声提醒道。   “再看看吧!”白清岚轻叹说道,拿过奏折却全然没有了批阅的心思。   “太子今儿是回宫还是……”   “今儿就宿这儿吧!”白清岚抢过他的话道,不想回玉衡宫,自白羽歌搬入玉衡宫后,六年来,这小丫头的举动便越来越奇怪。先是每日都要自己抱着睡,再是每天早上晚上都要在自己脸上印下一个沾满口水的吻,最近更甚的是这丫头睡觉竟然只穿着肚兜……白清岚怀抱着白羽歌,双手触及她温滑白皙的皮肤,竟会有心动紧张的奇异之感,整夜无法入睡,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异,白清岚心中虽然想到了什么,但那样的惊人而大胆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没有勇气接受。碰巧此时有这批阅奏章的机会,白清岚索性直接夜宿在了御书房。不见是不是就可以不念了?   小路子见白清岚专心批阅奏折,默然退下,白羽歌派来的宫女等候在御书房外,听闻太子夜宿御书房的消息便匆匆赶回玉衡宫。   玉衡宫。   “什么,她又睡在御书房?”白羽歌听见消息,恼怒地从床上跃下,随意披了件长衫便前往御书房。   “公主,外面天凉,您多穿一些……”伺候的宫女们抱着衣服在后面追赶。现下正值深秋,白羽歌胸中燃着怒火只觉头脑发热怎会去理会这天气寒冷?   怒气冲冲冲到御书房,双手撑在书桌上,倾身把脸凑到白清岚面前。   白清岚被突然闯入的白羽歌吓了一跳,手中奏折落到桌上。白羽歌带着受伤和怒意的眼神让人一瞬间让白清岚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惊慌掩饰着内心的情绪,故作镇定道:“皇妹,深夜来此有何事?”   白羽歌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怒火中烧,眼光扫视周围,冷声命令道:“都给本宫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片刻,御书房内便只剩下白羽歌与白清岚二人。白羽歌带着泪的双眸凝视着白清岚,屋内渐渐底下的温度,几乎让白清岚丧失了所有气力,无法动弹,果然自己舍不得看她难过。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皇姐,为何欺负羽儿?”白羽歌质问道。   “羽儿这话从何说去,我何曾……”白清岚正欲辩解,话却被白羽歌打断:“还说没有,那你为何要羽儿日日独守空房,若是这样,那羽儿搬到玉衡宫又有何意义?”白羽歌声严词厉,但话语间却又带着几分凄楚和哀怨。   “羽儿,我身为储君,还有奏折公文需要批阅……”   “去她的什么狗屁奏折,你又没有登基,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在这儿躲着羽儿!”小公主虽年仅十二,但却精通哥舒烟缈的易容之术并借此出宫嬉游,这市井之言耳熏目染之下也会那么一些。   “羽儿,我没有……”白清岚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白羽歌的目光,眼光向下却痴痴定住。白羽歌的长衫之下除了肚兜再无他物,此刻她又是俯身对着自己,宽大的长衫垂下,白羽歌刚刚开始发育的身子一如青涩的果核,细腻光滑的肌肤映入眼帘,竟叫白清岚一时间失神忘记了本该的言语。   白羽歌顺着白清岚的眼光向下看去,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身体,脸上一红但随后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容。   “皇姐,夜深了,咱们早些休息吧!”妩媚的声音传入耳中,让白清岚浑身一颤,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白羽歌轻解衣带,长衫顺着肌肤滑落在地上,白皙肌肤在烛光下泛起淡淡粉色。   “羽儿,你要做什么?”   白羽歌轻笑,绕过书桌走到白清岚身边,伸手解去她的衣带,在她耳畔哑声说道:“自是来伺候皇姐入睡的!”   白清岚被白羽歌禁锢在书案后无法动弹,任由白羽歌退去她的衣衫,将她推倒在御书房内室的卧榻上。肌肤相贴的瞬间,冰凉与温热相触,白清岚只觉浑身酥软。   白羽歌扑上床,居高临下看着白清岚,俯身而下。   白清岚睁大着眼睛看着白羽歌不断向自己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痒痒的。,心跳砰然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软唇落下却带来点点的疼意,白羽歌在白清岚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齿印,翻身钻进白清岚怀中,:“皇姐,不要躲着羽儿,羽儿不要一个人!”   果然只有这淡淡的梨花香气能让自己心安,只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安然入睡,有些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就想是这样的羁绊?   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白羽歌,白清岚宠爱地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闹了半天还是和当初一样。伸手揽过白羽歌,六年来抱着她睡似乎也已成为自己的习惯了,就像无论如何逃不掉躲不过一般!
2、擅闯太庙 ...   时值盛夏,浩轩御花园俨然成了宫内避暑的好去处。   “岚儿,今年也该弱冠之龄了吧?”白逸宸一声明黄常服挽着哥舒烟缈笑问道。   “算算日子,也该是了!”哥舒烟缈温柔答道,母仪天下十八年,哥舒烟缈的容颜也随着年岁变得成熟而端庄。   “想来也该让她出去闯闯了!”   “怎突然提到这事?岚儿年纪尚小……”话未说完便被身旁之人打断:“不小了,想当年朕登基之时也不过二八年纪。怎么,舍不得?放心,这登基之事少说也得准备一年半载,岚儿还能再陪你一年!”   “但这一走便是两年……”哥舒烟缈想到两年见不到白清岚,自是十分不愿意。   “岚儿走了,不是还有羽儿吗?再者,若是岚儿早日登基,你我便可早日离开这皇宫囚笼去那江南塞外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岂不自在逍遥?等咱们玩腻了走累了想他们了,咱们便回来你看如何?”白逸宸见哥舒烟缈愁眉紧蹙忙安慰说道。   看着呆子一脸的期盼,哥舒烟缈暗笑,心中不舍丝毫未减,想到那两个孩子,哥舒烟缈暗自轻叹,只怕留得住人也未尝留得住心,若真是如此倒不如随了她们去。   入夜,御书房。   “岚儿,母皇欲让你登基,出宫学艺,你觉得如何?”白逸宸仔细审阅着白清岚递上的奏折,三年历练,这个小家伙已经可以当一个仁君了,自己也是时候将这皇位传与她了!   “儿臣谨从母皇旨意!”   “登基大典少说还得准备一年半载,在这其间好好陪陪你母后!”   “是,母皇!”   御书房外,刚从宫外回来的白羽歌耳朵正贴着门缝,屋内二人的谈话皆悉数被她听去。虽说白清岚登基离宫从自己记事起便已知晓,但如今亲耳听见这消息,心中却似被千根针同时扎入一般,疼痛袭上,钻心噬骨。   茫然地走回玉衡宫,褪去身上的纱衣,双手环膝坐在宽大的太子卧榻上发呆。   如今的白羽歌身高只及白清岚胸口,曾经的旺仔小馒头渐渐发育,小小的山丘用亵衣遮住。   白清岚回到玉衡宫,刚迈进内室便看见自己妹妹的纱衣被随意扔在地上而那个任性的小丫头坐在床上,不知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脱下自己身上罩着的乌金紫纱袍搭在小丫头的肩上。   白羽歌还在为方才御书房的谈话失神,双肩突然覆上的温暖让她微微一惊,回过神,看着身旁的白清岚,多年的熬夜批折在她的脸上烙下深深的眼袋,微微有些发白的脸上写满倦怠,看了让人心痛不已。   “怎了,这么晚还不睡?”白清岚见小羽歌似乎有心事,关心道。   “羽儿要等皇姐回来,羽儿不想一个人!”白羽歌低低回道。   “我派人传话告诉你不需等我回来,怎么没传到吗?”   “没,传到了,但不管多晚羽儿还是会等皇姐的!”白羽歌固执道,脱去白清岚身上的衣服,拉着她钻入温暖的被褥。   白清岚一身疲惫,头一沾上枕头边沉沉睡去。白羽歌看着身旁之人安详的睡颜,轻叹一声,心道:两年,皇姐,羽儿好生舍不得你!   登基的日子渐渐临近,白清岚依照祖制搬到太庙居住,省身半载。   浩轩太庙,阳光洒在竹木上,投下斑驳的倩影,白清岚手执经卷倚坐窗畔,太庙的寂静让她感到不安,心里空洞洞的,总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玉衡宫中,白羽歌双手拨弄着琴弦,琴音忽高忽低,似弹琴人的心绪,深困宫中,白羽歌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流驶变得愈发浓烈,白清岚的身影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少了那人的怀抱自己纵是睡不安稳。双手止住琴声,心绪浮躁,相思煎熬,白羽歌再也无法这般安定地待在宫中,换上便服飞奔离开皇宫。六个月于她而言太过漫长,她等不了那么久,她只想马上见到白清岚。   太庙中,白清岚正拿着经卷慵懒地倒在美人榻上对着窗外的竹影发呆,微风吹过撩起她鬓角散落的发丝,样子甚是闲散。屋外的吵嚷声打破宁静,白清岚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放下手中经卷厉声喝问道:“太庙之中,和人在此喧哗?”
  “回太子,是……长公主殿下”小德子犹豫答道。  白清岚微微一愕,屏息静静谛听,确是白羽歌的声音。  “让开,本公主要进去!”白羽歌不耐烦地嚷道,素日端庄公主的形象早已被其抛出重霄,秀眉怒竖,双手叉腰,颇有那市井妇人的样子。  “公主,常大人吩咐过……”  “你们竟敢违抗本公主的旨意,还拿常大人来压我,那好,本公主告诉你们谁要是再敢阻拦本公主,本公主就到皇上面前去告他以下犯上抗旨不遵欺君罔上玩忽职守,让他满门抄斩九族尽灭!”白羽歌威胁道。  看守太庙的飞龙骑护卫面面相觑,一时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放白羽歌进去,便是犯了渎职罔上欺君之罪,轻则抄家充军,重则满门抄斩;若是不放,方才白羽歌所言却也不似在说笑,小公主年纪虽少,但却是那位皇后娘娘嫡出,皇后娘娘城府深厚足智多谋天下人尽知,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眼前这位公主心中到底算计着多少事谁也不知道。  白羽歌见众人犹豫,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瞅准机会,趁着众护卫尚未反应,用力撞开挡住去路之人,埋头向着太庙内冲去。  白清岚听闻屋外吵闹声久久不歇,心叹白羽歌那丫头这么多年还是那么执着任性,想来不见着自己那丫头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起身开门,抬眼便见一黑影飞一般地直冲而来,不偏不倚正巧扑到白清岚怀中,白清岚下意识伸手护住来人的后脑,自己却踉踉跄跄后退,步伐不稳的狠狠撞到了书桌上,桌角抵着后腰,只轻轻一动便拉扯得生疼。  “唔,痛——”白羽歌轻哼道。  “羽儿伤着哪儿了?”白清岚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焦急关心道。  “羽儿没事,只是撞得有些晕罢了!”白羽歌一手扶着书桌一手撑着额头迷糊道。  “起禀太子,长公主殿下……”尾随而至的飞龙骑护卫见白羽歌被白清岚圈在怀中,话到嘴边又都被咽了回去。  “都下去吧!公主是我让放进来的,父皇若是责怪我给你们担着!”白清岚轻一挥手吩咐道。  飞龙骑的护卫领命离去,小德子也识相地带了众人退下,临走时还不忘关上房门。  “羽儿,这太庙禁地岂是你随意乱闯的?”白清岚严声责备道:“若是被母皇母后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谁让她们把你关在这儿的!”白羽歌不平道“皇姐,你离宫这么久叫羽儿好生想念,你不在宫里羽儿吃不好睡不好……”白羽歌双手环在白清岚腰际,埋首在她胸前抱怨道。语气间带着哭腔,眼眶中闪着微弱的泪光。  白清岚见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下一软不忍再责备她。  “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哭?羞死了!看看你这样哪儿还像个公主,快别哭了……”轻柔顺着白羽歌的背,细言安慰道。  白羽歌埋首再白清岚胸前,汲取着她身上的梨花香,双手有意无意地在她后背嬉游。  白清岚捉住白羽歌淘气的双手,微皱眉佯怒道:“莫要再胡闹,既见到了便早些回去,否则又要被母后责罚了!”  白羽歌瘪着嘴恋恋不舍地离开白清岚的怀抱,定定看着眼前的白清岚,淡雅的墨竹外衫,镶白玉的腰带歪斜地系着,鬓角的发丝分作几缕散下,俊秀中透着潇洒。  “怎了,还有事吗?”白清岚见她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问道。  白羽歌回身呆愣着摇头,但随即又似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皇姐,羽儿有话告诉你!”白羽歌仰头看着白清岚天真道,伸手示意她俯□。  白清岚依言而行,俯身,下一刻双唇便被一柔软之物拂过,似羽毛般轻柔又似蜻蜓一点般短暂。  白羽歌趁着白清岚发怔之际,又飞快在她颊上落下一吻,俏皮转身开门跑出,留白清岚惊愕地待在原地、  白羽歌没走出几步,忽然太庙门前传来黄安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3、和亲之书...  浩轩皇宫内,白逸宸眉头紧皱盯着手中关牒。梓辰新君提出的和亲要求,其背后暗藏什么目的,白逸宸猜不透,再想想自己那两个孩子,轻叹,和亲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五年前,梓辰国君萧泽洋大病,女子身份被人昭示天下,不得不让位于皇族宗亲,现今的梓辰国君已不再温文儒雅,据说是个尚武王子,五年内梓辰大兴兵力,其意欲却让人不敢揣测。  “傻呆子又在恼何事?”哥舒烟缈推门而入却听见呆子的叹息声,柔声问道。  “烟儿,梓辰国君欲派两名公主来我浩轩和亲,但岚儿羽儿年纪尚小,这婚姻大事若这般轻易定下……”白逸宸愁道,自家那两个小家伙间有什么猫腻自己怎会不知?但这感情之事不是人能轻易控制的,爱了便是爱了,若她二人真是两情相悦,自己纵是百般阻拦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由了她们去。  “呆子是在担心岚儿羽儿不答应?”哥舒烟缈一语洞穿白逸宸心中所想。  “知朕者莫若烟儿,此事攸关两国关系,岚儿尚易说服,至于羽儿……只怕依着羽儿的性子她是断不会答应的。如今梓辰再边境屯兵逐年增加,似是对我浩轩虎视眈眈,朕担心若是不答应梓辰的和亲,伤及两国关系,梓辰会借此向我浩轩开战,如今天下太平未久,若是再兴战事,受苦的还是我浩轩子民,朕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既是如此,呆子何不先应下这亲事,不与梓辰机会?”哥舒烟缈略一沉思,计上心头道。  “但岚儿和羽儿……”白逸宸还欲反驳却被哥舒烟缈打断:“呆子怎突然傻了,岚儿如今身居太庙,省身,登基,离宫,学艺,亲政,大大小小的事少说也许三年五载才做得完,待到那时,咱们的岚儿也长大了,这和不和亲是她的事,她自有定夺,若是她真选了羽儿咱们也不再阻挠,但若是岚儿愿意和亲,便再合适不过了!”  “烟儿此计甚妙,但此时还需先告知岚儿,朕这就下旨把她召回宫来!”  “小逸,今夜可否让岚儿宿在宫中?”哥舒烟缈柔声问道,多月未见白清岚,哥舒烟缈心中也甚是挂念。  “这后宫之事不是向来皆由皇后掌管的吗?烟儿若想让岚儿留在宫中下道旨意便是!”白逸宸从后环住哥舒烟缈的细腰,闭着眼埋首在她颈间汲取着她独特的香气。  浩轩太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清岚克己省身,朕深感欣慰,今日特设家宴,召其入宫,钦此!”黄安于太庙外宫高声宣道。  “儿臣领旨!”白清岚叩首领旨。  白羽歌躲在太庙角落里,传召旨意被她悉数听去,心中纳闷自己怎不知这家宴之事,况且太子省身之期本是不允离开太庙的,如今母皇特地下旨将其召回宫中,其中定有什么隐情才是!  白羽歌悄然离开太庙,偷偷溜回宫中。脚步刚踏入玉衡宫便见丫环迎雪匆匆跑来:“公主,方才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今日皇上大设家宴,要您赶快换了衣服去朝旭殿!”  “知道了,叫人来更衣吧!”  朝旭殿内,虽是御宴却没有那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哥舒烟缈亲自下厨,所做之物与剩下三人而言更是世间罕有的美味。  白清岚与白羽歌对面而坐,目光刚一相碰,两人便都不自觉地躲开。白羽歌似往常一般淡然用膳,没有了想象中的激动;白清岚心神不宁,几番端着碗出神。  哥舒烟缈眼光扫过她二人,暗想不知这二两个小家伙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今日竟这般反常!  “岚儿,今日暂且宿在宫中,待明日再回太庙吧!母皇还有些要事需同你商量!”  “是,母皇!”白清岚低声应道,抬眼看向对面的白羽歌,宿在宫中,玉衡殿,白羽歌……  晚膳用罢,白逸宸领着白清岚去了御书房,白羽歌在玉衡宫里坐立难安,母皇打着家宴的幌子召皇姐进宫,只怕这相商之事才是重点!  “迎雪,太子还在御书房吗?”  “回公主话,太子还在御书房!”  白羽歌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  “岚儿,此番突然召你进宫其实是有要事要与你相商!这是梓辰今日送来的关牒使信,你且看看。”白逸宸说罢将求亲使信交与白清岚。  “母皇,梓辰之意是要将这两位公主嫁与我?”白清岚看罢后半晌方痴道。  “正是此意,此事攸关两国关系以及岚儿你的终身幸福,虽然你身为皇帝可有三宫六院,但朕还是希望你能找到真心所爱之人相伴一生,故而这和亲之事……”  “儿臣听从母皇母后安排!”白清岚回道。  “既是如此,朕便先替你应下这门婚事,想来这成亲之事也不急于一时,母皇只希望你能幸福就好!”  御书房外。  白羽歌痴然躲在墙角,屋内之人的谈话悉数入耳,当听到白清岚答应和亲,心中犹如晴天霹雳。  哥舒烟缈站在远处,目光紧紧盯着墙角之人,轻叹摇头,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小家伙自懂事之日起便喜欢跟在白清岚身后,本以为她二人姐妹情深,谁料羽儿竟对岚儿动了心,现下这般暗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连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白羽歌恍惚地站起身往回走,白清岚答应和亲,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白清岚对自己真的就只是姐妹之情?,出神之际,脚步不稳,一个踉跄,白羽歌失去重心,却扑到了一个柔软的香怀里。  哥舒烟缈见白羽歌神色恍惚,心中担忧,跟在后面,见她险要跌倒,慌忙提起轻功上前将其抱住。  “母后?”白羽歌回神,惊叫道。  “羽儿走路怎恁的不小心?”哥舒烟缈轻轻责备道。  “羽儿知错!”白羽歌低低说道。  哥舒烟缈见她心绪低落,心中无奈轻叹,道:“今日你母皇拿来些麒月的点心,羽儿来陪母后尝尝如何?”  白羽歌神游在外没有回应,哥舒烟缈拉了她便往凤栖宫去。  白清岚回到玉衡宫,不见白羽歌身影,心下纳闷:这丫头三更半夜不在宫内不知去了何处,心中隐隐担忧,但转念一想此乃皇宫,有飞龙骑日夜坚守,料想白羽歌也不会有事。  凤栖宫。  白羽歌目光呆滞,机械地向口中塞着点心,哥舒烟缈见她这般模样,眉头微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羽歌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被拉到了凤栖宫,满脸惊讶,再看身旁的哥舒烟缈,秀眉紧皱,一脸担忧。  “羽儿可回神了?”哥舒烟缈话语中透着丝丝责备之意。  白羽歌点点头,痴然问道“母后,梓辰和亲之事可是真的?”  “羽儿既已亲耳听到,何必再问母后?”  白羽歌眼光一黯,想来也是,自己既已亲耳听见何必还要再去确认,徒增难过?  “羽儿不必苦恼与此,方才你父皇也已说过,大婚之事不急于一时,是否和亲还需看你皇姐自己的意思。”哥舒烟缈徐徐说道。  “真的?”白羽歌闻言,眼前一亮。  哥舒烟缈微微点头,想来都是自己的孩子,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开心呢?  白羽歌一脸欣然,向哥舒烟缈请过安之后便匆匆回到玉衡宫。  “迎雪,太子呢?”  “回公主,太子正在内殿沐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羽歌低声吩咐道。  玉衡宫的内殿,热气蒸腾。  玉制泉池两旁刻着龙纹,温热温润的池水包围着白清岚细腻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皙紧致,在腾腾热气下泛着光泽。白清岚闭着双眼靠在池畔,回想起方才白逸宸所提的和亲之事,心中泛起莫名的难过。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荡安静的内殿里听得格外清晰。白清岚回头,但见白羽歌不知何时悄然进入了内殿,身上纱衣尽落,肚兜下赤?裸的肌肤被水雾遮住,若隐若现。  “羽儿,你……”白清岚睁大眼睛,惊讶地盯着白羽歌。  白羽歌顾盼流转,巧笑迈入水中。身旁突然贴上一具滑腻的身躯让白清岚纤弱的身躯微微一颤。  “皇姐,羽儿喜欢你!”白羽歌伸手从水下圈住白清岚的腰,脸上绯红一片,低声呢喃道。  “羽儿怎了?发生何事了吗?”白羽歌听着白羽歌突然的“告白”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没有什么,皇姐可喜欢羽儿?”白羽歌仰起头,一脸期盼。  “自是喜欢,羽儿可是我唯一的妹妹!”白清岚温柔笑道。  白羽歌听见“喜欢”二字,双眸一亮,但白清岚的后话却又让她瞬间从云霄坠落。姐妹,流着相同血液的两人注定斩不断的羁绊,这般逆俗的情感,自己却深深陷入无法自拔,皇姐,你可知羽儿口中的喜欢早已不是那般单纯!  眼泪滑过,滴落在温热的池水中
4、借酒浇愁...  白清岚见白羽歌落泪,立刻慌了神,伸手拭去白羽歌脸上的泪水,关心询问道:“羽儿,怎突然哭了?”  白羽歌抽泣着,眸色一黯,淡淡道:“皇姐,羽儿累了,先行回宫,今夜就不打扰皇姐了!”说罢从池中起身,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衫,寂然走出。  白清岚望着白羽歌离去的背影,心猛然被莫名的难过淹没。  白羽歌搬回碧落宫居住,白清岚次日返回太庙,偌大的玉衡殿自此空居,一如白清岚的心,此刻空荡荡的,万分失落。  时光斗转,眨眼便已近登基之日。  “小逸,岚儿怎还未回来?”哥舒烟缈站在宫门口垫脚张望道。  “黄总管出发上不足半柱香的时间,纵是用千里良驹所拉马车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至太庙,烟儿这般盼望见到岚儿到让朕吃醋了呢!”白逸宸贴在哥舒烟缈耳畔低声呢喃道。  “傻呆子,女儿的醋你也吃!”哥舒烟缈嗔怒责道。  “朕才不吃那小屁孩儿的醋!不过今日怎未见着羽儿?”白逸宸四下张望着问道。  哥舒烟缈忧心忡忡地望向碧落宫的方向,轻叹一声,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羽儿那孩子的心结,恐怕只有岚儿才能解开!  碧落宫内,白羽歌素色轻纱罩身环抱双膝,散下的青丝凌乱地漫过肩头,身旁酒壶斜侧,古琴弦断。  外殿,迎雪踱步徘徊,心急如焚,长公主自上次太子离宫后便将自己闭于内殿,弹琴饮酒这般风雅之事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插进每个人的心里,白羽歌的琴声哀怨凄楚声声落尽心碎,日日只进半碗水米,皇后来看了几次,最终也都是长叹一声离去,眼见着衣带渐宽人憔悴,让人见了好生心疼。  “公主,今儿太子爷回宫,您看……”迎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羽歌听见太子二字,眼光中闪过一丝欣喜,下一秒却又被凄伤取代,轻叹一声,虚弱地吩咐道:“迎雪让人更衣,本公主要出宫!”  “什么?公主……”迎雪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羽歌,如今的白羽歌憔悴消瘦得宛若一张薄纸,拖着这样的身子骑马离宫,这不是不要命吗?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本公主把话重复一遍?”白羽歌冷声斥道。  “是,奴婢这就去!”迎雪匆匆转身退去。  白羽歌从一片潦倒中艰难撑起身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奈苦笑,想来自己曾多么盼望着一天的到来,但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了,那个人要回宫了,自己却选择了躲开!随意地打整装扮一番,拿了令箭自南门疾驰出宫。  浩轩国都,一片繁华,白羽歌迷茫地在人群中穿梭,远远望去落寞寂然,脑海中思绪混乱,眼前尽是白清岚的模样。  “皇姐,你告诉羽儿,羽儿该如何是好?”白羽歌低低呢喃,埋着头脚步渐乱,路上撞了人竟也不知道。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冬梅被人从后一撞,怀中抱着的汤罐应声而落,带油的汤汁溅出,撒在前面之人的白色纱衣上。冬梅见状,怒气冲冲地回头寻找肇事之人。  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白羽歌方才缓缓回神,盯着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一脸迷茫。  冬梅看着自家小姐白色的轻纱被油渍污去,心中怀忿,怒气冲冲盯着肇事之人。  白羽歌目光上移,但见其后一女子,白色轻纱掩面,木簪束发,清丽出尘,素白色的纱裙上却沾了油渍,地上还有瓦罐破碎后的狼藉。但白羽歌不明白此事与她何干,莫非这一幕是她造就的?  “你这人怎这样,撞了人连声道歉都没有还想走?”冬梅横眉竖目地嚷道。  白羽歌听着话心知许是自己无心造就,忙回身施礼道:“在下方才无心,撞到姑娘还望姑娘  见谅!”  “哼,撞到我没什么,但是你可污了我们家小姐的衣服……”冬梅没好气地说道。  “冬梅,罢了!”白衣女子缓缓上前,柔声道。  “可是小姐这是王……夫人亲手为你缝制的……”冬梅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女子摇头制止。
 “丫环不懂事,对这等小事斤斤计较,还望姑娘莫要怪罪,想来这大街之上跌跌撞撞在所难免,但姑娘还是小心留神些的好!”女子声音婉转轻柔如歌一般,说罢便带着丫环离去了。  白羽歌木愣愣伫在原地,目送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方才那个白衣女子,目光和那人却又几分相似呢,想来那人也该回宫了吧!  白清岚登上前来迎接的马车,一路上心绪不宁。多月未见白羽歌心中愈发思念得紧了,想来定是自己与这小丫头在一起太久,如今久别不习惯吧!想到白羽歌见到自己高兴的模样,白清岚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灿烂的笑容中略带羞涩。  “起禀皇上,太子的马车已进入京城!”守在城门的太监风风火火回宫报道。  黄色华盖领着华丽的车队浩浩荡荡驶向皇宫。车轮停转,黄安恭敬地打开车门,白逸宸探头一看,只见白清岚不知何时已在车中深深熟睡。想来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着这孩子了。  白逸宸与哥舒烟缈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白逸宸轻功轻巧落在车上,从车中小心翼翼将白清岚报出,登上龙撵,起驾前往玉衡殿。  下了龙撵,白逸宸宠溺地看了怀中的女儿,许久不曾这般仔细打量,没想到这小丫头不知不觉间竟与当年的自己有了几分神似,转头对上哥舒烟缈慈爱的目光,欣然一笑。想不到眨眼间自己竟已为人父母近二十载了!  “羽儿,羽儿……”白清岚迷迷糊糊嘟囔道。  白逸宸将她轻置于卧榻上,掖好被角,轻叹一声,唤过小德子细心交待一番方才离去。哥舒烟缈坐在床边,伸手理了理白清岚鬓角散下的青丝,复又补充交待了一番随着白逸宸离开。  白清岚醒来之时已是夜幕沉落,玉衡殿内一片寂静,四下搜寻,未见得白羽歌身影,白清岚眸色一黯,唤过小德子前往碧落宫。  京城之夜,歌舞升平,酒气招展,一番繁荣昌盛之景。醉仙楼窗畔,一女子手中握着酒杯瘫倒在桌上,眼角尚有未干的泪痕。  “小姐,那不是今天早上撞咱的人吗?”冬梅眼尖,眼光敏锐而犀利地捕捉到窗边的白羽歌,嚷道。  萧语悠闻声回头,细细辨别窗畔之人的身影,确是上午那女子。肤光胜雪,白皙娇好的面容,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丹唇微启似是在轻轻呓语,青丝略略凌乱地贴在脸上却为之平添了几分妩媚妖娆。萧语悠看得有些入神,这般精致的人物确是少见得紧,但她为何会醉倒在这酒楼之中,想来早上遇见自己之时她也似丢了魂魄似的,真是令人好奇!  “姑娘,姑娘!”萧语悠鬼使神差地上前轻摇着白羽歌的身子。  白羽歌睁开迷蒙的凤眼,目光所至竟都化作白清岚的身姿映入眼帘,白羽歌苦笑道:“皇姐,你既只当羽儿是妹妹,何必再来管羽儿,羽儿的心结,解不开了,不爱你,羽儿做不到……”  萧语悠见她这般失魂落魄黯然神伤的模样,虽不明缘由但心中还是莫名一酸,上前拉过她低唤道:“姑娘,天色不早了,要不我送你……”话未说完便见白羽歌顶着昏沉的头脑,艰难地从酒桌上爬起,摇摇晃晃欲要离去。萧语悠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跌坐在凳子上。  “小姐——”冬梅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但见萧语悠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羽歌的背影直至她晃晃悠悠离开醉仙楼。  碧落宫内殿一片狼藉,白清岚以袖掩鼻踏入其中,断琴,酒盅散倒在地。  “迎雪——”白清岚叫道。  “太子有何吩咐?”  “长公主呢?”  “回太子,长公主她……”迎雪语塞,不知是否该把白羽歌出宫之事告诉白清岚。  “不必担心,如实说来便是!”  “长公主她……今日一早便出宫去了!”迎雪低声答道。  “什么?”白清岚惊叫,一早出宫,如今已近亥时,白羽歌年纪幼小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白清岚不敢多想,拔腿便往碧落宫外跑,刚跑出外殿,迎面便与一来人撞了个满怀。白清岚勉强稳住二人的重心不让自己摔倒,定了定睛,见怀中之人面色红润,浑身酒气,再一细看,竟是白羽歌那个丫头。  “羽儿,羽儿……”白清岚艰难抱起白羽歌,回到碧落宫。  打来冷水,屏退左右,用手绢轻轻拭去白羽歌额上的汗。  白羽歌感到额头一阵清凉拂过甚是舒服,微眯着双眼看着眼前之人,身影甚似白清岚。白羽歌未曾多想,火热的念头突然从她心底迸发,直直夺去了她的理智,伸手拉过白清岚,用手扣住她的后颈,微微起身,吻向那让自己日夜思念的唇瓣。
5、梦境纵情...  “羽儿……”白清岚惊愕唤道,白羽歌娇媚的容颜清晰放大,温软的唇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挲,轻咬。呼出的气息中夹杂着浓烈的酒气在齿间弥漫开来似是要将人的理智思考统统夺走一般。  白清岚奋力挣脱,但稍一用力白羽歌便撞到床脚,闷哼一声,苍白的容颜此刻显得更加虚弱,白清岚心一疼,立刻跪倒白羽歌身旁将她抱到床上。  酒醉的白羽歌此刻已然神智昏沉,双眼似闭似睁迷蒙间盯着白清岚近在咫尺的脸,苦笑:“这定是自己的梦吧,那个人是不会这么亲密地抱着自己的!”双手环上白清岚的脖子,不让她离去,既是在梦中让自己放纵一次也好,梦醒了也就散了,她永远都只会把自己当做妹妹不是吗?  白清岚将白羽歌小心翼翼地放在宽大的床上,正欲起身去为她盖上那龙凤被下一刻后颈便被一双纤细的玉手圈住,白羽歌的火热的唇再度贴上,不给白清岚任何躲闪的机会。白羽歌的吻温柔缠绵却又带着那么一丝霸气,白清岚只觉自己浑身的气力在被渐渐抽离,能量一点一点地流逝,最后竟至四肢有些瘫软只能勉强扶着床沿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羽儿,醒醒……”白清岚反抗的声音显得细弱不堪。  白羽歌迷醉中睁着微醺的双眼,不舍地退开,迷恋地看着白清岚的双唇,这般温暖柔软的感觉想来也只有在这梦中才能体会得到,皇姐,是羽儿痴恋了吗?  白清岚偏着头不去看白羽歌,眼中闪烁着羞涩腼腆,本是该挣脱的,挣脱虚弱的白羽歌的控制于白清岚而言是易如反掌,但此刻的白清岚轻抱着白羽歌全然没有挣脱的意愿,心里甚至还有隐隐的期待,僵硬地抱着全然不知所措。但越是这般娇羞的模样越发让白羽歌心痒难当抬起身子强硬地吻上白清岚的唇,火热的唇舌趁着白清岚惊愕之际迅速窜入,在白清岚温热的天地中勾起她的丁香共舞,时而深深探入,时而浅浅勾出。双手不安向下,摸索着探到白清岚的衣带,玉手轻轻一勾,黄色纱衣的衣带便飘落在地。  白清岚被白羽歌的突然强吻弄得六神无主,身体中燥热的欲?望从小腹蔓延至全身,突然松开的衣衫让白清岚微微一颤,身体也开始紧绷起来。  “皇姐……”白羽歌轻唤着白清岚,唇舌分开的瞬间勾出细细的银线,下一秒火热的唇便落到了白清岚的玉颈之上。  白清岚残存的理智被这一声轻唤惊起,她想推开白羽歌却未曾想白羽歌借力翻身,反将她压在身下,只手握住白清岚的手腕将其拉过头顶按住,湿吻落下,衣衫尽褪,白羽歌的手触及白清岚柔软的胸,似是未长大的幼孩发现心爱的玩具一般,轻轻揉捏那一片柔软,不经意地扫过那颗泛着红色微微晕开的敏感果实,几番轻逗便渐渐硬挺。  白清岚浑身宛若火烧一般,所有的神志都早已消散,余下的只有白清岚的容颜和那些酥麻磨人的舒服之感,她不敢用力反抗,生怕伤着白羽歌,只微微挣扎了几下,但这些在白羽歌的眼中已径直成为了半推半就的邀请,这个梦太美好,她真的不愿醒来。  “羽儿……”白清岚情不自禁地一遍遍轻唤着白羽歌的名字,赤?裸的身躯难耐地扭动着,不知是在抗拒还是在勾引。  声声细语在白羽歌耳中渐渐化作呻吟,对迷醉的神经而言更是一种妩媚诱惑。  “皇姐,羽儿爱你,你告诉羽儿羽儿该拿你怎么办?”白羽歌语气中渗着点点哭腔口齿不清道,边说边埋首在白清岚胸前时轻时重地吮咬,雪白中泛着粉红的身躯未及多时便被烙下斑斑痕迹。一场梦,一生若只有这一场梦,一场如此真实而又虚幻的梦,那她定会燃尽生命的最后一丝能量去爱护现在自己身下的女子。  白清岚似是洞穿了白羽歌的想法,不语,伸手环过白羽歌的脖子将她拉下,既是下了决心要着一夜放纵激情,那便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享受,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似乎也在呼唤着某个远方之人的到来!  白羽歌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幼兽在白清岚的身体上疯狂肆虐,从山间一直闯到溪畔,撤下亵裤,温热的液体带着白清岚独有的梨花香气溢出,白羽歌顿了顿,似是误闯到那神圣的禁地一般,动作突然变得轻柔无比。
6、心意探寻...  夏末初秋,凉爽的风携着御花园中的花香窜进姐妹俩的鼻腔中。  白清岚和白羽歌各怀心事,相对坐在花园的凉亭中竟半日未言一语。  宿醉后的白羽歌头脑尚有些昏沉,凉风袭来太阳穴上便涌起一阵痛意,秀眉不禁一蹙。  白清岚表面上虽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花园中的风景,但眼角的余光却从未曾从白羽歌的身上移开,见她皱眉便知定是昨夜醉酒所致。想来这天气日渐转凉,风中夹了寒意,白羽歌只着了单薄的纱衣断是抵抗不了这寒风的吹袭。  白羽歌脑海中一直在努力搜寻昨夜自己梦境中的那一抹娇艳的身影,那梦幻而又真实的感觉让白羽歌感到茫然,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那独特的梨花香气,指尖仿佛还留着那熟悉的温度。  “羽儿,天凉了,你且先回去吧!”白清岚走到白羽歌身后淡淡开口打破二人之间长久的沉静。  白羽歌正呆呆出神,半晌方听见白清岚的话语,惊愕回头便看见白清岚微漾怒意的脸。  “皇姐……何事?”  “羽儿,天凉了,咱们回宫吧!”  “是,皇姐!”白羽歌应着,说话间秋风吹过撩起她的青丝,清秀中透着妩媚。  白清岚回眸一瞥,一瞬之间白羽歌的身影便在她心里籀开,眼光定住竟忘了挪开。  “皇姐,怎了?”白羽歌见白清岚突然莫名停步不前,好奇询问道。  “没事,走吧!”白清岚回过神来慌忙道。  白羽歌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说什么,只默然地跟在白清岚身后向碧落宫的方向而去。  碧落宫外,迎雪坐在台阶上不时回望着内殿,太子离宫长公主便日夜将自己关在内殿之中不准任何人进入,如今太子回宫不知这内殿的禁令何事才能解除,想来昨夜自己端水进入内殿之时那般狼藉之景,若是被黄总管看到了,自己定又要受罚了!正犯愁之际,远远便望见白清岚和白羽歌一前一后回来。  “迎雪,这殿内怎还未让人收拾干净?”白清岚踏入碧落宫内殿,满目狼藉,眉间一紧不悦问道。  “回太子殿下,是公主……”  “我昨夜……”白清岚正欲责备迎雪但眼光突然扫过身旁的白羽歌,忽然想到了什么忙立刻改口道:“叫人来收拾了吧,乱七八糟的哪儿还像是公主待的地方!”  “是,太子殿下!”迎雪应声出去招呼人去内殿。  白清岚的言语一字一句清晰传入白羽歌的耳中,连同那哽住的言语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白羽歌心中腾起的疑云愈加浓厚——昨夜之事究竟是痴心幻觉还是……无论如何自己都需弄清才是,若昨夜的一切并非虚妄的幻梦,那么白清岚心中也定藏有与自己相同的情愫和欲望。  “皇姐昨日一路奔波定累了,羽儿前些日子和太医学了一些舒活筋骨的方法,今日正好可用来给皇姐解去这疲惫!”白羽歌拉过白清岚把她按到软榻上,纤纤玉手在白清岚的双肩上轻轻揉捏。  “羽儿……”白清岚对白羽歌正欲阻止,但话到嘴边却被白羽歌一个甜腻而天真的微笑堵了回去,身体有些僵硬地趴在塌上。  白羽歌趁着白清岚趴在软踏上神游之际,指尖轻轻撩开白清岚肩颈处的衣衫,若脑海中的那一幕幕并非幻梦的话,这衣衫之下也定藏有什么才是。  “皇姐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感情呢,明明是爱羽儿的不是吗?”白羽歌突然俯□在白清岚耳边低声道。  白清岚微微一怔,从神游中惊回,翻身看着白羽歌,眼中满是惊愕。  白羽歌看着白清岚肩颈处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顿时欣喜万分,俯□在白清岚耳畔低低说道。  白清岚转头瞥见白羽歌的笑容心中一惊,心道莫不是这丫头知道了什么才会说出方才那样的话?  “皇姐现在可觉着舒服些了?”白羽歌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问道。  “嗯,好多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公文要帮父皇处理,皇妹在宫中好生休息。”白清岚看着白羽歌邪魅的笑意心中更是没底,胡乱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离去
  白羽歌看着白清岚远去的身影,捂嘴偷笑:“皇姐,羽儿认定你了,你逃不掉的!”  白清岚离开碧落宫后又搬到了御书房里去,没日没夜地批改着奏折。其间白羽歌倒也安分之至,只是最近往凤栖宫跑的次数越发多了。  凤栖宫。  “皇上驾到——”远远便听见黄安高声宣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哥舒烟缈领着众人到殿前接驾。  白逸宸将朝中大多事务都丢给白清岚后便兴高采烈地飞奔了凤栖宫,想来前些日子因为国事自己都好些日子未与哥舒烟缈出宫游玩了,今日这难得的良机不出宫岂不可惜了?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逸宸兴冲冲跨入凤栖宫正欲扑上去抱住哥舒烟缈,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愣。循声看去,只见白羽歌正跪在地上行礼,心道这丫头这些日子不粘着白清岚总上这凤栖宫来作何  “都免礼平身!”  “谢皇上(母皇)!”  “羽儿今日怎有空上你母后这来了?”白逸宸笑问道。  “回母皇,羽儿是有事前来找母后商量的!”  “哦?商量何事?”白逸宸也听闻今日白羽歌这个小丫头频繁地往凤栖宫跑,心中也好奇这丫头究竟为了什么要事。  “回母皇,这些日子皇姐宿于御书房内,每日每夜的批改奏折儿臣担心长此以往皇姐的身子会吃不消,所以羽儿想去御书房帮助皇姐!”  “这……”白逸宸听罢有些犹豫  “母皇你就答应羽儿吧,羽儿跟随常丞相学了这么多年的治国利民之道,若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岂不是白学了?母皇你就答应羽儿吧——”白羽歌撒娇道。  白逸宸听后略一沉思,道:“好吧,你且去吧,不过若是你没有帮上你皇姐的忙反而给朕捣乱的话……”  “羽儿听凭母皇母后发落便是!”白羽歌嬉笑着应道。  “好了,朕和你母后还要出宫一趟,你先去找你皇姐那儿吧!”  “是,母皇,儿臣告退!”白羽歌行过礼后便高兴地奔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白清岚埋首案前已有多时。  “太子,长公主殿下在门外要进来。”小德子匆匆跑进御书房在白清岚耳边说道。  白清岚放下手中的奏折,心想:这丫头怎突然跑来了?  “放她进来吧!”想到近日小丫头过得安分守己,放她进来应该也没什么,白清岚吩咐道。  小德子去不多时,白清岚便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御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从外钻进来一个黄色的身影。  “羽儿见过皇姐!”白羽歌行过礼后便高兴地坐到白清岚身旁。  “羽儿有事?怎突然过来了?”白清岚问道。  “自是想念皇姐想念得紧了。”白羽歌双手环过白清岚的腰,下颔抵在白清岚的肩上低声道,语气中掺杂着三分埋怨七分诱惑。  “羽儿,要是让母皇母后知道你在这御书房内胡闹……”白清岚厉声道。  “皇姐,母皇和母后出宫了,她们不会知道的!”白羽歌一用力欺身坐在白清岚身上,妩媚说道。  “羽儿,你……快起来,我还要帮父皇处理公文!”白清岚红着脸推搡着,自己怎会如此糊涂将这个小恶魔放了进来。看着白羽歌狭长凤眼中的妩媚神色,那一夜的种种又再一次如潮水一般袭涌而上将她淹没,推搡着白羽歌的手也渐渐没了气力。  白羽歌捂嘴轻笑:皇姐,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别扭呢?顺循着自己的心意不好吗?  “皇姐,公文待会儿羽儿帮你处理,不如你先陪陪羽儿吧!”白羽歌顾盼流转间已伸手解去了白清岚的衣带。  “羽儿,我们不能……”白清岚努力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阻止道。  “皇姐,没有什么不能的,羽儿爱你,你也爱羽儿不是吗?什么血缘,什么姐妹,现在把这世间的一切都忘却,让羽儿爱你可好?”白羽歌俯□子在白清岚耳畔哑声道,语罢含住白清岚的耳垂轻轻吸吮,双手探进亵衣之内轻轻揉捏那一团柔软。  “羽儿……不要……”白清岚红着脸低低叫道,但话一出口便变了调。  白羽歌的手早已不安而下,探寻到一片湿意,白羽歌轻笑,自己的皇姐总是这么不老实的一个人呢!好在这些日子自己在宫外也翻了不少这闺中秘事之书,白清岚这般反应倒叫自己好生喜欢。  “皇姐,现在只准你叫?床,不准你说其他的!”白羽歌分开白清岚的双腿,埋首其间,淡淡的梨花香气扑面而来,温热的泉涌吸引着白羽歌不断靠近,唇舌在花园中嬉戏,神智在芳香中迷醉。  “嗯……羽儿……”白清岚还想挣扎,但□传来的刺激夺去了她的神志,若说上次醉酒的白羽歌是一头发了疯的幼兽在白清岚身上肆虐夺取没有任何快乐可言的话,那此番的清醒的白羽歌便是那缠绵温柔的妖精一点一点将白清岚的神志抽离,只留下心底最真实的爱意和齿间断断续续流溢而出的呻吟……
7、各个离宫 ...   白清岚泛着粉色的肌肤上渗着香汗,白羽歌将她揽在怀中,亲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柔软的唇瓣和滑腻的肌肤。   “皇姐,你怎么突然哭了,羽儿弄疼你了吗?”突然沾上唇瓣的冰冷苦涩让迷醉的白羽歌突然惊醒,神色慌张地看着白清岚。   白清岚闭着眼,紧咬着下唇,泪不断从眼角划出,默然不言。   这般沉默让白羽歌更加茫然无措,停下所有的动作,右手支起身子,左手温柔地拭去白清岚眼角地泪,柔声轻叹,又似喃喃自语:“皇姐,你告诉羽儿羽儿该怎么办才好?你说的,羽儿都懂,但真要按你所说的去做,羽儿的心好痛……”   “羽儿,下月初一便是登基大典,登基之后我便会离宫,三年,羽儿你会遇见你真心所爱之人。羽儿,此生你我只做姐妹不好吗?”白清岚幽幽道。   “不好,皇姐,羽儿不会爱上别人,羽儿只喜欢你一个人。”白羽歌反驳道。   “羽儿,这日后的事谁又会知道呢?再者我已应了和梓辰公主的亲事,羽儿你这般执着又何苦?”   白羽歌怔了怔,半晌方认真地盯着白清岚的双眸道:“皇姐,若是三年之后羽儿依旧爱着皇姐呢?那时皇姐心中会不会有羽儿的位置?”   “羽儿……”白清岚为料到白羽歌会这般坚持。   “皇姐,羽儿知道了,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若三年后皇姐依旧不爱羽儿,羽儿离宫便是了!”白羽歌强压着心中的难过,淡淡道,将白清岚散在软榻上的衣衫拿过为其穿好,动作熟练而小心。   “皇姐,工部户部的折子都打回去吧,那点儿小事他们让他们自己解决即可。”白羽歌临走前看着龙案旁发愣的白清岚幽幽道。   白清岚愣了愣,回过神时白羽歌已经离去了,拿过工部和户部上奏的折子扫了几遍,的确是该打回去,顺手批了,趴在龙案上,双眼无神,心似空了一般。   叶落,知秋,北雁南飞,白清岚登基大典在普天同庆当中顺利进行。   入夜四更,碧落宫内殿之中烛光点点。   “公主,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明天还需得早起去为皇上送行,你若是在不睡皇上定要心疼了!”迎雪掌灯站在白羽歌身旁劝着。   “迎雪,你说为什么我总觉着不像,但究竟又少了些什么呢?”白羽歌右手执着画笔,左手的指腹轻轻覆在画中人的脸上。   “公主,你每日在这宫内画着皇上的画像,为何却不愿去玉衡殿找皇上呢?”迎雪问道,碧落宫内殿挂满白清岚的画像,白清岚的眉梢眼角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被白羽歌画得惟妙惟肖,但白羽歌却始终不满意,总觉着少了些什么,日夜拿着画笔避居宫内,茶饭不思却是让人忧心。   “算了,迎雪,让人来伺候就寝吧!”白羽歌听见“皇上”二字微微一愣,想来也对,那人今日既登了基自是该称皇上的,登基了也就要走了吧!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画笔,在宫女的伺候下更衣就寝。   这厢白羽歌唉声叹气,那厢的白清岚亦是辗转难眠。白羽歌那日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自己心中是有白羽歌的,若三年后白羽歌真的离自己而去……白清岚忽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三年,三年后的事又有谁说得清呢?   琉璃瓦,宫墙外,银白的月光泻下,散落在青石的地板上。   次日辰时,浩轩皇宫宫门前华盖遮天。白清岚骑在马背上,眼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暗叹一声,辞别白逸宸,哥舒烟缈以及众家大臣恋恋不舍地打马离开皇宫。   白羽歌站在宫墙之下,朱墙的暗影将她的面容遮去,不舍的目光直直盯着那道白色绣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外。   “迎雪,回宫吧!”白羽歌擦干脸上的泪痕吩咐道,三年,纵是三十年又如何,既是她白羽歌认定了的,纵是一生也都显得短暂了!   朝旭殿。   “皇上,长公主求见!”   “传——”白逸宸心道:白清岚离开皇宫尚不足三日,这丫头此时来这儿干什么?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羽儿今日怎突然到母皇这儿来了?”   “母皇,儿臣有事请求还望母皇恩准!”白羽歌认真道。   “哦?羽儿所谓何事?”白逸宸心下琢磨自家这丫头想做什么,这般认真的表情却是少见之至。   “羽儿听常夫子说您要将常侍郎掉到漠襄去?”   “嗯,不错,朕的确有此旨意!”白逸宸点头道,想来常谦常建家的两个儿子也都渐渐长大,但由于这二人涉世未深不敢委以重任故而想先将他们送到漠襄去历练历练,来日也可以更好地辅佐白清岚,以保浩轩天下太平。不过这事儿和自家这丫头又有何关系,想来她自幼便对那两个傻小子爱理不理的,怎今日突然关心起他二人出行之事了?   “羽儿恳请母皇让羽儿随行!”白羽歌请求道。   “这……羽儿怎突然想去那边塞之地了?”白逸宸惊讶问道,白羽歌的请求却是十分出人意料的。   “回母皇,羽儿只是想去宫外看看我浩轩的大好河山,学一些宫内学不到的东西,若日后皇姐登基羽儿也可好好辅佐皇姐!”   “这件事,待朕考虑考虑,你且先退下吧!”白逸宸紧着眉头,沉思半晌方缓缓道。   “是,母皇,儿臣告退!”   没有听到白逸宸的应允也是在白羽歌的意料之内,不过无论白逸宸是否答应,出宫之事都是志在必行了。   凤栖宫。   “烟儿,你说朕到底该不该答应羽儿的要求?”白逸宸倒在哥舒烟缈腿上轻声问道。   “小逸心中不已有答案了吗?依着羽儿的性子,这皇宫是断困不住她的!”哥舒烟缈理着呆子的发,悠悠道。   “只是朕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她会和你皇叔一样?”哥舒烟缈一语中的道。   白逸宸不言,确是默认。   “放心吧,羽儿那孩子在怎么任性,却终究还是逃不出一个情字,只怕这历练是假,问情是真,放她出去吧,咱们的女儿也终有一天需要长大不是?”哥舒烟缈劝道。   白逸宸思忖半晌后,轻叹一声,却是答应了。   一月后,白羽歌女扮男装,随着常家的两位公子一同前往漠襄。   ——————————————————————————————————————————   白清岚进入玄天门拜楚青为师,每日勤心的修习加之墨云石的辅助,数月下来也算小有收获,楚青甚为满意便特许其下山游玩一日。   “驾——”达达的马蹄声急促地穿过人群,青石板的路上扬起尘土漫天。白清岚正站在路边看着泥人张捏的泥人发呆,突然听见马儿的嘶鸣声,惊愕回头的瞬间就看见身旁一匹黑色骏马腾空跃起,马上之人奋力抓着缰绳,金冠黑衣白玉带,面容俊俏似冠玉一般。未及白清岚躲闪,马儿四蹄落下,巨大的撞击力将白清岚抛到路旁,撞到路旁小店的门柱山,晕了过去。   “吁——”马上之人见撞伤了人,立刻扯住缰绳翻身下马,跑到白清岚身旁。   “喂,姑娘醒醒!”黑衣之人拍着白清岚的脸唤道。   “少爷,我看这位姑娘伤得不轻,您看要不咱们先把她带回府上让大夫看看?”黑衣人身后跟上的家奴见白清岚昏迷不醒,定是撞得不轻,一时半会儿想也醒不过来,这大街之上人多嘴杂,还是先将这女子带回去的好。   “福伯,就按你说的办吧!”黑衣人说罢将白清岚抱起放在马背上,福伯牵过马鞍,三人穿过围观的人群便迅速朝城外奔去……   宿州城外,萧府的大宅中琴声悠扬。   白清岚迷迷糊糊间听见婉转的琴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黄色的纱衣,玉手轻轻撩拨着琴弦,自己在一旁吹着洞箫,倚歌而和。   睁开眼,日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白清岚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一切。青木雕刻的床,碎花纹的被子,桌上的香案中点着幽幽檀香。白清岚忍着痛坐在床上,伸手摸到自己怀中的玉箫,放在唇间,想来自己究竟是多久未曾碰着玉箫了?似从那日看见白羽歌的断弦开始这东西就一直被自己遗忘了吧!   箫声飘渺清冷和与琴声却是相得益彰。白清岚忽又想起幼时的自己和白羽歌,琴箫合奏,虽断断续续吹奏之人却是愉悦不已,如今琴箫未断,但自己再无那般开心之感,心中总觉着少了些什么似的不自在。   萧沁言在后院抚琴间忽闻得箫声合奏心中一惊,屏息而听,箫声呜然,凄楚动人,心下不觉一乱,忽听得“啪——”一声,弦断声止。
8、白落萧萧(上) ...   萧沁言循着箫声直至客房,但见中午被自己撞伤的女子已然醒来,倚靠在床上,碧色玉箫靠在唇边,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倒叫萧沁言听得痴了。   “啪——”一声脆响,将二人从箫声中拉回。   萧沁言回头,看着碎裂的药碗,秀眉微微一皱。   “小姐,奴婢知错——”端药碗的丫环赶忙蹲在地上收拾碎瓷残片。   “行了,不用收拾了,再去端一碗来!”萧沁言冷声吩咐道。   “是!”丫环颤抖应着将盛这碎瓷片的盘子端走。   “姑娘,可觉着好些了?”萧沁言微笑着转身问道。   白清岚收起玉箫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粉白条纹间色裙,金钗斜插,鬓角微乱,薄施了粉黛,丹唇微启远远望去颇有一番妩媚诱人的风情。   “嗯!”白清岚短短应着。   “在下今日急于出城,未曾想马儿失蹄误伤了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白清岚脑海中似乎闪过些什么,自己早上似乎确是被马儿所撞伤,但依稀记得当时马上所骑之人是一男子,但再一细想那男子的面孔,似又明白了什么,淡淡回道:“姑娘既是无心何来得罪之言?况现今我亦无大碍,多谢姑娘担心了!不过不知此为何地,要如何才能回哪宿州城去?”   “姑娘要回宿州?此地离宿州城约有二三里地,姑娘若是现在离开,只怕未到城中便已城门大关,姑娘身上现有伤在身,若要执意离去……”萧沁言看着白清岚坚定的神**言又止。   “这点儿伤不碍事儿的。”白清岚忍着浑身的酸痛故作轻松道。   “那好,出了府门一直西行,三里外便是宿州城!”萧沁言冷冷说道。   “多谢姑娘!”白清岚咬牙挪着步子告辞。   萧沁言见她这般固执也不去拦她,但看她艰难走步的模样,突然觉得就这么放她走实在有些不妥,但转念又想:她既不愿留在萧府,自己又何必强求?   白清岚出了萧府一路,按着萧沁言所说架起轻功一路西行,只是她身上多数地方都泛起了青紫的痕迹,没跑多远就需得坐下休息休息,夕阳的余辉撒在白色的衣裙上,镀出一道金色的倩影,白清岚靠在树下喘着粗气,额间渗着点点汗珠,发丝凌乱,头脑有些昏沉。   萧沁言放走白清岚后心中又觉着不安,换过衣裳匆匆追了出去。   白清岚坐在树下,头上的昏沉之感迟迟不退,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夕阳晒得她双颊通红,眼见着离宿州城也不算远了,纵是不用轻功应该也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宿州城内了!   白清岚扶着树干缓缓站起,眼前突然一片晕眩,身子有些不稳,复又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似是被体内灼人的温度嗜去一般,四肢松软无力动弹。   秋末的天,本是阳光明媚的天眨眼间便被铅灰色的暗云遮住,萧沁言拉着缰绳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苍旻,眉头紧锁,手中马鞭用力一抽,玄色衣袍随风招展,在道上形成一道黑色魅影。   倾盆大雨在震耳欲聋的雷声后接踵而至,雨飞水溅,官道上顿作迷蒙一片。雨水打湿了白清岚单薄的衣衫,冰湿的寒意透过布匹不断渗入,侵袭着每一寸肌肤。身子里的热度似被雨水浇灭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白清岚艰难地扶着树干站起,踉踉跄跄地在官道上挪着步子。   雨越下越大,迷了萧沁言的眼,雨水顺着青丝滴落,鬓角散落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脸上。迷蒙中萧沁言似乎望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踉踉跄跄,模模糊糊,快马加鞭催上前,果然是早上那白衣女子。   但见白清岚面色绯红身形不稳,眉头紧皱头脑昏沉,甚是难过地走在官道上。   萧沁言掣住缰绳,跃下马背,疾步跑上前扶住头脑昏沉的白清岚,右手三指往白清岚的手腕上一搭,心中暗道不妙,反手点了白清岚的几处穴道,将她抱上马背,急促扬鞭朝萧府奔去。   ——————————————————————————————————————————   白羽歌随着常氏弟兄到了漠襄,无垠的荒漠,深秋时节更显萧肃,大雪依然提前到来,厚厚的积雪掩盖了漠襄岩石沙砾的地质。马蹄阵阵,军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白羽歌裹着大毛的鹤氅,雪白的狐皮围脖将一张玉容衬托得更加高贵,白马在覆雪的校场中疾驰,风声中依稀可以辩出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只听得“当啷”一声,银色游龙划破长空,斜插在厚厚的积雪当中。   “公主,承让了!”王副将拱手说道。   “果然好身手,咱们再来!”白羽歌催马而动,一个俯身拔起地上的剑欲要再次交手。   “羽儿,今日就且到这里,若是再打下去,你不冷王将军可还冷呢!”苏诺笑盈盈地催马来到二人之间道。   “将军夫人,不碍事儿,公主天赋过人,只怕再过不久末将也不是她的对手了!”王副将微笑称赞道。   “也就王将军宠着你!好了,快回去吧!”宠溺地对白羽歌说道。   “王将军,那咱们明日继续!”白羽歌长剑入鞘,俏皮一笑,和苏诺一同调转马头朝将军府而去。   “苏姨,今日怎这么急着带我回去?”白羽歌骑在马背上好奇道,若是往日,苏诺绝对会任自己在校场中练习,偶尔在旁观摩指点,但今日却如此着急把自己带回将军府,甚是奇怪。   “今日有你母皇母后的故人前来,若你能有幸拜她二人为师,他日定能创立一番建树!”苏诺言罢又加紧催了催□骏马。   两匹快马闪入漠襄城的大门,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   萧沁言抱着白清岚一路疾行,手中马鞭几乎未曾停止过抽打,似是巴不得立刻飞回萧府一般。   “开门,快开门!”萧沁言翻身下马抱着呼吸急促的白清岚重重地踢着萧府的大门。   管家福伯开门见自家“少爷”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惊,再细看萧沁言怀中抱着的正是早晨受伤的那个女子,不过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萧沁言见大门打开,抱着白清岚匆匆冲进了府宅,轻车熟路地绕到自己的房中,将白清岚轻轻放到塌上。   “来人——”萧沁言唤道。   “少爷,有何事吩咐?”福伯在门外应道。   “快去把大夫请来,再派人打一盆热水过来,另外让丫环拿几件干净的衣物过来。”萧沁言吩咐道。   “是,少爷!”福伯应声而去,跟在萧沁言身旁多年,福伯从未见过萧沁言就今天这般慌忙过,而且除非遇见大事,萧沁言从不允许外人踏进自己的房间,纵是自己平日里也只能在屋外候命,可今日她一回来便将那女子带回了房中……   萧沁言将白清岚脸上的水渍擦干,理了理她的发丝。伸手触及白清岚的腰带,但又觉着有些不妥。不过既同是女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轻轻解开白清岚的腰带,白皙细腻的肌肤在体内滚烫温度的灼烧下泛着红色,萧沁言怔怔看着眼前人娇美的身子,突觉口感舌燥,用力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敛了敛神,拿过丫环送来的干净衣裳为白清岚换上,再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用被子捂好。   “羽儿……”白清岚迷迷糊糊间低声呢喃着。   萧沁言眉头微微一皱,但见白清岚神智不清,想来她定是烧糊涂了不知在说些什么,不去深究,自己换过干净的罗裙坐在床畔等着大夫到来。   “既然琴瑟起,何以箫声默。”萧沁言喃喃自语道,以萧与自己合奏之人她还是第一个。   “萧小姐,这位姑娘只是外伤未愈加之在外疾奔淋雨受了风寒,并无什么大碍,萧小姐不必担心,待老夫开几副药,吃了之后静养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郎中诊过脉后,捋着胡子道。   “那就麻烦大夫了!”萧沁言淡淡吩咐道:“福伯,你和大夫去抓药,速去速回知道了吗?”   “是,小姐。”福伯应着跟着大夫离开萧沁言的屋子。   “若是那时我执意不让你走,是不是现在就没有这多事了?”萧沁言为白清岚掖好被角,轻叹一声,起身推出房间,将门轻轻带上。   “羽儿,不要走——”白清岚胡乱呓语,高烧不退使她的神志有些混乱,冗长的噩梦不断侵袭,梦中白羽歌转身离去,但她却连她的衣襟都无法触碰……   漠襄,将军府。   白羽歌随着苏诺下马,远远便看见唐诗琪与两个江湖打扮的女子站在一起相谈甚欢,心中暗自思量,想来这二人必是苏诺口中的故人了!   细细打量二人,居左的一身藏青色道袍,各自较居右的偏高,竹簪束发,剑眉星目,虽是女子却作男子的装束,纵是年岁日增也颇得见当年的俊朗模样。居右者,素白一群逶迤落地,肩上背着小小的匣子,时光带走了她的浮躁留下了三分沉静七分安然,现如今但见她目光温柔地看着身旁之人,默默听着她二人闲聊那些江湖往事,不时轻笑,宠溺地为身旁之人理着衣襟
9、白落萧萧(下) ...   “何事聊得如此开心?”苏诺下马笑问道。   “正说前些日子打猎之事呢,她们俩去打猎竟不叫上咱们真不够意思!”唐诗琪佯作埋怨道。   “打猎?什么打猎?在哪儿打?”白羽歌凑上前好奇问道,想来这漠襄荒漠,秋后更是寂寥得很,何来猎物可打?   隆璇略略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一身白色锦衣被大漠的风沙吹作了黄色,沾了汗渍的发丝服帖地粘在鬓角,凤眼狭长丹唇点,顾盼流转间颇有那二人年轻时的模样,想来这女子定是当今长公主白羽歌了。   “自是在这莽原之中!”隆璇笑道。   “这白雪皑皑天寒地冻的,猎物都藏得好好的,打不到呢!”白羽歌不信道。   “谁说下雪就不能打猎了?”唐诗琪道。   “羽儿,不如今日你与我们一同前去猎场看看不就知道了?”苏诺笑着牵来马匹,众人翻身上马,齐齐向猎场奔去。   ——————————————————————————————————————————   “嗯……痛……”白清岚睡梦间忽觉后腰一阵疼痛,闷哼一声。   “你醒了?”萧沁言听见声音忙坐到床沿关心问道。   “我怎么又回来了?”白清岚半眯着眼神情有些恍惚地问道。   “你淋雨惹了风寒,我便把你又带回来了,大夫说你还是在府中静养些时日的好!”   “是吗?那还真是打扰姑娘了!”白清岚微微一笑,自己怎一生病受伤就遇见这人呢?   “在下萧沁言,还为请教姑娘芳名?”萧沁言一身玄色长衫,金冠束发,正是第一天骑马时的装扮。   “白清”白清岚淡淡答道。   “白姑娘只管在我这萧府中静养便是,若有什么急事需办的,只管向下人们吩咐便是!”萧沁言微微一笑,笑容漾开似三月桃花绽放。   “急事倒是没有,不过能否劳烦萧小姐派人帮我送一封信给玄天门的掌门?”   “乐意之至,何来劳烦之说,白姑娘只管将信交给萧某便是。”   四宝桌案,白清岚轻抬笔,隽秀的字迹落下,寥寥数语将境况禀明师门。   “有劳萧小姐了!”   “白姑娘唤我沁言便可!”萧沁言将书信放入怀中,柔声道。   “那……麻烦沁言姑娘了!”白清岚对直呼其名的亲密着实不习惯,想来自幼时起她只唤过白羽歌的名。   萧沁言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有些不悦,但这般深情转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沁言姑娘就沁言姑娘吧,这种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萧沁言吩咐福伯派人好生照顾着,拿着书信快马奔往玄天门。   ——————————————————————————————————————————   漠襄猎场,飘逸的白雪漫天飞舞,白皑皑的荒原,马蹄踏出深深浅浅的蹄印。   “然儿,看来咱们今晚可以吃到烤鹿肉了!”隆璇说罢拿过长剑,足尖在马鞍上轻轻一点,身形飘逸腾起空中,只轻轻一跃便飞出二三丈远,只听得“噗——”,白雪上开出红梅点点。   “好俊俏的功夫!”白羽歌拍手称赞道。   “羽儿可想学?”苏诺凑到白羽歌耳畔问道。   “嗯,想!”白羽歌兴奋地点着头。   “那还不快过去拜师?”   白羽歌赶忙翻身下马,跪倒隆璇面前:“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隆璇略略又些吃惊,但看见端坐在马上的三人,神色又淡定了下来,将软剑递到白羽歌面前道:“据此地七丈外有只兔子!”   白羽歌惊诧片刻,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从马鞍上取下长弓,跑出几丈后突然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眼光敏锐地捕捉到野兔所在,张弓搭——剑。   “嗖——”细长银龙破空而出,正射中躲在雪地中的野兔。白羽歌见猎物得手,欣然奔去。   “你怎么胡乱射了我家小姐的兔子?”冬梅惊呼道,眼光在雪地中兔子的尸体和前来取猎物的白羽歌身上徘徊。   “你家小姐的兔子?”白羽歌一脸茫然问道,看了看地上血染的白兔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怒气冲冲的冬梅。
“是你?”二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冬梅仔细打量了来人的面容,确是当初在京城大街撞见自己的人。   “上次你弄脏了小姐最心爱的衣服,这次又害死了她最宝贝的兔子,怎么你一出现准没好事啊?”冬梅哀怨道。   “我……”白羽歌语塞,她哪儿知道这兔子是家养的啊?   “羽儿,发生了何事?”隆璇等人远远望见白羽歌似与他人发生了争执,匆匆催马赶来问道。   “师父,方才那只兔子是家养的!”   “谁说是那只兔子了?”隆璇说罢轻轻一跃,掌心运气,手腕在空中一个翻转,便见一只灰色的野兔从皑皑白雪中钻出,被隆璇捏着耳朵提到白羽歌面前。   “师父……这……”白羽歌惊诧地看着面前的野兔,哑口无言。   “兔子给你,处理好了再回来找我们!”隆璇把兔子扔给白羽歌,翻身上马,四人扬鞭而去。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只兔子给你,你拿回去就当是我给你家小姐赔罪可好?”白羽歌将兔子递到冬梅面前一脸歉意道。   “你这只兔子能比得上我家小姐那只吗?小姐的那只兔子可是王……老爷亲自从浩轩带给小姐的!”   “那你说怎么办,这兔子都已经死了!你先把这只兔子拿回去交给你家小姐,若是她执意要我浩轩的白兔,待到他日我派人找来送还给她便是!”   冬梅看了看白羽歌手中的兔子,思忖半晌,方道:“好吧!若是小姐不愿意,明日此时我再来找你!你若想逃跑……”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你若要找我直接去漠襄校场便是!”白羽歌将野兔交给冬梅,俯身拾起地上白兔的尸体,拔出上面的软剑:“想来这兔子的尸体若是被你家小姐看见了只会徒添难过,倒不如交给我,找个好地方把它埋了!”   冬梅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兔子死了小姐定又要伤心不已了,若是再让她看见这兔子死得如此骇人,指不定会哭成什么样!于是便点头同意,抱着野兔回走。   白羽歌埋好兔子,背弓提剑,回到猎场口,隆璇等人依然生火烤起了鹿肉。   “回来了?”隆璇头也未抬地问道。   “是,师父!”白羽歌低低答道。   “拿着,先去一边挽剑花,烤好了自会叫你!”隆璇将软剑剑鞘扔给白羽歌吩咐道。   “是,师父!”白羽歌接过剑鞘,默默走到一旁练习挽剑花。   江雪然见隆璇偷偷拿眼睨着白羽歌,捂嘴轻笑:这家伙终于找到了可传衣钵之人了呢!   黄昏之时,酒肉飘向,隆璇唐诗琪等人把酒言欢畅谈这些年的江湖风月,白羽歌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索性割了几块鹿肉向猎场中走去。   大雪已停,斜阳欲落。   白羽歌脚步不知怎地便向着早晨猎兔的地方迈去,也不知那小姐喜不喜欢那只野兔。白羽歌脑海中对那小姐的记忆最多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倩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脚步渐渐靠近,忽听得雪地中似有低低抽泣声。白羽歌竖着耳朵循声探去,只见一白衣女子正坐在雪中双手抱膝埋首低低抽泣。   “喂,你怎么了?”白羽歌上前,从身后轻拍那女子的肩问道。   白衣女子抬头,回眸,正对上鹤氅狐围玉容俊秀的白羽歌清亮的眸子,心陡然遗落节拍。   “是你?”白羽歌惊呼,似乎她便是自己脑海中按个白衣人,明眸皓齿此时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珠,鼻尖微红,玉搔头斜插发间,样子极是让人心疼。   白衣女子赶忙拭去眼角的泪,深深呼吸,轻一颔首。   白羽歌见她哭得这般伤心皆是由自己而起,心中过意不去,撩衣坐到白衣女子身旁,从怀中掏出手绢递给她,低声道:“用这个吧!先前误猎了你的兔子,实在是无心之过,还望小姐原谅!”   萧语悠犹豫片刻,伸手接过白羽歌手中的手绢,擦去脸上的泪。淡淡道:“世间万物各有天命,该来的终归会来,该走的也总该会走,强求不得,语悠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那……小姐可喜欢那只野兔?”白羽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劳姑娘费心了,那野兔虽可爱,不过语悠认为它还是在这旷野里生活的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萧语悠说道最后八个字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黯。   “小姐若是不喜那野兔,待他日我让人去找几只家兔来交给小姐可好?”   萧语悠摇摇头,柔声道:“我这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的,带着兔子确是不便,先前是不舍将其放走,现而今上天既收了它,我这一路也倒也省了些事!”   “小姐不是我浩轩人氏?”白羽歌听她说话的口音的确不似浩轩之人。   “语悠家住梓辰京!”萧语悠答道。   “既是如此,小姐是来我浩轩游玩的?”白羽歌好奇道。   “语悠自幼听闻浩轩山明水秀景色宜人,及笄后自是想来看看的!”萧语悠提及此事眼中有泛着憧憬的光。   “小姐谬赞我浩轩山河了,若小姐有意我倒可以带小姐去看一看我浩轩的几处奇景,权且当做对小姐兔子的赔罪可好?”白羽歌笑问道。   “姑娘的提议虽好,不过语悠可否待语悠考虑一二?”萧语悠小鹿撞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自然,若是姑娘愿意,派人到漠襄校场来找羽歌便是。”白羽歌起身笑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萧语悠,唤我语悠便可!”萧语悠怯怯答道。   “在下白羽歌,萧小姐有礼了!”白羽歌欣然一笑。   斜阳拉长了二人的身影,金色的余辉将白羽歌秀美的容颜深深印在萧语悠眸中。
10、离行依依 ...   冬至既过,纷扬的雪也开始悄然融化,湿寒的风钻进衣甲中,凉意漫过皮肤渗入骨子里,下雪不及化雪冷,这冬末春初的日子方才是最冷的。   漠襄校场中,玄色布条遮去了白羽歌的双眼,手中游龙寒光闪闪,风扬起了鬓角的青丝,身形随风而动,白色的衣袍上下翻飞,逸俊优雅尤似浅蛟起舞。   “进即退,攻即守,心念所至,剑气所指,世间万物皆吾心也,羽儿你全身经脉已被我打通,不必顾及,出手便是!”校场台上,隆璇内功御声,独入白羽歌耳中,少时入了修真,现而今早已达到宗师境界的隆璇,对武学的奥义亦自有其领悟。   “是,师父!”白羽歌应着,手中剑招一变,霎时之间漫天飞舞的剑影宛若泻地的银光耀花了人眼,剑气自剑尖喷薄而出,大气恢弘亦带着狂暴,待到风止收剑之时只听闻校场四周齐发出隆隆巨响,环绕着校场的木桩訇然倒下,白羽歌站在校场中央,眼光凌厉地望着十丈开外的木桩。   “好厉害的功夫!”忽然间闻得校场入口处有人拍手称赞。   白羽歌循声看去,校场口的二人,居左的青色罗裙逶迤落地,白色的薄夹袄,金色的珠钗斜插在高挽的乌发中,淡淡容妆,清雅秀丽,居右的一席黄衫的袄子,面色微红,却是方才说话之人。   “你们怎来了?”白羽歌提气轻功,几步便至二人面前,问道。   “我家小姐下月初一要去宿州赏花,你和我们一起走!”冬梅双手抱怀命令道,想来眼前之人武艺不错,若是一路有她相护,自家小姐便也安全许多。   “冬梅,休得无礼。语悠奉家父之命,下月初一需得去宿州一趟,听闻宿州是春来赏花的好地方,故而语悠特来问问白姑娘是否愿意同语悠一同前往?”萧语悠柔声问道,心中却是不断打着鼓:不知那日她答应自己的事是否还记得……   “既是答应了萧姑娘的,羽歌又岂会言而无信?初一辰时,咱们漠襄城门前见如何?”白羽歌应道。   “说话算话,你要是敢不来就死定了!”冬梅佯作严厉地威胁道。   “冬梅!”萧语悠低声喝止,转过身微施一礼,道:“丫环无礼还望白姑娘莫怪,初一辰时,语悠在漠襄城门恭候白姑娘!”言罢,转身欲走,突然间身上被人从后搭上了什么,伸手一摸——竟是鹤氅狐绒的袍子。   “漠襄化雪天冷,姑娘一路回行还是少受些风的好!”白羽歌淡淡解释道,练完剑后的热意还未散去,真气流遍全身阻挡了寒风的侵入,此刻自是不畏这寒冷的。抬袖拭去额上的汗珠,足尖轻轻一点便轻巧上了校场的点将台寻找隆璇的身影。   “小姐,咱也回吧!”冬梅轻轻出声,唤回怔怔出神的萧语悠。   萧语悠微微一颤,手轻轻触了触身上的狐裘鹤氅袍,抬头望向点将台,心中划过一丝欣喜和暖意,半晌方带着冬梅离去。   点将台上,隆璇眯着眼,品尝着江雪然亲手制作的梨花糕,甚为惬意,耳聪目明如她自是早已将白羽歌与萧语悠的对话悉数听去,而后又听见白羽歌的脚步声,知是她上来,便悠然道:“宿州一行,为师便不同你去了,现而今以你的功夫要入修真境界还差一些,但若要行走江湖也不会有多少能够挡得住你,你这一路多修行心法和内功便可,剑气伤人,自己小心便可!”   “是,师父!”白羽歌立于隆璇身旁,听罢低声回道。   “行了,今日且到这儿吧,明日为师便不来这校场了,记住方才为师所说的话,你若愿来自己来便是了!”隆璇说罢端过乘着梨花糕的盘子,指尖内力微一催动,一块梨花糕便直直飞落白羽歌口中,足尖一点,下一刻便不见了身影。   白羽歌微微一愣,咽下口中的梨花糕,甜软香滑,淡淡的梨花香气在口鼻间氤氲。也不知白清岚现在在何处,过得如何了?自己此番出宫虽是散心之行,但自己又何尝不是盼着能与那人相遇,相伴而行。不过,浩轩天下之大,想要遇见却是有些困难了!梨花馨香,久久不去,似是那人的身影,长久地印在白羽歌的心底深处,散不去,抹不掉。
——————————————————————————————————————————   宿州城外,萧府。   白清岚风寒在萧沁言的悉心调养下已渐渐好转,身上的瘀伤也渐渐消去。   “清儿今日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萧沁言踏入房内询问道。   “萧姑娘不必麻烦了,清儿身上的伤已好了不少,大夫说风寒也已有所好转,打扰了这多天,清岚也该返回山门了!”白清岚微微一笑,道。宿在萧府的月余时间,白清岚也曾多次提出想要离开,但都被萧沁言以身上的伤病未愈加之上山路难驳回,现而今身上的伤病均已无大碍,想是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还是要走了吗?”萧沁言低声嘀咕着,转眼看了看一旁的白清岚,佯作微笑道:“既是如此,清儿何不在府中多留一夜,明日一早萧某亲自送清儿回山门。”说罢,转身对候在门外的管家吩咐道:“福伯,让厨房今夜做些好吃的!”   “萧……”白清岚欲要阻止。   “清儿今日就且先歇在府中吧,在下先去马厩里寻几匹好马,明日你我也好快些到达玄天门!”萧沁言打断白清岚的话,转身离去。   白清岚轻叹,不过她既说明日送自己回山,应是不会反悔的,多宿一夜便多宿一夜吧!   入夜,白玉萧声悠悠扬扬。白清岚闭着眼倚在后院凉亭的朱漆柱旁,玉指轻抬,心亦随着萧声远去,这般长情的曲子还是自己与白羽歌年幼之时向母后所学,多年未曾吹奏虽指法略有生疏但曲中缠绵悱恻的情意却依旧渗进了伤情人的心里。   萧沁言循着萧声到后院之中,夜凉如水,冰轮高挂,银色的清辉泻了满地。白清岚沉醉乐声中的模样让萧沁言不禁有些愣神,屏息细听,曲中柔情满腔但总让人觉着少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萧声渐止,萧沁言举步入了亭中,拿过丫环端来的茶盏递到白清岚面前微笑道:“清儿方才奏的是什么曲子,我怎从未听过”   白清岚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道:“这曲子唤作《长情》,乃是一琴萧共奏之乐。”   “哦?清儿可否将那古琴所奏的部分教与沁言?”萧沁言凑上前问道。   白清岚微微一怔,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半晌,方回道:“此曲素不外传,只怕清儿要让沁言姑娘失望了!”   萧沁言闻言一愣,心中有些失落,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不改的笑颜,只道:“既是不外传的曲子沁言也自不会强人所难,不过清儿可否和沁言合奏一曲?”   白清岚见她深邃的眸中泛着期待的光,再想到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悉心照料便轻轻颔首同意。   萧沁言命人将古琴搬至亭中,十指轻撩,弦音宛若潺潺流水一般流溢而出,箫声随之而起,清冷似月朦胧如雾……   “清儿,此去日后可还会下山来?”曲罢,萧沁言双手覆在弦上问道。   “兴许还会吧!”白清岚答道。   “那清儿可愿再到这萧府中来?”萧沁言急问道。   “若是沁言姑娘不嫌清儿打扰了贵府,日后若是有缘清岚自是会登门拜会!”   萧沁言闻言,心道:怎会打扰,只怕心愿之至都还来不及呢!   白清岚的手摩挲着玉箫,心却已然飘远。   九年前,白清岚,白羽歌向哥舒烟缈学习《长情》,琴箫依依虽断断续续却甚是动人,但二人年岁尚幼,虽掌握了技巧,却始终无法领会《长情》中感人的相思情长,故而独有其声,未有其韵,直至今日。   “长情凄凉,相思情长!母后所言之韵究竟为何?”白清岚轻叹:“也不知那小丫头最近怎么样了!”   “清儿在想何事?”萧沁言闻得轻叹之声,回首问道。   白清岚摇了摇头,道:“夜已深,沁言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你我明早还需赶路,清岚先告辞了!”语罢,独自起身离了后院。
11、官道重逢 ...   宿州,萧府。   萧沁言透过纸糊的窗看着屋内剪影幢幢,及至白清岚灭去屋内的烛火方才移步院外,闭着眼沉声道:"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的!”   皎洁的月光照亮暗角之人苍老的面庞,低沉的声音在幽静的宅院中显得更加诡异沧桑。   "给公主请安!"福伯躬身行礼道。   "这么晚来找本宫有何事"萧沁言冷着声问道。   "说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方才皇上派人送来书信一封,还请公主过目!"福伯说罢自袖中取出信封递与萧沁言。   萧沁言接过书信,挑开信封上的火漆,借着银白的月光,目光凌厉而迅速地扫过信中内容,神色愈发凝重,秀眉陇作山丘,妩媚的容颜此刻却也是冷峻无边。   “福伯,父皇向来龙体欠安,若是沁言之举有所不适,福伯直言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去向父皇讨要密旨”萧沁言冷声道。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   萧沁言冷哼一声厉训道:“皇后娘娘?别忘了我梓辰的江山姓萧!本宫的事本宫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是,公主”   暗色身影被夜色渐渐隐去,萧沁言回首望向客房所在方向,悲伤在深邃的眼眸中滑过,下一刻便消失在眼底深处再无踪迹。   ——————————————————————————————————————————   早春时节,春雨如酥,一路轻行,便是拂上面庞的风也多了一丝温湿的暖意。   官道之上,青骢踯躅香泥溅起,花落无声衣带飘扬。   萧语悠轻撩起素布的车帷,眼光不自禁地落在马上之人身上。   冬梅双手捧着脸坐在萧语悠身旁,目光不时落在自家小姐身上,但见自家小姐只目不转晴地盯着伴车之人,不禁轻叹:自上次漠襄校场一别,自家小姐便似中邪一般日日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那车外之人有何好的,抛开女子的身份不说,小姐毎次遇上她便准没好事,小姐怎就看上了她不过也多亏了这人,小姐可许久未有这般开心了!   "喂,姓白的,停车,停车!"冬梅掀开车帘嚷道。   白羽歌拉住缰绳,退至马车旁问道:"怎了"   "车上没水了,我去取些来,你好好保护我家小姐!"冬梅摇摇空空的水袋道。说罢,自车上轻巧落下。   "冬……"未及萧语悠呼唤,冬梅的身影已远离了去。萧语悠自是知那丫头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无奈回首,正对上白羽歌凌厉的目光,心跳微露一拍。   白羽歌秀眉紧蹙,光洁的额上拱起小小的山丘,目光敏锐凌厉,似是破空长剑一般欲要将一切穿透!   "羽歌,怎了"萧语悠疑惑问道,但仔细看去白羽歌的目光并非落在自己身上。白羽歌不言,似是全然来曾听见萧浯悠的话,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加凝重。   一路之上白羽歌总一副淡然温和的模样,从未见她如现下这般严肃,不知是为何事?   萧语悠循着白羽歌的目光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前方叉道口奔驰人影。马蹄溅起湿泥,遮去了马上之人的容颜,只留下两道素白的身影!   白羽歌的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落定,白衣胜雪裙袂飘扬,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过却憔悴消瘦了许多,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她,怎会在他人怀中?”白羽歌痴痴然道。   ——————————————————————————————————————————   破晓既过,晨光尚稀,宿州郊外萧府中奔出两匹快马。彻夜未眠的萧沁言跨坐马鞍上呵欠连天,马蹄奔驰颠颇更给马上之人添了睡意。   白清岚回首见萧沁言神志涣散昏昏欲睡的模样,无奈扯住缰绳,翻身跃上萧沁言的马,从她手中夺过套缰,语带责备道:"你且先歇息歇息吧,若再这般浑浑噩噩的,迟早要从马上跌下不可!"   相处月余,萧沁言无微不至的照顾都被白羽歌纳在眼中,眼前这个女子,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却是和那个丫头有些相似之处呢!   萧沁言微微一怔,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敏捷地上下,将白清岚圈入怀中,嬉笑道:"这样方才舒服!"
白清岚斜眼瞥着身后之人,作势要下马去。   萧沁言慌拉住她道:"好清儿,我错了还不成吗咱们继续赶路,切莫再误了进城的时辰!"语罢将头埋在白清岚颈间,双腿轻力催马疾行,伸手环过白清岚不盈一握的细腰,闭眼歇息。   自清岚只手覆在萧沁言环腰的手上,不时回首看看萧沁言的睡颜。   "明明是个美艳的女子未何总爱男装呢"白清岚暗道。   马儿载着二人一路疾驰在官道之上,或许是天色尚早又或许是宿州郊外地域荒僻,一行之中鲜见人影。殊不知此刻小道旁,伊人白衣,神色凄凉,二人亲昵映入眼中,忍泪心伤。   快马疾驰,方过道口便见影浮动,银光晃过,霎时只闻得马儿凄然嘶鸣,白清岚轻巧落地,长剑出鞘寒光闪,萧沁言亦从昏沉中醒来,眼光凌厉环顾四周。   但见路旁林中人影攒动,刀光剑影晃动间已有数方黑影向二人袭来。白清岚与萧沁言俱是一惊赶忙躲闪招架。   岔道之上白羽歌闻得刀剑之声惊慌回神,眼光敏锐地捕捉到清岚的身影,顾不得多虑一分,轻功一点,眨眼之间便跃出数丈。   游龙寒光,剑气破空炸响。白清岚望着来人熟悉的身姿暗自一惊,墨色锦袍玉带束腰,三千青丝随性扎起,凤眼中闪着凌厉的光,三尺青锋剑上下舞动,气势恢宏招无虚发。   "多月不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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