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作文早已封存什么意思,是忘了吗,还是不想提起那个人

为了不忘却的纪念 | 聂庆鹏官方博客
是时候跟我的儿子说两句
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写诗
如果要推卸责任的话
你,以及你姐姐
都要承担一定责任
因为是你们让我忘记浪漫
也忘记愤怒
只想带着你们吃好喝好
所以没有了诗
你距离能读懂这首诗还有很远
但我看着此时蹒跚学步的你
已经有些话要对你说
首先——你要做一个强人
我的意思是你要有个男人样
你要让自己身体强大
这一点我是反面教材
因为你爸爸我本身就是个病人
肺得过病,肺活量一直低于同龄人
所以在体育方面可以说一无是处
这是我的一个遗憾
你不要跟我一样
你必须强大
有一副钢铁一般的身躯
无论到任何时候
都有一副钢铁一般的身躯
说得难听一些吧
哪怕你出去打架
也要做打人的那个人,而不是被打的那个人
电影里的那些超级英雄
打架杀人就像砍瓜切菜
你要做英雄,不要做瓜和菜
对,打人也是一种能耐
总比老是被人打的窝囊废要强!
总比你这个见了打架吓尿裤子爸爸要强!
其次——你要做一个好人
起码是努力做一个好人
刚才说到打架
打架不是坏事
打了坏人,那就是好事
不管是打架还是其他事
你都要努力做一个好人
做强人,但不做恶人
好人首先要善良
要有恻隐之心
有同情之心、怜悯之心、敬畏之心
就不会成为大恶人
一个人一生都不做坏事很难
你爸爸我也做过坏事
但不是很坏
我连自己都能原谅自己
你也要有底线
你要做一个总体上的好人
即使做了坏事
也做得利利索索的
敢作敢当敢承担
第三——你要做一个快乐的人
这个第三应该出人意料
比如做一个有用的人、做一个有理想的人
做一个有才华的人、做一个善良的人
做一个坚强的人、做一个勤奋的人
这样的词汇可以列出大约二十到三十个
但我都不喜欢
我想你也不喜欢
这些词对于你这一生混成什么样很重要
但不是最根本的
你爸爸我也算经历风风雨雨
到今天还活得痛快
最大的秘诀就是乐观
这一点你一定要遗传我
即使没有遗传,后天也要改造
做一个快乐的人
用现在流行的词汇
可以叫阳光、或者正能量
等你能看懂这些的时候
可能又有新的名词了
这都不重要
人活着一定要快乐
内心的安宁
千万不要学人搞什么抑郁
那样一点出息都没有
不论面对什么样的人生道路
曲折坎坷、顺境逆境、成功失败、穷困富裕
都不叫事儿!
最后——其实我还有很多要说的话
但又感觉一言难尽
根据我自己的成长经验
当你到了能够读懂我这些话的时候
也正是你最叛逆,不愿意听我话的时候
那时候的你,看我的一切都是错的
包括我上面说的这些
可能你都认为是错的!
那样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我只能寄希望于你随着年龄的增长
而终有一日认可了我这些话
你永远无法反驳的一点是
你是我的儿子
这个标签将伴随你终生
我把身段放得很低
来和你交流这些
你要明白我的心。
寻找郑胖子
曾经我们叫他郑胖子
现在不知道还胖不胖
都不知道有没有我胖
我很久以来就想找他
但一直找不到
我记得我们最近一次见面好像是10年前
我结婚那天
他在我家院子里的炉子边烤火
从那以后,就和他失联了
手机换了,QQ不回
我和他的所有公共的朋友
都说不知道他去哪了
第一他应该没离开沂南
第二他应该活着
因为我老爹曾经在四年前见过他
但驽钝的老爹没有留下他的电话号码
于是他继续失联至今
我找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就是特别想他了
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看到他就会想起一个时代
就是将我们现在的年龄除以二的那个时代
我迫切的想要找他
任何线索都可以
谢谢大家!
按照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
一定有一种解药
能治愈遗忘
我迫切希望科学家们赶快找到这种药
让我能想起以前的事
我很后悔没有在还有记忆时
记下那些事
让我今天想念他们时
这是一种痛苦
无奈的痛苦
好像周星驰说过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
又何尝不是!
忘记不想忘记的
比记得不想记得的
那年春节比较特殊。
那年春节,是我和孩他妈相识二十一年,结婚十三年。
那年春节,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没有在老家过春节。
——第一次是楚涵出生的那一年,第二次是伟平出生的这一年。
那年春节,只有我们一家四口。
我们做了八个菜
烧鸡烧鱼香肠炒蒜黄凉拌猪耳炸藕合肉丸汤
还有楚涵爱吃的清炒西蓝花
我之所以不厌其烦的列举出所有菜名
是因为我确信我很快就会忘记
就像我已经忘记过去的那些春节吃过的菜一样
这次的宴会之所以有必要被记录
一是因为这样的场面很少,二是因为我们聊了很多
聊到了二十年前,十年前,和二十年后
二十年后——楚涵大概已经出嫁了吧
她大概要去另一个家庭过年了吧
伟平大概上大二了吧——如果能考上大学的话
他大概会狼吞虎咽地吃完桌上的菜吧
我望着一个凳子,想象着二十年后他坐在那里的样子
——而此刻的他,正在婴儿床上安静地睡着
我们大概已经退休了吧
我大概老眼昏花了吧
——谁知道呢,先喝一杯吧。
我们喝了一些红酒。
她从不喝酒,今天喝了。
那年春节比较特殊。
那年这个家里多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就快要一周岁了
他的妈妈在三十六岁的时候生下他
他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
楚涵的成长经历告诉我们
他会一步一步学会所有东西
成长为一个不知道怎样的人
我知道要见证这一切还需要很多付出
但更多的是期待
那年春节我有点伤感。
我第三次踏上老家的废墟
是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下午
凛冽的北风吹着
我在乱石丛中站着
搜索着每一片记忆中熟悉的场景
一切都崩塌了
在墙角挖蚯蚓捉蜗牛的小学
在槐树下看蚂蚁搬家的小学
在周末翻墙进院荡秋千的小学
曾经种了一畦芋头的小学
烈日下被老师罚站的小学
被黄鼠狼吓掉魂的小巷
凌晨四点的雪夜蹬着自行车上高中的小巷
低矮的墙上爬满方瓜藤的小巷
一切都找不见了
那年春节,我迎来了又一个本命年
不知道谁说过,三十五岁是个坎
这个坎既是身的,更是心的
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摸到了中年的影子
工作上跟往常一样忙碌奔波
背负着一份份责任向前走着
家庭里老人老了,孩子大了
我们相比于十年前多了太多东西
多了这栖身之所
多了这一双儿女
多了两辆汽车
也多了一些白发和皱纹
那天理发,我很正经地照了一次镜子
竟然发现自己白了一条胡须
岁月带走着,又赠与着
却从来都是一件换一件,公平交易
比如,有孩子新生了
就有老人要走了
她奶奶走了——当然也可以称为我奶奶
但是我的奶奶早就走了
最近的几年我的周围平均每年失去一位老人
人生的渺茫感由此年复一年的强烈
那年的我,比写下《再见2006》的那一年
分明地不一样了
就看写下的内容,写下的语气,写下的味道
都和那时候
分明地不一样了
就在她奶奶头七上坟的那天
家里的那条狗生下了两条小狗
一条黑,一条白
白的那条异常可爱
白毛带黑花
是国宝大熊猫的风格
在这种巧合下
很容易想到她奶奶投胎变成一条狗
但这显然很荒谬
这对这位一生善良勤劳的老太太不公平
但逝去与新生相伴
让这个世界上的生命,生生不息
那年春节,是2018年春节
我要记下这些,因为我确定
二十年后的春节
我可能很难再想起
2018年 除夕夜 于日照家中
人类社会的发展产生了阶级。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阶级出现,天然地被赋予了自身的使命,这就是知识分子的责任。知识分子,古代叫做“士子”、“文人”,其中的佼佼者称为“圣贤”。在所谓“三教九流”划分中,“文人”归在上九流之列,虽然未必科学,但足见在传统文化中,文人地位大大高于一般阶层。曾几何时,知识分子在我们国家也被称做“文化人”,是知识和修养的化身,说某某某是个文化人,是一种肯定和褒扬。不论叫法如何演变,知识分子作为人类社会中掌握知识、传承知识、发展知识的重要力量,历来都是主导文明、引领风尚、塑造思想、发展科技的主要力量,受到社会各阶层的尊重。寒窗苦读以做个文化人为荣,女儿嫁人以嫁个文化人为荣,交朋友以交个文化人为荣。文化人代表好人,文化人代表能人。
古往今来的知识分子也对得起这份尊重,翻开历史看看,自有记载以来,中华大地上一批批士子如明星照亮历史的夜空,诠释着中国人的精神和中华民族的精神。在上古,在中华文明诞生、酝酿并大放异彩的年代里,“士子之心”曾散发出令人迷醉的神采,透射出的强大的精神力量影响至今,成为中华文化的基因,为人们所推崇和向往。他们或学高德厚品行为万世楷模,或才华横溢鸿著为百代启蒙,或志趣高洁坚守底线不入世俗污流,或为道义舍生取义而蹈死不顾。他们有的听闻禅位于己便洗耳河畔,有的怀瑾握瑜而自投汨罗,有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有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有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有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有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他们的故事被代代传颂,他们的名字家喻户晓。他们用自己的才华和韧劲,有时候是用生命,反复演绎着英雄、高士、忠臣、贤相、良将、廉吏、才子、孝悌等等的动人故事,他们的独特气质所带来的示范效应深深影响着一代代中国人,并融入他们的血液之中。
知识分子的责任往往具有鲜明的时代性,知识分子的命运也和时代紧紧相连,知识分子只有投身时代的洪流,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坚守其中。当下,历经百年苦难的中华民族,正在迈向复兴的伟大征程上阔步前进。这是一个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交叉的社会,这是一个颠覆与创造并存的时期,这是一个价值观多元和空前变化的时代。这样的时代里,中国人需要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共同的价值观和共同的行为守则,来凝聚起全民族的共识、愿景和力量,共同创造无愧于时代的业绩。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这种理想、这种追求和这种守则的集中体现,是全体中国人共有的精神高地。她所倡导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正是中华民族数历经苦难而生生不息,追求国泰民安的奋斗精神;她倡导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正是无数先贤以智慧和牺牲不断追求的天下大同的理想世界;她所倡导的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正是传承千年的仁义礼智信的民族符号的继承和发扬。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弘扬民族精神,就是弘扬人间正气。
知识分子在这样的时代洪流中,就必须承担起弘扬新时期知识分子精神的历史使命,将自己的知识和才华贡献给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伟大实践中,做科学知识的传播者、精神文明的推动者、高尚品德的践行者、“正能量”的散发者。这是当代知识分子应有的责任和担当,也是绝大部分知识分子正在积极践行的。
与此同时,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大环境下,一少部分顶着知识分子头衔的知识精英,却没有坚持知识分子应有的纯粹的精神,忘记了知识分子的应有之义,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迷失了方向,不但没有为民众领风气之先,反而追腥逐臭、弄虚作假甚至违法败德,龌龊不堪。比如有的议论时事口无遮拦误导公众,有的学术不端文凭造假坑蒙拐骗,有的毫无原则见利忘义出卖灵魂,有的丧德败伦行违法乱纪苟且之事,时常见诸报端,令人既不齿又痛心,令公众心寒,践踏了高贵的知识分子精神,也败坏了社会风气。
知识分子应该是全人类的思考者,在喧嚣的世界保持冷静,而不是用聪明才智谋取私利。知识分子应该是社会底线的守护者,志趣高雅、一身正气,而不是为利益出卖人格是非不分。知识分子应该做民族脊梁,坚持正义和真理,不做强权的奴隶和附庸。知识分子应当常怀报国之心,常怀仁爱之心,常怀对国家、民族和人民命运的牵挂之心。常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忧国忧民之心,常怀“天下为公”之心。
南宋名臣文天祥在其《夜坐》中曾写道:“少年成老大,吾道付逶迤。终有剑心在,闻鸡坐欲驰。”这正是一个有操守的知识分子面对自己、面对事业的态度。无论社会环境如何变幻,无论前方是否道阻且长,原则和底线永不动摇,心中的士子之光永不熄灭,时刻准备着心中的梦想奋力一搏!这种精神需要当代知识分子去传承、去发扬,去传导给所有社会大众,让十三亿人的梦想之光凝结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耀眼光芒!
却永远无法被证明
记得再真切
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感到这是必须要写的一篇文章。纵然是在连续多日加班、工作纷繁复杂的现在;纵然是在整整两个月没有写博客,整个2017年只写了9篇的现在;纵然是在我心灵日渐老化,对周围的一切美好和丑恶都渐渐归于麻木,没有任何表达和倾诉的欲望的现在。这件事比感天睹物、吟风弄月重要,比伤情弄爱,儿女缠绵重要,比南来北往、酒肉饭茶重要,比左亲右邻、生老病死重要。这也许是我过去和将来很长时间里,最重要的一件事。
一叶浮萍归大海。
老家没了。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还是难以平静地面对。此刻脑海中翻腾着的,都是关于那片村庄的一切。虽然我只在那里生活了18年,离开那个地方也已经正好18年,但显然前边的18年所留下的记忆,要比后面的18年深刻的多。也许再过十八年,二十八年,直到老了,老到要忘记一切,老到生命的尽头,关于那段时间的的记忆也会永远相随。
因为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那是让你知道你是谁,你周围的人是谁,你从哪里来的地方。
从大明洪武初年,那位叫做“珩”的始祖为避兵灾,从那个叫做“长山”的地方迁居此地,到今天已经接近650年了。我无法想象珩祖初来此地时,这里是怎样的风貌,但我知道这里有条不知名的小河抱村而过,有座不太高的”黎山“背村而立。六百多年风雨,六百多年耕耘,历经灾祸磨难,这个群体开枝散叶,成为一个两千多口人的村庄。二十五代子孙在此繁衍生息,倚仗这块土地生齿日盛。时至今日,社会的发展需要不断创造新城,并扫除旧物,这块土地上的一切,将被更伟大的事物取代,乃至早已长眠地下的先祖,都要移步他处。村里主持迁坟的老人,一边用铁锹在挖开的墓穴中细细地搜索每一块微小的骨殖,一边说“活人不应该和祖宗抢地方”。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小农的狭隘思想。但他就是小农,他不喜欢城市的热闹,他不关心城市的规划,他更不在乎GDP,他只知道从祖宗手中传递下来的,守护住这片家园的责任。但在发展面前,这一切都已不重要。他们的后世儿孙,能够住进这即将拔地而起的大厦,也未必不是祖宗想看到的。就像我们不可抗拒地失去了一代代先人一样,我们也终将会不可抗拒的失去陈旧的一切。只不过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这个失去的速度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得多罢了。
所以,村头上,田野里,那一座座翻开的墓田,那一间间推倒的房屋,那一个个干枯的水汪,朽烂的棺木胡乱的躺着,断壁残垣辛苦地站着,古稀的老人步履蹒跚,在废墟中喃喃地行走着,这样的场景交相辉映,预示着前所未有的大变革的到来。这确实不是普通的变革,而是六百年历史画上句号的一刻,是关于这个叫做“后中疃”的村子的一切记忆打包封存,立此存照的时刻。是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故事都将因为保存故事的人们的散去而即将湮没于嘈杂时代的时刻。是一群感念旧情故土难舍的人们为他们的家园出殡送葬的时刻。这是一个对很多生于斯长于斯的人来说,无比重大和难忘,甚至略带悲情的时刻。
当然也可以有欢庆。这是告别旧生活,迎接新时代的时刻。这是离开幽暗昏黑的茅舍石屋,走入名堂亮瓦的高楼大厦的时刻。这是摆脱蚊蝇遍地、蟑鼠横行、鸡飞狗跳的棚户区,拥抱窗明几净、鸟语花香的新家园的时刻。这是一群土里土气的农民即将登堂入室变成城里人的时刻!这是让很多村里的年轻人即将过上梦想中的新生活,无比兴奋和激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时刻!
无论如何,这无疑是一个伟大的时刻。
我知道中国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发展着。正因为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所以这样伟大的时刻每天都在各地上演着。我所居住的城市,我所去过的城市,比比皆是。只不过在目睹其他地方发生这样的事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受。一座六百多年历史积累起来的村庄,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消失,再有一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变成另一座城。这真是个神奇的时代。这变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人的思想都跟不上趟。在我们还没有想好、想通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属于悲情者还是兴奋者。这是这个时代给我出的考题。我一边诅咒着农村的落后、条件的艰苦、环境的脏乱、民众的愚昧,一边怀念着村口儿时嬉戏的泥塘、放羊的山坡、拔萝卜的菜地,还有奶奶家低矮的老屋,屋前石阶上的青苔。怀念与母亲一起压豆子的石碾,院子里和我年龄一样大的月季花,狭窄到只容一人通行的小巷。怀念夏蝉秋虫,怀念躺在麦地里看天上飞机尾巴喷出的白烟。怀念那座被称作家的小院,以及院里的一草一木。以前,虽然我不在那里,但它们一直在那里。但以后,我可以随时去那里,但它们却永远不会再出现。所以,我不知道我是悲情者还是兴奋者。也许我所悲情的,从来都不是它们那些物、那些景、那些人,而是根植心灵深处的关于童年的一切美好记忆。
搬家的前一天,母亲很早就在收拾。她似乎试图将一切都打包带走,甚至连一个空瓶子都不放过。我起初有耐心,后来便不耐烦,建议她统统扔掉。她也不说话,只是收拾。她大概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我雇来的车辆把所有东西搬走,她还在家里转来转去,拖着一条脑血栓后遗症留下的跛腿,反复丈量了每个房间和院子里每个角落,找出一堆废铜烂铁,有锈迹斑斑的铡刀,有多年不用的烙煎饼的鏊子,每找到一样东西,就喃喃地说,这个是某某年,在某某地方买的,那个是某某年,某某人送的。还有分家的时候分的,生产队解散的时候捡的,如此种种。她说这房子当年是在奶奶的主持下,兄弟四人每家集资150元盖起来的,弄得全家债台高筑。她记得当年开工的日子,上梁的日期,记得屋里垫高地面用的土从村外哪个坑里刨来,然后如何和父亲联手一下下夯实的。她还记得当年盖房找了哪几位泥瓦匠师傅,烧了哪些菜来招待。她说那时身上怀着我,闻到那锅里的菜特别香,馋的要命了,却要等师傅们先吃完,才能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奶奶知道了,偷偷盛出一些给她吃……她一边收拾着在我看来一文不值的东西,一边絮叨这些。我忽然明白了一句俗话:“儿卖爹田不心疼”。在我眼中这些破败的家什,却一件件都承载着她们年青时的记忆。她絮叨这些东西,仿佛也不是说给我们听,而是在与一位老友道别。
记得当年看《活着》,富贵少爷的爹在卖房契上按手印的时候,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我能死在这院里头”。这一幕如今每天都在上演。我在这里生活了18年,拆掉的可能是少年的记忆,母亲在这里住了36年,拆走的是大半个人生,而村里的许多老人,他们有的在这里住了七八十年,对他们来说,失去的就是生命的全部了。就在上个周末,村子已经拆的满目疮痍,我陪着父亲回村走一走,走到大姨家大门口,透过拆掉的大门,看到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呆呆地站在院里,进门还没聊几句,老人就抹起眼泪来。她从嫁过来就住这里,已经快六十年了。她说当年为了盖这间矮房,用了五六年才还清欠债。她的老伴三年前去世了,留下她自己守着这小院,低矮的堂屋里,墙上全是他们老两口和儿孙们的照片。她也曾一哭二闹,让拆迁队把她埋在这房里,也不肯搬走。但终究抵不住子孙们的劝说,最后搬到大儿家寄居去了。就在上午,收废品的人来,将她家堂屋的老窗口拆走了。她望着墙上那黑漆漆的洞口,不由得落下泪来。我摸了摸她额上那一道道深深地皱纹,就像这饱经沧桑的村庄,在别人看来,已是垂垂暮年,曾经亲手一砖一瓦建造的起来的家园,现在成了别人眼中弃之如敝履的“棚户区”,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能知道。
当我把印有补偿款数字的一本薄薄存折递到母亲手上的时候,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是捏在手里,没有翻开,对那个她一生从没见过、从没拥有过的存折上的数字连看都没看一眼。十三万一千元,是政府买断她们一生奋斗成果的全部金额。是的,我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兴奋,这不过是和我去年刚买的那辆车的价格一样而已。车可以买了再卖,卖了再买,而老家呢?这次卖了,不仅永远买不回来,而是永远消失了。
老家没了。这一切发展的太快,以至于我很多事还没有做。拆迁的传言已经沸腾了多年,就在上半年,这一切还只是传说。没想到到了中秋,便要求开始搬家。中秋才刚过去一个多月,挖掘机便已开进来了。我曾想,如果这个村子真的要拆了,我要回去走一走,拍些照片,留给自己,也留给像伟平那样的后人,让他将来能够看到父辈们生活过的地方。我还想去访问一些老人,从他们口中把村庄的故事和记忆继承下去。然而什么都还没有做,一切就已经发生了。甚至我都没有来得及去奶奶的老屋看看,那老屋就已经被夷为平地,我去的时候,绿色的防尘网罩着一大片瓦砾,胡同和街道都已不复存在,我踯躅良久,竟没有找到哪一片废墟是她的家。我意识到,我是真的,彻彻底底的,失去这一切了。去年春节的时候,在老家,我曾说,照这个发展速度,在这个院里过不了几个年了。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个年。从有了那座房子之后的35年里,我有34个年在那里度过。那个院子和那个村子的每一条街道里都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而从今往后,这一切都再也不会有了。
从我们这一脉论,伟平是这个薪火相传的群体的第21代。他只去过这个地方两次,一共住过三天,然后这个地方就没有了。我想我有责任,为他记录下来这些此刻他自己没有能力记录的信息。当他有一天追问这个问题,可以来这里,看到这篇文章。说到这里,我想我还应该感谢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感谢教育的发达,感谢技术的发展,它使得个人记录历史成为可能。就像这篇文章,就是在记录自己的历史。在650年的风风雨雨中,除了一本家谱和几块残碑上那些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这个村庄不曾为后人留下什么那些人、那些故事、那些地方曾经存在的证据。就像今天的我时常追问,却无人可追,一代代人的故事就这么随着人的离世而永远湮没。时至今日,这个村庄即将消失之际,我,必须要来留下这些,给将来记忆模糊的自己,给将来追寻自己来历的子孙。
昨天晚上,我梦到小时候,在我家南边胡同口那个叫做“小汪”的水塘里钓鱼。醒来之后,凌晨四点的天还不够亮,窗外北风呼啸。我不确定这是一段虚构的梦,还是儿时记忆的一次复活。我记得家西的那个“大汪”是有鱼的,小汪有没有鱼,我真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汪曾经有水,再后来没水,再后来成了堆垃圾的地方,再后来被盖上了房子,彻底消失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父亲,小汪曾经有鱼吗?父亲肯定地说,有,当然有。我说鱼从哪里来的呢?他便拉开了话匣子,说村子原来有条河,从村西一直绕到村东,中间有好几个小汪……他说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如数家珍,而我,仅仅与他相差了28岁,听起来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村庄其实从来没有停止变迁,只是所有变迁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剧烈,这样彻底,这样连根拔起,从有,到无。如果从洪武元年开始算,到今年是649年,这个村子,寿终正寝了。
最近一些年,流行一个词,叫做“记住乡愁”。从今而后,故乡不存,愁寄何处?
立此存照。
有个人曾经问我
美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
我当时很谨慎
说到,在同一层面上,是主观的
在不同层面上,是客观的
章子怡和范冰冰谁美,是主观的
刘亦菲和凤姐谁美
许多年过去
我忽然意识到
美,完全是主观的
她真的很美
令人陶醉的美
见一面就颤抖的美
这能不是主观的么?
不让别人欣赏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自白书》这样一个话题。以至于忍不住又有了第二篇。
这次的自白不是自“黑”了,而是要自“白”。
这次我想表达一些对事物的看法。
孩子开学了,开学第一天,学校布置了一个作业,观看CCTV1《开学第一课》,写一篇感想。
这是一个很好的节目和一个很好的作业。
那天晚上,看完这个节目,孩子说,作文不会写。好,我说,我来问,你来写。孩子拿了一张纸,一支铅笔,开始了我们的对话。
“你看完这个节目,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弹钢琴,人和机器人PK(她会发PK这个音,但不知道怎么写。我告诉他,P就是泼,K就是科。)”
“好,作文第一句你就写:我看了《开学第一课》,印象最深的是人和机器人PK那个节目”。
我不想复述当时的所有对话。总之。这篇作文写完了。上交了。
上交的方式是发到班级的群里。班里的所有孩子都提交了作业。我承认我没有全部看完,看了一些之后,我和妻说,你怎么看?妻是一个只有民办大专学历的普通妇女,她说“很多作业太假了”。
有时候,我们看电视,很多孩子能说出大人话,很多人觉得这孩子是天才,成熟的早,似乎都预定了未来社会精英的席位。我却不以为然——当然我就是我,不代表真理也不代表答案,我只想说,我不以为然。
孩子就是孩子。孩子说出大人的话,和大人说孩子话一样不是什么好事。孩子就是孩子。有的孩子3岁能说10岁的话,10岁能说20岁的话,但到20岁的时候,所有孩子都说一样的话了。
回到正题。妻虽然是一个民办大专学历,但在高中的时候,她曾经有一次语文考试成绩超过了我。当然三年中只有一次也不太值得炫耀——但你要知道高中三年在我们那个班完成这种壮举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我十分尊重她的看法。
这次的作文,我看了很多。我承认其中很多连我都写不出来。当然这不是说我一定比孩子厉害,但起码,我觉得8岁的孩子在领悟《开学第一课》的所谓意义上,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比我还深刻。如果他们比我还深刻了,只有三个可能:第一,他们的家长比我深刻。第二:百度比我深刻。第三:百年乃至千年不遇的天才即将诞生。
妻说完她的感受之后,我说,我觉得写作文最重要的是四个字“真情实感”。妻说,她同意。
孩子就是孩子。她记住了弹钢琴,她记住了“雨”字的甲骨文写法。这还不够吗?我们为什么要替他们说出“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国文字源远流长,汉语的世界影响力正在不断提升,中国即将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种只有领袖才配说出的话语?
即使我替她说了,她也会问“什么是博大精深,什么是源远流长,什么是世界影响力,什么是世界民族之林?”。我自愧无法对一个8岁的孩子完美解释这个问题。所以,我没有替她说。
我又想起一件事。初中二年级,也就是我14岁那年。语文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让写一篇作文。记述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我写了。题目大概《葫芦》,内容大概是我种了一棵葫芦,结果葫芦越过围墙到了邻居家,邻居家的两个孩子打我葫芦的主意,我如何如何斗智斗勇的内容。语文老师用红笔批了一段话“写作文要发挥真情实感,不要抄袭”。看到评语我哭了,我找了语文老师,我本来是个懦弱的人,不会去主动找老师。但我真的感觉必须找他了。他的名字我忘了,姓陈,同学们给他起外号叫“陈八批”(具体哪两个字我没有把握,只是这个发音)。我说这作文是我自己写的,没有抄袭。他说“作文感情这么细腻,不可能是初二的学生写的”。我于是继续哭。他于是半信半疑的把那段批语划掉了。这件事对我的刺痛——现在来看痛也是成长——是极为深刻的。但他那句话,我却记住了“写作文要真情实感”。
回到《开学第一课》,什么是真情实感?孩子的话就是真情实感。孩子的话固然是肤浅的,上升不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高度。20年后再让她写这样的题目,她可能会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但现在,让她们抒发一下真情实感——况且是正面的真情实感,不应该么?
到了高中,我的作文每每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上朗诵。这不是我学问大小的问题,只是我一直坚持一个原则:写作文要真情实感。
写命题作文是一种很低端的活动,完全和什么文化、什么文学不沾边,顶多是一种技术性的工作。我曾经一段时间很痴迷文学但从未接近过文学,所以从未妄想自己和什么文学沾边。我只是感觉,如果要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时候,一定是真情实感。
我完全没有研究过——也完全不明白真情实感对于文学的重要性——但我却冥冥中有这样的原则。我的孩子必然在某些方面有我的影子,对于作文这件事,恐怕她和他不会脱离这个影子。也许我是错的,但这就是我。他们既然生而为我这个家庭的一员,就不可避免的受到我的影响。我希望这是正面的影响——或者哪怕事实证明是负面的影响——这不是我能预料的事,他们要原谅我。
是为《自白书(二)》
日 23:25于家中
日晚上23:59分,在这个很巧合的、也算辞旧迎新的时刻,我想到要写一篇自白书。
这件事让我耿耿于怀很久了。这个很久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而是超过20年了。
这么夸张?20年前我15岁,是一个初中尚未毕业的孩子。那时候有什么事这么难忘呢?
那时候有很多难忘的事,但有一件,不仅现在不会忘,将来再过20年,或者再过两个20年,都不会忘。
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当时是个小偷。这个词确实很难听,对于现在身为一个大学教师的我来说。我也不想将其称为“扒手”“梁上君子”之类的自欺欺人的词。
我当时就是个小偷。
那时候的我有些生活费,按说不是贫困所迫。偷不是从心里产生的,而是偶然之中发生,然后习以为常的。
那时候,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会向逃离瘟疫一样逃离教室,奔往食堂或者小卖部——当然,极个别优等生不屑于这样做。在食堂或者小卖部的窗口前——那时候可不流行什么自选超市,都是隔着一张柜台,喊出你要的货物,手里攥着钱,急切的簇拥着,拥挤着,向着老板的方向前进。如果能有所秩序,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正因为在这样的仿佛掠夺的消费需求下,老板往往会忙不过来——那时候的老板仿佛也没有现在这样聪明,他们不是收一个钱递一件货,而是收几份钱之后递几次货。在那样的拥挤的矮个子初中生人群中,手都差不多,他们收了钱,未必能正确的发放货物——于是,有一次,他还没有收我的钱,就把2个馒头递到我的手上。我急切的要给他钱,却被人群挤到了外围——我举着一只拿着钱的手,却意识到他已经不可能收我的钱了。我只需要放下手,就可以拿走这两个馒头——那时候没有摄像头——甚至没有网络——甚至没有电脑——起码没人见过电脑。好。第一次就有了。
思想斗争肯定有过,但我现在不记得具体过程了。2个馒头几角钱,却打开了一扇窗户。我甚至不很确定这算偷——但分明没有付钱却拿走了东西。此后的几个月,我没有再去买馒头,我怕人家认出我,而是在学校门口的那些卖菜——我指的是饲养学生的大锅菜的地摊面前,用这种佯装付钱然后佯装被人群挤出圈外,进而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盗窃”了很多榨菜——没办法,我就爱吃那种榨菜,蓝色的塑料包装,印着一只大白兔——我忘记了这种榨菜是否称为“白兔榨菜”,总之这是一种十分美味的食品。我只需要从家里带上煎饼或者几个冷馒头,就可以拿着两角钱去学校门口的地摊上,通过一番表演而拿到一包白兔榨菜。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时常也有失败的时候,好在失败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因为手里是攥着钱的,如果表演失败,大不了把钱给人家就是。我喜欢坐在操场边上的一个很高的台阶上吃饭,两个馒头,一包榨菜,外加一搪瓷缸热水。我吃白兔榨菜很久很久,以至于和我一起吃饭的巴成忠多次问我:你天天吃榨菜,你家卖榨菜的吗?
我不认为那时的我具有成熟的价值判断。因为今天看来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为——对于我这漫长的一生来说。那时候没人考虑一生,也没人知道人生是什么。只知道中午我想吃榨菜。而且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不花钱。
我至今仍记得我偷榨菜的那家地摊的主人。是我们同班一位我忘记了姓什么只记得名字最后一个字是“雷”的同学的父母开的——因为这个“某雷”经常在下课后帮助他父母卖货——我就是在他面前完成了这样的表演,天衣无缝。
真的是天衣无缝吗?
如果是摊主——如果是老师——如果是哪位热心的吃瓜群众,在那时候,发现了我的行为,并且当场擒获,我怀疑我的人生会走向另一个轨道。进而走到今天不知道走到那样的境地。这些东西无法推测,只是以今天的认识水平衡量起来,那将是灾难性的。
肯定发生了什么,才没有让我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是的。是发生了什么。
我不愿说出他的名字。没有必要说出来。他那是是个学渣,一无是处。初三反复复习,仍然考不上高中——最终他也没有考上高中,至今仍是初中学历。他和我有一定的关系。他那时因为复读多年,是班里的老大,有一群小弟跟着他屁股后面转。他那时大概是能够帮人平事——或者是可以收保护费的那种人——我不想说他们是黑社会——他们没那个资格,顶多是那时流行的古惑仔的痴迷者而已吧。出于年龄的考虑,我不妨称其为A哥吧。A哥的眼线众多,似乎有人发现了我的蛛丝马迹——我不知道是谁发现,进而报告A哥的。总之有一天,A哥找了我。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很害怕A哥,但我没有承认。A哥列举了我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录像、没有录音,今天来说即使走上法庭也没有任何证据,但我还是承认了。他严厉的训斥了我,并威胁说“大老魏已经盯上你了”。“大老魏”是谁?是阎王。全学校的学生都怕大老魏,他是黑脸的年级主任,不光训人,打人也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能把你踹出十米远。大老魏的女儿就在我们班——而且是个学霸,那光环让人无法企及。我十分害怕。大老魏就像是索命的阎王让我坐卧不安。每次在校园见到大老魏,都感觉他是奔我来的,上课都没了心思,成绩也有所下滑,我怀疑我后来没有考上北大清华,和那段时间被大老魏的恐吓有很大关系。直到几个月后,大老魏竟然死了——我现在想来大概是那种癌症或者什么,总之是不治之症,他死了。那位女学霸似乎伤心了好一阵子。我却十分开心,因为大老魏死了,我活了。
现在想来,大老魏那时可能根本没有注意上我,因为以大老魏的脾气,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肯定不会安然地上完初中,甚至还考上了高中。一切都是A哥的计谋。A哥果然是大几岁的,他知道我怕什么。
初中毕业以后我似乎明白了自己是时候干一些正事了,所以干了一些正事。这桩往事,却如同从未发生一样,深埋岁月尘埃之中。
2016年春节,我见了A哥。有人请客喝酒。我喝多了。跟A哥提起这件事。A哥很诧异的问我“有这件事吗?我完全不记得了”。由此我更加佩服A哥。他不可能不记得了,他肯定记得。他说他不记得了,是不想给我这样一位人五人六的大学教师抹黑。我真的不怕这样的抹黑,我都要写文章自黑了。但A哥还是没有承认他做过这件事。A哥现在的职业相当于一个包工头,游走于县乡各个工地,弄些营生的活计。我的工作和A哥就像两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帮A哥做些什么,我确信我欠A哥一些什么,但他却说,他完全不记得有这样的事了。
我说出这些话,不是想让A哥看到,进而减轻一些愧疚。而是想说,我今天看到很多关于十几岁的孩子犯错误的事情,世人仿佛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他们用今天三十五岁的我的眼光,去看到十五岁的我所做的事情。我每每想起我的十五岁,以及A哥,就会想,人人都有十五岁的时候,如果人人都遇到一个A哥,而不是一个义愤填膺的“道德婊”,世界可能会美好很多。
如果让我遇到,二十年前卖榨菜和馒头的人——当然我确信我肯定不认得他们了,但如果,有机会让我遇到他们,我会讲述这个故事并且将那时的榨菜——不精确统计大概每天2包,每包2角,持续半年来算,大约72元用微信红包发给他们。他们应该不会向我追讨利息吧——因为有A哥这样的人,所以我相信这个世上肯定有很多宽容的人。
很多人会怀疑一个古惑仔会有这样的境界。是的,我说过,A哥和我有些关系。这个关系并不足以近到必须管这件事,A哥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但他管了,而且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自白结束。
聂庆鹏,一介草民,世之俗子。有姓无字,有名无号,生于壬戌,卒年难料。幼踯躅于沂南,壮求学于曲阜,今混迹于日照。潦倒卅载,一事无成。堂上糟糠妻,膝下咿呀女。陋室光华淡,怡然亦可居。囊中常羞涩,未尝断油米。
平生散漫,随遇而安。不钻营,少智谋。无大志,不远虑。喜交友,好酒肉。偶读诗书,不求甚解。少时轻狂,而立迂腐。学业不精,事业不成。武不能跨马定邦,文不能提笔安民。庸庸世上过客,懒懒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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