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世之尊》里铁布衫,金钟罩铁布衫极限挑战这些武功要是被人破功的话就以后也用不了吗?要重新修炼吗?

武侠世界的独门绝学,是突破天际的脑洞,还是由真实武术而演变呢_历史大学堂_知道日报_百度知道
武侠世界的独门绝学,是突破天际的脑洞,还是由真实武术而演变呢
如果说侠义是武侠世界里的传承,那么正邪就是这其中的轮回,然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一个基石之上,这个基石就是武学的本身。没有这个基石,那么这个世界也就崩塌了,就好像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去闯荡江湖一样,他的下场注定不会很好,毕竟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相同的道具。江湖是鱼龙混杂的,武功作为武林人士的必备呈现出了多种多样的性质,有单人使用的,双人使用的,甚至是多人使用的;又有刀法,剑法,乃至奇门兵刃,暗器。每一种的出现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手段,甚至还可以分为内功,外功,甚至白天用的,晚上用的。功夫在汉语中的基本解释可以认定为作事所费的精力和时间,但更多的人认为功夫是一种武术技能,相关的则是本领与造诣的方面。所以在一门好功夫来说,下的时间与精力越长则威力越大,但我们又有一句俗话,叫做拳怕少壮,与之相随的一句是棍怕老郎。可见功夫需要力量的作为后盾,却并非是一身蛮力就能够笑傲江湖的,其中有着无数高明的技巧和经验才是支撑。传统类别的武侠世界中有三侠五义这种古典长篇侠义公案小说,这种故事主要展现人间正气与侠义精神,武功本身的高低在大是大非的面前就没有后来一些作品显得重要。在清朝过后,民间的武术派别在动乱年代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然而在后来的武侠世界中,真正的江湖由文人来展现。这个时间段里出现的武功已经是从传统武术脱胎了出来,真正的变成是一种艺术化的演绎与夸张。我们如今俗知的葵花宝典,乾坤大挪移,六脉神剑,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等等绝世武学都伴随着江湖的精彩而出现。这里面有一些功夫是在现实世界中有架构的,但绝大部分来自于想象,所以才会带有一种仙气,让武侠世界变得不那么血腥,既表露了其的魅力,又不沾染人间烟火。但江湖的构造是没有变的,若说是武功与武功的对决,还不如说是人与人之间的对决。都说普通人打架想着打倒对方,而高手先是护好自己。武侠世界也是这样的,于是出现了像北冥神功,吸星大法这种摄取别人内力的绝学。这种武功的主要作用就是可以吸引他人内功而为自己所用,是正邪两派都谈虎色变的东西。既然如此厉害,修炼法门也定然相对艰难,所以在江湖中能够使出这种本事的人并不多,但随便拉出哪个也是足够独步天下了。于现实而讲,这种武术是缥缈无烟,虚拟的。但一切不可以否定而言,曾经有一种修炼法门叫做双修,虽然不是武学,却是养生术的一种,在武侠小说中也有过解释,无非什么采阳补阴或者采阴补阳一类。这种修炼法门自古就有,为此还有个皇帝进行过实践,但早早的就死掉了,此人就是元顺帝。严格来讲,这是道家内丹派的一个分支,名称也有许多,既有三丰采战术的猛名,也有素女法这样的平淡。和武学不同,这种也需要功夫,据传定力不行便如坠魔道,难登极乐。慕容世家有一绝学叫做斗转星移,这就是典型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往简单了说,就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这家人几乎收集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要诀。类似于现实中高手能够做到的借力打力,但又上升了一个层面,首先就做到了占于主导位置的优势。这和见招拆招完全不同,在现实武学中完全做不到。所以慕容世家最后也因为人丁单薄积重难返。金钟罩铁布衫不论是武侠还是现实都占有重要地位,于今天来说,都有不少人修习这样的功夫。事实上金钟罩和铁布衫完全就是两种功夫,能够练成的人不但能够承受普通拳脚踢打不受损伤,甚至一般的刀剑都奈何不了。再往上一点就可以罡气护体,水火不侵,闭气不绝了。这是现实与虚拟武学之中离着最近的一个功夫。在不同的门派,这种功夫有不同的修习法门,但金钟罩铁布衫又是一个武侠世界里的VIP,可能有些门派的护体气功本来不叫这个名字,但在经过时间的沉淀后,认祖归宗加入了这个豪华品牌。但我们真的进行追溯,金钟罩也好,铁布衫也罢都是出自于上古的神仙丹道,其功法术语中有安炉,立鼎,进气,火候等与炼丹术名词相同的内容,可见真正的原始金钟罩是一种内丹功法,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甚至春秋战国时期。这种功夫究竟能不能做到刀枪不入呢,在武侠世界里显然是这样的,同时这也是一门苦修的功夫,一旦大成便可笑傲天下。但整个过程却是痛苦不堪,整日打熬力气,不近女色,几十年如一日。当然也有精简类型的金钟罩,比如泡药水,增加内功等等。清末时期的义和拳号称刀枪不入,这就厉害了,要知道一群金钟罩那绝对不是普通队伍能够撼动的。慈禧太后甚至还亲眼观察了拥有金钟罩的武林高手在洋枪的打击下毫发无伤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既然如此生猛,为何面对外敌,几个回合就被杀得体无完肤?难道是大战的前天夜里集体破功?其实慈禧在战前也非常怀疑义和拳的战斗力,在八国联军即将进京的时候,慈禧最先做出对义和拳的指示是,勒令疏散,其有年力精壮者,即行招募成军,严加约束。可见那个时候的慈禧对于义和拳号称的刀枪不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相反觉得这群胸口碎大石的江湖龙套非常不靠谱。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群号称会使用金钟罩的江湖人,但事实证明,他们并不是。其实就算是真有练成金钟罩这门功夫的,我们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一些独特兵器也可以看明白,这个武学并不是无敌的。练武的有句话叫,力不打拳,拳不打功。什么意思呢,就是力大的奈何不了精通拳脚的,但练拳脚的打不了有横练功夫的人。没有什么武学是无敌的,都有相随的克星。或许普通的刀剑的确可以做到绝对防御,但各种破解金钟罩铁布衫的武器也是层出不穷。比如少林寺现在还有的子午钉,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甚至一些高手可以徒手以击中对方罩门,破了这种防御。说了内功,外功,能够现实世界还存在的武侠绝学就只有轻功了,但于现实而言,这里的轻功没有江湖里的潇洒,随意。做不到那种出尘脱俗的绝世风华,也没有那种白衣翩翩的优雅。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一苇渡江等等的超级轻功都给了喜好武侠的人们无限遐想。但现实里存在的蝎子倒爬城,水上漂这些还是有人能够做到的,或许轻功本身可以归属于极限运动的范畴。没有了武侠世界中飘逸的风范,但相反更具有现代气息。轻功的本身或许也不是那种让人觉得震惊,而是在某种特定的极限场合中做到了让人惊艳的展现。武侠世界脱胎于传统侠义,是个引人入胜的绝佳想象。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也许这样快意恩仇的洒脱与豪迈也只有武侠世界能够呈现。刀法的凌厉,剑气的纵横,武功作为这个世界里的基石,从传统武术本身出发,经过演绎的扩大再重新回到大众视野。这种蜕变的美丽有时候远胜于故事中洞彻人心的正邪。武术也是在这个时候绽放了其无比的魅力。但于现实而讲,一手好的功夫是极少有展露机会的。清末民国的时候,虽然动乱但习武的人都有打擂的地方,并且规则甚少,当时还有一些辫子功,烟枪功等等能够出现。于如今而讲,这些功夫也全都不见了,更有各式各样的门派出现,之所以没有了侠义的气质,一方面是现在的社会没有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另一方面也是这些门派的本身已经从正邪的角度转变到了利益的方向。武术作为一种传统流传下来,到了今天变成这样,不再是一门功夫的高深,因为现在我们也说不清它到底是存在于现实还是武侠世界的。这是悲哀的,但又值得庆幸是那些无敌的脑洞,还留存着一些侠义的精神,让我们还能看得见!历史堂官方团队作品 文:彭程文字由历史堂团队创作,配图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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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作者:沐乔(正文完结)
晋江VIP正文完结/中二女主征服世界
总下载数:15 总点击数:415015  总书评数:1775 当前被收藏数: 3626 文章积分: 32,129,650&&
连语涵有大家闺秀的出身,大家闺秀的名字,却顶着张红颜祸水的脸,揣着颗中二的心。
PS:此文架空,架得非常空。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语涵 ┃ 配角:一众遭到女主蔑视的凡人 ┃ 其它:尤物,中二征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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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古言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23102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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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玉人》《重生未晚》《重生之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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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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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莺怜枝嫩不胜吟
01、第一章
  承平二十年,皇贵妃所居朝阳宫走水。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血色的火光映红了半个京城。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彻夜难眠。  
  一身常服的皇贵妃独自端坐于寝宫之内,环视周身鲜艳张扬的熊熊烈焰,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愉悦又满足地笑了——不枉她筹划了一个月,这样的死亡真是盛大又美丽。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准备了毒酒一杯。
  纤纤素手端起剔透的碧玉杯,一口饮尽。  
  再见,这无聊的世界。
  朝阳宫外的大片空地上,后宫有封号的女人都来了,她们盯着那几欲灼人眼的火海,心下无不是快意万分,却又不得不显露出一派担忧模样——因为最前头站着皇帝陛下。
  承平帝几次欲冲入火海,都被禁卫军统领和近侍拼死拦了下来。  
  就在皇贵妃喝下毒酒那一瞬,他似有所感,捂着心口突然就吐出一口血来,吓坏了周身的人。
  心痛难忍,已年逾四十的承平帝泪落如雨,向来康健的身子摇摇欲坠,凄怆的悲呼仿佛要撕裂天际——
  “连语涵,你好狠的心!”  
  承平二十年,朝阳宫失火,皇贵妃连氏薨。  
  其实连语涵就是传说中的人生赢家。
  她会自杀,真的只是闲的无聊而已。  
  身为国公府千金,连语涵一路蔑视着周围的凡人一路潇洒地活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那年,头顶京城第一美人的光环,连语涵低头瞧了瞧被求亲者踏破的国公府大门槛,忽然觉得人生无趣,打算遁入佛门了此残生。
  这个决定吓坏了整个国公府,连语涵的娘亲也就是国公府三夫人韩氏日日坐在她床头垂泪:“儿啊肉啊爹娘就你一个要是你出家了我也不活了……”
  虽然娘亲哭得凄凄惨惨让连语涵很是心疼,但这丝毫更改不了她的决心。
  最终还是连语涵她爹也就是国公府三爷有办法,三爷连世珏语重心长地忽悠闺女:“涵儿,人生又怎会无趣呢?你只二八年华,有多少事物没见过?便是吃食,你一天换一样吃也够你吃一辈子了。”
  连语涵蹙眉思索了一阵,觉得一天换一样东西吃还是不能引起她对人生的兴趣,遂摇了摇头表示不接受说服。
  连三爷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前年妻子向他提起过,女儿很讨厌去大长公主府,因为每次去都要给大长公主磕头行礼——虽然大长公主已年过半百,地位尊崇。
  这个细节让连世珏脑内灵光一闪,开始以“让全天下人都给你下跪”这个命题进行种种假设,最终成功引起了闺女的兴趣,阻止了京城第一美人变成光头的惨剧发生。
  进宫也比出家好啊——连世珏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默默地想。
  身为人生赢家,连语涵的进宫之旅注定不会发生普通的宫斗情节。
  事实上,她甫一进宫就是四妃之一的端妃,一个月后晋升皇贵妃,此后十年椒房专宠,后宫三千形同虚设。如若不是她迟迟未能诞下子嗣,此时后位上坐的是谁还真难说。
  入宫十年,当初进宫前订下的目标早就完成了。
  虽然她还不是皇后,但是前不久皇后病逝了,再没法给她下跪,宗室里那些辈分高得可以不用向她下跪的人,如大长公主,他们的年纪也跟辈分一样高,所以这几年那**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至于皇帝,床笫之间,别说下跪,就是让他咚咚咚磕响头他也没有不愿意的。
  至此,目标完成,人生再次面临了无生趣的危机。
  这次连三爷夫妇没能及时查探到女儿的想法,无人劝阻的连语涵便兴致勃勃地策划了一个月,为自己举办了一场华丽的死亡盛宴。
  这样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自私,凉薄,傲慢,离经叛道……几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形容词。
  那么多对她好的人,那么多恨不得心肺都掏给她的人,她通通无视。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她再活一遍呢?
  这个问题,连语涵思考了整整一年。
  今年她六岁,梳着两个包包头,穿着一身粉白色裙衫,仰着一张漂亮得过分的小脸做沉思状。身下的秋千无风自动,粉白色的裙摆下一双小脚晃来晃去,同色缎面小绣鞋上那两颗硕大的南海珍珠几乎耀花了来人的眼。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眉眼清秀,轻手轻脚地走到秋千旁,规规矩矩地给连语涵行礼:“绿柳见过三姑娘。”
  “祖母有话给我?”好一会儿,连语涵才回过神来,见是祖母秦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便随口问了一句。
  绿柳垂着手,柔声道:“回三姑娘,是二老爷一家从青州回来了,老太太请姑娘去见一见。”
  二房回来了?连语涵眯着眼睛笑了,她忽然想到二房那个奇奇怪怪的堂姐连语湘:“二伯父回来了,我是该去见一见的。”这下可有乐子瞧了!  
  安国公连钦今年七十一,精神矍铄身体硬朗,看起来还能活上十几年。
  连钦一共四个儿子,两个为国公夫人秦氏嫡出,分别是老大连世珩和老三连世珏。老二连世琼和老四连世瑜则皆是通房生的,连钦自己都不怎么看重。
  但是,原本见嫡长子稳重端方,嫡次子才学出众就已经十分心满意足的安国公这次却叫老二连世琼给惊喜了一把。  
  连世琼之前是托着家里的庇荫给捐的官,当了好些年从六品郎中,他深感京城难出头,于是求了老爹领着家眷外放去了。这一放就是十多年,三年一次的官员考核连世琼得的全是上上,就这样,他一路高升。因着今年三月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官员任免调动频繁,连世琼这才从正四品青州知州任上退下,拖着家小回京。
  安国公高兴,秦老夫人虽没有太多喜悦,但也不生气。虽说庶子出息了可能会威胁到嫡子的利益,但无奈她两个儿子都太过出息——老大连世珩时任吏部尚书,从二品;老三连世珏,连语涵她爹,官拜正三品翰林学士,先帝时的状元郎,才名满京都。
  这两位,连世琼拍马都追不上。  
  既如此,秦老夫人也不介意表现得大方一些,所以她才特地派了大丫鬟去请了宝贝孙女来。要知道,这在安国公府,可是比安国公亲自接见还要郑重的表现。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一个BUG,女主六岁应该是承平元年,皇帝刚刚登基。又发现一个BUG……
02、第二章
  连语涵也没换见外客的衣裳,只是回屋坐着喝了一会儿花露,又吃了两块点心,这才慢悠悠地由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往秦老夫人上房去。
  还未进得屋内,便已听到里头一片欢声笑语。门口的小丫鬟远远见得连语涵来了,争相笑着上前行礼,有那乖觉的小丫头打起帘子,清脆地通报:“三姑娘来了!”
  秦老夫人一听,顿时笑了开:“哎,涵儿快来祖母这里!”  
  连语涵进入屋内时,原本热腾腾的气氛滞了一瞬,刚从青州回来的二夫人和二姑娘连语湘俱都拿眼去看这个传闻中极是受宠的三姑娘,之后便是静默无话。
  只是六岁的小姑娘,却生得雪肤花貌,莹润的脸颊粉腻酥融,水汪汪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一身风华与生俱来,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明珠生晕,照亮一室。  
  连语湘怔怔地看着这个安国公府里身份最是尊贵的堂妹,忽然想到穿越文里最常出现的一类角色——“女配”。这么想着,她不自觉便抿唇一笑,心下松快不少。
  这一笑落入连语涵眼中,便是又有乐子瞧的征兆,瞬间也愉悦起来。
  上辈子她这位堂姐便总是喜欢做些蠢事,虽然得了不少好名声也几乎都达成了她的目的,但站在连语涵的角度看,还是很蠢。
  连语湘使的每一个手段她都看在眼里,却从不点破。在她出阁前,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连语湘斗二房的妾室通房,斗府里其他两个姐妹,为了一点针头线脑的小事使心计,玩心眼儿。
  如果没有连语湘的倾情演出,人生不知会少多少乐趣。  
  大房庶出的连语蓉和四房嫡出的连语嫣早早就跟着各自的母亲来了,一时四位堂姐妹互相厮见完毕,还未交换表礼呢,连语湘就笑眯眯地来了一句:“三妹妹生得真好看,我在青州这么久,再没见到过比你更标致的女孩儿了。”
  秦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眉花眼笑,嘴上却连连道:“二丫头你莫夸她,她是个经不得夸赞的脾气,得了你这几句话,还不得连尾巴都翘上天去!”
  连语涵靠在祖母身边,不说话,只是盯着连语湘笑——虽然她一直觉得连语湘总是做些蠢事,但不得不说,这些蠢事在一般人眼里瞧着还是挺高明的。就这么着一句话,既讨了老太太的喜欢,又挑拨了其他两位姑娘,听着竟然还很合情合理。
  大夫人徐氏是个稳妥的,闻言便笑道:“还别说,咱们家这四位姑娘今儿是头一回聚齐了,不是我夸自家姑娘,就这么瞧着,四人站在一处,真真是四颗明珠,一样样的好相貌好气度。这要带出门去,哪家不羡慕老太太养了四个好孙女!”
  这话说得好听,众人听了皆是笑,此话便揭过不提。
  因得语涵的外祖母寿阳侯夫人病了,韩氏回去探望,所以今日白天便不在家中,直到晚饭时分才赶了回来,连连向二夫人陈氏告罪。
  晚上韩氏照例往女儿的院子里走了一遭,今儿去得迟了些,语涵已经换了一身雪白雪白的寝衣,半靠在床上发呆。
  韩氏细细问了贴身伺候的丫鬟嬷嬷“姑娘今日用了什么?哪样用了多少?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直到每个问题都得到答案后她才将注意力转回女儿身上,打算跟小姑娘谈谈心。结果一转身,发现闺女眼帘半闭,长长的睫毛垂下,头一点一点的——已经是打起了盹。
  韩氏忙示意屋内伺候的人都出去,自己轻轻地上前,将小丫头身子放平,拉好被子。
  “娘?”
  “……宝贝儿没睡?”
  连语涵揉了揉眼睛:“睡了,又醒了。”
  韩氏讪讪收回了摸着小脸蛋的手,悄悄藏到身后。  
  “娘,外祖母好些了吗?”既然醒了,那就随便聊聊吧。
  见宝贝闺女没发脾气,韩氏舒了口气,笑道:“你外祖母没事儿,就是前日见你林越表哥吃桃子,馋了,多吃了两个,昨天便有些腹泻,太医开两贴药吃了就是了。我去时已经下了床,正叫了女先儿听新词呢。”
  连语涵翘了嘴角,歪着头念叨:“倒是好久没见到林越表哥了……”
  “你还想得起他?”韩氏笑着打趣她,“你是最喜新厌旧的人,如今新来了个姐姐,不去跟她玩,倒是想起你表哥了?”
  水汪汪的桃花眼微微一漾,连语涵的表情很是高深莫测:“你知道的,我一贯不喜欢和这些小娃娃玩耍。如今来的这个,我也不爱和她玩,她蠢的很。”
  韩氏闻言也不惊讶,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能不知道这丫头的古怪性子?成日天马行空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生就一张祸水小脸,却不爱笑,便是笑起来也不像同龄的小姑娘一样甜甜的,反而是阴测测地让人浑身发冷。
  这样古怪的小丫头,偏偏就让人爱得不行。她和连世珏就不说了,两人只这一个心肝宝贝,今后也只能有这一个,不疼不行。奇怪的是,国公爷和老夫人也疼她疼得要命,连大房的嫡长孙连成湛都比不过。
  或许就如国公爷连钦说的一样——他们安国公府上辈子都欠她的,这辈子只能宠着她纵着她,没别的办法。  
  “娘,你不要搭理二房那些人。”连语涵想了想,正正经经地对韩氏说:“她们那房乱的很,姨娘通房一大堆,二伯母和二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
  韩氏愣了愣,旋即好笑道:“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好争的,难不成她们还会算计我?”
  连语涵板起小脸教训她:“这你就不知道了,女人是天底下最喜欢没事找事的。虽然府里是大伯母管着家,一般有事也是她们跟大房的,但你太值得嫉妒了,爹爹就你一个不说,祖母对你也好,难保二伯母突发奇想就为难起你来了。”
  韩氏笑得直捶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儿……你怎么不说我还有你这么个好闺女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语涵面无表情地看她,直到她渐渐收了笑,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好啦,知道了,我记得呢,不跟二房多说话,回去我也会提醒你爹的。”
  “是该提醒爹。”连语涵托腮沉思,想到上辈子被她打死后尸体扔到二房院内的那朵白莲花,神情愈发郑重:“二伯不是好东西,你叫爹爹别跟他出去喝酒。”
  “好嘞~”韩氏答得欢快万分。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改一下排行,女主爹是连三爷连世珏,三夫人韩氏。穿越女出身二房,二爷连世琼,二夫人陈氏。
&男主悲痛万分:“女主,你好狠的心!”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哈哈,为何看到这样的台词我会笑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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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第三章
  正是仲夏时分,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只是嫌雨多了些,淅淅沥沥地恼人。连语涵一贯娇气,睡觉时有一点儿声便再无睡意,这里连着好几晚都没睡好,眼下便有了淡淡的青影。
  韩氏瞧了只是着急,又是熬汤又是寻安息香,却怎么也不顶用。连三爷知晓了,特地花费重金给女儿闺房换上西洋舶来的玻璃窗户,可惜仍是不见效。
  几天下来,夫妻俩急得团团转,倒是连语涵突生感慨:“我原想着要去江南看一看,听说那里风光秀丽,气候宜人,若是好,将来我就住在那儿也是行的。如今看着,那多雨的地方我倒是住不得了。”
  韩氏心里打了个突,暗自庆幸江南多雨,打消了闺女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抬头,正对上丈夫同样庆幸的眼神,夫妻俩一同松了口气。
  今年新帝登基,不仅前朝事务繁忙,后宫也热闹不已。
  凤仪宫内,皇后又见完了一批重臣家眷,半靠在引枕上阖目休息。皇后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识相地上前,轻柔地给她按起肩膀。
  半闭着眼睛,皇后忽然开口问道:“明日开始,是公侯伯爵了?”
  掌文书的女官忙躬身上前回道:“是。”
  双眼瞬间睁开,皇后直直看着前方虚空处:“下旨,公侯府第可携家中嫡女一同觐见。”
  女官有些迟疑,却又不敢出声质疑皇后娘娘,只得小心翼翼地给皇后身侧的大宫女使眼色。
  这贴身宫女是皇后从家中带进当年南平王府的陪嫁丫鬟,也是自小和皇后一处长大的,因此说话便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就道:“娘娘,从没这样的规矩呀。”
  皇后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前几日皇上同我示意了,约莫年后要充实后宫,现在得先看看人选。德妃淑妃虽是庶女,但也是重臣家的女儿,这次就不再从那边选了,只是瞧瞧这些显贵人家的。”
  皇后不过双十年华,端庄是端庄了,却徒生老态,全然没有年轻女子的娇俏灵动。宫女瞧着心一酸,忙按下眼中泪意,垂着头不再提起这话。
  “让我也进宫?”连语涵皱着眉,她记忆里没有这一出啊!
  秦老夫人知道宝贝孙女儿不爱给人行礼,最讨厌给人磕头,所以说完要进宫的消息后便有些忐忑:“对对,皇后懿旨上是这样说的,让各家嫡女也进去见一见。”
  嫡女?那她岂不是也有机会进皇宫瞧瞧了?连语湘双眸兴奋地亮起,却飞快垂下眼睫,不欲将情绪外露。
  她正心下欢喜着呢,就听到连语涵一声:“我才不去!”不由得诧异地转过头去看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三堂妹。
  “进去了得给那么多人磕头,我才不要!”连语涵昂起小下巴哼了一声。一想到进宫了就得遇见那么多上辈子讨厌的人,还得给她们下跪磕头,打死她也不愿意去!
  老太太是一向拿她没办法的,韩氏又是个女儿奴,这会儿两人便都没说话,大约是想着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俩不着急,有的是人着急。
  安国公府四位千金,大姑娘连语蓉今年十岁,是大房庶出,这次进宫便和她无关;二姑娘连语湘七岁,四姑娘连语嫣和语涵同岁,只是小了一个月,这两个虽都是嫡出,但其父为庶出,真要说起来,也不是那么符合条件。
  本来嘛,国公夫人要是带着她俩也去了,那就当是带孙女儿见见世面,身份差了一些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关键是这会儿连语涵这个正经嫡出姑娘不乐意去了,这样连语湘和连语嫣要还跟着去,就不那么合适了。
  大夫人徐氏是个合格的大家主母,她考虑问题更加全面,而因为涉及到女儿的问题,她这个没有亲生女儿掺和在其中的人也更好开口。她笑眯眯地拉过连语涵的手:“三丫头可还没去过宫里吧,不是我夸口,这天下间恐怕再没有比皇宫更美的地方了!那御花园里呀……”
  连语涵听她将皇宫吹得天花乱坠,面无表情地想:难道还有谁会比她更熟悉那里?她可在那儿住了整整十年。那就是个大鸟笼子,一**鸟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互相攻击,你啄下我一撮毛,我就要啄瞎你的眼睛!着实是无趣的很。
  “这次估计是为来年后宫添人相看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不爱去,祖母你们带着二姐姐和四妹妹去吧,我在家里呆着。”连语涵早就注意到了连语湘那亮得奇异的眼神,她也很想瞧瞧,这辈子有了进宫的机会,这位二姐姐会不会做出什么更有趣的事情来。
  秦老夫人大约也能猜出皇后的用意,可这会儿听宝贝孙女说出来了还是一阵高兴——涵儿竟是这样聪慧,果然不愧是她嫡嫡亲的孙女儿!
  进宫前,连语湘和连语嫣一直被再三叮嘱着,进宫后不能随意开口说话,得按教养嬷嬷教的做。不能乱跑,不能乱吃东西,不能抬起头来看贵人……
  连语湘听着这些,暗暗咂舌,宫里的规矩竟是这样多!穿越小说害人不浅啊,哪里随随便便走进御花园就能碰见皇帝皇子王爷将军,那皇宫大内也是能随便乱走的?!真要按小说里写的做,早被砍了千八百次头了!
  众人在凤仪宫主殿觐见皇后时,皇后虽神情端庄,仪态稳重,眼神却有些飘忽,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见到安国公府一**大小女人,她也只是循例问候了一番,为显示平易近人还提了提亲戚谱,拉了几句家常。
  连语湘原本设想的在皇后面前妙语连珠、卖萌逗趣完全没有机会实现,皇后见到嫡女只是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娃,连多看两眼都欠奉,只是礼貌地夸了两句玉雪可爱啥的,就再也没有分注意力到这里了。
  一直苦于无法出头的连语湘只能和吓得战战兢兢的连语嫣傻站在一旁,心头郁闷不已,直到出了宫还没从失望中缓过来。
  “皇上走了?”安国公府女眷一走,皇后立刻走回内室,却只见伺候的宫女太监垂手肃立,想见的人却连影子也没有。
  “回娘娘,安国公府女眷进来没一会儿陛下就离开了。”
  皇后失落地叹息一声——自去年先帝身体愈发不好后,承平帝就一直在宫中侍疾,偶尔回王府也是一个人睡在书房,再没去谁房里留宿过。后来先帝薨了,他便一直守着孝,可后来便是出了百日孝期也没见他再招幸过谁,皇后心里半是失落半是安慰——起码不是她一个人无宠。
  今日他难得踏足自己的凤仪宫,本想着快快打发掉安国公府女眷,好好跟他说说话,也抱二皇子来跟他亲近亲近,最好能让他今晚就歇在这儿了。谁知他这么等不住,只是随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唉……&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更新一章,继续去码明天的~PS:这文不是日更就是隔日更,最近我还蛮闲的~\(≧▽≦)/~啦啦啦
04、第四章
  京内着实无趣,连语涵就打算着出门逛逛,正巧临安老家连家族长八十寿辰,安国公收拾收拾就打算带着老妻和小孙女南下。
  老族长是安国公连钦的堂兄,两人幼时便较之其他堂兄弟更亲密一些,这些年安国公卸去一身担子,只在府中安养天年,堂兄弟中也只老族长一人还活着了,连钦便同他时时有书信往来,感情倒是愈发好了。
  本来安国公年逾古稀,秦老夫人年纪也不轻了,家中几个儿子是怎么不放心两位老人去的。说句不孝的话,二老这样的年纪,指不定路上有个风吹脑热的就去了。这些谁也说不准。
  可是安国公从来就不是能受人阻拦的人,他也未动怒,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自我十四岁入京,至今已五十七年矣。此间我只回过临安两次,上一次见你们钧大伯还是在十六年前。他今年八十,我七十一,想来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这话说得悲凉,秦老夫人当时就落了泪:“我还在闺中时的好友嫁去了苏州,到如今已四十多年未见了。前阵子接到她的信,说身子不大好,怕过不了今年,这才和你们父亲提了提南下的事。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是……”哽咽着说不下去。
  二老一个沉重苍凉,一个哀戚悲怆,四个儿子吓得红了眼圈,齐刷刷跪下,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和兄弟们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并立誓再不阻拦二人出行,不仅不阻拦,还要大力支持。
  这才让二老满意了。
  由于连语涵要跟着二老出行,所以三房这几天的气氛十分奇怪。
  连三爷神色凝重,背着手在韩氏房内走来走去绕圈圈,韩氏半靠在美人蹋上捂着心口默默流泪,时不时抽噎一声,连世珏听到后步子便迈得更大了。
  “要不……我上书去把官给辞了?”连世珏停下脚步,回头向妻子征求意见。
  韩氏嘤嘤两声,又擦了把眼泪:“那要是将来涵儿许了人家,婆家看她父亲无官职在身,因此嫌弃她欺辱她可怎么办?”
  “这……”说实在的,连世珏真不觉得能有谁欺负得了他闺女。就冲宝贝女儿那性子,别说到婆家去受欺负了,能不能找到可心的郎君那还得另说呢。
  “算了算了!”韩氏粗鲁地一抹眼泪,刷地站起身,双手叉腰:“你快去递折子辞官,咱们先跟涵儿去了再说!闺女才六岁呢,说嫁人也太早了!”
  ……不是你说的吗,我可啥都没说。连三爷腹诽着,身子却条件反射般地走向书桌,顺溜地拿起玳瑁管紫毫笔开始写辞官折子。
  “辞官?”御座上的人怒极反笑:“呵,呵,这是要全家迁去临安了不成?”
  殿上内侍听出这话中怒意滔滔,个个神情惊恐,垂首极力缩小存在感。
  良久,承平帝终是叹了口气:“罢了。”
  拘了她一辈子,却换来她引火自焚。这一世,海阔天高,便任她飞去吧。
  只是,真的舍不得。
  “……连氏语涵风容秀美,传质天仪,钟灵毓秀,长善柔明……封永宁县主,食邑八百户……”
  一道圣旨让安国公府众人皆面面相觑,唯有主角连语涵还沉浸在圣旨的各项形容词中,对拟旨的人赞赏不已——每一个词对她来说都是那么合适!有眼光,有前途!
  如果承平帝知道了这道让他柔肠百结的圣旨竟然如此讨连语涵欢心,也不知是会哭还是会笑。
  虽然连语涵受了封赏,但三房却没有一点欢乐气氛。
  韩氏依旧在嘤嘤哭泣着,因为丈夫递上去的辞官折子被打回来了,皇帝特地召见了连世珏,说了一大通爱才不舍的鬼话,最终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不准辞官!
  因为这件事,所以大家理所应当地以为连语涵得封县主是皇帝对连世珏的安慰和补偿,施恩于儿女这种事,古往今来不要太多。
  这下可好了,唯一的宝贝女儿要去江南了,他们夫妻俩都不能跟着去。要县主干嘛,能吃吗?
  韩氏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你确定你要跟我去,不管爹爹了?”连语涵眨巴着大眼睛,怜悯地看着娘亲:“可是你不在,爹爹很有可能会被小妖精勾走哦。”
  韩氏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娘你别担心我啦,江南雨多,我是不会在那里长住的,也不会嫁到那里去。”连语涵托腮,望着窗外翠绿翠绿的芭蕉叶,认真道:“就算我看上的人是那里的,我也会把他带回京里来。我的人,当然要听我的话。”
  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没有表情,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韩氏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重复笑颜:“既然涵儿这么说,那娘就放心啦。”
  虽说此时正是七月流火,但白日仍是有些炎热,这一行中老的老,小的小,都是个顶个的尊贵人,自然不会上赶着遭这个罪,所以出行日期初步定于八月下旬,天气转凉之时。
  这期间,连语涵得封县主的事也传了出去,惹得不少人好奇。毕竟非宗室女受封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是这样高的封号。要知道只有郡王女才能受封县主,视正二品,一般食邑不过三百户,受宠一些也就四百户。连语涵却一封就封了八百户,比人家多了整整一倍。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好奇,连语涵就是巍然不动。好在她之前年纪小,除了外祖家也没什么外人见过她,所以此时任京内传得沸沸扬扬,却也没有任何与她相关的描述和评价出现。
  连语涵真是烦死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呼了,这么俗气的称号,上辈子的她竟然一顶就是好多年!她都快被上辈子的自己蠢哭了!
  对于刚出炉还热乎乎的永宁县主,连语湘表示心情很复杂。
  她虽然走的是正统聪慧淡定宅斗女路线,内心也一直尽量聪慧淡定,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穿越后,她便有了身为女主的意识,这种意识是她宅斗的动力,因为不论过程如何艰难,女主永远都会有好结局的。
  抱着这种潜意识,连语湘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出身好,长得好,父母和蔼,大哥宠爱,智商情商皆不低,家里老爹的通房小妾都斗不过她……
  直到她遇见了连语涵。
  “妹妹真好,有了县主的封号,这辈子可是不愁了。”连语湘的羡慕半真半假,柔声细语道:“还可以跟祖父祖母一道去江南,听说江南风光极好,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唉,我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
  连语涵诧异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脑残:“二姐姐你怎么会这样说,你才七岁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不会吧,我看你身子挺好的呀。”
  连语湘一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连语蓉年纪最大,人也十分早熟懂事,见状忙打圆场:“二妹妹太悲观了,人生的事都是想不到的,指不定你将来就嫁了个祖籍江南的夫婿,长住在那里呢。”
  连语湘见有台阶可下,立刻应景的红了红脸,娇羞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连语蓉捂嘴娇笑,连语嫣还是个无知小儿,懵懵懂懂地抓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连语涵注视着这**蠢货,油然而生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遂仰天大笑出门去,徒留众蠢货茫然不知所措。&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县主是宗室女封号,下了这个圣旨,皇桑就是决心放手了。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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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第五章
  听闻外孙女儿要跟着安国公夫妇俩下江南去,寿阳侯夫人十分不舍,还没打听清楚何日启程呢,便急急赶着命人来接了去,就怕一个眼错不见,小姑娘便走得远远的了。
  寿阳侯韩闵正为人端方稳重,从来不苟言笑,这样一个脾气,却偏偏将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宠上了天。寿阳侯夫人单纯了一辈子,如今已年过半百仍是少女天性,全然不见一丝迟暮之气。
  这会儿侯夫人正拉着语涵的手不肯放,非要和她聊最近京城里的奇闻异事。所幸语涵对这些蜚短流长倒是有些兴趣,这才没有不耐烦地甩手离开。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间,语涵大舅舅的嫡次子韩林越下了学也来这里给祖母请安,语涵这才见到这位许久未见的表哥。
  “表妹一向可好?”才九岁的韩林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同语涵问好,语涵却似笑非笑地看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道:“劳二表哥记挂,我一向都是好的。”
  韩林越敏感地察觉出连语涵微妙的语气,最善于体谅女孩儿的韩小公子自然不会同她计较些什么,只是接下来说话便有些小心翼翼,唯恐哪句话不慎唐突了这位娇气的表妹。
  看他这副包子样,连语涵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很糟糕。
  “……表妹,听说你二伯父家还有一位千金?这次也一道来了吗?”韩林越的关注点永远都是钟灵毓秀的女孩儿,或者是可能钟灵毓秀的女孩儿。
  连语涵沉下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心情从来都是摆在脸上,白兔外祖母被吓了一跳,瞪了韩林越一眼,搂过语涵心疼得要命:“是不是二房那个女孩儿欺负你了?!你祖母肯定是碍着二房是庶出不好拿他们怎么样,好孩子别怕,外婆给你出头!”
  侯夫人来了这么一出,韩林越顿时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心下暗自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面上神色羞惭,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没有,她没有欺负我。”连语涵看了韩林越一眼,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连语涵和连语湘从来就没有利益冲突,或者说在连语涵眼里,连语湘从来就没有跟她争什么的资格。因此,她一直是站在一个很高的角度俯视着连语湘,看她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看她用聪慧淡然的面具蒙蔽世人——这些在连语涵眼中都只是闲来无事的调剂而已。
  直到十五岁那年,她才第一次正视这位堂姐。
  语涵十五岁那年,连语湘十六岁,韩林越十八岁。
  那年连语蓉已经出嫁,只剩□为堂姐却始终未定下亲事的连语湘尴尬不已。其实连语湘的条件也很好,容貌清丽,知书达理,在京中小有才名,圈子里也普遍知道她温柔娴淑,又是嫡出,父兄得力——但前提是没有连语涵在前面比较。
  彼时连家有女初长成,顶着京都第一美人的光环,来向连语涵求亲的人几乎踏破安国公府的门槛。这样的盛景,据秦老夫人说,不提往后如何,往前推五十年是没有过的。
  由此,连语湘就自然而然的被人们忽略了,就算有零零散散几家有意结亲的,条件也远不如那些来向连语涵求亲的人家。
  却在此时,一贯温柔腼腆的寿阳侯府小公子韩林越却突然奋起,给家中长辈挨个跪了一遍,诉说自己对连语湘的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此生非卿不娶。
  但是,关键是,韩林越正在议亲,对象是帝师刘太傅最疼爱的嫡亲小孙女。
  韩舅舅怒极,一抬腿窝心脚就踹了过去!
  韩表哥捂着心口吐血,却始终坚持着没有昏迷,硬是撑到了向来疼爱孙子的寿阳侯夫妇闻讯赶来,再次表明自己非连语湘不娶的决心,这才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寿阳侯府和刘太傅的面子都是很金贵的,就算平日里再疼爱韩林越,此时也无人理会他。韩林越就这样被软禁在侯府内养伤,直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寻短见。
  父母总是拗不过孩子的,韩林越以死相逼,寿阳侯众人无法,只能遂了他的心意。老侯爷舍了脸去刘太傅家退婚,刘太傅大怒,几乎要告上宣政殿,找承平帝讨个公道。
  后来终是不了了之,刘家与寿阳侯府撕破了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而这些严重的后果韩林越都不知道,他正沉浸在连语湘突然订亲的巨大打击之中,整日恍恍惚惚,仿佛神智已失。
  寿阳侯夫妇和韩大舅夫妇见状也无法,有心责怪吧,见他这模样还怎么说得出口?只是心下却是意难平。
  本来他们都觉得韩林越这样执著地要娶连语湘,必然是两人已经有了约定,情投意合之下的结果。本来这时候对男女大防也看得不是那么重,两家又是秦晋之好,素有来往,两人不小心看对眼了私定了终身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于是谁也没多问,甚至没知会韩氏一声。
  谁知道就在韩林越刚刚退婚成功的时候,就传出了连语湘订亲的消息,对象还是楚王刘泽。
  天知道之前几乎无人问津的连语湘是怎么勾搭上楚王爷的!
  面对这种情形,寿阳侯府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所有的苦逼和委屈都自己咽下。不仅如此,还要给订亲的连语湘送上一份贺礼。
  连语涵知道韩表哥喜欢连语湘,因为他对自己和连语湘的态度区别太大了。但是连语涵是个骄傲到傲慢的姑娘,她压根就不稀罕韩林越的真心——既然那么喜欢对连语湘好,那就好去吧,我才懒得理你。
  就这样,连语涵和韩表哥越来越疏远,到最后几乎与陌生人无异。她就这样冷眼看着韩林越泥足深陷,却没想到他还有挣扎一下的勇气。
  在她看来,韩林越完全是自作自受。倘若当初他在刘家表明结亲意向时就提出反对,后来要娶连语湘可就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了,毕竟两家家世没差太多,连语湘给韩舅舅舅妈留下的印象也不错。
  所以对韩林越,她就俩字——活该!
  可是重活一世,再看到这时还是个温顺小包子的韩林越,连语涵忽然觉得很愤怒。不仅是对他,还有对连语湘的。
  一想到如今这个怯怯地望着她,努力讨好她怕她生气的男孩子,会在十年后独自离开京城,远赴凉州,最终死在与戎狄交战的战场上,连语涵就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戳着他的脑袋骂他——你这个蠢货!&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连语湘是个比较复杂的人物,女主一如既往的中二着,她却飞快成长,最终成长为一代宅斗高手,并且获得了常规宅斗文的女主结局——当然,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俗套了,所以后面会提到连语湘以为自己圆满之后的故事。话说昨晚写大纲太顺手了,灵感如尿崩,一路写到凌晨一点,回头一看——竟然是正剧路线!灰常激动,我也是能写正剧的人了【骄傲挺胸
06、第六章
  因为回想起了那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接下来连语涵便有些怏怏,韩表哥总觉得是因自己提起她那位堂姐才致如此,心下未免对素未谋面的连语湘多了几分不喜,待连语涵却愈发温柔小意起来。
  午后寿阳侯也回了府,着人领着外孙女儿去书房说话。语涵在外祖父书房张望了一会儿,同外公寿阳侯一长一短地说话,寿阳侯也着实疼爱她,见她骨碌碌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可爱万分,忍不住柔了脸色,伸手将她抱至膝上坐下。
  连语涵仰着头困惑道:“外公,我家的堂哥们多是习文,但只是在家中启蒙,一过八岁便到外头书院去了,听祖父说是因为我家请不到好先生。可是我听大表哥说这里的先生学问也只是一般,为何二表哥已经九岁了却还在家里读书?”
  寿阳侯愣了一愣:“也是,林越总是男孩子,哪能一直拘在家里?”立时便开始思索京中哪所书院口碑好,打算过会儿就去跟大儿子谈一谈林越的教育问题。
  语涵眨巴着大眼睛故作老成地叹气:“唉,林越表哥本来就生得白净,换身衣裳比我还像女孩儿。听说书读得越多人越文气,将来表哥指不定要比我更好看了。”
  寿阳侯失笑:“这是哪里来的古怪想法?”又轻轻揪了揪外孙女儿的小鼻头,笑道:“你生得好,几家府里女孩儿加起来也统不及你,你娘年少时也不如你呢,还拿你表哥比?他是白净了些,但总不至比女孩儿还阴柔……”说归这么说,可总是上了心,林越这孩子确实是不够阳刚。
  该说的也都说了,连语涵再无任何心理负担,利索地换了个话题:“外公,我要去江南了,听说那里很美,你去过吗?”
  “江南啊……”寿阳侯微微一笑,“去过的。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带你外婆一起去的。她那时还小,跟你大表哥现在差不多的年纪,贪玩的要命,在苏州见了人家摇橹划小船,便一个劲地闹着要去,我拗不过她,租了条小船让她玩耍……”
  连语涵托腮听着,眼前仿佛能看到那场景,不由得出了神,有些怔怔然:“外婆肯定很喜欢那里,也喜欢外公陪她出去。”
  寿阳侯神色忽然凝滞,心下反复回想当年事——对啊,阿宛那样爱玩的性子,这么多年却都呆在乏味无趣的京城内,只是为了陪着他。可如今儿女俱已成家,孙辈也渐渐大了,他早就告了老不再领职,为什么不带阿宛出去走走看看呢?
  越想越觉得可行,寿阳侯难得开怀一笑,低头见小丫头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揉了揉怀中的小脑袋笑道:“说不定我和你外婆可以跟你们一起启程了。”
  对于丈夫的这个决定,已经年过半百的寿阳侯夫人乐得一蹦三尺高,仿佛还是当年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扯着寿阳侯的袖子摇啊摇,一个劲地傻笑加谄媚。
  见双亲都如此开怀,韩舅舅原本欲出口阻拦的话便说不出来了,只能默默在一旁看着。韩舅妈倒是没什么想法,反而还挺高兴——公婆都不在家,那岂不是轮到她当家做主了?虽然从前婆婆也不怎么管事,但头顶压着两尊大佛和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不同于父母的复杂心情,只有九岁的韩林越心下很是惆怅。祖父祖母平时最疼他了,现在他们要走了,他会很想念他们的。
  连语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只小包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不着痕迹地撺掇道:“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出行更要注意安全的。表哥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路上也好代舅舅舅妈尽孝。”
  “真的可以吗?”韩林越惊喜地眨眼睛。
  “为什么不可以?”连语涵也眨着眼睛看回去。
  韩林越信了,乐颠颠地跑到寿阳侯夫妇面前,当着自己爹妈的面大声喊出自己要替父母尽孝的宣言,并握拳表示自己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祖父和祖母的。
  一番童言稚语瞬间软了四位长辈的心,寿阳侯大笑着拉过孙子的手,连连道:“好,好!”
  于是江南之行又多了一位韩小包子。
  至晚间回了家,连语涵把寿阳侯夫妇即将同行的消息一说,韩氏顿时大受打击,连带着对丈夫也没了好脸色,早早地就回了房,自顾自伤心去了。连世珏自然追着回了房,也不知今晚能不能在卧房睡下。
  秦老夫人一整天没见小孙女儿了,拉着小手就不肯放,祖孙俩随口说些闲话,大夫人徐氏也在一旁陪着,时不时凑上两句。
  正说着,就提起了今日的大新闻。
  “……我就奇了怪了,前阵子召各家嫡女进宫去见面,可不就是为选妃做准备么?怎么这会儿又来一句守孝,三年都不往后宫添人了?”徐氏连连摇头,说起天家八卦来毫不心虚。
  秦老夫人也是不解:“听国公爷回来说起,皇上今日在殿上可是实打实的发了怒,几个上书的大臣被当众申斥,问他们在先帝尸骨未寒之时提起这个是何居心……”
  徐氏咂舌:“这话可就重了。”
  “可不是嘛。”秦老夫人有些幸灾乐祸,“之前传出入了皇后眼的那几家这会儿可是丢脸了!尤其是左相家,他家那个六姑娘自见了皇后,便觉得自个儿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处处都要比别人高傲些。可笑的是他家里竟也如此想,捧凤凰似的捧着她,处处压着其他姐妹一头,这名声都传到外头来了……”
  连语涵怔怔地听着,满头雾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左相家的六姑娘,后来的安才人确实是明年年初入宫的。那位安贵人容貌倒也还算娇艳,只是性格跋扈、眼高于顶,初入宫时仗着有个当丞相的祖父在后宫内连高位妃嫔也爱答不理的,承平帝十分不喜,所以多年无宠。及至她进宫时,那位左相孙女依然还只是个六品才人。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的话,应该没有为先帝守孝三年不入新人这一出啊,要是明年年初后宫里头没添人,四五六七八皇子由谁来生啊?她可记得很清楚,承平帝登基后进的第一批女人是诞下子嗣最多的,也是后来宫斗的主力军。
  所以现在这是闹哪样啊?!
  纠结了一会儿,语涵掩嘴打了个哈欠。一旁正聊得开心的婆媳俩立时便注意到了,秦老夫人轻抚语涵后背,连连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这个点是该睡觉了。来人,好生送姑娘回院子!”
  “哎,还是我来送吧,外头天黑黑的,还是怕下人不经心。”徐氏搂过连语涵,主动请缨。
  秦老夫人见状更是高兴,赞许地看了大儿媳妇两眼,点头应允了,又细细嘱咐路上当心,直将两人送到上房外才罢。&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要考四级,感觉不会再爱了……
07、第七章【改错字】
  语涵离京那天,京城难得下起了小雨。
  触目尽是绵绵密密的雨帘,却阻不住望星台上那人远眺的目光。
  “陛下,天黑了……”随侍的掌事内监张福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从下朝后便来了这京城最高的望星台,朝着东南方向远眺,一语不发。他也跟着朝那儿看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承平帝刘延充耳不闻,依旧沉默地站着,高大的背影在渐渐低垂的天幕下愈发深沉幽暗,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光芒与希望。
  张福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便有些心酸。
  刘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下朝已是辰时末,料想着她应是已经出了城。其实他很想去城门口站一站,说不定能看到她小时候的模样。算起来,自打重生后,便再没见过她——或者说是,自打她自焚于朝阳宫后,便再也不曾见面。
  后宫妃嫔纵火焚烧寝宫,自戕于宫室之内。这要换做别人,不说诛九族吧,起码她的娘家人得受些罪。
  可偏偏是她。
  她去了之后,宫里人人自危,就怕纵火谋害皇贵妃的名头落在自己身上,对查找真凶无比积极。他却只是苦笑——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这把火是她自己放的呢?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冷心冷肺,可偏偏就是身不由己。但当时人就在他身边,他已心满意足,即便得不到相等的爱,他也甘之如饴。直到她用这种方式离开。
  谁说帝王没有爱?
  她走之后,他也死了心,再无求生之念。用最后一点时间安排好了她的家人和皇位交接,刘延干脆利落地随了她去,打算赶一赶路,说不定能在奈何桥前追上她。
  然后便是这奇妙的重生。
  不是没想过放手的,但是实在舍不得,怎么办呢?
  想到上一世发生的种种,刘延神色一动——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活动了一下僵冷的四肢,一股暖流从心口蔓延到周身,刘延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起驾——回宫!”
  安国公夫妇同寿阳侯夫妇结伴出行,排场有多大,几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寿阳侯夫妇本就只是出游,自然是到哪里都无所谓的。因得秦老夫人那位闺中好友病重,于是众人便决定先往苏州去,横竖连家族长的八十大寿在十二月办,时间上宽裕得很。
  上一世连语涵虽活得相当潇洒肆意,可最远只随刘延到过上林苑狩猎。至于千里之遥的姑苏城,她只在书上看过,依稀知道是个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的雅致古城。
  没想到却在码头看到一副舳舻接尾、货物如山的繁华景象,丝毫不见想象中的雅致之处。连语涵推开窗子往外瞧,倒是在这综错连云的忙碌景象中瞧出了几分乐趣,秦老夫人喊了她好几声也没听见。
  “祖母叫我?”被寿阳侯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这才转过头来。
  秦老夫人满脸俱是笑意,因为马上要到陆地了,连日来乘船的不适此时也去了大半:“是想问你呢,咱们下船后,你沈家姨婆必然是要留我们住下的,却之不恭,但我们这么一大船的人,真住下却难免给人添麻烦,所以早早地就有在这儿的族里亲戚帮忙,给寻了个园子,也打扫干净了。我正两难呢,涵儿你说呢,咱们是住哪儿好?”
  寿阳侯夫人也双眼亮晶晶地瞧着小外孙女,等着小姑娘的决定。
  “住自己的园子吧,人家家里总是不方便。”连语涵想到沈家,不由得撇了撇嘴。
  秦老夫人有些失望,她多年未见好友,是想住得近一些好亲香亲香的,但见孙女不喜欢,而且也确实有许多地方不便,于是点了点头,点了人一会儿将行李直接运到暂住的地方。
  寿阳侯夫人倒是很开心,她不认识那位沈老夫人,若是真住在沈家了,他们夫妇俩难免有些尴尬,而且住在人家家里,出行游玩也多有不便。
  苏州沈家,百年望族,本来上辈子没有安国公夫妇下江南这一出,连语涵是应该和沈家毫无联系的。但是,事实上,她不仅知道沈家,还和沈家很有些渊源。
  承平八年,沈家嫡长孙沈熙,年仅十八岁便高中探花郎,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乃当年秦老夫人眼中的最佳孙女婿人选。
  神奇的是,素来眼光异于常人的连三姑娘对他颇为中意。
  更神奇的是,求亲者几乎踏破门槛的连三姑娘被拒了婚。
  幸好当时两人的婚事只是家中长辈私下沟通,还不曾摆上明面,否则就算沈熙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闺中好友的亲孙子,秦老夫人也非得乱棍打死他以保住孙女儿的名节不可。
  那其实是连语涵头一回遭遇传说中的“挫折”,所以她对沈熙口中“不敢相负”的小青梅表妹十分感兴趣。这回来苏州,秦老夫人是来看好闺蜜来了,而连语涵,则是为了一睹表妹芳容。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看到了,更没想到的是,“表妹”竟是故人。
  姚灵儿一如记忆中那般柔弱堪怜,攥着小小少年沈熙的袖子,半边身子躲在表哥身后,娇怯怯地探出半张脸打量眼前人。
  连语涵看到她就想叹气——这位,上辈子的柔贵嫔,她竟然是沈熙的挚爱小表妹!
  这都什么事儿啊!
  “林越贤弟,连家妹妹,这位是苏州府同知姚大人的千金,我的两姨表妹。”沈熙温温地笑着给两人介绍,又转向姚灵儿,柔声道:“灵儿,这位妹妹是安国公府千金,安国公夫人是祖母至交好友;这位是寿阳侯府公子,姓韩,是连家妹妹的表兄。”
  姚灵儿虽娇柔腼腆,但礼数还是好的,闻言便上前与两人行了同辈礼。连语涵虽心情复杂,但该有的礼节却不会忘,也正正经经地同姚灵儿厮见了,却没搭理她的示好,称呼的是“姚姑娘”而不是“姚姐姐”。
  开玩笑,连语涵上辈子一进宫便是四妃之一,后来没过多久就越级升迁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连皇后也不敢让她称姐姐,更何况姚灵儿一个小小的嫔?&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开始了。话说,看的姑娘好少……希望字数多起来就不会这样了~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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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第八章【改错字】
  姚灵儿其实是一个很奇妙的人,至少连语涵觉得她很有趣。
  迎风洒泪、月下独泣这些蠢事她都做过,不仅如此,平时看到一片枯叶一朵落花都能勾起她无尽的愁思,继而低声啜泣,直到哭得爽了为止——如此往复。
  在连语涵进宫时,她已入宫三年有余,却始终如一地凄凄惨惨戚戚,甚至到了后来,连语涵都二十来岁了,姚灵儿也年近三十,依旧如故。
  当然,如果只是会哭的话,连语涵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姚灵儿的奇妙之处还在于,每个跟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倒霉。有人只是小小地摔了一跤,爬起身来拍拍灰就没事了,但也有人一摔就把孩子给摔掉了。
  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姚灵儿,但却苦于找不到证据。久而久之,宫内妃嫔多避她如蛇蝎,有人认为她是心思深沉恶毒装模作样,也有人觉得这就是个灾星,天生的运道不好,谁碰到她谁倒霉。
  连语涵刚开始觉得她必然是一个在幕后掌控全局的女人,虽然害了很多人,但却没人能抓到她的把柄,因此兴致勃勃地仔细观察了许久,连带着刘延也来了兴趣,特地派了暗卫长期蹲守,只为满足她的好奇心。但是在多年观察后,语涵不得不推翻自己的结论——要让智慧这词儿和她搭上,实在是太勉强了。
  在连语涵入宫后几年,刘延几乎已经不再踏足其他人的寝宫,偶尔去,也只是去那些养育了皇子公主的高位妃嫔处坐一坐罢了。刚开始后宫妃嫔还有心争宠,到后来便全都歇了心思。帝王之爱难得,遇上了,爱的却不是你,那你连争上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种明朗的形势之下,柔贵嫔却始终坚持将自己娇柔羞怯的美好姿态展示在承平帝面前,见缝插针地争宠企图博得帝王怜惜。虽然屡战屡败,但她却从不气馁。
  这样的智商,让连语涵每每见到她都要叹上一叹。
  原本连语涵是看不上她的,只是在那场浩劫中,她死得刚烈,让连语涵的轻鄙之心少了许多,但还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如今重生再遇,却是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身份,连语涵想想便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互相厮见完毕,沈熙打算尽一尽主人公的职责,领着语涵表兄妹俩在沈府四处逛逛。苏州园林驰名天下,沈家身为苏州望族,家中主宅自然也修建得瑰丽典雅,奇峰秀石、亭台楼阁数不胜数。
  谁料之前一直小白兔般藏在沈熙身后的姚灵儿突然开口,声音娇软:“表哥,不如你带韩公子去外院逛,我带连妹妹在内院走走吧。我们都是女孩子,更有话说呢。”
  水漾的眸柔柔地望着沈熙,望得他心也柔成了一汪春水,情不自禁地便点头应允。
  连语涵百无聊赖地和姚灵儿并肩走着,一路行来,因为姚灵儿体质娇弱,走不了三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所以此时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连语涵才将将走过两栋楼一座亭子。
  走到一处垂柳之下,姚灵儿娇喘微微,估计是又要停下来休息了。
  连语涵的耐心终于告罄,双手抱胸面无表情道:“是我的疏漏,姚姑娘身体不适,又跟我一样是来做客的,本不该劳你带路。”皮笑肉不笑地道歉:“真的是很抱歉呢。”
  姚灵儿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白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娇躯微晃:“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泪凝于睫,惹人心怜。
  连语涵眉头皱得死紧,到现在她依然分辨不出这女人到底是演技太强还是真表里如一的柔弱堪怜。
  这个认知让连语涵很不高兴,她白了泫然欲泣的姚灵儿一眼,顿时周围不论是姚灵儿带来的丫鬟还是沈家丫鬟都不满了起来,眼神异样地盯着连语涵瞧,更有那姚灵儿的两个贴身丫头甚至在脸上也带了出来。
  连语涵扫了这**丫鬟一眼,一语不发,也不再和姚灵儿多说,转身就走。
  姚灵儿一慌,眼泪也顾不得擦了,抬步就要追上前,却被沈府的丫鬟之一拉住。那丫鬟柔声劝道:“表姑娘且慢,您身子不好,连姑娘又走得那样快,您必然是追不上的。想来这会儿连姑娘是往正房去了,咱们就去那儿等着她罢。”
  这丫鬟是沈老太太房里的二等丫鬟,素日府中下人谁不高看她一眼,就是几位少爷见了她也会喊上一声姐姐。今日被沈老太太派来临时伺候连语涵,原本她心中就不是很乐意,更兼安国公府等级森严,连语涵眼中从来就没有这些丫鬟奴才,一路行来她被忽略了个彻底,心底怨气越积越多。
  这会儿见连语涵跟姚灵儿翻了脸,又拂袖而去,心下可是乐开了花,就等着一会儿姚灵儿去沈老太太面前哭诉一番,她再跳出来说几句话,狠狠地让这位目中无人的国公府千金丢大脸!
  等姚灵儿领着一众丫鬟到正房后,情况却大出那丫鬟预料。
  原本沈老太太还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姚灵儿,以为连语涵走得慢,还没进来,却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立时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连姑娘人呢!”
  秦老夫人发现小孙女不见了,脸色一白,强忍着没越过主人家发话,眼神却极犀利地盯着姚灵儿和一众丫鬟看,看得姚灵儿冷汗汨汨而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快说啊!都哑巴了!”沈老太太气急,指着她房里的丫鬟怒吼:“连姑娘呢!”
  姚灵儿被吼傻了,眼泪哗哗地流,喉噎气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之前出主意的那丫鬟机灵,见情况不对,连忙扑通一声跪下,红着眼圈道:“回老太太,连姑娘方才和表姑娘吵了两句嘴,一个人跑开了,眨眼就没了影。我们找了好半天没能找见,这才赶忙来回老太太。”
  沈老太太被气得心口疼,也顾不得儿媳妇的面子了,直接指着姚灵儿骂道:“平日看着你倒还懂礼本分,没想到是个心中藏奸的!莫说连丫头是我们沈家的贵客,你一个表亲本就该多多谦让——连丫头才多大,你多大?!这样小的孩子你竟也能跟她吵起来!你……”
  眼见着沈老太太就要骂出不当的话来,秦老夫人忙伸手将她一拉,给她拍了拍后背顺气:“你别急,别急,当心一会儿又心口疼。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涵儿,其余的容后再说。”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我只怕你家大得这样,她小小人儿也不知走到哪儿去了,会不会害怕……”说着眼圈就红了,忙垂下头擦了擦。
  沈老太太见状更是难受,狠狠地剜了姚灵儿一眼,恨不能吃了她——本来闺中好友千里迢迢来看望她,她心里便承了十分情,如今好友最疼爱的小孙女不仅在自己家中被儿媳妇的外甥女给欺负了,还走丢了!要是叫小语涵受了什么惊吓,她还有什么脸见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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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啦~~姑娘们有木有想我涅?
09、第九章
  这边厢沈老太太火急火燎地派人四处寻找连语涵,正巧沈熙领着韩林越回来了,见祖母和秦老夫人都脸色不好,姚灵儿蜷缩在一旁无声垂泪,正房里鸦雀无声,便知道大约是出了什么事。
  沈熙上前一步,还未开口,沈老太太便急吼吼地问道:“熙儿可有见到你连家妹妹?”
  沈熙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并不曾。连妹妹不是和表妹一起么?”
  沈老太太听他提起姚灵儿,顿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姚灵儿浑身一颤,怯怯地抬起头,一双红肿的泪眼正好和沈熙对上,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喊“表哥”,但却顾忌上头坐着的沈老太太,唇瓣动了动,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表妹红红的眼儿、素白的小脸让沈熙心疼万分,这会儿他也大约明白了,估计是那位连家妹妹在自家里头走丢了,这会儿正在找呢。
  沈熙心里很不满,多大点事,就在家里头,还能被拍花子的给拐走卖了不成?这点小事也值得责怪灵儿……沈老太太是他祖母,他不能怪,于是姚灵儿受的委屈便全都归咎到了连语涵头上。
  倒是韩林越懂事些,听说语涵走丢了,半天没找到,忧心忡忡地走到秦老夫人身旁:“这里这么大,表妹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指不定现在多害怕呢?”又向秦老夫人言道欲出去寻找。
  秦老夫人将他搂进怀里,红着眼圈道:“你有这份心就好,想来这么多人去了,一会儿便能找到。你就呆在我身边,我得替你祖父母看好你。”
  韩林越闻言便只乖巧地低下头靠在秦老夫人怀中,不再提要出去找表妹的事。
  连语涵去了哪里呢?
  她去了曲溪楼——沈老太爷招呼安国公的地方。
  甩开姚灵儿和一众丫鬟后,连语涵随便挑了个看起来风景不错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赏景,倒也自得其乐。待走得累了,便在路上寻了个沈府下人带路去找祖父安国公。
  “山渎无所通者曰溪,又注川曰溪。”曲溪楼,顾名思义,是座临水小楼。
  安国公与沈老太爷闲坐在二楼,雕花窗大开,楼外风景一览无余。周围也不见伺候的人,煮茶焚香俱是二位老人自己动手。
  那被语涵唤来领路的下人领着她从小楼的背面过来,一路行来颇为幽静,还未踏出曲水游廊,她便挥了挥手,领路的下人会意,识趣地退下,剩下的路便由她一个人走。
  曲水楼的一层唤做“佑宁堂”,语涵进去后也不急着上楼,先在一楼逛了逛,又走到小楼的正门入口处,细细欣赏这幽雅静谧的江南园林。
  站了一会儿,却听到从楼上窗户传出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楚王”“青州”这两个敏感词飘入耳中,语涵凝了脸色,顿足细听。
  “……老王妃心大啊……不论是老王爷还是小王爷都没有这心思,没想到她一个妇道人家竟有这么大的野心……”沈老太爷捋须笑道:“只是青州荒凉,即便她青州李氏是当地望族又如何?便是联姻我也不稀罕,这哪是讨儿媳妇呢,这娶的可是丧门星!”
  安国公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前我看他家的家教倒是还好,多少养出个楚王妃,样样都是强的。如今看来却是我走眼了……你家容予是个好孩子,李家配不上。”
  “哈哈!”沈老太爷大笑道:“看你这话说的!我倒并不是嫌弃他家的女孩儿,只是嫌弃他家的姓氏罢了。容予也老大不小啦,过了年就要二十二了,他大哥家沈熙都快能娶亲了呢……就为他的婚事,我们老两口可是愁白了头发,那姑娘要不是姓李,也是一门好姻缘……”
  “唉……儿活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儿女都是债啊……”
  连语涵正在静静思索二人话中提及的内容,肩膀却突然被人一拍——她浑身一僵,脑子转得飞快,迅速做出了一个极丑的鬼脸,刷地转过头去——
  原本打算吓她一跳的那人反而被她吓了一大跳,捂着嘴连连往后退,惊恐万状地盯着她瞧。
  连语涵冷笑三声,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悠哉悠哉地从来时的路走出小楼,那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到了小楼里的两位老人听不见的地方,那人才好奇地问道:“你不害怕?”
  连语涵闲闲地瞥了他一眼,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倒是俊秀,就是表情有点儿傻,便高傲地昂起头,转身继续走。
  年轻人没有吓到她,心里大约是有些不服气,便一路跟着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小娃娃,你是哪家的孩子?”
  走到一个亭子前,连语涵终于停住了脚步,掉过头问他:“你是沈容予?”
  沈容予摸摸鼻子,不答,笑眯眯地反问她:“你是永宁县主?”
  连语涵爽快地点点头:“是。”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老太太应该让沈熙带着你玩儿才对呀?”沈容予很是不解。
  “沈熙让他表妹带我逛园子,姚灵儿走得太慢,我就自己走掉了。”连语涵眼神闪闪亮,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会轻功?”
  沈容予诧异了:“嘿哟娃娃你还知道轻功?!”
  ——收到连小姑娘白眼一个。废话,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儿,一路走来都没声,不是轻功难道还是背后灵?
  “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连语涵板着一张小脸刨根问底。
  沈容予好笑道:“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学?”
  连语涵点点头。
  “……”沈公子无语了,他第一次发现小女孩儿是这么难理解的一种生物。
  连语涵看他哑口无言的模样,忽然觉得很无聊,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还是等我同祖父提起后再说吧。”仰头看着他,童音稚嫩软糯:“沈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到正房去?我祖母该着急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没法更新,因为有两门实验……圆润滴滚去吃饭~~
10、第十章
  连语涵今年不过六岁,迈着小短腿在沈容予身旁走得十分费力,呼哧呼哧,原本粉白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绯红,可怜又可爱。
  沈容予已经尽力缓下脚步了,但小姑娘还是跟得很勉强。又走了几步,沈容予终于停了下来,伸手抱起小姑娘,笑道:“算了还是我抱你走吧。”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语涵的小身板,打趣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还是小娃娃呢,应该不碍事吧?”
  连语涵点点头,男女有别啥的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能有人代步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守在正房外的仆妇几乎要喜极而泣,全部一拥而上围住了沈容予。他讶异地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连语涵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早有人赶着进屋给两位老太太报了信,秦老夫人一马当先出了门,冲上前搂着连语涵就是一顿哭:“我的心肝儿啊……你吓死祖母了……可有被人冲撞了……”
  “哎哎,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沈老太太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询问小儿子:“容予怎么会带着语涵过来?可是在园子里碰上了?”
  沈容予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会儿他才明白方才那些下人是围上来看他怀里小姑娘的,可是这阵仗……
  连语涵余光瞥见沈容予纠结的表情,给祖母擦了眼泪后便自己说开了:“姚姑娘身体不好,走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我不忍心叫她受累带我逛园子,就自己逛去了。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容予叔叔,他担心祖母着急,于是就把我带回来了。”说罢还对沈容予灿烂一笑。
  沈容予愣愣地回了她一个笑。
  秦老夫人自是再三感谢沈容予,沈老太太忙笑着开口:“这不是应该的么,你客气什么?语涵在我这儿受了委屈,我还没跟你赔不是呢……”
  “罢罢罢,”秦老夫人摆手,“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小孩子闹闹别扭罢了。如今语涵好好地回来了,其余的就别再提了。”姚灵儿是沈大夫人的外甥女,沈熙的亲表妹,而连家几位毕竟是来做客的,秦老夫人体贴,也不愿让好友难做。
  沈老太太知道她的心意,不由得叹了一声——虽然她从来就不喜姚灵儿那小家子气的模样,但却不得不顾忌大儿媳妇的面子,这次的事情确实不好处理,倘若不是秦老夫人体谅,这会儿她还在伤脑筋呢!
  没一会儿沈大夫人也来了,不知她说了些什么,姚灵儿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来和连语涵赔了礼,却哭成了泪人,叫沈熙心疼不已。
  连语涵不喜欢她那晦气样,但秦老夫人一直捏着她的手,所以姚灵儿上前赔礼时她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没有再难为姚小白花。
  只是不跟姚灵儿计较可以,但那几个丫鬟着实是讨人厌,这会子那几个丫鬟都在屋里头站着,见连语涵和姚灵儿和解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连语涵扫了她们一眼,忽然笑着对沈老太太说:“姨婆,这几个丫鬟我很喜欢,方才她们伺候得很用心。”
  沈老太太一听便乐了,大手一挥:“好好,伺候得好是该赏!”又转头对秦老夫人笑道:“我知道你们国公府也不缺伺候的人,但难得语涵喜欢,她又是县主之尊,多几个伺候的人也是应该的。若是不嫌弃,这几个丫头就带回去,给语涵使唤!”
  若是一般人,此时便该推拒了——哪有因为小孩子几句话便收下丫鬟的道理?
  但秦老夫人岂是一般人,连语涵就是她的心尖尖,便是要天上的月亮她也愿意摘下来给小孙女,更何况只是几个丫鬟?当下便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离开沈家时,连语涵对沈容予十分不舍,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仰着头认真道:“等我回了祖父就来找你,到时候你可要告诉我呀!”
  沈容予揉着小脑袋笑答:“好,我记得呢。”
  还在回去的路上呢,秦老夫人便搂着语涵问开了:“怎么和沈容予凑一块儿了?还有那几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可不能瞒我,老实交代!”
  连语涵皱着小脸:“容予叔叔是在园子里碰到的,他功夫很好,我就多问了几句。至于那几个丫鬟……”小嘴撇了下来,“沈家的下人可真是够大胆的,一路上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秦老夫人大怒:“岂有此理!”
  “我嫌姚灵儿走得慢,就跟她客气了一句,打算自己逛去,可她不知怎么回事,唰唰地就哭了,跟唱戏似的。”连语涵嗤笑一声,“她的贴身丫头也就罢了,姨婆派来跟我的那几个丫头还白我呢!活像我扇了姚灵儿一巴掌似的。姨婆心肠这样好,屋里的丫鬟要论起气焰来,比姚灵儿这个表**还嚣张呢!”不屑地冷哼。
  秦老夫人面沉如水,隔着轿帘扫了一眼那几个丫头的方向,眼神仿若能凝出冰刃来。安抚地拍了拍小孙女的胳膊,老太太微笑道:“好了,涵儿不生气,既然到了咱们家,自然不能让她们像从前那样不分上下尊卑。”
  连语涵乖乖地点头——有祖母在,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回了暂住的园子里,语涵便开始缠磨祖父安国公,撒娇耍赖地要习武,弄得老公爷焦头烂额。
  “我的小乖乖哟,好好的姑娘家,习武算怎么回事呢?”安国公被这活祖宗闹得头疼,止不住地叹气,“习武可累啦,你怎么受得住哟!”见孙女要反驳,他又来了一句:“便是受得住呢,我们也心疼呀!”
  连语涵早知道没这么容易,所以一点儿都不灰心,上辈子修炼的十八般武艺都拿了出来,安国公不同意她就不罢休。
  安国公最疼这个小孙女了,没一会儿便投了降,却犹不死心地挣扎道:“那我就给你寻个师傅,你先学着,若是喊了一声苦,那便立时停下,如何?”
  连语涵点点头又摇头:“祖父,容予叔叔的功夫极好,我要跟他的师傅学。”
  安国公失笑,点了点白玉般的小额头:“你倒是会挑!你容予叔叔的师傅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呢,更何况请到家里来教你?你若是拜师成功了,那就得去师门住上好些年,直到出师为止。那叫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和你父母交代呢?”&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了十二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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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第十一章【改错字】
  安国公好说歹说才打消了语涵要当沈容予师妹的念头,转头便吩咐手下去寻摸好的武师——最好是女的。
  是男是女连语涵倒不是十分在意,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捉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同理,能教她一身好功夫的就是好师傅。
  会想起来要学武并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自打重生后她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学一身功夫,即便只是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她也不在意,能够防身就行了。
  上辈子她就吃亏在了这儿上,虽然最后手刃了凶手,但挨的那一刀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以致于即便后来专宠多年,她却始终没有身孕。这也是为什么连皇后都挂了,她这个皇贵妃却始终不能转正的原因。
  在苏州盘桓了近半个月,寿阳侯夫妇倒是逍遥,周边景致稍好些的地方都玩了个遍。安国公夫妇只在刚来那几天去了沈家做客,之后便也带着小孙女四处游览。
  只是这半个月来临安那边老族长来了好几封信催促,安国公夫妇只得挥别姑苏城,继续向临安进发。而寿阳侯夫妇本是为了游览山水重温旧梦而来,于是便在此处和亲家作别,领着韩林越从陆路向扬州去。
  临别时,沈老太太不顾孱弱的身体,执意要将秦老夫人送到过阊门。两位老姐妹执手相看泪眼,俱是哽咽难言。一旁的众人看着心下恻然,也陪着垂泪。
  唯有连语涵一个没心没肺的,盯着沈熙看了几眼,径直走了过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道:“沈熙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熙被问得手足无措:“怎、怎么会呢?我、我……”
  “那天姚姑娘给我赔礼,我看你很不高兴。”连语涵紧抿着粉唇,神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伤心倔强,“我没有要她给我赔礼,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口角也没有矛盾。”
  粉团儿似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神色惹人怜惜,话语间却透出了与姚灵儿截然不同的爽直可爱,沈熙的心瞬间就偏回了中心,甚至还向连语涵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嗯,我知道,是祖母要她赔礼的,与你无关。”
  这话听得连语涵有些失望,上辈子她这番唱念做打在刘延面前可是无往不利的,没想到沈熙对姚灵儿的感情这么深,到了这会儿依然态度端正。想到这里,连语涵的脸黑了,鼓着小脸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转身走向沈容予。
  沈熙满头雾水,这小姑娘咋变脸变得这么快?
  沈容予早就盯着她瞧了,这会儿见她过来,便蹲□子和她平视,笑眯眯道:“小丫头,有什么话想跟容予叔叔说呀?”
  “……”连语涵默了一瞬,伸出嫩藕般的小手臂,童音稚嫩:“听说习武的人很讲究天赋根骨,你能不能替我瞧一瞧?”
  沈容予噗嗤一声笑,握住了温温软软的小藕臂,似模似样地摸了一会儿,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嘿!竟然还真的……”伸手又去探小姑娘的肩膀,神色郑重起来,“我再瞧瞧。”
  “小姑娘,你根骨清奇,实乃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沈容予神色严肃地告诉她。
  虽然气氛很正常,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正常,但大约是之前他不正经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语涵不太相信这话,总觉得他是在逗自己玩儿。这么想着,语涵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哎,我可不是在跟你玩笑呀,我说的是真的!”沈容予察觉到了她深深的不信任,又是懊恼又是着急。
  连语涵笑得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我相信你呀。”语气很飘。
  “……好吧。”沈容予头疼了,却又无可奈何,看样子这姑娘已经给他打了标签,轻易不能改了。
  再次扬帆起航,本该在温柔安慰老妻的安国公却罕有地生了气,和秦老夫人吵了起来。连语涵赶到时,两人已经闹僵了,背对着对方,谁都不肯开口,气氛十分僵硬。
  “祖父,”语涵拉着安国公的手摇啊摇,“这是怎么了?你们不要吵架,语涵好怕……”微红的眼圈和哽咽的声音恰当地表现出了六岁小女孩该有的怯意。
  安国公慌了神,连忙抱起小丫头蔼声哄了起来:“涵儿不怕啊,不怕,祖父祖母不吵架……”
  秦老夫人原本正与丈夫呕着气,此时也顾不上了,满眼都是心疼,恨不得把小孙女从丈夫手上抢过来:“都怪你!好好的吵什么吵,没得吓着了孩子!”
  安国公眼一瞪,胡子吹得老高:“你还说!要不是你闲的没事跟人家订下涵儿的婚约,我能跟你着急吗?!”
  “婚——约?”连语涵眼睛瞪得圆溜溜,看了祖父一眼,又看了祖母一眼。
  “这……”安国公自知失言,垂了头不再说话。
  秦老夫人却很不满,冲他嚷嚷道:“什么婚约不婚约的!都说了,她就是那么一提,我压根儿就没答应!只是看着沈熙那孩子还好,没给回绝死罢了!”
  安国公还要回嘴,却听连语涵幽幽道:“祖母,沈哥哥不喜欢我的,他可讨厌我了……”
  “怎么可能?!”秦老夫人不相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小心肝儿。
  语涵哼了一声:“我也不喜欢他!”
  此话一出,秦老夫人再没了言语——既然宝贝儿不喜欢,那就算了。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便是秋季,临安也不见丝毫秋意,芳草青翠,湖水澄碧,所谓天高气爽莫过于此。
  连家老族长连钧今年八十整,身子却还硬朗,白发白眉白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哪家道观的知观下山来。连语涵很想摸一摸白胡子,但却不太好意思,毕竟她跟这位大爷爷不是很熟悉。
  此时画舫荡漾在西湖之上,湖光山色两相宜,安国公连钦正与连钧烹茶谈笑,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小孙女直勾勾的目光,忍不住失笑道:“涵儿看什么呢?”
  连语涵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大爷爷的胡子这么长,那您吃饭的时候胡子怎么办呢?”
  “……”安国公愣住了,好半响才看向老大哥连钧,“大哥,我也很好奇。”
  “这……”连钧花白的眉毛皱起,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自个儿也纠结了起来,“似乎是撩起来……我也不是很确定。”想了想,他伸手捻起一块糕点,打算现场实验一番,结果却怎么做都感觉不对劲。
  “唉……”老族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大约这阵子吃饭喝水都要不得劲了。”
  安国公失笑,宠溺地点了点语涵的小鼻子,却没说什么。
  这下老族长的眼光终于放到了语涵身上——这个堂弟最疼爱的小孙女,他一直觉得不过是生得漂亮可爱了些,没想到还有几分伶俐。
  在老大哥面前,安国公有话也不藏着,见他打量自己的小孙女,连钦感叹道:“如今我也算是儿孙满堂,虽不是个个出息,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愿意给他们操心。只是这个——”点了点语涵的额头,“总是叫我不放心,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能不能看见她出阁……”
  语涵心口一痛,瞬间红了眼圈,忙拉着祖父的手低下头——她想到了上一世,祖父也是这样疼爱她,可是这份疼爱却间接导致了祖父的死……&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走起来~啊啊非伪更,刚刚查了字典才发现“恸”是大哭的意思,赶紧上来改一下……下一更在晚上。
12、第十二章
  安国公是被连语湘活生生气死的。
  那时的连语湘早已出嫁多年,不再耍弄闺阁时的小聪明,身为楚王妃的她八面玲珑仪态万方,是楚王刘泽最好的贤内助。
  但是任凭她再长袖善舞,名声再响彻京都,安国公府也不会支持她。不论是从感情上还是政治投资上,她都比不上连语涵。
  得不到家族支持的连语湘转而将矛头对准安国公府,熟知安国公府各人性情的她一击即中,在楚王逼宫前成功将老国公气死,并拿捏住了秦老夫人和连三爷夫妇,打算以此威胁宫内的连语涵。
  但其实语涵是最后才知道这些事的——刘延将消息压了下来,当时宫中混乱一片,她自己又身受重伤,自顾不暇,完全没有注意到安国公府情况不对。及至后来大乱平定,她才得知祖父去世的消息。
  她本是该恨连语湘的,但从小到大她就没有特别重的情绪,爱与恨皆绝缘,撑死不过喜欢和讨厌。在宫变风波后,她特地去天牢看了连语湘,那时刘泽身死,连语湘也不再是从前那个雍容华贵的楚王妃了,只余满头乱发,一身狼狈。
  隔着精铁制的栏杆,连语湘在她面前崩溃大吼,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统统倾泻:“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是你的?!为什么!凭什么!明明我都做到了的……明明我这么优秀!为什么连祖父都偏心你!凭什么?!”一贯注重风仪的楚王妃嚎啕大哭,形如泼妇。
  连语涵却只是轻抚腰腹处依然隐隐作痛的伤口,转身离开。
  连语湘自尽的那天,她站在未央宫最高处,忽然回想起当年自己初入宫时,刚刚成为楚王妃的连语湘入宫看望她。那时的连语湘是春风得意的,看连语涵的眼中甚至带了几分怜悯——
  “三妹妹,你这是何必呢?深宫寂寂,只是荒废好韶华。”
  连语涵高坐于殿上,却只是勾唇一笑:“这里很有意思。”
  当时的连语湘是怎么也无法理解她的想法的,或许直到死,她都没能明白——连语涵所求的,从来就和这俗世众生无关。
  恍惚间,语涵听到老族长同祖父提起了云林禅寺。
  云林禅寺有位无问大师,佛法高深,同老族长颇有些交情。此时既见连钦为小孙女的将来发愁,老族长便提议去寻这位大师给语涵看一看,便是批不了命,能求得一块开光的玉佩保平安也是好的。
  云林禅寺乃千年古刹,坐落于西湖以西灵隐山麓,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两峰挟峙,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
  寺中虽香客来往如织,却不闻喧嚣,三大殿上香火鼎盛,秩序井然。
  老族长和无问大师的交情并不是如他所说的“有几分”那么简单,一行人才入寺便被等候许久的小沙弥领着往寺中清幽处去了。
  无问大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气质颇为超然,看样子老族长对他十分推崇,见面后也不摆架子,和老和尚说话聊天十分随意。
  虽说两人关系不错,但也不好一见面就开门见山要人帮忙,所以连钧还是跟无问大师聊了一会儿禅机才步入正题。
  谁知无问大师一听就笑了:“贫僧便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见连钧着急了要说话,他连连摆手,微笑道:“无妨,且叫我看看这位小檀越。”语罢便转了目光,细细打量起语涵的面相来。
  语涵面无表情地随他打量,只见他愈瞧神色愈是凝重,到最后甚至低颂了一声佛号。
  见无问大师这副模样,连钧与连钦都是沉吟不语,唯有语涵惊奇地问:“难道我是什么煞星转世?”童言稚语,可爱非常。
  无问大师神情恢复了慈和庄严,声音无波无澜,颇能唬人:“血染凤凰归——还望檀越心存善念,莫妄造杀孽。”
  老族长神色震惊难言,而安国公则是怔愣不语——这话太可怕了!难道是说现在漂亮可爱的小丫头将来会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女魔头?
  这这这……
  只有连语涵能听懂这话中的真正含义,她危险地眯了眯眼,歪着头笑道:“大师既号无问,尚不足矣,莫若无闻清净。”
  这话本是带着三分戏谑气氛嘲讽而出,算作童言无忌也不为过,但无问大师却听进了耳朵里,很明显地愣住了,良久没有再开口。
  刚从震惊中走出来的老族长又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心绪翻腾,眼神复杂万分——这小丫头咋越看越不对劲?大师说的什么“凤凰”……丫的不会真是凤凰吧?!
  老国公满心满眼都是震惊与害怕,反应过来后啥也顾不得了,一个劲地追着老和尚问:“吾惟愿孙儿安宁一生,求大师指点!”
  老和尚在心里叹气——我哪里还敢指点啊……旋即摇了摇头,不再多话,对小语涵双手合什行了个佛礼,转身离去。
  安国公觉得天都要塌了。连无问大师都无能为力,难道小孙女将来真要走上女魔头的不归路?
  “这……”老族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受打击的堂弟,“或许大师并不是如我们所想的那个意思……而且命理这种东西,玄而又玄的,便是大师也未必次次都能算准。我们随便听听,今后你多注意一些便是了。”
  “唉……”连钦长长叹气,也只能如此了。伸手抱起小孙女,又是疼宠又是无奈,“你这丫头呀,真真是要愁死个人哟……”
  还未到山脚,无问大师闭关的消息便已传了下来,路上不少为示心诚步行上山的香客,此时都站定了脚步议论纷纷。
  “娘,既然无问大师闭关了,那我们还要上去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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