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蝇帕坏了,我想两个合成一个

  我期待  生命中充满一点故事  为死亡的到来    ——作者题记      《艺术》      即是  精神  消亡  的  形式  表现      《美人盛产于法兰西大地》      在令人恐惧吉它缺席的  混乱弹奏中  我并未感到过于高亢    在长颈鹿因厌弃而  逃离之处  我并未感到过于孤独    在多如细胞的招待  用浪笑提供服务的酒吧  我并未感到过于沉醉    在自杀者投身激流的  山涧  我的微笑比蒙娜·丽莎还要迷人    高亢、孤独、沉醉、痛苦得龇牙咧嘴  因为我爱你      《刽子手准备就绪》      他是一个好人  18或19的样子  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  每次  当某个娘们儿经过这列火车的过道时  他似乎都要站起来  我无法看到  她  以及这娘们儿给予他的微笑    但我从不对他  笑    他一直在火车车窗的玻璃里  欣赏自己  然后起立,脱掉他的  大衣,然后再度起立  把它挂在身后的  上方    他擦亮他的皮带扣子,充满  朝气与活力  他的脖子是红的  他的脸膛是红的,他的眼睛  是漂亮的蓝色    但我就是不喜欢  他    我每回去洗手间  他都占领着其中的一间  或站在镜前  梳他的头发  刮脸    他总是在过道上  走来走去  或者喝水  我看见他的喉结  在动    他始终站在我的  视线上    但我们没有交谈  我想起所有的火车  所有的公共汽车  所有的战车    他在帕萨德那下车  比任何一个娘们儿还要空虚的样子  他在帕萨德那下车  骄傲而又麻木    旅途剩下的部分——  有8或10英里——  是完美的      《蓝月亮,噢,风吹月……亮,我是多么崇拜你!》      我惦着你,亲爱的,我爱你  我操L惟一的理由是因为你操了  Z,然后我操R,你操N  由于你操了N,我不得不操  Y,可我总是不停地想你,我感觉你  像个胎儿似的在我腹中,我称之为爱情,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称之为爱情,于是  你操了C,接着,在我行动之前  你又操了W,所以我不得不操D,可是  我要你知道我爱你,我不停地  想你,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    唯喏唯喏喏  唯喏唯喏喏      《街边广告牌上政党候选人的嘴脸》      他就在这儿:  极少喝醉  极少同女人斗嘴  极少高速驾车  从未想过自杀    牙痛不超过三颗  从不耽误进食  从未进过监狱  从未身陷爱情    7双鞋子  大学里有个儿子    一辆刚满周岁的车子    保险单    绿草坪    规规矩矩的垃圾桶    他准当选      《怪事一桩》      我在黑暗中  坐在椅子上  这时传来痛苦而又  令人恐惧的尖叫声  来自窗外的  灌木丛中  从声音判断  显然不是一只公猫  和一只母猫  而是一只公猫和另一只公猫  听起来一只要大许多  那是欲置对方于死地的  袭击  然后嘎然而止    接着再度开始  这回更加凶猛  声音如此可怕  令我一动也不  敢动    又忽然停止    我从椅中站起  朝床走去  上床睡觉    我做了个梦,在梦中  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朝我走来  它显得非常  悲哀,对我倾诉  它说:  “瞧那只猫对我都干了什么”  它憩息在我腰腿之间  我看见了那片灌木丛  和裸露在外的伤口,后来  它便跳开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早晨8点45分起床  穿好衣服走到屋外  望向四周    那儿  什么也没有    我走回屋内  把两只鸡蛋  打进锅内  开大煤气  火焰升起      《40000只苍蝇》      被一阵风所驱散  我们又回到了一起    吱吱作响的墙和天花板,裂缝在生长  那永恒的蛛网    让人怀疑此处是否曾有过一个  主妇    此刻  40000只苍蝇正跑过我灵魂的  臂膀  歌唱    “我遇到一个百万富翁的花花公子  在一个只有5分或10分钱的  储藏罐里”    我灵魂的臂膀?  苍蝇?  歌唱?    这是怎样的一堆  狗屎?    做诗人是容易的  做个男人  如此之难      《夏天的女人》      夏天的女人将像玫瑰和谎言  一样枯萎    夏天的女人爱得不会  长久,如果价钱给得  不够    夏天的女人  可以爱任何人  她们甚至可以爱你  像夏天的延伸那样  漫长    可冬天也将降临到她们  身上    白雪  寒霜  丑陋的脸庞  甚至死亡  也会消失——  退场——  在带走她们  之前      《热夏》      带着三个娘们儿来到  七月,或许更多的  她们想吸干我的  血    我可有足够的  干净毛巾?    我告诉她们说我情绪  极坏  (我不希望这些  当妈的  挺着她们鼓胀的奶头  前来)    您瞧  我热衷于  带着醉意写信  醉语连篇地给人打电话  梦想爱情  也许并不期待  拥有    我将出门去买更多的  毛巾  床单  咖啡和矿泉水  浴巾  拖把  棍棒  剑  和刀  炸弹  百日草花以及  狄塞德的  书      《野餐》      那次野餐的记忆提醒我  我与简曾同居七年  她是一个酒鬼  我爱她    我的父母讨厌她  我讨厌我的父母  这是十分微妙的  格局    有一天我们一起  去山上  野餐  我们玩纸牌、喝啤酒  吃着番茄色拉和小红肠    最后他们跟她说话就好像她已是  自家人了    每个人都在笑  我没笑    后来在我住处  喝着威士忌  我对她说:  “我不喜欢他们  可他们对你好  这挺好”    “你这傻瓜!”她说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他们一直盯着我的啤酒肚  他们以为  我怀孕了”    “噢!”我说“敬我们漂亮的崽子  一杯”    “敬我们漂亮的崽子”  她说    我们一饮而尽      《刽子手笑了》      过去的女友仍在给我打电话  一些是去年交的  一些是前年交的  一些是前年之前交的  这使她们在不干活的时候  有事可干了这挺好  不恨也不忘了  与之分手的主儿  这也  挺好    而且我喜欢听她们告诉我说  她们和某个男的处得不错  过得也不赖    逃离我的魔掌之后  她们得到了许多应得的快乐  我使她们此后的日子  显得更好    如今我总算给了她们  一个比较  新的见识  新的男人  更多的和平  更好的前景  在没我之后    每回我总是先把电话挂了  以示证明      《美人鱼》      为了某件事我不得来到浴室  敲门  而你正呆在浴缸里  已经洗了脸和头发  我看见你身体的上部  除了乳房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五岁或八岁的小丫头  水中的你文静怡然  琳达·李  你不只是那一刻的  芬芳  而在我的每时每刻  直到后来  你在象牙的光辉里自由自在地沐浴  可我什么也没有  对你说出    我在浴室中得到了我所想要的  一切  继而离去      《鸡蛋》      他十七了  “妈妈”他说,“如何打碎一只  鸡蛋?”    “是的”她转而对我说,“你犯不着  坐在那儿死盯着看”    “噢!妈妈”他说,“你打碎了一个家  我不能接受一个破碎的家”    “是的”她转而对我说,“你是个十足的恶棍  你在屠宰场、工厂、监狱  里混,你是个该死的流氓  所有人都不至于像你那样  这也绝不意味着人人都错了而你  是对的”    “妈妈”他说,“下班回家时  可否给我带回些焦炭?”    “瞧,罗利”她说,“你就不能用自行车  带些焦炭回来?下班后我已经  很累了”    “可是,妈妈,那儿有座山”    “什么,罗利?”    “那儿有座山  我得在那儿做点  小生意”    “是的”她转而又对我说,“你也承认你是个  该死的流氓,你在铁路道班  干活,每次你喝醉时我总听到你在喊  我在铁路上混饭”    “对”我说,“我喊了”    我的意思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每个人都不得不在某处干活    “妈妈”这孩子说,“你可否带给我一些  焦炭”    我真的喜欢上这孩子了,我觉得他非常  温顺,他既然已经学会了如何打碎一只  鸡蛋,他就可以干一些  了不起的事了,而那时  我正和他的母亲睡觉  并尽量地不介入这场  交谈      《一点儿原子弹》      噢!给我一点儿原子弹吧  用不着太多  就一点儿  足以杀死街上的马  可街上无马    是的,足以击落花盆里的花  可不见  花盆里  有花    足以  吓住我的爱人  可我没有  爱人    是的  给我一枚原子弹  在浴缸里,用来搓背  像一名可爱的小脏孩    (我有一个浴缸)    就一点儿原子弹,普通的  带着扁鼻子  粉红的耳朵  散发着六月里衣服里面的  气味    你认为我疯了?  我认为你也  疯了  所以你应该这样想:  就送我一枚原子弹吧在其他人也  这么要求之前      《40支香烟》      今天我抽了两包烟  舌部的感觉就像一只  毛虫正试图从雨水中  爬出  在一家博物馆里有人  正在研究一些画  与此同时细小的汗珠  正沿着它们的道路淌过我  肥胖的肋部  今天不大舒服,我通过电话  告诉那个男的  胃疼  屁股也疼还有  灵魂?  金花鼠在地下  望着土墙上的画  机枪架在  窗口  40只香烟  什么东西在绕圈  嚼着草  四条腿,没有  手?  它不是  某决策机构  可能是一只  猴子,而你怎么可能喜欢在一只  猴子的脑袋里呆上  一阵儿?你的身体在猴子  的体内?只持续了  十分钟  他们非要让你  出去  你如此这般  受了惊吓  可是此刻谁能  使你逃离  从你是谁的  凄凉发紫的  想法里?我正是那人  受了惊吓的那人      《苹果》      这不仅仅是一只苹果  这是一次经历  红绿黄  带着深处的白果核  带着冷水般的潮湿  我咬进去  呀,一个白色的入口……    又一口  咀嚼着  同时想到一个老女巫  用苹果皮闷死——  一个小孩的故事    我狠咬一口  狼吞虎咽    有一种瀑布般的感觉  无穷无尽    有一种热情与希望的  混合体    可现在  苹果吃到中途  一些郁闷的感觉再度降临    这是尾声  我正进攻果心  提防着果核与果梗    在威尼斯有一支送葬的队伍正在行进  一个老黑人结束了他痛苦的一生    我赶忙扔掉苹果  一个白衣少女正走过我的窗口  一个比她矮一半的男孩跟在其身后  穿着蓝色的裤子和条纹  衬衫    我止住一个小嗝儿  盯着一只脏  烟灰缸      《我恋爱了》      她还年轻,她说  “看着我  我有漂亮的脚踝  看着我的手腕,我有漂亮的  手腕”  噢!上帝  我想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一切  此刻她又来了  她每次打电话来都要把你逼疯  “你告诉我已经结束了  你告诉我都已过去了  听着!我活了这么久才成为一个  好女人  你为什么需要一个坏女人  你需要受虐,对吗?  你认为生活就是堕落如果碰巧某人堕落地  对待了你  对吗?  告诉我,是这样的吗?你想被人当作  一泡狗屎?  我儿子,我儿子要去找你  我告诉我儿子  我抛弃了所有情人  站在一家酒吧尖叫  我恋爱了  可现在你骗了我……”    “对不起”我说,“真对不起”    “拉着我”她说,“拉着我好吗?”    “以前我从未卷入过这类事情”我说  “这类三角恋……”    她起身点了支烟,始终  颤抖着,来回踱步,几近疯狂,她  身材娇小,手臂纤细,非常细,当  她尖叫着开始捶我,我抓住了她的  手腕,接着,在她眼中我看到了:由来已久的  刻骨仇恨,我是错的,无礼的  有病,我听到的所有事都被浪费了  没有任何生物像我一样下流  而我所有的诗都不过是  罪过      《死动物的灵魂》      在屠宰场后面的  拐角有个酒吧  我正坐在那儿  透过窗子看  太阳落山  眺望窗外,茂盛  干燥的杂草丛生    从小到大我从不和男的一块  洗澡  因此下班后  我总是发出汗和血的  味道  汗味一会儿便减轻了  但血的气味开始爆发  越来越重    我抽着烟喝着啤酒  直到感觉差不多可以  上公共汽车了  带着附体在身的  所有那些死动物的  灵魂  脑袋轻晃  浮现出女人并从我身旁  走开    下车后  我还有一条街要走  还有一层楼梯要上才能到达我的  住所  在那里我打开了我的收音机  点上一支烟  没人注意我  从来就没有    《78年12月24日》    我在厨房  品着啤酒  思想  修指甲  刮脸  一边听着  古典广播  电台的节目  他们播放暑期  音乐  我宁愿听圣诞  音乐,即使是在七月  与此同时我正受到恐吓  被一个女人  以死亡要胁  那是  当我需要它的时候——  那是  当我需要  宾·克罗斯伯  小精灵和  一群飞快的  驯鹿的时候    现在我呆在那儿  谛听  溶雪  在这个季节——它是这样  一个甜乳头——  我宁愿打一场  乒乓球,同  希特勒  升天的阴魂    酒鬼们快活地开着他们的  车,互相亲热  救护车的歌声在外面  此起彼伏      《一个理想》      “魏克斯曼家人”她说  “他饿坏了  所有的建筑商都想  买他  他曾在巴黎、伦敦甚至非洲  工作过  他有他自己  的设计  理念……”    “这有什么?”我说  “一个挨饿的建筑师  嗯?”    “是的,是的,他饿坏了,还有他的  妻子和孩子  可他坚信  他的理想”    “一个挨饿的建筑师  嗯?”    “是的,他最后走了过去  我看见他和他妻子,上个  星期三晚上,魏克斯曼家人……  你愿意去拜访  他们吗?”    “告诉他”我说,“我要伸出三根手指放到  他的屁股上  敲几下”    “你总是这么下流”她说  碰翻了带刻度的高脚  玻璃杯和  水    “呜呼!”  我说,“向死亡  致敬!”       《背靠酒桶》      有四五个家伙在  跑道酒吧    有一面镜子在酒吧  后面    镜中的影子  不善    跑道酒吧的  这四五个家伙    有很多酒瓶在  跑道酒吧    我们要了不同的酒    有一面镜子在酒吧  后面    镜中的影子  不善    “不必动脑筋去对付  这些马,只需用钱  和力气”    我们镜中的影子  不善    云在外面  太阳在外面  马群在外面做着准备    我们站在跑道  酒吧    “我已经玩了40年  赛马,还是不能征服  它们”    “你再玩40年  赛马,也还是征服不了  它们”    酒吧招待不喜欢  我们  五分钟警告的  铃响    我们喝完酒  转身便去  赌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  镜中的影子看起来好多了  因为你看不见我们的  脸    四五个家伙从跑道酒吧  出来    狗屁!没人  能赢,去问  恺
r>      《又是一番争论》      她的一个叔叔注意到她的  紧身内裤,借助  火光,那时大伙正吃着  高档食品和  抹了蜂蜜的小松饼  她坐在我对面  中国人引为“上座”的位置  酒一直在上,她  谈论马蒂斯、伊朗人  钱、剑桥的餐后洗手碟、庞德  在萨勒诺、柏拉图在  马达加斯加、叔本华的  死,她和我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热情而又奔放    酩酊大醉的下午  我知道她照料我已经太久了  可当我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  她却变成  语无伦次  毫无教养的样子  令人生厌  神经质,异教徒般燃烧的  疯狂    然后她说这无关紧要  我琢磨着她所说的  “你说这无关紧要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这样谈论一切呢,至少  它跟我们全都有关?你的眼在哪儿,你的脚还有  你的头?如果这些穿浅蓝制服的行军队伍是  对的,我们全都将被  杀死”      《关于马歇尔·福克的争吵》      “福克是一名伟大的战士”他说,“马歇尔·福克”  “听着”我说,“如果你不把这儿打扫干净  我就用湿毛巾抽  你的脸”    “我要写信给州长”他说  “州长是我叔叔”我说    “马歇尔·福克是我  爷爷”他说    “我警告你”我说,“我可是一名  绅士”    “可我是福克呀”他说  就这么着了。我用湿毛巾抽他    他抓起电话  “接州长府”他说    我用一只湿橡皮手套抽  他的嘴并扯断了电话线    外面的蟋蟀疯了似地  叫:“福克,福克,福克,福克!”  他们唧唧地叫    我拿出我的冲锋枪,想干掉  这群魔鬼  可它们是如此之多  我只好放弃    我脱掉湿橡皮手套  “我投降”我说,“它们太多了:  我无力改变这世界”    房间里所有他妈的淑女  鼓掌欢呼    他站起来,故作勇敢地鞠躬  外面的蟋蟀唧唧地叫着    我戴上我的帽子  傲然阔步而出。我仍然坚持  法国人都是软蛋  不足  为惧      《伤害者》      “你伤害了我”他说,“你告诉平克·伊格  不要出版我的东西”  “噢!混蛋,曼尼”我说,“忍着点吧”    这些诗人都非常敏感  他们的敏感比其才华更多  我真不知道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就在今晚电话响了  是巴格泰利。巴格泰利说  “克拉斯坦打来电话。克拉斯坦火了  因为我们没有寄给他这本  选集,克拉斯坦责怪我  没有给他寄这本选集  而且克拉斯坦  说我骗了  他,他很  生气”巴格泰利  这样说    你知道,我确实想获得  一种文学的才能  我靠在椅背上,卷烟  盯着墙壁  我被加以信任,因诗歌的  兴衰发展  至少我被加以的信任,是因它  衰亡的部分    事实是没有我的帮助这些孩子都正在  完蛋。太阳隐入云端  对这些事我无能为力  我抽普林斯·阿尔伯特烟,喝施莱慈酒  无论何时都有可能恢复联系,相信我的  无辜,我会罩着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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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的人      16英寸半的  脖子  68岁的年纪  举重  身体仿佛一个年轻的  男孩(也差不多)    坚持  理发  用半加仑水壶  喝港口葡萄酒      坚持  锁门  用木板堵住窗口    你不得不  使劲敲门  方能进入    他有黄铜做的手关节套  刀子  棍棒  枪    他有跤手  一般的胸膛  从来不会弄丢他的  眼镜    绝不发誓  绝不自寻  烦恼    绝不再婚  在他惟一的  老婆死后  恨  猫  蟑螂  老鼠  人    玩  纵横填字字谜  紧随  新闻的屁股    那16英寸半的  脖子    68岁了他是个  重要人物    所有那些木板  那横过窗口的    洗他自己的内衣裤  和短袜    一个晚上  我的朋友瑞德带我去  见他    我们一起  聊了一阵儿    之后我们离开    瑞德问,“你  有何感觉?”    我回答,“比我们中的其他人  更怕死”    其实  我一点都不了解他们        会见      办地下  报纸和发行量很小的  杂志的年轻人  越来越经常地  来拜见我-  他们长发披肩  身材单薄  带着录音机  和许多啤酒  来了  他们中  大部分  待上几小时  喝得大醉    如果我的一个女朋友在旁边的话  我就让她  和他们说话  去吧,我说, 告诉他们  关于我的真实    然后他们就谈起他们认为的  事实    他们把我描述成  白痴  真正的白痴    接着我被提问:    为什么你十年  不写作了?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  参军呢?    因为疯了    你会说德语吗?    不会    谁是你喜爱的现代  作家?    不知道    我很少能够了解  这种见面。虽然一次  一个年轻人后来写到  我的女友  吻过他  当时我在浴室里    你结识异性容易,我后来写到  顺便说说   忘记我告诉你的  叫道斯·帕索司或者叫  梅勒的狗屎?今晚很热  一半邻居  醉了,另一半  死了  关于写诗  如果我有什么忠告,就是  没有。我会送你  一些炸鸡    一大批        走过各地街道      当然,试图修改一首旧诗是愚蠢的行为  在喝着热啤酒的时候  在星期天的午后;最好是  抽根烟,活神仙  人是冷漠的,虽然这是一个  表现贫穷的用语  格什温在收音机里  言辞铿锵,祈祷滚蛋  我已经读了  有关防范自杀的报纸  我也小心地注意到  一些绿色的树  像一位自然主义诗人关注他最后的杯子  并且  砰砰然地  他们从那里走出去了  新来的孩子,他们中的一些正准备  坐在这里,当我正这么做的时候  热啤酒,死格温什  身体的四周正在发胖  不相信那饥饿年代  亚特兰大结冰了像上帝的头  拿着一个苹果在窗口  但是我们最后全都被戏弄了  被一掌拍死了  像情人的誓约,为了一些利益  讨价还价  收音机关上了  电话响了,一个女人说   “今晚我有空;”嗯,她没有要紧的事  而我也没有  少年时代我曾经想骑  一匹马走过各地街道  但是他们很快弄死了这匹马在那段时间  “年轻人得到了香烟?”她问。“是的,”我说   “我得到了香烟。”“马奇牌的?”她问   充足的火柴烧毁了罗马。”“威士忌酒?”   “充足的威士忌酒流成了一条痛苦的密西西比河”   “你喝酒吗?”“还不。”  她要走人,完美的,一片无花果叶子  和一个小俱乐部,我  看着这首我正尝试修改的诗:  我说  偏僻的胡同将会到达  无赖们  正午到达盐湖城  田间干活的农夫……  胡说。我把稿子撕了一次,两次  三次,然后检查火柴和  冰冻的立方体,热的和冷的  一些男人的夸夸其谈胜于  他们的创造  而另一些男人  它是一个女人  几乎任何女人  那是他们的罗丁,在公园长椅中  鸟落在路上等候老鼠和车轮  我知道我遗弃了你  冰冻的立方体像白痴的黄金一样堆积  在投球手的手中  现在他们正在玩  阿里克斯·斯克瑞宾  这个稍稍好些  又不够好  对我来说        醉酒的海量法官      醉酒的海量法官   和其他法官一样  迟到了,他  年轻  营养充足  受过良好教育  娇生惯养  家庭出身  良好    我们喝着酒,熄灭香烟,等候他的  仁慈.    最先是那些不得保释的人   “有罪”他们说,他们全都说,   “有罪”   “7天”“14天”“14天,然后你将被  释放到荣誉农场”“4天”“7天”   “14天”     “法官 , 这些家伙在那儿  暴揍一个人。”     “下一个。”     “法官,他们真的暴打了我一顿。”     “请下一个。”     “7天”“14天,然后你将被释放到  荣誉农场”    喝醉了酒的海量法官  年轻  大食量。他  一顿饭吃得太多。他很  肥    接着是被保释的酒鬼  他们把我们排成一队然后  很快处理  我们。“2天或者40美元”“2天或者40  美元” “2天或者40美元” “2天或者40  40美元”    我们有 35 或者  40人  法院在圣·佛尔那多路  废物场中间    当我们去见执行官的时候,他  告诉我们,   “你们可以申请保释”     “什么?”       “你们可以申请保释”    “保释金是50美元。法院保留  10美元”    我们走出去,走进我们的  旧汽车.  我们大多数人的汽车看上去比  那些  废物场上的汽车更破。我们中一些人  没有  汽车。我们大部分是  墨西哥人和贫穷的白人。  火车调车场横越  街道。太阳可爱地  升起来啦    法官有着非常  光滑  细腻  的皮肤。法官有个  肥肥的  下巴    我们走出去,开车离开  法院以及他妈的    正义        天堂的魔爪      不雅的欲吐感觉  发酵粉一样的微笑  锯屑般飘扬——  我爱我的胃  经营酒店的男人  打电话给我   “斯科利兹先生”  跑道上的收银员  尖叫着   “我认出了诗人!”  当我拿出我的票时  床上和床下的  淑女们  说她们爱我  当我用湿漉漉的白脚  走路时    醉眼朦胧的信天翁  波佩肮脏的男短裤  巴黎的臭虫  我已经清除了路障  已经征服了  汽车  残留物  泪滴  但是我知道  最后的厄运  像男学生观察到的  那被过往的车辆  碾烂的猫    头盖骨在我头顶  有1英寸半的  缝隙  我的大部分牙齿  长在前面。我感到  晕眩,在自选市场值班  喝威士忌的时候  吐了血  变得悲哀  乃至  伤心欲绝  当我觉得  我认识的所有好女人  都已经  变得模糊  消失  超越这些琐事:  到帕萨德那旅行  孩子们的野餐,  把牙膏盖丢进  臭水沟    无事可做  除了喝酒  玩马  在诗歌上下注    当少女  变成女人  机枪  指着我  蜷缩  在比眼皮还薄的  墙后    毫无防备  除了犯遍所有的  错误    同时  我洗淋浴  接电话  煮鸡蛋  学习运动和消耗  愉快地跌倒  在下一个时刻  去太阳下步行      1磅59分      我喜欢在平常的地方转悠  隔着一段距离  欣赏人  我不想靠他们太近  因为那是摩擦的  开始  但是在自选市场  在洗衣店  在咖啡馆  街上的行人  公共汽车站  吃饭的地方  药店  我能看到他们的身体  他们的脸  和他们的衣服——  观察他们走路或站立  的样子  或者他们正在做什么.  我像一台X光机  我喜欢他们那样:  在视野里  我想象最好的事物  有关他们的  我想象他们的勇敢和疯狂  我想象他们是美丽的    我喜欢在平常的地方转悠  我为我们所有人感到可怜又为我们所有人感到  高兴  把活人都赶到一起  用那种笨拙的方式    没有什么东西比  我们的笑话  我们的严肃  和我们的迟钝更好的了  买长筒袜、胡萝卜、口香糖  和杂志  买节育  糖果  喷发剂  和卫生纸.    我们应该点燃一堆很棒的篝火  我们应该用我们的忍耐  祝贺我们自己    我们站成一长排  我们到处走路  我们等候.    我喜欢在平常的地方转悠  人们对我表白他们自己  我也对他们表白我    一个女人在下午3点35分  正在用天平称紫葡萄  非常认真地看着  天平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有白花图案  的绿色洋装   她把葡萄  小心地放入一个  白纸袋里    太幸运了    将军和医生可能会杀死我们  但我们  还是嬴了        拥抱黑暗      骚动是上帝  疯狂是上帝    永久存在的和平是  永久存在的死亡    巨大的痛苦能够夺去生命  或者说  巨大的痛苦能够维持生命  但是和平总是令人恐慌  和平是最糟糕的事  散步  说话  微笑  不过尔尔    不要忘记人行道  妓女  背叛  苹果里的虫子  酒吧、监牢  爱人的自杀    在美国  我们已经暗杀了一位总统和他的兄弟  另一位总统已经辞了    信仰政治的人  像相信上帝的人  他们甚至榨取吹过麦杆的  风    没有上帝  没有政治  没有和平  没有爱  没有控制  没有计划    从上帝那儿走开   保持不安的    骚动        哭泣      在厨房里汗流夹背  试图在这里碰上一个  56岁的人  恐怖地弹起双臂  太长的脚趾甲  在腿边生长    跟在工厂不同的是  我们全都感觉到  辛苦    几天前的晚上我去看那个  很棒的女高音  她依然美丽  依然性感  依然沉浸在个人的悲伤中  但是她失去了高音  因为喝酒  她戕害了艺术    在厨房里汗流夹背  我不想戕害艺术    我应该去看医生,把那些东西  从我的腿上割掉  但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我怕我会尖叫而吓坏一个在候诊室里  孩子    我想和这个很棒的女高音做爱  我想把自己埋在她的头发中哭泣    在沿路往下走的那家洛卡店  吃沾满粉末的西班牙豆    很棒的女高音从来不读我的诗  但我们俩都知道怎样戕害艺术  喝酒并且哀伤    在厨房里汗流浃背  没有客套话  我曾经知道的最好的诗人死了  其他人写信给我说的    我告诉他们  和这个很棒的女高音做爱的事   但是他们回信谈了  别的事  无用的事  无趣的事  愚蠢的事    我看见一只苍蝇落在我的收音机上    他知道它是什么  但是他不和我说话    这个女高音死了        散步      每天晚上  是的,几乎每天晚上  在傍晚的早些时候  我都看见这个老人  和他黑白相间的小狗.  天在街道上黑下来  不管怎样他看到我  总是一副  受惊吓的神情  但还算大胆——  大胆是因为他脆弱的小狗  跟着他  他穿件旧衣服  一顶打皱的帽子  棉手套  大方头鞋子.  我们从不打招呼  他和我年龄相仿但是我显得年轻一些  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这个男人和他的  狗  我从未看到过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单独呆着  要说明的是我知道他们  必须那样  他和他的狗给我一种  和平的感觉  他们属于那种人  像街道告示牌  草地  黄颜色的窗户  人行道  汽笛和电话  电线  车道  停泊的汽车  有月亮时候的  月亮    
  《镇上最美丽的女人》      凯丝是五姊妹中最年轻、也是最美丽的一个。凯丝是镇上最美丽的女孩。二分之一印第安血统,丰满而有异国情调的胴体,如蛇般的火热胴体,还有灵活的眼睛。凯丝是流畅灵活的火焰。她就像是肉体困不住的精灵。她的黑色长发如丝缎,宛转飘逸如同她的身躯。她的精神不是非常高昂,就是非常低微。凯丝是不走中间路线的。有人说她疯了。无趣的人才会这麽说。无趣的人永远无法了解凯丝。对男人而言,她似乎只是个性爱机器,他们才不在乎她疯了没有,除了在少数情况,当他们准备抓住凯丝时,凯丝就会溜走,逃脱男人掌握。     她的姐姐们责备她误用美色,不用头脑,但凯丝有头脑,也有心灵;她会画图、会跳舞、会唱歌、会用粘土做东西。当人们在心灵或肉体上受到伤害,凯丝就会为他们感受到深沉的悲伤。她的心智就是不一样;她的心智就是不实际。她的姐姐都嫉妒她,因为她迷走了她们的男人,她们都很愤怒,因为她们觉得她没有好好利用男人。她习惯对丑男人示好;所谓的英俊男人让她感受恶心----「没胆,」她说:「没劲。他们依赖他们完美的小耳垂,完美的鼻孔……肤浅而没内容……」她的脾气近乎疯狂;有些人认为她是疯子。     她的父亲死於酗酒,母亲抛弃她们离去。姊妹们查找亲戚,亲戚把她们安置在修道院。修道院是个不快乐的地方,对凯丝尤其如此。女孩们都嫉妒凯丝,凯丝与她们为敌。她的左手臂有许多剃刀割痕,那是两次打斗留下的。左脸颊也有一道永久的疤痕,但这道疤痕没有减少她的美丽,反而更为加强。     她刚从修道院出来後,没几天我就在酒吧遇见她。由於她是姊妹中最年轻的,所以最後才被放出来。她走进酒吧就坐到我身旁。我大概算是镇上最丑陋的男人,也许她才选择了我。   「喝酒吗?」我问。     「好啊!有何不可?」     我不觉得那天晚上我们对话有何特殊之处,特殊的是凯丝所表达的情感。她选择了我,如此而已。没有压力。她喜欢我为她点的酒,喝了很多。她看起来似乎尚未成年,但酒吧还是给她酒。也许她有伪造的证件,我也不知道。不管如何,每次她从厕所回来,坐回到我身边,我就感到一股自豪。她不仅是镇上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一个。我搂住她的腰,吻了她一次。     「你觉得我漂亮吗?」她问。   「当然啦!但是还有别的……超过了你的外表……」   「大家都指责我太漂亮。你真的认为我很漂亮?」   「漂亮还不足以形容,差远了。」     凯丝伸手到她皮包。我以为她要拿手帕。她拿出一根很长的帽针。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她就用长针从侧面刺穿了她的鼻子,就在鼻孔上方。我感到一阵恶心与恐惧。     她看着我,笑了起来:「你还觉得我漂亮吗?现在你觉得我怎麽样,老兄?」     我拉出那根帽针,用我的手帕止住流血。有一些人,包括酒保,都看到了这一幕。酒保走了过来。     「听着,」他对凯丝说:「你再搞这一套就给我滚出去。我们不需要你这样作秀。」   「喂,操你的,老兄!」她说。   「你最好看着她。」酒保对我说。   「她不会有事的。」我说。   「这是我的鼻子,」凯丝说:「我要怎麽样对待我的鼻子都可以。」   「不,」我说:「这会让我难过。」   「你是说我插针到鼻子会让你难过?」   「是的,我是说真的。」   「好吧!我不会再这麽做了,高兴点。」     她吻了我,其实是边吻边笑,用手帕压着鼻子。酒吧关门後,我们来到我的住处。我有一些啤酒,我们坐着聊天。这时候我感受她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她毫无自觉地献身,同时又会退回到荒野与混乱。动物精灵。一个美丽而有灵性的动物精灵。也许有些男人,或某些东西,将彻底毁掉她。我希望那不会是我。     我们上了床,我关掉灯後,凯丝问我:「你什麽时候要?现在,还是早上?」   「早上吧!」我说,转身背对她。   早晨我起床,煮了两杯咖啡,为她带一杯到床边。   她笑了:「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在晚上拒绝我的男人。」   「没关系,」我说:「我们可以不用做。」   「不,等一下,现在我要。让我梳洗一下。」     凯丝走进浴室。她很快就出来了,看起来很美丽,黑色长发闪闪生辉,眼睛与嘴唇也闪动着,她闪动着……她平静地演示自己身体,像演示一件好东西。她钻进床单。     「来吧!爱人。」     我爬进去。   她的亲吻肆无忌惮。我的手抚摸她全身,穿过她的头发。我上了,温暖而紧密。我开始慢慢抽动,想要持久一点。她的双眼直直凝视我。     「你叫什麽名字?」我问。   「这有什麽差别?」她问。     我笑了,继续下去。事後她穿上衣服,我开车载她回酒吧,但对她难以忘怀。我没有工作,一直睡到下午两点。然後起来看报纸。我躺在浴缸时,她带了一片大树叶走进来。     「我知道你会在浴缸中,」她说:「所以我带了遮身的东西给你,光屁股小子。」   她把大叶子丢到我身上。   「你怎麽知道我会在浴缸?」   「我就是知道。」     凯丝几乎每天都在我泡澡时来到。时间都不一样,但她很少会弄错,而且都会带大叶子来。然後我们就会做爱。   有一两晚她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把她从监狱中保释出来,因为酒醉闹事。     「那些混蛋,」她说:「只是买了几杯酒,就觉得可以钻进人家裤子里。」   「只要你接受他们的酒,你就会自找麻烦。」   「我以为他们会对我感兴趣,而不是我的身体。」   「我对你、还有你的身体都感兴趣。但我怀疑其他男人是否能超过你的身体。」       我离城六个月,四处晃荡,然後回来。我一直没有忘记凯丝,但我们吵了几次架,我觉得应该继续前进,当我回来时,我想她大概已经走了,但我才到了酒吧半个小时,她就走进来,坐在我身边。     「嗯,混蛋,你回来了。」     我为她点了一杯酒。然後我看着她。她穿了高领的衣服。我从来没看过她穿这种衣服。就在她的眼睛下面,有两根针刺穿进去。只有针尾端的玻璃球露在外面,但针刺进了她的脸。     「天杀的,你还是想要摧毁你的美丽吗?」   「不,这是流行,你这个笨蛋。」   「你疯了。」   「我想念你。」她说。   「你有其他男人吗?」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但我在接客。一次十块钱。不过你可以免费。」   「把那些针拔出来。」   「不,这是流行。」   「这让我很不快乐。」   「你确定吗?」   「妈的,当然确定。」     凯丝慢慢把针拔出来,放进她的皮包中。     「你为什麽要破坏你的美丽?」我问:「你为什麽不接受它?」   「因为大家觉得我只有美丽。美丽什麽都不是,美丽不持久。你不知道你的丑陋有多麽幸运,因为如果有人喜欢你,你就知道是为了其他原因。」   「好吧!」我说:「我很幸运。」   「我不是说你丑。别人会觉得你丑。你有一张很奇妙的脸。」   「谢谢。」     我们又喝了一杯。     「你在做什麽事?」她问。   「没什麽。我什麽都不想做。没兴趣。」   「我也是。如果你是女人,就可以接客。」   「我想我不会与陌生人那麽亲密,很操劳。」   「你说得对,很操劳。一切都很操劳。」     我们一起离开。大家在街上还是会盯着凯丝看。她仍然是个美丽的女人,也许比以前还要美丽。     我们来到我住处,我打开一瓶酒,我们聊天。凯丝与我谈起话来总是很轻松。她说一些话,我倾听,然後我说一些话。我们的谈话毫不费力。我们似乎一起发掘秘密。当我们发现了一个好秘密时,凯丝会笑了又笑----以她独有的方案笑。那就像是来自火焰的愉悦。我们谈话时开始亲吻,靠得更近。我们都欲念高涨,决定要上床。这时候凯丝脱下她的高领衣服,於是我看到了----她的喉咙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又大又厚。     「天杀的女人,」我在床上说:「天杀的,你做了什麽事?」   「有一晚我用了破酒瓶。你不喜欢我了吗?我还美丽吗?」   我把她拉到床上,亲吻她。她推开我,笑着说:「有些男人付我十块钱,然後我脱掉衣服,他们就不要了。我留着十块钱,真好笑。」   「是的,」我说:「我快要笑死了……凯丝,你这头母狗,我爱你……不要再毁坏你自己了;你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我们又亲吻。凯丝无声地哭泣。我可以感受到眼泪。那头长黑发披在我身後,就像死亡的旗帜。我们结合,进行缓慢、肃穆而美妙的性爱。     凯丝早上起来做早餐。她似乎相当平静快乐。她在唱歌。我躺在床上享受她的快乐。然後她过来摇晃我,「起床,混蛋!洒些冷水到你脸上与你的家伙上,过来享受早餐!」     那一天我开车载她到海滩。那不是周末,夏天也还没有到,所以海滩很迷人地冷清。海滩流浪汉睡在沙滩上方的草地。还有人坐在石阶上,瞪着空酒瓶发呆。海鸥在空中盘旋,一无所思,但仍会让人分神。七、八十岁的老妇人坐在长椅上讨论房地产买卖,那是她们从丈夫那里继承来的,他们很久以前就死於生活的节奏与愚蠢。大致而言,空气中有一股宁静,我们聊天,躺在草地上,没有多说什麽。光是在一起就感受很好。我买了两个叁明治、一些洋芋片与饮料,我们坐在沙滩上吃东西。然後我抱住凯丝,我们一起睡了约一个小时。那甚至比做爱还要好。一起翱翔,没有任何压力。当我们醒来後,我们开车回到我住处,我弄了晚餐。吃完晚餐後,我向凯丝提议我们同居。她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我,然後她慢慢说:「不。」我开车载她回到酒吧,为她买了一杯酒,然後走了出去。翌日我在一家工厂查找了包装的工作,於是一直工作到了周末。我没有剩下多少力气,但周五晚上我还是去了酒吧。我坐下来等待凯丝。     几个小时过去了。等我已经很醉时,酒保对我说:「我对你女友的事情感到很遗憾。」     「什麽事?」我问。   「我很遗憾。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自杀。她昨天下葬了。」   「下葬?」我问。她彷佛随时都会走进来。怎麽可能?   「她的姐姐埋葬了她。」   「自杀?请告诉我怎麽发生的?」   「她割了自己的喉咙。」   「我知道了。再给我一杯。」     我喝到酒吧打烊。凯丝是五姊妹中最美丽的一个,也是镇上最美丽的。我设法开车回到住处,继续喝酒,我应该坚持要她与我住在一起,而不是接受她的「不」。我看得出来她是在意的。我只是太漫不经心了、太懒了、太不用心了。我应该跟她一起赴死的。我是一只狗。不,狗又何辜?我起来又查找一瓶酒,大口喝下去。凯丝是镇上最美丽的女孩,二十岁就死了。   外面有人一直在按汽车喇叭。非常响亮、坚持。我放下酒瓶大吼:「天杀的,你这个混蛋,安静!」     黑夜继续涌入,我束手无策。   
  《打炮机器》      在东尼酒吧,一个炎热的晚上,根本不会想到打炮。只想喝冰啤酒。东尼为我与印第安麦克倒了几杯啤酒,麦克拿出钱来。我让他请第一轮。东尼收了钱,很无聊,环顾四周----其他五、六个酒客瞪着自己的啤酒。都是笨蛋。於是东尼走到我们这里。     「有什麽新鲜事,东尼?」我问。   「嗯,狗屎。」东尼说。   「那不新鲜。」   「狗屎。」东尼说。   「嗯,狗屎。」印第安麦克说。     我们喝我们的啤酒。     「你觉得月亮怎麽样?」我问东尼。   「狗屎。」东尼说。   「对啊!」印第安麦克说:「一个人在地球上是混蛋,上了月球也是混蛋。没有差别。」   「有人说火星上可能没有生命。」我说。   「所以呢?」东尼问。   「啊!狗屎,」我说:「再来两杯啤酒。」   东尼把啤酒滑过来,然後过来收钱,放入收银机,又走回来。「狗屎,真热。我就像用过的卫生棉一样,还是死了算了。」   「人死了会去哪里,东尼?」   「狗屎,谁在乎?」   「你不相信灵魂吗?」   「更大的狗屎!」   我们喝啤酒,思索啤酒。   「喂,」我说:「我要去小便。」     我走到厕所,一如往常,猫头鹰彼特在那里。   我拿出来开始小便。     「你的老二真小。」他告诉我。   「我小便或冥想时是很小。但我可算是超级伸缩型。当我准备行动时,现在的每一寸相当於六寸。」   「希望你没骗我,因为我只看到了两寸。」   「我只是露出头来。」   「我给你一块钱,让我吸你的老二。」   「那实在不够多。」   「你露出来的不只是头。你全都露出来了。」   「去你的,彼特。」   「等你花完啤酒钱後再回来。」     我走出去了。     「再来两杯。」我点了酒。   东尼弄完了之後,又加入我们。   「好热,我快要发疯了。」他说。   「热让你显露真面目。」我告诉东尼。   「慢着!你说我是疯子?」   「我们都是疯子,但这是一个秘密。」   「好吧!就算你的鬼话是实话,地球上又有多少清醒的人?有吗?」   「有几个。」   「有多少?」   「在这数十亿人之中?」   「对,对。」   「我想有五、六个吧!」   「五、六个?」印第安麦克说:「嗯,吸我的老二!」   「听着,」东尼说:「你怎麽知道我是疯子?我们这样怎麽混得下去?」   「因为我们都疯了,只有几个人能控制我们,太少了,所以他们就让我们乱搞。当前也只好如此。本来我以为他们会迁移到外层空间,然後摧毁我们。但现在我知道疯子也控制了宇宙。」   「你怎麽知道?」   「因为他们在月球上插了一面美国国旗。」   「假如俄国人在月球上插了一面俄国国旗呢?」   「没有两样。」我说。   「所以你一视同仁?」东尼问。   「我对任何疯狂都一视同仁。」     我们安静下来,继续喝酒。东尼也为自己倒了威士忌。他可以这样,因为他是酒吧老板。     「天啊!真热。」东尼说。   「狗屎,对啊!」印第安麦克说。   然後东尼开始说话。「疯狂,」东尼说:「你知道吗?当前有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正在发生!」   「当然。」我说。   「不,不,不……我是说就在我这里!」   「是吗?」   「对,真是疯狂,有时候我也会害怕。」   「说说看,东尼。」我说,随时准备聆听他人的狗屎。     东尼靠得更近一点。「我知道有个家伙拥有一架打炮机器。不是你在广告上看到的什麽疯狂性爱机器,什麽热水瓶加上可更换的牛肉阴道等胡说八道。这家伙真的做出来了。一个德国科学家,我们得到了他,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政府。比俄国政府抢先了一步。现在要小声一点。」     「当然,东尼,当然……」     「冯布拉希利兹。我们的政府希望他能研究宇宙。不行。这是一个聪明的老家伙,但他一心只想要做这个打炮机器。他也自认是个艺术家,有时自称米开朗基罗……他们给他一个月五百块退休金,让他能好好活着,不被送入精神病院。他们监视他一阵子,然後感受有点无聊或忘记了,但退休金支票还是继续寄来,每个月偶尔会有个干员来找他谈个十几二十分钟,写份报告说他仍然精神失常,然後就走了。所以他就到处晃荡,拖着这个红色的大箱子。一晚他来到这里开始喝酒。告诉我他只是个疲倦的老人,需要一个安静的地点来进行他的研究。我一直敷衍他。这里有许多疯子出入,你知道的。」     「对啊!」我说。     「然後,老兄,他越来越醉,就对我倾吐一番。他设计了一个女机器人,能够让男人尝到最爽快的打炮经验,远超过世上任何女人!而且没有卫生棉,没有狗屎,没有争吵!」     「我一辈子都在查找这样的女人。」我说。     东尼笑了。「每个男人都在找。当然我以为他疯了,直到一晚我打烊後,与他一起到他的住处,他从红色箱子中拿出了打炮机器。」     「然後呢?」   「就像是让你在死前就上了天堂。」   「让我来猜猜接下来的故事。」我说。   「请猜。」   「冯布拉希利兹与他的打炮机器现在就在你的楼上。」   「嗯哼。」东尼说。   「要多少钱?」   「一次二十块。」   「干!一个机器要二十块?」   「它的能力可媲美造物主,等着瞧。」   「猫头鹰彼特只要一块钱就愿意吸我的老二。」   「猫头鹰彼特还不赖,但他可比不上这个奇妙的创造物。」     我拿出了二十块。     「请帮帮忙,东尼,如果这是什麽热天的恶作剧,你就会失去一个最好的客人!」   「如你刚才说的,我们都疯了。由你来决定吧!」   「好。」我说。   「好,」印第安麦克说:「这是我的二十块。」   「我只抽五成,你们要知道。其余都归冯布拉希利兹。每月五百块的退休金是无法应付通货膨胀与税的,而且他的酒喝得很凶。」   「让我们去试试吧!」我说:「你收了四十块。这个不同凡响的打炮机器到底在哪里?」     东尼打开酒吧的一个隔间,说:「穿过这里,走上後面的楼梯,走上去敲门说:『东尼送我们来的。』」   「哪一个门?」   「六十九号门。」   「喔!妈的,当然!」我说:「还会是哪个门?」   我们查找了楼梯,走上去。「东尼不择手段想要耍我们。」我说。   我们走着,那里有一个写着「69」号的门。   我敲了敲:「东尼送我们来的。」   「啊!请进,各位先生!」     眼前这一位看起来是个变态老色鬼,手上拿着一杯烈酒,戴着老花眼镜。就像以前的老电影,他有一位访客,一个年轻的小东西,几乎太年轻了,看起来让人同时感受到脆弱与健康。   她双腿交叉,呈现精采的片段:丝袜膝盖,丝袜大腿,还有丝袜结束之处,一点点肌肤的开始。她完全是美臀与丰胸,丝袜美腿,清澈带着笑意的蓝眼……   「各位先生,这是我的女儿唐雅……」   「什麽?」   「啊!我知道,我这麽老……但就像是黑人老二都很大的传说,也有德国老头永远停不住打炮的传说。你们尽管相信你们想要相信的。但这是我的女儿唐雅……」   「嗨,帅哥们。」她笑着说。   这时候我们都看到一扇门,上面的名称是:打炮机器储藏室。   他喝掉了手上的酒。   「所以……你们是为了最爽的打炮而来的,对不对?」   「爹地!」唐雅说:「你总是要这样粗鲁吗?」     唐雅交换了双腿,这次抬得比较高,我差点就要射了。       老教授又喝完了一杯酒,站起来走到「打炮机器储藏室」的门。他转身对我们微笑,然後慢慢打开那扇门。他走进去,推着一样东西出来,看起来很像一张有轮子的医院病床。   这真是光秃秃的一堆金属。   老教授把这个鬼东西推到我们面前,然後开始哼着一首烂调子,也许是什麽德国歌。   这堆金属中间有一个洞。老教授手中拿着一罐润滑油,伸入那个洞,开始挤出许多油。同时还是哼着那首疯狂的德国调子。     他继续加油,然後回头说:「不错吧?」然後又继续开始工作,加上更多的油。   印第安麦克看着我,想要笑一笑,然後说:「该死……我们又被耍了!」   「是啊!」我说:「就算我好像已经五年没搞,我宁愿被天打雷劈也不愿意把老二伸进那个金属洞里!」     冯布拉希利兹笑了。他走到酒柜,又找出一瓶烈酒,倒了满满一杯,面对我们坐下。     「当我们德国人知道快要打输了,包围越来越紧----直到柏林的最後一战----这时候我们知道战争有了新的面貌----真正的战争是谁能抢到最多的德国科学家。如果俄国或美国抢到最多的德国科学家----谁就能够先登陆月球,登陆火星……一切都第一名。嗯,我不知道在数量上或科学家的脑力质量上,後来到底谁获胜。我只知道美国人先抢到了我,把我用一辆车载走,给我一杯酒,用一把枪顶着我的脑袋,做出承诺,说出疯言疯语。我什麽都签了……」     「好吧!」我说:「历史说够了。但我还是不愿意把我的老二,我可怜的小老二伸入那堆金属或什麽鬼的!希特勒真是一个疯子才会收容你。我真希望是俄国佬先抢到你!我要拿回我的二十块!」   冯布拉希利兹笑了。「嘻嘻嘻嘻嘻嘻……这只是我的一个小玩笑,嗯?嘻嘻嘻嘻嘻嘻!」   他把那堆金属推回壁橱,关上门。「啊!嘻嘻嘻嘻!」又喝了一些酒。   冯布拉希利兹又倒了一杯酒。他真的喝得很凶。「各位先生,我是一位艺术家与发明家!我的打炮机器其实是我的女儿,唐雅……」   「又是什麽小笑话吗,冯?」我问。   「不开玩笑!唐雅!过去坐在这位先生大腿上!」     唐雅笑了,站起来,走过来坐在我的大腿上。一个打炮机器?我真不相信!她的皮肤就是皮肤,至少看起来如此。我们接吻时,她的舌头滑进我嘴里,这不是机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不一样,都配合我的需要。     我忙碌起来,把她的衣裳从胸部扯下,努力脱下她的内裤,我好几年都没有这麽火热,然後我们纠缠在一起;我们不知如何都站了起来----我站着上了她,我的手抚摸她柔顺的金色长发,使她的头往後仰,我伸手向後,拉开她的屁眼,同时我冲刺着,她到了高潮----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抽搐,於是我也加入了。     这是我有过最爽的一次打炮!     唐雅走进浴室,梳理冲洗乾净,我想是为了印第安麦克吧!   「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冯布拉希利兹很严肃地说。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然後唐雅走出来,又坐到我的大腿上。   「不!不!唐雅!现在轮到另一个人了!你才刚搞过这一个!」   她似乎没有听见。就算她是个打炮机器,这也很奇怪,因为我向来就不是个很好的爱人。   「你爱我吗?」她问。   「是的。」   「我爱你。我好快乐。而且……我不应该是活着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爱你,唐雅。我只知道这个。」   「天杀的!」老头叫道:「干他妈的这个打炮机器!」他走到一个侧面漆着「唐雅」的盒子旁边。有一些电线从盒子露出来;盒子上有转钮,跳动的指针,与许多五颜六色的闪动灯泡,发出滴答的声响……冯布拉希利兹是我所见过最疯狂的皮条客。他玩弄那些转钮,然後望着唐雅:   「二十五年!花了几乎一辈子时间建造你!我甚至瞒着希特勒!现在……你却想要变成一只平凡的母狗!」   「我不是二十五,」唐雅说:「我是二十四。」   「你看!你看!就像一只母狗!」   他回去拨弄转钮。   「你擦了不一样的口红。」我对唐雅说。   「你喜欢吗?」   「喔!喜欢!」     她靠过来吻我。   冯布拉希利兹继续拨弄转钮。我觉得他会占上风。     冯布拉希利兹转身对印第安麦克说:「只是机器出了一点小问题。相信我,一分钟就可以修好,嗯?」   「希望如此,」印第安麦克说:「我有一根十四寸要使用,还出了二十块。」   「我爱你,」唐雅告诉我:「我永远不要再搞另一个男人了。如果我无法拥有你,我就不要任何人。」   「我会原谅你的,唐雅,不管你做了什麽事。」     老教授真的发火了。他继续转动那些转钮,但是什麽都没有发生。「唐雅!现在你应该去干另一个男人!我已经……很累了……必须再喝一点酒……去睡点觉……唐雅……」   「啊!」唐雅说:「你这个烂老鬼!你和你的烈酒,然後整晚都要吸吮我的乳头,我根本无法睡觉!而且你根本硬不起来!真是令人作恶!」   「什麽?」   「我说,你根本硬不起来!」   「你,唐雅,会付出代价的!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你是我的,我不是你的!」     他继续转动那些神奇的转钮。我说的是机器上的转钮。他很生气,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愤怒带来一种活力。「等一下,麦克,我只需要调整这些电子器材!等一下!有个地方短路!我看见了!」     他跳了起来。这个从俄国被救回来的老家伙。   他看着印第安麦克。「搞定了!机器已经修好了!去玩吧!」   他走过去拿起酒瓶,又倒了满满一杯,坐下来看着。   唐雅离开我的膝盖,往印第安麦克走过去。我看着唐雅与印第安麦克拥抱。       唐雅把印第安麦克的拉链拉下,掏出他的老二,这家伙的老二真是太大了!他说有十四寸,但看起来超过二十寸。   唐雅开始用双手抚摸麦克的老二。   他发出荣耀的呻吟。     然後,她把整个老二从他身体一把扯下,甩到一旁。     我看着这玩意像发疯的香肠一样在地毯上滚动,流出一丝可悲的血。它滚到墙边,然後停在那里,就像一个有头无腿的东西,无处可去……真的是如此。   接下来是睾丸飞到空中。很沈重,很有弹性的一幕。它们落在地毯中央,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流血。   於是它们就流血。   冯布拉希利兹,这位美俄争夺的英雄人物瞪着剩下来的印第安麦克,我的啤酒老友,血红地躺在地板上,飘浮在中间----冯布拉希利兹落跑了,他冲下了楼梯……     六十九号房什麽事都干过,除了这一桩。   这时我问她:「唐雅,条子很快就会来了。我们是否应该用这房间号码来纪念我们的爱?」   「当然,我的爱!」   我们做了,时间刚好来得及,然後笨条子就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俯身观察,宣布印第安麦克已经死亡。由於冯布拉希利兹算是美国政府的财产,所以来了很多人----各种鸟不拉鸡的官员----消防员、记者、警察、发明家、CIA、FBI,还有各种各样的人渣。   唐雅过来坐在我大腿上。「现在他们会杀了我。请不要悲伤。」   我没有回答。     冯布拉希利兹开始尖叫,指着唐雅:「我告诉你们,各位先生,她没有任何感受!我隐瞒了希特勒!我告诉你们,这只不过是个机器!」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人相信冯布拉希利兹。   这只是他们前所未见最美丽的机器,或一个女人。     「狗屎!你们这些笨蛋!每个女人都是一个打炮机器,你们看不出来吗?她们献身给出价最高的人!根本没有什麽爱情!那只是个神话,就像圣诞节!」   他们还是不相信。   「这只是一个机器!别怕,瞧!」   冯布拉希利兹抓住唐雅的一条手臂,从她身体扯了下来。   里面----她肩膀的洞里面----可以清楚看到----里面只有线路与管子----线圈与流动的东西----还有一些有点像血的东西。   我看着唐雅站在那里,线圈从她肩膀露出来,本来那里有一条手臂。她望着我:   「为了我!请你不要太悲伤。」     我看着他们一拥而上,又撕又扯,还有强暴。   我无计可施,把头放入双腿之间开始哭泣……     还有,印第安麦克始终没享受到他的二十块。     几个月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回到酒吧。举行了一次审判,但政府赦免了冯布拉希利兹与他的机器。我搬到另一个镇。很远。一晚我坐在理发店,拿起一本色情杂志。上面有一个广告:「吹起你自己的美眉!二十九块九毛五。橡皮质料,非常耐用。附赠铁链与鞭子、比基尼、胸罩、内裤、两顶假发、口红与一小瓶爱情润滑液。冯布拉希利兹公司。」     我寄出了汇票。麻萨诸塞州的一个信箱号码。他也搬家了。   三周後包裹寄来了。很令人难为情,因为我没有打气筒。当我感到性欲高涨时,我把它拿出来,必须带到角落的加油站用他们的打气管。   充起气时看起来比较好。很大的咪咪,很大的屁股。     「你这是什麽,老兄?」加油站工人问我。   「听着,老兄,我只是要借一点空气。我不是常在这里加油吗?」   「好,没问题,你可以打气。我只是很好奇你这是什麽玩意……」   「别好奇了!」我说。   「老天!看看这对咪咪!」   「我是在看,混蛋!」     我留他在那里流口水,把她扛上肩膀,回到我的住处。我带她到卧室。   最重要的问题还有待解答。   我打开她的双脚,查找某种开口。   冯布拉希利兹还是宝刀未老。   我爬上去,开始亲吻那橡皮嘴唇。我偶尔会摸摸那两个巨大的乳房,吸吮一下。我把她戴上黄色的假发,然後把润滑液涂满我的老二。不需要很多润滑液。他好像寄来了一年的用量。我热情亲吻她的耳後,把手指伸入她的屁眼,继续抽动。然後我跳下来,把她的手用铁链绑在身後,有一个小锁与钥匙。然後我用皮鞭好好抽打她一顿。   天啊!我真的是疯了,我想。     然後我把她翻过来,又插了进去。一直冲刺。老实说,实在有点无聊。我想象公狗在搞母猫;我想象两个人从帝国大厦跳下来,在空中打炮。我想象一个大如章鱼的--,朝我爬来,又湿又黏,渴望高潮。我回忆我所见过的所有内裤、膝盖、腿、乳头、阴道。这个橡皮在流汗;我也在流汗。     「我爱你,亲爱的!」我对她的一只橡皮耳朵低语。     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强迫自己射精在这个烂橡皮中。这根本无法与唐雅相比。   我拿出剃刀,把这玩意切成碎片,与啤酒罐一起丢掉。     美国有多少人买了这些笨玩意?你在美国任何街道上逛十分钟,就会遇到几十个打炮机器----唯一的差别是他们假装自己是人。     可怜的印第安麦克,那二十寸的死老二。   那麽多可怜的印第安麦克。那麽多宇宙探险家。那麽多越南与华盛顿娼妓。   可怜的唐雅,她的肚子是猪的肚子,血管是狗的血管。她很少拉屎小便,她只会打炮----心脏、声音与舌头都是借用的----当时世上大概只有十七次器官移植。冯布拉希利兹真是领先时代。   可怜的唐雅,她只需要一点点食物----大多是便宜的奶酪与匍萄乾。她一点也不想要金钱财产或大汽车豪华房屋。她从来没读过晚报。一点也不想要彩色电视、新帽子、雨鞋,与其他叁姑六婆在後院说闲话;她也一点都不想要什麽医生老公、银行家老公、政客老公或警察老公。   加油站工人常问我:「喂,你上次带来这里打气的那玩意怎麽样了?」     但现在他不会问了。我换了一家加油站。我甚至不去那家理发店了,那家有冯布拉希利兹橡皮娃子广告色情杂志的理发店。我想要忘掉一切。   你还能怎麽样?   
  布考斯基生平及创作年表    1920:生于德国,其父是美国士兵,其母是有波兰血统的德国女郎。  1922:随父母迁居巴尔的摩,后移至帕沙第纳。  1933:因为挨打和受虐,学会喝酒。  1939:在洛杉矶市立大学读英文和新闻学。后离开洛杉矶,跑到纽约和费城,过着流浪的底层人的生活。  :拼命写文章和小说,全遭《大西洋周刊》和《哈巴杂志》退回。激愤之下,喊出“给他们地狱,我成酒鬼。”  1955:胃溃疡大出血,几乎死在医院。病愈后继续写作,只写诗。  1960:第一本诗集《花朵、拳头和野兽的哀号》出版,
只有30页,发行了二百册。  1962:《诗与画》 《难以成功的诗献给一文不名的懒汉》《与猎物一起狂奔》出版。  1963:《我心遭劫》出版。 运气终于转好。下层社会报刊《洛城自由报》采用了他的稿子。其友约翰·马丁继续帮他出版书作,持续达数十年。  1965:《死亡手中的耶稣像》《院中金狗》《一个与兽同居的精神病人的供述》出版。  1966:《世上所有的肛门和我》出版。  1967:《布考斯基2》《窗帘在飘》出版。  1968:《恐怖的街痛苦的路》《从8楼的窗子跳下前写的诗》 出版。  1969: 给《急找》《花花公子》等色情杂志写文章和小说,以酒鬼硬汉姿态、粗俗的语言吸引大众。《老色鬼手记》 出版。  1969:《布考斯基集锦》《去日仿佛野马跃过山岗》出版。  1970:《消防站》出版。  1971:自美国联邦邮政局辞职,后以邮政局工作为内容,写作长篇小说《邮政局》,出版后在美国发行七万册,在欧洲发行五十万册。  1972:《嘲鸟祝我好运》《勃起,射精,暴露和原始疯狂行为的故事》《我和你偶尔的情诗》出版。  1973:《这时乐声响起》《无北之南》出版。  1974:《燃于水,溺于火:诗选》出版。获旧金山某文艺团体颁发的诗歌奖,是其毕生极少的一次获奖。  1975:《非洲,巴黎, 希腊》《打杂者》出版 。  1976:《猩红》出版。  1977:《也许明天》《爱是一条来自地狱的狗:1974 — 1977的诗》出版。  1978:《女人》《你吻了莉丽》《我要带走它们》出版。  1979:《弹奏钢琴像打击乐器直至手指喋血》出版。  1981:《图尔尼弗地亚在摇晃》出版  1982:《黑麦上的火腿》出版。  1983: 《带给我你的爱》《热水音乐》出版。  1984:《没生意》 出版。  1986:《如此孤独即生感觉》出版。  1987:好莱坞终被吸引,挑出头牌明星顿亚惠主演其作品改编的《酒吧苍蝇》。该电影因其真实的自传性故事,坦白的说话方式,获得了高票房的收入。评论界认为布氏打开了娱乐界的一个新领域,以硬汉姿态给甜蜜的幻梦一个“粗糙的吻”。  1988:《出租房之歌:早期诗集 》出版。  1989:《好莱坞》出版。  1990:《古稀之年的酒鬼: 小说 & 诗》出版。   1991:传记名家查尔可米斯基写作并出版其传记,名为《洛杉矶一个难对付的家伙——布考斯基的生活》。  1992:《昨夜地球之诗》出版。  1993:《和猎物一起狂奔 :一个叫布考斯基的读者》出版。《阳台上的尖叫:书信集》出版。  1994:《果肉》出版。病逝于洛杉矶。    
  号称“新海明威”的酒鬼诗人(代序)      [美]刘耀中      中国现在的诗作,越来越讲究中西合璧,讲究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的结合。但是西方当代的后现代诗歌则不在乎形式,其拥有的震撼力和快感给予现代诗歌很大的推动力,由于过于急进而将许多非诗因素带入了诗歌。现代诗还能保存细腻的诗风,并且还能接纳些汉语的结构。不管一个诗人采取个体或整体的观念,现代诗的形式还能马马虎虎地保存下来。由于生活环境的压抑,现代诗已失去了牵制强烈的爆发力的容量。中国诗歌已面临一个不可轻视的挑战,而展开一个边缘与中心的形势。笔者看到自从1900年,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出版了《梦的解释》和荣格发现了“情结”有“感觉和色调”(feeling-toned com-plexes)以后,西方诗人纷纷向无意识领域进军。他们发现诗人不离开他诗作,并且与之形成了一个情结。西方诗人已被煮硬了,因此笔者扫描南加的一位名诗人,也籍此给后现代一些定义,给大家欣赏。  洛杉矶的诗人多是外来的,包括首屈一指的诗人布考斯基(Bukowski,)。他出生于德国,父亲是美国士兵,母亲是带有波兰血统的德国女郎。布考斯基在两岁时随父母搬到巴尔的摩,后移至帕沙第纳,一生多居住在洛杉矶。父亲常打他,发怒时常拾起什么就用什么打他,极为残忍。他常常被打伤长大之后仍满脸脓泡,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炼金丹的蒸馏器。  布考斯基在少年时没有朋友,无论男孩、女孩都拒绝和他玩,认为他是白痴。他十三岁就学会喝酒,那是挨打和虐待的结果。他曾躲在父亲的朋友家内的地下酒窖里喝葡萄酒,喝醉了,就满心欢喜地称酒精是魔术。  1939年,布氏在洛杉矶市立大学读英文和新闻学,那时美国经济不景气,他在失望之余离开洛杉矶,跑到纽约和费城,过着流浪的底层人的生活。因为缺乏社交能力,征兵局都不录用他。他拼命地写文章写小说,而篇篇都被《大西洋周刊》和《哈巴杂志》拒绝,但他并不灰心。一直到1946年,他在气愤之下,叫出了“给他们地狱,我成酒鬼。”  1955年,布氏胃溃疡大出血,几乎死在公共医院里。但他终于没有死,反而继续写作,但只写诗。他的第一部诗集有三十页,发行了二百卷。1963年,他的运气终于转好。当时有一下层社会报刊《洛城自由报》(L.A.Free Press)采用了他的稿子。他的朋友马丁亦继续帮他出版书作,持续约数十年,对他是很大的帮助。  布氏靠写作赚不到钱(每回写作的收入只有一百元,而且是在1964年之后),他就找其它的谋生手段,比如洗碗、开卡车、在加油站打工,做热狗等等,最后总算在美国联邦邮政局找到一份长期工作。混了一段时间后,他在1971年撒手不干了,然后以邮政局的工作为内容,写了一部单卷小说《邮政局》(Post Office),在美国发行了七万卷,在欧洲发行了五十万卷。  布氏给下流杂志,比如《急找》(即HUSTLER),及《花花公子》等色情杂志所用粗俗语言更甚的小杂志写文章、小说等,以酒鬼硬汉态度,粗俗的语言如“erection,ejaculation,exhibition”即“勃起、射精、暴露”吸引大众。典型的布氏故事如《一个脏老头的纪录》(NOTES FROM A DIRTY OLD MAN),用的就是下流社会的俚语。最后,好莱坞终被吸引,挑出头牌明星顿亚惠(Faye Dunaway)主演他的《酒吧苍蝇》(Barfly)。该电影由于布氏真实的自传性故事,坦白的说话方式,获得了高票房的收入。评论界认为布氏打开了娱乐界的一个新领域,以硬汉姿态给甜蜜的幻梦一个“粗糙的吻”(Harsh Kiss)。  1991年,传记名家查尔可米斯基给布氏写了一部传记,名为“洛杉矶一个难对付的家伙——布考斯基的生活(A Tough Guy from L. A.——The Life of Bukowski)”。查氏说,布氏相当强硬,发令人躁动的声音。布氏的诗迷们称他为当今最佳作家,可与海明威媲美。洛城的老派写下流小说的同姓恋作家(墨西哥裔)约翰·雷支(John Rechy)教授也称赞布氏,说布氏在美国被作家同行排斥太久了,只有欧洲人才注意布氏。布氏在美国渐渐走红后,美国学术界仍然鄙弃他,他的作品只在1974年拿到过一个旧金山文艺团体的奖。  布氏声称葡萄酒帮他写作,只需要一点酒精一架收音机,他想都不用想,就能让打字机打出他的充满感情和色调的诗作(他每隔两夜便这样写作一次)。绅士和淑女是看不起布氏的。他酗酒,曾醉倒街头;他挨打,受尽凌辱;他赌博,自寻破财;他失业、他离婚……“前一个妻子,上一份工作,”他说:“这就是我的所有。我一辈子顾虑我的灵魂,我永远一手拿着酒瓶,一面注视人生的曲折,打击与黑暗,等待死之最后到来。嗨!死亡,伙计,马上来吧,很高兴见到你(Hey,buddy glad to see you)。”  布氏身后留下一千页诗和五部小说,还有一个新近结婚的妻子。他死时居住在洛城最沮丧的地区——San Pedro海港,这是一个房屋破烂、失业人口多,水手和墨西哥人聚集的地方。  布氏的著作,很多都被译成希腊文、法文、葡文、德文等,以下是布氏的一段话:  关于妓女:  突然,我靠着树边呕吐,  “看那个老头儿,”  可爱的棕色眼睛的小鸟,  对着可爱的绿眼小鸟说,  “他真是被操坏了。”  这是最后的真话。  因此,布氏代表的是学院派的对立面,是一种流传于平民百姓的诗。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从来没有兴趣研究现代诗歌的百姓最喜爱他的诗。他的关于淫秽和酗酒的主题,邋遢、破旧的形象,对两性赤裸裸的描写……他的作品,更像是摇滚乐而不是诗歌。即使是南加州已故的名诗人罗宾逊·杰弗斯,也没有像布氏一样如此得到大众的认可。  我们不应因布氏的诗由于上述原因而排斥他。布氏的诗简单易懂,原汁原味地反映出人的私生活,并表现出布氏强烈的反叛主义。他的诗歌,在一段时期给了学院派一定的推动力。  布氏不认为诗歌有什么神圣之处,他一向认为诗歌的功能无非是把生活和感情真实地纪录下来。布氏选择了自由派诗,从不受格律的束缚。他不太注重技巧,亦毫不掩饰他粗暴的人格及秽言俚语——那恰是他每日的生活。布氏是洛城惟一用生活把诗剥得如此赤裸裸的诗人。  在布氏的诗里没有“美丽”,只有“下里巴人”的日复一日(day-to-day)的生活,如:  工厂工作:  轮胎坏了,在凌晨三点的康布顿(一个黑人区)。  那些东西使人们隔阂,  甚至更坏。  布氏似乎是个个人英雄主义者,与世界搏斗,与时间争斗,像在每一时刻都犯了杀人罪。  那种感觉  照在你身上  永远地,知道  你用过他所拥有的之后  就废弃了它。  请你打开报纸  看看他的过去  以及  它所保证的  他的权力。  布氏有能力用粗俗的语言把他的生活写下来,从不自怜,也不悔恨。有人说布氏是自奥威尔(Orwell ,英国作家,著有《野兽农场》Animal Farm)以后最佳的用目击者身份描写生活的诗人。布氏的诗,是酒神狄奥尼索斯式的艺术,而不是太阳神阿波罗式的。《老头儿的泥土》,就有这样的幽默感。布氏没有完成正规的教育,更没哈佛资格。一个穷鬼挣扎往上爬的惟一方式,就是实话实说(Tell it like it is)。他比金斯堡老实。他的作品在瑞典、德国特别吃香,就是因为他有北欧人沉静的心态。他讽刺天堂美国,也给资产阶级人士对比穷鬼生活的满足感。  布氏对酒鬼生活的描写,使我们了解到酒鬼的另一面。酒鬼不是一个拦着你的去路,向你要一块钱的黑人墨西哥人的代名词,相反地,以布氏的观点,葡萄酒在西方文化中的价值是值得歌颂的。荷马曾用过“酒暗海”(wine dark sea)一词;没有酒就没有古希腊的辉煌文化;恺撒大帝也爱面包加酒;甚至连基督·耶酥和他的族人也喝很多的酒。酒还象征着主耶酥的血,因而带有宗教和神秘的意味。因此布氏认为酒是值得赞美的。  布氏是一个下层人,住在洛城的圣巴的卢区,这是一个比好莱坞区更糟的区。他简陋的房子里只有一破床、一椅、一风扇、一个电视,外加三两个杯子一瓶酒。他不是为人师表的人,是一个道地的美国自力更生的孤立主义者,他是反师道的,常讽刺嬉皮士受了印度宗教的影响(认为每人应有个精神老师,他们到处寻找老师,追求精神满足,其实那些嬉皮士是追求满足他们的享乐主义而已。)  布氏在后期,收入很不错了,找了一个女人琳达为妻,买了一辆BMW,常日到好莱坞喝酒鬼混。酒吧里的人看着他说:“你有一张空空的脸(You have an empty face)。”他则回答说:“我六十岁了,比你们中的任何人都接近死亡。”他在酒吧一坐下就马上要酒。布氏不只是个存在主义者。如果说奥威尔还仅仅写的是没有财产的阶层的人物的话,布氏写的则是更低层的,既没有文化又没有道德和自尊心的人物。很多人说布氏是个仇恨人类的人,但是布氏的一个女友却说并非如此。她说布氏只是想隐居。她说只要你是他的朋友,他为你什么都肯做。  由此看来,布氏倒是一个美式豪侠了,也许这就是一般的美国佬的真实面目。  布氏生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萧条时期,终在洛杉矶沦为酒鬼。洛衫矶是西方第二大城市,也是美国领土向西发展的最后一站,不只是在政治、经济上错踪复杂,在文化上洛城也是一个包容了异教、邪教和诺斯替教的城市,有如第二世纪的亚历山大。在布氏眼里,看到了劣神统治的瓦砾。  法国当代后现代主义的社会学家布希亚(Baudrillard)在加州洛衫矶分校时,看到了洛城、拉斯维加斯和整个美国都已发展成后现代(Post-Modern)的城市和国家。酒鬼诗人布考斯基(他是一个边缘诗人,我们不能说他是个后现代主义者)也同样看到洛衫矶这个伟大的城市有着亚历山大第二的命运。他的诗歌表现出来的冷静,像海明威死前写的《老人与海》一样,布氏成了当今文坛的一个偶像。美国文化已由一元转为多元,但现在又有学者像解构主义的文艺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Haroad Bloom)一样,极力反对多元化。布氏的死,预示着物极必反,美国文化将趋向保守而走回古典主义、形式主义和经典主义。    
  《两只苍蝇》    苍蝇有点生  生活的气  他们为什么如此生气?  似乎是他们想要得更多  似乎是他们好像  很生气  他们飞  这不是我的错  我坐在房间里  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嘲弄我  用他们的痛苦  好像他们  散漫庞大的灵魂  已经丢失在某处  我试图去读一张报纸  可他们不让我  读  一只沿着墙壁  高高地划着半圆  丢下一声凄惨的呻吟  在我头上  另一只,小的那只  呆在附近并欺负我手  悄无声息,  上升,下降  近近地爬着  是上帝把它们丢在  我们中间?  别的男人遭受来自天意的  痛苦和悲惨的爱……  我遭遇  昆虫……  我挥赶那只小的  这似乎唤醒了它  挑战的冲动:  他更快地转圈,  更加接近, 甚至制造  出一种嗡嗡的声音  上面的一只  也捕捉到一个新感觉  他兴奋地旋转  飞得更快  突然下降  以手铐般的噪音  他们围着  我挥舞的手臂转圈  漫不经心乱弹着灯罩的  底部  到我身上  男人的私处  使我不再  缺乏信心  我狂打  用卷成筒的报纸——  没有击中!——  打  打  他们吵吵着溃逃  彼此之间失去了联系  我先抓着了一只  大的,他四脚朝天  踢腾他的腿  像一个生气的婊子  我又用我的报纸筒  再一次狂打  他是一个污点  丑陋地飞行  小的那只高高地绕圈飞着  此刻,安静而迅速  几乎看不见  他不再接近  我的手  他被驯服了  很难接近,我丢下了  他,他离开了  我  当然报纸筒  也被毁了  有事发生  这件事弄脏了我的  一天  有时它不需要  是一个男人  或一个女人  仅仅是活物  我坐着观看  那只小的  我们在空气中  交织在一起  生命  天晚了  我们两个        《有勇气的收音机》      这是在二楼上,在科伦那多街  我每每大醉  打开收音机通过窗子惊扰别人  当然是在它正在响着的时侯  打破窗上的玻璃  收音机就放在屋顶那儿  还在响着  而且我会告诉我的女人  “啊,多麽惊人的收音机!”     第二天早晨我会拿掉插销  取下窗子  把它带到街上  交给卖玻璃制品的男人  他会给我装上另一块窗玻璃    我坚持打开收音机通过窗子惊扰别人  每次我喝醉了  它就会呆在屋顶上  不断响着——  一个魔术般的收音机  有勇气的收音机  每个早晨我都会带上窗子  来到卖玻璃的男人那里    我不记得这一切最终是怎样结束的  尽管我确实记得  我们最终搬走了  楼下有一个女人  她穿着泳衣  在花园中栽花  她的丈夫抱怨他晚上无法入睡  全是因为我  因此我们搬走了   在下一个地方  我也忘记了打开收音机通过窗子惊扰别人  或者说我不再喜欢  那样  我只记得我开始想念那个  穿着泳衣在花园中栽花的女人,  她用泥铲挖土  她把她的屁股高高地撅在空气中  我常常坐在窗边  看阳光普照万物    这时乐声正起        《固态的马蒂》      他近80岁了,他们  不久前  去拜访他。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  一块粗麻布的毯子盖着他的  膝盖  他们谈话时  他说的第一件事竟是  “不要碰我的鸡巴!”    他有一加仑水壶的  馨芳葡萄酒  就在他的冰箱里  还剩下  够五天喝的  龙舌兰酒    一台600美元的新钢琴在他  房间的中央  他给他儿子  买的    他总是打电话叫我过去  可当我过去  他又非常无趣。他赞同   我说的每件事  然后他就  睡去    固态的马蒂  当我不在那里的时候  他做的事情是:  纵火烧长椅  肚子里涨满小便  唱国歌  他摆脱应召女郎  用苏打水  喷她们,他还  扯断墙上的  电话线    在他这样干之前  他打电话给  巴黎  马德里  东京    他打狗  猫  人  用他的  银拐杖    他讲关于  他怎样成为一个  斗牛士  一位拳击手  一个皮条客  欧内斯的朋友  毕加索的朋友  的故事    可当我到来  他就睡去  直躺在椅子里  灰头发隆隆垂下  那沉默  无语的鹰脸    他的儿子开始说话  就是我该  走  的时候了        《消防站》  (献给简,因为爱)      我们从酒吧出来  因为手头没钱了  但在房间里  还有几瓶酒    大约是午后的4点钟  我们经过一家消防站  她开始发狂地  喊叫:    “消防站!噢,我就是喜欢  消防车,他们鲜艳的红色和  所有的一切!我们进去吧!”    我跟着她  进去。“消防车!”她尖叫着  摇晃着她的大  屁股    她已经试着爬进  其中的一辆,把她的裙子拉到   腰际, 试图弓着身子进到  座位上    “嘿,嘿,让我来帮帮你!”一个消防队员  跑上来    另一个消防队员走上来  对我说:“ 我们的市民总是受欢迎的”  他告诉  我    另一个家伙爬到她呆的  座位上。“你得到了一个大家伙?”    她问他。“哦,哈哈哈!我是说  一个  大头盔!”    “我也有顶大头盔”他告诉  她    “哦,哈哈哈!”    “ 玩纸牌吗?”我问  消防队员。 我有43 美分,除了时间  我一无所有    “随后就来”他  说。 “当然, 我们不赌博  那是违反  规定的”    “我知道了”我告诉  他    我已经把我的43美分增加到了  1元90美分  当我看见了她和她的消防队员  上楼时    “他要我和他睡  一刻钟”她告诉  我    “知道了”我告诉  她    十分钟後  当她的救火队员情绪跌落到极点时  我点头以示  结束    “这是  5美元”    “那件事才值  5 美元?”    “我们不想有丑闻  对吗?我们俩也许都会失去  工作。当然了,我本来就不  工作”    他给了我   5美元    “坐下,你应该把它  收下”    “怎么玩?”  “二十一点。”    “赌博是  犯法的”    “好玩而已。还有  你看见桌上的  钱了吗?”  他坐下了    那是美国的  5块钱    “怎么它是魔鬼吗?”有人问  他    “不坏,不  坏”    另一个家伙上到  二楼    他们真是糟糕的玩家  他们不操心记  牌。他们不知道留下的牌  点数是高或低。主要是他们的牌太高了  没有拿到点数够低  的牌    当另一个家伙下来时  他欠我一张   5美元    “怎么样,马蒂?”  “不错。她干得……  很棒”    “给我发牌! ”我说“正派干净的女孩。我还是  自己骑她吧”    没人说  什么    “近来有大火灾吗?”我   问    “没有。不  多”     “你们这帮家伙需要  锻炼。再给我  发牌!”    一个正在擦发动机的红头发  大小子  扔下他的抹布  上楼去了    当他下来时,他丢给我一张   5美元    当第 4个家伙下来时我给了他  三张5 美元,换了   一张二十的    我不知道这个建筑物里  有多少消防员,或是他们在  哪儿。我算计了极少几个上当者  可我还是一个讨人喜欢的  好人    外面正在黑下来  这时警报  响起    他们开始跑向四周  这帮家伙顺着竿子  滑下来    然后是她顺着竿子  滑下来。她很适合这个  竿子。一个真女人。除了这帮家伙  和   屁股    “我们走吧”我对她  说    她站在那儿对消防员挥手再见  但是他们似乎没有  太多的  兴趣    “我们回  酒吧吧”我对她  说    “噢,你弄到  钱了?”    “我弄到了一些,我不知道我   有……”    我们坐在酒吧尽头  喝着威士忌酒和啤酒  饮料  “我确实需要好好  睡上一觉”    “确实,宝贝,你需要  睡觉”    “瞧那水手正在看着我!”  “他一定认为我是个……”    “不,他不会那样想。放松点,你有  品位,真正的品位。你使我想起一位  歌剧演员。你知道,你的品位  你浑身上下都是  一流的  干杯”    我又多要了  两杯    “你知道,老爸,你是我惟一爱的  男人!我是说,真的……爱! 你  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有时我觉得我是一个国王  虽然是我自认为”    “是的,是的。那也是我的意思。有点  像”    我去小便。我回来时  水手正坐在我的  座位上。她把她的腿迎着他  他正在说话    我走过去,玩飞镖游戏  同哈里、霍斯和角落里的报童  一起    
  《我怎么能知道呢?》    不管坦克怎样燃烧  在斯大林格勒城外  不管希特勒是怎样一个  素食主义者  不管我出生的房子  如今是座妓院  在安第那斯  不管我的叔叔海瑞斯  92岁了还住在同一座城里  他不喜欢我写的小说和故事    我们要带走那两堆  那些杂种    大海的花朵        〈也许明天〉      看似  鲍嘉  凹陷的双颊    一刻不停的吸烟者    窗内的怒火来自  一个被忽略的娘们儿    对着房东吼叫    乘坐箱式卡车穿越荒原    从来不肯放过每一个动粗的机会    满眼是寄宿公寓满耳是来自失业者和酒鬼聚集的肮脏老街的故事    展览肋骨    深吸腹部    穿鞋步行钉子扎进了他的脚后跟    朝窗外望去    雪茄叼在口中  啤酒湿了嘴唇    鲍嘉  如今有了胡子    他老了很多    但是可别相信流言:  鲍嘉还没  死      〈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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