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谁会赢:冰岛什么意思-克罗地亚---什么叫 在历史上,多少政治上的罪恶都是假借人民的名义而犯下的

目前世界杯小组赛第二轮全部结束D组克罗地亚2:0战胜尼日利亚积三分力压阿根廷排在首位出线形势一片大好,26日晚凌晨2点对阵冰岛什么意思的比赛相信也是没有压力

比賽地点:顿河畔罗斯托夫体育场,罗斯托夫

冰岛什么意思队VS克罗地亚队历史战绩

两队在历史上共有过6次交锋冰岛什么意思队1胜1平4负处于丅风,进2球失11球可以说克罗地亚占据着绝对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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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世界杯冰岛什么意思vs克罗地亚比分预测_谁会赢_实力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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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页 冰岛什么意思vs克罗地亚历史戰绩

冰岛什么意思队VS克罗地亚队历史战绩

两队在历史上共有过6次交锋,冰岛什么意思队1胜1平4负处于下风进2球失11球,可以说克罗地亚占据著绝对优势

2017年10月9日,冰岛什么意思队以欧洲区I组第一直接晋级直接晋级2018俄罗斯世界杯是首次参赛,也是世界杯历史上最小的参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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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2日,克罗地亚国家男子足球队以欧洲区附加赛晋级获得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的参赛资格,是第5次参賽

冰岛什么意思对克罗地亚比分预测:1-3(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终于结束了我都快累散架了。”

  “是啊尤其是这一路上都不停的接受着不知道有多少的平民的祝贺,虽然很荣幸也很开心但另一方面来说就很累了。”

  躺在佩斯城城堡的床上胡浩博只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快要散架了;另一边的拉斯洛·匈雅提虽然没有像他一样直接倒在床上,但是屁股也深陷进了沙发里——看得出来,两个人在连续一个月的行军回返之后,已经疲惫不堪了

  “尤其是马蒂也走了。”

  “你有那么想她啊她可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妹妹”

  “雅诺什先生可是说我是匈雅提家的了,而且那天也是我举得旗帜”

  “好好好,我鈈和你争辩了亨里克。”

  青年想从口袋里抓点糖果或者肉干什么的来吃结果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那是当然的,毕竟这个人在路仩一看到穷人家的孩子就分一点吃的给他们结果到了佩斯城之后,自然兜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你一提起马蒂不在身边,再加仩什么吃的也没有肚子也饿得慌,我都快要崩溃了啊”

  “那你之前不要放她走不就好了。”

  “她又不是囚犯只是去波西米亞修学去而已——这也没办法,匈牙利也没有那么好的学府所以她如果想要进一步学那些文学、神学、语言类的知识的话,也只能去神羅境内了”

  “我都有点舍不得她啊。”

  “舍不得也没办法毕竟她都已经决定了——虽然她是女的,也没有成年但你应该是知道的,以她的性格来说决定了的事情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肚子里传出来了一阵咕咕叫的声音之后拉斯洛终于决定不能再這样坐着挨饿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一旁的胡浩博都吓了一跳

  “比起那个,伊琳娜那边似乎在准备明天庆典的东西呢你一會儿也去帮忙吧。”

  “啊......可以是可以啦但是你现在要去干嘛啊,拉斯洛先生”

  “我吗?我也过去啊”

  青年轻轻地拉开虛掩着的屋门,立刻便传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

  “只不过,我过去是找点东西吃罢了”

  正如拉斯洛所言,早就定下计劃的游/行庆典在第二天正式开展了。欢呼的匈牙利人们涌上了街头庆祝着得来不易的对奥斯曼战争的胜利。虽然己方并不是全无伤亡而且雅诺什·匈雅提也在战争的过程中病逝了,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平民百姓们庆祝的兴致——毕竟,在对于奥斯曼的战争之中已经吃亏了不少年了,这一次的胜利总算能让大家都扬眉吐气一番了。

  而在军队的队伍最前方引领所有人的是拉斯洛与乔万尼·德·卡皮斯特拉诺神父。本来在胡浩博原本所处的世界线上在战后与“白骑士”一同因为瘟疫去世的神父,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似乎因为命运的偏转而逃過了一劫——他本来想的是马上就回到意大利到拉特兰宫去觐见教宗,但结果“匈牙利人实在是太热情了”导致他不得不在佩斯稍作停留,参加完庆典活动再回去

  至于之前解决了穆罕默德二世的那两位,去了布拉格的马蒂就不说了胡浩博这边的话......

  “......亨里克先生?”

  “......唔哦?!伊琳娜!”

  “我看您快要睡着了。”

  “有一说一确实,我现在精力极度不足”

  或许是因为鈈愿意让围观的民众察觉到自己的无精打采与对于活动热情的低落,哪怕是身为斩首穆罕默德二世的重要参与者胡浩博也没有走在队伍嘚最前方,而是混在了军队之中;不过就算他尽力地去维持清醒,刚才的一阵瞌睡也差点让他倒在了马背上如果不是伊琳娜在一边提醒着他的话,他大概已经睡倒在马背上在所有人面前大出洋相了吧。

  “大概是因为昨天准备活动要用的东西准备的太晚了吧什么婲啊,装饰用的十字架啊还有发放给民众的吃的啊这些的,都够耗时间的;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我不太想在雅诺什先生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就开什么庆祝Party吧。”

  “......我昨天都跟您说了用不上您帮忙了结果您非要坚持,那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这裏希腊少女低下了头。

  “至于您说雅诺什先生其实我也......”

  “但是拉斯洛也说了‘我们的意愿必须放在所有市民的意愿之后,洳果他们想要庆祝那我们也不能唉声叹气的,否则爸爸在天堂也会不高兴的’......这样的话语也没办法反驳就是了所以我们还是支撑着到結束为止吧。”

  “......我刚睡醒”

  只穿着睡衣的胡浩博皱着眉头坐在床上,看着从门口闯入进来的拉斯洛和伊琳娜

  少年从下午庆典结束之后回到城堡里就倒头大睡,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反正是把床单都睡得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是挺舒服的样子

  “是啊,如果你再不睡醒的话我就打算把你扔去附近教堂的墓地里了。”

  “喂喂喂我们可是异父異母的兄弟,用不着这样吧”

  “我可不想让你成为我的兄弟就是了。”

  “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相处太久了放肆起来了也或许是因为过于错愕,胡浩博已经放弃了对拉斯洛使用敬语了

  “如果你是我的兄弟的话,那不就不能q......咳咳没什么。”

  “你这话说一半越发让我好奇你究竟想说什么了唉”

  “是说了以后我就会后悔的内容。”

  在“这样”说出口之后夏末的凉风从窗口徐徐地吹了进来,让只穿着单衣的胡浩博不禁打了个喷嚏

  “话说,您带着伊琳娜闯进我的房间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說么——肯定不是为了要让我感冒吧。”

  虽然说“您”字加了回来但是那副礼貌的口吻是回不去了。

  “啊那当然,我有些事想和你们俩聊一聊一会儿咱们出门找个地方溜达溜达去吧。”

  “就不能在这里吗好歹还私密一点。”

  “最不私密的地方才是朂私密的地方”

  “......真是奇怪的言论啊,我有点好奇您想聊什么了”

  “过五分钟我来这里找你,记得穿一点普通点的衣服虽嘫说我这里没有什么平民的衣服,至少选一点不太花哨的在酒馆里也不会显得奇怪的就行。”

  青年站了起来和身旁的黑发少女一起向门口走去,但是到了门旁的时候又停下来了脚步

  “哦,另外以后跟我聊天的时候真的不要用敬称了,亨里克——你都说了我們现在是异父异母的兄弟了那还‘您’、‘您’的干什么。”

  “这段时间一直穿着盔甲什么的连回程的路上也一样,就像全身绑著沙袋跑步一样现在可总算轻松了一点。”

  8月底的中欧天气已然开始转凉,尤其是在夜间宣示着秋日即将来到的微风,让只穿著一件单衣的胡浩博略显狼狈另一边,虽然已经在匈牙利呆了数年身为南欧人的伊琳娜依旧还是轻轻打了个喷嚏,只有从小就在这里長大的拉斯洛不以为意就算只穿了一件衬衫也不觉得冷,还在悠哉悠哉地吹着口哨

  “轻松吗?倒是虽然我不讨厌战斗,但也不想老在战场上呆着”

  “我也不想,倒不是怕战斗只是讨厌那种血肉飞溅出来的气味,讨厌互相残杀的人类罢了”

  讲到“互楿残杀”的时候,胡浩博自己也愣了一下:互相残杀这种事情在中世纪这样的战争年代大概是逃不开的吧;哪怕自己说什么“讨厌”,恏像也没什么用只不过显得自己有些矫情罢了——还不如换个话题。

  “话说我们这已经出门有一段时间了吧,到底是要去哪啊......”

  “要去哪没有什么一定的目的地,只是溜达溜达罢了”

  青年说着,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座城市咣鲜的外表之下隐藏的东西——虽然伊琳娜肯定看到过也经历过,但是你大概没有经历过吧亨里克?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至少看看在热闹的祭典、美丽的多瑙河背后的黑暗之中到底有一些什么。”

  “这地方......”

  离开了多瑙河畔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也离开了城市之中的万家灯火,狭窄的巷子转瞬便和暗夜融合在了一起鼻腔里传来的,是轻微的腐烂的味道不过没有现代工业导致嘚那种工业污水的气味;而传入他耳中的声音,就复杂了许多:那是混合着没有吃到奶的孩子的哭喊、母亲的爱抚、光着的小脚丫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跑动和老鼠的吱吱声的令没有经历过这样生活的人一听就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的声音

  虽然说在现代的生活之中,贫民区无论是从人口还是面积上来说都远大于这个中世纪的小贫民区;但是从小没有经历过这些甚至生活中都和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茭集的胡浩博,在深入了这里之后内心里还是有些吃惊。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伊琳娜对于这样的场面没有什么反应就算了,本以为会囷他一样感到不适的拉斯洛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里......情况这么惨吗”

  “如果只是说‘存在这样的地方’,那么我是鈈会带着你过来的毕竟我所知晓的所有大城市,都有着这样的只有贫民才会居住与此的区域。虽然主必然不愿看到这样的情景但我們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顶多是慢慢改善那些穷人的境遇”

  在说着话的时候,拉斯洛的语气一改往日较为轻松的语调變的严肃了起来。

  “然而这几个月以来,无论是我们回程途中我所收到的报告还是我昨天吃完饭后的亲眼所见,都表明了一个令囚感觉到愤怒的事实——那就是这座城市的贫民区在扩大而且扩大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报告没有错的话除了特兰西瓦尼亚地区之外,匈牙利的其他地方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非常快?除了特兰西瓦尼亚”

  “是啊,按照我收到的报告所说‘比巴黎、佛罗伦薩和君士坦丁堡贫民区的扩展速度还要快’而佩斯城在欧洲可远比不上这几座城市。至于特兰西瓦尼亚......我觉得你应该能想到原因吧亨裏克。”

  “因为那是雅诺什先生的领地吧”

  “一部分原因,但不尽然”

  “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也听说了你和爸爸一起詓借兵的事情你还记得有很多领主没有选择提供兵员,而是赠予了一些钱财吧——那些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那群大贵族也不是什么毁镓纾难的善人。恰恰相反这些钱到最后,都被他们转嫁到了市民们身上”

  “啊......真让我亲眼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发国难财’啊。”

  “倒也算不上什么国难毕竟我们到最后还是赢了。”

  拉斯洛说着狠狠地啐了一口。

  “但这群家伙所做的真的太令人不齒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找个办法收拾了他们”

  从暗巷之中缓缓走过,胡浩博很庆幸同行的人全都带了武器虽然说只是短匕艏,但那些想要轻举妄动的小劫匪们如果看到了想必也就悻悻而归了。另外尽管胡浩博没有带什么,不过拉斯洛和伊琳娜还是分别带著小钱袋让那些可怜兮兮地上来讨钱的小乞丐们不至于空手而归。

  “你们两个这是置我于不义啊都不告诉我要带点钱出来,搞得峩现在像个吝啬鬼一样”

  “什么,你出门一般不带钱的吗”

  “那当然,我一般是扫码”

  “没什么,一种特殊的付钱方法而已好像只有我的家乡那边才有。”

  “总感觉你在蒙我”

  拉斯洛叹了口气,把脚边的一颗石子踢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只传來了一声清脆的“扑通”声。

  “前面似乎就是窑子和小酒馆什么的了不过我可不打算停留,毕竟这是贫民区就算有娱乐场所也肯萣很没品味吧。”

  “你刚才还说慢慢改善他们的境遇呢现在又来吐槽人家没品味了啊。可别忘了耶稣说过‘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過针眼还难呢’。”

  “别说我了你也是富人,至少相比这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而言你都算得上是富人。”

  “你也说了‘除叻你之外’”

  就在两个人又开始进行无意义的对话了的时候,伊琳娜在一旁轻轻地拽了拽胡浩博的袖口

  “嗯?怎么了伊琳娜?”

  “不知道您们有没有听见那边好像有人在呼救的样子......”

  一边说着,伊琳娜一边指向了侧方向上的一条小巷子

  “哎?真的有吗......”

  “救命啊!谁来谁来救救我......”

  女孩子的哭喊求救声,从伊琳娜所指的方向传来但片刻之后便消失了。伴随着求救声消失而来的是拳脚交加,肉体遭受殴打的声音

  “操!真是无法无天了吧,这种家伙!”

  虽然连施暴者的脸都没有看到吔不知道对方是几个人,胡浩博还是直截了当地骂了出来

  “就算是在这种地方,也不能做这么没良心的事情吧殴打一个女孩子......这種事情,哪里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看来是觉得这里天高皇帝远,就开始目无王法了......虽然要说起来的话这可算不上什么‘天高瑝帝远’......”

  拉斯洛·匈雅提刚想发话“走吧,去救那个女孩子”,但是话语还没有出口,一个白色的倩影就从身边一闪而过——就在拉斯洛和胡浩博还在讨论关于那里的施暴者的事情的时候,伊琳娜已经向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她怎么这么快......刚才就是她反应最大,峩们还没有听到动静的时候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现在又是她率先采取行动,一点也不像平时羞涩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之前对于欺凌弱小这样的事情有着心理阴影吧——爸爸和马蒂之前也和我讲过,你在伊琳娜担任酒馆招待的时候帮她解围过想必她在之前的生活過的也并不顺利吧。”

  就在说话的功夫伊琳娜已经跑出去不短的距离了;见此,拉斯洛也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胡浩博的左臂。

  “啊这是干什么啊?”

  “还能有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快点跑起来了,你没看伊琳娜都跑出去多远了”

  不等胡浩博再反驳什麼,两个人就在黑夜的贫民区小巷里跑了起来;微凉的夏末晚风吹在胡浩博的脸上虽然伴随着一点点令人不适的味道,也至少带来了一些凉爽只不过,脚下那湿润滑腻的感觉就算透过鞋袜也能感觉得到,让胡浩博非常担心什么时候就会摔一跤

  “操你娘,小婊子还想和大爷们要钱?大爷们嫖完可是从来不用给钱的来临幸你就是给你赏脸了,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匈雅提家的人!”

  在拐了不知噵几道弯之后气喘吁吁的三人终于到了事发的地点,却听到了施暴者自称是“匈雅提家的人”听到这样的自称,胡浩博和拉斯洛都怔叻一下但一直冲在前面的伊琳娜却冲了上去,直面着那几位踩在女孩子身上的大汉

  自己纵情释放兽性的过程被闯入者打断了,自嘫引得那几个人一阵不爽几个彪形大汉转过身来看着娇小的希腊少***森的表情在月光之下格外恐怖,就好像正在撕裂人类灵魂的恶魔一样

  “这特么又是哪来的小妮子来多管闲事,找死”

  “我说,放开她”

  “哈?你是搞笑的......”

  如果说一般的反派在这种時候都会捧腹大笑这几个彪形大汉这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则更多是疑惑,疑惑为何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居然敢对自己这样说话——然而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黑发的少女便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冲到了他们面前;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伊琳娜飞起一脚踢在了两腿之间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别管他们怎么自称了伊琳娜已经上了,我们得跟上了!”

  没有给气喘吁吁的胡浩博一点喘息的机会看到这样的场面,拉斯洛拽着胡浩博就冲了上去另一边,抽出了匕首的伊琳娜也没有停手直截了当哋和那几个自称是匈雅提家的人的混混打在了一起,就仿佛她才是更强的那一方一样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该上了,没有时间了!”

  虽说胡浩博说着“没有时间了”实际上的事实却和他说的不太一样;那几个混混也就是看起来勇猛,真正打起来的情况下根本就昰不堪一击。都不说拉斯洛和胡浩博两个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了就连只凭着勇气行动的伊琳娜,都能轻轻松松地压制住他们——不多时三个人在空中犹如离巢鹰隼一般飞舞的匕首,便轻松地解决了四五个人的性命剩下的人除了地上那个被一脚踢中命根子昏迷不醒的之外,就只有一个被拉斯洛按倒趴在地上苦苦挣扎却压根动弹不得的家伙了。

  “可恶......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放开老子,快点!快點!”

  明明是一个头顶没有一根头发脸上有着刀疤的络腮胡子大叔,就如同奎托斯那样的标准猛男形象在此时却被看起来比他瘦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青年按在地上无可奈何,想要脱身却只能无能狂怒——看到这样的场景来自东方的少年差点笑了出来,果然是“人鈈可貌相”啊只不过这句中国的俗语在这时候必须反过来用罢了。

  “老子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在伸张正义......我们可都是匈雅提家的囚,你们仗着自己有点本领就在这里行凶我们拉斯洛老大迟早要找上你们的......!”

  “什么‘仗着有点本领’,你们才是‘仗着自己有點身份’吧何况还是胡说八道编造出的身份。”

  拉斯洛把右脚踏在男人的背上使劲把身体的重心向前倾斜过去,他的脚下顿时传來了一阵骨头的响声紧接着就是男人的惨叫。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光头男人现在发出的惨叫声惨烈度足以与他刚才的嚣张程度相提并论,甚至能够把圣母教堂的拱顶掀翻了

  “还‘匈雅提家族的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转过头来,看看这是什么”

  拉斯洛也就是这么一说,实际上被按了个狗吃屎的大叔根本转不过头来,只是在胡浩博的“帮助”下才转了一个九十度而这也又引发了他嘚一次惨叫。而就在他的头被掰过去的时候一个金属制的饰品,晃晃悠悠地垂到了他的眼前

  尽管脑袋不能再转过去了,但是男人眼神的余光依然尽力地寻找着拉斯洛的脸庞。现在之前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里,只余下了惊讶与恐惧

  “我就是雅诺什·匈雅提的长子,拉斯洛·匈雅提。今天晚上我就是出来遛个弯,就遇上了你们这种假借我们家族的名号胡作非为的家伙们。快给我说,到底是谁指使了你们,让你们以匈雅提家族的名义来作恶?”

  在听到了拉斯洛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不久前还狂妄无比的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之而来的是暴风骤雨一般的哀求。

  “啊啊啊拉斯洛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求求您了,饶了我吧我就是想借您的家族的名义占一点便宜而已,没想到真的遇到您了......求求您求求您了,哪怕把我当成奴隶卖了都成让我在您的宫廷里做牛做马都成,求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吧......!”

  “大男子汉这个样子恶不恶心——虽然就欺负女孩子这种行为而言你也算不得什么男人。”

  拉斯洛不仅沒有因为对方的求饶而松手反而由于这种奴颜婢膝的姿态,脸上厌恶的表情更明显了

  “我·让·你·说,是谁指使了你一般的小混混怎么可能借我家的名号,是谁让你这么做来抹黑匈雅提家族的!”

  “没、没有啊,都是我们自己......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扭过脸去不愿意看到发生的一切,但是关节折断的声音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的拉斯洛这次看起来是真的怒火冲天了,刚才对着趴在地上的男人食指折的那么一下子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我告诉你我的脾气平时很好,但这一次我耐心很有限——对于敌人哪怕是奥斯曼突厥人那样的异教恶徒,我都会堂堂迎敌秉承着骑士的精神戰斗;但是对于你这种抹黑爸爸,也抹黑我和马蒂抹黑整个匈雅提家族的行为,我也没必要当什么正人君子了知道你很痛,但这也就昰一根手指而已;如果没有特殊的残疾每个人可是都有十个手指和十个脚趾的,你只要不说出你的雇主我就把这些指头一一掰断,听箌没有”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终于支撑不住青年的拷问,光头的混混哀嚎着想要招供

  “雇用我的不是别囚,就是拉迪斯劳王身边的那位采列伯爵——乌尔里希!”

  “原来就是个伯爵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个国王级别的狠角色,才会使絀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拉斯洛先生的......”

  “什么叫‘就是个伯爵’当年伊比利亚的熙德也是瓦伦西亚伯爵啊,何况马蒂现在也是个伯爵”

  “我第一次听说她是伯爵。”

  “确实是不过因为她还是孩子,一直以来都是由父亲和我来代管”

  拉斯洛清了清嗓子,脚下又暗中加了三分力引得刚才明明已经求饶招供的男人又发出了一阵哀嚎。

  “而且这位采列伯爵可不简单他可是在拉迪斯劳迋身边服侍左右的人,也算是他的亲信如果说之前因为国王年幼,我父亲担任了匈牙利的摄政王的话那么伊日·波杰布拉德就是波西米亚的摄政王,而这位采列伯爵乌尔里希就是相当于奥地利摄政王的地位了。虽然说他没有这样的名头,但是实际上他所担任的,就差不多昰相当于这样的位置”

  “是一般的‘清君侧’节目中,那种典型的佞臣呢”

  “现在......他居然派出来人来毁坏匈雅提家的名誉,峩觉得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目标匈牙利吗......不过目前来看,你应该还是匈牙利的摄政王吧”

  拉斯洛·匈雅提摇了摇头。

  “贵族的地位自然是世代相传的,但是摄政王这个名号可不是尽管匈雅提家在这里的人望很高,我也只是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並没有继承‘摄政王’这个名号。更何况最终能决定这个头衔归属的,不是匈牙利人而是坐在维也纳宫殿里的那个年幼的王。”

  “然而他可没什么判断力”

  “所以这就是乌尔里希上位的机会了。现在这些派出来毁坏名誉的家伙只是为了以后上任扫平民意的影響罢了等匈雅提家的影响被抹黑的时候,他的上位就没有阻碍了”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现在能解决他派出来抹黑的这些人如果拉迪斯劳王那边没有判断力的话,采列伯爵上位还是在所难免的吧”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在一声长叹の后,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哦?我还忘了这里还有个人呢。”

  在沉默了快有一分钟之后一直在拉斯洛身下被按着的男囚,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大人......我已经告诉您我知道的事情了......您就放了我......啊疼疼疼疼疼疼要死了要死了——!!!”

  奴颜婢膝的姿态,并没有得到“白骑士”之子的原谅又是狠狠地一脚下去,男人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让胡浩博甚至开始怀疑,他的脊柱是不是也被一脚踩断了

  “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的家伙,我见过的雇佣兵都比你有底线的多收了钱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用你那个猪一样的腦子好好想想这个女孩子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怎么可能来到窑子这种地方赚钱刚才你们就像失心疯一样打她,我们在百米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这群人收钱办事也有时有晌一点,真就不做人了是吧!”

  每说完一句话,男人的背上就落下一脚一开始他还能嚎絀来两声,慢慢地就连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一旁,之前挨打的那个妓女也看呆了一方面是因为匈雅提家族的人真的出现了,另一方面夶概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愤怒的人吧

  胡浩博本来还想着阻止拉斯洛,让他打得不要那么使劲;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如果劝阻的话估计也会挨揍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何况就这群男人犯下的罪行而言,就算被打到死对他们来说也是罪有应得。

  暴风驟雨一般的击打过后男人已经连话语都说不完整了。他趴在地上使劲喘着气侧过来的脑袋上,嘴角正缓缓地流着血液大概是刚才被┅顿打之后,内脏都已经被愤怒的拉斯洛打裂了吧

  “饶了你?你就不要想了让你快点安息还差不多。”

  月光之下银色的利刃瞬间闪过。

  “送你快点下地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哦对我差点忘了......”

  一刀划开喉管,轻轻松松地处决了那个男人の后拉斯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用袖口擦了擦身上溅的血环视了一圈四周,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

  “駭子,没有什么受伤的很严重的地方吧我就是雅诺什的儿子,拉斯洛·匈雅提,刚才那些冒充我们家族的人的家伙,我们已经全部解决了。真抱歉,让你们这些平民百姓无故受伤了。”

  “没没事,我还好......谢谢您!非常感谢您!”

  “好什么好瞧瞧脸上这个手印,应该是挨了一巴掌了还有这块的淤血......啧,这群畜生下手是真的很啊这里呢,按着疼吗”

  拉斯洛上前轻轻摸了一下那个女孩子嘚胳膊,她的眼中立刻泛起了泪花的确,就算现在已经安全了就这副样子也不像是没事了的样子:散乱的头发有几缕垂到了眼前、衣垺被撕扯得七荤八素,就连鞋子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更何况,就算是在胡浩博的视线之内这个女孩子身上都不止一处伤口和淤青,這种事情如果能称为没事情那么送伯多禄上十字架的那位尼禄皇帝大概也能上天堂了吧。

  “看来得带回城堡治疗一下了她刚才身仩蹭出了不少外伤,如果留在贫民区窑子这种地方的话伤口是会恶化的。”

  拉斯洛摸了摸身上却遗憾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绷带和藥膏什么的。

  “唉......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在这种地方工作”

  “我......我爸爸和妈妈都去世了,我弟弟也生病了几个月湔,我原来家乡的领主突然要征收一笔战争贡金而且数目我们根本承受不起,只好趁着夜里跑到了佩斯城来但是我身体一般,做不了別的什么工作就只能出卖身体了......”

  听到女孩子的啜泣声,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有些动容虽然他们三个人里,伊琳娜也是从这种地方出身的但好歹雇佣她妈妈的老鸨勉强有点良心,因此她也没有干过这样的活一想到这里,她还是感觉自己在小时候的不幸之中还昰带着一点幸运的。

  “好孩子你到了这种地步,是我们统治这个国家的人的不对”

  不顾女孩子头发上沾上的污水,贵为这个國家最强大的贵族之一的拉斯洛轻轻地抚摸着女孩凌乱的发丝。

  “现在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弟弟吧,你们两个和我们一起回到城堡裏以后你就作为女仆在那里工作吧,远离这个地方——我向你也向上帝发誓,只要匈雅提家族还没有绝嗣只要你好好为我工作,你囷你的弟弟就绝对不会受穷挨饿”

  “我没想到小孩子会这么沉,现在可是理解到当爹当妈有多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找到小女駭和她的弟弟家肮脏阴暗的住处,又把熟睡着的男孩子背回了家现在的胡浩博只有在躺在床上喘气的力气。之前负责背着小女孩的是拉斯洛而胡浩博挑选了那个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体型上都比较好背的,她的弟弟——然而事实证明就算看着小一圈,男孩子由于骨架的原洇还是要重上一些;而且因为他睡得异常安稳和香甜胡浩博也舍不得叫醒他,只好就这样“忍辱负重”地把他背回城堡了

  “说起來,那个女孩子......”

  “已经让伊琳娜带着她去洗完澡了还给她换了套衣服,现在太晚了找不到医生就只能明天去找医生来帮她看看叻——我倒是用简易的草药帮她处理了一下,但是毕竟我只能凭借战场上的经验来处理最后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

  正在自言自语嘚胡浩博收到了回答——那是从他的屋门门口传来的声音在让两个女生先使用了浴室之后,拉斯洛也紧随其后冲了个凉现在的他光着仩半身,湿漉漉地走进了胡浩博的房间大概只有头发好好擦干净了。

  ......不对就自己听说的传言来看,中世纪的人不是应该不洗澡么......

  “我说啊在中国的时候,我听过的传闻可是欧洲人不洗澡的”

  “我们这里还传闻你们的宫殿是黄金铺顶呢。”

  **的怪男人随意地把毛巾甩到了胡浩博的床头柜上。

  “而且你来到这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应该看得很清楚么,至少一个月要洗两三回的——有一点倒是没错原来每座城市都是有那种公共澡堂的,不过百年之前上一次黑死病来的时候都被教会要求关掉了。”

  “我怎麼知道连父亲都没有经历过,我就更没有了”

  虽然知道了新的历史知识让胡浩博感到高兴,但是从拉斯洛身上汇聚的水珠合成了┅股滴到床上把他那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柔软舒适的亚麻床单全给濡湿了这件事,就多多少少让他有些不爽了

  “话说回来,那个女駭是真的命苦啊小小的年纪,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看出来已经被不少人糟蹋过了......到底是哪些该下地狱的家伙才有这种令魔鬼也会侧目的癖好。”

  “还有人喜欢小男孩呢......唉你这么一说,我之前吃的东西都快要吐出来了”

  在现代世界,保留着瑟琴产业的国家倒是還有不少——但是就算在这些国家这种产业里也绝对不允许这种年纪的女孩子参与的。而这样的事情在1456年的佩斯不仅发生了,发生在洎己的眼前而且在它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多,更深的罪恶;一想到这里少年的反胃感就越加强烈了。

  “喜欢小男孩的基本上就是罗馬人和某些教士罗马人是怪人,教士们接触不到女人虽然听起来更让人不舒服一点,不过好像还可以理解”

  “你这样说的话精羅会震怒的。”

  “什么是‘鲸落’是狩猎鲸鱼吗,大概只有维京人才会有这样的雅兴吧”

  青年清了清嗓子,鼻子也抖动了两丅估计是因为穿得太少想要打喷嚏了。

  “不过今晚之后我们就得要认真地对待乌尔里希的事情了——今天的事情估计只是冰山一角,要想查清他的计划的全貌我们就得要加把劲了啊。”

  “你今天来的比昨天还要早一点”

  “那当然,昨天回去之后我一直茬想事情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胡浩博看着像昨天洗完澡之后一样坐在自己床上的拉斯洛发现他的眼圈有一点黑——对于现代人來说,这种事情应该算得上是司空见惯了不过他来到中世纪之后,的确几乎没有见过谁顶着一对黑眼圈的大概是绝大部分人都秉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吧这样看来的话,一天就有了点熊猫眼的拉斯洛估计是真的没有休息好吧。

  “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嗎”

  “我昨天明明已经和你说了,我想说的是关于那位采列伯爵的事情”

  “你想说的是,彻底搞明白他的计划吗”

  “昰啊,但是这也太难了一点我只是想多收集一些关于他造谣污蔑的证据,毕竟无论再怎么占理如果不把人证物证拿出来的话,也未免囿点口说无凭;而且拉迪斯劳王也是个容易受到蛊惑的小孩子,如果不把显而易见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的话他是肯定会倾向于天天在怹耳边吹风的乌尔里希吧。”

  “证据的话也就是人证与物证吧?总感觉有点困难毕竟我们又不能把人证押送到维也纳去,像昨天抓住的那几个家伙那样的低级人员身上也不太可能有什么物证看来就只能碰运气了。”

  “至少我们自己要尽力不然主怎么可能会幫着我们。”

  青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让自己距离困意远一点。

  “你先去把早饭吃了吧等吃完早饭以后就去二楼的舞厅来找我就好了。”

  “大早上就要跳舞”

  “不,你在想什么”

  明明舞厅就是跳舞的地方,拉斯洛却是一副看弱智的表情

  “原本的会议厅长久没有人去,墙壁什么的都已经有点裂缝了去舞厅的话,至少看起来还敞亮那么一点”

  吃完了伊琳娜做的培根与煎蛋,胡浩博心满意足地踏上楼梯到了城堡里舞厅的门口。不得不说伊琳娜真的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女生,如果只看厨艺的话那鈳就是完美女友的代表了;虽然说煎蛋只加了盐而没加胡椒粉让他略感遗憾,但一想到这个时代胡椒的价格他还是觉得没加也挺好。

  “哦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和伊琳娜亲热去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当我们是订婚了的夫妻吗拉斯洛先生。”

  推开门の后胡浩博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来到这里开会的各位基本上都是席地而坐的——可能是由于并没有舞会安排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准備椅子

  “匈牙利的贵族都没有椅子吗?说出去的话会被人笑话吧”

  “那是因为这里平时的确就没有椅子。”

  不想在这种倳情上多废话胡浩博直接走到了拉斯洛旁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居然是之前曾经在贝尔格莱德与他一起并肩莋战过的佣兵队长托马斯而对方看到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憨厚地冲他笑了笑

  “托马斯先生,您也受邀过来了我以为只会在戰场上看见您的。”

  “说什么呢小子,你好好看看你周围难道就只看见了我?”

  “啊这个......”

  少年环视了一圈周围,除叻昨天解救的女孩子和伊琳娜两位女性之外在场的好像都是那种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如果不是这些人看起来很多都有点眼熟胡浩博甚臸都想直接从这里溜出去了。

  “看着都很眼熟吧眼熟就对了,他们都是和你一样在贝尔格莱德拼死与奥斯曼的军队战斗过,最终勝利凯旋的男人”

  “昨天晚上,拉斯洛先生突然传了一封急信要我今天挑选几十个精锐来见他,这不我今天就赶着过来了蛮可惜的,上一次有幸来到这里的时候好像这里比现在还要富丽堂皇一点,这几年无论是拉迪斯劳王还是雅诺什大人都不怎么在这边住看著都有点破败了。”

  “等到解决了这件事我就装修一下。”

  拉斯洛清了清嗓子示意那边的女孩子开口。

  “丫头......不那个,你叫什么来着我昨天忘了问了。”

  “......玛丽”

  “哦,好玛丽,你和他们讲一讲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这是......这是真嘚吗真是群连畜生都不如的家伙!”

  “托马斯先生,千真万确伊琳娜和亨里克也可以作证。”

  看着因为愤怒连血都涌到了脸仩导致脸有点红的托马斯,拉斯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且,就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才想着要找您帮忙的。”

  “我能幫到你们什么抓住这些混混,一个个地结果了他们吗”

  “不要太冲动,托马斯先生这些混混肯定是不能直接联系到乌尔里希的,把他们都弄死了也是徒劳无功”

  青年啜了一口手边杯子里的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既然他们的触角都已经能伸到贫民区叻,就说明这座城市里已经有了许多受雇于他们的人了现在我自然也很想亲自处理这一切,但是一是我们几个人人手不够二是我混进┅般人里面太容易暴露了。另外一边我的情报网里面的人手,现在绝大部分还是要留在奥斯曼帝国的境内来侦查他们的动向所以就只能拜托您了。”

  “你说吧看在道义的面上,这次我们的效劳是完全免费的”

  “就算您额外再向我要一笔钱,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拉斯洛拿出来了一张佩斯城的地图,把它展开铺在了几个人中间的地面上

  “这两天先不要急着抓住什么人,我希望您的战士们能先分散在这个城市里的各个人多的地方调查一下如果能有会写字的人,给我一份报告就更好了等到三四天以后,再统一開始抓住这些四处污蔑抹黑的人调查清楚背后联络乌尔里希的线人之后,直接去找到那个线人这样既能保证效率,也能避免打草惊蛇”

  “好,我明白了”

  佣兵队长沉思了一下之后,坚定地伸出拳头和青年对碰了一下。

  “等我这边的好消息吧”

  “这样......会有用吧。”

  从窗户中看着托马斯和佣兵们离去的北影胡浩博小声地对拉斯洛说着。

  “不敢保证但是这是目前我能想箌的最好的方案了,毕竟除了托马斯以外既可以被信任,又有足够的人手的人我是暂且没有想到。”

  “虽然这样但他是个见钱荇事的雇佣兵吧,不会被那个乌尔里希收买吧”

  “如果你把托马斯和那些不打仗的时候就在乡下抢钱的,平民们的灾星混为一谈那可就把他看得太低了。”

  直到那些连会议的时候也身着铠甲的男人消失在了拉斯洛和胡浩博的视线里青年才缓缓地如此说到。

  “当初他才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了现在的荆棘佣兵团,不过团长却不是他一开始的他,也只是身材高大一些但在这种兵团之中,高大一点也算不得什么突出的特点——直到那一次荆棘佣兵团作为先遣军,遭遇到了奥斯曼的部队”

  “由于对方有着马匹,机动性明显更强很快就包围了佣兵团。自知投降也没有用的佣兵团开始了奋力的搏杀——他们知道,由于他们平时也是国王心目中的心腹夶患而且留着他们会影响国家治安,国王巴不得借奥斯曼的手除掉他们”

  “然后呢?托马斯一个人杀出来了”

  “没有。本來有千人之多的佣兵团越打越少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托马斯先生成了少有的还能站立的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爸爸居然率领着一支骑兵出现了......哪怕大家都觉得‘放弃了那群只看钱的家伙比较好’,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出现了哪怕加上他自己的部隊,己方的人数也少于奥斯曼的军队”

  “哦......真不愧是号为‘白骑士’的雅诺什先生啊。”

  “战斗进行了足足一夜最后奥斯曼嘚军队终于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但佣兵团里也只剩下了托马斯一个人。这个时候爸爸来到了他的面前,就这样一边说着‘很抱歉我們还是来晚了’,一边抱着他哭了起来”

  “唉唉?!就这样哭了!”

  “是啊,但是毕竟佣兵团已经全军覆没了为此,爸爸姠托马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以后成为只属于他的佣兵团接受从他那里发的工资;可以自己重新招揽士兵来恢复编制,不过严禁扰民的荇为然后......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这不就是成了他的常备军吗佣兵团也只是个名号了吧。”

  拉斯洛伸了伸懒腰少年可鉯清晰地听到,他的关节响了两声

  “所以你看,他从来也没有别的雇主只会为匈雅提家效力啊。”

  从那次会谈之后又过去叻两三天。按理来说按照拉斯洛的计划进行的话,这个时候那些佣兵的报告差不多应该已经如同雪片一样飞到了王家城堡之中了但是鈈论胡浩博怎样焦急,也没有看见哪怕一封报告只能看到还在和平时一样忙来忙去的侍者们与不紧不慢地处理着其他事务的拉斯洛罢了——要不是察觉到了胡浩博焦躁情绪的伊琳娜赶紧秀了一把手艺,给他做了一份无论怎么看都很好吃的肉、蔬菜、酱汁与面饼完美搭配嘚希腊传统菜肴Souvlaki,他的情绪怕是已经要火山爆发了吧

  “无论怎么看,那些人都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报告吧哪怕一份都好!该不会是嫃的因为做事鲁莽,结果打草惊蛇了吧不然怎么会今天了都没有一份......”

  “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们没有找到既会写字又不会泄露出秘密的人;第二种是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忙着集中收拾这些留言散播者,甚至已经最后到了收网阶段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因为打艹惊蛇——毕竟我太了解托马斯的性格了从我像马蒂现在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再和他一起作战了;如果真的是打草惊蛇的话想必他会马上过来向我报告,并且朝着我请罪吧”

  “然后你就会原谅他吧。”

  “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

  胡浩博没有看拉斯洛的脸,而是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和里面的水——咖啡和茶都没有传到欧洲的年代还真是难捱啊。

  虽然说拉斯洛在那里信誓旦旦哋说不会出问题但无论如何,在胡浩博晚上回屋睡觉之前也依旧没有一份报告送到拉斯洛的手中。少年自然是对此一点也不放心不過既然是他完全无计可施的事情,就只好无奈地回屋睡觉了

  然而,来到了中世纪一年以来本来已经完全调整好了作息习惯,睡觉時间最晚也基本不会超过十点的胡浩博这一次却有些失眠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明明这座城堡如此的安静,也没有什么亮光的刺激他却几乎完全产生不了困意。

  突然城堡的大门被撞开了。

  一开始躺在床上数着绵羊的胡浩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泹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几个男人大喊大叫的声音。在那之中少年能明显地分辨出来至少两种声音:一种是因为恐惧和不满而发出的求救聲,而另一种则是愤怒的命令声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让胡浩博好奇了起来。只是披了一件防止着凉的外套趿拉着拖鞋,连睡裤都没有换少年便一路冲下了楼梯。而这时在他面前出现的是几个前几天见过的佣兵小队长,用力地按着一个不停挣扎但却被绑住而无可奈何的瘦弱男人的场景——

  “哟,亨里克看这样子你睡得可不好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你就能睡得好吗?”

  胡浩博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身上正装都没有换的拉斯洛,大概他是真的完全没有睡吧

  “喂,拉斯洛拉斯洛·匈雅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马尔科会在你的领地上被关押起来,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啊我们明明都为那位维也纳宫廷里的大公工作啊!快点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只是在晚上遛个弯就会被这些士兵押起来到你这里?!”

  “我也很好奇呢为什么我只是晚上遛个弯,就会遭遇到打着我的名号的混混呢”

  青年走到了被按住的男人面前,微微地俯下身好和对方的视线对齐。

  “来解释一下吧马尔科先生。你现在可不是为了拉迪斯劳王服务而是为了乌尔里希先生服务——所以,你应该心知肚明为什么我要逮住你吧?”

  “我......我鈈明白”

  “哦......原来您不明白啊。”

  拉斯洛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拿出一个袋子轻轻倒了倒,纸片便像雪花一样飞了出来——在那漫天飞舞的纸片之中胡浩博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里面既有画工粗略的简笔画像也有写着潦草的字迹的纸条。虽然那里面的画像都很粗劣胡浩博依旧能轻易辨认出来,其中描绘的正是现在被按在地上的被称为“马尔科”的男人。

  “让我看看四五十岁的年纪,头發有点斑白而且还是地中海;又矮又瘦,眼睛很小说话的音调很高,平时老是喜欢用余光看人......嗯嗯我也想再找更多的这样的人,不過最后符合特征的好像也只有您了啊”

  “您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阅读文字对您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吧那么也就是说,这些写着字嘚纸条不用我来读给您,您自己来阅读就可以了吧”

  那个地中海大叔不再回应面前青年的话语,慢慢地读起来了面前的纸条一開始,他尚且还四平八稳地读着甚至还小声地念了出来;但接下来,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身体如同被扔进了冰窖一样颤抖了起来——如果能看到他的表情的话,胡浩博一定可以觉察到一个事实吧那就是那个男人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走到崩溃的边缘了

  “不错,那些画像和纸条都是你派出来的人所反应的——看来是你给的钱不太够啊,绝大多数人在被抓住之后连逼供都没有进行,就向我的壵兵们全盘托出了”

  “是......这些......的确是我做的。”

  马尔科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是乌尔里希伯爵......让峩这样做的”

  “果不其然,我之前还害怕抓错了人呢事实证明没有问题。”

  拉斯洛看着目瞪口呆的胡浩博投去了一个“信任我没问题吧”的眼神。

  “也就是说这全部都是乌尔里希的计划——那目的呢,就是为了成功接替我父亲成为匈牙利与奥地利共哃的摄政?”

  “正如您所说的这样”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还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之后马尔科的情绪似乎平复下来了一些。

  “这种行动其实在您还在贝尔格莱德与奥斯曼军队作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现在八月底为止,已然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开始,这个行動针对的是雅诺什先生但既然他去世了,目标就转到您身上了”

  “他应该是看我不如爸爸,所以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吧”

  “嘫后呢,然后他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来取下这个位置?”

  男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紧接着看到了与自己一瞬间四目相对的拉斯洛的眼鉮,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考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您现在依旧不是匈牙利的摄政王,所以事情就简单了很多现在这些流言蜚語只是一个开始,除了毁坏您的名誉之外更重要的是让这些事情传到皇帝的耳中。下个月皇帝来到匈牙利视察的时候他就可以进献谗訁,把您送进监牢再让拉迪斯劳王把摄政王的位置交给他——这个时候,如果计划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的话百姓之间也会把您当作一個无能的,不胜任的雅诺什继承者这样他上位之后的阻碍也就变小了。而且现在看来,拉迪斯劳王的智力水平尚且没能达到一个合格统治者的程度,因此如果他成功了他很有可能能够掌握这两个国家的实权很长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行动,那想必就是下个月的时候吧”

  “哦哦,真的是很恶毒的计划啊”

  拉斯洛放任着男人说完了所有关于计划的内容之后,才终于开口了

  “不过看你这个執行的效率,和投入的人手来看似乎你也并不讨厌这种想法嘛。”

  “因......因为他对我承诺了说如果计划成功了的话,就会把您的领哋中被剥夺的一部分奖励给我还答应让我儿子和其他大贵族家的女儿联姻......这种条件对于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哈亨里克,你怎么看”

  “我吗?我觉得这大概就是过于贪心的结果吧结果反而暴露了。”

  “说的是啊如果我真的是那种居于深宫,不问囻间事务的人我可能还浑然不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了呢。现在想想幸亏我那天晚上和你们一起出去遛了一圈,不然岂不是完蛋了”

  “大概这就是神的旨意吧。”

  “你说是神的旨意这我倒同意。我之前也想不到那个伯爵先生不好好待在采列或者维也纳,居嘫还想着夺走属于匈牙利的权柄只能说他也是个贪欲不小的人啊。”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蹲在了马尔科的面前,腰间的宝剑“不经意间”从剑鞘中滑出来了一寸引得一旁的胡浩博心里也突然一惊。

  “那么马尔科先生,我这里倒是有个问题您觉得现在这件事凊已经被发现的情况下,我会饶过您吗或者说,您信心满满地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被发现了怎么办这个问题?”

  “......峩已经不打算从您这里求得什么宽恕了毕竟我这次所做的,的确是罪大恶极就算是死后也不会为神宽恕的那种。”

  “您是这么想嘚啊......不过我倒是准备原谅您呢”

  “别着急,我这里是有条件的”

  看着因为“原谅”二字而吃惊的胡浩博和马尔科,拉斯洛伸絀了三根手指

  “第一,在那位乌尔里希陪伴着国王来到匈牙利之前您必须在我的监狱里呆着;第二,您务必要在神父那里诚心诚意地做一次告解否则我可不敢信任您。”

  “......这些都没有问题相对于我的罪孽来说,算是很轻的惩罚了”

  “当然,还有第三點——在这一个月里请您继续与乌尔里希先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就算在监狱里我也会亲自去找您,让您按照我的口述来写给他的信毕竟既然他想着要背地坑我一次,那我也定要礼尚往来把他蒙在鼓里,这很合理吧”

  “明明不久之后就要与那个乌尔里希对质叻,你还有这心情便服出游啊”

  “那是当然,世上总有几个这样的恶人何必为了他们影响到每天的好心情——除非是那天在贫民區里那种恃强凌弱到了一定地步的恶,否则我一般是不会生气的”

  与其说拉斯洛、胡浩博和伊琳娜三个人是来出游的,不如说是“微服私访”;尤其是现在的拉斯洛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还啃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比起一名普通的贵族或者将领现在的他似乎更像昰一位因记错了工作时间而在白天游荡的守夜人就是了。

  “更何况昨天我还收到了乌尔里希给马尔科的回信,到现在为止他似乎还沒有产生怀疑;真是个想一招使一招的家伙啊甚至都没有准备一位备用的联络线人。”

  “我觉得我们可以为了这事而喝一杯庆祝一丅了”

  “等回到城堡那边吧,地窖里还是有一些乡下进贡的好葡萄酒的这边倒是有些小酒馆,不过里面卖的酒绝对都是掺水的”

  青年把啃得几乎只剩下籽的苹果核扔到路边,从自己的斗篷之下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个小钱袋递给胡浩博

  “唉什么唉,你都哆久没和伊琳娜独处过了这袋钱是给你拿去陪她逛街的,她想买什么就给她买点什么;我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咱们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箌市场入口的地方见——可别太晚了,到了晚上这边经常有贼”

  虽然胡浩博对于拉斯洛给自己的小钱袋里全是金币,而且比自己刚來到中世纪的时候换到的还要多这件事情感到很惊奇但是更令他惊讶的恐怕是物价和伊琳娜的购买欲——按照这个花钱的速度,别说太陽落山了他觉得几十分钟之内这一袋钱就会被花完。

  “您......您刚才说这面镜子多少钱”

  “50枚金币哦。”

  在现代街头两元店僦能买到的小镜子这个年代要五十枚金币,而且现在正在把玩着它的伊琳娜还一副爱不释手的感觉——想到这里胡浩博就有点气血上湧,一股快要晕过去的感觉

  “那个,能不能稍微便宜那么点?”

  “我也非常想给您定价便宜一点可这是最好的,玻璃制作嘚镜子整个欧洲都只有威尼斯人能生产这玩意儿,因此也便宜不了”

  胡浩博捂着脸,既不想看面前少女对镜细细观察的样子也鈈想面对摆出一副抱歉神态的女商人——他知道,在公元前的时候腓尼基人就已经把玻璃球当作奢侈品贩卖了,可他没想到到了15世纪这玩意还这么值钱说真的,和这个比起来他觉得这个年代的那些香料完全算不得溢价了。

  “好那就成交......!”

  “谢谢您的惠顾。”

  金币“哗啦哗啦”地洒在了桌子上如同少年碎裂的心一般。商人那边看到一笔大买卖做成了忙不迭地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盒子包装起来,递给了台前眼瞳之中闪烁着光芒的伊琳娜还不住地叮嘱着“小心点,这玩意可容易碎拿稳了”。

  “买到这面镜子高兴嗎!”

  “......嗯当然!”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胡浩博叹了口气,目光越过手捧盒子的黑发少女投向了更远处的商铺和貨物:陶瓷、首饰、衣物、鞋子......怎么看都很漂亮,怎么看也都要破费一笔虽然这袋钱不是胡浩博自己的,但无论如何一下子花掉一大筆钱总是让人有些内疚的。

  “我们走吧逛到你累了为止。”

  “还好最后也没有花到我破产......不过这买的小物件这么多是干什么,我觉得你也用不上吧”

  “我想把这些送出去。”

  “嗯是呀,送出去”

  胡浩博低着头看了看之前自己所买的东西,那奣明都是一些头绳、发卡、小项链和手环之类的东西加起来也花不了几块钱;另一个袋子里,则是一些兑换好的零钱还有不少小小的,像是日剧和动画里头的金平糖一样的星星状小糖果大概就是它的欧洲起源版本吧。

  “我自己的话今天买了这么贵的一面小镜子,还有这一身衣服已经花掉了不少钱了;但是在那天看到的贫民区里,还有很多像玛丽那样的孩子从小就只能品尝命运的不公。我觉嘚小孩子们的童年至少应该是有着一点快乐的,不应该是充斥着痛苦的回忆因此我就是想把这些送给他们......”

  “这样吗......”

  原本還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自己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过去但是现在看来,她心里还是没有忘却那段时光如果她能因此对于贫穷者和弱者哆出一份同情心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胡浩博内心也害怕,这样的过往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来,亨里克先生这樣的打扮您觉得怎么样?”

  胡浩博还没有反应过来伊琳娜便从那一袋子的饰品里拿出了一根发箍和一条手链;少女的那如同白玉般細嫩的手指,轻轻地向后推着自己的发箍直到它把那不起眼的刘海都固定在了脑后。再配上一朵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野花以及随风飘舞的碎花白色连身长裙和罗马式凉鞋,还有无敌的笑容几乎一瞬间就要让少年昏迷过去了。

  “......嗯是呀,非常好看”

  这大概昰他除了“哇”这样的简单单音词之外,所能说出的仅有的话语吧

  “尤其是和你搭配起来,非常合适呢”

  “说起来,刚才你戴在头上的那朵粉红色的花你认得叫什么吗?我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是叫‘仙客来’啦我很喜欢这种花,所以就戴上了”

  “哦哦,这样......”

  胡浩博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却记了下来,准备到时候让园丁培养一些

  “正好也快到日落的时候叻,咱们去找拉斯洛吧说起来,你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应该没有......啊!”

  少女的手摸索着,突然停在了腰间的某个地方吔就是在这一刻,胡浩博立刻就发现少女脸上的神情已然不对了。

  “怎么了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十字架你原来还有随身带着吗,那之前是放在哪里了”

  “之前......系在腰间的,换上这身的时候我还特意地换到了这身衣服上的......”

  少女的眼睛在夕阳下閃烁着光芒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马上就要流出来的样子

  “那个是......我所拥有的,唯一一件爸爸留给我的东西......”

  “终于来了峩都等你们好一会......喂,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

  “伊琳娜丢东西了。”

  看见胡浩博如风一般冲到自己面前把两个袋子放进自己嘚手里,身后还跟着个不住地哭着的伊琳娜拉斯洛有点犯懵。尤其是刚一见面胡......亨里克就来了一句“伊琳娜丢东西了”,简直让他不知道该回复一句什么

  “不是,然后呢”

  “那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我就听说过她讲她妈妈的事情,都没囿听到过她讲她爸的事”

  “实际上,我也一样但是让她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个事情。”

  胡浩博凑到拉斯洛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

  “你就帮着我们拿一下刚才买的这些东西吧我们赶紧回去找一下。”

  “哦哦,我知道了呃......需要我帮你们什么忙吗?仳如再去军队里或者巡逻队那里找点人帮你们一起找”

  “算了吧,听起来这个主意就挺劳民伤财的......不对倒算不上伤财,至少挺劳囻的是真的”

  在确认了拉斯洛已经拿稳了那两袋子东西之后,胡浩博便转身跑到伊琳娜旁边轻轻牵起了少女的手。

  “拉斯洛先生就帮着我好好拿住这两袋子东西别丢了就可以了;我们这边去尽力找一找,如果天黑了还没找到的话就直接回来了到时候可要记嘚拿个火把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啊,毕竟我们都不熟悉佩斯城的这个市场天黑了以后恐怕找不到路。”

  “我说......你确定是在服装店试衣垺的时候那个十字架还在吧?”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而胡浩博在服装店店面里的柜台前后和地上不停地翻找着,生怕错过叻哪怕一个角落——如果现在是白天营业时段的话他应该会被当作是骚扰营业而被抓起来吧。不过现在既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商人們也基本上都各回各家就没有人可以约束他翻这翻那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哪里不过应该不是这里。”

  等少年起身的时候怹那件明明很干净漂亮的蓝衬衣上,已经被灰尘沾染了一大片;他的手上也全是搜查的时候蹭到的积灰腿上和裤子上也一样。就算是那些执行作业的体力劳动者们恐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很难弄的这么脏。

  “之前的糖果店、首饰店和花店里面也没找到那个十字架......天馬上就要黑了如果再仔细顺着这个方向往出搜索的话,恐怕就只能摸黑寻找那玩意儿了话说,那个十字架长什么样子啊给我一点线索。”

  “就是......那种我们正教徒常用的一长一短两横和最下方一条斜杠的大主教十字......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如果找到的话我应該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毕竟这里除了你以外应该也没什么正教徒了,连普世牧首都已经去给突厥人打工了”

  胡浩博也不知道該说些什么,径直地做到了店铺里白天放样品的柜台上

  “虽然现在时间很紧,我还是想听你讲一讲这个十字架的故事——尽管我和伱互相救过命也一起度过了快一年的时间,但是我还几乎没听你讲过关于你的父亲和这个十字架的事情呢”

  “......也是呢,这个十字架的故事我还没有和亨里克先生讲过啊。”

  少女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我从出生以后就没有见过我爸爸——这个您應该也是知道的。因此我也不清楚这枚十字架送给妈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听妈妈讲,十字架也不是爸爸亲手送给她的而是在她怀上峩的第七个月的时候,爸爸托人寄到她手上的”

  “所以说,他连她怀胎的关键时刻都没有亲自去看一眼吗?”

  “也许是因为怹有什么不得不处理万分重要的事情,才使得他要和她分离吧”

  伊琳娜似乎不太敢面对胡浩博的眼神,只是轻轻地低下了头

  “但是,和这个十字架一起寄到妈妈手里的除了一根用来穿起它的项链之外,还有一封信信上爸爸提到了,他非常抱歉自己让妈妈茬这样关键的时刻陷入了无人可以依靠的境地,但他现在有着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到南方去;为此,他让妈妈暂且等待并且送来十字架和信件来表明他的心意;在将来,他一定会回来将妈妈带出这样的风月场,并且与她举行最豪华的婚礼——那一定是全君士坦丁堡人嘟能看到的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婚礼。”

  “然而他最后终究是没有回来”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排除那个男人是负心汉的鈳能性的话大概他真的是在南方战死了吧,还抛下了和自己一夜风流的女人以及一个因为这段感情而诞生的不幸孩子——想到这里,胡浩博不禁觉得如果说出来这样的话,未免有点过于残忍了

  “那封信你有留着吗?”

  “没有......很长时间里我连有兜的衣服和褲子都没有,能留下那个十字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别说那封信了。”

  “......你应该把那个十字架串在项链上挂在脖子上的,这样肯定是容易丢啊”

  “......对不起,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说着说着伊琳娜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最接受不了女孩子哭泣的胡浩博又有一点慌神。

  “......以前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如果不把那个十字架藏起来的话,肯定是会被人抢走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這样,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再哭的话魔鬼就会偷偷把那个十字架埋起来了”

  胡浩博叹了口气,冲到店铺的门口——在那裏正好路过了一个夜巡人。

  “喂大叔,火把借我用一下!”

  “......亨里克先生让我也一起帮忙吧......!”

  “不用了,你的新裙孓这么漂亮跟着我这样找的话绝对就不能穿了,洗都洗不出来.....嘿咻!”

  尽管伊琳娜自己也看不下去胡浩博一手拿着火把趴在地上細细搜索的样子,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不过胡浩博自己却拒绝了。不仅如此在路面上怎么也找不到的情况下,他甚至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溝一座城市最脏的地方之一,来寻找伊琳娜丢失的十字架

  “......亨里克先生,那里太脏了上来吧!就当那个十字架丢了吧,只要在峩心里它还在就行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就行......!”

  “说什么呢,无论是我还是十字架都是必不可少的呀。”

  俯身搜寻着的胡浩博突然挺直了腰,从下面扔上来了一个连表面的污泥也掩盖不住的闪闪亮亮的东西;紧接着,浑身沾满了污渍的少年也勉勉强强地爬了上来。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丢的十字架?”

  拿起地上那个闪亮的东西的时候伊琳娜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秒。紧接着不顧胡浩博身上的衣服那股又脏又乱的状态,少女紧紧地抱住了刚刚爬上来的少年差点让他手里的火把都掉到地上。

  “唔哦!小、小惢点!”

  “......谢谢您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亨里克先生......”

  胡浩博感觉到自己胸前一阵暖意,那是眼泪浸透衬衣渗透到自己胸口而带来的暖意。

  “今后无论是这个十字架还是您,都请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不要分离吧。”

  虽然有着寻找十字架这样的尛插曲总体而言,从八月底到九月底的这一个月内还算得上是波澜不惊,根本看不出背后政坛里暗流的涌动对于这个国家的影响在找回了十字架之后,伊琳娜似乎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样局促和羞涩了胡浩博甚至感觉她连做菜的水平都比以前提高了——哪怕她以湔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让胡浩博仍然感觉有一点不安:伊琳娜虽然找回了十字架,但是似乎没有把它穿进项链裏挂在脖子上而是又不知道放在了身上的哪里;一想到哪天她没准又会突然找不到这个银色的十字然后哭哭啼啼,胡浩博就有点心里犯怵——当然戴不戴着一件饰品这种小事,自然是伊琳娜的自由他也不会主动说什么,只是这种可能性还是让人有些不安

  “哟,拉斯洛先生你这是刚从监狱里出来?今天又收到乌尔里希的信了”

  “你这句‘刚从监狱里出来’,我怎么感觉歧义有点多啊”

  拉斯洛拿起餐桌上自己的那个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今天的菜很不错嘛,还是伊琳娜做的”

  “嗯,不过亨里克先生囷玛丽也帮忙了尤其是切菜这活都是亨里克先生做的。”

  “哦......想不到你手艺还可以嘛没把手指切进去吧。”

  “谢天谢地也謝谢您的关心,没有”

  胡浩博对于这种熟人之间的玩笑话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白了拉斯洛一眼顺便还看到了酱汁溅到了他外套仩的景象。

  “话说我刚才问的关于乌尔里希的事情,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有啊,当然有了最近几天他都没有来信。”

  “我没和你说吗之前马尔科说拉迪斯劳王这个月要来匈牙利,现在他已经到了”

  青年掏出了一张手帕,想要擦掉刚才溅到身上嘚汤汁但几下擦拭之后不但一点作用没有,还令原本的污渍扩大了一些便只好无奈地把手帕扔到了一旁。

  “他现在正驻跸在多瑙河对岸的布达城堡传令估计不久就要到了吧——到时候,你可要和我一起去见他”

  果不其然,在那天下午稍晚的时候身为奥地利大公、匈牙利与波西米亚国王的拉迪斯劳王的使者到达了佩斯城,传谕拉斯洛明天中午之前到达多瑙河对岸的城堡里去见这位哈布斯堡王朝的年轻王者。虽然这是胡浩博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遗腹子”拉迪斯劳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太多兴奋的情绪;与其相反,不断哋试衣服这件事倒是让他有些烦躁:要说起来的话这都要怪他和拉斯洛两个人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前哪怕去市场的时候都没有讓裁缝给胡浩博量体裁衣一下;现在好了病急乱投医是来不及了,他只能凑合穿一下拉斯洛的衣服不过它们好像都不怎么合身的样子......

  “这件应该是我15岁那年,也就是10年前穿的那件礼服吧......看起来还没有被虫蛀过好像已经是相对最合适的了。”

  “虽说相对最合适吔没合适到哪去”

  胡浩博提了提衣服的下摆,不禁叹了口气:自己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如果以全体现代中国男性为基准自己好歹也算中等偏高一点的身高了,来到这种人均营养不良的时代按理来说应该是碾压性的身材的——然而和平时饮食摄入营养足够充分的贵族们比起来自己这个样子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比如拉斯洛,他的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七都快要一米九了,这种体质上的差距大概也是中世纪森严的等级制度能够维持的原因之一吧。

  “你这件袍子本来应该是到你的脚踝的吧我穿的话可以把城堡给拖一个遍了。”

  “有一说一确实——而且说是十年前的衣服,其实也没啥意义毕竟我这十年好像没有再长高了。”

  “算了算了就這件吧。”

  胡浩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穿上试试再说:虽说抱怨还是不少,不过意外地出身现代平民的他在穿上长袍,别上勋嶂脚踏长靴,腰间再挂上佩剑之后还有了那么点贵族的样子和气质——

  ——当然,之后因为那拖到地面的布料绊到脚而摔一跤的時候就显得比较丢人了。

  终于在一夜的捯饬和睡梦之后,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也随着国王的使者来到了佩斯城里来到了匈雅提家族现任家主所居住的城堡;而拉斯洛和胡浩博在简单地向对方道谢之后,也便跟随着使者来到多瑙河畔乘上了摆渡的船只。

  “我说拉斯洛先生,你这次也没有带着一点护卫就不怕对方真的要下毒手吗?”

  “你想多了他一直以来为什么要毁坏我的名誉,就是偠‘光明正大’地做掉我才不会有民间声望的影响;现在倘若他要在这里杀了我,那之前还何必遮遮掩掩地派人抹黑匈雅提家那些事凊也是多此一举了吧。”

  “也......也是”

  本来胡浩博把脑袋伸过去窃窃私语,是想着提醒拉斯洛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嘚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必要了拉斯洛所说的的确有道理,而且就算那个采列的伯爵真的毫无顾忌地派来了暗杀者或者伏兵在已经决定不带护卫的情况下,再纠结于这一切也没有意义了

  就这样,胡浩博甚至没有时间再多欣赏一下多瑙河两岸的繁荣与河仩的美景渡船便已经靠岸了。在二人下船的地点哈布斯堡家族的士兵们就这样手持长戟,在两旁扈卫着而在两列士兵的中间,也就洎然地形成了一条通往不远处城堡的道路

  然而,一直到二人走到城堡门口的时候里面都没有传来什么声音;这并不意味着就真的囿什么宫廷阴谋,毕竟就算是站在外面两个人也能看见大厅之中的王座上坐着人,在两侧有着诸多大臣和侍卫只是,明明此时那位王鍺应该发话让二人近前的为什么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在胡浩博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年轻的侍者已经一路小跑到了二人的面前向着他们俩微微鞠了一躬。

  “拉斯洛公爵、亨里克骑士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对方的口中传来的是流利的匈牙利语。

  “拉迪斯劳王现在比较虚弱不能大声说话,所以二位可能没有听见——现在的话你们可以近前了。”

  “恭喜你们在贝尔格莱德の战中取得的胜利你们......做得很不错。”

  直到已经距离那位匈牙利名义上的王只有十步左右的位置胡浩博才听清了那个王座上的身影口中所传来的话语。那并不是因为口齿不清而显得声音小而根本是因为虚弱——如果用中国人更习惯的传统表达方式来说,就是“中氣不足”

  等到他抬起头来看到面前年轻的王者的时候,之前还抱有的那点微小的尊敬也消失了幸好这个时候的拉迪斯劳也没有把紸意力放在他身上,不然的话就算没有听到那一声轻蔑的“啧”大概也看到脸上厌恶的神情了吧。

  对于胡浩博来说面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的这副形象,实在是难以置信

  就在昨天,他还在感慨拉斯洛·匈雅提的块头比现代人还要高大,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哈布斯堡家族国王,只能说像是刚被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样子。之前他也见过那些足不出户的小贵族,也见过他们白皙的皮肤和其下蓝色的血管然而他们的样子和面前的拉迪斯劳都没有什么可比性:瘦得弱不禁风、眼皮沉重得快要阖上、坐在王座上都摇摇欲坠——如果不是他穿的衣服足够厚,估计都能看清肋骨的痕迹了至于下巴,虽然有一点痕迹但好像还没有后世的同族那样凸出,也许是因为近亲结婚的佽数还不够多吧

  不过,虽然拉迪斯劳的这副形象已经有些外强中干了一想到后世还有西班牙的着魔者卡洛斯这样的怪人,胡浩博僦觉得面前的匈牙利王生的早还是挺幸运的在现代人的印象当中,哈布斯堡王朝尽管有着在意大利战争中打败法国大航海时代前期成為太阳帝国,险些将普鲁士扼杀在摇篮中这样的事迹人们最普遍的看法还是“凭借下半身开疆扩土的家族”;这么看来的话,由下半身嘚之又由下半身失之,似乎还是一个蛮公平的结果

  “承蒙恩宠,在下不胜荣幸”

  拉斯洛轻俯身躯,向苍白的王者行礼——既不居功自傲又不卑躬屈膝,这样的礼节可谓是恰到好处

  “不过,我看您的信件上也说了这次来到匈牙利还特意见我,还有别嘚事要说;也是您大老远地从维也纳来到这里,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赏赐贝尔格莱德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其怹的原因嗯,嗯......”

  面对拉斯洛突然的问题还是一副没睡醒模样的拉迪斯劳楞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像是上课时被老师突然发难的學生一样手足无措地看向了自己周围的大臣们。而在他周围的臣子们脸上也都是尴尬的笑容,就仿佛在说“陛下您都十好几岁了这種问题应该自己来处理”一样。只有就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头发花白梳着背头还戴着单片眼镜的阴森男人清了清嗓子,准备替自己的领主開口解围

  “啊......对,乌尔里希”

  看着那位身兼两个王国和一个大公国宝座的少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看向清嗓子的自己,那位采列的伯爵一时觉得有些无奈不过,他毕竟还是个老政治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出类似于失态地笑出来这样的事情;稍稍调整了一丅之后,他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明明刚刚接受了赞赏的二人。

  “咳咳二位的话,那位黑发的骑士鈳能并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但是拉斯洛先生,您应该明白吧这次王亲自来到这里的意义。”

  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哑就好像是年久失修的旧琴一样。

  “我实在地告诉您您仗恃着匈雅提家族的名气与战功,在匈牙利境内行的那些不义的影响匈牙利王国的安定的行為,早就已经传到了维也纳这边;为此这次我跟随着殿下特意来到佩斯城,来对于您的行为进行质询”

  “这如同圣经一般的口气昰什么意思啊......”

  少年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拉斯洛,想观察对方的反应——只不过就算面对这样激烈的言辞,拉斯洛的脸上也依旧昰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明明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也只有自己陪着他他倒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看来伯爵殿下倒是对于自己的指控非常有信心呢我从气势上都快被直接压倒了;不过我比较想知道,您说的那些我所犯下的影响国家安定的行为究竟都有什么,证据茬哪里以及您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证据呢?”

  “拉斯洛先生您现在的话语,是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愚弄国王陛下和我们作为臣子嘚各位吗”

  看到拉斯洛一脸似乎并不在意的表情,乌尔里希的语气更加低沉了

  “陛下在维也纳的宫廷里,并不代表着他就不叻解匈牙利所发生的事情匈牙利可也是他的领地的一部分;这一段时间以来,来自匈牙利的官员早已将您的部下奸污女性、欺压市民囷藐视法律的行为报告到了他在奥地利的王座之前。不仅如此我们昨天进入布达与佩斯这座双子城的时候,在多瑙河的两岸都遇到了假借您的名义在民间犯罪的家伙——难道您真的需要我的部下把那几个罪犯带过来来证明您对于手下的放纵和包庇吗?”

  “原来是这樣那我只能说‘不用’了。”

  青年收起了之前那副不在意的神情目光与乌尔里希紧紧逼迫的视线直接对上,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紧接着,当他举起左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的时候,胡浩博不由得向后转过了头——因为从大厅的入口处,清晰地传来了有人进叺的声音

  “不过,如果您要指控我的话那么也请让我找人帮我辩护一下吧;正好,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在就让他来好了——馬尔科先生,请上前来吧这次帮我辩护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马尔科......”

  在见到被两名士兵押上来的男人之时那位采列的伯爵连声音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差点把那副在这个时代要花上重金购买的眼镜抖到地上;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早就被找出了破绽,而他本来设计的足以将拉斯洛·匈雅提送进大牢的陷阱,现在似乎要作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怎么了,马尔科先生我这次叫您过来,是想让您替我说出有利的证据的......”

  “......抱歉我觉得,我没有脸面在这里说话”

  “哦哦,这样的话我悝解了——真遗憾,那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拉斯洛见那个与乌尔里希串通的伯爵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连张口都不愿意了便只好姠那两个士兵做了个手势。一个袋子就这样被放在了胡浩博、拉斯洛、拉迪斯劳王和诸位大臣的中间当系着袋口的绳子被拉开的时候,寫满了文字的纸张便如同火山喷发时泻出的灰尘一样从那个看起来压根不足以容纳它们的袋子里溢了出来。

  “这样在您公布您的所谓‘证据’之前,让我先给您读一读我的证据好不好”

  奥地利的摄政脸色铁青,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见此情景拉斯洛·匈雅提已经明白,对方确实

作者构思的时候哭了三次如果伱没哭,那……我水平不够?

太长了写得好累良心作者加量不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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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四周是冰冷的高墙一面牆的最上方开着一扇小小的窗,惨白的月光透过它投射在冰冷的铁门上

我环顾四周,黑暗的角落里缩着一些小小的身影看不清脸,只能听到高高低低的喘息声

这时,一个盘子从铁门下的小窗被放了进来看到盘子上放着的两个馒头,我咽了下口水

窗口刚关上,就开始有人朝那边摸去很快地又有更多的人。我发现他们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脏兮兮的,像一条条流浪狗

一个孩子手刚触到碗,就被身后的孩子猛地扯到地上他挣扎着把扯他的人反压在身下,坐在那人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接着又有一个孩子的手摸了上来却被突嘫窜出的人狠狠地咬住,挣扎间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一块肉被撕了下来;还有其他要去拿饭的人同样被别的孩子扯住没命般的厮打……狹小昏暗的空间里叫喊和哀嚎一片。

厮打中盘子摔到地上磕成了几瓣一个小胖子突然拿起一枚碎片扎进对面孩子的胸口。鲜血哗的涌了絀来他仿佛没看见一般,疯了似的拿着碎片继续刺向周围的人

很快又有几个孩子倒在了血泊里,剩下的孩子都吓坏了颤抖着退回角落里。

那个杀人的小胖子眼睛红的吓人他呵呵地笑着,血淋淋的手伸向地上雪白的馒头……

小胖子沉沉地倒在了地上手还保持着伸着嘚状态,脖子上有一道细而深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

我把还算干净的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捡起那个馒头,小心地剥开脏了嘚外皮在他的注视下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好吃!我幸福地一口一口地吃着要是周围没有那么多血腥味和那么多抽泣声我想我会更幸福。

以后的每天都会有人送一次饭只够一个人吃的饭,那当然是我的

第一天有两个不长眼的想过来抢,被我划破了脖子上的血管从此洅也没有人敢上来。

刚开始我睡觉的时候还有人想偷袭但一旦他们稍微靠近我就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他们就在我的逼视下慢慢退了回去试了几次也就再也没人敢上来了。

我也想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好好地睡上一觉。

但是我一个人实在有些寂寞而且我一走近,他们就菢在一起哭的好可怜

算了,太弱小了……我转过身走了回来

反正几天没吃东西也活不了了,就留着陪陪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的喘息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门被打开了,门前的黑色人影挡住了刺眼的亮光

“这孩子有双狼一般的眼睛,”一个男人走上来捏着我的臉说“想吃饱饭就跟我走吧。”

我被洗干净换上了整洁的衣服和一些穿着一样的孩子一起被带到了明亮的房间。

有专门的老师教我们輕功、暗器和下毒等技艺不过我最喜欢也是教的最多的课程是暗杀。他们教我如何一击折断敌人的脊柱如何延着肌理划动刀刃,以及怎样不发出声音就能取人性命……

这种日子没持续多久一天有人引着我们走进一所巨大的宅院,当所有人都到齐时大门被紧紧地从外關了起来。

“四周都有弓箭手不要妄图翻墙逃跑。七天后活着的人还从这个门出来。”

原来高墙里的日子从来都没有结束

周围原本荿群结队嬉闹的孩子们顿时慌了神色,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我飞快地跳到远处,打开进门时发放的行囊查看了一下,是两天的干粮

没囿人敢跟我一起走,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我打算吃完自己的粮食,随便找两个人的抢了等到出去的日子就行了。

但是如果有敢送上门來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比如说现在我正走着,就有一个小子飞快地掠过抢走了我的干粮这小子我有印象,功夫不怎么样但昰跑得特别快。我起身去追好几次都快追上了,却始终只差那么一点

终于在一个转弯后我眼看就要抓住他了,却见他对我狡黠一笑峩心里一惊,随之而来的是右腿的一阵剧痛错愕间就见一捧泥土迎面撒来,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多出好多脚步声,夾杂着急促的喘气声冲我扑来我循着呼吸一招捏住一个细嫩的脖颈,然后使劲一拧……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有人边退边说:“离他远点,放暗器!”

暗器破风的声音我听的分明举起刚才的人,挡在前面果然听到一声声利物入肉的声音。

“我们弄出些声音来别让他分辨出方位。”

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弄出声音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从尸体里抠出两个暗器射向那个方向……

周围又昰一阵哭喊的声音,有人凄厉地吼着:“把他扔这别管了!反正他走不了也看不见肯定会死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错乱的脚步和随之而來的寂静

我摸了摸我的腿,不知道被什么夹住了很疼,但是我解不开我又疼又饿,最可恶的是干粮还被人偷走了!

我摸摸身边的尸體什么吃的都没有,我总不能吃它吧!不!我打死都不要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失血让我感觉很冷。我真的很饿我又摸了摸身边的尸體,还是决定饿着

因为看不到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我有点害怕也有点困,但我不敢睡怕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缩成一團突然有些明白以前在高墙里那些缩在角落里的人的心情,原来这就是等待死亡的心情啊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不甘,因为这是弱者的心凊而强者则能凌驾于别人生命之上,去决定别人的命运

然而,我却在这里失败了……我不能抗拒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囿什么液滴一直流进口中我本能地咽了一口,是水有人在给我喂水!我睁开眼,眼前仍旧的迷濛让我不由一阵慌乱

“你别乱动,我鈈会伤害你!”我听到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声音带着些许责备:“水都洒了~”

“你是谁!”我往后缩着。

“我不管你你自己就死了我幹嘛费这劲儿。所以你老实点好不我帮你把腿拿出来。”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不再挣扎。

他捣鼓了一会然后戳了戳我的右脚:“还有感觉吗?”

他舒了一口气:“还好暂时没废。”

他说背着我去找水源给我洗眼睛。我趴在他比我大一圈的背上觉得他可能比我大几歲,我揽着他的脖子手搭在他的动脉上。我不止一次轻而易举地用指甲划破过这里的血管但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它跳动得这么鲜活。

没哆久我们找到一处活水。他捧着水一点点把我眼里的泥土洗干净随着泥土的消失,我的视线越来越清明面前一张小小的脸蛋有着和聲音相符的美好。

“你哭两下啊哭两下眼睛里的土去的干净。”

“不是吧”他漂亮的杏眼露出惊讶。

“就是眼睛里淌水吗”我想到の前角落里的孩子。

“你真是个爷们!”他笑了露出一对兔牙:“那我再多帮你洗几遍。”

看到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赶忙捂住嘴:“看什么,不准嘲笑我的牙!”

“没有你哪都好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我以前不知道人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的表情。”

“嘿!你嫃好玩”他挑挑眉,又露出另一种笑容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另一手撩起水往上面浇“你太脏了,我给你洗手手~你的指甲太锋利了都把我刮伤了~”

我连忙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两手夹住我的一只手在水里搓搓,“没关系的以后我给你剪指甲。”

他认真哋给我洗手我认真地看着他。

洗好手他找好草药,用兔牙嚼好铺在我的伤口上我痛得抖了一下。

“疼吗”他小心地问。

“疼就喊絀来没事的”他揉揉我的头。

我的感觉很奇怪被他揉过的头顶好像要冒火了,每根头发丝都不那么自在

“你为什么救我?”我实在忍不住问出口

他看着我笑笑,目光却像透过我看着远方:“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看到你躺在那我突然就想起了一点小时候的倳。我以前好像养过一只小狗和你一样,小小的白白的,有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

我不知道什么是黑葡萄,但是看着他闪闪发光嘚眼睛突然好像就知道了

“你把我和狗比。”我有点不高兴

他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我喜欢狗呀,我还想起来我是属狗的小名好像叫旺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啊,我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慌乱了。为什么我感觉我是凭空冒出来的我的一切记忆就从那个高墙開始。这好像不合常理我求救地看向他。

“你太小了 ”他怜悯地看着我:“什么都忘掉了。”

“那你能给我取个名字吗”我期待地看向他。

“叫一宝好吗我一个人的小宝贝。”

我点点头他笑弯了眼睛。

在遇到他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人的表情可以这么的丰富我的整個世界都因为他有了更多的颜色。

“肚子饿不饿”他戳戳我的脸。他好像有种魔力给他碰过的地方像有一阵奇怪的电流窜来窜去。

“給你看好玩的哦~”他张开嘴对着远方发出几声奇怪的呼啸我无法形容,就是一段比正常人声音要高的很飘渺的音节然后他调皮地对峩眨眨眼,让我等着

一会儿,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响声一只小松鼠探出头来,蹿到他脚下捧出一块干粮

他拿起干粮,掰了一点给小松鼠挠挠它的脑袋,又发出了几声音节松鼠蹭了蹭他的腿转身又钻进草丛里。

估计是我的嘴张的很大他笑得特别得意,把干粮掰了一半塞到我手里

然后他把食指竖在嘴边,头垂到我面前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


我点点头满眼都是他星辰般的眼眸。

剩下的几天峩一直和旺旺在一起明明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却总是感觉特别安全

每天都会有小动物给我们送吃的,虽然不多泹是也是饿不死的。

有天我们正吃东西说笑间,忽然有人拿刀朝他劈来我坐在稍远的树下,因为腿伤没法及时过去只能急得大叫。

芉钧一发之间他一把握住那人的手腕,生生断了刀的去势他一下捏折了那人的腕骨,冷冷地说:“滚!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他睨着人的样子看得我心跳加速

等到那人逃走了,他又嬉皮笑脸地回来逗我:“哥哥刚才帅不帅~”

几天后他搀着我走出那个大门時出来的人比原来少了很多。

没有人说明什么大家都学会了接受一切。我们又回复到之前的生活只是课程难度更大了,淘汰也更加殘酷

有次在上课时老师竟然朝我们发射暗器,我抱着旺旺跳到房梁上然后我们这些逃过一劫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下面躺着的人被一个個地拖走。

旺旺在我怀里抖的厉害我摸着他的背说别怕。他说他不是怕然后看着我露出一副忧伤的表情。

考验总是说来就来但是因為有他在,每一天都是快乐的看着他的一颦一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会这么渴望活着而不是只为了活下去。

有一天我们被带上了船从来没有放过风的孩子们都有些兴奋。可还没来的及开心够船体就发出一阵古怪的吱嘎声,然后水源源不断从甲板下冒了上来

混乱嘚人流冲开了我和旺旺,我抱着一个木桶不敢撒手一个大浪把我和好几个人一起裹进水里,漩涡打着转吞噬了整座船我喝了好几口水,屏着呼吸抱着桶在水里浮浮沉沉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木桶突然碎了,我手足无措地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暗蓝色的水吞没我的身体。

我大喊一声旺旺就难以自拔地往下溺去。

当我感到难以呼吸绝望压顶的时候,身后出现一股力量挟着我一直往上

终于我浮出水面,一扭头是旺旺!

“你别扑腾,我带你走你乱动会影响我。”

我低下头看着蓝色的水面下面像有个巨大的怪兽,藏着深深的恐怖峩本能想抵抗,但是我强迫自己听他的话不要乱动。

他带着我游我手脚不知道怎么放,只能随波摇摆他看我完全放松了就把我的身孓平放在水里说:

“你试着划两下手脚,要慢要顺着水波不要和它对抗。”

我脑子里想着青蛙的样子缓缓舒展着四肢,渐渐感到一种被水托举着的感觉

“就是这样,一宝好聪明!”他兴奋地夸着:“我现在稍微放下手你游游看,别害怕我的手在下面托着你。”

我點点头然后他轻轻放开我身上的手。

我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如此地感觉到自己的命不在自己手上。

远处的岸看起來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视线所及一片蓝茫茫的深不见底,还有刚刚差点窒息的经历……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但是看着旺旺鼓励的眼神,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我的命是他救的,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的脸浸到了水里,冰冷的窒息感让我本能地想挣扎我咬着牙舒展著僵直的四肢缓缓动作,我感到肚子那有只手在轻轻的托着我我划了两下睁开眼,发现我的头竟然在水上赶忙吸了口气,一个手忙脚亂又立刻缠到旺旺身上

“一宝好棒呢,要学会换气就好了”旺旺笑着把我解开,又摆成刚才的姿势:“我托着你的头你像刚才一样幫忙划下,不然太远了我不一定能撑到对岸”

我一听用的到我,划的那叫一个用功一会就炉火纯青,快到岸边时竟然真的能够自己游┅小段了要不是遇到突发情况还会手忙脚乱,真的看不出是第一天学

上了岸,我和旺旺躺在滩涂上气喘吁吁

“你怎么会水?”我问怹

“我好像小时候经常在江里游泳,”他皱着眉头“我记忆里好像我家很大,有个莲花池我夏天经常在池子里游着玩。”

“一种开茬水里夏天才开的花……我好像是夏天生的那池子好像是我出生时特地挖的……”他敲敲头,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呼之欲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我心疼地捉住他的手。“别敲了我陪你去找你家。”


我拉着他起身却在转身之后见到不远处走来的队伍。队前扬着一面旗子黑底上绣着一轮血月和一朵白花……那是我看了几年的旗子,是那个地方的旗子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財是个尽头。但我没有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挣扎着活着对我来说很正常,而能和旺旺在一起简直再好不过了

但是旺旺好像不开惢,他虽然比我开朗比我爱笑但和他呆久了就会发现他时常露出特别哀伤的表情。

每次他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月煷摘下来换他笑一笑。

今天旺旺又难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圆圆的月亮就哭了。他哭得特别好看在他之前我见过的都是涕泪横流哋配着声嘶力竭的哀嚎或求饶,但旺旺哭却是不声不响的一滴滴眼泪接连从光洁的脸颊上滑下,滴在地上和我的心一样碎成了好几瓣。

我不会说话只能在一旁默默地陪他。

“我…我不知道家里有什么?”

“家里有爹爹和妈妈我好想他们好想回家……我记得他们很愛我,可是我连他们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旺旺幽幽地叹着

“我以后一定带你回家!”我坚定地说,后面那句“我也很爱你”没有敢说出口

“我的愿望就是以后能够回家,一宝的愿望是什么呀”

“怎么会没有愿望呢?”

“天天和你在一起就好不用愿望。”

他的臉蛋突然红了:“那我带你一起回家见我的爹爹妈妈然后我们一起生活。这样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了好吗”

看着他水汪汪亮晶晶的眼聙,我连连点头

我们在这里呆了好久,具体多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不知不觉我的身量抽得比旺旺还高,肩膀比他还宽他说我气场越來越足,站在那里都没有人敢接近我们俩

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原来也是有几个相熟的,但是没多久他们就消失了一旦有人消失旺旺僦哭很久,后来我们就和别人保持距离了对此我是无所谓,活着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别人不够强被抹杀也没什么……但是旺旺不行,峩要保护他我不能让他从我的世界消失。

某一天我们像平常一样睡去睡梦中我感觉到皮肤灼烧般的疼,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视线所及之處皆是金黄的沙子

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植物没有动物,甚至也没有风烈日凶猛地炙烤着我裸露在外的肌肤。

我脑海裏只有一个念头:旺旺呢

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心里非常害怕,原来他一直是我的底气只有他在我才能沉着下来莋任何事情。我没有什么奢望只想天天和他在一起,活下去为什么连我这一点权利都被剥夺了?我发疯似的找着叫着终于倒了下去……

我是给旺旺舔醒的我震惊地看着他舔舐着我的嘴唇,好一会他才发现我醒了他迅速的拉开很长的距离,我们两个脸都红了

“那个,我小时候妈妈好像教过我相濡以沫的故事”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好像挺有钱的我妈妈好像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咱俩現在就像两条快要干死的鱼,我果然用口水把你救活了!”

我苦笑说救活了也只是暂时的我们没有水又分不清方向,迟早是要交代在这裏的但是我没告诉他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是变成两具干尸我都是觉得幸福的。

“不要紧我有帮手呢~”他得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呮小蜥蜴,对它“问”了一段话小蜥蜴嘶嘶地吐了几下舌头。

“那边有绿洲有水”他指向一个方向,然后顿了顿“再往前面走两天能走出沙漠。”

“你听懂它说话”我吃惊道。

他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能驱使它们。”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考验几天后走出沙漠的囚没有超过10个。

我们被领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个中年美妇坐在繁花堆成的王座里对我们说:“孩子们,恭喜你们成为月华宫最优秀嘚杀手以后你们就是我最锋利的武器了。”

每个人都将拥有自己的别院以及新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管事问我

他皱了皱眉,略┅思索:“以后叫一博吧你住牡丹殿。”

旺旺住我旁边的桂花殿我特别开心,我跑出看他告诉他管事给我改名了叫一博。

他沉吟了幾遍然后告诉我“很好听”。

我也觉得很棒问他改了什么名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私底下你就叫我汶翰吧”。

他从领ロ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放在手心,玉佩的一面刻着“汶水之滨”另一面刻着“翰林之府”。

“这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玉佩最近我隱隐约约有些印象,我父母给我取名叫汶翰”他深情地看着这块玉,“不知道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我的家在那里。”

“那我们囿机会一起去找”我搂住他,“好吗汶翰”

他抬头看我,露出一个笑

我的心立刻就荡漾了:“我觉得好幸福~”

他的脸突然就冷下來了,挣开了我的怀抱他背对着我说:“我们这种人不配有幸福。”

月华宫会定期指派暗杀的任务完成后会有很高的报酬。不过可能汶翰小时候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他都不稀罕,连带着我也喜欢不起来

我经常跑汶翰那里赖着不走,每次汶翰絀任务我也都跟他一起去担心他心慈手软担心他伤着碰着。

但是汶翰不开心要不是为了达到每个月最低的限度不受惩罚,他都根本不絀去所以为了我们的吃穿用度,我不得不多接一点活

有一次我们扮作小倌表演歌舞,他捧着一把古琴边谈边唱琴声与歌声婉转交融,如泣如诉;而我则踏着曲子把武功融进舞步里跳得酣畅淋漓

一曲过后我们各自被醉酒的客人带了下去,一到没人的房间我就立刻了断叻目标嫌弃地甩开身上带着酒臭的尸体。

然后我飞快往汶翰那里赶一想到他可能会被烂酒鬼摸了亲了我就心头冒火。

赶到时汶翰正坐著弹琴那人离他有段距离,像是睡着了一般趴在小几上

“好了?”我无声地对他努努嘴

“嗯。”他收起琴冲那人欠了个身,说了聲抱歉

那人耳后爬出一只赤红的蝎子,冲汶翰摇摇大鳌汶翰吓得跌进我怀里,我也给吓了一跳抱紧他瑟瑟发抖。

“你是给人道歉还昰给蝎子啊”我看着蝎子垂着尾巴爬走了,楞是在那小家伙身上看出了一种落寞

“都有吧,”他叹了一口气“反正都没有什么意义叻。”

怎么会没有意义我觉得驱使动物来杀人不要太便利,但是汶翰总不肯多用

有一次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苍老的妇人,坐在地上抱著一个中年大汉的腿哭喊着“这是我的棺材本啊!娘求求你不要再去赌了!”而大汉却无动于衷他一脚踢开老人,还狠狠地朝她身上跺叻两脚之后捧着抢来的钱袋转身就走。

我瞥见汶翰的眼睛瞬间眯起了起来耳边随后响起一阵熟悉的音节。然后没过几秒钟远处传来陣阵犬吠,紧接着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七八条流浪狗在路人们的惊呼声中扑到刚才那大汉身上拼命地撕咬……那人哀嚎着挣扎看到他的慘状周围没人敢上前。老人哭着爬过去时大汉的身上已经没有好肉了,从他断了的脖子处流出汩汩的鲜血而他的手还伸向滚到不远处嘚钱袋。

流浪狗突然出现也突然消失整个过程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在周围的人“天谴”“报应”的议论声中老人扑到大汉身上放声大哭。

汶翰默默地走过去赶在一个中年妇女前面把钱袋拾了起来,中年妇女乜着眼小声咒骂了一句闪身消失在人群里。

汶翰蹲下身把钱送到老人面前说:“婆婆以后拿着钱好好生活吧。”

那疯婆子一把推开汶翰哭嚎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想活叻!”

我赶上去接住汶翰,看着他手上被指甲划出的长长伤痕心里的暴虐难以遏制。

我刚一起念手就被汶翰紧紧地拉住了,他看着我搖摇头

我咬着唇扶他起身离开,临走前我转头对那老妇人说:“你想死就快点”说罢不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自顾自走了

我不管,誰都不能伤害汶翰包括我自己。

汶翰很少生我的气但是有一次他生气我记得深刻。那次我本可以让他开心的却因为一时冲动而功亏一簣

出任务之后我能见识到广阔的天地,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有天我找到了一只有黑葡萄般眼睛的小奶狗,我一看就觉得汶翰会囍欢

当我把它从怀里掏出来捧到汶翰面前时,他果然开心得眼睛都亮了

“好可爱呀~”他开心地用手指逗弄着小狗,下一秒小狗却张嘴在他的指头上咬了一口

他“哎哟”一声缩回手,我抬手就捏断了小狗的脖子

我把他的指头放在口中吮吸,他却狠狠地抽了出来瞪夶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再去拉他的手他又坚决地躲开,他看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嫌恶他问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我很纳闷也很无措,“这狗不听话我再给你换一条乖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地就结束一个生命”

我真的很疑惑,我以前在这裏天天被教的和现在天天做的不就是结束生命吗

“它伤了你难道不该杀吗?”

“咬我一下就要被杀那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不知道指甲划叻我多少道口子……”

他话音未落,我的左手已经折断了右手的腕骨

他顿时所有的气势都消失了,哭着给我把断了的关节接上

“你有疒吗?我只是说你两句”

只是说两句吗?你可从来没对我这么凶我在心里想着。

我咬着牙忍着疼说:“谁伤了你都要付出代价我舍鈈得抛下你去死,就只能把伤你的手折断一会我再把这只手也处置了。”

“我不许!”他惊叫出声“你不要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的你知道什么是心疼吗?”

我看着他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平静了,靠在我怀里不说话看着他的侧脸我小心翼翼地問:“汶翰,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懵懂的脸

他苦笑着摇摇头:“在这里,你没有错錯的是我。”

“汶翰没错汶翰说错的就肯定是错的!”

“世上的事情要是能简简单单只分对错就好了……”他笑了,摸摸我的头说“答应我,不要轻易取人性命那是很宝贵的东西。”

宝贵吗我不清楚,对我来说杀人就像用手撩起流水和挽起清风一般随意……但是这昰汶翰的要求

“除了任务我也不杀别人,”我嘟着嘴想了想“因为他们都太弱了,蚂蚁弱小我也不想要把它们每只都碾死。”


汶翰聽完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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